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数不多几次中招，都是因为这只黑毛大狐狸。
不过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习惯推测黑子的想法了。以前可没这种经历。
齐木楠雄又飞速看了眼蓝发少年那张面瘫脸。
有点难猜。
好在黑子是个坦率的人，如果开口询问，大部分情况下会如实告知。
偏偏这会有多余的人在，他绝对不会在夏油杰面前问出那话。
会被当做黑历史记一辈子的！
【哇，齐木同学又在看黑子呢。】
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心声传来。
齐木楠雄瞪了某个大人一眼，没再偷瞄。
一阵风刮过来，才坐下，五条悟便拿起果汁吨吨吨喝了几大口，“小楠雄你跑太快了。”
【是你太慢。】
“嘛，我们的瞬移原理不一样呢，”五条悟摸摸下巴，“我这边有约束，意味着等价交换，小楠雄那边没有限制，哇，好可怕~”
【拆迁能手没资格说这话。】
“小楠雄拆建筑物比我……啊咧，你们怎么都在看我？”
白发男人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被我的帅气迷倒？”
“五条老师，”黑子平静的注视他……的卷卷毛，“头发，卷了。”
“变成卷毛后，五条老师的气质变化好大啊，”虎杖悠仁也跟着喊老师，他思索，目光从桌上装了果汁的玻璃杯上扫过，“总感觉老师现在应该喝草莓牛奶，耷拉着眼睛，看上去没有精神，但出手的时候超级帅气！”
“没错没错，老师就是这么帅气。”五条悟只听最后半句话。
他随手撩了撩自己的卷毛，“小楠雄还是能够突破无下限呢，让我想想下次怎么改进。”
【不要拿我做实验，】齐木楠雄看他，【你的无下限越来越难破了。】
“咦，小楠雄是在夸我？”
齐木楠雄望向正在拍照的夏油杰，【做好表情包后记得发我一份。】
“没问题，”夏油杰笑眯眯应了，“我已经发给硝子他们了，新鲜的表情包很快出炉。”
黑子动了动耳朵，看过去。
“黑子也想要？”
点头。
“没问题。”
“谢谢老师。”
“我也要一份，”虎杖悠仁举起手，积极参与，“谢谢夏油老师！”
气氛一时之间很和谐，直到他眼下的印记睁开，属于两面宿傩的眼睛将在场的人看了一圈。一股阴冷又压抑的气息弥漫开。
“啪！”
虎杖悠仁凭直觉拍下去。
五条悟收起笑容，“现在没法将那家伙赶出去，那就开始做准备吧。”
他一只手揉了揉没有表情眼中残留担忧的黑子哲也，另一只手揉了揉露出笑容但难掩不安的虎杖悠仁，“接下来就交给大人吧。”
“嗯！”虎杖悠仁重重点头。
黑子拨开五条悟的大手，“五条老师，你说这话很帅气，但还请下一次不要揉我的头发。”
“哎？很柔软很好摸啊！”
夏油杰赞同的点头，“是很好摸，像是在摸小狗。”
“请不要狗塑我。”黑子面无表情的强调。
两个大人根本没听，开始讨论黑子像哪种小狗。
很快虎杖悠仁也加入，“哲也的眼睛很圆，很像狗狗眼呢。如果做错事，只需要无辜的看过来，就会原谅他。”
黑子继续面无表情的强调，“我没有做错事，也不会求原谅。”
三人都不听。
黑子额头蹦出一个小十字，表情依旧没太大变化。
很快，他目光犀利的望向齐木楠雄，“我看到了，齐木君，你在偷笑。”
【没有。】
“有。”
【没有。】
“有。”
“咔嚓！”
两人同时看向偷拍的夏油杰。
教祖大人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开始赶人，“黑子和齐木同学明天还要上学，现在该回家了。虎杖留下来接受观察，顺便学些知识。”
·
路过理发店时，黑子哲也停下脚步，注视着里边正在忙碌的店员。
【要剪头发？】齐木楠雄语气平淡，【他们不是建议你留长头发储存咒力？】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黑子语气有点苦恼，“但我不想被误会。”
虎杖提到女人和小孩，黑子摸自己的头发……一切串起来了。
【两面宿傩活了一千年。】
黑子不解的扭头看同样停下脚步的齐木楠雄，对方没看他。
【年纪这么大，得老花眼很正常。】
“他用的是虎杖君的身体。”黑子提醒。
【哦，那家伙应该近视了。】齐木楠雄面不改色。
黑子想到找到虎杖悠仁时，对方说他为了避免和咒灵对视，买了有颜色没度数的眼镜。
他很清楚真相，按照往常的作风，也会淡定的点出来，但是……目光从依旧不和他对视的齐木楠雄脸上扫过。
努力找理由安慰他的齐木君真的很……可爱又温柔。
“应该是两面宿傩得老花眼了，”他重新抬起脚步，“下次见面提醒他去配眼镜。”
齐木楠雄也重新抬起脚步，【他没钱，活了千年还是穷光蛋，是个失败的大人。】
“会被老师们拿来当反面教材。”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一会，路过一家饰品店时，齐木停下脚步，【黑子，你可以……】
看到饰品店里都是女孩后，他停止传递心声，准备继续往前走。
“齐木君，我要去买几根头绳，你能在这儿等我吗？”
齐木楠雄点头，目送黑子平静的进入饰品店，在一群女孩中穿梭挑选头绳。
他并不觉得只有女生能够进入饰品店，以及和女生们一起买饰品是羞耻的事情。只是这个都是女生的画面容易让他想起部分甜品店的活动——某套餐仅限女生购买，仿佛默认只有女生会去吃那些甜品，将生意挡在门外。
而他为了心仪的甜品，不得不变身为楠子。
“齐木君，久等了，我买好了。”
【这么快？】
齐木楠雄感觉自己只是回忆了几个会做仅限女生有折扣活动的甜品店，黑子就出来了。
“嗯，因为没有偏好，不需要挑选。”
黑子打开纸袋，展示里边朴素无华的黑色头圈和黑色发夹。
【发圈能理解，为什么还有发夹？】
“因为现在刘海的长度没办法扎起来，训练时会很热，流汗后也不舒服。”
黑子边说，边拿起一个黑色发夹，将左侧的刘海往后扒拉后夹起，露出一半光洁的额头，“就像这样，会很清爽。”
齐木楠雄默默注视着他。
之前就说过，黑子这家伙戴上耳钉后，帅气值蹭蹭上涨，现在露出一半额头，帅气值又上涨了。而且这个造型，都可以换上正装去参加宴会了。
唯一不和谐的是发夹的颜色和款式。
款式普通，黑色太突兀，应该换个和蓝色头发相互映衬的颜色。
发现自己注视的时间有些久，久到黑子重新放下刘海，齐木楠雄才眨眨眼，挪开目光。
反正无论夏油杰还是五条悟都是很注重形象擅长打扮的人，看到学生这么不讲究，会提醒他的。
被贴上‘不讲究’标签的黑子哲也在某条街上和齐木楠雄分开，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后，他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准备开始发消息。
出于一些顾虑，夏油老师让他今日白天留在盘星教。因此早上妈妈帮他请了病假，而他也从妈妈那儿得知昨天傍晚赤司君等人来拜访的事情。
他不奇怪大家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但有些惊讶大家会来拜访。
之前队伍还未分崩离析时，他们训练后经常结伴回家，除非是特殊情况，不会轻易去对方家里。
在失去篮球这个维系他们关系的存在后，他们回不到从前，哪怕他希望回到从前。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
被咒术相关占满空余时间后，黑子久违的再一次思考篮球和曾经的队友。
试探的打了一行字后，他缓慢的删除。
“果然，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和以前那样坦然自在。裂痕已经产生，修复困难，光和影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最后，他发了中规中矩的感谢话语，没有提自己为什么受伤，只说会回校上课。
很快几条短信进来。
桃井同学和黄濑君关怀和试探，紫原君分享最近发现的新口味的美味棒，赤司君约他明天中午见面，绿间君提醒他看晨间占卜，且强调最近水瓶座会很倒霉，青峰君……青峰君没来他家，他也没有发消息感谢。
·
帝光中学医务室。
换完药重新包扎好的黑子和医生告别，走出医务室，第一眼就看到靠在对面墙上有着异瞳的男生。
“赤司君，我们约的地点不是这儿。”
“我知道，哲也，”赤司征十郎打量蓝发少年的模样，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是我有些等不及了。我很好奇，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再逃避。”
黑子沉默的注视着昔日队长……肩膀上的蝇头。
不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