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她低头看地上的小狗勾,鄙夷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系统明显害怕,甚至开始后退。


    宋芷琳却一脸怀疑,再次大着胆子朝杂草里迈去。


    系统在外面瑟瑟发抖,但见宋芷琳这样又实在好奇,于是只能钻进杂草下面的石板路,跟宋芷琳一起来到小屋的外面。


    这小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与东苑一起保持了古色古香的雅致风格,透过明亮的窗户,还能瞧见里面的家居,以及……


    床上有个人???


    宋芷琳的目光瞬间凝滞,下意识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系统见她这副惊恐的模样快被吓尿了,说话都开始结巴。


    “你你你你……”


    宋芷琳嘴唇发白,身体不停颤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里……里面真有鬼……”


    “啊……救命啊!!”


    小狗勾嗷一嗓子就转头往回跑,慌不择路跑出石板路“咯嘣”一下摔在了旁边的泥土与杂草里,还在无能狂怒的扒拉着自己四肢的关节垂死挣扎。


    宋芷琳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它面前低下头,眼中惊奇:“不至于吧……”


    系统挣扎了好几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耍了。


    “混蛋!”


    宋芷琳把小狗勾从草里救出来放回石板路。


    然后真诚提出自己的补偿方案:“下次给你买个ai大恐龙或者飞天遁地的超人,这样你就也谁也不怕了。”


    系统:“……”


    宋芷琳重新站起来看向窗户里面,系统被她这么一吓也没那么害怕了,但它依旧谨慎。


    宋芷琳干脆把它抱起来放到窗台。


    系统也看见了简单干净的小屋,以及……床上那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人。


    “这就是木乃伊吗?”它问。


    “你礼貌吗,这是个人。”


    “那他为什么动都不动?”


    “他在睡觉吧。”


    楚池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头疼,极致的压抑、还带着藏在深处无法发泄的烦躁。


    这是多年未曾出现的状态。


    小时候因为整夜发高烧淋雨生了一场大病,后来的他总有头疼的毛病,撕裂般的疼。


    这种症状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再回来似乎更严重了。


    但这种状况他谁也没说。


    因为曾咨询过的心理医生尝试过很多治疗方法,都没奏效,是那脑中的恶魔自己消失的。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暴露自己。


    现在,他躺在这里,四肢沉重,头疼欲裂,无法呼吸,不愿醒来,又不甘心死去。


    忽然,安静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双眼失明之后,他的听觉变得很敏感,甚至可以听到树叶落地的沙沙声。


    所以,他也听见了外面的对话。


    是一个女孩儿和一个有点机械呆板的童声。


    宋芷琳慢吞吞的挪着,忽然注意到,小屋的门没被完全带上,这会儿还随着院子里的风轻轻晃着。


    她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


    “小统啊,”她说,“你看这门,没关严啊。”


    系统在台阶下面只能露出一个小脑袋,它说:“你不能私闯民宅啊。”


    宋芷琳挪到门前,然后问它:“这是哪?”


    系统下意识说:“宋家老宅。”


    “我姓什么?”


    “……”


    “所以,”宋芷琳认真的教育它,“这不叫私闯民宅,我进我家不犯法。”


    系统:“……”


    宋芷琳轻轻一推,实木门应声而开,宋芷琳后退一步举双手以示清白:“不是我干的,是风把门给吹开的。”


    系统:“……”


    宋芷琳再次朝床上的人望去。


    她也看不出来这人多大啊,包得那么严实。


    这难道是哪个养病的宋家人?


    植物人?


    不过,宋芷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有印象的宋家人,发现这么做是没用的。


    因为她本身也不认识几个宋家人。


    宋芷琳大着胆子走进房间。


    房中有股淡淡的中药味,有点苦。


    床上的人在沉沉的睡着,被纱布包得只剩了一双形状好看的眼。


    宋芷琳站在床边,细细的端详着。


    “咱们快走吧。”系统像做贼一样紧张,生怕床上的人突然跳起来一口把它跟宋芷琳吃下去。


    宋芷琳看了眼小桌子上一口没动过的饭菜和已经冷掉的中药,又看了一眼男人。


    她刚要开口,手机却响了,是宋芷霜。


    宋芷琳礼貌的想了一下,接起手机转身离开了。


    那个人很奇怪,一动不动的,在睡觉么?


    真是哪里都奇怪。


    听见门口的声音消失,楚池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枕头底下的刀柄。


    听声音,应该是威廉先前跟他讲过的宋家小姐。


    可他不是说,他们离得很远,那个小姑娘不会来这里么?


    宋芷琳前脚走,后脚康缘就来给他换药了,楚池的愈合能力超乎常人,皮外伤一个月的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


    小伤都已痊愈,只留下了密布的细疤,但是胸口那道横穿的大口子还是很狰狞,更别说那里还曾插进过匕首。


    康缘倒是个好脾气的话痨,但是楚池就跟哑巴了一样,不说话。


    不说话倒还是其次,这男人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连饭和药都经常冷掉完整的剩下。


    这样不行的,但是他又不敢劝,他都看见了,楚池枕头底下放了刀子,也不知道他是哪找来的。


    他生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楚池不高兴,他一刀捅死自己。


    因为楚池现在无神的双眼总是藏着什么,像是个癫狂的疯子。


    就是那种……变态杀人狂的眼神。


    他现在就像个无底黑洞,什么火气和情绪都往下吞,这样下去,早晚会爆炸。


    看着让人害怕。


    所以他换完药就溜。


    *


    那边,给姐姐打完电话,乖乖回答了自己下午茶内容的宋芷琳盯着证件照发呆。


    她已经把那个小照片给裱起来了,一张玫瑰花的照片里,少年被卡在正中间,他的脸比花还漂亮,尤其是那颗笑笑的红色泪痣,一瞬间令所有玫瑰都失去了颜色。


    画框边,一个用3d打印笔做出来的男生立在那里,脸上白色,五官都没画好,但眼角的地方却被点了一点红,明显是颗泪痣。


    “小统,你说他为什么没能出道,因为没背景被欺负了吗?”


    系统想翻白眼:“我哪知道。”


    宋芷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依然没到货的游戏机和乐高积木,又看了一眼自己没完成的城堡。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心中一动,宋芷琳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拿起了桌边的手电筒。


    “去西苑看看。”


    系统一听这就炸毛了:“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宋芷琳说:“你没看见当代艺术家因为缺少灵感迟迟没能完成她的大作吗,当然是去找灵感。”


    宋芷琳说:“你不觉得那个人很像我的缪斯吗?”


    系统:“……”


    没正常人会这么觉得:)。


    宋芷琳又说:“实不相瞒,他像我的梦中情鬼。”


    自从来到这里,她那从小就模糊逐渐遗忘的梦境一天比一天清晰,浓雾后面的那个怪人给她的感觉跟白天那个人的气质很像。


    系统:“……”


    “你不害怕吗!”


    宋芷琳已经拎着大手电出门了。


    “有光我就不怕,你要永远相信光。”


    “……”


    夜晚的荒园阴森森的,小狗勾跟在她后面色瑟瑟发抖。


    “你要实在害怕,你就放首歌给自己助助兴。”宋芷琳如是建议。


    系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我放什么歌?”


    “你觉得深夜的小树林需要什么歌?”


    系统似乎真的去找歌了,小狗勾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然后轻快热闹的旋律突然在幽静的荒林中响起,差点儿把宋芷琳直接送走。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宋芷琳:“?”


    这是系统在某一位面中存下来的最喜欢的歌,它觉得这么happy的歌,它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深夜幽静的屋中,楚池感觉到伤口的疼,深吸一口气,外面的风吹来,隐隐听见了音乐声。


    应该是白天闯进这里的人。


    楚池皱了皱眉,终于肯起来了。


    他要把门锁上。


    随着他的动作,声音越来越近。


    一起身就会牵动伤口,所以还挺难的,但是扯到伤口他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直到……他听清那越来越近的歌声。


    他干裂的唇角一扯,伸手去摩挲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杖。


    “……”


    而那声音,几乎近到门边,楚池皱眉,抬手的动作有点儿急。


    “……”


    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诡异红火歌声,楚池手一抖。


    “哐!”


    “哗啦——”


    宋芷琳踩着拉风的bgm来到窗边,就只见男人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放在床边的手杖落了地,又碰到小桌边的药碗。


    两声响起,苦涩的药汁撒了一地。


    宋芷琳似乎比男人还惊讶。


    “他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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