手机铃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 桑渡把头埋在被子里,任它响。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时间,电话铃声不再想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信息声,脆到让人心颤的地步。
桑渡没有动, 也不敢动, 就这样一夜未眠, 僵持着这个姿势到了天亮。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 撑着床沿缓了大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屋内很是安静,奶奶大概是去小广场了,桑渡想看眼时间, 但奈何又不想打开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心里就感觉到很闷,一晚上了,还是没有缓过来。
昨晚开了一夜十八度的空调,整个房间都是冰冷的, 桑渡身上也是。
床头柜上还剩小半杯过夜的水, 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桑渡什么也没有想, 拿起玻璃杯,仰头一口灌进了肚子。
闷气终于被压了下去。
钱楠来找我了。
我妈来找我了。
桑渡扶着墙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当凉水把疲惫洗刷殆尽之后,他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难看的黑眼圈, 苍白的脸色,布满血丝的眼球。
他不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面容,朝镜子上泼了把水, 转头出了房间。
走廊的墙上有个挂钟,桑渡终于知道了时间,早上七点半。
客厅窗户没有关,不远处小广场呕哑嘲哳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明平日里让人听着心烦的声音现在竟神奇地让他感觉到安心。
桑渡抿了抿嘴唇,感觉到有些饿,想要去找点吃的,正要去厨房翻冰箱,却突然听到敲门声。
周围有些嘈杂,桑渡还以为听错了。
脚都迈进厨房了,门铃声又响了一下,这次桑渡没再继续走,而是站住了身,果然又听到门铃声再次响起。
这个点,又是谁?桑渡有种不太对的感觉。
门外贴上了春联,猫眼不能看见外面的人,桑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和先看见人相比,桑渡首先听到的是声音,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
“了了,妈妈对不起你。”
十年了,钱楠还是回来了。
桑渡垂眸沉默着,脑袋一片嗡嗡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要回答没关系吗还是有关系呢?
不,这两个答案桑渡都不想回答。
他最后还是用小时候奶奶教给他的话术作了回答:“奶奶不在家,你有事吗?”
有时候一个字或者一句话的杀伤力堪比一把利刃,说者可能意会不到,但听者却难免多想一些。
在钱楠眼里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桑渡已经把她归属在了陌生人一列,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就这般僵持了几分钟,钱楠的声音比最初多了一些哽咽,但可以听出来她有在刻意控制:“了了,妈妈可以进去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方才一会的功夫,桑渡指腹已经被自己掐出了好几处血迹,除了一脸苍白之外,此刻的他没再拥有任何表情。
小时候,奶奶说有人到家做客,最基本的礼仪是要有的,所以桑渡让钱楠进来了,还和对其他客人一样,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钱楠刚才明明说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却沉默了好几分钟。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钱楠的场景,无论哪一次的他都是不想面对的,即使那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可等她真的来了,桑渡却发现一切像浮云一样不真实,他没有想象中的自己那么弱小,相反,还多了几分让人意外的淡定,就好像面前这人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客人。
“你有事吗?”
很好,桑渡你做的很棒,就应该这样问,他告诉自己。
上一次钱楠突然过来,桑渡后来听奶奶说她的新小孩上学需要学籍,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户口搬到外省,这样就不再是山城人了,就可以能让小孩上学了。
很好,新小孩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无私的妈妈。
“小笼包。”钱楠抹了把眼睛,拿纸巾擦了擦手,把还热乎的包子给拆了开来:“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小笼包啊。
多少年没吃过了,早就不喜欢了。
“我不饿,你要有事就先说事吧,我待会还有事。”桑渡依旧冷静。
“是要去和朋友玩吗,妈……我昨天晚上看见你有新朋友送你回来,很开心。”钱楠把装小笼包的盒子推到了桑渡面前:“我听奶奶说你崴到脚了,现在好点了吗?”
正是这个时候,桑渡才看见钱楠手上布满的一道又一道褶皱,以及那深深的鱼尾纹。
这么多年没见,她记忆里的妈妈变苍老了好多,她年轻时候喜欢穿的碎花裙现在变成了再也普通不过的上衣和裤子
“已经没事,我差不多好了。”
桑渡抿了下唇,明明觉得自己挺冷静的,但说出的话总感觉有很多语病,没有经过神经中枢就突然说了出来。
钱楠似乎有些局促,伸手挽了挽鬓间参着几根白发的黑发,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了了,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嗯,奶奶对我很好。”
“是吗,奶奶很伟大。”钱楠手里攥着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纸巾,来回蹂/躏:“……了了,妈妈想问你——”
“你想离开山城去其他的城市吗?”
“以后我们母子不再分开,行吗?”
“……”-
昏暗的房间里,桑渡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角落冰凉的地板上打了一整天的游戏,从早上钱楠离开直到现在,一口水没有喝,一口饭也没有吃。无论奶奶怎么敲门,他就像是没听见,依旧抱着游戏机在那玩。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自然光。眼睛都又疼又痒了,他依旧不肯撒手。
一开始奶奶还以为他在睡觉,中午有事外出给桑渡留了饭,晚上回来发现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老人家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可是桑渡把房间门和手机都给锁上了,任凭她怎么办,都未能打开,也都未能拨通电话。老人家没办法,只好颤抖着打开手机去打电话。
游戏音效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桑渡丝毫不觉得吵,就好像根本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游戏界面上突然传来置顶好友【粥很咸】的消息:
【桑渡,我带了你喜欢吃的三角粑,开开门好吗?】
桑渡没有回复,但看见三角粑的那一刻实打实感觉到肚子有些饿。
他一整天没吃饭,其实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很饿了,但就是不想动,最后硬撑着把这股饿意给撑了过去。
【开开门,好吗,我保证我和奶奶都不进去,只把三角粑给递过去。】
桑渡把头埋在膝盖上,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过了好久才终于回了信息。
【周惊弦,我刚才玩了好久游戏。】
【先吃点饭垫一下,我陪你一块玩好不好?】
【不用,我在和妈妈账号下的人物一块玩。】
桑渡口中的“妈妈”是六岁之前的妈妈,不是钱楠。
六岁之前的他很幸福,别的小孩在上早教班,小桑渡有爸爸妈妈陪着玩游戏。有一个存档是那些年爸爸妈妈特地为他做的,无论换了多少台设备,那个存档现在依旧还在那里,只不过尘封了十年。
这十年里,他没有打开过,直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打开。
本来以为这个存档里会长满了杂草,可当他打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存档里面竟然一直有人在打理,他甚至还碰到了那两个熟悉的人物,于是他把爸爸妈妈的皮肤人物都抓了起来,锁在了一块。
可玩着玩着,妈妈的人物却突然显示上线了,看到这,桑渡一时间有些恍惚,差点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可后来他才发现那个上线的人物不是妈妈,而是妈妈的新小孩。
是的,他的妈妈有了新小孩,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
【周惊弦我好饿。】
【我在,我一直都在。】
再然后他听到了开门声和一阵脚步声,他等了好一会,直到听不到声音了才终于缓慢站起身来朝房间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还没等桑渡来得及反应,门把手就已经被挡住,紧接着,短短几秒的时间,门被打开又猛地被关上。
周惊弦走了进来,按着手腕将桑渡抵在了门后,以防他重心不稳。
桑渡一愣,好一会冲他挤出了个笑:“周惊弦,我的妈妈有了新小孩,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这会换周惊弦愣住了。
还一会房间都是安静的,他慢慢松开了桑渡的手。
“我本以为钱楠走后我会像和她说话那样平静,可等她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我刚才那份平静都是我的意志伪装的。我缓了整整一天还没有缓回来。”
“怎么办啊,周惊弦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钱楠这次走后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该怎么办呢?
霎时,周惊弦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就那样一直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手心里感受到的不是血肉,而是一根又一根冰凉的骨头,只听他说道:“你还有奶奶,还有叶信怀,还有张连李畅,你还有我。”
桑渡太瘦了,瘦到伸手一摸感受到的只有骨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今晚星星很亮,夜很漫长,周惊弦离开后,整个房间再次回到了静寂之中。
那是长这么大以来,桑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矫情,一种很尴尬又奇怪的矫情。
周惊弦也真是的,竟然浪费时间来安慰一个当时这么矫情的我。
算了,他似乎没我想的那么坏。
“谢了,周惊弦。”
晚安——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最不敢看的一章[爆哭]
第32章 新芽 你好,我的新搭档
国庆七天假期简直就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假期归来,放眼望去,早自习下课没有一个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别睡了, 都出去洗把脸。”颜华踩着高跟鞋进了班,特地加重了脚步声, 走到讲台上重重敲了几下黑板:“快点起来, 都别睡了, 越睡越困。”
陆陆续续有几个前排的学生从桌子上艰难爬了起来,后排依旧是安眠乡。
直到等颜华走到后排, 安眠乡这才终于消失了。
“叶信怀我都走过来了,你还睡?”颜华叩了叩他的桌子:“麻利点去洗脸,还有你李畅, 都起来,快点。”
颜华的到来,方才还是十分寂静的教室此时变了模样,一阵椅子碰桌子的叮当响声。
桑渡揉着脑袋爬起来,正巧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颜华。
“脚恢复的怎么样了?”颜华倒是没有催他去洗脸。
“差不多了。”
“行, 这几天的早操和体育课就不用去了, 待会托个同学帮你拿假条。”颜华继看了眼周围,发现大多数同学都去洗脸了, 最后眼神一定:“就你了周惊弦,你在桑渡后面坐, 比较方便,待会去我办公室拿假条。”
“嗯。”
待颜华离开后, 桑渡重新趴到了桌子上,正要倒头再补会觉,手臂突然一凉——
是一瓶冰镇苏打水。
“你眼周有点红。”周惊弦声音不是很大:“可以冰一下, 会好一点。”
沉默了好一会,桑渡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从周惊弦手里拿过来了那瓶冰水,放在臂弯里,倒头趴在了上面。
一阵冰凉袭来,眼睛终于没有火烧的感觉了-
周惊弦早读下课去小卖部没有买到冰袋,最后买了瓶冰苏打水,结账的时候余光瞥到货架上上了新口味的软糖,荔枝口味的,最后没忍住买了好几包。
他本人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买荔枝软糖也是脑子一热,回到教室他有想把这些软糖给桑渡,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有些突兀?
最后还是没有给,只把苏打水给递了过去。
现在还没上课,时间还算充裕,周惊弦准备现在去办公室拿假条。
这个时间班里面同学基本都洗脸回来了,楼梯上有很多人,有个男生光顾着说话了,一不小心撞到了抱着练习册的姜晓楠,一下子打印资料乱飞。
“啊对不起啊班长,我刚没看到,这就帮你捡起来。”
周惊弦刚好从这经过,好几张纸落到了他脚下,只见他蹲下将其捡了起来。正准备递过去,余光瞥到手里那张纸。
这张纸上不是打印的习题,而是一个分配表?
上面还写着什么师父徒弟之类的,每一栏下面写着很多学生的名字。
这些名字的顺序应该是按照成绩排的,因为第一行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周惊弦的名字在【师父】一行,紧挨着的是【徒弟】,他看了一眼那个名字,没看清,反正也不认识。
姜晓楠看了他一眼,把打印资料接了过来:“谢谢。”
“进。”颜华朝门口看了一眼,看到是周惊弦:“来这么快?”
“嗯。”周惊弦等其他老师过去了才进来。
“来的挺巧的,我刚签完字。”
周惊弦接过假条,没有立即离开:“老师,最近班里面是有什么新计划之类的吗?”
“对,国庆假期之前开班主任会,领导不知从哪看来的师徒制,说是先在平行班试验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效果。”
师徒制?
怪不得那张表上会写有师父和徒弟。
“老师,你已经分好了吗?”
“算是差不多了,我和其他任课老师一块商量着分的,不合适到时候再调。”颜华有些意外:“你这是看到了?”
“嗯,不小心从班长那里看到的。”
颜华点了点头:“我准备晚自习快放学的时候通知一下,到时候顺便把师父徒弟的座位给合并到一块。”随后又想到什么:“你是对自己的搭档不满意吗?”
周惊弦没再继续藏着掖着了:“老师,我能换一个吗。”
第一次见周惊弦这么直接吗,颜华多少有些意外:“换一个吗?也不是不行。就是你成绩好,应该需要一个基础很稳的搭档,我和其他老师商量了好久才给你选出来的。要是换成其他人,不说效率好不好,可能还会影响你学习。”
“这样吧,你先说说看自己想找的搭档。”
“桑渡。”
颜华手里握着的笔差点没掉地上:“桑渡?不是我不看好这孩子,这孩子确实进步空间大,但偏科太严重了,你们不一定合适。”
“老师你不是说了不合适到时候再换吗,我想试试看。”
……-
晚自习。
“嚯,晚上犯困人数比我想的要少啊。”颜华背着手从后门往讲台走去。
“白天睡饱了。”显眼包李畅依旧稳定发挥。
“可不吗。”显眼包搭档叶信怀成功接话。
“就你俩嘴贫,啥时候把这闲功夫用到学习上就好了。”颜华瞪了一眼俩人:“看你俩这么闲,我办公室还有多余的套卷,你俩一人一套,明天交上来。”
李畅:“我没说。”
叶信怀:“他说的,老师找他。”
两人一唱一和硬是把整个班的同学都给逗笑了。
“行了行了,都正经点,说正事呢。”颜华打开多媒体,把师徒表给投影在了上面:“正事就是学校要求实行师徒制。”
班里面哗一下热闹了起来。
“WTF?”
“什么鬼东西,师徒制?”
“一看就是朵拉搞的鬼,对了我是师父还是徒弟啊?”
“……”
看见多媒体上的师徒表,叶信怀直接我靠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靠,我是班长的徒弟?”
紧接着看向了他的好兄弟:“渡,渡!我咋没看见你名字。”
桑渡跟着抬头看了过去,眼皮懒懒地抬了几下,对这不太感兴趣,直到看见自己名字那一行,瞳孔幽然一缩。
“……我靠?你和学霸是一组!”
桑渡眨了眨眼,确定叶信怀没有说错,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不是,我学习成绩这样,是怎么和周惊弦一组的?
不是,我铁定会拉周惊弦后腿啊。
桑渡皱眉思考,手机上传来一条新消息。
【吃面吃三碗:你好啊,我的新搭档。[微笑]】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对新东西感到新奇,顿时班里顿时叽叽喳喳一片,有的学生还来回蹦跶,颜华没带小蜜蜂,只能费力吼着:“安静!不要来回乱蹦,现在是晚自习,不要打扰其他班同学。”
班里面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为了方便管理,师父在左,徒弟在右,晚自习放学后开始按照座位表挪位置,不搬好不准回去,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吃面吃三碗:听到了吗~】
桑渡:“……”
颜华新安排的位置和之前的大差不差,与其说是新位置,倒不如说两排两排给合并了,大部分都是徒弟跟着师傅走。
周惊弦的位置本来就在最后一排,现在依旧还是如此,只不过叶信怀的位置往前挪动了,和桑渡之间隔了几排。
桑渡心想睡觉的时候终于没人打扰了,谁知道转头一看,发现李畅就在他们隔壁,他的师父好巧不巧正是张连。
张连还好,话少,但李畅可就不一样了,八班妥妥的话痨代表者一位。
得,太平日子只享受了一秒钟。
桑渡位置比较方便,只需要把书桌往后一拉就行,周惊弦的更方便,动都不需要动。
但奈何桑渡脚伤还没好,别说挪桌子了,走路都还走不稳,一个人是挪不动的,不远处的叶信怀搬完桌子想来帮忙,却看见周惊弦轻而易举抬起桌子,又轻而易举合并桌子,用时只用五秒。
叶信怀顿时感觉胳膊有些酸。
这叫他们这些托拉着桌子走的细狗脸面何在?!
桑渡和叶信怀一样懵,只不过懵的内容不同,他懵的是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周惊弦就突然帮他搬了桌子,现在似乎还准备帮他搬椅子……
“不用!我自己来。”
桑渡现在就在椅子上坐着,他总觉得如果自己点头的话,周惊弦会像搬桌子那样把他和椅子连根拔起。
看着挺瘦一个人,没想到这么有劲。桑渡啧了一声,莫名想到那次帮周惊弦处理伤口时看到的薄肌……
“想什么呢?”周惊弦问。
桑渡摇头:“没有!”
桑渡站了起来,扶着桌沿自力更生把椅子拿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像猫咪一样,脸上带着骄傲看着周惊弦,好像在说——
你虽很强,但我也不差!我这是王不见王,you know?
周惊弦意识过来后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伸手比了个大拇指:“我的搭档可真棒。”
桑渡清了清嗓子,低头打开手机想看眼时间,却意外瞥到周惊弦桌肚里塞了好几包糖,还是粉红色的包装。
他之前不是说不爱吃甜的吗?
桑渡脑袋一转,瞬间懂了什么。
啧啧,原来是隔壁班女生送的——
作者有话说:好快,今天都到八月份啦,宝宝们天天开心呀(ps:今天才知道今年有两个农历六月\(°o°)/)
令,上一章忘记补充“存档”了私密马赛
存档就是一个游戏存档啦~
第33章 新芽 第一次被男人抱
庆中高一高二的学生每周两节体育课, 高三一节或者是没有,学校挺重视身体健康这方面的,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请假的, 即使请假也要在操场呆着。
周三下午体育课,桑渡坐着轮椅, 在叶信怀蹩脚的车技下也算是及时抵达了操场, 差点没把桑渡给整晕了。
车技太烂了, 再也不敢坐了,以后还是得拜托周惊弦来。
桑渡有些感概, 自打脚崴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周惊弦照顾他,桑渡不喜欢麻烦别人, 但又欠了周惊弦这么多,是不是应该送点什么?
送什么呢?
“集合!”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老师吹了几声口哨:“八班同学过来集合!”
“集合了集合了,都快点。”李畅身为体育课代表,每节课都得扯着嗓子吆喝:“桑渡集合了!”
桑渡摊手:“我怎么集合?”
李畅嘿嘿笑:“我推着你去集合。”
“……”桑渡把请假条拍到了他胳膊上:“老班说我可以不用参加。”
“嘿!你不早说。”李畅特地学着体育老师说话:“O而K之,朕准了。”
桑渡:“……”
“人都到齐了吧?”体育老师砸了咂嘴:“这样啊同学们, 老师今天有事, 这一节课大家自由活动,但是——”
还没等他说完, 学生们就已经激动了起来。
“哦耶,终于可以不用跑圈了。”
“也可以提前吃饭喽!”
体育老师眼神一凶:“但是!不到下课不能提前去餐厅, 也不能借着去厕所的功夫偷溜回教室,总之只能在操场活动, 都懂了吧?要是被其他老师抓到,下一节课50个俯卧撑。”
“懂了。”
“我听不见!”
“报告体育老师!我们!懂了!”
“解散。”
“嘿!”学生们像刚被释放的鸟一样一哄而散。
“叶猴,去哪待着?”李畅蹦跶着走了过来, 一把揽住叶信怀的肩膀:“和我们打篮球去?”
“不去。”叶信怀胳膊肘抵了他一下:“热死了,我要去和桑渡在树下呆着。”
李畅看了眼大太阳,最终还是准备放弃了篮球:“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一块去找桑渡吧,不要感动哦。”
“滚你大爷的。”叶信怀甩开他的胳膊就跑。
“诶!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看什么?”
从解散开始,周惊弦一直坐在这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周惊弦抬了抬下巴,示意桑渡看过去,是叶信怀李畅他们几个赶过来了。
“不打球了?”桑渡冲两人问道。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独嘛。”叶信怀说完才看见被轮椅挡住的周惊弦:“呦,学霸你也在!”
“那正好啊,咱们玩游戏呗!”李畅提议:“再叫几个人一块玩!等着。”
五分钟后,李畅带着几个男女生过来了,不过桑渡只认识两人,一个是张连,一个是班长姜晓楠,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大家坐成一个圈!”李畅用手指吹了个口哨。
“玩什么李大畅?”叶信怀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
“撂瓶子!”李畅不知从哪找了个矿泉水瓶,当着几个人的面晃了晃:“能丢成功的人有奖励,相反有惩罚,怎么样!”
大家伙一度摇头,表示十分幼稚和无聊。
“那就成功的人可以要求未成功的人做任何事!这个总行了吧。”李畅来回看:“这个够不够大!拒绝我就说明你玩不起哦。”
“谁特么玩不起,来就来!”
“来!”
一行人围坐成了一圈,分成了两组,每组四个人,就像是接力棒一样,一组挨着一组撂瓶子。
分队是按照顺序分的,桑渡左边是周惊弦,右边是叶信怀,三人还有叶信怀旁边的姜晓楠组成了一组。
“玩过吗两位学霸,我和桑渡小时候经常玩这个。”叶信怀咧着嘴问道。
“我不太会玩。”姜晓楠说道:“你们先来。”
“那行!”叶信怀转头看向周惊弦:“你呢大学霸?”
“没有,但应该会玩。”
周惊弦印象里面没玩过,倒是在物理题上碰到过,丢瓶子主要是掌握技巧,一般能成功的瓶子在空中的时候会打横,简单来说就是滞空的效果。
他前不久还做了一个这种模型的物理题,和角动量守恒有关的,也就是说半蹲这个高度很有必要,再接着,和地面一定要有大概二十度的夹角,成功的概率才会更大。
有时候物理题还是很可靠的,只要照着做,成功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学霸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叶信怀没有多问,在桑渡的注视下,把第一棒交给了周惊弦:“学霸你先来。”
桑渡看了过来:“你需要练一下吗?”
周惊弦挑了下眉:“不用。”话音刚落,瓶子被丢在了空中,极速上升下降,停留在空中的那一秒,一行人都看了过去,屏住呼吸,直到看见水瓶成功落地。
“吼!漂亮啊!”
“学霸你确定你这是第一次玩?不信!”
桑渡明显也很意外,在其他人的欢叫声中冲他竖了个拇指。
游戏很顺利的进行,少年们嘴上说着小意思,但真等轮到自己的时候都有在认真。
桑渡小时候经常丢着玩,经过他手的瓶子几乎没有倒下的,但奈何叶信怀这家伙总掉链子,又由于游戏规定不能总一个人扔,导致他们这组已经很难领先,到最后和对面组打成了平手。
“平手没意思,再来一局!”叶信怀喊道。
“来!”李畅举双手双脚赞成,霎时又想到什么:“这次由对方组指定成员,敢不敢?”
“靠,这有什么不敢的,小爷我们没在怕的。”
“切,就你这操作,我家wifi看了都卡顿!”
两分钟之后,桑渡这组被选的是姜晓楠,对面那组则是另一个叫宁画竹的女生。
“姐姐们加油啊,靠你们了!”
“师父加油!徒儿期待你夺魁!”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对方组夺得了关键一棒。
"yes!"李畅第一个蹦了起来,特地当着叶信怀的面炫耀:“怎么样叶猴服不服?”
“滚蛋,惩罚麻利点。”
“抱歉啊我是真不太会丢这个。”姜弦楠有些自责地看向桑渡和周惊弦。
“没事,本来就一个游戏,过程开心就行,输赢无所谓。”桑渡看了眼周惊弦:“对吧?”
周惊弦略一迟疑,看到桑渡冲他眨了眨眼,嘴角轻轻一扬:“嗯。”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桑渡安慰别人。
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一会就要下课了,对方组赶紧赶慢上网搜各种各样的惩罚,最后用手机转转盘选出了一个杀伤力无穷的惩罚——公主抱。
桑渡刚想要拍叶信怀的肩膀,示意他去完成惩罚,结果却听到李畅喊道:“转盘转到了——桑渡!”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了桑渡身上,桑渡满脸懵。
“渡爷选一个你心仪的对象和你一起完成这个炸裂的惩罚吧!”李畅腔调都跟着欠揍了起来,一旁的几个男生也跟着不嫌事大吹起了口哨。
桑渡:“……”
他看了一圈自己的组员,最后依旧没能拿定主意。
“我来!”叶信怀自告奋勇:“不就是抱一下吗!兄弟抱一下,怎么了!”说着说着他就伸出胳膊打算把桑渡抱起来。
桑渡按着草坪躲开了:“等等,你抱我?”
叶信怀脸上布满了五个大字:你在说什么?
就你这个脚,自个还走不稳呢,难不成想抱我?
桑渡紧跟着反应了过来,即使他想抱别人,但奈何自己脚不给力啊,但即使这样他也不是很想让叶信怀抱他,毕竟是公主抱呢。
他本来就挺瘦了,但叶信怀这个细狗比他还要瘦,桑渡真怕给他压不长了。
姜晓楠更不可能了,男女有别,况且总不能让人家女生受罚。
一通排除下来,只剩周惊弦了。
桑渡抬眸看了过去,恰好撞上周惊弦的眼神。
下一秒,在当场所有人,包括桑渡本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周惊弦便突然伸手勾住了桑渡膝盖,一手从背后而过,轻轻一颠就给抱了起来。
桑渡一踉跄,差点没摔下来,幸亏双手及时搂住了周惊弦的脖颈。
等等,搂住了什么?
桑渡满脸不可置信地咽了口口水,耳朵唰一下子红透了。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抱,还特么是个公主抱……
毁灭吧,地球-
“很热吗,要不我打开窗户?”
都距离体育课下课好一阵子了,桑渡的耳朵还是红的要命。
“不热!”不知道为什么,周惊弦看过来的时候,桑渡总感觉有些别扭,下一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出去洗把脸。”
桑渡刚站起来还没离开位置,就突然被周惊弦给抓住了手腕。
“干吗?!”
周惊弦思考了一下,只听他说道:“你脚还没好,容易打滑,我陪你去。”
刚好不远处张连从后门回了教室,桑渡灵机一动:“不用,我有人陪。”
十月份的山城依旧有些闷热,偶尔会有几缕清风穿过枝繁叶茂的黄桷树,带着所剩无几的蝉鸣消失在教学楼空旷的楼道里,循环往复。
桑渡说是去洗把脸,实则在窗台吹了好一会风,待他重新回到教室时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回来的时候,周惊弦的位置是空着的,不知去了哪里,桑渡习惯性从桌肚里拿出校服,却不料看见好几包荔枝软糖。
上面用便签纸写着一行很是漂亮的字。
【早上买错了,我不吃甜的,能替我解决吗?(周)】
教室的窗户终究还是被打开了,一股带着热气的清风一穿而过,扫的人心痒痒的。
桑渡抿了抿唇,把便签纸拿了下来,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浓郁的荔枝果香瞬间荡漾在整个口腔。
原来不是别人送的啊——
作者有话说:xql甜甜甜!我吃吃吃![害羞]
最近突然想换一个书名[可怜],等我考完科三就去约个封面!(ps:科三好难啊啊啊,今天早上五点多点起床,六点练了两圈二号线,看了三圈,结果还是有些紧张!明天下午才能再去练,大后天就考试了,啊啊啊这和裸考有什么区别!)
第34章 靠近 周惊弦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其实有时候也用不了这么久。在周惊弦和叶信怀俩人的照顾下,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桑渡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要不剧烈运动,普通的走路啊, 小跑啊等等都还是可以胜任的。
脚痊愈的这几天, 桑渡在想应该送点什么给这俩人, 毕竟从小被奶奶教育要学会感恩,骨子里早被刻上了这个DNA。
叶信怀的话比较好说, 一块长大的,桑渡再熟悉不过他想要什么了,无非就是游戏机之类的, 没什么难的,主要难的是周惊弦。
虽说和周惊弦相处两个月了,除了知道不喜欢吃甜的之外,桑渡并不知道他其他的口味之类的,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总感觉这人给他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什么都不缺。
那要不直接问?
不太好吧,这样说出来就没惊喜感了。
又不是生日要什么惊喜感啊?
也是, 但是……这样直接问出来肯定会遭拒绝的啊!
靠,难死了!
周惊弦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桑渡气的扔下手中的笔, 疯狂地抓着头发。
身为同桌的周惊弦显然注意到了他亲爱的同桌的这个暴脾气,于是手指一顿停了下来:“怎么了?有不会的?”
“有。”桑渡重新拿起笔, 小声嘟囔了一句:“好难猜。”
哪承想这么小声的一句嘟囔正好被周惊弦给听到了:“什么难猜,这道题吗?”为了看清题目,说着说着, 周惊弦便凑了过来:“这个你用能量守恒试一下,再然后用动量和动能守恒……”
桑渡终于忍不住了,咔哒一声撂下笔,转头看了过来:“周惊弦!”
你特么到底想要什么!
由于他这一声太突然,尤其还是在这么安静的晚自习,还没等他来得及把下一句说出口,已经好几个同学看了过来。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猛然被浇了一盆冷水,桑渡只好默默转回了头:“……”
“嗯?”周惊弦笔尖戳了一下桑渡的手腕:“你这怎么划伤了?”
“啊?”要不是周惊弦的提醒,桑渡还没看见自己手腕上蹭掉了一小块皮,看见之后才后知后觉有些火辣辣的疼:“我靠?”
应该是刚才一不小心太激动给碰到的吧?
“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我没这么娇贵。”桑渡从桌肚里拿出了包纸,抽出一张随手擦了擦。
真疼。
得,脚刚痊愈,手腕又不小心碰到了,桑渡欲哭无泪。
不过桑渡还是给忍了下去,小声说道:“周惊弦,你最近有没有感觉缺什么?”桑渡伸手比划了起来:“就是任何什么东西都行,只要是你缺的。”
周惊弦方才皱着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没有吧?”
“不能没有。”桑渡说:“你再仔细想想,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缺。”
“那我想想。”周惊弦很是配合:“要是非得缺一个东西的话,我家猫缺一个人照顾。”
“你是说刺头?”桑渡抿了抿唇,他本来想继续问就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了吗,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他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刺头脾气怎么样,乖的还是凶的?挑事吗?粘人吗?会不会抓人?”
自打周惊弦收留刺头以后,桑渡统共没见过几次小猫,再加上他本来就对猫狗有阴影,更不敢去见了。
周惊弦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和你一样。”
桑渡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和我一样?”
“嗯。”
因为正值晚自习,两人说话很小声,周惊弦怕桑渡听不到,特地拿起笔在卷子上的空白页写了下来。
【表面很凶其实很乖,偶尔挑事,很清冷不粘人,不惹它就不会抓人,总是自己呆在角落里,不喜欢吃饭,喜欢吃甜的冰的。】
周惊弦写着写着,笔锋一转。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块照顾它吗。】
桑渡喉结滚了一下,无意识掐了几下指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听他说道:“……好。”-
【2018年10月27日,天气晴。】
【最近脚好得差不多了,痊愈速度比我想的快了好多。今天答应帮周惊弦一起照顾小猫,啊不对,是刺头,小猫叫刺头。小猫挺可爱的,也不知道周惊弦为什么取这么个龙傲天的名字,改天要问问他。晚上的时候他说刺头总是自己呆在角落里,看起来还挺可怜的,就是因为周惊弦这句话,我才愿意帮他忙的!希望刺头以后要永远快乐。对,还有周惊弦,你帮了我的忙,那我也祝你必须永远开心。好久没写日记了,好手生……】
晚上回到家,桑渡破天荒从书架上翻出好几年没碰过的日记本,上一次写还是小学三年级,时隔这么多年重新捡起来还有些不太习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写日记,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是心里面突然冒出来的,就是一瞬间很想记录点什么,写到手机上以后肯定会忘,写到本子上起码日后还能偶尔翻到。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多久……-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马上要到十一月,期中考试也如期而来。
庆中其实每半月会有一次小考,每一个月会有一次大考,尤其是期中和期末。庆中建校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实行师徒制,不仅校领导,就连各科老师也都很期待新制度的效果,看看究竟可不可取,所以这一个月来十分的重视。
自打实行师徒制之后,颜华隔三岔五会把班里面二十多位“师父”叫到办公室,询问他们组的学习情况,每次都有记录,桑渡就是因此被迫学习。
短短一个月里,桑渡每天都在被监督学习,就连小动作都逃不过周惊弦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上课不再睡懒觉了,也不偷偷背着老师打游戏,整个人都快跟着升华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周惊弦。
照桑渡的话来说,周惊弦这人是特么真奇怪,一心二用,不,一心五用都不足为奇,无论他在干什么,总是能及时捕捉到桑渡的小动作,致使桑渡一度怀疑周惊弦这人侧面也长了眼睛。
桑渡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这么管过,士可忍孰不可忍!期中考试前几天桑渡终于忍不了了!
晚自习一下课,桑渡就把人给堵在了巷子里。
周惊弦本来正在路灯下喂野猫,余光看到有影子在向自己靠近,抬头看过去发现是桑渡。
“今天讲的化学实验有几条易混点……”
“周惊弦!”桑渡拽着衣领,费好大劲把人给抵到身后的石墙上,又使劲按住肩膀,生怕给跑了:“周惊弦你特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每天费劲帮你喂猫,你连觉都不让我睡一个!你铁定对我有意见!”
周惊弦先是一愣,随后放松了身子,扬起嘴角,任由桑渡按着肩膀:“我能说没有意见吗?”
他没有不让桑渡睡觉,只是没让桑渡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午休还是让了的。
“不能!”
桑渡一米八的个,在学校里算是高的了,但还是比周惊弦矮了几厘米,把人按在墙上,他得抬眸才能眼神威胁。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周惊弦垂眸看着他:“快下雨了。”
桑渡:“不要转移话题!我很认真地在问你。”
天气预报今晚有雨,周惊弦看了眼阴成一片的夜空,再不回去,是真要淋个落汤鸡了。
周惊弦食指点了下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巷子口,似笑非笑:“你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说话吗?”
这个地方咋了?打架不都是在这种地方吗!
桑渡气还没消,半信半疑看了过去,结果发现巷子口有好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看了过来。
“快!快看,那不是八班俩大帅哥吗!”
“我去还真是,他们这个姿势在干吗,快亲上了都,靠,校园墙上的那张照片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亲上了,人家说不定是在打架。”
“我看像是在壁咚,诶,你们觉得谁上谁下哈哈哈。”
“……”
桑渡:“?”
我刚才是没看见你们,但并不是代表我现在听不见……
“跟紧我。”
桑渡拉着周惊弦手腕朝反方向快速走去。
此时的夜空很是阴沉,甚至看不见月亮,一路上除了路灯昏暗的光线外,便只剩极速驶过的车灯。
还没等两人走几步,轰隆一声雷响,大雨猝不及防,哗啦一下落了下来。
桑渡梅开二度:“??”
“靠,怎么说下就下了!你怎么……”桑渡回头看过去,突然意识方才在巷子里周惊弦就已经告诉他了,他当时以为周惊弦是在找借口才没注意。
算了,跑回去吧!
桑渡撒手把卫衣上的帽子扬了起来,正要跑却被周惊弦给拽住了胳膊:“等一下,我带了伞。”
桑渡一个急刹车……你不早说!
两分钟后,两人肩并肩向回家的路走去。
“你这伞有点小啊。”桑渡抬头看了眼雨伞,总感觉这伞哪里怪怪的。
“是吗。”周惊弦又将伞倾斜了一些。
桑渡这才注意到哪里怪了,并不是小,而是伞太斜了,已经抵到了肩膀的那种程度,他往一旁看了过去,发现周惊弦另一边校服已经湿了好一大片。
周惊弦这一举措一时给桑渡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别人的伞,还让别人淋湿了大半个身子。
桑渡捏了捏手指,下一秒,伸手勾住了周惊弦的腰,把他往里拉了过来。
“靠近点,别再淋湿了。”——
作者有话说:亲上了对的亲上了[害羞]
第35章 靠近 你的甜。
这儿的雨开始的很急促, 停的亦很匆忙,两人还没能走到百叶巷,大雨便已经停了下来。
“没意思。”桑渡啧了两声。
“什么没意思。”周惊弦把雨伞给收了起来。
“没什么。”除了刚下雨那会, 桑渡基本都没被淋到,反倒是周惊弦, 校服上湿了一大片, 桑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不知是雨下的太大还是怎么, 一时间心里那股火不见了踪影。
算了,看在你替我挡雨的份上原谅你吧。
“要一起去小馆吗?”周惊弦突然问道:“周斯应刚问我们去不去, 说是上了新品。”
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离小馆并不远,甚至比回家还要近,桑渡看了眼这鬼天气, 谁也说不准待会还会不会毫无预兆下雨,但下一秒还是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去。”-
“呦,你俩多久没来我这座小庙了,怎么今天突然舍得来了?”周斯应正准备提前下班呢,转头就看见周惊弦和桑渡:“周惊弦你这有伞还淋这么湿, 我靠真是服了你了, 了了你怎么也给淋湿了,快进来!你俩赶紧吹一下衣服, 别待会感冒了。”
“应哥,你最近上的什么新饮品?”桑渡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眉毛皱得像条小河,味道苦苦的, 只尝了一口便放到了桌子上。
周斯应不明所以,但看见周惊弦那欠揍的眼神便大概知道了:“嗯……就一些自制的果茶。”
“果茶好啊。”周惊弦放下吹风机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我俩可以帮你尝一下。”
周斯应回他一个假笑, 牙齿咬的紧紧的:“好啊,但服务员下班了,你得来帮忙。 ”
他算是看明白了,周惊弦这家伙钓人钓到他这来了,
“我来帮忙。”桑渡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后厨走去。
“不用。”周惊弦把他重新按到了椅子上:“你衣服还没吹干,我和哥来就行。”
得,手段了得,周斯应自愧不如,只好默默竖起了个大拇指。
桑渡也没多想,目送两人走到后厨,拿起吹风机继续吹着头发。
“靠,你小子,我没猜错吧?”一到后厨周斯应便立马关了门,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八卦。
“什么猜错?”周惊弦洗了把手,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小子。”周斯应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是你哥我还看不出来啊?前几天婶婶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桑渡,我当时还纳闷他怎么知道了了的,现在看来婶婶不知道都难啊!”
周惊弦一顿,没想到江习殊竟然还向周斯应打听了桑渡:“我妈还说什么了?”
“她还问我你俩什么关系。”周斯应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橙子:“我就想能有什么关系啊,不就是朋友吗,啧啧,看来我当时还是想少了。”他又突然想到什么:“诶弦子,你表白了吗?”
周惊弦擦了擦手:“有荔枝吗哥。”
“荔枝?在冰箱最上层。”周斯应说:“别转移话题啊。”
“没有表白。”周惊弦打开冰箱,里面亮黄色灯光打在脸上落得一片锋利的阴影:“……也不打算表白。”
“那什么时候……啊?”周斯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次见你这小子对一个人这么用心,怎么这是什么流行的方式吗,喜欢却不表白?”
“他应该不喜欢男生。”周惊弦说:“而且我也没想过表白,就这样挺好的。”
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未来的伴侣是个随时随刻会发病的“疯子”……
周斯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垂头削着果皮:“其实说实话我挺不舍的,了了好说歹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被你这小子给抢走我还是不能第一时间适应的昂,但是转念一想,你虽然看着欠揍但心肠不坏也不花,无论怎么说,身为你哥,这门亲事我肯定是认的。”
周惊弦没有说话。
“不过这可不像你啊。”周斯应放下削皮刀看着他:“你可不会这么半途而废,而且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那我的病呢?”
周惊弦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正常人,他肯定会试着表白的,但现实却是他是一个病人,一个要靠药物才能活下去的精神病人……
有时候,看着一个人幸福其实也蛮不错的,为什么非得让他承担这个痛苦呢,周惊弦想。
这次换周斯应沉默了,好一会才听他说道:“我说你没病就没病!弦子你听哥说你根本没病,你要是有病怎么长这么高的,怎么长这么帅的,又是怎么学习这么好的?对不对?”
周惊弦垂眸剥着荔枝,没有再说话。
这么多年以来,周斯应还是第一次听见周惊弦提到自己的病,顿时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
靠。
他认识的周惊弦可不是这样的,怎么遇到喜欢的人就这么怂了-
“不错啊应哥。”桑渡这杯是荔枝的:“比学校食堂的好喝多了!”
“那就行!冲你这句话,哥明天就上架!”周斯应笑了笑,脑子极速转了一下:“你尝口弦子的,他那杯里面是橙子,你尝尝那个如何?”
其实当时橙子切多了,还能再多做几杯,不过周斯应故意只做了一杯。
周惊弦在这方面没周斯应那么敏捷,等桑渡发梢蹭到他脖子时才反应过来。
心跳莫名加快,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火焰燃烧着,这是周惊弦的第一反应。
他看着桑渡用他的吸管喝着他喝过的饮料,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只觉得喉咙干干的。
“这个有点苦。”
可能是荔枝的太甜了,衬托之下周惊弦这杯倒有点苦。
桑渡想也没想把自己那杯递到了周惊弦面前,看着他:“你尝尝我的,我总感觉我这杯更甜。”
在周斯应的“妙招”下,周惊弦鬼使神差伸出了手,握着桑渡手腕,咬紧吸管喝了一口。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是“麻痹”了,一时竟然尝不出来味道。
“甜的。”最后还是蹦出了俩字。
“哪个甜?”桑渡收回了手。
“你的甜。”
对面的周斯应嘴唇都快被自个咬烂了才没有笑出声,打心里给自己狠狠鼓了个掌。
我特么就是神助攻!-
在小馆呆了大概一小时,期间又下了一场雨,待两人回家的时候雨几乎已经停了,不打伞也可以回家的那种。
雨后的山城刮起了凉风,吹的人很是凉快,桑渡走在前头,伸开胳膊,好使自己吹到更多的风。
吹了快一路的风,周惊弦身体里的那簇无形火焰依旧没有消失殆尽,还有余温充斥着整个胸腔。
“要听歌吗?”周惊弦跟了上来,拿出耳机分给了桑渡一半。
桑渡点了点头:“听。”
桑渡有时候会觉得周惊弦这人很神奇,认识八年,相处了两个多月,他都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更别提喜欢什么类型的歌了。
这样说来,桑渡倒有些好奇了,会是什么样的歌呢,摇滚、说唱还是R&B?
比起前两项,桑渡倒是更喜欢R&B一些。
熟悉的旋律传进耳朵,桑渡惊觉这首竟然是他很喜欢的歌,没想到周惊弦也喜欢这种。
桑渡冲他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马上要撞到电线杆了!”
周惊弦这才回过神来:“好。”
“好什么?”桑渡啧了一声:“一看你就没认真听我说话。”
周惊弦想要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却看见桑渡已经领先他很多,逆着灯光冲他笑道:“我走的很快,跟紧我周惊弦,别走丢了!”
人生是由很多一瞬间组成,人从来无法预知到下一瞬间,但却能永远记住这一瞬间的感受,即使多年过去,仍旧无法忘记十七岁这年有个明媚似阳光的少年,在他人生之旅中匆匆而过。
“来了。”周惊弦恍惚了片刻,顺着光迈步向前而去——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今天看见好多评论心里暖暖的!谢谢宝宝们!(感动落泪)
第36章 靠近 输了的人亲对方一下。
桑渡脚伤的这一个月, 几乎没有什么运动,体育课和早操都没有参加过,按理说会不可避免体重增加, 但实际却是非但没有胖反而看着更瘦了,每次周惊弦握住他手腕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骨头的形状。
自打意识到这之后, 周惊弦会早起做个三明治, 或者是去小广场买早餐带给桑渡。他本来也是一个不爱吃早餐的人, 为了让自己带早餐这件事不显得这么突兀,他会编理由说是顺路、同桌之间应该的等等诸如此类的原因, 渐渐的,他也便每早吃起了早餐。
桑渡喜欢吃巧克力固体夹心面包,周惊弦会提前一天买好材料, 睡前会上网做功课,他动手能力很强,第二天便可以很快做出来,味道也由一开始的“说得过去”到后来的“和买的一样”。
其他的桑渡会挑食,只有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乖乖吃下。
对于周惊弦每天给他带早餐这件事, 桑渡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 但听说周惊弦也会顺便给叶信怀和李畅带,便没再多想, 把这些怀疑抛在脑后了,他每次表面上很嫌弃但身体却比谁都要诚实, 早饭几乎都会吃完。
慢慢的,桑渡每天早上都会多了些期待, 今天的早饭又是什么呢?
“巧克力三明治。”
“我靠,学霸你简直就是给大好人!”叶信怀和桑渡一样期待着每天的早饭,早自习一下课就会立马凑过来。
“学霸, 你以后就是我大哥,小弟只要能帮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辞!”李畅亦是如此。
桑渡放下笔,闻到巧克力香气,喉结跟着滚了滚:“谢谢。”
“这是提前预定的吗?哪家的?”桑渡打开包装,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美味。
“嗯,小馆附近的。”周惊弦扎开一杯粥递了过来。
“附近有吗?”桑渡已经去了小馆无数次,硬是没想起来哪家有这么好吃的三明治,但也并没有多想,咬紧了吸管,很快被瘦肉粥给吸引了注意力。
好喝!
“周惊弦,期中考试还有几天来着?”最后一口粥下了肚,桑渡突然问道。
“五天。”周惊弦回答:“我前几天给你做的规划实行起来怎么样?”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近十天的时候,周惊弦晚自习没事干带着桑渡做了个短期学习计划,尤其是不擅长的科目。
比如化学,这次考试范围是原子分子晶体结构性质、有机化合物这几章,其中实验题占了大头分数,尤其这几天要多刷些实验题。
还有物理,桑渡数理比较擅长,那考前这几天除了每天固定的刷题时间外,便可以在这两门上少放些时间,要想拿高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一题其实并不是很重要,毕竟占比太少,还得在大题上下功夫。
“嘶,”桑渡回想了一下,擅长的科目没什么压力,就是不擅长的还是有些吃力:“化学生物知识点太多了,有的根本背不住。”
“等我一节课。”周惊弦突然回答道。
早读下课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没一会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靠墙的同学把窗帘拉开。”第一节是颜华的课:“班里面这么暗就别再拉着窗帘了,教室是学习的不是睡觉的。”
窗帘一被拉开,整间教室都跟着明亮了起来,颜华站在讲台上往下看了看,总觉得缺点什么。
有阳光也避免不了班里面的死气沉沉,缺点什么呢?
颜华视线落在教室后方的空地上,手指抵了下眼镜,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家伙有没有觉得咱班最近死气沉沉的?”
“没有啊老师,我平常睡得可香了。”
“每次就数你话多。”颜华睨了李畅一眼,清了清嗓子:“改天我带几盆绿植过来,大家好好爱护。”
“Yes,sir!”
“上课上课,这节课讲一下上节的单元题,都拿出来。”
“好!”-
“啊?所以班长你的意思是说这盆草以后都我来看?”叶信怀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晓楠:“我从来没养过啊,我怕给搞死了。”
“和我说没用,你得和班主任说,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需要养,”姜晓楠指了指手里的名单:“李畅,孟一月还有桑渡他们几个也得养,你看他们都没有什么怨言。”
“就是啊叶猴,养盆植物有什么难的,你不会害怕了吧?”李畅顶着个寸头,一连傻笑。
“滚蛋。”叶信怀又向同桌哼唧了几声依旧无果,只好作罢看向桑渡:“渡,你知道这玩意怎么养吗?”
颜华早上说班里面太死气沉沉了,下午就自费买了一些绿植放到了教室后面,有大有小,除了常见的吊兰和绿萝外,还有一些比较小点的植株,杯子多肉、铜钱草等等。
这些植物多多少少加起来也有个十几盆,颜华是把这些都打乱分给了班里面的一些同学来养,不是看成绩,而是看空闲程度,只要在颜华眼里比较闲的,都被分了一盆来照顾。
其中桑渡,叶信怀,李畅三人是最逃不过的,哦对,再加一个周惊弦。
“应该知道吧?”桑渡看着自己面前这盆吊兰犯愁,别人的基本上都是那种小巧容易养活的,只有他分到了这么一大盆。他没有养过,但奶奶在阳台上养了好多,他也稍微懂那么一点点:“不就浇浇水吗?”
“要是只浇水这么简单,我就不会愁眉苦脸了。”叶信怀看了眼周围确定没看见老师,这才肯放心晃了晃手机:“我问了度娘,他说不仅得浇水,还有施肥、修建、清洁、保持适宜的温度和光照巴拉巴拉的,我特么连我自己都没这么多要求,这不得要了我的命?”
嘶,有道理。
不想养。
桑渡手指戳了一下吊兰上的小叶子,心想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难养呢。
霎时手指一顿,他转头看向周惊弦面前的多肉。
多肉看着这么老实,肯定比吊兰好养活!
“周惊弦,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桑渡往里挪了挪椅子,把花盆上写着自己名字的吊兰放到了桌子中央,很是期待。
“什么大的小的?”周惊弦手撑着脸,眯着眼看了过来,像是一点也没看见桌上这两盆绿植。
桑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这绿植啊。”
“绿植啊。”周惊弦似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靠,桑渡总算知道了,周惊弦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一点都不正经!
“你有什么好失望的!”为了交换绿植,桑渡只好咬牙说道:“你想和我换一下吗,大的给你小的给我。”
“为什么?”周惊弦笑着挑了下眉:“如果换了,我有什么好处吗同桌?”
看着桑渡炸毛的表情,周惊弦乐了:“逗你玩呢小同桌,我换,你小,小的给你,我大,大的给我。”
虽然但是还是哪里怪怪的,不过不重要!都不重要!能换就好了!
“那我把名字给撕下来换一下。”桑渡说。
周惊弦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指:“不用麻烦,就这样挺好的。”
“……哦。”-
第一节课下课,周惊弦停下笔,伸手把刚总结好的几页知识点递到了桑渡面前。
桑渡本来都趴到桌子上准备睡觉了,却被手指抵了下脑门。
“化学生物大概率会考到的知识点。”周惊弦收回手:“你可以照着这上面的知识点背。”
桑渡顿了一下伸手把本子勾了回来,突然想到什么重新看向周惊弦。
“放学一起回去吗,我有东西要给你。”桑渡想了想,补充道:“很实用的东西。”-
“你说的东西就是猫粮猫零食和逗猫棒?”周惊弦生平第一次嫉妒猫。
“昂。”桑渡咬着冰淇凌,冲他点了点头:“都很实用的,刺头肯定会喜欢。”
“不实用。”
“啊?怎么不实用了!”桑渡问道。
“对他的主人不实用。”周惊弦突然低头咬了一口桑渡的冰淇凌。
蓝莓荔枝双拼的,很清凉。
“不是,我刚才给你买你不要,非得吃我的吗!”桑渡立马伸手给护住了。
周惊弦被逗乐了:“这么护食啊,这点和刺头挺像的。”
桑渡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要去我家一趟吗?”周惊弦说道:“去看看刺头,好久没打游戏了,顺便来一局?”
桑渡把最后一口细嚼慢咽给吃完才回复道:“行啊,正好好久没见小家伙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排斥……
“咱们待会对打一局怎么样?”桑渡突然来了兴趣:“输了有惩罚的那种。”
“什么惩罚?体育课那种?”
桑渡咳了一声:“那都不算惩罚,要来就来点刺激的。”
“比如?”周惊弦问。
桑渡划着屏幕的手指一顿,就它了——输了的人五十个俯卧撑。
周惊弦换了个手拿猫粮,随后看向桑渡的手机,谁知这时,桑渡一没注意划到了下一张。
上面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
输了的人亲对方一下——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俺来啦[哈哈大笑]
了了和周狂狂被大家看见,俺真的很欣慰!很高兴!很幸福!
熬了那么久孩子们终于窥见了一点光太不容易了(当时差点放弃,幸亏坚持了下来[爆哭]),真的很感动,鼻子酸酸的,我不太会说话,总之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合十][合十][合十](鞠躬)
第37章 接触 别装了周惊弦!
“刺头?”桑渡跟在周惊弦后头进了门, 身子有些紧绷:“刺头你在吗?”
周惊弦伸手从桌上拿了个猫条:“用这个来诱惑它。”随后又想到什么:“不喂也行的,如果你还是害怕的话……”
“怕什么。”桑渡打断他的话,伸手夺过来猫条:“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好?”
在来周惊弦家里之前, 桑渡已经在打心里给自己鼓气了,毕竟他才十七岁, 不能因为小时候的一个阴影而止步不前, 况且自打周惊弦说出那次想试试帮他走出来之后, 周惊弦会时不时带他去桥洞或者去看学校和路边的野猫,桑渡明显感觉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好。”周惊弦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刺头?”桑渡在客厅叫了几声连一个猫影也没看见, 只好转头向身后的周惊弦求助:“刺头人呢?不对,刺头猫呢?”
“大概又是跑卧室睡着了。”周惊弦打开卧室门:“他总喜欢跑到卧室里面睡觉。”
果不其然,这次也是这样, 最后两人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的刺头。
睡着的小猫很是安静,莫名给桑渡多了些勇气。
桑渡在离小猫一米远的地方屈膝蹲了下来:“睡着了啊,看来吃不到好吃的猫条了。”
“其实它睡觉也会吃的。”周惊弦示意桑渡靠前一些。
桑渡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前挪了半步:“然后呢?”
“伸手。”周惊弦弯腰握住桑渡的手腕,让桑渡伸长胳膊把猫条凑到了刺头面前,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刺头还没睁开眼就一把咬住了猫粮,放在嘴边舔了好几口才终于睁开了眼。
还好在周惊弦的帮助下, 桑渡及时收回了手,这才逃过一截被猫抓到的灾难。
桑渡怀疑刺头这是在假睡, 但又没有充分的理由来证明,只好问它的主人:“它平常都这样吗?”
“也不全是, 只有碰见喜欢的食物才会这样。”周惊弦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示意桑渡也过来坐:“好点了吗?和之前相比。”
和之前相比的话,桑渡确实敢靠近一些了, 但依旧没有想摸猫的欲/望,即使此时的手很痒。
“不坐了,我没洗澡,直接坐床上不太好。”他站起身来,左右瞅了一眼周惊弦的房间,想看看有没有椅子或者小沙发之类的。
果然,房间如其人,除了卧室必备家具外,没有多余的东西,更别提椅子了,空荡荡的。
“没事,我不介意。”周惊弦拽着手腕把人给拉到了身边,一用力又让人给坐到了床上:“你又不脏,躺着也没事。”
周惊弦力气本来就不小,桑渡突然被这么一拽,差点没倒在床上。
“弄疼你了?”周惊弦松开了手:“抱歉。”
“我没那么细皮嫩肉。”桑渡差点翻白眼:“还有,别装了周惊弦!”
“好。”周惊弦笑了笑,枕着胳膊躺到了床上:“不装了。”
一会的功夫,床头柜旁刺头已经把一整条猫条给吃得干干净净了,吃完它这才发现桑渡这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立马呲起了牙齿,转眼就要朝桑渡扑去。
桑渡:“!”
床头柜在靠近桑渡的这边,桑渡要想躲只能往周惊弦那边移动,在反射弧的促使下,桑渡想要站起身来离开这,却没想到一不不注意被周惊弦的脚给绊住了。
扑通一声响,桑渡斜着身子压到了周惊弦身上。
罪魁祸首刺头依旧不肯停手,一下子蹦到床上朝桑渡呲牙,桑渡想躲,不料被周惊弦叩住了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身体里经过。
“别跑,你越跑它就会越跟着你不放。”
桑渡已经被扣住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果然如周惊弦所说,桑渡一安静下来,刺头果然不呲牙了。
“靠,真吓人。”
待刺头从床上蹦了下去,桑渡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到了周惊弦身上。
一个条件反射,桑渡撑着手臂挪正了身子,正是这一乱动,和周惊弦离得更紧了,鼻尖靠近锁骨的那种。
“猫又来了。”
还没等桑渡完全起身,周惊弦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人重新按到了自己身上。
桑渡鼻子被迫贴到了周惊弦那长着两颗小痣的锁骨上,唇角也不可避免碰到了肌肤。
扑通。
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这么剧烈,一度致使桑渡在这漫长的一瞬间只能听到这些未署名的心跳声,甚至连带着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好久。
好烫。
我的脸烫还是周惊弦的身体烫?
桑渡一时大脑空白,没能想到挣脱开周惊弦,就这样足足三分钟过去,它才猛地抬起身子。
这这这特么太离谱了吧!
“我去趟卫生间。”
明明都是男生,桑渡不知道自己脸和脖子为什么会这么烫,只知道自己想要马上离开这里。
周惊弦正要问要不要帮忙,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桑渡便已经走远了。
紧接着他长舒了口气,一下子又躺倒了床上,伸手挡住了眼睛,耳朵红的要命,锁骨处残留的余温久久不肯消散下去,让人心慌。
桑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不就是……不小心抱了一下吗!小时候和叶信怀在一个床上睡觉都没这个感觉,就因为今天突然抱了一下就这样了?
有点出息啊,桑渡!
就这么不知自骂多少句,直到身体没有那么烫了,桑渡这才匆匆洗了把脸出了卫生间。
周惊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客厅,桑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还看了过来。
“还好吗?”
桑渡皱眉,没太理解他这句话,但看到周惊弦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而自己刚才却慌乱不已,霎时一种不平的感觉涌上心头。
靠,凭什么他这么淡定!是我太应激了?
从卫生间本来之后,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家,但想到这,却突然改变了想法。
只见桑渡抿了抿唇,咳了一下嗓子:“来,打游戏!输的人就做手机里的惩罚!”
周惊弦倒是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笑了笑:“来,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今天的化学卷给写了。”
桑渡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写?”
“心有灵犀?”
桑渡:“……”
十分钟后,客厅沙发上,桑渡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拿着笔,需要写字的时候就放到膝盖上写,不需要写字就搁在空中看。
“确定不去书桌上写吗?”周惊弦递过来一杯温水:“这个姿势应该不舒服?”
“舒服的很。”桑渡睨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紧接着便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试卷上。
无论如何,他现在再也不想去除了客厅以外的地方待着了,会让他心乱的。
上午周惊弦给他的知识点,他已经大致看了几遍,至于有没有完全记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桑渡最不擅长的就是背诵这些枯燥无味的知识点。
神奇的是,虽然仍有一些点没记住,但会有或深或浅的印象,知道他们在哪一单元或者是哪一页,有书在身旁,桑渡没一会便做完了整份试卷。
晚自习总容易跑神,桑渡到放学才发现把化学单元习题卷给忘了,他一般回家都不写作业,本来打算明天早自习补一下的,却没想到今天给提前写完了。
一个字,爽!
“写完了?”周惊弦放下手机看了过来:“挺快的。”
“那是。”桑渡仰起了头。
“那给我看一下?”
“确定要看?我的字你可能看不懂。”桑渡摸了把脖子。
周惊弦之前有看过桑渡写的字,虽然有时候会有些难辨认,但也不至于到看不懂的地步,况且试卷一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只有后面的实验题需要手写的多一些。
“不会。”周惊弦从桑渡手里接过试卷,凝眸看了起来。
前面的选择题还算顺利,正确率也还行,直到看到后面的大题……
周惊弦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得不承认这次是真的看不懂桑渡的字。
“我警告你,不准说字如其人啊。”桑渡把试卷拿了回来:“我真是急着玩游戏,急着看你输!”
“我应该不会输的。”
“拒绝自恋,从你做起。”桑渡信誓旦旦:“我也不会输的,这个惩罚肯定不是我的。”
“是吗——”
“不是。”俩人玩的是三局两胜,前两局是平手,最终决定权杯放在了第三局上,结果桑渡一个没注意,差点没能躲过去:“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进化了?”
周惊弦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让桑渡更加感觉到了危机。
坏了,总感觉有股不妙的预感。
“输了……”桑渡关上了手机,想到了五十个俯卧撑:“周惊弦,我感觉五十个俯卧撑会死人的。”
俯卧撑?
周惊弦一顿,这才知道桑渡口中的惩罚和自己看到的那个不一样,怪不得……
“那换一个?”周惊弦说:“你手机给我一下,然后你报个数字,我来告诉你对应的惩罚。”
“行吧。”总不能再有什么惩罚比五十个俯卧撑还差了吧,桑渡心想:“我选十三。”
在桑渡的注视之下,周惊弦划到第十三个惩罚,看到上面的内容是,一顿。
“输的人亲对方一口。”
“……”——
作者有话说:某周这下是彻底不装了哈哈哈,直接把lp揽到了床上[狗头]
第38章 接触 三个小老鼠。
输的人亲对方一口……
亲就亲呗, 总比五十个俯卧撑来的快,反正都是男生怕什么。
那可不行,俗话说男男也授受不亲, 亲了以后在学校怎么见面?
桑渡感觉自己脑子里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各自都有道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开溜吧!
算了不就亲一口吗, 之前又不是没亲过!再者说了惩罚上也没有说必须亲哪, 亲个额头不就行了?
嗯!
桑渡攥紧了手指, 鼓起勇气凑过身子,在即将靠近的那一刻, 突然听到周惊弦说道:“刚才划错了,第十三个应该是五个俯卧撑。”
桑渡duang一下收回了身子:“靠,吓我一跳。”
其实周惊弦一开始并没有划错, 但在桑渡犹豫的时候,感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依他对桑渡的了解,他可能真会用这个来代替俯卧撑,周惊弦倒是没什么,可要是真亲了, 明天桑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躲着自己?
如果真的会这样的话, 那还是算了,毕竟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不做也可以……”周惊弦话还没说完, 便看见桑渡双手支撑着地毯做了起来,似乎还朝着他短暂地笑了一下。
一时有些入神, 待周惊弦回过神来,桑渡已经站了起身, 边穿校服外套边打电话。
“我知道了奶奶,我马上回去,嗯知道了!”桑渡挂断电话看了过来:“我现在得走了, 改天再来看刺头。”
“好。”周惊弦点头:“我送你。”-
今晚月色很亮,夜色也很凉,竟然还有点冷。
桑渡搓了搓衣袖,试着暖和一些。不过幸亏离一号楼不是很远,没一会就到了家。
从十号楼出来,桑渡便闻见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刺鼻很好闻的那种,而且还有点熟悉,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周惊弦身上的味道。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在周惊弦家里呆久了不小心给染上了,回到家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这特么是周惊弦的外套,他拿错了……
他本来准备洗完澡之后洗衣服的,结果却碰到了这件事,现在是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这么晚了周惊弦大概也睡着了,只能明天带学校了。
于是桑渡只好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一整个晚上,房间里都是周惊弦的味道,不过还好桑渡很快睡着了,甚至是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大家先停一下,有个事和大家说。”第二天早自习下课,姜晓楠站在讲台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园摄影比赛最近开始了,大家积极参加,优秀作品会有奖励的,然后相关报名要求什么的都在这上面了,大家可以传着看看。”
姜晓楠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每个班至少得有一个参赛作品。”
八班同学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呢,没想到是摄影比赛。一般这种比赛艺术班参加的同学多一些,获奖作品也基本上都是出自艺术班,如果学校没有强制性要求,理科班同学几乎就没有参加的。
昨天晚上睡前忘记订闹钟,导致桑渡第二天一不小心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已经迟到半小时了,干脆直接给旷了,慢慢悠悠溜到学校,正好听见校园摄影比赛这事。
“班长这次还是你组队吗?”叶信怀问道。
高一的时候他们班没人参加,最后是姜晓楠组的队拉的人。
“不是,这次是小竹组队。”姜晓楠咬着面包说道:“不过人数不太够,看来还得把你们薅过来。”
叶信怀突然想起高一那会他和李畅被薅过来当牛马这事,当时每天顶着个大太阳扛着摄像机,最后辛苦拍的影片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啊别啊班长,我最近闪到腰了没法当苦力了。”叶信怀比了个祈祷的手势。
“未成年没有腰。”
“不是小孩没有腰吗,怎么变成未成年了!”
“一你没成年,二你很幼稚,综上所述你没有腰。”姜晓楠睨了他一眼:“懂了吗?”
“班长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叶信怀假哭,但显然无效。
姜晓楠正好吃完了面包,站起身准备去丢垃圾,顺便拍了一下叶信怀,语重心长道:“放心小屁孩,这次我们有信心得奖。”
叶信怀一头雾水,心想卧槽不妙,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姜晓楠便扬长而去了。
“睡过头了?”
桑渡进班的时候,周惊弦特地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不知为何,昨天也没亲周惊弦呐,可想起来那件事,现在还是感觉有些尴尬,尤其是周惊弦眼睛这么赤裸裸地看着他的时候。
桑渡咳了一声,别扭地摸了把脖子,余光看见周惊弦没穿校服:“嗯昨天睡得太好了,一不下心给睡过头了……还有就是不小心拿成你的外套了。”桑渡把牛皮纸袋递了过来,里面装的是拿错的校服。
“我知道的。”
“你知道?”桑渡一顿,终于不再感觉拘泥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不提醒我?”
“我是等你离开之后才知道的。”周惊弦说道:“而且你化学卷也忘带了,我给你拿过来了。”
“哦,那我的校服呢?”桑渡一把拿过试卷,往他桌肚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校服。
“早上来的太匆忙,给忘了。”周惊弦一脸正经,不知真假。
桑渡椅子差点没踩稳:“忘了?”
试卷那么小都没忘,校服外套那么大个怎么就给忘了?而且这几天山城降温了,穿一天短袖再吹一晚上风,恐怕会感冒……
算了,忘了也没办法,桑渡觉得自己抗冻能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弱。
“那要不我现在回去去拿?”周惊弦说着说着站了起来。
“诶!不用。”桑渡动作先脑子一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把他重新拽到了椅子上:“我晚上直接去你家取就行。”
“那你冻感冒了怎么办?”周惊先问。
“那倒不至于。”桑渡捏紧拳头,展示了一下自己不明显的手臂肌肉:“看到没?我最不怕冷了。”
“嗯,感觉一拳能揍三个。”周惊弦点了点头。
“那是!”桑渡很满意地喝了口水。
“三个小老鼠。”
桑渡差点把水给喷出来,额角青筋凸起,笑出了声:“周惊弦你这人是不是欠揍。”
被周惊弦这么一逗,昨天那份没由来的尴尬随着清风消失殆尽于整个校园是,随着黄桷树叶埋藏在不见天日的土地。
桑渡嘴上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把早餐袋子打了开来,今天竟然是卡通肉松包,幼稚是幼稚,不过桑渡还是蛮喜欢的-
今天山城大降温,一开始桑渡没当回事,直到第一节下课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最后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冻醒的,他这才意识到没有外套的严重性。
教室窗户没有关紧,冷风从缝里吹进教室,刮得人后脖颈凉飕飕的。
现在还没上课,桑渡尝试着再睡几分钟,可就是睡不着,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冷风了,直接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一把给拉上了,结果还是冷。
桑渡脸贴着桌子,无奈至极。
怎么能说降温就降温啊,还恰巧是今天,平常他虽然不穿校服,但外套还是会放在桌肚里的,方便睡觉的时候盖着头,可就今天偏偏他的校服外套不在这,还就偏偏今天正好降温……
不管了,还得赶紧睡一会,马上就上课了,冷就冷吧!
桑渡把脑袋紧紧埋在臂弯里,尽量少露出皮肤,虽然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但……怎么突然不冷了?
睡意压过好奇心,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桑渡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霎时身子一顿,竟然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校服外套。
他下意识看向周惊弦,却听后者说道:“校服没地方放了,你先帮我拿着。”
桑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临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点了点头:“哦。”-
上午最后一节课,桑渡突然想到早上奶奶说的话,说是好久没见周惊弦了,让桑渡把他带回来一块吃午饭。
整个上午光顾着走神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节是翠翠老师的课,有了以往的教训,桑渡已经成了眼中钉,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但桑渡还是丝毫不关心地用手肘碰了下周惊弦的胳膊。
桑渡不信邪,他不信这老师眼睛每次都这么准——等等——我靠,还真的看过来了……
“嗯?”周惊弦转头看向他。
桑渡把这件事忘了,后半节课是自由复习时间,翠翠老师正坐在讲台上无所事事,他抬头正好撞见了翠老师的眼神。
桑渡:“……”
桑渡咬着嘴唇重新低头看向试卷,情况紧急他没有多想,直接伸手放到了周惊弦大腿上掐了一下,示意他赶紧转过头去。
周惊弦就像是没理解似的,依旧转头看着桑渡,桑渡有时候是真怀疑周惊弦这家伙是怎么考年级第一的,尤其是这种时候。
“转、回、去。”桑渡咬牙切齿,用尽所有力气蹦出三个轻声字,为了防止周惊弦没听到,他还用手指在他腿上划拉了几下,也就是在写这三个字。
‘去’字还没写完,桑渡的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抓住了,他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发现是周惊弦——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久等了!
宝宝们俺科三考过啦还剩个科四嘿咻。
第39章 接触 我会把持不住凑你的!
叮铃——
恰巧这时, 放学铃响起,班里面一瞬间热闹了起来,挡住了翠老师看向两人的视线。
眼看着翠老师从讲台上往这里走了过来, 桑渡攥紧了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 拉着周惊弦就是往门外跑。
“不好意思, 让一下让一下。”
怪不得周惊弦一直盯着他看, 原来是知道快下课了,要是桑渡知道快下课, 他根本不在怕,毕竟他还是有信心比翠老师溜得快的。
离开教室前,桑渡似乎听到翠老师大喊了声“站住”, 这下,桑渡跑得更快了。
“诶!桑渡是你吗!”叶信怀还是第一次看见桑渡放学后跑这么快,差点没认出来:“我靠,桑渡真是你啊,等等我!”
要问什么时候走廊和楼梯人最多, 那一定得数这个吃饭时间。
不过幸好八班离楼梯口比较近, 再加上桑渡跑得快 ,两人很是成功地躲开了翠老师的“追击”。
为了以防万一, 桑渡硬是把人拉到了大门口才停了下来,弯腰喘了几口气, 然后对上有些懵的周惊弦。
“等我缓一下。”桑渡把小臂抵到周惊弦肩膀上缓了一会,说道:“和我一块回去吃饭。”
周惊弦歪了下头, 表示疑问。
“我奶奶说的,说好久没见你了。”桑渡缓的差不多了,抬眸看见周惊弦竟然和没事人一样:“你不累???”
“不累。”
“其实我也不累。”桑渡收回小臂, 捏了捏手指,咯嘣响:“我本来上课就打算和你说这件事的,结果一直不下课,下课又怕被逮住才迫不得已拉着你跑的。”
“你也有怕的么?”周惊弦问。
“废话,谁没有怕的东西啊。”桑渡捏了把脖子:“不过我也不是怕翠翠,找我麻烦没什么,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你为什么要跑?”周惊弦突然凑近。
桑渡一激灵绷直了身子:“那不是怕他逮到你吗!说我耽误你学习怎么办。还有……别离我这么近。”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桑渡清了清嗓子,开始琢磨着措辞:“因为我会把持不住……”
周惊弦突然停了下来。
“揍你的!”桑渡补充:“我会把持不住凑你的!”
毕竟每次和蜥蜴他们打架之前都是离这么近。
周惊弦轻声笑了笑:“没了吗?”
“什么没了。”桑渡转身看着他,冲他打了个响指:“别愣着了,快回家吃饭!”
巷子口黄桷树长得高大,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像是花瓣的阴影落在少年身上,没有一丝违和。
少年回过神来,笑了笑:“好。”-
“奶奶!”桑渡大老远挥了挥手,害怕奶奶听不见,特地提高了声音。
“哎呦,你俩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给忘了。”奶奶一直在楼下等着,一直等到两人回来。
“今天没骑车,我俩走回来的。”
平常上下学桑渡一般骑山地车,学校里面有专门的停车位,今天主要是今天桑渡出门才想起来车子,都走一段距离了,便懒得回去拿了,反正离家也不是很远,走路十分钟就能搞定,平常骑车只是因为懒。
“奶奶。”周惊弦走向前来。
奶奶笑着拍了拍周惊弦,说:“小弦你可算来了,奶奶都多久没见你了,快上楼,吃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凉,凉了就再热一下。”
“好的奶奶。”
桑渡上楼洗了手,准备拿碗筷,发现奶奶已经拿过去了。
“小弦你怎么就穿个短袖,外套呢,今天可冷了,降温呢。”
“早上不小心忘带了,待会回去拿,奶奶。”周惊弦说完看向桑渡,发现桑渡已经吃了起来。
“那就行,可千万别感冒了,这个天气最容易感冒了。”奶奶嘱咐道:“快坐下吃饭——了了你怎么先吃起来了你这孩子。”
“周惊弦又不是外人。”桑渡的习惯是吃饭前先来口米饭,他不喜欢吃菜,有时候菜还没吃几口饭就吃完了,他嚼了嚼,把米饭咽了下去:“奶奶这饭刚刚好!不凉。”
“慢点吃,喝点汤。”奶奶笑了笑:“小弦呐别见怪,了了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没见怪的奶奶。”周惊弦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了桑渡旁边。
“好孩子,喝汤,都喝汤。”
“好。”
自从重新回到租的房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奶奶家吃饭,奶奶厨艺很好,周惊弦多少是有些怀念的。
“你吃这个,可乐鸡翅,奶奶做的特别好吃,轻轻抿一下就能脱骨。”桑渡突然夹了块鸡翅放在了周惊弦碗里:“我用显卡做担保,在这一片你肯定吃不到这么美味的可乐鸡翅。”
桑渡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放着光的,似乎很是期待周惊弦吃了之后的反应。奶奶大概也很是期待,紧跟着看了过来。
周惊弦在一老一少的注视下,夹起鸡翅放在了嘴边,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鲜香的热气,果然就像桑渡说的那样,轻轻一抿,这鸡翅便脱了骨:“好吃。”
“我没骗你吧。”桑渡自豪地抬起了头:“我从小就喜欢吃这道菜,一次能吃一盘。”
“不假。”奶奶回忆起了桑渡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五六岁那会,没有小朋友和了了玩,把他给气哭了,回来边哭边啃了一碗鸡翅,最后给吃撑睡着了,小眼都闭上了,嘴里的骨头都还没吐出来哈哈哈,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吃完的鸡翅,像个贪吃的小团子一样。”
“哎!奶奶你又提这件事!”桑渡对小时候这件事甚是尴尬,连忙夹了几块鸡翅放到了奶奶碗里:“奶奶你快吃待会就凉了!”
周惊弦第一次听说桑渡小时候的事,除了感到有趣之外,一时还有些别的滋味。
原来五六岁那会就开始独自一人了……
“辟谣辟谣,我小时候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周惊弦问。
不是,怎么还带追问的?
“嗯嗯嗯反正就不是那样的。”桑渡直接给搪塞了过去:“快吃饭,待会还得去取外套。”
周惊弦点了下头,随后夹了块鸡翅放进了桑渡的碗里:“多吃点。”
多吃点。
这样就能忘记不愉快的事情了-
吃饭的时候奶奶打包了一些饭菜,说是等桑渡吃完去学校顺路给早餐摊孟大爷送过去。
孟大爷和奶奶差不多大,但经历比奶奶坎坷多了,从小无依无靠,同龄人还在上学的年纪他便光着膀子去给别人搬砖盖楼,工地总是欠工资,孟大爷手脚都磨得全是泡也没能等到应有的报酬,最后非但白干了那么久,顶着两颗金牙的啤酒肚老板留下吊尾楼跑到了新疆。
那时候的孟大爷年轻气盛,不肯就此了事,结果被□□的人打骨折了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奶奶年轻收留几十只猫狗,收留的动物太多,一个人照顾难免有些吃力,孟大叔知道后会每天一瘸一拐走很长时间来帮奶奶忙,奶奶一开始看他腿脚不方便,边让他歇着不用来帮忙,孟大爷哪能乐意,当场扔掉拐杖表示自己有的是力气,奶奶坳不过他,只好笑着答应了。
就这样一连干了好几年,孟大爷没有丝毫抱怨,每天起早贪黑也不要钱,无论奶奶怎么给都不要,说是自己给别人送牛奶能挣钱。直到那件意外发生之后,奶奶家没再养过猫狗,孟大爷开始学着年轻人支了个早餐摊卖早点,每天不识闲,睁眼闭眼就是干活,早上卖早点,下午给别人干杂活,晚上准备第二天的调料和面团。
每天都是这么忙,孟大爷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累,忙的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做,饿了就拿起早上剩的包子啃两口。
奶奶退休之后在家没事干,会像年轻时候孟大爷帮她那样帮孟大爷,或者午饭多做一些给大爷捎来,刚开始孟大爷没拒绝,但次数多了,大爷就不让奶奶送了,说是他自个会做饭吃,这么大年纪就别再送了,在家听听戏就行。
于是桑渡便成了跑腿儿,回学校的路上正好会经过孟大爷的小平房,所以中午的时候桑渡会顺路把奶奶准备的饭盒给捎过去,每次都是放到桌子上就快速离开,主要是怕孟大爷给他重新塞回书包里,一连如此很多年,平常放假没事的时候他还会去早餐摊帮忙,现在甚至还学会了包包子,虽然没有那么标准就是了。
任重而道远嘛,以后还有机会学习。
“等一下了了,再给孟老头捎点橘子,早上买多了。”奶奶把饭盒和一兜橘子一块递给了桑渡:“你俩走路慢点,注意车。”
“收到。”
今天中午周惊弦收获还蛮大的,不仅吃到了奶奶做的饭,还知道了一些桑渡小时候的事,甚至还第一次听桑渡讲陌生人的故事。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外来的小气泡慢慢融入了这片海洋,在融入的过程中还碰到了一个脆弱的小气泡向他靠近。
或许有一天,两个小气泡会逐渐靠近并融合在一起,也或许有一天它们或被突然卷起的海浪给吹散。
谁又何曾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宝们的支持!今天多更新了一章~~~后天仍旧万字更新喔[三花猫头]
第40章 发烧 【三合一】桑渡,手给我。……
“你以前经常来早餐摊么?”周惊弦从桑都手里接过饭盒和袋子。
“嗯。”桑渡点了点头, 双手背在后脖颈,朝前走去:“小时候没什么好玩的,又不想写作业, 就会来早餐摊,趴在桌子上看孟大爷包包子。”
“之前没听你说过呢。”仔细听的话, 周惊弦声音里似乎带着些失落。
听到这, 桑渡仔细想了想, 自己好像确实很少和别人提到小时候的故事,毕竟他的童年很枯燥, 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从一号楼出来了,桑渡看了眼时间,发现也不是很早了, 快到学校午休时间了,再不赶回去就得爬墙了。
“周惊弦,咱们分头行动。”桑渡挥了挥手机,示意他时间不多了:“你回家取校服,我去给孟大爷送东西, 待会咱们百叶巷口集合。”
说完桑渡就要从周惊弦手里拿东西, 却不料没拽过来,周惊弦这人一直不肯松手。
桑渡有些懵地看了过去, 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结果却听到周惊弦说道:
“我想和你一块去。”
“我还没去过大爷的早餐摊, 想去看看,可以吗?”
任性!
桑渡本想说那改天再带你去, 却抬头看见周惊弦眼睛一闪一闪的,只好清了清嗓子,松手投降了:“行吧。”
“那你拿着, 跟紧我,我走得很快。”
“好。”
两人先去十号楼取了校服,六层楼高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取校服加上折返的时间耗了大概一二十分钟,到早餐摊位的时候大爷已经不在这了。
中午不在早餐摊位待着,那大概就是回了小平房。
早餐摊在小吃街上,孟大爷家的小平房离这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走过去得再来个一二十分钟。
看来是得翻墙回学校了。
反正肯定会迟到,桑渡便放慢了脚步,不睡午觉了,赶在下午第一节上课前回去就行,要不是午休之后是颜华的课以及她会在午休来教室逛,桑渡一开始就不打算回学校那么早,反正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现在是去大爷家吗?”周惊弦问。
“对,老头现在应该在家。”桑渡停下来说道:“周惊弦,咱们待会可能得翻墙了,要是你不想翻的话现在回学校也来得及,反正你现在也知道早餐摊在哪了。”
“我还不知道孟大爷家在哪。”
桑渡笑了:“你就是不想回去吧?没想到学霸也不喜欢学习,啧啧。”
怎么回事,莫名有种自责感,毕竟这还是桑渡第一次待着好学生逃课,而且这好学生还是个全校第一,老师们的心头肉。
“不是。”周惊弦不是因为不喜欢学习才不想回去的:“就是想和你呆在一块儿。”
正午的风没有早上那么凌冽,但也带着些清凉,发梢被风吹的来回晃动,不知哪儿的黄沙被吹进了眼里,又痒又疼的。
桑渡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揉眼睛上,没有听清周惊弦说的什么:“啊,眼睛进沙子了。”
听见桑渡这句话,周惊弦心里也跟着痒了一下,第一想法竟然是想靠近抚摸他,然后帮他吹一下,但很快按捺住了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不行,太越界了。
桑渡揉了不知多少下眼睛,又眨了眨,好不容易没了沙子,眼睛却被揉红了。
两人还没离开摊位多远,这时一个隔壁摊的嬢嬢正好经过两人:“诶,这不是了了嘛,这是又来找孟老头的吗。”
桑渡有些脸盲,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这嬢嬢是对面水果摊的,和孟大爷一样在这干了很多年了,偶尔会打招呼:“是。”
嬢嬢倒是有些奇怪:“孟老头好久没出摊了,你在这找不到他呀。”
桑渡一怔,好久没出摊了?
最近桑渡有个四五天没来看孟大爷了,主要是这几天颜华管得严,午休总会来到班里面转悠,桑渡是有过不知多少前例的“眼中钉”,这几天便没像以前那么嚣张,午饭要么和叶信怀他们在学校食堂吃,要么去小卖铺应付一下,吃个巧克力面包,没有回家,也好几天没看见孟大爷了。
孟大爷说奶奶年纪大了,自打几年前奶奶摔倒腿后就不让她来早餐摊了,奶奶这几天也没有去,估计也不知道孟大爷没出摊。
但桑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孟大爷不是那种识闲的人,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嬢嬢,孟大爷为什么不出摊了?”桑渡问。
“哎呦,原来你不知道呀了了,我还以为孟老头和你说了呢!”水果摊老板娘拍了个巴掌:“前几天有个喝醉的年轻人闹事,吃翻不给钱,还砸了老头的摊子,老头脊椎骨被砸到了,当时民警还来了,幸亏及时送到了医院,老头命硬,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得躺一阵子了,我今天早上给老头送了点鸡蛋——诶怎么突然跑了,了了别跑这么快,当心点!前面有车!”
桑渡还没等老板娘说完便已经很着急了,大步向孟大爷家迈去。
平常近二十分钟的路程,桑渡跑到地方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到了门口才想起来把周惊给忘了,他正要转头往后看,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是周惊弦。
“没事吧?”周惊弦看着他:“别着急,刚才嬢嬢说大爷没事。”
桑渡喘了几口气,跑的太快了,现在心里面火辣辣的。
他抬头往院子门口看去,不锈钢大门紧锁着。桑渡这才想起来,刚才忘记问大爷在医院还是在家了。
不过依孟大爷的倔脾气,只要灭没有被铐到病床上,他是一定会回家的,不愿意在这种事上多花一分钱,却愿意资助十几个留守儿童上学,很别扭的一个老头子。
桑渡拍了几下门,果然听到里头有声响,是孟大爷的声音。
果然在家。
“了了是你吗。”孟大爷有些浑浊的声音响起。
一阵叮当哐啷声传来,像是有什么铁东西掉地上了。
“大爷我进去了。”桑渡轻车熟路从门口的砖缝里拿出有些生锈的钥匙,咔擦一声开了门,来不及拔掉钥匙就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周惊弦在他身后,把钥匙拔掉放到了原处。
“老爷子,你别动了!”桑渡一进屋就看见因为太急而不小心摔倒地上的孟大爷:“你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被打了?”
桑渡反而没有问孟大爷为什么不告诉他受伤这件事,因为桑渡知道他这个老头子就是倔,从来不愿把伤心事给别人说,被问了也只是一笑而过或者是不愿意说。
这不,孟大爷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瞬间荡起了厚厚一层:“嘿,我没事。”
“还嘿呢!”桑渡把他给扶到了床上:“这么大的事还笑得出来,也就你了。”
大爷永远是大爷,被打了压根都不算事。
“这不着急给你开门嘛。”孟大爷又笑了两声,边笑边往自己腿上拍了几巴掌:“你看,一点都不疼。”
“哎!老爷子你就消停点吧。”桑渡立马阻止了他,顺势看了看他腿上的石膏,小声叹了口气:“啥会出院的?”
“前天。”孟大爷这次倒是回答的很诚实:“我这没啥大碍,在医院待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家待着就有意思了?”
一个孤零零的大院子就住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意思。
“干活最有意思。”大爷余光瞥见卧室门口有个陌生的身影,看向桑渡:“这个小帅哥是?”
“我朋友。”桑渡说完才想起自己又把周惊弦给晾一边了,无奈地拍了下额头。
“嚯,这么俊呐!”孟大爷很是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我之前怎么没见到你带过来,是新朋友吗?”
新朋友吗?
感觉老朋友也说得过去,毕竟六七岁那年就加了好友……
桑渡不擅长琢磨这种模糊的概念,于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是。”
“叫什么呦?”
“你叫他小弦就行。”
反正奶奶就是这样叫的。
“奥,小弦呀,过来坐。”孟大爷说道:“坐了了旁边。”
“孟大爷好。”周惊弦看了眼桑渡,直到看见桑渡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进去。
其实桑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进来之前看向自己,但由于点头点多了,便还是这样照做了。
孟大爷看着六七十岁的年纪,鬓角的头发已经白透了,黝黑的皮肤带着些经年累月的洗礼。
周惊弦还以为自己没见过孟大爷,靠近了才知道之前去学校的时候碰到过,只不过没在他的早餐摊买过东西。
桑渡看见手里的饭盒才重新想起送饭这事:“哦对,老爷子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奶奶让我给你带的一荤两素,还有一些橘子。”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又给我带饭,我又不是没手,自己会做饭。”孟大爷说道。
“好好好。”桑渡应付了几句,随手把饭盒的盖子拧了开来,又从不远处拿过来一个床上小桌子,把饭菜一一给摆好放在了上面。
这下,不吃也得吃喽。
“小弦你吃过饭了吗?”孟大爷话挺多的,从不会让别人无话可说。
“我吃过了大爷。”周惊弦回复。
“那就好,以后要和了了一块来玩,我给你们炸油条吃。”孟大爷突然想到了什么:“了了,小猴子呢,怎么没和你一块来,还有上次你带的那个小男生,你瞧,叫
啥我给忘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
“李畅?”
“对对对,就这个小畅。”
“上学去了。”桑渡从袋子里拿出了个橘子剥着,随口答应着。
“你怎么没上学?”孟大爷很是敏锐。
桑渡手指一停,手中还没剥完的橘子也跟着被迫停了下来。
得了,说漏嘴了。
周惊弦,救命。
桑渡眼里带着求救信号看了过去。
还好周惊弦及时捕捉到了:“班主任拜托我俩出来采购绿植。”
很好!不错!桑渡侧头冲他眨了下眼。
看到周惊弦说的一本正经,孟大爷大概是信了:“绿植哦?那可以,放在教室里还能净化空气。”
“对。”桑渡跟着应和,把刚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孟大爷,随后又快速剥了一个递到了周惊弦面前:“很甜的。”
周惊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唇角,掰开一瓣放进了嘴里。
嗯,很甜-
从孟大爷家出来,两人并没有回学校,而是朝着反方向去了。
“这是要去哪?”周惊弦问道。
“周惊弦你确定要跟着我吗,我可能得好一会再回学校。”桑渡琢磨了一会:“我上次答应一个婆婆给她买的花种还没送过去,正好现在有时间。”
“我没关系。”周惊弦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学习?”
桑渡一下捂住了他的嘴,随后朝小院里看了一眼,确定老头没听见:“看破不要说破!被老头子听见了又要告状了。”
“好。”
由于桑渡手心紧贴着周惊弦嘴唇,只要他一说话,桑渡就感觉手心有一股热气,痒痒的。
桑渡最怕痒了,下一秒便见他慌乱收回了手。
“现在要坐三号线去花市,他们那里种类多,可以多给婆婆买一些,省得她再买了。”
“不是婆婆拜托你买的吗?”
“不是。”桑渡摇了摇头,看着手机查时间:“她没和我说。”
婆婆家离孟大爷家不远,桑渡几乎每次去孟大爷家都会遇到老婆婆,不过老婆婆上了年纪走路不便,桑渡每年都会帮她买。
“好孩子。”周惊弦很是正经的说道,末了还竖了个大拇指。
桑渡瞥了他一眼:“滚。”-
下午花市人不是很多,再加上今天降温,人比以往还要少一些,两人赶过去的时候很是清净。
往年桑渡买花种子都是在这买,已经轻车熟路了。
“小帅哥又来喽。”一个靠近大门的商贩很快认了出来。
桑渡走了过来,他以往就是在这家买的,对这家很是熟悉。
“叔,老样子。”
“好嘞。”老板又想到了什么:“小帅哥今年还要买点新花种么,小店上新品种了!你瞧瞧这海棠,多漂亮!还有这虎刺梅……”
老板说了一大堆,桑渡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不懂花,只知道婆婆院子里养什么他就买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桑渡没有多想,只是顺嘴问了一句周惊弦。
“海棠挺不错的,喜光也耐阴,室内也能开花。还有三角梅比较耐寒,颜色也很不错,适合老年人养。”
“对对对,没想到你们小年轻还挺在行的!”老板笑呵呵。
桑渡一惊,没想到周惊弦竟然懂花。
“叔,那就之前那几样再加上我朋友刚才说的这几种。”桑渡想了想,不小心把名字给忘了,于是转头看向周惊弦:“叫什么来着?”
“四季海棠和三角梅。”
“要得!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打包。”
十分钟后,两人抱着花从出了地铁站,不知是买的花苗有点多还是怎么的,路上是不是就会有人看过来,桑渡甚至还不止一次瞥见有人朝他们拍照。
“到了!”
两人走到一个小院门口,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门口的石凳子上,紧接着桑渡敲了几下门,还没等到开门就拉着周惊弦跑了。
周惊弦有些懵。
“婆婆该不要了。”桑渡边跑边解释:“所以只能偷偷放到她门口。”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周惊弦突然感觉有些好玩。
桑渡嗯了几声,只不过跑的太快,也不知道周惊弦有没有听到。
跑了一路,浑身跟着热了起来,直到过了好几条巷子,桑渡才终于停了下来,拉开拉链缓了一会。
“累了?”周惊弦问。
桑渡抬头看,发现周惊弦这人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但又不甘心承认自己虚:“你一个月没锻炼也是这样。”
周惊弦笑着点了点头:“把拉链拉上,不然很容易感冒。”
“我身子倍棒,放心——”
啊——
阿嚏。
我靠,好像感冒了。
回到学校,桑渡感觉脑袋有点沉沉的,一直打不起来精神,刚开始他没当回事,直到晚自习,脑袋实在是不给力,桑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可能感冒了,甚至有点发烧的前兆。
周惊弦乌鸦嘴!!!
不行啊,不能发烧,马上就考试了,要是考不到的话,桑广川又要来闹事了。
桑渡放下手中的笔,把拉链拉到了最上头,让衣领护住了脖子,挽起来的袖子也给拉了下来。上这么多年学以来,现在还是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
酚酞遇碱变红……变红……诶,酚酞咋写的来着?
忍了一下午,到晚自习桑渡实在是受不了了,脑子就像是生了锈,怎么都想不起来。
桑渡写了好几版,也没想起来“酚酞”俩字左边是酉还是西,脑袋晕晕的,根本想不起来。
“酉。”周惊弦晚饭的时候被朵拉给叫走了,刚从办公室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嗯?”桑渡嗯了一声,扭头发现周惊弦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悄无声息的。
“是酉。”周惊弦又说了一遍:“左边的偏旁。”
“哦。”桑渡沉着脑子给改了过来,这才终于把字给写对了。
看着桑渡卷子上划掉的一遍又一遍的错字以及规规矩矩的校服,周惊弦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受吗?”
现在正在晚自习,班里面甚是安静,周惊弦拿起笔写在了书上,递到桑渡面前。
桑渡脑袋一垂一垂的,差点没栽倒桌子上,最后还是周惊弦及时伸手给挡住了才免了一遭。
手心碰到桑渡额头的一瞬间,周惊弦感觉到一股滚烫,仿佛下一秒就能被烫熟的那种感觉。
怎么这么热,发烧了吗?
得去医务室。
周惊弦看了眼时间,离这节下课还有半小时。
等不了这么久了。
“桑渡,手给我。”
桑渡有些昏昏欲睡,周惊弦想看看他现在能不能听到。
果然,桑渡没有听见,仍旧低垂着头。
手心里的温度愈发变高,周惊弦站了起身,借着桑渡为数不多的意识,把人按着肩膀给扶了起来,椅子不可避免响了一下,幸亏椅子是海绵底,没有发出很大声音,除了讲台上的值日班长,并没有其他同学看见。
桑渡多少还是有些意识的,知道自己被人搀扶着出了教室,出乎意料的重心不稳差点没让他栽过去,幸好及时被人拦腰扶住了。
或许出于人的本能意识,下一秒便见桑渡伸手抓住了周惊弦校服衣角,很近也很紧。
“周同学,这是怎么了?”值日班长从前门走了出来,叫住了周惊弦:“桑渡脸怎么这么红,这是发烧了?”
“嗯,我带他去医务室。”
“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去,你一个人不方便。”值日班长说着说着便走了过来,想把桑渡的右手臂揽到脖子上,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桑渡右手一直仅仅抓着周惊弦的衣角。
“没事,我自己可以。”
“那行吧,你小心点。”值日班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把自己的寸头,重新回了教室。
“嗯。”
现在还是晚自习时间,校园里很是安静,静到周惊弦能听到桑渡急促的呼吸声。
“周……周惊弦。”桑渡喃喃道。
“我在。”周惊弦把人搂的更紧了,生怕桑渡一个不注意滑下去:“抓紧我,我带你去医务室。”
桑渡感觉自己嘴巴苦苦的,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嗽太过用力,感觉嗓子眼都快咳出来了,为了保持平衡,桑渡抓着周惊弦衣服的手更用力了,也更靠里了,甚至抓到了周惊弦背后的皮肤。
周惊弦像是没有感觉到,伸手轻轻拍了拍桑渡的脊背:“慢点。”
校园里的路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亮,很暗很暗,暗到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桑渡已经很久没发过烧了,偶尔只是穿的少会感冒,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烧的这么严重,就像是六岁时母亲不告而别离开的那天。
“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最后一丝灯光彻底看不见之前桑渡用模糊的声音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每次不堪的时候你都会帮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警针,好一会也没能等到周惊弦的回答。
树叶沙沙作响,一旁的灌木丛悉悉索索的,不知从哪跑出来给小野猫,看见有人在呲着尾巴溜走了。
“因为你不是别人。”
周围很黑,看不见桑渡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温度。
这下,好像更烫了-
晚上医务室很是安静,钱医生本来在打扫卫生,突然听到噗通一响差点没吓一跳。
“不好意思医生,不小心撞到门了。”
一时有些着急,进门的时候周惊弦没仔细看,还以为能一块进来,却没想到门太窄,桑渡成功进了门,自己的肩膀倒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没事没事,快进来,这是发烧了?”钱医生立马放下手里的扫把,快速洗了把手,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走了过来,突然一愣:“桑渡?”
听到桑渡的名字,周惊弦有些意外。
“这孩子,又生病了。”钱医生叹了两口气,甩了甩体温计递给了周惊弦:“同学你把这个放到了了掖下,我去隔壁屋拿个冰袋。”
了了?
桑渡的小名。
医生难道认识桑渡吗,怎么没听桑渡说过呢。
桑渡清醒了一会,现在又开始发热了。周惊弦把人放到病床上发现桑渡还没有松开紧抓着自己的手。
周惊弦把桑渡的校服拉链往下拉开了些许,又小心翼翼把体温计夹在了腋下,这才坐到了床边,垂眸看向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是青白青白的,但骨节却泛着一层薄薄的粉色。
在钱医生的脚步声传来的前一秒,周惊弦这才轻轻掰开桑渡的手指。
“医生,桑渡之前经常生病吗?”周惊弦还在惦记着这句话。
钱医生把冰袋用毛巾给包裹着:“发烧倒是第一次,最主要是身上经常有青痕,现在倒收敛了一些,尤其是初中那会没几天身上就有新伤,还让我帮他瞒着老人家,问他怎么回事,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说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呢你说。”
周惊弦站了起身,给医生腾了位置,余光瞥见桑渡的手臂,两个多月前的伤口现在还能隐隐约约看见。
“怎么突然发烧了?”
冰袋放到额头上的时候,桑渡眉头皱了皱,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但很快又闭上了。
听到医生这么一问,周惊弦想了一番白天的事。
今天本来就是降温,上午桑渡穿着短袖就睡觉了,结果被冻醒了,下午两人还在外面呆了很久,回学校的路上还买了冷饮,甚至还跑来一大会,浑身出汗的时候吹冷风很容易感冒,况且桑渡崴到脚的这一个多月也没怎么运动,免疫力本就不怎么强。
“白天在外面吹风吹太久了。”周惊弦说:“以后会注意的。”
“你们快期中考试了吧?”
“嗯,还有两三天。”
“那这只吃药可就不行了,最害怕来不及,耽误考试,看来得输液了。”前医生拿出体温计看了眼:“唉,39度,这孩子就知道硬抗,早点来看可比现在好多了。”
“现在能输液吗?”周惊弦眉头紧皱着。
“能是能,就是输液得输好几瓶,有些慢,可能很晚才能回去了。”钱医生站了起来:“现在先喂点退烧药。”
“坐起来点,了了。”钱医生把病床往上摇了一些弧度,等桑渡有些清醒之后把药片和温水给了周惊弦。
医务室有个挂钟,一分一秒的转动着,直到桑渡睡着了,周惊弦依旧还在。
“同学我来守着就行,我待会给老人家说一声。”钱医生看了眼时间,发现不早了:“马上要考试了,你就先回去复习吧,别影响了考试。”
“没事,不影响。”周惊弦没有回去的打算。
“你搁这也没事干,不无聊吗?回去拿本书来看也行。”
“不用了,我复习好了。”
医生见劝不动,也便没再劝了,恰逢这时铃声响起,她接了电话,随后看向周惊弦:“初中部有小孩低血糖犯了,老师给我打电话呢,我先去看看,你知道怎么换药吧?”
“知道的。”
“那就行。”医生拿了些葡萄糖出了门,走之前还把门给关上了,以防有冷风吹进来。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陷入一片静寂。
周惊弦把被子给掖了掖,拿起毛巾擦了擦桑渡额角的汗,就在这时,桑渡毫无预兆转了个身,慢慢伸手轻握住了周惊弦的手腕,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绕着神经,一股一股传到了周惊弦的身体里。
桑渡没有说话,但周惊弦却好像听到了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桑渡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马上十二点了。
十二点了啊。
早上吗……我好像又睡过头了。
桑渡重新闭眼之前,瞥到窗户外面一片黑,而且这里一股消毒水味,好像也不是他的房间……等等,手里貌似握着什么东西。
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几乎已经退烧了,比之前好了一些。眼前有些模糊,桑渡眨了几下眼,往手上看去,霎时瞳孔一缩——
他发现自己手里紧握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周惊弦的手。
桑渡:“?”
他想松开,却发现浑身没什么力气,于是只好作罢。
熟悉的酒精味让他很快意识到这里是医务室,也慢慢想起自己发烧这事。
周惊弦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但他的没有睡着,感受到病床上的传来的微动声,他便抬起了头。
抬头的一瞬间,正好撞到了桑渡投来的视线。
周惊弦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还在握着桑渡的手:“你……现在还难受吗?”
“不……”桑渡刚想要说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嘶哑,喉咙特别的干燥,才说了一个字就受不了了,就连咳嗽都是无声的,只能干咳。
周惊弦站起身就要去接热水,但手却依旧被紧紧抓着,他回头,视线从手上往上转移,直到看见桑渡摇了摇头。
我不想喝水。
“想喝什么?”周惊弦能够读懂。
“冰……汽……水……”桑渡张了张嘴,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不行。”周惊弦斩钉截铁松开了他的手,拿起一次性纸杯去接了杯温水:“生病了只能喝这个。”
桑渡弯了弯唇角,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
“把这杯水喝了就给你买。”周惊弦认输。
听到了十分满意的回答,桑渡嘴唇立马碰到杯子上,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周惊弦直接转过了头。
太可爱了。
比刺头还要可爱-
离开学校之前,桑渡又被迫量了第五次体温,直到确定是真的退烧了,这才肯被允许回家。
“要是明天再发烧的话就在家休息一天。”周惊险把钱医生的原话说了出来。
“知道了!”桑渡在心里面默数了一遍,这是周惊弦说的第三遍。
“能走得动吗,要不我扶着你?背着你行。”看着桑渡一走一停的,周惊弦问。
“你要说抱着我,我就立马接受了。”桑渡皮笑肉不笑地开了个玩笑。
“那我抱着你。”周惊弦满脸正经:“反正也不是没抱过。”
这下,桑渡彻底不理他了。
在出来之前,周惊弦本来是想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们的,但是被桑渡抢走了手机,说是太晚了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了,反正也不远,走回去权当锻炼身体了。
周惊弦只好点头答应了。
“等我一下。”桑渡走的还挺快,周惊弦几个大步才跟上去:“真没事吗?”
“没事!!!”
“好。”-
在医务室睡了几小时还是不太够,一回家桑渡就来了困意,沾到床就能立马睡着的程度。手机被静音了,里面有叶信怀李畅他们发来的轰炸信息,桑渡想打开看看,刚解锁人脸,手机便啪嗒一声落到了床上,一瞬间的功夫便睡着了。
刚退烧不久,桑渡很是昏睡,本以为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却没想到天刚刚亮就醒来了,具体点,是被迫醒来了。
脑袋依旧很晕很胀,浑身打不起精神。
好一会,桑渡才伸手摸了下额头,一瞬间竟不知道是手心烫还是额头烫。
啊。
又发烧了。
周惊弦昨晚说什么来着,桑渡咬牙使自己清醒一些,想了好一会才想到周惊弦说的是发烧就在家休息一天。
很好。
可以不用上学了。
浑身发热发软,桑渡不想动弹,一点胃口都没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除了冰镇荔枝汽水。
周惊弦个骗子!
明明昨晚说好了给我买的,都过去几小时了还没喝到。
骗子骗子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昨天接到钱医生的电话,奶奶很是着急,立马穿鞋就要赶过去,幸亏钱医生未雨绸缪,说是有个高高帅帅的同学陪着他,让奶奶不要太担心,这才提前给制止了奶奶赶来的想法。
她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等到桑渡回来。
奶奶本来想一直守着,生怕桑渡在发烧,结果桑渡死活不让,奶奶没办法这才回了屋,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早早爬起来煮了鸡蛋水,她端着碗进来正好看见桑渡醒着。
桑渡从小不喜欢喝鸡蛋水鸡蛋汤之类的,说是没味道,长大之后依旧不爱喝,但奈何这些对退烧有帮助,于是奶奶便像小时候那样半哄半骗地让桑渡喝了一些鸡蛋水和退烧药。
喝完之后又从柜子里拿了床新被子盖到桑渡身上,给掖得严严实实的才肯离开。
今天天气预报有雨,雨水霹雳啪嗒砸在地上发出的白噪音让人很快入睡。
身体被热气包围,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沸腾。
就这样不知又睡了多久,久到桑渡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了了,我在。”
“我给你买了冰汽水,荔枝味的……”——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们支持~这章是个三合一的大长章[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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