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蓝晓玲提着塑料袋进来, 里面装着一大堆盒装牛奶。


    牛奶上面标着粉红色的草莓图标,可可爱爱的。


    蓝晓玲拿了个?杯子给陈亦辞倒了一杯:


    “喏,你要的草莓牛奶,给你买了好几盒回来。”


    陈亦辞接过来, 点点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牛奶。


    蓝晓玲挑了挑眉:“怎么?又不想喝了?”


    昨天陈亦辞翻箱倒柜的在找草莓牛奶, 到后?来跑出了三里地买了一盒回来。


    结果现在买一大堆回来又不想喝了。


    他妈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把牛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顺带掏出一大把吸管:


    “噢, 店家还送了一大把吸管, 也没啥用?。”


    热牛奶用?吸管会被烫到。


    她正准备丢掉, 陈亦辞猛然抬头, 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宝藏, 从她手里拿过吸管:


    “妈, 留着吧, 我喝牛奶要用?。”


    说着把吸管插入到牛奶中, 像是小学?生一样乖巧的喝着牛奶。


    蓝晓玲:……


    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


    算了, 随他去吧。


    *


    陈亦辞端着牛奶走到门前,在一根长长的木凳子前坐下。


    庭院里有很多竹篾, 还有很多绿色的竹子和长长的竹条。


    他们?这后?面就是竹林, 要砍竹子很方便。


    他爸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商机,兴致勃勃、每天不厌其烦的拿着大砍刀从竹林砍竹子往庭院里运过来。


    他爸很少对什?么?上心过, 平日一脸冷冷淡淡的样子,偶然一次去后?山散步, 发现竹子的片刻两眼放光。


    他上前抚摸着竹子,眼里露出老父亲的欣慰,把竹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其神情仿若一出生就饿着的大熊猫头一次见到竹子。


    陈亦辞揪着眉头问他妈:


    “他怎么?了?”


    他妈随意瞟了眼, 很了解道:


    “激动?。竹子作用?挺多的,他一直念叨着想鼓捣着用?竹条做个?袖珍版的小建筑物。”


    陈亦辞疑惑:


    “那边没有竹子吗?”


    蓝晓玲点点头:“有。”


    陈亦辞:“?”


    那他还一脸第一次见到竹子的大熊猫兴奋既视感?


    蓝晓玲幽幽道:


    “在左逐的住处那儿。”


    陈亦辞:……


    哦。


    左逐的大殿,方圆十里无人敢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竹林里的竹子长得丰茂了许多。


    这片竹林是野生竹林,属于后?山,他一直没有管过,竹子长得细成了杆儿,风一吹好像就会倒那种,竹叶也枯黄。


    他平日春天竹笋抽芽时来摘几颗笋,能得到的都只有可怜的几颗。


    结果现在放眼望去,竹子根根矗立,几场大风都没挪动?分毫,颇有种“突然有底气”的骄傲感。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在屋顶上灵机一动?,环视了一圈干净的桌面,问左逐道:


    “对了,你当时不是掰了竹子过来吗,你的竹子呢?”


    左逐:“随手插到那片竹林里了。”


    陈亦辞:……


    哦。他明白那片竹林涨势突然变好的原因了。


    他喝着牛奶在庭院里看他爸削竹条,拿着他爸的工程图看。


    图上标注了一大堆数字,和一些看不懂的计算公式。


    陈亦辞小心翼翼放下,然后?看他爸造东西。


    从图上只能看出是个?相当复杂的建筑物,但具体要造啥他还不是很清楚。


    看得有点困了,他拍了拍腿上的猫,让他下去,自己打算去床上睡午觉。


    大肥橘猫懒在他腿上不动?,像是化成了一滩液体,推一下流动?一下,牢牢贴在他身上。


    “五毛,下去。”


    他推了一把肥橘,结果沾了一手毛。


    最近不是春天,肥橘最近也没到换毛掉毛的季节,


    陈亦辞疑惑的又摸了一手,语重心长道:


    “五毛,你是不是脱发啊。”


    五毛往他怀里蹭了蹭,语气可怜的喵喵了两声,不像平日里抢村口大黑狗骨头的气势猫猫,多了几分控诉和委屈。


    陈亦辞也读不懂猫语,以为?是大肥橘伤心,安抚的摸了摸他硕大的毛绒绒猫头:


    “乖,猫,固有一脱,或早脱,或晚脱,改天给你用?用?护发素看有没有用?。”


    说完不顾猫猫的凄厉哀嚎,把猫猫强硬从自己腿上放下,进屋睡觉去了。


    五毛目送着陈亦辞离开,四条短腿笃笃笃的想跑上去跟上陈亦辞,却在阴影出现的那一霎,瑟缩的收回猫头。


    他可怜的呜咽了一声,企图让已经进屋的陈亦辞听到自己的呼唤,然而陈亦辞毫不留情的啪嗒一下关上了门。


    左逐坐到还留有体温的椅子上,朝大肥橘投去一眼。


    大肥橘挪动?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像是要赴死一样,乖乖走到了左逐的脚下。


    左逐把它?抱了起?来。


    它?眼里满含泪水,屈辱的低下头颅,任左逐摸着自己的毛,同时身躯瑟瑟发抖,害怕的伸出自己的小脚,勾住左逐的裤腿,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


    左逐伸出手摸了摸五毛的头,力道很轻,但捋下来一缕猫毛。


    五毛双腿有些发抖,看着自己身上不停掉的猫毛。


    嘤嘤嘤。


    左逐继续撸着猫,丝毫没注意到短短十分钟,地下掉的猫毛已经可以织毛衣了。


    过了半小时后?,陈亦辞打着呵欠从屋里走出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沉默站在原地。


    他揉了揉鼻尖,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大团猫毛上:


    “五毛最近好像很爱掉毛。”


    左逐眼眸落在猫毛身上,一脸理所当然道:


    “不是一直这样?”


    陈亦辞抬眼和他对视,沉默后?道:


    “当然,不是。”


    左逐和陈亦辞纷纷低下眼,不约而同盯着五毛。


    陈亦辞意识到好像有哪儿不对,坐在左逐身旁,从他手里接过猫猫。


    五毛如同逃离魔掌一样,依偎在陈亦辞怀里蹭了蹭,像是遭受欺凌一般。


    陈亦辞回忆了一下:


    “从上周起?开始掉毛的,那时候还不严重。”


    左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满手毛,淡定冷静的阐述罪行:


    “周一?”


    陈亦辞点了点头,一边安抚的撸猫一边道:“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左逐缓缓开口:“是我开/始/摸/他的第一天。”


    陈亦辞:……


    他安慰左逐道:


    “没事?,可能不是你的原因,上一周掉毛掉得没有那么?严重,这几天才开始成团成团掉的,可能是季节变化。”


    左逐缓缓道:


    “我这两天才开始一整天抱着它?。”


    前一周还没感受到抱猫的好处,只是偶尔抱抱,这两天抱得比较频繁。


    陈亦辞:……


    他一时不清楚到底是左逐整天整天抱着猫更惊悚,还是猫被他抱就开始掉毛更惊悚。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前面个?问题:


    “你不是最讨厌小动?物吗,特别是毛绒绒。”


    他记得左逐看鸭群鸡群的目光非常、及其的冷淡,目光里的嫌弃呼之?欲出。


    左逐言简意赅道:


    “保暖。”


    也是。


    最近天是开始转凉了。


    但陈亦辞转念一想不对。


    左逐作为?一个?在冰天雪地里穿着一身薄纱,任由他吹风下雨都岿然不动?的人,还怕秋天的这点小落叶。


    果然,没有人能逃过毛绒绒的魅力,就算对方是神明。


    陈亦辞在心里默默戳破了他,明面上不拆穿:


    “没事?,你摸吧,节制的摸就好了,一天摸个?几分钟。”他估算了下五毛的毛毛量,笃定开口道,“应该也不会秃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神明也有很多限制啊。


    摸毛绒绒的自由都没有。


    左逐摇摇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猫毛:


    “算了,它?有点怕我。”


    陈亦辞抬了抬五毛的猫爪:


    “是吗,还好吧,是吧五毛?”


    猫猫刚要惊恐的摇猫头,瞥见陈亦辞看向他的期待的目光,被迫顿在原地。


    陈亦辞晃了晃猫爪:


    “你看,他没否认,你要是不怕他,就摇摇尾巴。”


    左逐歪了歪脑袋,也带了一丝兴趣,淡淡的看向小猫。


    然而落在五毛眼里的场景时这样的。


    面前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人目光温柔似水,笑?眯眯的期待着看自己;另一个?看上去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只要自己摇得慢了一秒钟,锋利的目光马上就会穿透身体凌迟他。


    两秒后?。


    陈亦辞看着五毛欢快摇起?的尾巴,高兴的举起?猫递给左逐:


    “你看,我就说他不怕你,怎么?样,你抱抱他嘛,他就是有点怕生,多挠挠他下巴就好了。”


    左逐接过猫,如法炮制的开始挠他的下巴。


    陈亦辞进屋欢快做饭去了。


    他哥帮着炒菜,陈亦辞就坐在灶台前生火。


    两三个?菜出炉后?,陈亦辞往灶火里夹出一块木炭正打算退火时,只见左逐小心抱着猫走进来,隆重得像是举着什?么?无价之?宝。


    陈亦辞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小心翼翼的左逐,不由得笑?出声:


    “不用?这么?小心,他在村里野惯了,也就在你怀里乖乖的,出了你怀里战斗力能打过村里两只野狗。”


    左逐淡淡抬头:


    “抓伤过你吗?”


    陈亦辞伸出手:


    “那当然,刚生下来那阵,还抓过我两道疤呢。”


    他在手肘处比了比,白皙细嫩的手臂已经不见疤痕了:


    “现在已经消了,大概就在这里,这个?位置,有两道。”


    他摸了摸左逐怀里大肥橘的头:“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大一只,刚出生的时候就是只小小猫,我没防备着,他上来就是一爪子。”


    五毛伸出脑袋享受陈亦辞温柔而力道刚刚好的抚摸,突然感受到一阵带着凉意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他缓缓抬起?眼,对上一双冰雾色的眸子,抱着他的人不带温度,轻轻发问,像是冒着寒气:


    “是吗?”


    陈亦辞没有察觉,点点头,继续毫无察觉的火上浇油:


    “是啊,不过没事?,打了疫苗,当时可疼了,差点半只手没抬起?来,别看那么?小一只,战斗力还挺吓人。”


    五毛用?自己敏锐的第六感打包票,面前他怀里的温度,在陈亦辞说完那句话后?,直直降了0.1度。


    左逐收回眸子,蹲下身子,轻轻把四脚抖成筛子的五毛放在地上。


    他收回手时,用?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擦手的姿态仿佛是在预备做手术的医生,冷酷决绝道:


    “晚上剪个?指甲吧。”


    陈亦辞挠挠头,从他擦手的动?作里看出了满满的嫌弃:


    “不用?吧,我之?前尝试给他剪过,都被他逃了,没一次成功过。”


    后?来索性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宠物猫,家里也没有值钱的家具,沙发抓坏就抓坏了,由得他去。


    陈亦辞蹲下身宠溺的挠了挠五毛的下巴:“他平日里野惯了,突然叫他剪指甲,肯定不乐意的。”


    左逐把湿纸巾扔出了抛物线,随着纸巾坠地缓缓转身,低头审视看着五毛:


    “乐意吗?”


    五毛:……


    不敢不乐意。


    五毛怀着屈辱又心虚的心情摇了摇尾巴以作回应,同时想穿越回去狠狠扇当时自己抓伤陈亦辞的猫爪。


    陈亦辞看到尾巴乐了:“他还挺听你话。”


    晚上,陈亦辞抱着猫,由左逐一手操着剪刀,给五毛剪指甲。


    左逐懒散的把玩着剪刀,丝毫不像是要给猫猫服务的样子,反而像是要被服务的那个?人。


    五毛又乖又怂的伸出长长的猫猫指尖。


    该说不说,五毛的指甲确实是太长了一点,一天到晚在村里跑,指甲里带了不少土和细菌。


    尽管每周都会猫猫洗澡,但环境所限,还是干净不到哪儿去。


    左逐靠在沙发上,拿着剪刀的手没动?过。


    五毛主动?把自己的指尖小心翼翼塞进剪刀缝里,抬着猫头左顾右顾后?确认猫肉没在危险区域,才喵一声。


    然后?左逐就例行公事?的咔嚓给他来一刀,手一合一张,开启节能模式,压根没怎么?动?过手。


    陈亦辞:……


    回想起?自己带五毛洗澡时,无数次折腾半天,猫还没碰到水,自己给滋得浑身湿透。


    最后?经常是猫逃掉了,自己多余洗一次澡。


    他仿佛找到了救星:


    “以后?都你来给他洗澡吧。”


    五毛正努力把自己的爪子朝剪刀缝里塞,这话刚出来,放的爪子偏了一点,扭猫头,难以置信的去看陈亦辞,其眼神包含了唾弃、失望、惊恐等复杂情绪,像是在看自己不忠实、即将抛弃自己的丈夫。


    左逐按照刚才的常规程序,一刀往下——


    “喵呜!!!”


    一声凄惨的猫叫响彻了天空,如诉如泣。


    陈亦辞赶紧把猫爪扳过来。


    没有出血,也没有看到伤口,好端端的。


    左逐刚才没怎么?用?力,在触到柔软猫毛的时候就已经住了手,相当于只是轻轻挨了猫垫一下。


    但五毛平日里被陈亦辞宠坏了,加上本来就不太爱剪指甲,这一下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如同遭遇了什?么?撕心裂肺的伤痛,抓着陈亦辞的胸口不放,喵喵喵的乱叫。


    绿茶猫颇有碰瓷的精髓,眼珠子饱含深情看着陈亦辞,一脸可怜无辜,企图让他听懂自己并?不想让左逐陪自己洗澡。


    陈亦辞哭笑?不得,轻轻揉着猫爪,哄小孩一样:


    “不痛不痛,我给你揉一下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猫伤到了哪里,只好左右乱揉。


    一脸满足的猫脸被左逐收入眼帘,他放下剪刀:


    “你来吧。”


    陈亦辞点点头,接过剪刀。


    五毛松了口气。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紧接着冷淡的声音仿佛下了生死令:


    “他什?么?时候洗澡?”


    陈亦辞正打算说明天,看到五毛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想了想还是不忍心道:


    “算了,还是我来吧。”


    左逐听罢也没有再坚持。


    五毛一脸委屈里露出了点小得逞,依恋的又蹭了蹭陈亦辞的衣领。


    左逐手划过剪刀边缘,摩挲着锋利的刀刃,盯着五毛淡淡开口:


    “什?么?时候做绝/育?”


    五毛荡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句话直接省略了“给猫猫”两个?字,导致陈亦辞一时有点发懵,等到反应过来才虚惊一场的松一口气。


    他算了算时间?: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想想……差不多了,上次问医生说六到十个?月都可以。”


    算下来五毛也差不多该到年龄了。


    陈亦辞没注意到怀里猫惊恐的猫脸和微微颤抖的猫肉,自顾自计划道:


    “等下周周末吧。”


    他想着给五毛一个?缓冲时间?。


    左逐饶有兴致的把玩着剪刀,咔嚓一下剪碎空气:


    “这周吧。”


    陈亦辞犹豫下,点点头:


    “也行。”


    他说完低头拿起?猫猫的爪子反复观看:“算了,今天先不剪了吧。”


    说完放下无力的猫猫。


    五毛脚步虚浮的漂浮在空气上,软踏踏的带着一张生无可恋脸,病恹恹去角落里,悲伤的舔自己的蛋/蛋去了。


    陈亦辞看着远去的猫猫背影,心大也没意识到什?么?,默默盘算着:


    “你知不知道——活物能不能带着穿越过去?”


    左逐抬眼:“你想带它?过去?”


    陈亦辞点点头:“嗯。”


    如果他不在的时候,有只肥嘟嘟的活物陪着左逐,左逐应该不会那么?无聊。


    虽然左逐晚上好像对猫猫的热情冷了很多,但是谁会不喜欢毛绒绒呢。


    左逐淡淡开口:“可以。”


    陈亦辞惊喜点头,充满寄托的望着猫猫角落的背影。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决定命运的猫猫,还在舔着自己的蛋.蛋。


    收拾完东西后?,陈亦辞刚想离开,突然脚步停住。


    左逐抬头起?来看他。


    陈亦辞想了下,说道:


    “其实我睡眠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前段时间?想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所以有点失眠。”


    左逐静静听他说完。


    “不过,我最近已经不失眠了,所以,也不用?牛奶了。”


    “但还是很谢谢你的牛奶。”


    他知道左逐的血液有奇效,所以才不能喝。


    左逐淡淡点头,半晌后?开口: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昨天没更,再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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