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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好喜欢你

    胤禛眼中的惊喜早已泯灭,他的脸色很难看:“我做了那么多,你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胤禛。”齐布琛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叫着他的名字,眼神恋恋不舍的他脸上流连,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仿佛要将那点情意埋葬在今天,“是不信这个社会,这个时代。”

    “你现在年少热血,我相信你喜欢我的心是真的。但人都是会变的,胤禛,你不变外界也会逼着你变。你可以不主动纳人,但如果宫里娘娘赐人呢?太后赐人呢?皇阿玛赐人呢?你当然也可以抗旨不尊,但是,皇阿玛会不会认为你太过儿女情长、胸无大志,不喜你、斥责你、闲置你呢?到时候你的一腔抱负再无处可展,只能做一个闲散宗室虚度时日,那时候你面对我这个罪魁祸首,会不会心生怨恨呢?会不会后悔当初呢?”

    “便是你依旧恋我如初,那如果皇阿玛认为我是个祸水、妒妇,要赐死我呢?你知道的,皇阿玛有多不喜孝献皇后。那时候你要怎么救我呢?是不是赶紧纳几个人证明我不是个妒妇最好最快呢?被就救回的我如果不接受你这种做法要与你一刀两断呢?那时候,你的前半辈子,是不是一场空呢?”

    “便是皇阿玛懒得理我,如果我不能生呢?你的兄弟们都儿女成群,你却要断子绝孙,胤禛,你能忍受死后无人捧盆摔瓦、祭祀饷食,只剩一座凄凉孤坟吗?”

    她*眼波流转、细语呢喃,若有外人看见,定会以为她在说什么甜蜜情话,只有胤禛知道,这双嫣红唇瓣正吐露着怎样的毒汁。

    这些毒液将他的心一寸寸腐蚀,坠入黑暗的冰窟。

    “不、不会的。”他浑身冰凉,哆嗦着吐出几个字。

    “不会有这些可能的!”他大声道,试图说服自己,但他内心深处又有声音在反驳,会的、会的,福晋说的这些是有可能的。

    他瑟瑟发抖,将脑袋埋在福晋颈间,想要汲取一丝温暖:“你别、别这样。”

    他的反应如此之大,齐布琛有些诧异和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狠了,想到胤禛其实也才十七岁,到底不忍心,她本意也不是将人吓成这样,连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

    这样安慰了好一会儿,胤禛才渐渐恢复理智,便是再厌恶福晋刚才说的那些可能,多年的教养也让他习惯于遇到问题就去解决,而不是懦弱避开。

    他忍者厌恶将福晋说的话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半响后开口道:“不会的。”

    重复的三个字,这次却多了底气和自信。

    齐布琛正神游天外,听他说话不由疑惑:“嗯?”

    胤禛抬起头,直视她,目光笃定:“不会发生你说的那些情况的。”

    “嗯?”齐布琛好整以暇,等待他的解释。

    “宫里娘娘都是聪明人,只会关注自己的,从不插手其他人,上次也是额娘主动找了贵妃,贵妃才会插手。至于额娘…”胤禛眼神闪了一下,“上次我找过皇阿玛之后…只要你或者我不主动去求额娘赐人,想来额娘是不会再想管我的。”

    德妃这点齐布琛倒是猜到了,毕竟她还因此被暗中磋磨了一番。

    “太后不会插手皇子的事,便是五弟的福晋,也是皇阿玛说了之后,太后才过问的。”

    “皇阿玛胸怀天下,每日醉心于朝政,对于我们,也都是课业方面要求严格,其他从来都是放养。除了太子妃,我们这些人的福晋都没费过心,只是由各自额娘选择,最后下旨罢了,更不会关注过我们的后院有多少女人了。”

    “至于孩子……”胤禛抿抿唇,强笑道,“太医给你看过那么多回了,从没说过有问题,你身体健康的很,不会不能生的。”

    齐布琛就知道这个问题他是最在意的,不愿轻轻放过:“万一呢?”

    胤禛似要崩溃:“万一、万一…”小心翼翼的道,“我们尽量多想想办法好吗?找名医、找偏方……”他见齐布琛面色不变,终于咬牙道,“实在不行,就在宗室里过继一个。”

    “这样可以吗?”他神色脆弱。

    将人逼成这样,齐布琛心中愧疚,但仍维持冷静:“倒是可行。”

    胤禛仿佛溺水的人终被救起,眼中迸出重获新生的光:“那你……”

    齐布琛心里软塌塌的,但有些预防针还是要提前打,她苦笑一声:“胤禛,你这样,怎能让人不心动呢。”

    还没等胤禛高兴,她突然缩回手,又从胤禛的腋下穿过环抱住,将脸贴在胤禛的胸口,说道:“可是,胤禛,我还是害怕。”

    这样的亲密接触从未有过,胤禛的喜悦刚刚飞扬,又因为福晋的话重重落下,害怕她再说出什么锥心之言,一颗心七上八下:“害怕什么?”

    齐布琛抽回一只手,抚在他的心上:“怕这里,会装进其他人。”

    胤禛松了口气:“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齐布琛直起身,郑重的看着胤禛:“我想要一个承诺。”

    “你说。”胤禛现在什么都能答应她。

    “我是个胆小的人,总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或者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并且从此再不碰我。在这之后,如果你想让我好好做一个嫡福晋,我就会好好做一个贤惠大度的嫡福晋;如果你想让心爱之人上位,我也会乖乖避到别院去养病,不会妨碍你。”

    “但是如果在这之前,我们有孩子了,你必须保证,我的孩子是你唯一的继承人。”

    “我说了,不会有别人!”胤禛面色阴沉,他都说了那么多,连孩子的事都不计较,福晋为什么还是不信他!还要说这种话伤她的心。

    “胤禛。”齐布琛眼眶红了,里面盈满了泪珠,“我没有你强大,我从始至终都只能依附于你,我若走了这条路,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的喜爱。其实这一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承诺又能保证什么呢?我想要它,只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心安,一份走向你的勇气。”

    胤禛的气愤被这泪花消融了个干净,他想,他大概永远都拿福晋的眼泪没有办法了。

    “我答应你。”

    齐布琛眼眶中的泪花滚落,嘴角却扬起笑容,扑上去搂住胤禛的脖子:“谢谢,我知道是我任性,谢谢你愿意包容我,胤禛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喜欢的女孩子主动抱着自己,说着甜言蜜语,哪个青春热血的少年能抵挡的住呢。

    之前的怀疑、嫉妒、怒火、忐忑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胤禛心里只剩下喜悦,他紧紧搂着怀中的姑娘:“玉佩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齐布琛的声音甜的仿佛蜂蜜。

    胤禛心满意足:“那以后要天天戴着。”

    “好~”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拥抱着,直到外面传来苏培盛细细的询问声:“爷,戌时了,要用晚点吗?”

    “咕~”齐布琛的肚子应景的响起。

    胤禛没忍住:“噗。”

    齐布琛脸红了,这真是在她意料之外,恼羞成怒的将人推开,坐直身子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胤禛挠挠头,有些尴尬的分辨道:“我没有笑你,有没有想吃的?”

    “没有。”齐布琛气哼哼道。

    “我真没有笑你。”胤禛又解释了一句,见福晋不搭理他,只能先吩咐外面还在等的苏培盛,“按膳房准备的上。”

    这个时辰是他们惯用晚点的时候,一般没有特别吩咐,厨房会自己安排菜色早早做好。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往齐布琛跟前凑了凑。

    齐布琛还是没理他,不过整理好自己身上后,倾身替胤禛整理起来,胤禛顿时笑出了大白牙。

    谁知齐布琛整理完后却推他:“你坐那边去。”

    胤禛以为她真生气了,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别生气了。”

    齐布琛无奈,这人咋还无师自通的会撒娇了:“没生气,快坐过去。”

    胤禛摩挲着她的手:“我想和你坐一起。”

    “别闹。”齐布琛脸红,“我还没办及笄礼呢。”

    到底还是考虑到福晋的名声,胤禛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坐到了对面去。

    “爷,奴才进来了。”

    胤禛恢复成在下人面前的威严样子:“进。”

    下人们垂着头摆膳,不敢看上面的主子一眼,所以不知道他们的爷,一直不错眼的盯着福晋看。

    齐布琛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快吃。”

    “嗯。”胤禛拿起筷子,没管要替他布菜的苏培盛,先给齐布琛夹了一个小小的寿桃,“吃这个。”

    “你吃你的。”齐布琛无语:“晚上吃这个不好克化。”

    苏培盛这个机灵鬼连忙在旁边说:“晚点用的所有食材都是好克化的,福晋不必忧心。”

    胤禛赞赏的看了一眼苏培盛,决定回头的惩治可以稍微轻些。

    这一顿晚点胤禛简直化身夹菜狂魔,让立在齐布琛身边的宝珠毫无用武之地,苏培盛也是一样,他家爷只吃福晋夹得东西,他布的两道菜,一直原模原样的动都没动。

    晚点用完了,两人又出去消食,胤禛将下人都赶得远远地,然后喜滋滋的拉起福晋的小手。

    等消食回来,齐布琛撵他回前院去,他愣是又磨蹭了两刻钟才遗憾的走了。

    目睹一切的苏培盛,觉得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他素来干脆利落的主子,怎么会突然变得磨磨唧唧呢——

    作者有话说:胤禛:媳妇终于答应让我转正了,呜呜呜~

    第92章 腰细吗

    第二日一早,齐布琛刚穿好衣服,胤禛就来了,要不是她出声拦着,人就要直接跑进来盯着她描眉梳头。

    等齐布琛出去,就见胤禛坐在上首直直的盯着她出来的方向,一看到她眼睛蹭的亮起来,起身迎过来:“收拾好了。”

    齐布琛有些羞涩,在这之前胤禛都是等早膳的时候才过来,可从没一起床就跑后院来过。

    而且,他离得太近了,齐布琛目测自己的脸和他的胸膛也就十来公分的距离。

    这个距离,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这人一定低着头死死盯着她看呢,满屋子下人都看着,她这颗老白菜也受不住啊。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声音轻轻的。

    胤禛不知道想什么,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想…和你一起用早点。”

    齐布琛觉得自己耳朵一定红了,嗔怪的将人稍稍推开,佯作严肃吩咐宝珠:“让膳房将爷的早点也送到正院来。”

    然后不再站在原地,走到西次间,在膳桌的一边坐下。胤禛跟着她走过去,不太情愿地坐到对面,目光还是没离开福晋的小脸。

    齐布琛胡乱看了他一眼,问道:“昨晚睡得好么?”

    胤禛张嘴欲言,忽而又看了旁边侍立的下人,将到嘴边的话改了:“好,你呢?”

    “挺好的。”齐布琛轻轻点头。

    然后两个人就不说话了,倒不是没话说,实在是旁边一堆人,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在很快早点就送来了,两人简单的吃了些就让撤了。

    胤禛问:“早上做什么?”

    齐布琛想了想,觉得可以和胤禛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我有事和你商量,咱们去小书房吧。”

    胤禛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跟在齐布琛后面走进小书房,在门口的时候对苏培盛等人说:“爷与福晋商量要事,你们在外候着。”

    然后亲手把门从里面关上了,苏培盛想要关门的手伸了个寂寞。

    不对劲,爷绝对不对劲。

    齐布琛正在案桌后面的柜子找自己之前写的计划,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吓了一跳,连忙挣开,转过身小声斥道:“你疯啦,人还在呢!”

    “哪有人。”胤禛一侧身,让福晋看清屋里除了他俩再无旁人,伸手就要再抱,他昨天想了一晚上福晋在怀的滋味,都没怎么睡着,所以今天才一早掐着点过来,刚才一见到福晋他就想将人抱住,忍到现在着实忍不住了。

    齐布琛连忙退开,他俩可是昨天才确定关系呢,虽然两人已经成婚了,但她还是不想进度拉的太快,胤禛又处于最容易冲动的年级,想着念着才能更加珍惜。

    “你不能这样。”齐布琛红着脸道,“我…我还没办及笄礼呢,以后…以后我没答应,你不能、不能随便动手。”

    胤禛现在恨死及笄礼三个字了,他上前一步,弯下腰将脸凑到齐布琛跟前,眼睛垂成无辜的狗狗眼:“可是我想你了,想得一页都没睡着,不信你看我眼睛。”

    齐布琛细细一看,果然看到一点淡淡的青色,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又后退一步:“那、那也不行,你总这样,总是两人单独待在一起,别人会、会怎么看我?”

    她说着忽然红了眼眶:“我不想、不想被说是惯会勾人的…的…”最后的字眼仿佛难以启齿。

    胤禛沉了脸:“我看谁敢!”

    齐布琛撇过脸,肩膀小幅度颤抖,看着像是在强忍着啜泣:“人家又不会当你面说,钮祜禄府上…如今…背后说的人还少吗…”

    胤禛一看她又要哭的样子,顿时手足无措:“你别、别哭,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这样了,以后都经过你允许在做好不好?”

    齐布琛转回脸,红红的眼眶看着他,欲哭不哭的样子:“你说的。”

    “我说的,我说的。”胤禛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齐布琛这才露出点笑模样:“那你去把人叫进来。”

    胤禛有些为难道:“要不等一会儿吧。”

    齐布琛顿时委屈了:“你才答应的,说话不算话!”

    “不是。”胤禛为难道,“你眼睛还红着,让他们进来看见了…”

    齐布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幅样子反倒更像是被欺负了:“那好吧,那等我眼睛好了就叫人进来。”

    “嗯。”胤禛又有些蠢蠢欲动,“都是要等,不然…”我抱着你等吧。

    他手缓缓伸出,看到福晋控诉的眼神辩解道:“我跟他们说了,我和你要商量要事,再说,抱一下,看不出来的。”

    胤禛离得越来越近,凑到齐布琛耳边低低的说着好话:“好福晋,好不好嘛。”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处扩散,明明没有任何接触,齐布琛的身体却跟过电一样颤了一下,无法再拒绝少年软软的哀求:“那就、那就一下。”

    得了允准,胤禛闪电般的将人搂进怀里,生怕晚一秒福晋就要后悔。

    美滋滋的享受了片刻,他又有点不满足,又凑到齐布琛耳边道:“福晋,你都不抱我。”

    都退了一步了,第二步就更简单了,齐布琛抬起手搂住少年的腰。

    嗯,好细,都快赶上她了。

    “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腰这么细,都跟我差不多了。”齐布琛问道。

    本意只是随口找个话题,谁知胤禛在反驳了一句“我这半年都是和你一起吃的,有没有好好吃你还不清楚么”后,忽然道:“真的和你的腰差不多吗?我不信。”

    然后他本来环在齐布琛肩背上手突然松开,下移掐住了齐布琛的腰,还来回摸了摸。

    “明明你的腰比我细多了。”

    齐布琛挺怕痒的,被胤禛的突然袭击弄得浑身一抖,瞬间将人推开,羞恼道:“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偏这人还装傻,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怎么了?”他眨眨眼,“我就是想看看咱俩的腰是不是一样细。”

    他这幅装傻的样子齐布琛又不是没见过,跺跺脚道:“哼,我不理你了。”

    还没等胤禛说点什么挽回的话,她就登登登跑去打开门,将宝珠等人叫了进来。

    看着明明憋屈却还得恢复惯常面无表情样子的胤禛,齐布琛在心里啐了口,活该!让你小小年纪不纯洁!

    跟小男生谈恋爱好难啊,她也不是不喜欢搂搂抱抱,但她毕竟还要考虑现如今的身份,齐布琛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从小接触的异性有限,话都没说过两句,如果对这种亲密接触表现的毫无压力的话,那就太奇怪了。

    羞涩和躲避才是小女孩应该有的表现。

    其实昨天逼迫胤禛的那些话她还担心说的太过成熟了,不太像是小女孩能够考虑到的,好在胤禛如今同样年轻,也少有接触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所以才没有怀疑什么。

    屋里有下人侍候,胤禛只能和福晋一人一张书桌各忙各的,这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将两张书桌放的这么远,他都看不清福晋在做什么。不对!当初就不应该弄两张书桌,就应该只放一张,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共用一张书桌了。

    胤禛畅想着福晋就坐在自己身边,一偏头就能看到福晋的侧脸,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粉嘟嘟的嘴唇,还能闻到福晋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唔,福晋最近喝牛乳太多了,容易上火,回头找太医要两幅下火的药膳方子吧…

    齐布琛自从来例假后,就给自己狠补营养,每天坚持运动,就是想长高一些,虽然效果没有胤禛那么拔群,但她目测自己应该有一米五了,接下来就是往一米六冲刺。

    苏培盛就看见自家爷拿在手里的书大半天都没有翻一页,再偷偷瞧两眼人,发现他家爷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胤禛做了一会儿美梦,回过神来福晋还是离他老远老远,而且看样子是真不打算理他了。

    这可不行,但是现在屋里都是下人,他又不好去说软话哄,只能清了清嗓子:“不是说有事与我商量。”

    看似认真其实也在神游天外的齐布琛这才想起来,她来小书房是想跟胤禛商量做生意之事的,结果这闹得,直接把正事忘了。

    都怪胤禛!

    被福晋瞪了一眼的胤禛心中纳闷,他刚才那句话有能惹到福晋的地方吗?没有啊!

    两人挪到书房的窄榻上隔着矮几坐下,齐布琛将自己做的统计递给胤禛,摆出一副说正事的样子:“这是咱们府上这几年的大概收支情况,你先看看。”

    胤禛简单翻了一番,就了解了个大概,主要是齐布琛的账目写的清晰简洁,数字都是用的跟他学的阿拉伯数字。

    “怎么了?可是有下人贪污欺瞒?”胤禛问道,自从齐布琛嫁过来,府里的这些账目他就没操心过。

    当然是有的,不过那些齐布琛都能处理,也不需要跟胤禛说。

    “不是,我就是觉得咱们府上的进项太少了,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就想跟你商量商量,看怎么能开源。”——

    作者有话说:齐布琛:腰好细!嫉妒!

    胤禛:想腰细吗?我多给你按摩按摩~

    第93章 苦恼

    胤禛对这事其实也早有想法,不过他想的是自己努力办差,挣爵位得赏赐。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齐布琛当然是要鼓励的,不过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府里也渐渐上了轨道,需要我管的事也没有多少,我便想着,不如做做生意,也是打发打发时间。”

    “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胤禛并不反对,“你嫁妆银子够吗?不够就在公中拿,挣了都是你的,赔了回头我再给你。”

    瞧瞧小伙子这话说的,哪个女孩子能不心花怒放。

    齐布琛当然也不例外,她似笑非笑道:“真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家底都赔光了?”

    “无妨,爷回头再给你挣回来。”哪怕没人教,胤禛也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回答。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道:“回头我给你找几个老成的掌柜,你多听听他们的建议。”说完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怕你赔钱,只是怕你万一被人哄了,到时候再难过。”

    想得这么周到,齐布琛还能说什么,她觉得必须得给少年一点反馈,让他知道这样的表现是对的,以后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再接再厉。

    她眨巴着眼睛,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往前倾了倾身子,胤禛不由自主的也凑近了些,然后就听到福晋甜甜软软的声音低低的勾缠:“爷,你怎么这么好呀~”

    这是第一次福晋叫他爷,他没有感到不自在,反倒心上像是中了一箭,砰砰砰地涌出大量血液,一股脑冲上脸爆开。

    齐布琛就看到胤禛的脸在她那句话后瞬间像蒸熟了的虾似的,红的滴血。

    胤禛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变化,用手挡住大半张脸,飞快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下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齐布琛偷偷笑了两声,没有去拆穿少年,故作正经地问道:“那你觉得做什么生意好呀?我嫁妆里有一个胭脂铺一个布庄,要不还是先用这两样练练手。”

    胤禛收敛跑马的心,努力让自己去思考福晋的问题,他想了想微微蹙眉,实话实说道:“我对商贾之事不太了解,要不等我将掌柜找回来再问问他们吧。”

    “也好。”齐布琛道,“其实西洋的东西在京城还蛮受欢迎的,听说咱们的瓷器和丝绸在欧罗巴也很受追捧,唉,可惜,我打听了下,组建自己的船队出海的话投入太大,而且咱们也没有懂航海的人。”

    “这些年海贸确实发达,听说广东福建那边海船每日往来不歇。”胤禛点点头道,想了想道,“你要是确实感兴趣,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谁家有自己的船队,咱们可以拿钱参一股。”

    齐布琛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那咱们可以派人跟着出海,采买感兴趣的东西吗?”其实是想派人去偷学航海技术,将来可以自己组建船队。

    胤禛失笑:“当然可以。”

    两人就这个事又说了好一会儿,齐布琛才心满意足的结束话题,跑去翻看经济类的书。

    说了这半天正事,胤禛脸上的灼热终于消退,他放下手,看着福晋欢快的背影有些无奈。

    其实他刚刚不止脸红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也有点冲动,可福晋才十四,什么都不懂,光是抱一抱福晋就这么害羞和抗拒,他若是表现出其他的,福晋恐怕会吓坏吧。

    但是,唉,这种事总是要知道的,毕竟再过一年两人就能同房了,别的姑娘都是出嫁前由女性长辈教导的,可福晋与他成婚时,两人年纪小,都知道他们不会同房,所以估计福晋的额娘也没有和她说这些,即使说了那时候的福晋估摸着也没听懂。

    怎么能不着痕迹的让福晋了解这些事呢?让福晋不经意发现一些小册子?还是让内务府派个嬷嬷来教一教福晋?

    不行,都太明显了,胤禛有些苦恼。

    齐布琛不知道小丈夫已经开始想这种污污的事了,她全身心沉入到自己即将到来的事业中,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断在脑海中规划。

    胤禛有些不满,福晋的注意力一点儿没在他身上,午后两人去校场锻炼,在练射箭时,他找借口将武师傅打发了,亲自上手指导。

    是真的上手,握住手调整角度,托着胳膊调整高度,从后面将人半环抱住调整姿势……

    齐布琛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在他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小声抱怨道:“你别靠这么近,在外面呢,让人看到像什么话。”

    胤禛只能遗憾的止步于此,不过之前的接触也够他回味一断时间了。

    两人就这样黏黏糊糊的过了几天,胤禛无时不刻地找机会跟福晋拉拉小手、抱一抱,齐布琛则警惕的拒绝他一些过分的小动作,两个人跟下棋一样你来我往的拉扯。

    拯救齐布琛的是康熙。

    胤禛在时隔大半年后终于有差事了,去修房子,虽然在热恋中不能时时看到喜欢的人很痛苦,胤禛还是凭着强大的自制力说服自己,为了以后两人能更长久的黏糊,他现在必须得努力,将差事办的更漂亮,让皇阿玛对他更满意,以后才不会觉得他太过耽于儿女情长,从而迁怒于福晋。

    对,他必须对外塑造沉溺于公务无心女色的形象,这样别人只会觉得是他不近女色,而不是福晋善妒。

    抱着这样的心思,胤禛强迫自己以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差事中,即使只是给普通兵士建的福利房,他也要求严格甚至有些严苛。本以为捞到好差事的工部众人,在知道负责此事的是素来严格的四阿哥时就暗叫不好,而在正面体会了胤禛的铁面无私后更是叫苦连天,一点油水捞不到不说,还得日夜劳累的赶工期。

    他们的怨气甚至惊动了时任工部尚书的萨穆哈,这位德妃的本家亲自请胤禛去聊了聊,委婉的表示胤禛的标准太过苛刻,底下人怨气很大,应该将要求适当放松一些。

    却被胤禛面无表情的怼了回去:“朝廷启用他们是要办事的,不是养着当大爷的。一个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身负营膳司之职,却连最基本的房屋建造图纸都看不懂,不知尚书大人每年末的考评是如何做的?竟让这样的无能之辈一直留任!”

    萨穆哈很久没被这么指责过了,若是皇上便罢了,一个光头阿哥也敢当面指责他,当即面色淡淡道:“管理一部衙门不是四阿哥想得那般简单,四阿哥这样的行事只适合做一些具体事务,却不合适总揽一事。”

    “爷适不适合,却不需要尚书大人评说。”胤禛一撩袍子,起身告辞。

    萨穆哈看着胤禛冷沉的背影,嗤笑一声:“哼,阿哥。”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罢了,还认为所有事都只有黑白两色呢。

    在康熙偶尔询问起胤禛这次差事办的如何时,萨穆哈笑呵呵道:“四阿哥刚直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办差以来倒是震慑了不少老油子,如今工部上下风气一清,倒叫臣占了便宜、省了不少心力。”

    康熙点点头:“老四的性子,确实过直了些。”

    胤禛不知道这番君臣奏对,他依旧兢兢业业的办着差事,即使面对胤祉的冷嘲热讽,他也不过是心下膈应了一阵儿,回头在福晋面前装个委屈要了个抱抱就过去了。在这样的效率下,不过两月,就将一万两千间房子的规划图都弄好了,各种木材、石料、工匠都井井有条的到位,开始破土动工。要搁工部往常的效率,两个月他们能将图纸弄好就不错了。

    在他忙碌的这段时间,齐布琛也没闲着,拉着胤禛找来的掌柜将京城的商业情况梳理了一遍,最终还是决定先从脂粉和服装入手,这样一来,脂粉铺不用改了,只需研究新品,布庄却得先改建成成衣铺,再招一些可靠的绣娘。

    脂粉铺的新品齐布琛决定从口脂入手,这时候是没有专门的口红的,口脂和胭脂用的是一个产品,颜色也少,大都是朱赤色,其他的颜色也不是太鲜亮好看,倒是有一种名为檀色的裸色调做的相当不错。

    齐布琛以前很喜欢看自己做东西的视频,化妆品的也不少,虽然没动手试过,但流程大都还记得,与这时候的工艺相差不大,指挥着脂粉铺原有的师傅试了几次就成功了。

    其实口红最重要的还是要调好颜色,在这上面她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调出了几个满意的色号,没敢做太夸张的橙色、紫色什么的,这时候的人还接受不了,只挑了安全的正红色、桃红色、裸粉色、番茄红等。

    关于包装她也没非要搞什么口红管,依旧采用瓷盒装,只不过在外形上进行了一点突破。

    至于服装,更简单,这时候的旗袍宽大、臃肿,根本没有版型可言,齐布琛就打算先在版型和配色上调整,调整的幅度也不要太大,总要给人慢慢接受改变的时间。

    新衣服做出来后,齐布琛先试了试,她是打算自己当代言人进行推广的。宝珠等人都夸好看,但她们的夸奖可信程度不高,毕竟她穿什么她们都说好看。

    她还是等胤禛回来问问胤禛吧——

    作者有话说:胤禛:福晋,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春.宫.图】

    齐布琛:就这?

    第94章 争吵

    胤禛回来时天快黑了,齐布琛刚从校场上下来,穿的是方便运动的骑装,两人在前院碰了个面,约好一会儿在小书房一起看书,便各自回去沐浴。

    胤禛沐浴快,就在小书房等,等齐布琛进来时,他眼睛一亮。

    已经发育的初见规模的少女亭亭玉立的走来,她穿着一身芙蓉色蒂纹折枝花刻丝长衣,不同于以往的直直垂落,这一身衣服将她的身形勾勒出弧度,腰肢掐的细细的,腰肢上方却要显得圆润一些,裙摆从腰线处成八字形落下,让她看着比往日纤长了许多。

    脸上明明没有涂脂抹粉的痕迹,脸颊却粉粉的,唇瓣也更显饱满,整个人仿佛一朵娇俏的水莲花。

    胤禛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起身迎过去,上下打量个不停:“新做了衣裳?”

    本来没什么,但被他这样赤裸裸的看着,齐布琛凭空生了一分窘迫,她悄悄扯了扯衣襟:“嗯,打算在成衣铺上的新款,好看吗?”

    “好看。”胤禛半点没犹豫,看见下人都在门外没跟进来,就要上手将人搂进怀里。

    齐布琛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灵活躲过,嗔道:“别闹。”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还涂了新口脂,是新调出来的颜色,你觉得好看吗?”

    胤禛看着福*晋张张合合的唇瓣,粉嘟嘟、嫩生生的,愣是没看出涂抹口脂的痕迹:“你涂了口脂?”

    “涂了,裸粉色,看不出来吗?”齐布琛嘟了嘟唇。

    胤禛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略微低哑道:“灯光太暗了,看不清,你过来些。”

    天已经黑了,屋内虽然点了烛塔,但到底不比白日,再加上自己涂得又是裸粉色,对于口红没有了解的男孩子来说确实不太容易看出来,齐布琛想了想,走近了些,扬起脸,嘴巴微微嘟起:“现在能看清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搂进一副滚烫的怀抱里,胤禛低下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鼻息一下重于一下地打在她唇上,声音更加暗哑:“看清了,很好看。”

    其实他根本没看出来福晋哪涂了口脂。

    眼瞅着胤禛的脸越来越近,齐布琛一个激灵,连忙要将人推开,谁知这次胤禛的劲儿格外大,她一推之下竟没推开,好在还是打断了胤禛接下来的动作。

    “你…你…”齐布琛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胤禛恍然醒悟过来,想到曾经那次亲亲,福晋生了好大的气,连忙将人松开,后退一步窘迫的想要解释:“我…我没…”辩解的话却说不出口,他刚才确实想做些什么。

    气氛尴尬而沉默。

    齐布琛瞧着胤禛越来越不安的样子,到底不忍心这样折磨他,装作若无其实的样子开口道:“那过些日子的太子妃册封礼和三哥大婚,我就这样打扮啦,刚好给新开的店铺拉些客人。”

    “不行!”胤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福晋这幅样子怎么能出去给人看!

    甚至一想到刚才苏培盛这狗奴才先于自己看到了福晋这幅样子,他都有冲动出去给苏培盛两脚,更何况其他男人。

    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盯着福晋看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齐布琛没想到他会拒绝,皱眉道:“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凭空而生的醋意不想说出口,胤禛只蛮横的拒绝。

    齐布琛眉头皱的更紧,耐心道:“我那两个小店以往生意并不好,而且以往做的是中低端的生意,这次的新产品我是想发展上层客户的。但没有名声,只凭掌柜他们的话太难打入那些高门大户了,我出面的话就会容易许多,再说,这种新款式也总是要有人带头尝鲜的,否则别人接受起来不会容易,我的身份也很适合。”

    “店铺如何发展宣传,是那些掌柜的职责,若一有困难就要你这个主子来解决,还请他们做什么。”胤禛不悦道,“就是你想帮忙,也不用亲自穿出去,找一些夫人让她们穿就是。”

    齐布琛琢磨出了一点他的心思:“你就是不想我穿成这样出去是吧?”

    胤禛抿了抿唇,没回答,但沉默很多时候就代表着答案。

    齐布琛难以理解:“为什么?这衣服怎么了?不是裹的严严实实的吗?”

    胤禛还是不说话。

    “你给个我能接受的理由。”齐布琛真的有点不高兴了,要是她露胳膊露腿了还好说,可她现在就脖子和脸露在外面,连手都缩在袖子里呢,只能看见一点指尖而已。

    胤禛察觉到了福晋的不高兴,但他更不高兴,这会儿也不忍了:“你腰掐的那么细,上面…都显出来了,这样出去得招多少…男人的眼?”只是说,他都不悦到了极致,“以后这样的衣服你在府里穿穿就行,不能穿出府去。不对!也不能穿到前院去。”

    “就因为这?”齐布琛惊愕,近而越发生气,但还是强忍着平静道,“且不说我出门就是马车,下了马车就是人家的后院,一路能碰见几个男人、进了后院又有什么男人。只说就算被人看见又能怎么样,难道别人看一眼,我就不贞了?就因为你不喜欢,我就得一辈子不能穿着喜欢的衣服出门?!而且,便是我没穿这样的衣服,以前出门看我的人难道就没有了?是不是以后我干脆就永远别踏出这个二门了!免得您四爷不放心!”

    越说齐布琛怒火越重,渐渐难以保持平静,愤怒的看着胤禛。

    胤禛却别开脸:“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齐布琛拔高声音。

    她想起了之前胤禛怀疑她出轨的事,那时候两人情绪起伏太大,所以一些细节没有注意,如今仔细想想,胤禛说的那几个名字都是谁,为什么独独点了他们的名?

    “上次我生辰时,你当时说为什么独独说了那几个名字?那些我都不记得是谁的名字,你却说的清清楚楚,还很笃定他们与我相识。我倒是要问问了,您是怎么确定他们与我认识的?又是怎么知道这几个名字的?嗯?”

    “你调查我。”齐布琛口吻笃定。

    胤禛垂着眸,没有反驳。

    齐布琛心中酸涩:“你那么早就调查我了,胤禛,你早就在怀疑我与别人有染。”她踉跄的退后两步,“说什么心悦我,恐怕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是个□□□□吧!”

    “这些日子,看着我时不时拒绝你的亲近,是不是还在心里骂我装模作样、欲擒故纵?”清丽的小脸上滑过两行清泪,眼里全是绝望,“胤禛,我、我……”想说恨却狠不下心来,“……我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胤禛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事情就急转而下,福晋能从他调查她的事联想到这一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解释,人就已经跑走了,他连忙追了出去,却只看见离书房门口远远站着的苏培盛:“福晋呢!”

    “福晋回正房了,宝珠姑娘跟去了。”苏培盛头埋的深深的。

    胤禛举步就要走,却又停了下来,微眯着眼看苏培盛:“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苏培盛连忙道:“奴才们什么都没听到。”

    “最好是这样。”胤禛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苏培盛松了口气,他确实没听到太多,只听到福晋拔高声音说了一句“你就是这个意思”,当时一听那语气他就知道不好,主子们这是吵起来了,深谙生存之道的他连忙和宝珠退的远远地,又将其他人赶出正院。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福晋哭着跑出来,他不由庆幸自己的敏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福晋哭,看来这次的矛盾很大,也不知道两位主子什么时候能和好,希望能早点吧,不然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宝珠也是这样想的,她本想跟着福晋进去,但却被福晋阻在外面,没能跟进去,不过一会儿,爷也来了。

    “你出去。”胤禛扫了一眼宝珠,吩咐道。

    宝珠乖乖去找苏培盛。

    齐布琛冷着脸坐在梳妆台前,刚才表现的那样激动有很大一部分是演的,毕竟她真实年龄好歹也二十多了,还不至于这样就哭。

    关于衣服和胤禛调查她这事,她是很生气,但还没到判两人关系死刑的地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两个的三观是差异巨大的,两人相处必定会有种种问题,有些事情她可以不在意、可以妥协,但有些东西却是万万不能妥协的。

    今天胤禛可以禁止她穿喜欢的衣服出门,明天就可能发展成禁锢她的生活、思想,这种苗头一旦出现,就要想方设法把它掐灭,否则也不必再想两个人的以后。

    外间传来脚步声,齐布琛知道,那是胤禛。

    她没出声、没转身,想着种种悲剧的故事,眼泪一颗颗落下,砸在衣襟上。

    胤禛掀开帘子、转过屏风,就见福晋小小的背影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着,瞧着甚是可怜可爱。

    她没出声,他却知道,她在哭。

    不同于曾经知道福晋哭泣时的怜惜,此刻他只觉得有密密麻麻的枝蔓缠住心脏,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说:胤禛:恋爱不都是甜甜的吗?为什么要吵架呜呜呜……

    齐布琛:【时刻不忘调教老公】

    第95章 心结

    脚步声停在身后,齐布琛却没反应,仍旧垂着头默默落泪。

    身后一声叹息,来人握住她的肩膀,要将人掰过去,齐布琛沉默不语地抗争,却抵不过来人的力气,最终转向面对来人。

    她始终垂着头,泪眼模糊中只能看见来人的袍角和靴子。

    “抬头看我。”来人声音低沉。

    齐布琛没反应。

    胤禛看不见福晋的脸,却能看见那快连成线的泪珠,心中闷痛不已,他伸手捏住福晋的下巴,想将人的脸抬起来,福晋抵抗的力道却尤为倔强,大到再使力气他都怕弄伤她。

    他只得松手,自己蹲下,待看清福晋红透的眼眶和鼻尖时,心中的闷痛转为刺痛,伸出手缓缓抚摸福晋的脸颊,难耐心痛的道:“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齐布琛眼珠动都没动一下。

    胤禛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未那样想过你,调查过你这事我不否认,但一开始不是因为怀疑你与别人有染。我那时候、那时候才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却被你狠狠拒绝,你还说、还说你曾有过心悦的人,还与他们…牵手、拥抱,我生气…还嫉妒,所以才会去查……”

    原来是因为这个,齐布琛心中一动,当时她那话是故意说来刺激胤禛的,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谈过恋爱,但都是纯纯的早恋,也确实牵手拥抱过,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的齐布琛可从来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小竹马。

    本来不打算轻易搭理胤禛的,但这件事还是要及时说清楚,否则以后胤禛心里会一直有这根刺。

    “我当时那么说只是为了气你,我不是早与你说过,额娘管我管的甚严,换了我身边伺候的人,等闲连院子都不让我出,我又从哪里去接触外男?”因为哭的太厉害声音都嘶哑了。

    胤禛想起福晋确实说过这些话,还是在他明白自己心意之前,知道福晋在他之前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他高兴的快要起飞,同时也更尴尬了:“我…我当时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

    “那你查到了什么?”齐布琛却不打算轻轻放过他。

    胤禛嗫嚅:“……什么都没查到。”林长青确实没查到实质性的东西,当时说的那三个人名也只是去乌拉那拉府上的次数比较多,又与福晋的年龄相近,才会成为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可你还是怀疑了。”齐布琛指控道。

    “我……”胤禛想辩解,最终还是沮丧的垂下头,实话实说道,“我一开始没有怀疑的,只是后来不久,你天天去寺庙道观,我知道你并不信那些,就问你是不是找什么东西,你当时虽然说没有,但神情却不对,所以我心里才…才会种下怀疑的种子…”

    他不敢说当时还让林长青去查了福晋在寺庙的行踪,否则福晋怕是会更生气,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好,绝不能叫福晋察觉。

    这解释合情合理,胤禛也没猜错,她当时确实在找东西,不过找的是回去的希望罢了,但这却是不能与胤禛说的。

    不过天天去寺庙道观这事却也得一个合理的理由,齐布琛心中思索该怎么解释。

    胤禛见她不说话,着急了:“怀疑你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但是、但是我心悦你却是真真的,也从没有认为你是…你是…”那几个字有些难以启齿,他声音低的轻不可闻,“…□□□□…”

    “你也别这样说自己。”胤禛眼中满是疼惜,“我是想亲近你,但那、只是情不自禁,好容易得到你的回应,我太开心了,所以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是我太过无礼,我们还没正式过礼同房,我不该这样轻薄于你,这样是看轻你了,你拒绝我是应该的。”

    “是我错了,我保证,在过礼之前,绝不会再碰你。”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胤禛的声音温柔而又委屈,让齐布琛心里的那点气愤如气泡般被戳破,再没有一丝痕迹。

    但她没有回应胤禛,而是道:“我那段时间天天去寺庙确实是在找一些东西、或者说是找人。”

    眼见胤禛因她的话语神色又起波澜,她却平静无波道:“你还记得之前去塞外的时候,我跟你说想找高僧算寿命吗?说来有些离奇,我小时候做过一个非常清晰的梦,梦见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我本来也没当回事,毕竟我做过的梦也不少,但是在出嫁前一晚,我却又梦见了同样的内容,只不过这次比较模糊,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联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梦,所以后来才会在塞外突然提起那个。”

    “后来你找人帮我看过,都说我是长寿之相,我也就放下了,我本也不相信那些,所以就不再放在心上。”

    “可在那次…生辰的晚上,我又做梦了,这次更加模糊,我醒来之后也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我却直觉觉得这个梦和之前两回是一样的。做同一个梦三次,便是我再不信,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那段时间我走遍了京城内外的道观庙宇,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世外高人。”

    “但去过的所有地方,他们都告诉我我是长寿之相,时间长了、说的人多了,我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也就消散了,后来还去…其实是想借机躲你,再后来被额娘禁足,就完全放下了。禁足结束后,我虽然又去了几座道观庙宇,但那只是偶尔无聊了,找个借口出城逛逛,后来都去遍了也就没借口出城了。”

    “你还有疑问吗?”齐布琛神色淡淡的,“哦,不对,该问,你相信吗?”

    胤禛连忙点点头:“我信,我信。你想出城玩不必找借口,我明日就陪你出城去,好不好?”

    “至于什么做梦,那都是无稽之谈,你不用担心这个,你肯定能长命百岁,我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齐布琛依旧没有回应他,垂着头道:“你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了,该走了。”

    福晋这分明是还没原谅他!

    胤禛不敢走:“你…你不生气了吧?”

    齐布琛只重复:“你该走了。”

    “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胤禛急的抓耳挠腮,要搁之前,他这会儿就将人抱进怀里哄了,可偏偏他才说了绝不再碰她,这会儿怎敢自食其言。

    齐布琛抬起头看他:“我以后出门都会穿身上这样的。”

    不行!胤禛想说,这件事跟刚才说的事不是一回事,也不是一个性质,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但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出来。

    齐布琛站起身,走向床:“我累了。”

    胤禛亦站起身,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话来,算了,福晋今日气狠了,今天不适合再说什么。等两日,等两日福晋这股气消了,他再与福晋好好说说衣服的事,他不是认为福晋想穿那衣服出门是有什么心思,只是福晋不够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那你早些休息。”胤禛一步三回头的道,“我明日请假带你出城去游玩。”

    齐布琛声音冷淡:“我明日有事。”

    胤禛顿住:“那、那等你有空,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齐布琛不再出声,胤禛终于磨出了房间。

    他走后,齐布琛有些脱力的坐到床上,刚刚一些反应虽然有演戏的意思,但她的情绪却都是真实的,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虚脱、头也有些痛。

    “福晋,奴婢进来了?”

    这边齐布琛在宝珠的服侍下休息,那边胤禛也带着苏培盛回了前院,胤禛一边走一边回忆晚上发生的一切,想要想明白为什么两人明明在甜甜蜜蜜的讨论衣服好不好看,事情却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最后那样?

    他发现好像是从他禁止福晋穿那身衣服出门开始的,福晋就是因为这个想多,又联系起上次两人吵架的事,才会最后误会成那样。但他真的没有福晋想得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想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觊觎罢了,他也是男人,他很明白有些人的心里到底有多龌龊。

    唉,得找机会好好把这件事跟福晋解释清楚才行。

    可他接下来一脸几天都没找着机会,福晋又开始躲着他了。

    胤禛一开始还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福晋气再消一点,可等来等去,没看到福晋消气的迹象不说,反倒发现福晋的下巴越来越尖,本来肉乎乎的两颊也有凹陷进去的趋势。

    他让苏培盛去问福晋身边伺候的人怎么回事,宝珠说,福晋这些日子一直心事重重的,每次用膳都说没胃口,根本没吃过几次东西,她们劝了也求了,可福晋不听她们也没办法。

    胤禛很想迁怒这些下人,指责她们没伺候好,心里却明白,其实一切的源头还是他,福晋虽然心软,但某些时候却有股惊人的倔劲儿,她不想吃这些下人也不能硬塞着叫他吃。

    不行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翌日胤禛以超高效率将事情早早处理完,难得早退回府,打算解决福晋之事,谁知走到一半,就遇上来寻他的人。

    “爷,福晋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胤禛:媳妇儿,我跪多久搓衣板你才能原谅我……

    齐布琛:搓衣板?呵,换成榴莲还有可能。

    PS:明明榴莲好臭,但是榴莲蛋糕却好好吃,怎么肥四?

    第96章 醒来

    “梦见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一样的梦做了三回……”

    胤禛耳边回响起那晚福晋说过的话,只觉得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血液都被冻住了。明明是大夏天,太阳还高高挂着毫不吝啬的散发着热量,他却打了个冷颤,接着一鞭子抽下去,纵马狂奔回府,留下一地惊诧的目光。

    因为冲的太快下马的时候胤禛没站稳,还是守门的下人上前扶了一把,他一言不发地将人推开,疾步跑向正院,进正屋的门甚至被门槛绊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苏培盛跟在后面吓了一跳。

    胤禛却没心思关注这些,直奔福晋的寝卧,一进去就见到一屋子伺候的人,福晋白者小脸、紧皱着眉、眼睛紧闭,满头大汗的躺在那儿,一边太医正在细细扶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福晋床边,伸出手想摸摸福晋的脸,伸到一半时停下,顿了片刻后又将手收回。

    “怎么回事。”冷冰冰的声音中蕴含滔天的怒火,还有无人发现的恐惧。

    屋内的下人早跪了一地,宝珠哽咽的说道:“福晋早起时神态就有些不对,奴婢询问,福晋却说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奴婢便说请太医来看看,福晋却不让。用膳时福晋又说没有胃口,皱着眉脸色很难看,奴婢便以为福晋是没睡好,劝着福晋又躺下休息。歇了半个时辰,奴婢想叫醒福晋,却怎么也叫不醒,脸色还很难看,这才去请了太医。”

    胤禛黝黑的眼珠子沉沉的看着她:“一屋子的下人,半个时辰才发现主子不对,可见是一点儿没尽心。苏培盛,正院所有人,杖责二十。”

    苏培盛不敢求情,宝珠她们也不敢求饶,甚至还要谢恩:“谢爷饶命。”

    “滚出去!”

    苏培盛领着一帮子去受罚,示意行刑的人轻些后,又赶忙去请了成嬷嬷、从别处掉了两个丫鬟,福晋如今病了,身边的人又被罚,可不能少了人伺候。

    胤禛知道自己在迁怒,但他没办法不迁怒,没人知道刚刚他以为福晋不好了时心里是怎样的害怕和恐慌,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便是佟额娘有孕而他又刚好知道自己不是佟额娘亲生时也没这么害怕过,那是更多的是京剧。

    胤禛深深吸了口气,收敛住所有情绪,看向太医:“福晋如何?”

    太医其实早诊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刚才人家在处理家务事,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诊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

    这会儿总算能松开手了:“福晋无大碍,只是月事造成的疼痛太过剧烈,这才疼晕了过去,主要还是因为这段时日脾胃虚弱、气血不足、作息失调导致的,加上如今夏日用冰多导致寒气入侵,反应更大。”

    听到只是疼晕了,胤禛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心疼起来,都疼晕了这该有多疼啊:“那福晋什么时候会醒?这疼痛什么时候能减轻?”

    “这…”太医有些犹豫的道,“疼痛感…正常怕是减轻不了多少,福晋身体太虚了,下官倒是能开止痛的方子,福晋用了可能会醒的快一些,但这种方子在月事期间用多了可能会对以后孕息方面有碍,一般都是不用的。”

    这太医出乎意料的老实,一般太医都不会说这些话,开方子就开,开个四平八稳的太平方就是了,只要没将人治坏就行。

    胤禛本来一整颗心都放在福晋身上,这会儿却也不由自主的分出一丝经历关注了一下这个有些眼生的太医:“你叫什么?怎么以前没见过。”

    太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名字,老实答道:“下官姓傅,单字苍,是去年才考入太医院的。”

    胤禛略问了问就罢:“只用一剂问题大不大?以后可还能调养?”

    “只用一剂倒是影响不大,可以调养回来,只是效果也就维持一两个时辰,后面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傅太医依旧老老实实的说清所有问题。

    胤禛点点头,他如今只想让福晋先能醒过来,否则一直这样昏迷着,他不放心:“那就开方子,福晋之后的调养也交给你了。”

    “下官告退。”傅太医退出去。

    人都走了,胤禛缓缓坐到福晋床边,伸手握住福晋的手,触手的温凉感让他对外界的感知开始回归,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湿透。

    捏着福晋的手轻轻动了动,胤禛低声道:“你生气归生气,怎能如此作践身体。”

    没有人回应他。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明白,将心掏出来么。”轻轻的呢喃声消散在闷热的房间,无人听闻。

    成嬷嬷匆匆赶来,客气的将胤禛撵了出去,胤禛便一直守在大堂,等药煎好送来亲眼看着齐布琛喝下,又去了书房枯坐,等待屋内人醒来。

    齐布琛刚刚睁眼时,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肚子传来一阵钝痛,她才回想起了一切。

    ……麻了,这回真是自己坑自己。

    想到那从未感受过的汹涌的疼痛,齐布琛欲哭无泪,她本来只是想饿自己几天,再将精神弄得憔悴点,到时候跟胤禛演演苦肉计,谁承想偏忘了大姨妈这回事,结果差点搞死自己。

    这回好了,不用演苦肉计了,她这肉苦的不能再真。

    呜呜呜,都是报应啊。

    还没等她心里哭完,外间就闯进来一个人,惊喜的直奔她而来:“福晋,你醒了!”

    瞧着面前憔悴的人脸,齐布琛很是心虚和愧疚,也不闹脾气了,乖乖的道:“嗯,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胤禛满眼俱是欢喜和心疼,“还疼吗?”

    他这副表情让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齐布琛突的委屈了,只见小姑娘嘴一撇,眼里就泛起薄雾:“疼~”

    胤禛心尖猛地一颤,语无论次道:“疼,怎么还疼,不是喝药了么?那该怎么办,傅太医!”

    傅太医就没走,一直等着,这会儿被叫了却没进来,在屋外道:“回四阿哥,药只能减轻疼痛,并不能消除,福晋的痛感应该比之前轻了许多才是。”

    没想到外面还有外人在,齐布琛有些羞赧,看到胤禛询问的目光连忙点头:“是轻多了。”不敢再撒娇。

    胤禛蹙着眉,即使已经轻多了,福晋却还疼的差点哭出来,那等到药效过了,福晋又得疼成什么样子?一想到福晋小脸发白的样子,他就心痛不已,不禁有些犹豫,要不然,让福晋再喝两剂?

    这样想着,他柔声对齐布琛说道:“你先忍着些,我出去问问太医怎么能再减轻些。”

    齐布琛乖乖点头,等他出去了才扫视屋内,这一看却发现宝珠等人一个不见,屋内只有两个眼生的丫鬟伺候着。

    “宝珠呢?”齐布琛问道。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战战兢兢的答道:“奴婢不能说。”

    齐布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两个丫鬟却不敢再答话,齐刷刷跪下了。

    齐布琛憋闷,她不是一个爱为难人的人,心里知道能叫她们这样,肯定是胤禛吩咐了什么,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增强了,语气烦躁的说道:“行了,起来吧。”

    两个丫鬟默默地起身,依旧躬身站着。

    齐布琛正想叫胤禛亲自问问,外间属于太医的那道声音却大了些:“请恕下官做不到。”

    “你!”胤禛声音恼火。

    齐布琛生怕他再因自己迁怒于人,连忙高声道:“爷。”

    声音刚落,胤禛就疾步走了进来:“怎么了?可是疼的狠了?”

    齐布琛摇摇头,吩咐两个丫鬟:“你们出去,请太医去堂屋休息。”

    等人出去了,她朝胤禛伸出手,胤禛顿了一下,才上前拉住她的手,坐到床边。

    “太医怎么说?”齐布琛挑了个安全的话题,她能感知到自己不是得了什么大病,纯粹就是姨妈疼,所以才大大方方的问。

    胤禛捏着她的手:“太医说你是因为脾胃虚弱、气血不足、作息失调、寒气入侵导致的疼痛。”当着福晋的面,他没好意思说月事两个字。

    跟齐布琛想得差不多,她点点头,又问:“你刚才跟太医说什么了?”

    胤禛抿抿唇:“我让他再给你开些副作用不大的止痛方子。”说着他又有些生气,“竟连想都不想就说做不到,亏爷之前还觉得他不错,看来也是个不思进取的庸医。”

    “别这样说,我倒觉得这太医挺实诚的,总比开了一堆苦汁子却没效果好多了吧。”齐布琛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听刚才的意思,我是喝了药的,怎么,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

    胤禛有些迟疑。

    “说嘛~”齐布琛又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胤禛松口:“说是会对、会对以后的孕息有影响。”

    齐布琛沉默了,半响才问:“影响很大?”

    “没有。”胤禛意识到她想多了,“只喝了一剂没什么影响,后面养一养就好。”

    齐布琛松了口气,她和胤禛之间要面临的考验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作死的原因再人为制造一个障碍。

    还是这种最容易闹崩的障碍。

    想到这,齐布琛道:“那就别喝药了,其实也没那么痛,我能忍的。”

    胤禛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因此也更为心疼,可他又毫无办法,几次张口也还是憋了回去。

    “对了,怎么不见宝珠她们?”

    第97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胤禛知道福晋一直对下人很慈和,从出宫建府以来,福晋从没有责打过正院的下人,便是生气不满了,也只是把人远远打发了,连罚跪都没有。

    他曾经想教一教福晋,管教下人手段不能这么软,但福晋却总是嘴上答应,转过头就忘了。后来他也就想着算了,总归有自己在呢,福晋心软,他硬一些也就是了。

    但顾虑着福晋,他也从来不当着她的面责罚,甚至也没动过福晋身边的人,因为他知道,福晋肯定会心疼的。

    但这次他却真的不想轻轻放过,纵然他是带一点迁怒的,但这些下人也是真的不无辜,便是福晋因此责怪他他也要做。

    胤禛将福晋的手包在手心,语气沉沉道:“她们伺候你不甚尽心,每人杖责二十。”

    齐布琛手猛地握紧,果然,杖责二十是什么概念,肉都要打烂了吧。

    她想生气,但又无法责怪胤禛,对于胤禛来说,主子生病就是下人没伺候好,这样的责罚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在被打的下人来看也是一样,她不能用自己的标准高高在上地去指责胤禛,那只会显得她拥有多么狭隘的道德优越感。

    再说,这事更应该怪的是她自己,若不是她折腾,又怎会害的她们被打。

    “跟她们无关的,都是我的错。”齐布琛喃喃道。

    胤禛听到她的话不可置否,更有些心疼,福晋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也不知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这幅性子。

    他轻轻掰开齐布琛紧握的手,低头替她揉着被指甲掐的有些红的手心,嘴上却道:“确实是你的错,你待她们太过宽容,以致于她们如此敷衍散漫。”

    “不,不*是。”齐布琛道,“是我自己不愿吃饭、不好好休息,她们作为下人,能拿我怎么办呢?”

    胤禛顿了下,抬头看她:“为什么不愿吃饭、不好好休息?”

    齐布琛轻咬唇瓣,不愿回答。

    “因为我不让你穿那样的衣服出门。”胤禛自问自答道。

    齐布琛垂言,虽没说话,但这态度分明就表示胤禛说对了。

    胤禛轻轻叹了口气:“福晋,你不知这世上人心多险恶,他们又会有多么腌臜龌龊的心思,那些心思,我连说一句都觉得恶心,又怎能让你去承受,哪怕你并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有些人是多么的污秽肮脏,但是,我们并不应该因为这些人就禁锢自己,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群体。我们应该站出来,改变这样的风气,把他们打成阴沟里的老鼠,让他们没有生存的土壤,让后来人受到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当然,这样的人可能永远不会消失,但也要让他们永远不能生存在阳光下,终其一生都要将那样的肮脏心思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

    但和胤禛不能这样说,齐布琛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胤禛:“我明白你的意思,胤禛,真的。但是,我这几日茶饭不思的在想,今日,因为那些人的龌龊心思我不能穿喜欢的衣裳,那么来日,我会不会还因为他们的言论不能出门、不能大笑、不能看书、不能认字、不能骑马、不能射箭?”

    胤禛眼神微动。

    “胤禛,你看过那么多书,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并不是空谈妄想,这些都是历史上真真切切写着的。明以前,有女子上战场、有女子当官、有女子经商、有女子做谋士、有女子开书院、有女子才名满天下,可这样的身影在明朝以后还有吗?没有了。有的是什么?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是裹小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胤禛目光微讶,他没想到,福晋竟然能注意到这些。

    “胤禛,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满人女子还能骑马射箭,那是因为咱们如今入关不久,但是以后呢?你那么有学识,应该知道,汉人的文化同化性有多强,咱们满人和汉人比起来,在文化方面有优势吗?没有,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我们被同化,不然皇阿玛为什么一直在禁止裹小脚……”

    后面的话被胤禛捂回去了:“噤声!”

    他迅速起身去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时趴到齐布琛耳边恨恨道:“你现在真是胆子大了,连皇阿玛都敢编排,这是随便能说的吗!若叫皇阿玛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想都不能想。”

    齐布琛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一压,让人趴在自己身上,她唇瓣轻轻擦过胤禛的耳朵:“我只跟你说。胤禛,我说的这些你真的不知道、没想过吗?我不信,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在心里想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胤禛,我没有你聪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几天想啊想,既然我们最终无法避免被同化,那为什么我们不早做准备,把它里面的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东西都改变掉呢?让它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呢?”

    “衣服这个事也是一样,胤禛,世道不该是这样的,好人不该被坏人逼得到处躲藏。今天连一件喜欢的衣服都不敢穿,明日就会因此丢掉更重要的东西,胤禛,总要有人站出来的,咱们有钱有势有地位,已经站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了,若连咱们都不敢向他们宣战,那这个世道就真的没救了。”

    软软的触感从耳朵传来,那应该是福晋的唇瓣,这样的认知让胤禛寒毛直竖,还没等他生起什么旖旎心思,一番言近旨远的话就这么钻入他的耳朵,让他忍不住战栗。

    “胤禛,你觉得呢?”

    胤禛撑起身子,笼罩在福晋上方,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齐布琛,像是才认识她一般。

    蓦地,他笑了:“我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坐起身,又将齐布琛拉起来,一手搂在腰上,一手托在后颈处,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齐布琛的鼻尖:“福晋,你还说自己笨,我看你明明聪明的没边了。为了让我答应你穿那身衣服出门,你居然连这样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齐布琛勾住他的脖子,娇声道:“那你答不答应~”

    “答应,怎么能不答应。”胤禛慨叹一声,“以后,我该更努力了,不然要是比你笨了,可怎么得了。”

    齐布琛哼笑一声,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可记得,某人前几天说绝不再碰我。”

    胤禛:“……”

    “福晋这样过河拆桥,可不太好。”胤禛也凑到福晋耳边,口气威胁道。

    齐布琛偷偷抿嘴一笑,然后将人一推,抱着肚子往后一趟:“哎呦,肚子好疼啊。”

    这么明显的演戏真当他看不出来吗?

    胤禛哭笑不得,到底还是更担心她身体:“真疼的厉害?”

    肚子确实一直在钝钝的疼,只不过刚才专心搞事所以能忽略,这会儿心神放松感觉又开始明显了,齐布琛怏怏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还行,还能忍。”

    胤禛满脸不忍:“我再去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稍微好受些。”

    齐布琛拉住他:“你别为难人家老实人了,月事痛是女子普遍都有的症状,若有办法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没事,我多躺躺就好,就是太热了。”齐布琛有些不满道,如今天气本就热,但因为她的毛病,屋内的冰盆撤的只剩一个,她还穿着全套衣服盖着薄被。

    胤禛闻言却不在这事上惯着她:“太医说你就是冰盆用的太多才寒气入体的,所以别想了,忍着吧。”

    “唉。”齐布琛幽幽叹气,“对了,你今天回来了差事怎么办?”

    两人顺势就说起了家常话,不过没说几句齐布琛就将人赶出去,解决个人问题。

    等那一剂药的效果消失,齐布琛果然又迎来翻倍的疼,直疼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哼哼,偏胤禛还在旁转来转去,齐布琛不想忍着疼还要安抚制止他,干脆把人赶到前院去了,并且禁止他这几天再到后院来。

    ——每回他来她就要穿好全套衣服,太热了,能少穿一点就少穿一点吧。

    齐布琛这一疼疼了十天,差点错过太子妃的册封礼,那她之前的那一番罪可就白受了。

    “哟,这是四福晋吧,早就听闻四福晋花容月貌,今儿一见果真令人移不开眼。”

    “可不是,四福晋这身打扮可真好看,这样式我可从没见过,难道是哪家才出的新款?”

    “四福晋的口脂是在哪家买的?看着和我过去用的都不大一样。”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不,齐布琛才刚一露面,就被眼神晶晶亮的女人们围住了,夸赞不绝,并询问着最关心的问题。

    齐布琛大方道:“各位福晋夸奖了,这是我的嫁妆铺子进上来的,说是新从南边请了个绣娘,那绣娘在那边常见洋人女子,从她们的衫裙样式得到的灵感,将咱们的衣服改了改。掌柜说不知道这种新样式得不得顾客们喜欢,就送来让我瞧瞧,顺便问问相熟的福晋。”

    “我瞧着挺喜欢的,干脆今日就穿来了。”

    “这口脂也是我的嫁妆铺子新倒腾出来的,说是新调的颜色,叫茜素红。”

    “喜欢,怎么不喜欢,这么好看的衣裳要都不喜欢,那是想要什么样的仙女裙啊。”一个爽朗的年轻福晋道。

    “就是,反正我是喜欢的很,四福晋,那您这铺子什么时候能上门啊?我先预定个名额。”

    “四福晋的嫁妆铺子在哪里?口脂现在有货吗,我让人这就去买。”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道,齐布琛游刃有余地招呼她们,快速与一批福晋们建立了良好的客户关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看齐布琛顺眼——

    作者有话说:胤禛:福晋怎么这么聪明,完了,以后我还能藏得了私房钱吗?

    齐布琛:还想藏私房钱?是我给你脸了?

    第98章 佟佳纳其夏

    待客厅另一处,聚集着未婚女孩子们,未来的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皆在此,她们之间却是没什么交流,周围却都围了不少人,其中未来八福晋郭络罗巴雅周围的人最多,因为与她同坐的还有一位淑慎郡主。

    “那位就是曾经与你一同落水的四福晋?”淑慎郡主看着齐布琛那边的热闹问道,“她这身打扮不错诶。”

    巴雅瞄了那边一眼,不感兴趣道:“哪里不错了?谁家主母这样打扮的,看着跟……”她嘟嘟囔囔的说了几个字,但声音太小,连离她最近的人都没听见。

    淑慎郡主:“诶,你年纪还小,不懂。”她如今已经开始发育,巴雅却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

    巴雅撇嘴,嘀咕道:“狐媚子。”

    这回淑慎郡主听见了,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怎么能这么说人。”她语重心长道,“你日后要嫁给八阿哥,可改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吧。”

    巴雅不理会,她目光在场内乱飞,忽然定格在一处,然后捅了捅淑慎郡主:“看那。”

    淑慎郡主望过去:“怎么了?那不是佟佳纳其夏么。”发现对方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她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四福晋,笑了笑,“看来喜欢四福晋今天这身打扮的人不少嘛,回头得去问问是哪家店铺的。”

    “我不是叫你看这个。”巴雅对她一直提起齐布琛不是很满意,挑挑眉道,“她今年参加选秀你知道吧?”

    淑慎郡主点点头:“知道啊,听说没赐婚,让自行婚配,那怎么了?”

    巴雅凑到她耳朵边,神神秘秘的道:“我跟你说,我前几日不是去宫里住了几日吗。我听说,佟家人求佟妃娘娘将这位指给四阿哥做侧福晋。”

    淑慎郡主眉毛都不由自主地飞起来了,她压抑着兴奋小声问道:“真的吗?怎么宫里一点儿消息都没出来?他们家里怎么想的,纳其夏虽然是侧室所出,但嫁到宗室里去做个嫡福晋也不是不行啊。”

    “真的。”巴雅手捂着嘴,“宫里没消息是因为佟妃娘娘没答应,我听说,是纳其夏自己想去四阿哥府。据说是当初孝懿皇后曾跟佟家人说过,要将纳其夏讨给四阿哥,听说佟家从那时候起就按着四福晋的标准养她的,谁知道后来定了乌拉那拉氏,佟家倒是一场空。”

    “啧啧。”淑慎郡主听得津津有味,也将声音压得更低,“孝懿皇后说的是让她做四阿哥的嫡福晋吗?她身份还不够吧?”

    “谁知道呢。”巴雅道,“反正我瞧着,这位怕是不甘心,心思早早的就养出来了,哪里那么容易收回去呢。”

    淑慎郡主点点头:“说的是,不过佟妃娘娘为什么不答应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四阿哥是孝懿皇后养大的,纳了佟家纳其夏也不算什么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巴雅又眉飞色舞起来,用气音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呢,所以就缠着宜妃娘娘问了。听说,前两年温僖贵妃还在的时候,宫里要给四阿哥赐人,结果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人没给不说,德妃娘娘还因此遭了皇上训斥,从那之后,德妃娘娘就不管四阿哥的事了,你没发现这次选秀,宫里都没给四阿哥府上添人吗?亲额娘都不让管,其他人哪敢插手。”

    淑慎郡主‘嘶嘶’的小声吸气,很想眉飞色舞地表达一番激动之情,却顾及场合生生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不禁埋怨道:“你干嘛非得在这种场合和我说这些事,一点不爽快,这种事你就该到我家去我俩私下说嘛。”

    巴雅道:“我这不是才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去你家找你,又刚好在这里看到她们了,那我能忍得住不说?”

    淑慎郡主又理解的点点头:“我是忍不住的,回头你再来找我,咱们再细说一番。”然后又感叹,“宜妃娘娘对你可真好啊。”

    明明不过是远亲,宜妃却对巴雅像是亲侄女似的,这种事都跟她说。

    “那是当然。”巴雅对此一直很得意,“我这次入宫,宜妃娘娘又给了我不少新奇玩意儿,回头让你挑两件。”

    淑慎郡主高兴的问起都有什么。

    巴雅讲着讲着,突然怒气冲冲的道:“本来还有一只会叫的假鹦鹉宜妃娘娘也是要给我的,谁知道胤禟那个讨人厌的突然跑进来抢走了!那个幼稚鬼,十一阿哥都知道把喜欢的东西给我玩,他还是哥哥呢!真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要不是他,我本来还打算在宫里多待些日子的,偏他一天天不好好待在阿哥所,天天跑到后宫来,我真是看到他就烦!”

    巴雅骂胤禟是日常项目了,因此淑慎郡主也不在意,随口问道:“他这次又干嘛了?”

    “他把宜妃娘娘给我的几个精巧玩意儿都拆了!说什么那些东西做的太糙了,他能改的更好,结果呢?连装都装不回去!他就是故意的!”巴雅越说越气愤,“每次宜妃娘娘给了我什么东西,他总要弄坏一些才甘心!”

    “没事,别生气,回头找人修修也就是了。”淑慎郡主安慰道。

    说道这个,巴雅九分得意一分羞涩道:“嗯,八阿哥已经遣人来过,他帮我找人修。”

    淑慎郡主不便做表情,只能嘴上打趣道:“哎哟哎哟,知道八阿哥对你好了。”

    自打胤禩和巴雅定下亲事,三五不时的就能看到胤禩身边的太监去安乐王府送东西,如今京里都传遍了,八阿哥对未婚妻情根深种,满京城的少女哪个不羡慕。

    齐布琛给自家店铺打完广告后,就坐到了大福晋身边:“大嫂看着精神了许多。”

    大福晋含笑道:“今年来确实好多了,听说你前些日子不太舒坦?”

    齐布琛凑近小声道:“来月事了。”

    大福晋闻言,怜惜的看着她:“那可不好受,平日还是要多调养。”

    “嗯。”齐布琛点点头,“请太医开了药膳方子。”

    大福晋看着齐布琛,想到之前进宫请安听到的那则消息,犹豫着要不要说,最终想想还是罢了,反正佟妃娘娘也没同意,再说出来好像自己是背后添小话的小人似的:“那便好。”

    两人闲谈两句,齐布琛又找机会与新来的女眷们攀谈了两句,太子妃册封礼就正式开始了。

    册封礼肃穆、隆重,打今日起,她们便要正式称呼瓜尔佳氏为太子妃了,以后相处也要半臣之礼相待。

    册封礼结束后,齐布琛的嫁妆铺子迎来了一波客户,却没有想象中的多,而且与预计中不同的是,成衣铺订购的人多是未嫁女子,反倒之前围着她问的火热的妇人们少有预定的。

    不过脂粉铺新出的几款口脂却是销量不错,掌柜的还申请多招些人,否则要做不过来了。

    齐布琛准了,对于成衣铺的情况倒也没太过在意,京城的风气还是比较保守的,新颖的东西总要让人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在几日后的胤祉大婚时又宣传了一波后,她就再次低调下来,宅在家里研究新品。

    沉迷研究新品的齐布琛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胤禛了。

    “爷,佟三爷刚刚遣人来说,请您下衙后前去满春楼相见。”苏培盛轻手轻脚的进来禀告道。

    隆科多?胤禛微微蹙眉:“没说什么事?”

    “并无。”

    “知道了,派人回府告知福晋一声。”胤禛低下头,继续看公文。

    “嗻。”苏培盛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叫来侍卫吩咐,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他心中有些感慨,原本就觉得爷十分看重福晋,谁知这几月来,爷对福晋的重视竟越来越重,瞧瞧,现在下衙之后出去应酬一下都要让人回去报备了。

    苏培盛怎么瞧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爷有往惧内发展的趋势。

    堂堂阿哥以后若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可怎么办哟。

    胤禛不知道苏培盛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不想让福晋因为等他耽误了用膳而已,好容易人愿意好好吃饭了,他还想早点把福晋肉嘟嘟的两颊养回来呢。

    下衙之后,胤禛准时前往满春楼赴约。

    “佟大人。”胤禛先见礼,不管怎么说,隆科多都是孝懿皇后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国舅爷。

    隆科多虚虚抬了下手,举止疏狂:“四阿哥不必多礼,我是个散漫性子,就不和四阿哥你客气了。”

    胤禛对隆科多素有耳闻,知道这人素来狂傲,因此也没在意他的无礼,坐下后,主动询问:“不知佟大人今日相请,所为何事?”

    “好事!”隆科多哈哈一笑,却不具体说是何事,只端起酒杯,“说起来,我还没与四阿哥喝过酒,来,走一个。”

    胤禛眉头动了动,端起酒杯淡淡道:“佟大人客气了,敬佟大人。”

    “好,哈哈!”隆科多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胤禛喝的有些难受,自从福晋嫁进来后,他除了必要场合,很少喝酒,尤其这一年来,福晋管他管得严,寻常连蜜酒都不准他喝了。

    眼看隆科多喝个没玩,他不得不再次开口:“不知佟大人所说的好事是?”

    隆科多像是喝的兴起,将酒盅墩在桌山,恣意道:“四阿哥,不叫舅舅,那叫我一声三叔如何?”——

    作者有话说:胤禛:喝酒?没跟福晋报备,不敢喝

    第99章 第三十一次想你

    胤禛皱眉,心中不悦,却不解他的意思:“佟大人这是何意?”

    “来,喝了这杯酒,我大哥之长女,就与你做侧福晋。”隆科多捻起胤禛的酒杯添满,那姿态好似施舍。

    胤禛心中大怒,但他没有发火,而是面无表情道:“佟大人说笑了,爷并没有接到宫中赐婚的旨意。”

    隆科多挑挑眉,放下酒杯,哂笑道:“四阿哥这是与我装傻,还是真不记得?爷的姐姐,孝懿皇后,亲口说过,要将纳其夏讨给你。怎么,我姐姐去世了,四阿哥就打算不认账了?”

    胤禛怒火越盛,表情却越是平静:“佟大人过了,爷从不曾听佟额娘提起过这件事,皇阿玛也没说起过。”

    “婚姻之事,还是要长辈做主,若佟额娘果真留有懿旨给佟大人,还请佟大人禀明皇阿玛,由宫中赐下才是正经。”

    “佟大人自请,爷有事先走。”

    说完,胤禛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身后,隆科多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恼怒道:“什么东西!”

    他自来狂傲,家世出众又年少有为、即是康熙表弟又是康熙小舅子,因此一向自视甚高,便是皇阿哥,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也不过胤褆和太子,胤禛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因此今天这种态度在他看来,已是对胤禛的抬举,不曾想胤禛竟如此不给面子。

    隆科多恼火,胤禛又何尝高兴了。

    他身为皇阿哥,自有骄傲,皇亲国戚又如何,没有皇家,哪来国戚,隆科多真的是太过狂妄了。

    至于佟家女之事,其实他还是知道的,佟额娘确实曾说过要将侄女许配给他,但这件事却被皇阿玛否了,胤禛又不傻,还是能猜出一点皇阿玛的用意的,他们这些兄弟的后院,哪有一个姓佟佳的?

    因此便是不曾对福晋产生感情,他都不会与佟家女扯上关系,更何况他如今一颗心都放在了福晋身上,就更不会去关注别的女子了。

    别说娶了佟佳氏能得多大的助力,这时候的胤禛,一心还只想着建功立业,最大的野望也就是封个亲王,从没肖想过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毕竟太子地位稳固不说,还是元后所出,是再正统不过的身份,几次监国也都表现的很有能为,朝中上下一致认为太子未来会是一代明君,胤禛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比太子强。

    好好办差,封个亲王,和福晋生几个孩子,这就是目前胤禛心心念念的生活。

    回府后,洗漱了一番才去后院找福晋,却还是被福晋发现喝了酒:“喝了多少?”

    “不多。”胤禛试图糊弄过去。

    齐布琛瞪了他一眼:“都难受了还不多。”

    胤禛惊讶,他明明都收拾过了,福晋怎么看出来的?

    齐布琛哼笑一声:“你每次肚子难受的时候,背就会挺得格外直一些。”这点她还是最近才发现,因为胤禛在她这里越来越放松,所以这一点才会突兀起来。

    “是吗?”胤禛惊异,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因为他对自己要求严格,脊背惯常都是笔直的。

    齐布琛没理他,吩咐道:“端醒酒汤来。”她也是以防万一才让厨房准备的。

    胤禛以为她生气了,乖乖喝了醒酒汤后,挥手让下人离远点,凑近福晋道:“应酬,不得不喝。”

    “我没怪你。”齐布琛看他,关心道,“只是看你不高兴,怎么了?”

    一提这个胤禛就觉得刚刚因为见到福晋被压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但是隆科多说的事他又不想让福晋知道,因此压着怒火道:“不想说这个。”

    “那就不说。”齐布琛见他是真的气着了,连忙安抚道。

    谁知胤禛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主动开口了:“今日见了隆科多,早听闻他狂傲,却没想到连我这皇阿哥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一副施舍的姿态,好似爷求他似的,皇亲国戚,呵,没有皇家,他又算什么!”

    齐布琛这才知道和胤禛喝酒的竟是隆科多,侍卫回来报备时只说胤禛有应酬,只是她没想到,隆科多历史上不是四爷铁杆吗?怎么如今瞧着两人关系竟不大好呢?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是叫隆科多舅舅?”齐布琛试探道。

    “我何时称呼他为舅舅过?”胤禛皱眉看向齐布琛,“便是仁孝皇后的兄弟,也从没被称呼过舅舅。”

    齐布琛打哈哈:“我没出嫁前听闲话说的,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胤禛眉头皱的更死:“谁传这种闲话做什么?”

    “也可能不是闲话。”齐布琛连忙道,“你知道,平常人家说起来时,这种关系总习惯亲密些的称呼,或许只是顺口一说,我那时候小,就记岔了。”

    胤禛这才罢了,但还是气不顺,接了齐布琛刚才的话:“能有什么误会,我不至于连他是什么脸色都看不出来。”

    “那他到底是说了什么事啊?”齐布琛好奇问道。

    胤禛猛然警醒,支吾道:“关于……佟额娘的一些事。”

    齐布琛了然,没再追问,胤禛对孝懿皇后感情复杂她是知道的,这种事他既不想说,也没必要逼问,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该给各自留有一些空间才是。

    她主动扯开话题,说起自己接下来的一些安排。

    胤禛松了口气,顺从的与福晋聊起,这样的场景最近常常上演,两人各自交谈生活工作,亲密而又温馨自然。

    胤禛很喜欢这样的相处,这样能让他感觉到两人是多么的契合,便是说起他的公务福晋也能接得上话,偶尔还能给他提供一些不一样的思路,或者注意到一些他没有注意到的疏漏。

    两个人是共同进步的,胤禛想起福晋说的话,他喜欢这种两个人相扶相持一起往前走的感觉。

    中元节过后,康熙又下旨要巡幸塞外,齐布琛上一次去还是三年前,都有点怀念了。

    可惜她去不成。

    “噶尔丹近来动作频频,皇阿玛这次去塞外是要联络蒙古王公,为第三次征讨噶尔丹做准备。”胤禛这样解释。

    齐布琛理解,这是军事行动,带着女眷不太像话。

    送胤禛走的时候,胤禛没忍住,偷偷跟齐布琛说:“虽然意义重大,但还是能送家信的。”

    一想到可能几个月见不到福晋,他就有些难受,再没有家信,他觉得自己办差都没动力了。

    齐布琛偷笑:“好,我知道了。”

    将恋恋不舍的胤禛送走,齐布琛想着这是两人确定关系后胤禛第一次出远门,这家信也相当于情信了,得整个花活才行。

    齐布琛转转眼珠子,有了主意。

    二十天后,已经在草原奔波的胤禛终于收到眼巴巴盼了二十天的家信,迫不及待的回到帐篷。

    信不厚,胤禛心里有一丢丢的失望,但打开看了没一会儿,他的脸慢慢染上红霞,嘴角高高翘起,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胤禛,见字如面:

    今日是你离开的第一日,我还没习惯,晚上睡觉前竟问宝珠,你的睡前牛乳是否用了,说完才反应过来你已离开。起身至小书房铺开笔墨,记下此事,第一次想你。

    今日是你离开的第二日,午后练习射箭时,武谙达说我拉弓的姿势还是有些不对,想起之前你教我时就说了这个问题,这么久我还没改过来,是不是很笨?第二次想你。

    ……

    今日是你离开的第十一日,用早膳时想你在外吃的可好?在院中浇花时想草原太阳大你否是会晒伤?与费嘉德学画时想咱俩还没在同一幅画里出现过,等你回来咱们让费嘉德画一幅好不好?跑马时想你这些天一定长在马上了吧,腿可有磨破?记得要涂药。今天是这封信记录的最后一天,明日一早它便要踏上去寻你的路途,我突然有些羡慕它,毕竟它很快就能见到你,我却还得再等。

    第三十一次想你。”

    胤禛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舍不得放下,他能看出,信上所写每一日的笔墨痕迹都不同,这说明这封信是连写了十一天,虽然每一天的内容都很简单,不过寥寥几十字,但胤禛却觉得这是看过最美的文字,比千古流传的文章都美。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封信上的任何一个字。

    “爷,皇上宣召。”林长青从外进来,就瞧见他们主子一副好似思春的样子。

    胤禛舍不得放下信,但皇阿玛召见不能不去,只能恋恋不舍的将信塞回信封,正要收起来,忽然想到什么,珍惜得将信封折了两折,然后将其放进荷包,再将荷包揣进怀里,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轻轻抚了抚胸口,胤禛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准备去见皇阿玛。

    在他要走出帐篷时,忽然被林长青叫住。

    “爷,您,要不要整理整理仪容?”

    这幅样子出去叫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家爷在帐篷里干什么了呢。

    嗯?胤禛回头,皱眉看着林长青,林长青奉上镜子,胤禛这才看见自己脸上的情态。

    他瞄了眼躬着身子、头垂地低低的林长青。

    唔,身边的太监突然失踪了是不是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胤禛:暗鲨名单确定!

    林长青:提醒是死,不提醒也是死,打工人好难啊!

    第100章 及笄

    齐布琛收到胤禛的回信,内容没有她那么直白,但婉转用词中却也看得出情意绵绵,她看了好几遍后才甜滋滋的收起。

    两辈子也没收到过几封情书,这感觉还不赖。

    九月初八,温僖贵妃正式葬入景陵妃园寝,齐布琛去送了最后一程,想到被带去塞外的胤俄就不由叹气,有些时候不得不说,康熙这个阿玛在某些方面做的着实不够格,像上次大福晋快生了偏要把大阿哥带走,这次亲额娘下葬胤俄又被带走,人伦情感方面实在有些无情了。

    在太后圣寿节之前,康熙回京了。

    齐布琛一早醒来就有些焦灼,她发现自己竟如此期盼见到胤禛,忍着忍着还是没忍住,派人出城去查探大队伍走到哪了,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回胤禛的位置,直到将人迎进大门。

    她没在正院等,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胤禛得知福晋的位置,一颗心热热的,她也如我想她一般想我,这样的认知让他不由加快脚步,终于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福晋,我回来了。”没忍住露出了*大白牙。

    齐布琛看着直奔她而来的人,眼睛有些模糊,心里不禁想,养了快一年好容易养白了点,这去了一趟塞外又黑回来了,还瘦了不少。

    胤禛大步走到福晋身前立定,本想直接将人抱进怀里,但想起曾经说过的话,手指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没伸手。

    “福晋。”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面前如玉的小脸,嗯,肉嘟嘟的两颊终于养回来了,想捏。

    齐布琛仰头看他:“嗯。”

    “福晋。”他又叫,声音低哑,胸腔微微震颤,酥酥麻麻的勾人。

    “你说。”齐布琛被他叫的脸烧,有些羞涩的垂眸避开他火热的视线。

    “福晋。”胤禛却还是这两个字,又带上了缠绵的意味。

    齐布琛忽的觉得自己搭上了他的脑电波,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下,然后伸手揽住少年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道:“是想要这个吗。”

    胤禛嘴角咧的大大的,两只胳膊将怀中人紧紧环住,声音是掩不住的兴奋:“嗯!”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齐布琛从恋爱的甜蜜中清醒过来,逐渐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松开手推人:“好了,外面都是人在等,你该去洗漱了。”

    胤禛恋恋不舍的松开,厚着脸皮的凑到福晋耳边问:“那洗漱完了……”

    “洗漱完了就用膳!用完膳你赶紧休息,这一路跑的还不累吗?”齐布琛毫不留情的将得寸进尺的少年推开,羞嗔地瞪了他一眼。

    胤禛不满,却被齐布琛连推带搡的送了出去,等他洗漱完出来,齐布琛早回了正院。

    小别胜新婚的两人甜甜蜜蜜的过了几日,可惜除了才回来那次,胤禛再没能碰到福晋一下,除此之外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圣寿节后是胤禛生日,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这回没有宴请宾客,只小两口在家里高高兴兴的庆祝了一番,胤禛终于再次得到了一个爱的抱抱。

    三十四年的春节是在紧张中度过的,每一日都有新的军令从御书房发出,又有新的请战折子送进御书房。

    御驾亲征也是即将成行的事实。

    “你会上前线吗?”齐布琛知道胤禛是必要去的,她担心的也唯有这一点。

    胤禛安抚道:“不会的,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要跟在皇阿玛身边的。”

    这次御驾亲征康熙将胤禩以前全带着了,只留下太子监国。

    “可是你不是要掌管正红旗大营?”齐布琛还是很忧虑。

    胤禛耐心道:“除了老八,我们兄弟每人都掌一营,这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除了大哥上过战场以外,我们几个哪有经验,皇阿玛御驾亲征,怎会容我们儿戏,你实在不必忧心。”

    到底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分心,齐布琛勉强答应下来。

    越是临近出征之日,胤禛越是忙的不见人影,嘴上说只是一个名头,但以胤禛凡事较真的性子,这些日子都快住到镶红旗大营去。

    齐布琛也没闲着,胤禛要带的行礼都被她规整八百遍了,这天她还在库房里翻找,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晃动,有一些刚翻出来随手放的东西哐哐哐摔倒在地。

    还是宝珠先反应过来:“地动了!福晋快走!”

    顾不得礼数,扯着人就往出跑,一直跑到空旷处才停下。

    此时府中一片喧哗,远远听着,外面也热闹的很。好在这震动持续时间不长,震级应该也不大,房子都没有要倒塌的趋势。

    齐布琛镇定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们都聚集到前院校场去,那里地方大还空旷,如果后续还有震动会比较安全。至于屋里易碎的东西就都别管了,还是人比较重要。

    一府的人挤在校场熙熙攘攘的,后续又有三四次余震,不过都比第一次的感觉轻微,再后来又等了两刻钟没等到余震。

    正当齐布琛要吩咐下人出门去打探一下情况时,胤禛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打量齐布琛:“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齐布琛也在打量他,语气有些责怪,“你没事吧?这种时候怎么还乱跑?找个空旷地方待着才是要紧。”

    胤禛见她确实没事的样子松了口气,又看到校场上井井有条的下人,心中柔软:“我没事,就是怕你没经历过,处理不好。如今看着,福晋比我想象的能干多了。”也勇敢多了。

    他感觉到震动的第一时间就往回跑,一个是担心福晋受伤,二就是想着福晋那胆小的性子遇到地动还不知道怎么害怕呢,满府怕都得乱糟糟的。

    齐布琛确实没怎么经历过地震,但这次震级不大,她倒不至于吓到,再说她看过不知道多少科普,论起避震的知识,她恐怕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强。

    “也不知道地震中心是哪里,京城的震感都这般大了,那里肯定更严重。”齐布琛忧心的道。

    胤禛也能思考正事了:“是啊。”更重要的是,偏偏在大军出征前地动了,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流言呢。

    想到这里,胤禛在家里待不住了,他得出去帮忙控制局面:“我还有事,你在家里待着,先别急着回房间,晚间不行先在校场搭帐篷住着。”

    “好,你也小心。”齐布琛知道他这会儿出去肯定是处理地震的事,也不拦着,只叮嘱道,“不管做什么,都离建筑远一些。”

    胤禛答应着走了,齐布琛就带人在校场上待着,期间陆续派人去库房取出帐篷、柴碳等物,厨房的人也小心谨慎的给全府人做了一顿简餐。

    胤禛一夜都没回来,好在这一夜也再没余震,翌日中午,胤禛派人回来说可以回房间了,齐布琛才开始收拾残局。

    府里的残局好收拾,京城的残局却不好收拾,伤亡人数倒是没几个,房子除了年久失修的也基本都没事,但人心却惶惶,虽然康熙第一时间就派人把控舆论,但街邻巷尾还是有流言渐起。

    虽然已经广而告之地震的中心在永平府,但流言却还是说这次地震是上天在警示朝廷,因为朝廷这几年连番征讨噶尔丹,穷兵黩武导致民不聊生。

    这种流言是没办法拔除的,尤其是这次地震的时间真的是太巧了。

    胤禛在外奔波了两日才回府。

    齐布琛也没他流言的事情,只问:“还是原定时间出发吗?”

    “嗯。”胤禛一身疲惫的瘫坐着,“若改了,他们更有话说了。”

    大军还是在原定时间出发了。

    人走后,京城都冷清了不少,齐布琛除了去宫中请安之外,也基本闭门不出,只在大福晋和三福晋传出有孕时上门道贺。

    等天气渐渐热起来时,前线也传来了好消息,噶尔丹伏诛,这一场长达几年、历经三次御驾亲征的平叛终于迎来了尾声。

    在大捷消息传回来后,朝廷上下就忙着一件事,以何规格迎接大胜归来的康熙。

    也是在这时候,齐布琛迎来了自己的及笄礼。

    及笄礼很是热闹,整个仪式过程都是由内务府操办的,正宾、簪者都没用她操心,内务府包办了。

    齐布琛没什么不满的,相反还挺高兴,毕竟这次来的宾客大都穿着她曾经推广的服装样式。不过这些人并不都是在她的铺子买的,毕竟这种改装说来实在简单的很,如今京城的成衣铺几乎都会了,各家的绣娘也能自己做,因此她的成衣铺赚的钱并没有当初预想的多。

    不过齐布琛也不在意,改版只是一个试水罢了,接下来她还有很多安排呢。

    这个及笄礼唯一叫齐布琛遗憾的,就是胤禛不在。

    但她的遗憾没能维持太久,某日晚间,哈嬷嬷和岳嬷嬷两个难得携手来找她,还将宝珠等人都赶出去了。

    面对齐布琛疑惑的目光,两位嬷嬷一脸严肃。

    “福晋已办了及笄礼,和四阿哥的圆房之日很快就会到来,今日,奴婢二人要与福晋说一说这圆房的注意事项。”——

    作者有话说:胤禛:就是下章了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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