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小姐与冷血刺客 “老子他妈的这辈子……
谁都没想到, 周闯和大小姐,这最难搞的一对拍摄得异常顺利,两天之内就结束了大部分的主演戏份。
江导之前还以为翟导在孟斐斯一天拍完女主角的戏份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这好运气也是落到他家了!
只是许熠那对真情侣却拖了进度。
燕柳cp的呼声太高, 在侠骨九周年来临在即, 编剧决定让他们“真人”再次返场,也就是在《南楼雪尽》担任副cp撒糖。
许熠饰演断腿后一蹶不振的剑客燕绥,阮轻轻则是用积极乐观治愈他的宫女柳儿, 阮轻轻头一次接触这种游戏角色扮演,难免生涩笨拙, 许熠又是个脾气大的,摆了几次脸色,又是让阮轻轻背地里哭了几回。
连最老狐狸的陈知水都没招了, “……真情侣都这样难沟通,我有什么办法?”
但好在紧赶慢赶,在第九天他们在东阳影视城的戏份全部拍完, 两位导演也同时松了口气, 这里他们场景多, 还附带改造,租上一天都得砸进五六万,其实要不是许熠这组副cp拖延,他们本来三天就能完全拍掉!
事已至此,江导只能安慰自己,活祖宗组都搞定了,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飞升?
为此江导还自掏腰包,又是请了全剧组一起吃夜宵,这也算庆祝几位演员在东阳影视城顺利杀青。
接下来他们还得飞去苏州的太湖影视基地取江南水景。
杀青宴时, 周闯顺手就薅住了大小姐,蒜蓉生蚝,香脆小酥肉,红糖冰粉,开启了新一轮的投喂大业。
只是他毕竟是人群的中心,又是爷们,难免就应酬几分,等周闯回过神来,大小姐醉醺醺窝在他椅子,再看她碗底残留的一点红烧啤酒泥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妞一点酒量都没有!
他脱了外套把人裹住,咬紧下颌问罪,“老子都放对面了,谁他妈给她端来的?!”
助理小丁不敢说话,大小姐说想尝尝,他们能拒绝吗?
周闯立马给维克多致电来接大小姐回家。
他也把人用毯子包住,送到附近上车的地点,再把定位发给她的经纪人舅舅。
路人的行人一少,周闯就撞了撞大小姐,“都出来了,还演哪?”
他可不信这家伙能当众喝醉,人家狡兔三窟,大小姐没三千个窟都算她善良!
“唔……嗝……想吐……你别跑,嗯,垃圾桶长脚了?”
她摇摇摆摆要挣脱他,又被周闯长臂揽了回去,“怎?您真醉了?”
他还是不信,拇指掐进柔软的唇缝,琥珀色浅瞳在黑夜里几乎凝成了竖瞳一线,危险得很,“那大小姐给老子含着。”
换做往常,大小姐早就跳起来打他了,但她用舌尖推了推,发现吐不出去,只得委屈含住,当然她的小性子也没少,含着的同时还狠狠咬了他的指圈一口!
“……狗登西!欺,欺负妈妈,你,你等着!”
“……嗯,狗登西欺负大小姐了。”
周闯被她湿热的口腔和软芽包裹着,有些情不自禁挤着她,他妆发还没拆,又冷又俊的黑马尾荡到他腰臀,羽绒服里是一身暗紫色勒腰的劲装,喉带拆开后,唾液的吞咽愈发显眼,“大小姐的小舌头再给狗登西舔舔,嗯?”
她似乎烦得很,“……不要!滚!我要!垃圾桶!”
周闯哪里肯放过这种好机会,手臂勾住她,低声地说,“垃圾桶在这呢。”他还勾了勾自己的领口,“你给我舔舔,就让你不用弯腰舒舒服服吐这里,好不好?”
她歪头,那双水汽弥漫的猫瞳考虑了半天,“……好吧。”
她不情愿顶起了软乎乎的小肉芽,舔吮他的指尖。
……妈的,麻了。
爽!疯!了!
周闯尾椎刺起一片冷感雷电,白日的烟花在脑颅狠狠炸开!
“好,好了,够了!——张嘴!”
他浓茬里的耳根都浇透了蜜,小命都要送了,哪里还敢继续捉弄她。
“不要……”她语气含糊着,像个天真纯欲的魅魔,“我还,我还……没有给你产卵……”
轰!!!
周闯只觉得鼻尖热腥,涌出一股令他羞愤欲死的情火。
维克多来接人的时候,发现周闯鼻子里塞着根白管,“……天气这么冷,还流鼻血吗?”
周闯冷静道,“吃了点热气的东西,大小姐累了,快送她回去吧。这是解酒药,你看着喂。”
汽车驶出了影视城。
维克多亲自开车,瞥向车后座,“还装呢?”
大小姐睡倒在毯子里,不高兴撅起唇,“舅舅,你可真扫兴!”
维克多耸了耸肩,给她汇报杀青宴的情况,“……监控看样子是没什么异常,维拉小宝贝,是不是你太多心了?”
权爱珠撇嘴,“当然是没什么异常,都怪周闯这个狗东西,他以为他是男妈妈吗,四处跟着我不放,我好不容易有理由装醉让别人钻空子,他直接给我打包送您,这么密不透风,别人哪里有机会下手?”
维克多闷笑,调侃道,“到底是交换过唾沫的亲密关系,人家上心着呢。”
“我可真谢谢他了呢。”
大小姐还琢磨着怎么继续给梁茵下套,引蛇出洞,没想到张妈那边先给了她一个消息。
“大小姐,方便讲话吗?”
张妈小声说着她这段时间探听出来的东西,原来余芳虹中学没毕业,就去老宅做了保姆,这一做就是做到了她爹地结婚,又跟着去了西檀宫,这个女人总是很沉默,让人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再不久,她妈咪刚生下她,带着她去拍满月照的路上,出了车祸。
妈咪护住了她,却没能护住她自己。
大小姐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其实她的黑卡大部分都投在了法律事业,手底下也有两大红圈律所为她工作,她还专门委托了她那些名门毕业的师兄师姐们,但无论她怎么找,都没能找出妈咪车祸去世的蛛丝马迹。
她绝不相信那只是个巧合!
权爱珠知道爹地停掉她黑卡的两重含义,第一是让她的资金独立行走,第二也是提醒她,没必要再追查下去,陷入更深的执念里。
那可是给她两次生命的女人,她怎能忘记她的消亡!
“藏好了小老鼠们……”大小姐瞳光深幽如碧海,喃喃道,“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发现。”
“有件事比较奇怪,但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大小姐。”
张妈压低声音,“您还记得吗?马斯蒂夫十五岁的时候,您带它回家过年,医生都体检它除了正常的衰老,其他毛病都不致命,可就在当晚,马斯蒂夫就走了……嗯,那天暴雨,大家都很少外出,就余芳虹,她在玫瑰园摔到了,满身是泥地跑回来,身上都湿透了。”
“有个厨房的叫王娇,她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悄悄地讲……”
“她没有穿内衣。”
大小姐立即警醒起来,“您是说,余芳虹湿身在前,我的小狗暴毙在后?”
老宅是传统中式的四合院,这种罗曼蒂克的玫瑰园是权父给爱妻准备的,后来妈咪走了,爹地也无心打理,但每次过年回家,爹地都要去一趟看看。
张妈叹道,“唉……也是作孽。”
权爱珠串联起其中的关节,“您是想说,余芳虹未婚先育,连爸爸都不知道的余小捷,有可能是我的亲缘姐妹?”
难怪余小捷突然暴富,好像有人撑腰!
也难怪梁茵那边的二奶联盟突然嚣张起来!
她们是打量自己不会是权顶臣,权家的唯一继承人是吗?
权爱珠冷笑,“张妈,你也觉得我爹地在妈咪离开后,管不住下半身,找个保姆随便发泄□□吗?”
张妈支支吾吾,“嗳,男人……怎么能说得准哪?”何况权父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时代旧影里的帝国风流大鳄。
滴滴!
大小姐的手机震动起来。
C:[到家了没?解酒药吃了吗?头疼吗?]
C:[算了,老子跟你这醉鬼说什么]
维克多的手机响了起来,传出男人磁厚的嗓音,“大小姐怎么样了?”
Q:[大小姐很不好,快恶心吐了]
C:[?您醉还是没醉]
醉了还能逻辑这么清晰?
Q:[男人真恶心]
Q:[只要有嘴就能吃,谁的嘴也来者不拒]
C:[???]
下一刻维克多的手机挂断,周闯直接打了她的。
“大小姐又在发什么疯?”
周闯听到那边沉默得只有鸣笛的声音,意识到她的情绪糟糕,放轻了声音,“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们家的祖宗了?坟头蹦迪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周闯,有一天你老婆死了,你会跟你老婆的保姆上床吗?”
周闯:“???”
他气急败坏,“权爱珠你神经病啊老子是人他妈的不是畜生!”
他真是被她弄得没辙了,“真是求求了,老子连你的床都摸不着,这都被你锤成什么样儿?”
权爱珠挂断电话之前,脑海里还回荡着他那一句掷地有声。
“老子他妈的这辈子就死在你这张床上了!净伺候你这张嘴,行了吧祖宗?别再——怀疑我了!!!”
维克多舅舅看了眼车后视镜,“啧啧,啧啧,看看我们莫斯科的小公主啊,拿捏狼狗小处男弟弟可真有一套。”
权爱珠嘟囔,“……他可不是弟弟,哪儿都比我大多了,还凶呢,不听话。”
三天后,《侠骨》剧组又落地太湖影视基地,紧锣密鼓拍摄起来。
第一夜伪装成了燕绥,带着十四公主私奔到了江南。
他们的缘分在这里开始落地生根。
白墙黛瓦,烟柳画桥,最迷恋是她细雨迷离时,第一夜撑伞跟在十四公主的后面,痴迷看着她那颈后飞起的梅子微红发带。
他轻轻摸着腰后的藏刀,这已经是他们私奔的第六十四日了,他看也看够了,吻也吻透了,不如就在这连心碎唯美的雨季,让她倒在这湿润的青石板上,化成这里的一块美人青苔。
他会……永远记得她。
第一夜淡淡地想,若他能寿终正寝,他就葬在这里,跟她永不分离。
哪怕是变成恶鬼。
不,是他杀的公主,最好是公主变成恶鬼,厉鬼,瘴鬼,生生死死都纠缠他,绝对不要放过他。
公主,我们就这样抱着下地狱,好不好?
“……绥哥!”
她连叫几声,第一夜才回过神来,“什么?”
“你怎么老是走我后边?这样撑不到你,会淋湿的!”
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牵到油纸伞下,抬袖擦了擦男人苍白眉眼的雨滴。
即便已经足够亲密,第一夜还是习惯僵硬着手臂和脖颈的血管,他刺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站在刺杀对象的身边,后俯和暗中蛰伏才是他最安全的视角,他不应该暴露在人群和天光里,那就像是把整颗心脏都暴露在猎杀的范围里。
但她却说,“以后就走在我身边知道吗?”
他喉结滑动,“……为什么?”
江导纳闷看了膝盖上的本子,剧本有这句反问吗?
没有!
他正想喊停,但是,大小姐接住了?!
她握住他在伞柄的手骨,如同包裹刀刃的雪白丝绸,盖住了这柄绝世武器的嗜血锋芒,她按住伞骨,往他肩膀一放。
油纸伞往后倾斜,罩住了男人劲瘦的背。
接下来的一幕让江导猛地站起来,浑身如通电般酥麻——
十四公主用油纸伞勾住了第一夜的脖颈,迫使他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好灵的动作!
是怎样的柔水钢刀,竟然剖开了他的心脏与灵魂,让他这种冷血屠夫尝到了内里猩灰的一点甜热。
她娇呶呶的,“哪有人家的郎君黏在娘子屁股后头的?好不威风。”
第一夜哑着声,主动弯下腰,“……只是,郎君吗?”
“是我错了。”
油纸伞轻旋了一番,水花透亮,夹带几瓣淡紫色的小丁香花,飞溅在十四公主的鹅黄蕊裙子旁。
“夫君莫要生挽衣的气。”
她轻轻踮起脚,尾指勾住他系腰的流星峡蝶腰带,在淅沥沥的春夏雨水中,吻上她意中人湿冷的双唇。
因为镜头是早就固定好的,并不能随时捕捉到演员的动态,江导只能隐隐约约从湿漉漉的水汽里,看到十四公主那如偷腥小猫般翘起的眼尾,弯弯月儿牙坠下,以及第一夜那伸出的手臂线条极具性张力,不难想象当时伞下的他是如何紧紧抱住十四公主。
或许是磨吻得太激烈,他们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她的左脚插进他的右脚,脚踝互相锁着对方,滴珠绣鞋与沉黑长靴紧紧挨在一起。
江导是个细腻的文青,最喜欢就这种含蓄又暧昧的雨吻意境,他目不转睛看得上头,激动得脸庞通红。
“——嘭!”
江导因为久久没有正常呼吸,看着看着,给憋得晕过去了!
“导演?!啊导演晕过去了!!!”
这一场片场乌龙之后,连陈副导都给周闯竖起了大拇指,“性张力可以啊你们,没拍出来的吻戏都把导演给荤晕过去了!估计到时候放出来,网友粉丝得晕糖一大片!”
满堂哄然大笑。
江导不想见人了,但还是得继续拍,太湖基地的租借费也不便宜啊!
而大小姐这天翻剧本,发现多出了好几场感情戏。
她:“?”
江导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会带头磕cp了,还是夹带私货那种,他咳嗽一声,“放心,这部分的片酬就当是我包的,拍起来只会更加丰满人设,我有预感,这次绝对要爆!”
周闯挑眉,“导演,我非常认同你的英明决策,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大小姐:“……”
第一,大小姐缺钱,第二,大小姐非常缺钱。
所以她只能撇了撇嘴继续背起台词。
第一夜彻底融入了燕绥的身份,他也会剑,而且渐渐练得多了,长虹如练,比燕绥还好。
他还学会给公主绾发,比燕绥还好。
他最近还在请教做饭,虽然糊了几釜锅,但他相信最后一定比燕绥好。
私奔的第一百八十四日,第一夜跟十四公主在多雨的西塘彻底定居下来,他们远离了京城的诡谲风云,租了邻水的一间屋子,每到夜晚两侧屋灯就会亮起,照得河水亮灼灼的,仿佛梦幻仙境,天上人间。
十四公主改名谢十四娘,第一夜默了默,也跟着改了燕随,公主在药堂帮忙抓药,他就在武馆当陪练,赚的都是辛苦钱,没有夺人头颅来得轻松多金,吃的也只是粗茶淡饭,但他意外轻松。
西塘的邻居街坊都认识他们,是一对前来寻亲的表兄妹,身上还有从小的娃娃亲哩,感情好得真是让人羡慕!
于是在邻居街坊的热情帮忙下,他们成了亲,也成了人们眼中的一对少年佳偶。
喜幛红烛前,第一夜双手折着她的盖头,忐忑又不安,轻缓掀开。
凤冠霞帔下,她的唇色潋滟让男人眼窝湿红。
……什么?这狗东西怎么哭了?剧本有这一出吗?
权爱珠正想着怎么给他接过来,第一夜就倒了同心酒过来,与她交缠臂腕。
……嗯,剧本好像也没有这一出。
第一夜见她还不喝,索性自己饮了,含着唇里,再握着她的颈子哺过去,权爱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双唇,辛烈酒水浑渡过来,占有欲浓郁,她本能防备狠咬他下唇一口!
大概是她的抵抗激起了对方的反骨,男人吻得也狠,酒水大半洒得喜服暗红,放开后双方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拜了天地,敬了鬼神,你便是我的妻!”
第一夜冷冷揩掉唇上的血迹,又着魔抹在公主的唇心,殷红而热烈,似佛头敬献的一抹胭脂。
“从今往后,谁也夺不走你!”
从今往后,十四公主是第一夜的。
而你,只会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我回家晚了啦!亲亲还在等待的女朋友!晚安~!
第32章 大小姐与雪域天神 “什么万寿无疆,我……
当眼泪和血浸到唇缝里, 周闯才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心境中。
恐惧与愉悦,死欲与爱欲,竟然能真实同时存在。
“……太红了。”
他摩挲着她的嘴唇, 拇指也沾着胭脂和血。
十三岁之前, 红色是周闯的信仰, 在贫瘠高寒的藏地里,鲜红色可以是高原上的骏马,也可以是孤唐里的赞神, 直到那天,他没能追上大小姐的乌尼莫克, 失魂落魄就要往回骑,雪蓝的天穹却呼啸起了凄烈的警笛声!
……是警报?!
少年猛地仰头,强烈的日光让他昏眩。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架直升机会出现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藏区天空, 这种阵仗他这辈子只见过一次——
那位外地来的大小姐,瓷娃娃般的大小姐,随行的四辆越野豪车浩浩荡荡开进了白雍镇!
为什么飞机阵会来这里救援?
联想到民宿客栈老板娘语带羡慕地说, “有钱大小姐噢就是不一样, 跳个伞还要勘测地形风水……”
“……拉珍女王!掉头!——我们跟上去!”
他毫不犹豫调转马头, 拉珍是次仁家唯一的一匹战马,母马,每当山脚桃花盛开,松宗赛马节就成了拉珍的表演舞台,拉珍从四岁起就跟着次仁家四处征战,从小小的倔强的母马, 到成为无可争议的雪域女王,也只用了三年。
藏族的男儿早当家,他又是个孤儿, 为了赚钱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干过,也养出了一手喂马、驯马的娴熟经验,次仁家开了餐馆之后就忙得多了,次仁阿爸照顾他,就让他来喂养拉珍,双方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连小伙伴次仁都打趣,“降初哥,拉珍可真把你当成她的小情郎了,现在阿爸喂她都嫌老呢!”
周闯没有手机这种即时通讯的工具,一边朝着飞机停靠的地点飞驰而去,一边分神注意周遭的环境。
终于,他看到了降落的救援队,里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他们说的话他也一个字都没听懂。
少年冲上去笨拙比划着,“是不是……那个,大小姐……出事了?……我,能不能,帮,呃,帮忙?我熟悉这里的路!能,能帮忙!”
面对他们崭新齐全的冲锋衣登山靴装备,只穿着发旧黑藏袍的他自卑又紧张。
“哪里来的小孩?嗳,雪大了,危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添乱了!”
他们推了推他,又开始新一轮的救援讨论。
谁也不会把这个小小的,瘦得精黑的少年当成力挽狂澜的救世主,他们更将希望寄托在科学精准的搜查工具和庞大可观的搜救人员上。
少年瞭望连绵成一体的天地,被雪覆盖的山头愈发森冷,欠缺生机。
距离她失踪已有二十分钟。
拉珍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少年这才想起她对气味特别敏感。
少年咬了咬牙,飞身上马,手指的冻疮暗红发痒,他狠狠噬了一口,痛意掩盖了痒意,让他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女王,我们走!我们去找她!”
“——驾!!!”
当他看见她像血红碎豆腐那般,被夹在那一块白色巨石的狭缝里,心跳都要停了!
“大小姐?!!!”
他跌下马一路狂扑过去!
巨石很重很重,饶是他天生神力,都只能抱起一小块空间,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啊啊啊!!!”他双臂暴起浑黑血管,嘶吼着撬开那个最佳受力点,“——女王!!!助我!!!”
为了她哭得撕心裂肺的高原小情郎,拉珍女王不顾受伤的危险,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嘭嘭嘭!!!”
借着骏马和神力,巨石成功滚落山崖,他也连滚带爬奔到她身边,“大小姐?醒醒!不要睡!不要!”
我该怎么办?我怎样才能救你?!
可我才十三岁,也只有一匹马,我什么也没有,也没有阿爸阿妈教过我,我怎么救你?!
他太害怕了,害怕得全身肌肉都在抖。
他不懂得普通话,也不懂得跳伞坠崖后怎么急救,他只能把他的厚衣服给她取暖,撕开略微柔软的衬衣,包扎她的出血口,又把她绑在自己的腰背上。
中途,她半昏半醒,小兽般哭着,“爹地,哥哥,我疼……”
少年也红了眼眶,雪下得更大了,不管对他还是对拉珍女王来说,如果不能及时返回温暖的营地,他们都将葬身这个冬季!
可黝黑少年侧过脸,与拉珍女王抵了抵额头,又擦掉她眼尾的泪,拙笨地哄。
“不哭……不哭,降初带你走……回家!”
赞神若不在,就让我这一次为你杀出重围!
这场交杯酒的戏份拍完,江导还在回味周闯那一滴眼泪。
真是神来之笔!
虽然周闯不至于是“不哭死神”,但他还真没听过这个娱乐圈的顶级活阎王接过哭戏。
……他不把别人骂哭就谢天谢地了!
而十四公主的咬唇吻同样很妙,它折射了人物内心深处的防备与反抗——
她从来没有深层信任过第一夜,哪怕在这个她为他披上嫁衣的,最圆满的晚上。
女子鲜红的嫁衣和那唇上一点烈红,那即将被撕开的血肉和疤痕,游走在爱与恨的边缘的恋人们站在这种随时都要崩坏的边界,再配上朦胧的雨丝,摇晃的水船灯火,让每一帧画面都美得无法言语!
江导感觉自己又要晕糖了!
他必须得承认网友们说的,你们权周cp粉吃的真的是国宴!
“——洒了!洒了!”
重度美酒控的陈副导已经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这个人有个怪癖,就喜欢把自己珍藏的美酒用到各种片场的场景里,等演员表演后再小酌一口,风味和心境都是绝佳的体验!
这坛女儿红也是老友给他的,刚好是第九年的厚度,开启后透明澄澈如琥珀,馥郁的香气席卷了整个婚房!
陈副导本来还打算拍完喝掉呢,哪想到周闯这小兔崽子,愣是把摆设道具弄成了喂酒的名场面,导演还一脸沉醉的样子——
他的女儿红肯定追不回来了!
陈副导合理怀疑这小兔崽子是故意借酒讨吻的!
“怎么样?呛吗?”
周闯又去摸大小姐的唇,被她打掉手,“自己灌的,你说呢?”
意识到她的温热和鲜活,极大消去了那个漫天雪日带给他的阴影,周闯翘了翘唇角,压不住的愉悦。
“伞下吻换交杯吻,一吻换一吻,很公平。”
那个伞下吻的确让他现在还在回味,他可以肯定,大小姐对他的心境肯定发生了变化,而临界点……是在东阳影视城她假装喝醉的那个晚上吗?
周闯禁不住涌起了探究的心思。
“东阳影视城,那个杀青的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大小姐不高兴的事情吗?”
权爱珠想到余小捷有可能是她爹地背叛妈咪的证据,原本被化妆师化的水玉暖炽,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都泛起了一股阴厉的恨意。
“我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儿?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她翻脸也只在片刻之间。
还在收拾场景的工作人员隐隐约约感觉到,喜床那边的氛围不太对。
怎么有人前一刻还吻得面红心跳的,下一刻就能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真不该救她……不,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朝她呼啸而去,做那力挽狂澜的雪域天神!
老子可真是根贱骨头!
周闯盯着大小姐盛气凌人的面孔,缓缓吐了一口气,冷冷道,“行,是老子吃多了大小姐的口水,多管闲事而已!”
大婚之后,第一夜和十四公主的甜蜜剧情同样急转直下,进入了最终剧情的转折点——
反目成仇!
又一年冬,女皇病重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即便身在江南西塘的十四公主都有所耳闻。
偶尔,她也会听邻居惋惜,“……嗳,要变天了,太子监国弑杀手足,不念旧情,这般苛政猛虎,我们的好日子还能过多少天?”
“嘘,老鬼,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大家都做几十年的邻居了,你们还能出卖我不成?好好,不说了还不成?”
到了夜晚,母皇的暗卫则是跪在她的脚边,哀哀地求,“……公主!大皇子二公主……他们都死了!只有您是我们的唯一的希望!若是那位登基……大家都没活路啊,太师他们都等您归国!”
“为了天下的子民,您不能再继续沉默了啊公主!”
暗卫还献上了血书和虎符,“这是陛下托我给您的!”
“陛下自知时日无多,也知您前路危难重重,她说她相信您,就像她相信您的父王,哪怕是作为最弱的质子,他依然能杀回草原,重夺可汗之位!您身上有着女皇陛下的骨和可汗的血,亦然!”
十四公主只是犹豫了片刻,接下了传位诏书。
“明日鸡鸣之时,来凤桥即刻动身!”
“……公主!”暗卫不同意,“您都已经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那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男人,等您大业将成,何愁没有天下英杰入您怀中?再则,属下觉得他会对您起疑……”
十四公主只道,“时辰仓促,我也需要做些准备,去罢,我会准时到达!”
十四公主天威凛然,暗卫只能应下。
江导也暗暗点头。
十四公主细节处理得很好,无论是握住传位诏书时那一瞬狠压下来的眸光,还是面对暗卫诋毁意中人的微微心痛皱眉,都将这个隐忍保命的,又被动荡时局唤醒野心的复杂公主人设立得更稳。
他都觉得大小姐只是来拍个游戏短片是大材小用了。
现下是经济下行时期,人心疲懒倦怠,无论是现偶还是古偶,似乎都在鼓吹着女主们做个天真可爱温暖人心,且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合家欢傻白甜。
这些傻白甜女主的特点都很共通,“躺平后应有尽有”、“不争不抢得到一切”,又或者观众期待女主被虐,死遁之后占据道德制高点,“艳尸文学”只需要来点追妻火葬场,就能毫不费力,也不用动脑共享男主的资源。
市场下沉后,大多编剧有意无意抹掉了女主们的野心与攻击性,强调道德清白,身子清白,完美到毫无瑕疵——
江导最开始也是想把公主往这个道德模范方面塑造的:
她是向往着外面那天空的雏鸟,因为时势造英雄,不得不走上那条流血的道路,与心爱人分离,决裂,孤独终老,她对感情清白忠贞,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
但大小姐接过来演绎一番后——
公主向往江湖只是因为皇宫对她的限制太多,她并非逃避争斗,她只是筹码太少,上桌机率更是渺茫,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需要另寻地方来展示她的能力,她绝不甘心自己被埋没在历史的砂砾。
而接过传位诏书的那一刻,她的血液不再沉睡,早就奔向了那至高之地!
就算死,天家公主也要死在万世传颂的最高点!
成之,她青史留名!
败之,她虽死犹荣!
女方这边情绪高歌猛进,男方同样毫不逊色。
江导之前在导演圈也听到周闯的名头。
怎么说的呢?
说他爆发力很强,就是感情戏呢,烂得无可救药,建议单人拍或者群像戏,这样更能发挥他人形凶器的特色,可是你看看,当他说着天冷,若无其事烧起铜火炉,又笑着把那从公主身上摸下来的血书投进炉火时,他还能笑着对十四公主说:
“十四娘,这样是不是暖多了?”
江导都被他细腻的表演激一阵鸡皮疙瘩,仿佛真的有条毒蛇就在颈后窥伺!
这场是室内戏,天色早就昏暗。
江导是婉约的“自然风光派”,所以夜晚打光的道具也变成了各种蜡烛,这样会让光源更柔和,也更加符合古时人们的生活习惯,他巧妙让人把蜡烛装进灯笼,放到河道的乌篷小船头。
如此一来,每当有小船经过,窗纸就会跃上一团暖融融的光芒,明灭不定,契合当前人物的心境,也暗示着他们即将奔向不同命运的未来。
周闯骤然发力太猛了,江导都担心没有演戏经验的大小姐会被他压住!
连带着陈副导都不由自主夹着呼吸,生怕惊扰这场双人对戏的高潮。
十四公主正在整理着给邻居的药材,粉颈垂胭,细腰掐着一条天水碧烟水长裙,肩头滑着两根山茶暗花的系发丝绦,烟苍苍,雨濛濛,如同一副江南初冬花气轻扬的清新嘉画,唯有眉间还残留着些许那股北地胭脂的烈。
就是这么个幽深秀丽,举止端庄的公主,在看到炉火烧出的血书一卷,她起先是怔了怔。
当身体本能胜过意识,十四公主几乎是飞蛾扑火的姿态奔过去,伸手就要捞起那焚成半截灰烬的诏书——
眼看着那手指要碰到火焰,江导眉心都狠狠跳了下。
她真要捞吗?这种娱乐帝国级别的大小姐,双手保养费用都不止八位数吧?他们小剧组赔得起吗?
片场的工作人员放轻脚步。
公主的细腰勒住一条劲装硬净的手臂,只是稍稍抬高,第一夜就把公主提得双脚离地,他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阴森鬼山,鬼影重重笼罩着她的后背!
无论公主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疯了?你敢烧诏书?!——你放开!燕绥!你放开我!!!”
“燕绥!你别逼我恨你!!!”
崩溃只在瞬间,公主尖叫,歇斯底里般疯狂。
“是绥……还是随呢?告诉我公主,你在唤谁?是你的夫君,还是……我这个披着温良人皮的鬼?”
十四公主双肩一僵。
“你为什么……”
“嗯,你问我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从揽川亭的第一眼,公主就认出我的身份不是么?”
“我以为,公主喜欢我这般自欺欺人哄着你。”
第一夜单臂抱着她的小腹,又将她悍然按到自己的胯前,语气轻佻,“公主,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做了那么多夜的夫妻,现下你却要抛弃我去成就你的皇权霸业吗?先前你哄着恶鬼,利用恶鬼逃离京城,把他的心肝都掏出来却不要,这样是会下地狱的啊公主。”
他大笑着,凄烈却艳,把公主拖到床边。
“……燕,燕随!你放肆!!!”
她被男人摔到榻上,双手又被擒住,抻过头顶,手腕一紧,他束发的墨灰色丝绦就圈住了她的骨节,绑到了床架子上。
第一夜欺身而上,他那又冷又俊的高马尾释放后,水墨般凌乱散在腰臀,竟真的像索命的艳鬼阎王。
“放肆?我是你夫,这是放肆吗?难道不是恩爱吗?”
“怎么,还是说,公主想好怎么献祭恶鬼了吗?是要用这双鸳鸯多情目?还是这口红绮如花唇?……嗯?”
他冰寒的唇啄过公主的眼尾和檀口,竟也不停止,继续往下。
剑指挑松了她的襟扣,长驱直入。
舌尖扫荡她颈窝内侧,公主的锁骨都被他舔吻出莹润的水光。
第一夜还轻轻地笑,“公主知道吗?我执行过不少青楼暗杀的任务,您知道我是怎么杀的吗?”
他轻柔抚摸着公主的唇,“我啊,都是在任务对象最欢喜的那一刻,结束他们的生命,那种混合了死欲与爱欲的殷红脸庞,宛如蛇池里盛开的毒花,当真是好看得紧,公主,也让我看看您的好不好?我最近学了点伺候人的功夫,会让您如入仙境,不愿复醒。”
又危险又勾人的话语,江导等人听得老脸一红。
不是,他们都是结过婚的家伙,怎么看点年轻演员的清水戏都受不了?
第一夜的手臂勒住公主的腰,情难自禁往上顶着,那两座小玉山颤得很明显。
“燕随!……你滚!!!”
公主扭动手腕的枷锁,又气又怒。
明明演员们包裹得严严实实,锁骨下半点都没露,他们却感到口干舌燥。
第一夜似乎很懂得怎么挑动公主的情火,他的剑指探向她的天水碧裙摆。
“——燕随!!!”
她双颊都染上了桃粉,泪水如珠子滚落,砸在他的玄乌劲装。
“你说,我们拜了天地,敬了鬼神,我是你的妻,你永不叛我!可你,你在做什么?”她尾调好似彩云琉璃碎裂,哽咽着,“燕随,你这样强行进来……把我当什么?可以迫淫的良家?还是卖身的妓子?”
“呵……公主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了。”
第一夜眼尾猩红到阴暗,混合着惊人的炙热,低哑道,“您既没有良家的良心,也没有妓子的真心,我想跟您共度一生,可您只想着如何弃我而去,那皇权之上的腐朽华贵,真的让您这么着迷?既然如此,我何须对您用心?”
第一夜剑指凌然,拨开她裙摆,毒蛇般爬进去,要他的意中人知晓那地狱盛开的滋味。
他强行分开公主挣扎的双手,倒扣在他脖子两侧。
他把住她的脚腕,套了两只亮灼灼的金铃,中间连接着一根细细短短的金链,只够她勉强分开一臂的距离。
她再也不能逃了。
第一夜侧脸,犬牙轻咬住她脚踝一小块软肉,里头圈着一颗小红痣,让他难以逃离般沉沦。
“什么天家王权,什么万寿无疆,我只想与您日日夜夜快活!”
“在每个灯火烂漫的夜晚,听您水漾破碎的小调,再欣赏您蜷缩羞红的脚趾!”
要红尘滚烫,胭脂浪荡!
“公主,天亮之前,不,从此夜起,夜夜起,你这双不安分的腿——”
“休想逃离我的身侧。”
第33章 大小姐与顶级春药 “大小姐,我们也来……
“噗哧——”
寒光掠过!
第一夜不躲也不避, 任由公主摸出他腰后的藏刀,插中他的肩膀!
鲜血又一次高高飞溅起来!
“你——”
谢挽衣喉咙涩然,“怎么不躲?”
第一夜却牵了牵嘴唇, 握住公主的手, 刺啦, 竟然生生拔了出来。
“既然要做那至高无上的人间王神,冷血当是你最基本的底色,您……怎么能这么心软?”他握住她的手, 也包裹住了刀柄,将染血的刀尖缓缓挪移到右胸, “我告诉过你了吧公主,我的心脏在这里。”
十四公主被第一夜抵在床头动弹不得。
权爱珠也被周闯顶得不敢乱动。
他伸进裙子的手掌在她腿边徘徊,竟然坏心眼捏住她膝窝的一处, 为了人物衣裙的美观性,她里头穿得并不厚,因而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在腿边游走, 痒得她难受至极, 还真被他在镜头前逼出了几分真实的情欲。
大小姐的眼尾也闪烁一两片鱼鳞似的泪光, 她隐忍又难堪咬着唇,那副羞耻的,偏过脸不愿看他的情态让周闯心神就是狠狠一摇。
大小姐来感觉了?
……妈的,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妈的,不好,他也要失控!
周闯只觉腹地火烧火燎的, 涩痛得他不由得皱眉,汗水滚滚落下。
“……好!可以!辛苦了!!!”
江导拍到了无比满意的画面,都恨不得把这俩祖宗供奉起来, 谁说他们不会,那可太会了!
陈副导也在一旁摸着下巴,“爽痛感这么真实……周闯应该还是处男吧?果然这种感情戏还是得没做过的来演……”
江导使劲咳嗽打断他,“咳咳!!!”
你嘴上没把门的这家伙,你不要命在下还要呢!
听到结束的声音,周闯也松口气,他往后撑手就要逃离案发现场,脖子却被冰凉捂住——
他被大小姐的手心摁了回去。
周闯愕然。
“先别回头。”大小姐偏过头,没有看他,语气夹着一股羞恼,“起码现在不能!”
男人抽掉了高马尾发带后,碎发如小蛇蟒,凌乱坠在脸庞、胸肩、臀后。
妆造师为了表现刺客常年戴着面具的人物特色,特意把他的脸化得苍白阴郁,此刻被汗水晕开,妆面就有些沉浊、暧昧。
很奇怪的,周闯虽然长在高原地带,却没有像原住民那样狂打耳洞,不过《侠客》是一款老少咸宜的武侠题材角色手游,江湖儿女的妆造都偏向轻盈利落的武侠风,因而给他的左耳配了一条耳夹款的玄鸟衔枝流苏,羽毛夹着银蓝金丝,摇动起来异常艳丽。
如同顶级春药般惊心动魄。
“……为什么不能?”
狗的鼻子是很灵敏的,但凡有一点异常它都能追踪到,即便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也没能阻止他出格的动作——
他鼻尖轻轻蹭过大小姐的柔滑耳肉,狭长的珀瞳从她发丝里透着一点亮灼的光,昏暗中也难掩那惊人的观察力。
“怎么,大小姐是怕他们看到……老子这副快被你*死的样子吗?”
他低笑,“真没想到大小姐占有欲这么强。”
“——你个狗东西我什么时候*你了?!!!”
权爱珠气得怒推他,引得全场注目。
她:“……”
丢脸死了!
她要钻地洞!!!
不,钻地洞之前大小姐还要报仇,权爱珠狠狠锤他后背,发型不能乱,乱了她还得等他重新弄!
男人大臂环住她肩膀不放。
“狗东西你放开妈妈?戏都结束了你敢占便宜?!”
“反正等下也要占的,没差。”
他可真是太猖狂了!
周闯将脑袋倦懒般窝在大小姐肩头,“我们是恋综的合约夫妻,又是游戏手游的剧组情侣,我近距离贴贴搭档怎么了?”
“你这是近距离吗?”大小姐冷笑提醒,他就差没挂她脖子上了!
“不然?”周闯睁眼,墨蓝长睫覆着蓊郁水汽,“第一夜和公主已经有了日日夜夜,大小姐,我们也来个负距离?”
大小姐:“……”
恨她秒懂!
周闯还故意逗她,“上面试过了,这次试试——”
大小姐抓起软枕狠狠扑他脸庞,“闭嘴你个涩情狂魔!”
“……哈哈,大小姐,饶命哪!”
跟他们这边一路高歌猛进的顺利相比,许熠和阮轻轻的副cp组就显得滞涩不前。
许熠只觉得自己被这个游戏剧组克了!
他从落地就不顺,咖啡厅还被大小姐泼了一头,就连跟周闯对戏也是晦气连连伤了耳朵!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到戏里就发挥得更明显,燕绥被第一夜折断双腿后扔进了乱葬岗,是小宫女柳儿带着他一路南下求医,可燕绥心结难解,终日昏昏沉沉,不愿意自醒。
这天柳儿又给他端药,被燕绥一手打翻,“我就是个废人!我不要你救!——让我死!!!”
哗啦!
瓷碗碎裂,溅刮过阮轻轻的脚踝。
本来按照江导的方法,许熠应该把药碗摔向左侧,远离阮轻轻的方向,燕绥是个磊落的侠客,哪怕陷入绝境也不会伤害救他的姑娘,但许熠只是个刚演戏的菜鸟,他哪里摸得着这种情绪递进,只是遵从指令一般掀了碗,最终导致阮轻轻脚腕被瓷片割伤。
“……什么破玩意儿。”
大小姐在一边旁观,更加瞧不起许熠,见剧组的人都在慌乱处理阮轻轻的脚伤,她对助理道,“车上不是还有点止血药吗?给她!”
助理跑着就去了。
等到了午间,大小姐准备拍第二场戏,阮轻轻一瘸一拐地来道谢,“……谢谢您,那个藏雪莲粉末很有效,刚敷上就止血了!……很贵吧,多少钱我赔你。”
大小姐嫌弃啧了一声,“得了,你那三瓜两枣的,少来埋汰我!”
“……那,那好吧,真的太谢谢您了。”
阮轻轻挠了挠头,还转向周闯,局促地说,“周哥,这是你买给大小姐的吧,真,真不好意思我先用了。”
大小姐:“……?不是,你向他道谢什么啊!又不是他给我买的!”
阮轻轻啊了一声,眼睛瞪大,“不是周,周哥吗?”
藏雪莲是西□□有的植物,只生长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原地带,这里也只有周哥是懂行的当地人。
大小姐没好气,“少给这狗东西脸上贴金,是宋津年给我买的,我十四岁那次去白雍跳伞,差点没死在那里,还好随身带了点这止血的玩意儿,宋津年说是他自己去采的,磨成粉末晒干,老麻烦了。”
她坠崖之后被夹在一块巨石里,双腿都疼得没有知觉,幸好她留了个心眼,随身携带伤药,在昏迷之前先把伤口涂了,稍稍止住了血。
她做好了自救措施,才能等来救援的转机!
阮轻轻惊呼,羡慕,“宋哥对您可真好啊!”
随后女孩又低落起来,阿熠从来没有为她做过这么细心的事情。
而大小姐被周闯箍住了手,“你说什么?你说是在白雍跳伞那次,是宋津年给你弄的藏雪莲?……他妈的。”
大小姐:“???”
大小姐:“你怎么老骂人?!”
周闯恨恨剜她,“没心肝的东西,吃奶都吃不明白的糊涂蛋!”
大小姐:“……你是不是找抽?!
第一夜和十四公主的分别也来得很急。
等第一夜拔身走后,谢挽衣也摸索着床铺,寻到了一枚解开金铃脚链的钥匙。
她踉踉跄跄下了床,却没有迟疑翻开了箱子,最上面摆了一套不显眼的青枣色男装,她换上去,发现衣襟内侧似乎有一道夹层,她细细触摸,那股熟悉的厚度,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她立即想到了诏书!
第一夜没有烧掉诏书,而是把它缝在了内衣的夹层!
公主垂下浓睫,并未言语。
院子里的肥鹅饿得直叫,饲养它们的第一夜却没有再回来。
鸡鸣时刻,来凤桥,公主翻身上马,身侧跟随着一队兵强马壮的护卫。
十四公主深深知道,从这里开始,踏过来凤桥,她的命运将会在历史上改写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是她的天命!
但她更知道,当骏马跃过这道桥,她与第一夜,同样不能回头。
三百个江南夜。
三百个永结同心。
他们并肩走在暗生春苔的青石板上,在伞下躲雨,亲吻,在庙会观花,猜谜,公主做的桂花糖藕总是甜得很吓人,第一夜每次吃都得配两壶茶水,第一夜做的蟹黄汤包总是没有汁水,公主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她每次被噎得半死时候,第一夜总能神出鬼没押住她的下颌,嘴对嘴喂水。
他们的缘分在江南这里落了地,生了根。
却开不出北地的花。
佛都不能两全,何况是她这血肉琉璃身?
“……燕随,我的夫君,保重!”
谢挽衣狠心转了马头,扬鞭离去。
桥边烟柳依依,被晨风吹得弯腰。
暗处,第一夜垂落眸睫,手里还捏着一封加急的密信:
[杀珠取卵,为时未晚!]
是主子谢敬恩杀意浓厚的警告!
他知道他的出逃,也知道他在江南所做的一切,如果他不想成为猎杀场里的一具血尸,就得献上公主的艳尸!
第一夜指骨血筋暴起,他喃喃道,“公主,不要怪我,是你,是你要离开我的,去了黄泉……”他面上竟然浮起了一丝重遇情人般殷红的羞涩,痴痴地笑,“可要好好做鬼缠着我报复!”
“——驾!!!”
忽然,马蹄声重返。
“燕随!!!我叫的是双飞燕的燕!随侯珠的随!”
“——随哥!我知道你在这!我也知道你在听!”
“你给本公主听好了,我命令你,你哪里都不准去,你就在江南西塘等我!”
公主的黑马尾鞭打在马背上,那两根红寒竹似的发带在风中猎猎飞扬!
“本公主还要命令你,快把你那噎得半死的蟹黄汤包做好,不准再借此嘴对嘴喂我,总是弄湿我的衣裳!你要亲我就光明正大地亲,我喜欢你用力亲我!”
鸡鸣之后,天光照进云层,她的每一丝发丝,睫毛,都灿亮得夺目。
公主握紧缰绳,语气涩痛难忍,泪盈于睫。
“等王城南楼最后一场雪尽了,我就回来!”
“谢挽衣答应你,谢十四娘答应你,阿妻也答应您,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到那时,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到那时,我开药堂,你开武馆,我们养活自己也能好好养活孩子!”
“天地鬼神在上!明月山河可证!你若随我!我必不负你!”
话落,公主不再留恋这催魂夺魄的红尘香色,夹紧马肚,奔向她的命运一骑绝尘!
桥边又恢复了寂静,只是桥底多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纸张碎片,它们被水浸透后,细絮般散开,又被鱼儿啄尽。
两个月后,王城戒严,女皇所在的天寿宫已经被重兵围得水泄不通。
“母皇,都快一年了,您还没有放弃吗?”三子谢敬恩文雅擦拭着母亲的手掌,“我都说了,小十四早就死了,跌落悬崖,尸骨不存,您非得看见她的头颅才肯罢休?”
“您哪,这辈子注定只有我这么个儿子,皇位不传给我,难道还要便宜那些外族小畜生吗?”
“报!”
卫兵跑了进来。
“说。”
谢敬恩漫不经心丢开女皇的手。
“第一夜大人回京了!”
卫兵难掩恐惧与敬畏。
“他带回来了淮珠公主的头颅!就在殿外求见监国殿下!”
有内家高手在他耳旁暗暗低语,“殿下小心,此子气息紊乱怪异,仿佛走火入魔……不过他功力又深厚了三层,怕是突破了世外之境。”
当世武学从先后天起步,又分为九尊等级,一尊步仙,二尊金刚,三尊菩萨,四尊圣心,五尊神游,六尊天魔,七尊世外,八尊造物。至于九尊,那更是闻所未闻,据说此境界可身提黄泉,万物骨肉皆做泥下坯胎,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俗世皇权都黯然失色!
谢敬恩愣了下,抚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人屠碑第一刺客,就算误入了情道,也能有所大得,请他进来,孤要赏赐他!”
而第一夜刚踏进天寿大殿,就被四尊天魔,两宗世外联手围攻。
“殿下不是要请我?这般大礼,奴可真受不起。”
谢敬恩面如冠玉,朗然大笑。
“第一夜……不,燕随,你为谁而来,你我皆心知肚明,我那十四妹啊,倒是我小看了她,没想到母皇会倚重她,连你也落入她的掌心,怎么样,那个小杂种的床上功夫不错吧?跟她那个低贱的马奴父亲一模一样,净会卖弄!”
即便心爱的公主被如此诋毁,第一夜也只是微笑,倒是让谢敬恩有些惊讶。
那个戾气张扬的家伙居然也会有这样平和慈悲的眉目?
而两宗世外高手蓦然惊神,“……这种心境……不,殿下小心,他非世外,而是——!!!”
午时是阳气最盛的时候,整座天寿大宫却仿佛半只脚陷入了地府的往生碑前,人气骤然熄灭,阴凉得令人悚然。
第一夜来到了整座皇宫最高的建筑,天极殿。
这里也是本朝天子登基,大婚,出征之地。
他迟缓地摘下手中的暗红护指刀菱带,不管他多爱惜地缠着,又一次次洗干净上面的血迹,它还是旧得很厉害,这是十四公主六岁那年,第一次出宫留下来的,或许是天意注定,他流离失所后吃到的第一顿饭,是她捂了许久的,都有些发酸的蟹黄包。
她大概是本朝历史上混得最凄惨的小公主了,他想,谁想到最后会是她登极天下?
初次相遇,他在城墙下,被偷跑出来的小公主砸得正着,手掌都被石子划破了,当时日光很晒,他们不得不蜷缩在南楼底下稍作歇息。
小公主还揪了她披风的一根红色系颈布带,给他缠上手掌流血的伤口。
“你家住哪里?”第一夜四处流浪,就想缠上她,这妞有点富贵气儿,圆嘟嘟的白包小脸看着就好骗,“我布条洗干净还你啊。”
“你是不是想以身相许?”小公主人小却很警惕,“话本都这样说的,但我可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还有,你这叫——”
“恩将仇报!小王八蛋坏得很!”
他还很稚嫩,流露着恬不知耻的市井混气,“我不做小王八蛋,我做你小夫君成不成?只要,你每天给我一个蟹黄包吃,我就跟随你,为你鞍那个什么马后,那些丐帮,呃,都说我是骨骼惊奇,是武学奇才,将来我会是天下第一高手,那我就能赚很多钱给你!”
“那就是大王八蛋!也坏!”
第一夜捂着双唇,指缝流淌着暗红的血,他将这一根红色缠带缠上了天极殿唯一的一尊凤凰跑兽,俯眸看着它迎风招扬,恣意骄傲。
“陛下,这份天恩,小王八蛋还你了。从此……鱼龙听清梵,王侯镇紫极,我们,两清。”
艳阳天,第一夜从皇城最高处倒了下去。
他用秘法强行催化寿元,短暂进入身化黄泉境,当所有生机燃料耗尽……
第一夜没能再站起来。
人屠碑第一杀手的传说也终成传说。
南楼传来了烈烈马蹄声。
最后那一眼,依稀看见,红袖劲装飞扬在马镫之间,她还是那么威风,就像第一次从城墙跃下,骑在他头上那么威风,他知道她日后也会很威风。公主,随哥恭喜你得偿所愿。
……好热,好亮。
雪,是化了吗?
公主,我们的,南楼……雪停了呢。
贞冲七年,十四公主护国回京,清算谢敬恩一众逆贼,幕后推手卫太师更是被诛灭九族,半口不留,一朝铁血手腕令天下皆知!
随珠元年,新君登基,凤命灼烈,百臣皆跪俯!
“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没再回头,他也没有赴约。
江南的雨又下了三千夜。
第34章 大小姐与超级黄金战车 “看看大小姐是……
“好!《南楼雪尽》最后一场戏!太湖影视基地圆满收工!”
“这么多天大家都辛苦了!红包统统都有!”
“啊!谢谢江导!!!”
伴随着人群的兴奋叫声, 周闯一个挺身,从薄薄的雪地里一跃而起,他吐掉了嘴里的假血糖浆, 黏糊糊, 都要堵住他的嗓子眼了。
“周老师!杀青快乐!”
这场是周闯的人物死亡戏, 陈副导连忙递上了压惊红包,六十六块,不多, 图个吉利。
周闯接了红包,“水哥, 叫我周闯就行,还没到老师那高度……啧,大老爷们怪肉麻的。”
“哈哈, 周闯,你这性子,真是。”陈副导拍了拍他肩膀, “行, 痛快, 那女儿红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要我说,你感情戏的短板在这里也补上了,入戏快出戏也快,真是天生干这一行,就没考虑转过来?”
“可别。”周闯很有自己的计划,“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可不多, 这次是我占了剧组便宜。”
下次没有大小姐的的感情戏,他照样烂得被剧粉骂死。
陈副导意味深长,“人和更重要是吧?”
这圈子里的都是人精, 周闯瞥他,“还没捅破窗户纸呢,水哥您可别给我乱讲。”
“啧啧,真是,小处男玩起暧昧来没轻没重,咳咳,好好,水哥不说了。”陈副导给他一包抽纸,“别说哥不帮你啊,你情绪抽离得倒是快,那位小公主可是一直没有出戏,你刚才吊钢丝上去系红带倒下去那一刻,那泪珠子就跟那小美人鱼似的——”
周闯连衣服也没换,就风驰电掣去了大小姐的“驻扎地”,发现只有助理车莎小姐在收拾回程的东西。
周闯压眉,“……你们大小姐?”又压低声,“哭得厉害吗?”
“……啊?”
车莎心想,他是来慰问的吗,语气怎么有点暗爽?
“咚!咚!”
大小姐的车窗被敲了两把,沉劲有力,“是我!开门!”
大小姐噘了噘嘴,车翼升起,男人的大腿线条异常流畅滑了进来,还没坐下去就已经握住了她的下颌,拇指揉捏泪痕,“……啧,真哭了?大小姐,你这是要叫老子爽死啊?”
“……滚。”
权爱珠拍掉他的手,嫌弃不已,“怎么不换衣服?哎呀,这上面还有血,你出去,别弄脏我的座位,唔!”
男人抻腰过去,头往下俯。
软厚湿润的舌是他安抚的最佳利器,细细舔过她落泪的睫毛,眼窝,以及被泪水浸润过鼻尖,脸颊,下颌,权爱珠抓着他的肩膀,还被他顶得头往后仰,“你舔我喉咙干什么……那里又不湿!啊!”
女孩子并不显眼的喉珠被男人小咬一口,她全身一抖,发出颤叫,又是狠狠揪住他的脑袋。
“狗东西你还蹬鼻子上脸信不信妈妈要你好看!”
周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他顺势抬起第一夜的脸庞,全场最佳的战损妆还没卸,眉宇间萦绕着惊心动魄的烈性与血气,左耳坠着一枚黑燕含珠流苏,又演绎他几分阴郁下的哀哀爱恋,“公主,南楼雪尽,你什么时候回江南?”
权爱珠又被他带回十四公主最不能割舍,忘怀的场景里,刚被他安抚好的泪泡又飘了起来。
她瘪了瘪嘴,“狗东西,你别惹妈妈!妈妈现在心情坏得很!”
她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演戏,非科班出身的她选择了最有效也最迅速的真人沉浸模式,她入戏得很快,出戏却困难,一时半刻不能很好脱离情景。
周闯却觉得她这副情态真是可怜坏了,也可爱坏了,更想拿捏她。
他嗓音更低更冷,“公主,江南那边总是下雨,湿得我好难受,我等不到你,我就去问佛,问菩萨,我要怎么做,下一世才能遇见我的公主——”
“可我又不想投胎,这只小凤凰飞回了王朝,还有人给她做蟹黄汤包吗?她喜欢多汁的,浓的原味鸡汤,而且绝对不能放过夜,我就快掌握诀窍了,能不能再给她做一次吃……”
“还有我们的鹅,有没有人喂它们?万一有人捉它们去吃了怎么办?”
“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高处还好吗?有没有坏人欺负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安睡?瘦了吗?招男宠了吗?啊,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他们。”
“都说南朝四百八十寺,我明明叩求了那么多次,怎么一次也没有回应我?佛啊,我好想我的公主,我的陛下,哪怕一次也好,让我入她的浮生梦,让我再抚一次意中人的脸庞……”
咚!
白球狠狠砸了过来!
周闯直觉往后仰,撞上了弹性的颈枕,不疼,倒是砸在他嘴上的更疼!
“……你?!”
他瞳孔震惊扩张。
大小姐膝盖抵着他的腿,几乎是半跪着在他的怀里,腰身抬高。
她还穿着最后一场戏那一身礼佛的白练裙,雪瀑般清清冷冷淋在他身上,每到四月初六,当她看到那条暗红绯的刀带飘扬在天极殿时,就会屏退左右,从晨光到夜幕,一个人在佛堂坐了一天一夜。
谁也不知道随珠女帝在祈愿些什么,她已经得到天下,她还有什么需要向佛哀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吗?
已经是随珠女帝的谢挽衣捧起恋人的脸庞,急切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粉舌柔嫩地滑动,周闯错愕到连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任由她莽然撞进来。
这是大小姐第一次在戏外吻他!
周闯的肺腑烧起了火龙,热得无比躁动。
她边吻边哭,“燕随,燕随是你吗?是我不好,我没有到江南找你,我……我失约了,我太坏了,我吻一吻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那场桥边戏加入了自己对人物的理解。
最后能成为一国女帝的,哪个不是工于心计的,所以她的暗示意味是很浓的——
谢挽衣知道三哥身边有无数高手,世外境的更难对付,而她这边显然底蕴浅薄,唯一握在手里的杀器,只有她的第一夜!
她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换他死心塌地为她开路!
用意中人的骨,铺成她的登天之道!
她对他爱之,悔之,又愧之,她或许对得起天下子民,唯一辜负了那个江南的第一夜。
……还真是入戏得不浅啊。
周闯哑然,却也享受这一刻偷来的温香软玉,他把头往后仰,让公主的波澜爱意进得更深,鲜血残留的那点糖浆成了最好的润滑。
“……嗯,公主,是我,你的燕随,夫君,我想你,我好想你公主。”
他与她的丁香花片小舌极致温柔纠缠着,手掌顺着她那一条背脊凤脉细细揉捏,安抚她的失控,“别哭,公主,你是我的意中人,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公主,侧着坐好不好?你这样跪我,只会让老子……嗯,我折寿,难受。”
实际上周闯也的确难受得要死,这妞真是莽得很,不知道这种怀中跪坐的姿势很方便男人掠夺吗?他稍微送一送就要进去了。
周闯把人摆成了侧坐,收敛了那鳄鱼的垂涎,更专心安抚起大小姐来。
“公主做得很好,没有让天下子民失望,也没有辜负燕随。”
第一夜爱得不正是这种爱恨果决的腹黑女帝吗?
长长的糖丝蜿蜒在他们双唇之间,随珠女帝用那双绿珠般深邃幽艳的眼眸望着他,“可是你说,你要,我们两清。”
……这一眼真是要让他心碎了。
“是,是两清。”
她又要哭了。
周闯拇指摩挲她的唇珠,“上一世我们两清,下一世我会等你。”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就在同样的起点。”
同样的十三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夜躲进了淮珠公主的宫殿假山,而他咬伤了她拿着糖球的手指。
浅层伤痕会消除,心上的印记却一直会在。
周闯抚摸着她的手指,发现了一处浅浅的凹痕,他低头,大小姐的右手食指内腹,圈着一道浅浅的发白的缺口痕迹,像是某种犬牙凹进去。
……这难道还是他当时咬的?
周闯情难自禁低下脸,叼起这根食指轻轻舔吻,“公主,你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天意早已将我指向你。”
“……什么?”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周闯安抚了好一会儿,大小姐的泪意才渐渐平息,“好点儿了?”
“……不好。”
她抽噎着,从她脖子解开了一条细骨的银链,中心托着一颗莹润无比的南洋白珠。
她在白雍高原最后一夜放飞天灯也戴过。
这身礼佛裙导演组找不到衬她的首饰,大小姐索性用了自己的私藏,因为白珠价格昂贵,拍的时候江导还特意让两人盯着,免得磕碰到了什么,他们可赔不起!
她说,“除非你戴上这个。”
周闯:“……”这种看起来就很女性化的项链适合他这种粗犷爷们?
大小姐才不管,绕着他的颈就圈上去,然后她又哭了,“你脖子怎么这么粗!系不上!呜呜!”
周闯:“……”这也值得哭?男人脖子不粗算什么雄性生物?
可还是得哄,他主动把手递过去,“戴这?”
“呜呜这太小了会滑出去的!!!——燕随你果然不爱我!”
周闯:“……”嫌大又嫌小你怎么不上天呢?
周闯陪大小姐探索了自己快三十分钟,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用珍珠项链丈量身体,表情逐渐异样。
况且你听听她说的什么玩意儿?
“你的胸太大了,要用三根半珠链才能勉强捆起来,屁股要三根,腰是两根半——”她视线慢吞吞往他腰心下移。
……要命!她还想量那里?
周闯抓住她的手,眸光危险,“……这里不能量!”
老子死也不会把珠链套那上面!
最终,周闯把自己长腿架到方向盘,黑着脸看她欢天喜地给脚腕戴珠链,“……果然你的脚跟我的脖子一样粗!”
这他妈都丢脸死了,周闯不想说话,恶声恶气,“快戴!少说废话!”
“咔嗒!”
珠链定了密扣,冷冷的银光似一条银蛇闪烁,男人刻感分明的脚踝骨顶起一颗水淋淋的南洋珍珠,倒像是野兽从海底叼回的宝物。
周闯想,以后绝对要穿长裤盖住这玩意儿,大老爷们出门在外戴个脚链不得被人笑死?
“好啦,戴好啦,燕随,你不能摘下喔。”她天真趴在他的腿边,侧脸的肉年糕滚来滚去,“哪,这是随帝珠,帝亲手系之,永为好。”
——我们也长长久久地好。
周闯喉结滚了滚,如同惊天巨石碾过喉带。
他再也忍不住那股山巅奔洪的情感,指骨倒扣进这条碍事的纯黑皮质喉带,一边狠扯一边将她顶到车窗,啪的一声,喉带断裂,大小姐的脸肉也被弹了一道,换做往常她早就把罪魁祸首喷的狗血淋头,这次她还没开腔,就被男人狠捏着胸骤吻下来。
“……妈的,这都是你自找的!”
权爱珠撑圆了眼珠,他什么意思,狗胆包天居然敢捏妈妈?!
那她也捏死他!
她不甘示弱去揪他的咪咪,才发现这厮的劲装里头居然戴了护心镜,撞得她指节发痛!
好野!气死她了!
封闭的车厢本就狭窄,何况周闯这种人体超级黄金战车级别的大骨量,掠夺起来激烈得大小姐都呼吸困难,护心镜三番两次撞得她胸骨发痛,她可不想陪周闯玩了,手指迅速摸索到车门的开关,车翼升起——
大小姐迫不及待跳下去。
“想逃?”
两条长腿从身后□□进来!
助理车莎过来找人,正好看见大小姐腰后蛰伏着一副猛兽的狂骨。
车莎:“???”
男人似乎听见了动静,眼皮朝她的方向撂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那双神秘稀有的琥珀瞳刹那变成危险竖瞳,浓烈的警告泻了出来,他长臂勾住大小姐的腰往车里拖,还游刃有余关闭降下车翼,吞没最后一丝光线。
车莎:“!!!”
大小姐逃跑失败,又被他堵在车窗亲得昏天暗地,白练裙都被他堆到了腰。
“咚咚!!!”
车莎在外面敲窗,“大小姐?!”
周闯也在逼问她,“要让她进来吗?嗯?让你的助理姐姐看看大小姐是怎么样被男人疼的?”
“你——”
权爱珠恨恨掐他脖子,又扬着声对外头说,“莎姐,我没事,你,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车莎愣了下,旋即浮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嗳,姐知道了!”
她们家青春无敌的大小姐也到了狩猎的年纪!
权爱珠被他亲得颠三倒四的,肚皮都没放过。
这男人还说她入戏深,他自己都在用不同的身份混乱逼问她。
“大小姐,我现在是第一夜,是燕随,还是周闯?”
周闯怎能不心痛第一夜的结局?
万里狼烟的乱世,第一夜不能跟他的公主长相厮守,他同样害怕在这娱乐至死的盛世里,自己跟大小姐走不到最后,他像是没有方向的黑牦牛,在一望无际的高原四处乱撞,只能拼命从她的发丝,肌肤和那微微颤栗的感觉里汲取他的安全感。
她的起点站得太高了太高了,一无所有的他要赌上多少才能够得住这月亮的光芒?渴望她跌下来,又怕她跌下来会痛,只好自己咬着牙,忍着灼烧的痛苦爬上去。
他一定要爬上那天梯,爬上那个能与她并肩的位置!
只恨他如此心潮澎湃,她却是半点都不知!
他越吻越痛,越痛越要吻!
“……公主,我跟第一夜的吻,你分辨得清吗?”
“这是第一夜的,这是燕随的,这是我的……”
“乖乖大小姐,叫老公……不,夫君。”
随着周闯的吻技飞快进步,权爱珠的口腔和齿根被他吻得舒舒服服的,他仰唇离开时她还贪恋般追了过去。
“大小姐竟吃得消三个老公吗?啧啧,真是淫/荡的嘴啊。”
权爱珠:“……”
这人角色扮演疯了吧?
男人的双臂在大小姐的头顶撑开,两侧肩胛骨凌厉挺立,低头反复吮吸她,着魔般呓语。
“……叫夫君,夫君这些都给你吃,嗯?”
“喂,你捏哪里?好痛!——唔唔我不吃了!”
周闯立马接上,“那我吃,全留给我。”???
于是大小姐又被舔得湿淋淋,她浑身都是他舌头薄荷糖的味道,她怒道:
“……狗东西不准吃妈妈了!!!”
她随手一砸,正好砸中了中控台,显示屏迅速亮起,薄绿的蓝光中,漂亮的贝斯旋律线切进来。
年轻男孩的嗓音还很阴郁青涩,极端的音乐张力,控场却很稳,十七岁的主唱周闯初具歌坛小天王的统帅气质。
“……她是哥伦比亚病毒。”
“说只有冠军才允许做/爱。”
“不如就梦一场海雪。”
“把浪漫诗杀死在她床上。”
权爱珠:“……”
要命了,这时候出现这种歌词!她本来是想靠着他的声音缓解下无法出戏的心情!
周闯从她汗津津的颈窝扬起脸,语气有点捉摸不透。
“刚才我没来的时候,你一直在循环我这首歌?”
权爱珠觉得不能让他掌握主动权,先发制人道,“这是你最早期写的第一首歌,旋律很不错,有种新迷幻摇滚的风格,就是词太粗俗了……”
极富危险意味的嗓音如同危弦,在她耳边勾起。
“哪里粗俗了?是冠军不能做?还是冠军不能和大小姐做?还是大小姐不喜欢和冠军做?”
权爱珠:“???”
“我什么时候说这个——”
她正要跟他理论个三百场的时候,他勾着她的手指落到腰间。
“那么,歌坛冠军可以申请造爱吗?我心地善良绝对不会拒绝我的大小姐?”——
作者有话说:戏内be,戏外大he
男主:老婆亲我+老婆给我戴脚链+老婆呼吸=老婆超级爱我而不自知!(已经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第35章 大小姐与纯爱男友 “过来给老公看看。……
“周闯——”
大小姐很羞恼抽回手, “你给我滚出去!”
野马能听她的就怪了。
周闯装听不到,又把她勾回怀里,非常熟练地认错, “我不说了!”
周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杀死浪漫诗》, 这是他写的第一首歌,也是一首把他同时推向天堂和地狱的冠军单曲!
因为歌词露骨,它被很多乐评人骂太过粗俗暴动, 不够积极向上。
还有网友锐评,说这首歌不是情歌, 却比情歌更黄,简直就是赤裸裸描写了一个年轻男孩痛彻心扉的初次情爱,荤浓又艳丽的词作, 配着年轻男孩那少年撒旦般的低冷音色,让他的十七岁直接冲上了洛杉矶的格莱舞台!
这种太过私人化的歌词,周闯本来也没打算发表的, 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泄露出去。
他更没想到会引起后来的队友抄袭风波。
周闯眸光暗下去, 触及到怀里那毛茸茸的发, 他低落的心情又瞬间冲上云霄。
“怎么想的,要听这首?”
周闯又把人勾到腿上,玩着她的头发和手指,“叫声老公,我亲自给你唱,不收版权费。”
大小姐:“……我还不想听呢。”
周闯又哄, “夫君也行。”
大小姐:“……做梦!”
“很遗憾,我们谈崩了。”
周闯又把她小腹按着往自己身上压,尾调危险拉长, “——那大小姐今天是别想下车了!”
陈知水想找周闯商量MV歌曲的改动,就见人神情冷峻大步踏来,换下了戏服,外披一件蟹壳青冲锋衣,工装长裤没过脚踝,偶尔随着步伐从里面闪出一道珠光,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脸庞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让他脸色又臭又不好惹。
陈副导又把话咽回肚子,哪里敢惹这个刚被大小姐收拾一顿的男人!
却不料周闯的心情很不错,“江导呢?今晚怎么安排?”
“啊,江导夜宵安排吃砂锅馄饨呢,怎样?”
他们剧组氛围很好,比起吃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大餐,他们更喜欢去烟火气更浓的地方,大家勾肩搭背的,老友般谈天说地。
“可以,我来包烤串吧,一点心意,感谢大家多日照顾!”
陈副导受宠若惊,“啊,这是你的杀青宴,这怎么好意思?”这真的是那个抠门到吃饭要用优惠券杀价的冷血男人吗?他真的没有被夺舍吗?
周闯舔了舔唇,“没事,大家吃爽就行,我很久没吃那么爽了。”
虽然没能吃得很多,可大小姐肯让他喝汤他就心满意足了,更别说他今天第一次捉到大小姐心跳小兔,跳得那么厉害,可爱死了她。
陈副导:“……?”这有什么必然联系?
周闯真诚道,“以后还有什么吻戏,可以尽管来找我跟大小姐!”
接了《南楼雪尽》后,他才知道自己过去九年天天吃素,都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周闯可太恨不得大小姐再缺钱接个三百场吻戏!
陈副导被他那副疯狂的情态吓住,“呃,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们一定通知你……那今晚大小姐怎么安排?”
“大小姐啊?”
这时候男人微挑下眉,还有点痞帅坏男生的味道,“她可能暂时不想看见我,先回去了。”
陈副导:“大小姐为什么不想见你?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周闯一副纯爱男友的模样:“您猜?”
陈副导:“……”
周闯在杀青宴应酬的时候,权爱珠也在换出门的裙子,尽管茉莉白茶色的胸衣包裹得严实,还是能看出边缘那隐约泛起的红痕,她勾下肩带再次查看,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狰狞的,凶兽般的指根清晰可见!
难怪她每次呼吸都涌入丝丝刺痛感!
包着胸衣都被他摧残这样了,她要是一点都没穿那不得掉层皮啊!那狗东西是没见过女生还是怎么的,专门逮着她薅哪?
权爱珠又是把人骂了一顿,“捏妈呢捏!你捏泡泡糖呢?!”
周闯接到来电,浓眉挑得更高,“……肿了么?过来给老公看看。”
滴!
大小姐立刻挂断,他还把她捏痛还爽起来了这个王八蛋!
周围的人看到周闯翘着嘴角,壮着胆子搭话,“周哥,您最近可有些春风得意啊。”
特别是跟大小姐那几场吻戏拍的,春心荡漾到全剧组都感受到他那浓烈的费洛蒙了。
周闯也不掩饰,“嗯,被慷慨的鲜花资本家滋养了一番。”
大小姐亲自做饭就是好吃,虽然是被他逼的。
众人:“……?”
资本家?鲜花?慷慨?!
这是能组合到一起的词语吗?
而另一边,衬衫短裙配绑带高筒靴,大小姐又套了件蓝灰色的毛绒及臀马甲,就开车出去了,连助理车莎也没带。
跑车停在了扑花学社咖啡厅。
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后,她的会面对象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年轻女人披着及肩卷发,气质明艳动人,“大小姐没等很久吧?”
“没有。”权爱珠抿着唇边的奶泡,托着腮,“也就等个人猿进化成智人的时间。”
年轻女人:“……”
权爱珠又挂起笑来,把一道酸奶芝士慕斯往她前面推了推,“陶翻译官,你喜欢这个吧?给你点的,快吃。”
陶盈一脸惊喜,拖开藤椅坐下来,她挖了一口放在嘴里回味,“是,就是这个清新的味道。”
权爱珠笑眯眯的,“对吧?那次我们来苏州玩,宋津年也给我打包了这个,是你帮他带的吧?不愧是上过床的关系,心意真是相通得不得了啊。”
陶盈僵住,“大小姐……”
大小姐的指尖敲着台面,下面垫着一份推荐信,也正是陶盈这次过来太湖影视基地的原因,她需要权家作为她最夺目的敲门砖来通过本校的遴选,从而进入梦寐以求的外交部。
“咚!”
陶盈跪下来了,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大小姐,我错了,我,我不该跟他上床,只是那次,我们只有那次!”
“那次……是在我们去白雍之前,对吗?”
咖啡厅早就被大小姐包场,窗帘也拉下来,大小姐脚边只有底下透出的一点光,此时此刻陶盈哪里还不明白——
大小姐等她自投罗网!
柔软微凉的手指擦过陶盈的下颌,把她轻轻抬起来,陶盈早就满脸泪水。
大小姐啧了一声。
“姐姐哭得多心疼呀,要不是我突然被人提醒,发现藏雪莲的秘密,往里头查一查,你和你的情哥哥还一直骗着我哪?我就说呢,那种新鲜的藏雪莲,宋津年一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又不是当地人,怎么能搞得来?”
“没曾想是你给他借花献我这个小佛爷来了。”
权爱珠遭过两次大劫,一次是满月,她妈咪给她挡了,第二次就是九年前白雍跳伞,她被宋津年救了回来,两段记忆都给她造成了粉碎性的阴影,以至于她很少会回想其中的细节。
但最近她从张妈那边收到的情报,让她开始警醒起来,就从马斯蒂夫的死因查起。
没想到呵,真的会查到她的家教老师兼任翻译朋友的身上。
她对朋友要么信任,要么就怀疑到连根拔起,所以就连陶盈的交友网络都给她查了底朝天,与宋津年的关系也浮出水面。
这些成人大人啊,好像都喜欢把她当小孩儿糊弄呢?
“姐姐可别忘了,当你读不起国外大学的时候,是我说服爹地给你机会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从我这里垫的,姐姐,我算的上是你再生父母吧?”
权爱珠贴近她的耳朵,幽幽的调子。
“他就跟姐姐上一次床,姐姐就把再生父母的命卖给他啦?我权爱珠的恩情就是那么廉价的?”
当初她在白雍的翻译是陶盈,后来她推脱身体不适应高反,就把她的同学宋津年推了过来,俩人才密集联系起来。
在那之后,宋津年成为她的救命恩人,也成为了权家的座上宾。
这些年来权家给宋津年喂了不少的好资源,影帝的位置也着实风光,所以外界都以为宋家跟她的家境差不多,但圈子里头却清楚,宋家不过是占了权家的钱势与威道,从个不入流的有钱人,勉强算作三流豪门。
“不,不是的——”
陶盈挣扎着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只抓住了桌布。
当啷!
酸奶芝士慕斯掉落下来,污浊了她的裙摆。
大小姐站了起来,拿起那一份推荐信,在陶盈震惊又痛苦的目光中,施施然撕成了碎片。
“呼。”
她放掌心里,噘唇可爱轻轻一吹,漫天的雪碎。
“今年我这也算跟姐姐一起看雪了吧。”权爱珠又蹲下来,拍走她肩膀的碎片,“这是我跟姐姐的秘密,宋津年他不会知道的,对吗?”
陶盈只能机械般点头。
“姐姐真乖,吓坏了吧?下次可不要这么莽撞,男人和前途,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权爱珠温柔摸着她的头发,“对了,姐姐,九年前那瓶藏雪莲粉末,是谁给你的?”
……谁给的?
陶盈被她的笑脸刺了刺,不自觉缩着肩膀。
“对不起,太,太久远了,我记不起了。”
那时候她跟宋津年是大学校友,后者风趣幽默,外形俊朗,她在一次校友的聚会中对他一见钟情,没想到对方也对她有好感,就顺利发生关系,后来大小姐要去白雍跳伞,她也被选进了翻译团队,跟车一日就有两万块的高薪,她忍不住就跟宋津年分享这个好消息。
再后来,宋津年说他家资金周转困难,他需要借助权家帮他度过难关……
回忆到这里,陶盈痛苦闭眼。
更让她绝望的是大小姐的离开,出于溺水的本能,她紧紧揪住她的长筒靴,“……珠珠妹妹,是,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在一众候选人中的成绩不算亮眼,她不能失去权家的推荐!
这是她这辈子最接近外交部的机会!
“好呀。”大小姐露齿一笑,“当年的我怎么从高空摔下来的,姐姐摔一遍,只要不死,我就原谅姐姐,好不好?”
陶盈简直心如死灰,谁不知道大小姐那一次事故生还是个不可复制的高原奇迹?
走出扑花学社咖啡厅,大小姐狠狠踢一脚跑车,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她原来以为白雍那次只是一场不走运的事故,没想到里头大有文章!
权爱珠冷笑,“……老鼠胆子真肥啊,敢玩到妈妈头上,等我连根拔起来……咱们走着瞧!”
敢欺负少年的权爱珠,成年的权爱珠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她信奉圣母妈咪,可没有当圣母妈咪的义务!
权爱珠钻进跑车,刚开手机,里头就跳出了无数条信息。
大小姐的大舔狗着急走来走去:[真跑了?不等我?]
大小姐的大舔狗着急走来走去:[还肿吗?老子给你揉揉?]
大小姐暂停营业中:[……妈妈迟早有天会干掉你的]
这个最是可恶!
大小姐的大舔狗着急走来走去:[期待*v*]
大小姐的大舔狗着急走来走去:[需要老子躺平被大小姐欺负吗vov]
权爱珠忍无可忍,又拨了电话回去,“狗东西我一天不抽你就皮痒了是吧?”
自从两人有了吻戏之后,关系飞快进展,更别说车上那一回,周闯这厮愈发不做人了!
“嗯,痒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笑。
没有毒舌的周闯宛如贤良人夫,“什么时候回来?狗东西外出打猎,给我们家的大小姐打包了砂锅馄饨,炭火烤翅,还有彩虹糯米果。”
听到热乎乎甜丝丝的美食,权爱珠刚被背刺的心情好多了。
正要夸他做的不错,就听见这狗东西下一句,“你那还疼不疼?我弄了点冰毛巾给你敷敷?”
“……滚汪!!!”
大小姐都气出了小狗叫。
周闯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宵夜摊流动的路人不住看过去,好好一个氛围感口罩高个帅哥怎么跟原地抽风似的?
四月十号,这天周四,盛世传媒主导的《第二天心跳》正式官宣嘉宾阵容!
第二次心跳官微:[前世的第一个回眸,今生的第二次心跳,我梦见那时的旧月光,在你的岁月额头轻轻摇晃]
第二次心跳官微:[我们的故事从此开始 @海致宁V @鸥韵V @许熠V @阮轻轻 @权爱珠V @周闯V @郁含朝V @暮楚V]
[我靠我等到了什么?我就说晚睡的鸟儿有好东西吃!!!]
[wc宣发阵容太强了,双实力演技派,顶流和素人,豪门和歌手,金主和小花]
[真夫妻,真情侣,绯闻对象,都齐了!]
[妈呀,每队cp单拎出来言情剧要素都齐全,不敢想碰撞出怎样激情四射的火花]
[不管是妈咪爹地还是姐姐姐夫都赶紧上吧!《尼托克丽丝》已经循环整整两周了,孩子要饿坏了]
[啊啊,终于有了,不过有没有好心人放放周闯和大小姐东阳影视城的物料啊,阁楼情侣意境美疯了,孩子还没吃够啊]
[等着吧,《侠骨》的饭很快就要端上了,保准你们权周势力大吃特吃]
[侠骨?!!!那个吻??真的假的?!z姐夫不是拒接了吗]
[据说是大小姐刚接姐夫后脚就来堵人啊hhh]
[啊啊这瓜包不包熟的啊]
[兄弟,我们包熟的,小小透露,江导都被高糖甜晕过去了]
[啊啊,抓到同行合影!说的不错,哈哈哈史上第一晕糖导演xswl]
[我靠楼上是不是内部人员求带啊啊啊]
此前大小姐情人节在酒店扇周闯巴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网友们早就知道嘉宾的名单,饶是如此,也没能抵挡他们的热情。
等到四月十七日,同样是周四的中午,《第二次心跳》放出两分钟的备采先导片,官微下面的讨论区更是沦为大型cp粉狂舞广场。
其中采访最出圈的一个嘉宾问题是:
[如果世界沦为末日,所有的法律与底线都不复存在,你会对TA做出最疯狂的一件事是什么?]
在一众男嘉宾里,海致宁有着视帝的体面,温和回答,“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最爱的家人寻找避难所。”
鸥韵意外显露出了海后的野心,“大概是把帅前任们都吻一遍哈哈,老娘来人间这一趟也算值了,啧,这段可不能让我先生看见!”
许熠回答也是毫不犹豫,很有情歌小王子的浪漫。
“我会跟她一起死!”
阮轻轻眨了眨眼,绞着手指,“……嗯,我,我想给他生个孩子,就算我死了,也能代替我继续守护他。”
郁大少爷则是有些散漫,“开个死亡派对,和她狂欢到最后一刻呗。”
暮楚礼貌微笑,“可以提刀去杀了前男友吗?”
而那绑着美式喷泉甜心马尾的大小姐骑在纯血马的马背上,摇晃着满头的多巴胺小发夹,还很认真想了想。
大小姐对着镜头露出极其甜蜜可心的微笑。
“可以把他做成不会腐烂的傀儡吗?我想要他永远都陪我玩。”
网友们一片:“???”
握草惊现冰恋妈妈dom?!
轮到周闯,拍摄地点似乎在宿舍,黑色条纹家居服,脚踝处折了两折,刚挺的骨骼极具爆发力,他靠着流理台,捣鼓着新买的咖啡机,似乎正在学做咖啡,听见访问组的问题,还回头看了眼,挑高浓眉。
“最疯狂?”
“没错。”
“没有法律和底线?”
“是的!”
男人冲着镜头一笑,摁下咖啡机研磨器,刀盘嗡的一声高效率响起,他的牙齿锋利而洁白。
“那我会把大小姐带回神山关起来****日夜****让她****!”——
作者有话说:男主妄想:小黑屋强制爱(不能播的东西)
男主实际:重度纯爱控(虽然也是不能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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