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替人兼职，没钱的无价劳动力。
姜盼点头：“哦。这样啊。”
刘悦见学姐不时抬眸看看她，或垂下眼帘，指腹在台上不安地摩擦。
她还发现，学姐十指纤纤，温软如玉，本甲粉嫩素净，也修剪得干净、整齐。
灯光下，学姐的双颊泛起浅浅红晕。
“我第一次来，不清楚，就来杯你拿手的吧。”
真巧，她也第一次来。
而且，哪一个都不拿手。
手机竖在吧台下方。
刘悦偷偷翻找相对简单且能展示自己熟练调酒技术的视频，静音循环播放。
在此期间，学姐撑着脑袋发呆。
或环顾四周看看，或将目光落在刘悦身上。
“第一次喝酒？”为缓解紧张，刘悦试图和学姐说话转移她注意力。
“嗯，今天想喝了。”姜盼撑着脑袋，闷闷不乐道。
刘悦莞尔，特意为学姐选了个适合她的漂亮酒。
摇酒壶中，加入冰块、金酒、青提汁，两指捻起量酒器，倒入冷萃茉莉绿茶、青柠汁、紫罗兰利口酒等。
接着，单手扣紧，掌心覆上壶身，摇和。
学姐托起脸，认真看她，像一个专注听课的好学生。
前面这些动作丝滑没出差错，再加上向其她调酒师偷师了些。
刘悦打算挑战高端操作，在学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手臂扬起，酒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竟被她搞成功了。
“哇。”学姐看她的双眸都闪闪发光起来。
还为她轻轻鼓掌，“好厉害。”
刘悦内心暗爽极了，但面上依旧保持矜持。
她移指将菜单放到学姐面前：“选个杯子。”
仔细看完每一款式，学姐指指其中一个。
刘悦就将其放到灯座上，古典杯的凹凸切割面闪着光。
学姐趴在古典杯面前，眼底同样泛着盈盈的光。
冰杯底部放入苦艾酒，又手工切割了冰块，双重过滤酒液入杯。
接着，中指、无名指抵住吧勺，调和。
磨砂翡翠色。
刘悦对此结果表示很满意。
她轻放入可食用金箔，用镊子拨至悬浮状态。
玉壶光转。
绿中的点点碎金，如同吹落的星和雨。
学姐的双眸离杯极近，还偷偷嗅嗅酒香。
好像刘悦稍一不注意，就会将其通通喝掉。
刘悦抬手，拍拍学姐的小脑袋。
“嗯？”学姐抬眸看她。
“离远一些。”刘悦柔声道。
“哦。”学姐支棱起身后退。
学姐她好乖好听话。
刘悦莞尔，在杯口喷上苦艾酒雾。
点火引燃的瞬间，白雾缥缈。
盖灭雾火后，她将杯推至学姐面前，介绍：“青青子衿。”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她为学姐花的小心思。
“好漂亮。”学姐小声、痴迷地赞叹，盯着酒杯的眼睛一眨不眨。
是毫不掩饰、纯粹的开心。
刘悦扬起唇角，打算再锦上添花一番。
但柠檬没了，她得重新找一个切一下。
可就在她转身打开冰柜之时，她听到“咕嘟咕嘟”的饮酒声。
紧接着，“啪嗒”一声，倒在吧台上。
刘悦心下一凉。
“学姐！学姐？”刘悦来到学姐面前。
而她趴在桌上，闭着双眼，已不省人事。
完了完了完了！
她把学姐毒死了！
刘悦揽住姜盼的腰，让她抬手搭在自己肩头。
另一手慌乱拿起手机，拨打120。
可越是着急，手指越是笨拙，频频手滑。
她感到怀中人呼吸微弱，温软的身体渐渐变凉。
大脑一片空白。
学姐，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不该给学姐喝酒的。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却被一粉嫩素净的手指头按掉挂断。
刘悦垂眸。
是学姐挂断的电话。
姜盼收回手指，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没事了？”刘悦讶然。
“没事。”姜盼道。
对面120打过来，刘悦接了电话，说不好意思人好了不用来了。
挂断电话，刘悦收了手机。
学姐握住刘悦搭在她腰间的手腕，扔掉，并推开她。
刘悦汗颜。
学姐敲敲吧台对面，沉声道：“回去。”
“好。”刘悦乖乖站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刘悦发现，学姐眉头低蹙，表情冷淡，面色毫无生气。
是不是被她毒成面瘫了？
目光落在青青子衿上，刘悦拿住酒杯就要将它倒了。
但一只手拦住酒杯，不让她倒。
“做什么。”学姐挑眉，看她时目光冷然，“我让你拿走了么。”
刘悦汗颜。
她放开酒杯。
学姐冷笑，单手覆上杯口，移到自己面前。
这动作——
完了，喝完酒后，学姐不会变成刘悦了吧！
死要面子又怂又欠还爱装杯的刘悦。
不要啊。她最讨厌刘悦了！
刘悦欲哭无泪，还她温柔甜姐。
“你很好看。”学姐勾唇一笑。
弹指间，她身体前倾，凑近刘悦，“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这是在玩什么......
《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游戏吗？
还没等刘悦缓神，学姐掰起她下巴，强迫她看她：“在和我玩欲擒故纵？”
刘悦感到下巴一疼：“没。”
姜盼：“做我的女人。”
刘悦：“......”
虽然吧受宠若惊心里还有一点小窃喜。
但是——
刘悦轻握住学姐手腕，让她放下：“好了学姐，别闹了。”
“呵。”
姜盼冷笑，霸道地翘起腿，沉稳地抱起拳，“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天塌了啊！
刘悦生无可恋看向学姐。
上下扫视她一番后，姜盼宠溺笑了：“真是一只调皮的——小、野、猫。”
啊！
“无妨，肯为朕花心思就好。”姜盼单手摇晃酒杯，看着杯中浅绿带着点点碎金，勾唇一笑。
她浅酌一口。
怎么又变成皇帝了！
而且，是什么心思，花什么心思？
“呜啊！”学姐怒拍桌子。
随即，使劲瞪向青青子衿。
那生气的样子，好像在说——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悦吓了一跳，弱弱试探：“学姐......”
刘悦要把酒倒了，却没想到学姐手速更快，抓起酒杯一阵猛灌。
啊！要死人了！不可以！
刘悦赶紧抢过酒杯，却发现已被喝光，滴酒不剩。
不行，她打开手机，要再次拨打120。
一只手抽掉刘悦手中的手机，背扣桌面，往吧台另一边滑得很远很远。
“没事，我没事。”
姜盼语无伦次，说话时嘴巴呼噜不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动作也很多。
皱眉、咬唇、鼓起腮帮子。
一会儿按按人中，一会儿揉揉脖子，一会儿拍拍胸脯。
还站起身来跺跺脚，弯弯腰，转圈圈。
刘悦要跑来帮她。
姜盼伸手制止：“别动。”
刘悦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最后，学姐终于静下，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下。
姜盼坐回座位，揉揉眼睛，脸红扑扑的。
她抽噎着：“对不起，是我不会喝酒。”
“不，是我做的不......”刘悦慌乱道。
“不，你没有。”
学姐打断她，声音也越来越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她抱住自己，垂下眼帘，有些昏昏欲睡。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吧台上。
刘悦抽两张纸巾，顺便把远处手机拿来，为学姐擦去眼泪。
手机屏幕亮了亮，姜盼垂眼时好像看到了时间。
已经凌晨1点了。
“刘悦，原来你也不容易。”
温软的声带着感同身受的共情。
不，容易。
她其实一直在摸鱼。
而且，区区熬夜，又不是早起，没那么痛苦。
帮学姐擦净眼泪后，她扔掉纸巾，才发现学姐一直在看她。
清澈的、干净的、纯粹的目光，满目皆是她。
刘悦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心中一念头飞速闪过。
她打开手机，退出截屏图片，换成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双手奉上：“学姐，如果不好喝的话。你加我微信，我全额退给你。”
“不退。”
学姐摇摇头，摆摆手，坚决道，“来都来了，买都买了，喝都喝了。”
她抬眸，真诚看向刘悦：“提成算你头上。”
不，她没有提成。
刘悦欲哭无泪，分文不挣帮人看台，她现在就是高傲然的黑奴。
“没事，加完还可以了解门店新品。”为了能加到学姐微信，刘悦又想到个借口。
“新品？”学姐一眼忿忿看着酒架上一群酒，咂巴咂巴嘴，露出超难喝的嫌弃。
不对，失误，重新来。
“还有酒友圈，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聊天。”刘悦微笑着将自己的二维码再次放到学姐眼前。
“酒友？”学姐眯眼看向邻座吵吵嚷嚷的客人。
刘悦也顺着她目光往那处看。
“和我谈还和男的相亲，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姐，我说你别跟她了，她还离异带俩娃呢。”
“可是她人真的很好，我真的放不下她啊……”
酒友耍酒疯。
学姐皱巴皱巴眉，露出超嫌弃的表情。
完了，给学姐留下彻底不好的印象了。
刘悦正想着该怎么办，手指就被学姐温软的双手轻轻捧起。
手机啪嗒掉落桌上。
她垂眸，对上学姐的目光。
明眸流转，顾盼生辉。
“刘悦，点你要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