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排球一只脚已经踏出屋门的日向呆呆回头，愣愣道：“啊？”
“啊什么？”柳谷随手在纸上画上两个圈圈，“快点回来，先把这里改了。”
日向看了眼手中的排球，弱弱提醒道：“现在是下课时间。”
柳谷真直接忽视他的抗议，又掏出一张纸放在日向的位置：“还有这些。”
“哦。”日向鼓着脸颊不甘不愿地走回来，不舍地把心爱的排球放在腿间，看向那张纸。下一秒日向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柳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回拽：“跑什么？”
“跑什么？！”日向抱着排球努力挣扎，愤愤道，“你看看你拿出来的是什么？”
柳谷双手扯住他：“下周的学习计划啊。”
日向双腿蹬得好像风火轮，炸毛道：“所以！为什么我今天就要学啊！我不要！放开我我要去练球！”
“练什么球！”柳谷真被牛犊一样的日向拖着往外走，直到一脚蹬在门框上才僵持住，“先回去学习！”
日向梗着脖子道：“不要！比不能这么压榨我！会死的！”
柳谷额头冒出青筋，没好气道：“死了算我的！”
日向一听，挣扎地更厉害了，眼见着日向的衣领一点点脱手，柳谷大声道：“我爸爸帮我们联系了一家学校，我们可以加入他们的排球社练习！”
诶？日向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保持着往外冲的姿势竖起耳朵。
柳谷松了口气，放开他的衣领甩甩有些发酸的手臂：“听说他们马上就要开始集训了。”
日向动动耳朵，集训？
柳谷真想了想补充道：“有队友有教练有练习赛，对，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排球社！”
哦哦哦！！
日向抱着排球冲回来，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嘴巴里跟塞了机关枪一样突突：“真的吗真的吗？什么学校？是男子排球社吗？教练是谁？还有啊还有啊，什么时候开始集训？我们能赶上吗？要不、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吧！”
柳谷真排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真的真的。我爸爸昨天告诉我的，别太激动了。”
“哎呀！”日向开心地锤了柳谷一下，“你怎么早告诉我？”
柳谷翻了个白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还能学习吗？”
日向一把拉住柳谷的手臂，催促道：“哎呀！这种时候还学习什么？当然是要赶紧去练球啊！”
柳谷嫌弃地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早了，两天后才开始。”
“诶？这么晚啊？”日向不甘心。
柳谷直接插刀：“学习任务完不成，不能去参加练习。”
日向一呆，可怜兮兮看着柳谷：“怎么这样？”
柳谷真笑眯眯回望，丝毫不退步。半晌，日向盯着书桌，视死如归地坐下来。
安静两秒后，日向抬起头：“我……”
柳谷：“学不学？”
日向抓耳挠腮，痛苦道：“学！”
没一会儿，日向又抬起头：“我想去厕所。”
柳谷淡淡道：“集训、比赛”
日向一秒燃起来：“厕所而已，不去了！”
*
“到了吗到了吗？”日向走在柳谷身边不安分地张望，“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排球社是在这边吗？”
柳谷双手插兜，淡定地绕过碍事的日向，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日向快步跑了几步又跑回来：“还没到……哎，它到底在哪里啊？躲猫猫不好玩啊！”
日向一脚把路边的石子踢走，斜着眼道：“柳谷！你不会是不认路吧！”
“诶呦！”
柳谷正要说话，就听前面突然钻出来一个少年。
“谁啊！谁乱踢石子啊！”
糟糕！踢到人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日向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道歉，“你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对面的少年胸膛上下起伏，语气也有些生硬：“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看着点路啊！啊？”
少年抬头时一愣，随即扯出一个笑脸，大气道：“什么嘛，原来是个小学生啊，我说怎么冒冒失失的！”
日向豆豆眼：诶？
少年用着大人的口吻教育道：“小孩子不要出来乱跑啊，小心遇到鬼哦！”
鬼？
日向哆嗦了一下，等等，小学生？
“哈？”日向反应过来，大声不满道，“我可是初中生！”
对面的少年上下扫了日向一眼，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日向鼓起脸颊：“我是初中生！”
少年：“骗人！”
“才没有！”日向瞪着对面的少年：“我已经初二年级了！要说小学生，你才是吧！”
“哈？！！”对面少年当即黑着脸道，“你说什么？你的个子才像是小学生好吧啊，是小学生就应该听妈妈的话，不要到处乱跑啊！”
日向同样黑着脸：“才不是！你的个子长得才像是小学生啊！你才要回家吧！”
少年：“你才是小学生！”
日向：“你才是！”
“你是！”
“你！”
神原走过来就看到两个个子几乎一样高的人在拌嘴，悄悄听了一会儿后，贼嘻嘻走过来推了一把安田。
安田吵得正上头，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当即怒气冲冲撇过头：“神原你干嘛推我？！”
神原来回看看挨在一起的日向和安田，搓着下巴嘿嘿笑道：“我是在帮你啊！”
安田举起拳头：“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揍你哦！
日向翔阳左看看右看看，有点不清楚情况。
“你们刚刚不是在吵谁的个子高吗？放在一起比一下不就知道啦！”神原伸手在两人头顶上比划两下，然后拍拍安田的肩膀，用安慰的口吻道，“安心，你们一样高呢，都是小学生。噗嗤~”
安田、日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好像确实是差不多。不对！
神原拍拍手笑得欠揍；“好啦，这下子不用吵啦。”
“神原！”安田直接调转矛头，举着拳头冲上去。
日向翔阳不满地在原地气呼呼。
柳谷真默默走过来，忍住笑：“确实挺像小学生的。”
日向翔阳怒目而视。
柳谷真歪头：“哦，我不是在说你。”
日向翔阳平静下来。
柳谷真：“我是说你们都像小学鸡。哈哈”
！
日向翔阳直接学着安田的样子，举起拳头冲过来。
柳谷真看着近在咫尺的沙包大的拳头，挑眉：“还不追上去？”
“啊？”日向被按下暂停键，抬起的脚小小勾了勾。
柳谷真施施然离开：“那两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队伍哦！还不快跟上来？”
日向一秒忘记刚刚要干什么，兴奋地追上去：“嗷嗷嗷！排球社！我来了！”
*
“同学们，这两位接下来会跟我们一起训练，大家欢迎……”
咦？是他？
趁着教练和队长交代事情的时候，安田一把拉过日向，不可思议道：“你竟然真的是初中生。”
日向撇撇嘴，不满道：“当然了！你竟然也是初中生！”
安田一噎，随即想起什么，小声问道：“你是打什么位置的？副攻？”
日向翔阳反驳：“才不是！我可是主攻手！”
“啊？”安田上下打量他，翻个白眼，“骗人！”
“才没有！我就是主攻手！”日向翔阳握紧双手，反问，“你不是吗？”
安田抱臂：“我是自由人！”
“哎？自由人？”日向翔阳挠挠头，“那你接球一定很厉害！”
“咳，厉害，哈哈”安田脸上挂上两片红晕，“嘛，还行。大家也偶尔也会夸我接球好啦。”
日向一秒星星眼：“哦！好厉害！柳谷从来就没夸过我接球好！好羡慕啊！”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哈哈”安田红着脸摸摸头，“看在你眼光这么好的份上，如果你想改打自由人，我倒是可以传授你几点经验哦！”
“不要！”日向干脆利落拒绝，“我就要打主攻！扣球的时候超~级帅气的！”
安田僵了一下，轻哼：“不要算了，等你后面后悔的时候，我可不教了。”
日向还要说什么，柳谷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走了！教练要开始上课了！”
“哦！”日向熟练地被转移注意力，熟练地被揪着领子走。
刚走出两步，柳谷突然回头冲着安田正树笑道：“我家主攻手，也是不好对付的哦。”
安田愣在原地。
*
排球社的队员们围成一个半圆，教练站在一块简易黑板前板着脸道：“上次的比赛我们暴露了很多问题，从二传到自由人到处都有漏洞……”
教练看起来才40多岁，平日里也会和队员们一起说说笑笑，但是一旦说到正事，脸色就会冷的吓人。
就像现在，教练点到谁的名字，谁就像打蔫的花朵，低着脑袋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安田！”
“是！！”安田大声回应，浑身僵硬得仿佛已经去世。
围观的日向青着脸看着大家如临大敌，无论点到谁的名字都像是在训斥自己一样，感同身受，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柳谷无奈地撇了眼旁边的惊慌中的日向，下一秒，他没有心情同情晕乎乎的小狗狗了，傻傻地看着教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