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令人嫉妒得发狂?
若那丫鬟换作是她就好了……徐怜青越想越委屈,跺跺脚,呜呜哭着转头跑走了,“我要去找老夫人。”
琴云忙追过去,“小姐!”
柔兰被祝辞拉进了屋子。
她方才一直跟不上他的步子,跟得有些踉跄,可二爷却没停下,饶是她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挣脱开去,便始终只能任他带着走,跟得吃力。
这里是他的屋子,此刻屋内没有点灯。
她才被拉进来,那大敞着的屋门便被他反手一把关上。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浓烈的,可怕的,让她不禁心生慌乱。
屋门被猛地关上,屋内唯一的光线便被切断了。
仅有的微弱光线从窗纸里透进来,却只能看清男人颀长的轮廓。
柔兰看不清他的表情,这让她心中愈发没底。
屋子里的香炉流泻着烟气,鼻尖充斥的皆是幽淡的沉水香,是他身上惯带的香气,原本十分令她安心。
可现在只让她觉得不安。
柔兰在黑暗中往后退,不防退后时,撞到了身后的凳子。
“砰”的一声闷响,凳子倒在毯子上,咕噜咕噜滚出去。
她心脏仿佛被一记闷捶敲了一下,让她很难受。
“二爷……”她声音细弱,气息不稳,泛着轻轻的颤。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唤他。
原本始终都没开口,此刻惶然之下,才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下一秒,黑暗中那道身影逼近过来,彻底把她笼罩进阴影里,将她牢牢扣住,随即,他掐着她下巴,用力吻了下来。
第49章“念念,身体不会说谎。……
他的唇冰凉柔软,却携着强横的力道,肆意掠夺。
一时间,柔兰的呼吸尽数被他身上倾覆过来的沉水香占据,突如起来的这一切让她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祝辞较她高出许多,她身量娇小,被他扣在怀里时便毫无推拒的可能。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因为蕴含着怒气,因此愈发重,连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一切分明是粗鲁且强势的。
可她脑海中竟荒谬地在这其中窥探出了一丝缱绻。
简直疯了。
柔兰只觉得胸膛里的空气被压榨得所剩无几,她想要挣扎,想要推拒叫喊,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不对劲的,似哭似娇的声气。
静谧且黑暗的屋子里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柔兰脑子一阵子的发蒙,将那声音尽数听去,忽然狠了心重咬下去。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咬便极用力。
下一瞬,她听见了男人低低的一声闷哼,扣着她的手不自觉微松,她趁着机会,立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柔兰心慌意乱,一时间只顾着往后倒退。
但她腿早已软了,被力道带着,便往后跌到地上。
所幸屋里何处都铺着一层绒毯,摔在地上并不疼,柔兰撑起身体,看着站在微弱光影里的男人。
祝辞半边脸被光线照亮,半边却隐没在黑暗里。
她看见他唇畔在光线中泛着微微湿润的光泽,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唇边沾染的血迹看起来令人心惊胆颤。
那抹极红的艳色在他脸上莫名衬出一种偏执的冷意,看一眼便起惧怕。
这样看着,二爷就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不对。
她不该这么说。兴许从一开始,二爷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她很听话,他随和惯了,便从未对她露出过这样掌控欲极强的态度。
看着祝辞唇边的血迹,那是她咬的。她竟把二爷给咬了……
柔兰坐在绒毯上撑着身体,慢慢往后退了些,警惕却又害怕地瞧着他。
祝辞拭去唇边的血。他在那抹血腥气中尝到了微微的甜,这个认知居然让他从心底滋生出一抹病态的愉悦来,但这一点不知名的愉悦,很快就被她极防备的眼神看得瞬间消失。
他沉下神情。
“念念,你不愿意吗?”
柔兰摇着头,手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眶盈起水光,她没有说话,可明显的抗拒已经替她做出回答。
“二爷不是这样的……”
她怯而茫然地摇头,声音满是无助。
“不是这样的。”
祝辞走近她,半蹲下身,面上神情看不分明,“那念念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人?”
他嗓音不紧不慢,一如从前,听不出此刻是什么情绪。
他一靠近,那抹独独属于他的,灼热的气息便靠近过来让人害怕。柔兰摇着头,说得断断续续,“二爷……二爷不强迫人。”声音颤如惶恐的小兽。
“这样么……”
祝辞像是被那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半晌,竟笑了声,只道:“可是,念念,你不该逃。”
他复又说:“你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他在提醒她的身份。
那日她被他收进屋里当丫鬟时,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她说今后都是二爷的人,任凭二爷处置。
这句话一出,她是生是死,都得掌握在他手里。
可她却从他身边跑了。
祝辞见面前的一张白皙小脸无措,泪珠子啪嗒一声滚下来,一副丝毫不想接近他的模样。
从前的小姑娘乖顺得像只驯服的猫,即便他试图触碰她,稍稍过分了些,可只要没有过分逾矩,她即便害怕也不会抗拒他,听话急了。
可现在彻底变了。
祝辞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不久前,他在邵家看见她时的情景。
那时,邵同奚拉着她的手,她一见到他,害怕之下,居然躲到了邵同奚的后面,即便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可他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她眼中如野兽般这样可怕的人,让她避之不及?
她如今这样抗拒他,那么是不是今日他抓回她一次,她就能再跑一次?
祝辞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怒意。
他忽然将她捞起来,扔到拔步床里,沉身覆了上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分明,床帐里的光线悉数被遮挡在外,柔兰只觉得自己撞进极柔软的被褥里,随即身上一重。
柔兰看不清楚,可也能从他力道极大的动作中感受到怒气。
若说方才一进门时二爷发怒,她还知道是为什么,可刚刚为什么又突然转变,这样生气。
冰凉柔软的触感,与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狂风骤雨般让人心生畏惧。
“念念喜欢谁?”
他像是觉察到她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的身体,覆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问。
她迟迟不说话,他便又问一句:“喜欢谁?”
“……不喜欢我吗?”
祝辞扣着她腰侧的手力道加重了,像是要逼她说出个令他满意的回答。
可许久却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祝辞呼吸愈发沉。他一贯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可在她身上却始终没有完全能够掌控的底气,即便他能借着外物将她强行带回来,谁又知道哪一日她便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
朦胧中听见宛如呢喃的细语,不是说给他听,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声音轻得像抹山巅的云雾,又听出些颤意:“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
于是祝辞便彻底沉了视线。
他的手骨节分明,极为修长,指尖冰冷,手背用力时便能看出道道青筋,只是在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推打中,捻去手上水泽,“不喜欢?”
小姑娘眼眸泛着红,手脚都失了力气,她感觉自己此刻如同风雪中的雁,触及的那抹冰凉被风雪放大,遭受了寒意,在冰天雪地的空气中轻轻颤抖着。
耳边的那道声音极好听,却又似刻意碾磨她的神经。
他低低笑了声,但却又不像笑。
她听见那道声音说:“念念,身体不会撒谎。”
黑暗中他似想进一步,脸上却挨了一口,柔兰毫无章法,寻到地方便重重咬下去,像是泄恨。
他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任她咬。
夜里风大,没有关紧的门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开,撞在窗棂。
二爷从傍晚时分回了祝家,回到屋子,关上门后便没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