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还没好吗?
听到她天真的问话, 蔺修游的手顿了下,握成拳收了回来,看着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找了个理由:“你肚子里的黑心莲已经长好, 我帮你炼化,提升你的修为。”
黑心莲?哦, 她都快忘记这个东西了, 他种在她肚子里的东西。
他们双修了, 所以,黑心莲长好了?
他要帮她炼化, 不是留给自己用?
是呢, 对他来说, 这点修为算得了什么,用来哄哄她,她会更听话不是吗?
她了然地点头, 抬头看了眼放下的床幔, 右手葱白似的五指搭上衣襟,请教似的问:“炼化黑心莲需要先脱衣服吗?”
蔺修游面不改色:“脱了衣服, 炼化得更快些。”
“哦, 我还以为大师兄伤势未愈,还需要我当炉.鼎。”
“……”蔺修游的额角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脸上笑容敛去,抬手托起她的下巴,望入她的眼眸,“生气了?我还以为不管我怎么对你, 你都会受着。毕竟,这和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嗯。”是的,她知道,所以她在异想天开些什么?“我会乖乖地做大师兄的炉.鼎,大师兄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的态度诚恳,神情认真,精致白皙的小脸透着坚定,可他的心里却堵得慌,脸色也阴沉了几分,方才的那些旖旎心思一扫而空。
季攸攸解开了自己的外衫,看向他,乖巧地问:“兜衣要脱吗?”
蔺修游抿唇,为她把衣服拢上,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小腹。
温凉的感觉袭来,季攸攸闭上眼睛,看到肚子里已然长成的黑心莲子一颗一颗化为点点灵光,悉数被她的灵脉吸收。
很舒服。
根本不用脱衣服,不是么?
她知道他在骗她,她不是傻瓜,她看得懂他的眼神,方才他是真的想要碰她,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要帮她炼化黑心莲。
从前的大师兄绝对不屑于干骗人这种事,现在的大师兄骗起人来让人防不胜防。
她所感觉的他对她的
他对她,依然只有恨,即使他想碰她,也只是把她当玩物,纯粹为了发泄呢。
“你休息吧。”他收了手,没再看她,掀开床幔,离开了。
当他的气息彻底消失,季攸攸又咳出一口鲜血,她默默擦掉,问小白:“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小白耷拉着眉眼,告诉她:“最多还能撑10天。主人,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勉强不来,我努力啦,可是……”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算啦,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任务世界不是吗?本来就不该投入太多情感的。最后这几天,我想让自己开心一点。所以,你每天给我讲100个笑话吧。”
小白:“……”不是应该伤心的吗?怎么莫名感觉有点喜感?
第二天,季攸攸是被小狐狸惨兮兮的叫声吵醒的,她慌忙下床跑过去,把它从结界里抱了出来,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可小狐狸还是呜呜叫个不停,直往她怀里钻,拱啊拱。
“你……饿啦?”想到昨晚上大师兄说的话,她意识到这一点。
它还是一只需要吃.奶的狐狸,她去哪里给他找奶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上官云遨想办法。
他找来的狐狸,他肯定有办法。
*
听说季攸攸找他,上官云遨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一身粉衣、姿容倾城的少女,他心头一热,大步走了过去。
“攸攸,你找我?”他的声音轻柔,微微不稳。
“嗯。”季攸攸转过身面向他,指了指怀里嗷嗷叫的小狐狸,“它饿啦。”
“饿了?”他看向小狐狸,恍然大悟,“哦好,我让人给它准备饭菜。”
饭……菜?季攸攸古怪地看他一眼,把他叫住了:“你觉得……这么小的小狐狸,它能吃饭菜吗?”
上官云遨面露迷茫:“不吃饭菜,吃什么?”他不太懂这些,因为她想要小狐狸,他便亲自去找了一只。
找到这只小白狐时,它趴在窝里睡觉,他觉得它样子生得可爱便抱回来了,还会饿的吗?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吃奶呀。”季
“……”吃奶?莫名的,上官云遨红了脸,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好,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找。”
季攸攸转头看他跑开,跑了没两步便急不可耐地飞身走了,她此刻相当怀疑,他真的能找到奶吗?
*
上官云遨找上了苏冰栎,问她借用黑猫。
苏冰栎一脸莫名:“你借我的小乖乖干吗?”他从来都对小动物没兴趣,怎么今天心血来潮问她要猫?她紧紧搂着自己的黑猫,防备着。
“就、就借用一会,半个时辰就还你。”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黑猫看,恨不得把它的肚皮翻过来。他想,动物应该都有奶吧?
“不行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吗?”
“我……”他不好意思说是借去喂.奶,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撒了个谎,“房间里看到一只老鼠,我听说猫最擅长抓老鼠……”
“哦……抓老鼠啊,那我的小乖乖很擅长。”苏冰栎不疑有他,把黑猫递给了他。
实在是上官云遨从来都没撒过谎,所以他说什么,她就信了。
上官云遨接过黑猫便匆忙赶回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味来的苏冰栎越想越不对。
他的房间里有老鼠?他的房间由唐瑛每天打扫,唐瑛那么细致负责的人,能让他的房间出现老鼠?
不对劲!
还有,方才他神色慌张急切,还有些脸红,分明是心里有鬼。
他到底想对她的小乖乖做什么?不行,她要去看看!
*
季攸攸一边哄着饿得嗷嗷叫的小狐狸,一边等着上官云遨,没过等久,看到他飞身而来,怀里抱着苏冰栎的那只宝贝黑猫。
季攸攸:“???”
上官云遨落到她面前,面色微红,把黑猫递了出去:“来,给它吃.奶吧?”
“怎……么吃?”这只黑猫也不像有奶的样子啊。她看着他,一脸纳闷。
“就……把它翻过来,让小狐狸叼着吃啊。”上官云遨以为她不懂,便打算亲自动手。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蹲下身,把黑猫放地上,想让它躺下,露
黑猫是灵宠,当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听到“吃.奶”两个字,它惊得猫躯一震,拼命挣扎,惨叫连连。
我不是,我没有,救救喵……
见它这么不配合,上官云遨敲了下它的头,直把它敲得浑身瘫软,任人摆布。
他扒开它肚子上的毛找了半天,找到米粒大小的小点点,松了口气:总算是有的。
抬头对季攸攸说道:“攸攸,来,把小狐狸放到它肚子上。”
季攸攸:“……”嗯,她看懂了,这位养尊处优的东耀城继承人怕是以为有那个点点就有奶。
不过她没有戳穿真相,按照他说的,默不作声地把小狐狸递给了他。
上官云遨接过小狐狸,小心地把它放到了黑猫的肚子上,引导着它去叼那肉粉色的小点点:“这里,来来来,往上一点……”
黑猫两眼一翻,生无可恋。
小狐狸饿坏了,两只前爪一个劲地在黑猫肚子上扒啊扒,小嘴张大嗷嗷叫,拱啊拱,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就像要哭起来似的——它当然什么都吃不着。
上官云遨听着它越叫越惨,汗都出来了,手上更是忙乱。
“你、你不要乱拱啊,在这里呢……”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爆笑响起,在一旁看了一会的苏冰栎憋不住了,笑得腰都弯了,眼泪都出来了。
啊呀真要命了,她的这个表弟实在是蠢得可爱!
季攸攸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脸上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云遨,我家小乖乖是公的,和你一样,是公的!”苏冰栎笑得几乎岔气,指指他的胸口,问他,“你也有,你行吗?”
“我怎么能跟它一样!”上官云遨嘴硬了一句,旋即察觉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一下就涨红了脸。可当他听到季攸攸的笑声,看到她笑得粉红嘟嘟的小脸蛋,心中的尴尬和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只要她开心,他怎样都无所谓。
“愚蠢。”
身后传来冰凉的语声,他回转头,看到了蔺修游,还有他脚边跟着的一只白色成年灵狐。
白狐一看到黑猫肚皮上的小狐狸,一下蹿了过
饿了许久的小狐狸闻到熟悉的气味,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很快就安静了。
这个时候,苏冰栎把可怜的黑猫抱到怀里,一边顺毛撸,一边安抚:“好啦好啦,表弟天真单纯不懂嘛,别生气了哈,乖!”
黑猫呼噜呼噜,垂头丧气,为自己丢掉的尊严和脸面哀悼。
上官云遨调整好心态站起来,看向季攸攸,脸带歉疚:“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没事。”看到蔺修游的刹那,季攸攸的笑容便敛去了,视线落在白狐母子的身上,看着小狐狸快乐地吃.奶,目光柔软。
还要在他面前使性子,给他甩脸色?蔺修游眉头皱起,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他恰好认得。
宝玥仙门左使,于夜。
他抬头时,那一身青色长袍的男子也恰好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云遨社死中……
为啥他这么傻?因为他是最小的,且东耀城百年无新生儿……
改了下文案,小可爱们看看,真的比不上之前的吗?%>_<%
52、你吃醋了
上官云澈领着于夜和宝玥仙门的几名弟子走了过来, 弟子们皆着宝玥仙门的蓝白色门服,相貌堂堂,气质出众,行动整齐划一。
看到于夜, 上官云遨赶紧迎上前行礼:“于左使。”
于夜停下脚步, 颔首:“三公子别来无恙。”他生性不苟言笑,说话也自带三分严肃, 与上官云遨简单寒暄完, 看向了仍在一旁看小狐狸吃奶的小姑娘, “攸攸,不认识我了?”
被点名的季攸攸转过身, 垂眸唤了声“于左使”便没再说什么。
见她这么安静乖巧, 于夜反倒不习惯了, 往前走了几步,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这丫头自小便是嚣张霸道、目中无人的性子,如今这般, 他都怀疑她是被什么精怪附身或夺舍了。
看了半晌, 确认是她,才松了口气。
“既然没事, 怎么不回去?掌门和青云仙上他们一直都很担心你。”
“没脸回去。”季攸攸回答得很是爽快。
“想多了。”他皱了皱眉。
虽然这丫头做的事情大多不着调, 性子也不算讨喜,但她终究是季梁的女儿。季梁为仙门殉道,他的独生女儿,他们必须护好。
之前她被门中弟子迫害,掌门震怒,派了不少弟子去寻她,却一无所获, 还好她安然无恙。
“等这边事情结束,就随我一起回去。”他对她下了命令。
季攸攸神色漠然,一字一顿道:“到时候再说。”当然,她心里很清楚,不会有那个时候了。
于夜虽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在人前没有多说,把目光转向了蔺修游。
这个人……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游三。”蔺修游迎上他的目光,“于左使没见过的人,应该多着。”
“游三?”于夜重复了一遍,“……游。”又细细玩味了这个字,目光逐渐暗沉。
气氛在瞬间冷凝,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下来。
上官云遨看了下两人的表情,觉得奇怪,但还是适时打了圆场:“于左使,是游大哥救了攸攸。在人界对付鬼族时,也是游大哥救了我,收了五灵神鼎。”
蔺修游轻笑:“多谢夸奖。”
上官云遨:“于左使,这次鬼族之祸还要您多费心,我让我大哥领你们去客房,安顿下来。”
“好。”于夜应下,和弟子们由上官云澈带着离开了。
蔺修游从于夜身上移开视线,转向季攸攸,看到她蹲在白狐母子旁边,安安静静看着它们。
母狐是他循着小狐狸的气息寻得的。
昨晚他便猜到今天小狐狸会饿得叫唤,为了不让她烦心,他特意把母狐寻了来,没想到她半点没有感谢他的打算,反倒和上官云遨走得更近了。
是他待她太过仁慈,太纵容她了。
“嗐,这小狐狸看着小小一只,可真能吃!”苏冰栎忍不住感叹一句,“攸攸,我看你呀干脆把母狐狸也留下,这样就不用担心小狐狸挨饿了。”
季攸攸却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摸了下小狐狸柔顺的皮毛:“等它吃饱,就让它们离开吧,回它们的家。”
别的方再好也不是它们的家。
而且,她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根本照顾不了小狐狸,还是让它回它妈妈身边最好。
“你不是喜欢吗?”上官云遨不解问。
季攸攸站起身,看向他,弯了眸:“喜欢,所以要让它生活得更好呀,它跟着它的母亲才是最安全、最快乐的,至少不会饿肚子,你说是不是?”
被她这么看着、问着,上官云遨脸上发烫,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她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对他笑,那么好看,那么甜。
“三公子,谢谢你为我找来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这份心意。”她想,她是等不到他对她有百分百好感的那一天了,好好道个谢,也算还了他这份情。
苏冰栎笑了起来:“你啊别谢他了,你看他一张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又瞟了眼一言不发的蔺修游,故意说道,“你若真感念他的这份心意,以身相许如何?”
“轰!”
她话音刚落,一声惊雷平炸响,直落到她脚下,吓得她差点哭出来,
什么人啊,一言不合就炸雷!
季攸攸和上官云遨也吓了好大一跳,齐齐看向了出手的人。
蔺修游冷声:“刚学的惊雷术,没控制好,打偏了。”
打偏了?苏冰栎气坏了:你其实就想劈中我是吧!
她含着泪,跺脚离开了。
她一定一定要跟燕重告状,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不怜香惜玉的男人!
对上季攸攸的目光,蔺修游抿了抿唇,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打扰三公子太久,该回去了。”说完,看也没看上官云遨一眼,拉着她离开了。
他走得快,步子大,季攸攸完全是被拖着走。
走出一段路,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松手一捞,将她打横抱起。
季攸攸愣愣看着他,脑子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时常被他这样抱在怀中,以前总会觉得很开心,感觉自己是被珍惜的,被爱护的。她总是给他惹事,让他烦恼,可他从不会怪她。
她真的以为,他对她多多少少是在意的。
现在她被他抱在怀里……她依然依恋着他的怀抱,却没办法心无挂碍偎依在他怀中。
“怎么,跟我这么陌生了?”蔺修游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冷冷一笑,“真想投进上官云遨的怀抱?”
“你吃醋了?”她看到他眼中的不悦,脑袋昏昏的、大着胆子问他。
他像听到笑话:“吃醋?为你?”
“嗯。”她杏眸暗淡,软软倚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
最后的这几天,她不想和他生气,不想不开心,只想跟他好好的。
半晌,她听到他笑了下,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有这可能。”
季攸攸心一颤,十指掐进他的肉里,眼角微湿。
大师兄……骗子!大骗子!
*
韩恪昏迷了两天两夜,醒了。
上官云燧累瘫了,他耗费自己的灵力为他治伤,也仅仅只是帮他止了血。
看着四仰八叉躺在他身旁的蠢货,韩恪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可他浑身疼得要命,动都动不了。
该死的蔺修游,他恨不
不过,挨这一顿打,倒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脑子里朦朦胧胧、断断续续的记忆告诉他,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真实身份比这个世界的他厉害得多。
他慢慢想起来,他的力量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命数……
所以,他一定要赶紧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他能获得那份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该死的蔺修游踩到脚底下,狠狠践踏、折磨!
*
下雨了。深秋的雨,来得悠然,下得缠绵。
季攸攸坐在榻上,打开窗户,看着外头绵绵密密的雨线,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脸上带着一丝动人的笑意。
看了一会,低下头去。
她的手里是一块温润的和田黄玉,她用火灵力细细打磨着,像在做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
她的神情很认真,白瓷般的肌肤精致细腻,她温温柔柔笑着,不再像灵动狡黠的少女,倒像是为所爱洗手作羹汤的美丽少妇。
不一样的风情,一样的迷人。
小白:“主人,你在做什么呀?”它好奇极了,主人已经专心致志做了两天了,可它只看见石头越来越小,看不出是什么呢。
“秘密,不告诉你。”
“是留给大师兄的吗?”
“嗯。”季攸攸承认了,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小白静默了下,小声提了个建议:“主人,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看,这两天你跟大师兄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嘛……”
季攸攸头都没抬:“他对我的好感值有多少啦?”
小白一下就虚了,这几天它天天查,一天要查好几回,就指望着数据能有变化,好让主人回心转意。可奇了怪了,稳固的-1,雷打不动的-1,居然一点点变化都没有。
它不死心:“还有上官云遨的嘛,他对你的好感值有81啦,可能再多待一阵就能满百,到时候我们就能得到情珠,顺利离开这个世界了,奖励可丰厚了!”
“小白,上官云遨对我的感情永远都不会达到百分百的。”这是她最近才想清楚的事情,“对于上官云遨来说,最重要的是东
在原书中,上官云遨多次因为东耀城的利益牺牲唐瑛,那可是他的女主,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这样一个小小的配角呢。
所以,她不会对他抱有希望。
小白沉默了。
“好啦,别多想了,最后几天了,我们好好过。”她专注着手中的玉石,窗外的光线投射在她娇小的脸蛋上,寂静而美好。
下午时分,雨渐渐停歇,一位侍女敲响季攸攸的房门,说是城主有请。
上官景枫找她?
季攸攸觉得奇怪,她和他可从来没什么交集呢,他找她能有什么事?
她跟着侍女到了上官景枫的书房才发现,大师兄和上官云遨都在,另外还有上官景枫送给大师兄的两位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能不能猜到攸攸在做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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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心如刀割
书房里气氛安静, 几个人并没有在说话,紫金蟠龙香炉里的龙涎香静静燃烧,清烟袅袅。
“攸攸来了,过来, 坐下吧。”坐在书案后的上官景枫看到季攸攸进来, 微笑着招呼她,态度格外亲切和善。
季攸攸莫名其妙, 总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不算太客气地“哦”了一声, 坐到了蔺修游身旁的位置上, 一抬头看到上官云遨正盯着她看,眸中含笑, 温柔似水。
季攸攸:“……”她觉得, 她不能再对他笑了。
于是, 她漠然地移开视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位美人。
不愧是上官景枫给的美人,肤若凝脂, 腮凝新荔, 纤腰楚楚,眉目含情。两人双双低着头, 气质温婉柔顺, 静默如画。
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这几天她们伺候着大师兄,大师兄一定甘之如饴吧?
她的呼吸忽然有些不畅……
上官景枫:“攸攸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季攸攸看向他,语气平平:“就住着,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上官景枫看着她,笑容不变:“没有不习惯就好,我还记得你头回见我时, 唤我爹那一幕,着实是天真烂漫,讨人喜欢,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我以为城主家大业大,理当更喜欢儿子。”一想起那时的情景,她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如今他还刻意提及,实在讨厌。
太、丢、人!
“儿子用来担责,女儿才是用来真心疼爱的。其实,我也曾有过一个女儿,那孩子啊生得粉妆玉琢,特别爱笑,可惜早早夭折了。她若活着,该与你一般大了。”他神色自若,缓缓说着。
季攸攸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他强迫了秦衣若生的那个孩子。呵呵,没想到他居然能面色不改地提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呢。
她眸光一暗,故意问他:“城主居然也有过女儿吗?不知道是跟哪位夫人生的?”
“年少时的一段情缘罢了,只可惜未有善果。”上官景枫唇畔噙笑,轻描淡写,目光移到蔺修游身上,“是个男人都会有那么一些风流韵事,游兄弟,你说是不是?”想
蔺修游抬眸看他:“我怕是不能跟上官城主共情。”面具下的脸庞看不到表情。
上官景枫并没在意,视线重新回到季攸攸身上:“方才我与你叔叔商讨了鬼族一事,虽说鬼族暂时没有动作,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好在有于左使的协助,他经验丰富,知道怎样去分辨、对付鬼族。”说到这,他话题一转,“昨日我和于左使交谈半日,说了很多,提到你的时候,他甚是关心。”
季攸攸看着他,没吭声。
不想理他,这人害死所爱,连累亲生女儿无辜丧命,如今提及毫无愧意,坦然得令人发指。
上官景枫继续说道:“宝玥仙门与东耀城数百年交好,双方也早有联姻之意,昨日于左使对你大加赞赏……”
“我比卫蓉好不了多少。”季攸攸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上官景枫一扬眉,倒是被她一句话怼得愣了那么一下,心道,这丫头看着娇弱,倒是个有脾气的。
“攸攸,她如何能与你比?”上官云遨忍不住开口,“你的好我了然于心,你不要妄自菲薄。”
季攸攸半垂头,不想跟他争辩,闭了嘴。
蔺修游看她一眼,目光透了些许不悦。
上官景枫笑道:“云遨说的没错。好了,这件事不用你们两个操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和严掌门谈。”
谈?联姻?她和上官云遨?季攸攸眼眸闪过一丝兴味,满不在乎:“你随意。”最后的这几天,他们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蔺修游又看了她一眼,阴测测地勾了勾唇。
对他来说,没有直白地拒绝,便是罪过。
“游兄弟。”
聒噪。蔺修游懒懒地转向他:“上官城主还有何吩咐?”
上官景枫扫了眼一旁的两位美人,复又看向他:“这两个丫头伺候得如何?可还满意?”
感觉到蔺修游审视的目光,两位美人一下便拘谨了,两人都有些怵他,这几天她们哪里有伺候他呀,连靠近他都不敢。
这人虽然时常勾着唇角,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笑意,靠近他一丈内就觉得浑身发寒。她们不是不知趣的傻子,知道他对她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意思,若是惹了他,怕是连小命
哪知,她们听到他缓缓地说出一字:“可。”
两位美人:“???”惊慌,可怕。
季攸攸听到他说的那个字,神情一下冷凝苍白,双手揪了下裙子,美眸黯然。
可?他满意,是吗?他喜欢她们,是吗?
上官景枫哈哈笑了两声:“好好好,满意就好。我看啊,就让她们两个做你的妾室,好好地伺候你,你意下如何?”
“上官城主客气了,一下两个,怕是无福消受。”
“游兄弟血气方刚,怎么会说这样的丧气话?便让她们跟着你吧,这也算是她们的福分。”
蔺修游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两下,模棱两可地说道:“先看着吧。”
季攸攸的心沉到谷底,他这意思算是接受了吧,他想要她们……当他的妾。
她能不同意吗?她有资格不同意吗?如果她说不同意,他就会不要她们了吗?
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一阵一阵的疼,她多么希望在最后的这几天,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希望他的眼睛只看着她一个人,她希望他的身体、他的心都能完完整整地属于她,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连这……都是奢求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房间的,她几乎连推开房门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是她能感觉到她撑不了太久了。
三天,或者四天?
“小白,可不可以把后面两天的生命值移到现在?我好累,快撑不下去了。”
“主人……”小白哭唧唧,它和主人心灵相通,怎么会不知道主人心里难过。身体不舒服,心里又难过,岂不是会更加虚弱。
大师兄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主人喜欢她,还要那么样伤主人的心!
“主人,如果把后面的生命值移到现在来用,那你最多只能在这个世界呆三天啦。”
季攸攸点了点头:“三天就三天吧。”三天可以让她把她想做的那个东西做好,可以了。其他的,没什么差别。
她没有想质问他,没有想和他生气、争吵。她在想,如果他来看她,她会乖乖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她只想给他、也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以后想起来,不会伤感,不会后悔。
可是……
直到天黑,他都没有踏进她的房间。
她再一次听到隔壁响起了琵琶声,还有他的笑声——他,很快活。
她的心疼得像被野兽撕咬,像被乱针猛扎,像被人用最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地切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她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那块玉石,用灵力打磨着样式,可心神的剧烈动荡让她的焰息不稳,炙热的火焰竟出人意料的烫伤了她的手,一片通红,起了好几个水泡,痛得她大哭起来。
也不知是手痛得多一些,还是心痛得多一些。
隔壁的琵琶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怎么这么笨的,居然能被自己的灵力伤到。”
她一下跪坐起来,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全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蔺修游蹙起了眉头,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崩溃伤心的模样,只是因为被烫了手吗?
“乖,不哭了,让我看看你的手。”他将她稍稍推开,执起她的手,看着那被烫伤的地方,一阵心疼,调动治愈的灵力为她疗伤。
几息之后,她的伤处便痊愈,肌肤恢复如初。
手不疼了,可心还是揪得紧,又是一串儿泪珠落下,她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腻在他怀中,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
蔺修游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她这副模样既可怜又可爱。他揉了揉她的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这么爱哭了?”
她哽咽着:“你抱着我。”
他坐下,依言抱住她,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抱紧一点。”她不满意地哼哼,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就像要跟他融为一体。
他笑了笑,紧紧抱住她,直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小脸憋得通红,才将她放开。
季攸攸软软地伏在他身上,轻轻喘息,心情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蔺修游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半晌,
错了?她哪里错了?她不知道,但还是很乖很乖地应了声:“知道了。”
嗯?没想到她认错认这么快,蔺修游不由挑眉:“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
蔺修游:“……”这认错——实在不够有诚意啊。
“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看别人,只看着我,好不好?”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想你……能多陪陪我。她在心里默默说着。
这样的她让他气不起来,积攒了一天的怨气早已消失殆尽,再不忍去责问她。
只要她一直这般乖乖的,他多哄哄她也无碍。
他低头轻吻她的发,声线温柔:“只看着你,不看别人,没有不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火葬场前夜啦!不要错过!
54、男主掉马
季攸攸用和田黄玉做的东西有了轮廓, 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圆环,神识里的小白闭了嘴。
主人的生命值趋近于0了,明天、不超过后天她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彻底离开。
“攸攸。”
门外有人喊, 季攸攸听出是于左使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活,转头看了下, 小脸皱了皱。
不想开门……
“攸攸, 出来, 我有话跟你说。”
唉……
季攸攸慢吞吞地下了榻,走到门口, 把门打开了。
于左使的冷脸出现在面前。
他其实长得不难看, 只是一天到晚板着脸, 气质冰冷,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从前在宝玥仙门的时候,季攸攸就不爱跟他说话。
看到她, 于夜说道:“别一直闷在房里, 跟我一起走走,我有话要问你。”这丫头原本是个骄傲自大、活泼过头的, 现在这副模样真让他不适应。
“嗯。”季攸攸应了一声,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有点心不在焉。
“你那日掉下悬崖,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走出一段路,于夜停下,转头问她。
季攸攸看他一眼,小嘴一张:“大概吧。”他总觉得他很怀念她以前的样子,是她现在的样子……太卑微软弱了吧?
连他都看出来了。
“那个游三……到底是什么人?”
“于左使认为他是什么人?”她知道, 他怀疑了。于左使当年和大师兄还是比较熟的,于左使这人聪明冷静,能猜出来不是不可能。
还不老实交代!他们两个朝夕相处,经常呆在一个房间,他不信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蔺修游了,是吗?”
季攸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名字倒是很熟悉。”
“还装。”于夜轻斥一句,“你明知道他是被逐出师门的,怎么还敢跟他厮混在一起?”
“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还要经过你们同意吗?”
嗯,这就像她的说话语气、行事风格了。
于夜点点头:“我不管你们的事,但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掌门。”
“随你。”
“他来了。”
见他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季攸攸歪了歪
“不用你管,在这呆着。”说着,他设下结界将她困住,隐去她的身形气息,迎了上去。
季攸攸却也没担心,抬眼看时,看到大师兄走了过来。
*
蔺修游看到于夜时,脚步顿了一下,缓步上前,与他迎面对上。
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开口。
突然,于夜出手攻向蔺修游面门,伸手去摘他面具,速度极快。
蔺修游哼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倒掠出去,没有让他碰到分毫。
“多年不见,本事大了不少!”于夜变换招式,土系灵力卷起尘土飞扬,飞沙走石蕴着霸道的力量全面攻击。
蔺修游手一扬,一片晶莹的水墙出现在两人之间,将于夜的攻击悉数挡住,水墙翻滚间又把土灵之力吞噬,化为一片雨雾,归于尘土。
土克水,但蔺修游把水系术法修炼到顶级,即便是于夜的高阶土术在他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
于夜微微变色,收了灵力,飞身落地,问他:“你现在修为是何阶段?”百年前他不过金丹大圆满,这一百多年的时间,他的修为竟比他还要高了?
绝不是元婴、化神,最起码是炼虚起步,难不成还会是合道?
难以置信!
他苦心修炼七百年才堪堪跨入炼虚境界!
“不足道,在于左使面前献丑了。”蔺修游在他面前站定,缓缓说到。
“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于夜不屑冷哼,“你到东耀城来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来东耀城,于左使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只是因为鬼族之事?”
“不然呢?于左使认为我还会有什么目的?”
“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心怀不轨,否则必不饶你。”
蔺修游轻笑:“凭于左使的能耐怕是不行,得往上找帮手。”
于夜被他的自负气笑了:“好,好得很,翅膀硬了,可以不敬师长了!”
“不敢。”他垂眸,低语。
“你跟攸攸又是怎么回事?”
“她……”
“我可先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你是宝玥仙门被逐出师门的弃徒,她是季副掌门的女儿,也是宝玥仙门的掌上明珠,你配不上她。
蔺修游眸色沉下,嘴角一丝嘲讽之意:“她是我的玩物罢了,滋味可人,甚合我意。”
“蔺修游!”于夜怒了,“你敢如此待她!”
“我如何待她?于左使,你不妨问一问她,与我在一起可快活、可欢喜?”他笑得张狂,又道,“你不妨再问一问,是不是她离不开我?被这小混账缠着,我也是烦恼至极啊。”
“你!你真是……”于夜指着他,手指发抖,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握拳拂袖,恨道,“她变了,你变得更让人匪夷所思!皓泽仙尊若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不知要有多失望!”
提及师尊,蔺修游面色沉下:“我是宝玥仙门的弃徒,早就让师尊失望透顶,不差这一桩。季攸攸是我的玩物,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话不投机,他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于夜回到季攸攸身旁,撤了结界,正要好好说教她一通,却见她面色发白,吐出一口鲜血。
他大惊:“怎么了?”
季攸攸神色晦暗,眼中一点光彩都无,缓缓擦去嘴角的血,摇了摇头。
“是因为他的话?”
她愣了愣,又摇了摇头。
本来就是这样,他恨她,在他眼里,她始终只是一个玩物。她知道的。
她不怪他,不怨他,是她欠了他的,她要还。
于夜拉过她的手,为她把了脉,并未发现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皱眉劝他:“不要再与他纠缠了,明日上午我便送你回宝玥仙门,他总不至于敢到宝玥仙门放肆。”
“哦。”季攸攸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虚虚应下。
明日上午,便明日上午吧,时间本来就差不多了。
回到房间,季攸攸继续拿起和田黄玉细细打磨,直到黄昏时分,才勉强算完工,她托在手心看了又看,虽然不太满意,但形状和意思总算有了。
“他嫌弃也好,喜欢也好,就这样了。”她笑了笑,轻松起来,将东西收好,走到梳妆镜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好,亏了小白帮她借用生命值,她的脸色看上去没那么糟糕。本想好好妆扮一下,最后还是放弃,最后一晚,她想把最真实的自己给他。
当天色完全暗下,她故技重施,借用隐身蛊出了东耀城。
她御剑飞行,去了东耀城的后山,找到了上官云遨说的那处好看的瀑布。
夜深人静,水声滔滔,瀑布从十几丈的高处直泻而下,恢弘如龙跃深潭,激起白浪滔天。
潭边是一片紫色的花丛,说不出名字的紫色小花美丽芬芳,点缀了朦胧的月色。
她喜欢这儿。
她站在潭边看了一会瀑布,让自己的心绪放空、沉淀,随后她拿出了他给她的水珠,轻轻捏碎。
这回,他总不至于不来。
*
见过于夜后,蔺修游心情不愉,离开东耀城,去了后山之巅,躺在最高处的岩石上,从白天躺到黑夜。
他配不上她?
弃徒……
往事历历在目,许久未有的苦涩滋味袭上心头,他的眉头拧紧,无法释怀。
他的身上永远都有污点存在。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是,他不在意,可今天于夜对他说,他配不上她……配不上吗?
若不是因为她,他何至于被逐出师门?
而今,他竟成了配不上她的人?
夜深风寒,山顶冰冷刺骨,可他浑然不觉。
风越大,身上越冷,将他的心冻结成冰,冻得麻木,他才不至于那么痛苦……
他感应到了自己的灵力,是她捏碎了他给她的水珠。
遇到危险了?
他一下坐起,凝神探她的情况,知道她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麻烦精。
这几天她黏他得很,乖巧温顺,柔情似水,倒是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他嘴角勾起,打算随了她的意,去见她。
他锁定了她的位置,与他离得不远,几息之后,他便赶到了。
月下,潭边,他看到了她的背影。
娇小美丽,玲珑有致,乌发柔顺地垂在她的身后,随风轻扬。
想将她拥入怀中。
察觉到他的气息,季攸攸快速地转过身,长发划出完美的弧度,旋即又乖乖地垂落。
蔺修游呼吸凝滞,月下的她美得
未施粉黛,没有饰物点缀,轻而薄的衣服贴着她姣美柔软的身子,傲人的曲线一览无余。
她看着他笑,柔柔地唤他:“大师兄。”
“嗯。”他的声音暗哑,喉结微动。
“你过来呀。”她说。
颀长的身形未动,他不敢保证过去后不对她做些什么,在他尚能克制的情况下,他给她反悔的机会。
“过去干什么?”他问她,手指蜷起,眸色暗沉如山雨欲来。
“抱。”她对着他张开双臂,一副依赖的姿态。
他笑了笑,神情慵懒宠溺:“这两天还没抱够?”她倒是舒服,却不知他每次忍得辛苦。
不止想抱她……
季攸攸摇了摇头,语声带着羞怯:“不够,想要更多,想要大师兄……给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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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暗无天日
蔺修游呼吸一凝, 移形换影,瞬间到了季攸攸的面前,一手将她捞进怀里,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 清晰地感知他对她无法克制的念。
“怎么一个人偷跑出来了?”他另一手轻抚她柔顺的发, 尽量语气平缓地与她说着话。
不想吓着她。
自从上次他想要她却被她软拒绝之后,他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欲.望。
他不喜欢强迫, 她若不愿意, 他不会勉强。
可今日, 是她起的头,让他意动情起。那旖旎的心思一旦冒头, 就再按不下去。
季攸攸伸出细白的手指, 轻轻地在他的心口画了个圈, 又画了个圈。
“秋天啦,这个季节漂亮的小母猫儿都爱喵喵叫着四处跑。”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如涓涓细流, 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命的毒, 又甜又毒,“我和那些小母猫儿不一样, 我就只是想大师兄了。”
他环住她的手臂紧了下, 眸色晦暗至极。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引.诱他,诱他沉沦,为她痴迷。
“在说什么混账话?”他抓住她的手,不再让她乱动,用最后的耐心警告她,“你要知道下场。”
季攸攸眨了眨纯真的眸,笑靥动人, 坏心眼地更贴近他,在他身上蹭了蹭:“可是,我不怕呀,我想看……你的下场。”
理智悉数崩塌,他低头狠狠衔住她柔软香甜的唇瓣,肆意亲吻,深入探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他的气息凌乱,动作霸道,想要亲手折下这朵初放的娇嫩花儿,碾碎娇红,零落成泥。
结界悄然设下,掩去无边春色。
他的唇落到她雪白的脖颈,她的唇得了自由,娇软喘息,双手轻轻推了推他。
“晚了。”他稍稍撤开,幽幽说道。他不会再给她退缩反悔的机会。
“不是呀,想要跟你玩……更好玩的。”
更好玩的?他俊眉一抬,有了几分好奇:“什么?”
季攸攸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香甜的气息在他耳侧:“我来伺候你,可是,你只准躺着,不许动。”
他笑了:“你伺候?你怎么伺候?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使坏。”
“你若不愿意,那
外袍解开,铺于花丛之上,他抱着她顺势躺下,抬手抚过她乌黑的长发:“我不动,你来。”他的眸中满是笑意和期待。
“那你乖乖的啊。”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瓣上,红着小脸,一字一字认真地跟他说,“我要你看着我,记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永远也不许忘了我。”
蔺修游:“好……那要看你的表现是不是值得我一生难忘。”
会的……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最亲密的时刻,她早就决定抛开一切,和他一起纵情享乐,让他为她神魂颠倒。虽然她的经验唯有上次与他混乱的三天三夜,但她在她的世界里接受过专业正规的启蒙教学,授课老师讲得细致,虽然她上课时紧张害羞,心不在焉,但她聪明得很,一点就通……
她轻轻抬手,不太熟练地为他宽衣。
她喜欢他的眉他的眼,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微凉而结实的身体,喜欢看到他为她失控、为她疯狂,喜欢他拥着她沉沦的那一刻。
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上一回,她虽然伤心,虽然生气,可是当他拥着她,她的身体和心灵还是无法控制的觉得满足、欢喜,只想偎依他更紧。
心是他的,身体也习惯了他,只要他……
最后一回的放纵,她不想有丁点遗憾和不快乐。
忘了他恨她,忘了他不爱她,那么,他就是爱她的。
……
她得意于在他身上勾出的火,得意于他震惊而愉悦的眼神,她所做的一切仿若有着魔力,让他如沐火海。
当她愈加放肆,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拥过她按住,咬牙切齿,在崩溃的边缘:“不准!”
“啊?”她睁着天真美丽的水眸,无辜地看着他,“不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他被她折磨得快要疯了,可是——“不准!”他态度强硬,再不容她说话,俯身吻住她坏意的疑惑。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坏……
残花乱舞,暗香悠长。
她软软地倚在他怀中,小手轻轻摸着他的喉结,感觉到他
虽然不认为她能送他多么稀罕的东西,他还是如她所愿闭上了眼睛。
季攸攸从随身空间拿出了她费了许多时间和灵力打磨出的两枚羊脂黄玉戒指,拉过他的左手,把那枚较大的戒指仔仔细细地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好啦,睁开眼睛。”
触感微凉,蔺修游感觉她把什么东西套到了他的手上,睁眼,借着月光低头一看,看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玉石指环,像是扳指。
他抬手瞧了瞧,问她:“这是什么?”
“这个叫戒指。”季攸攸柔柔地笑着同他解释,“只可以送给喜欢的人,一辈子只能送一回。”
“哪来的规矩,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翻转着手,反反复复看,觉得幼稚,不过她说的“喜欢”和“一辈子”取悦了他,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是我的规矩嘛!”她娇气地伏在他身上,把另一枚小一点的放到他的眼前,杏眸儿透着满满的期待,“你也帮我戴上好不好?”
这小小的要求他乐得满足她,随手拿过,按照她的方式,帮她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季攸攸开心地笑着,裹着自己的衣服滚到了一旁的花丛中,碾碎一片紫色娇妍。
月下的她美丽似花间精灵。
他眸色深沉如海,手一伸将她捞回怀中,一遍一遍向她索要心愿得偿的奖励……
*
“蔺修游,毁坏仙门圣像,盗食水夷仙草,罪无可恕……罚鞭刑五十,从第九代弟子中除名,逐出仙门,永不得踏入仙门半步!”
“不,我没有做过,我不认!”
“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行刑!”
“我要见师尊!你们没有资格擅自处置我!”
“笑话!这是掌门和青云仙上下的令,你敢说没资格?你明知皓泽仙尊闭关,十年八年都出不来,还妄图拖延时间,居心叵测!来人,抓住他,行刑!”
……
季攸攸躲在大殿的柱子后面,听着鞭子挥舞的啪啪声,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一下一下,就好像抽在她的身上一样,让她心惊肉跳,浑身震颤。
她
被这么打,怎么会不疼呢?
她悄悄探出头去,正好对上大师兄看向她的冰冷阴鸷到极致的眼神,她倒吸一口冷气,怕得赶紧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多留,匆匆离开。
是她偷了水夷仙草,将水夷仙草的粉末撒到了他的身上……
他猜到是她了吧,他那么聪明。
可惜他再聪明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他注定要被她玩弄、践踏、陷害……
无法扭转的命运。
那天晚上,她噩梦连连,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大师兄站在床头盯着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鬼魅一般。
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猛地睁眼,只见一双宽大有力的手落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满身浴血的他双目杀意浓重,一看便知恨极了她。
她惊惧、害怕,无处可逃,无人救她,想要求饶,却说不出话。
她拼命地喊啊喊啊,声音挤压在喉咙口,怎么也喊不出来。
……
“攸攸,醒来。”
“啊!”她一下惊醒过来,睁开双眼。看到身边坐着的人,她眼角一涩,扑入他怀中,心如刀绞。
他对她始终不变的恨,不是没有理由。
“做噩梦了?”蔺修游拍着她的背安抚他,语声温柔。
“嗯。”她可怜兮兮地抱着他,吸了吸鼻子,心有余悸,“梦到一条大黑龙要吃我。”撒了个慌。
蔺修游:“我帮你把它赶跑。”
季攸攸点了点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她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时间不多了……
目光一转,看到自己手臂上遍布的吻痕,不由呆了呆,心头又暖又涩。
昨晚,他拥着她,一遭又一遭……紫色花丛凌乱不堪,气息靡靡,后来被他一手摧毁。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她回来的,那时候她早已昏睡过去。
她知道他很喜欢,很满足,至少……他喜欢她的身子,不是假的。
人,要学会知足。
她深深吸了口气,小手摸索着摸到他的耳垂,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捏着:“大师兄,把你的雪凛神剑借我好不好呀
“嗯?”蔺修游懒懒地应了一声,很享受她的触碰,“你要它做什么?”
“我要用它来砍大黑龙。”她自信满满,理由十足。
真是孩子气!他失笑,道一句:“好。”
下一刻,屋内一阵寒凉迫人,灵气流动,浑身雪白通透的雪凛神剑现身,立于床侧。
季攸攸脸上露出笑意,扯了扯他的衣服,撒娇:“我饿啦,大师兄,你给我去找点吃的。”
“麻烦精。”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语带一丝嫌弃。
“人家昨晚表现那么好,现在又累又饿,难道你忍心让人家饿肚子啊?你摸摸看,都扁啦。”
蔺修游:“……”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的小东西?
却让他欢喜得要命。
他穿好衣服,下了床,回头看她一眼:“等着。”
“嗯!”季攸攸目送他离开,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脸上甜美的笑容逐渐消失。
转头,看向了雪凛神剑。
“可惜,剑灵尚未觉醒,终是差了些火候。拿你祭剑,如何?”
她想起他当日在秘境说过的话。
她知道,大师兄心心念念想要一把神剑,当年她害他错过道法试炼大会,错失谛耀神剑,他一直耿耿于怀。
她理应赔他一把。
反正,她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即将终结,不妨以她的性命和毕生修为为祭,助雪凛神剑觉醒剑灵,圆他梦想,彻底还清她欠他的债。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周遭的景物变得朦胧模糊,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她的心便百孔千疮。
抬手擦掉泪水,又有新的落下,绵延不绝,她的手背一片湿润。
她穿衣下床,抬手,轻抚过雪凛神剑耀眼绝美的剑身。
神识里的小白感应到她的决绝,心疼地唤了声“主人”,却再没了声响。
它再一次查询了大师兄对主人的好感值,依然是坚.挺的-1,心里把大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极品渣男啊!把人家吃干抹净了还不喜欢人家,实在太过分!
小白知道,哪怕好感值是0,主人都不会这么绝望……
季攸攸:“小白,我们回家。”
她低声说完,双手结印,祭出灵脉血火……
*
东耀城上空
随后,强大灼目的神剑光芒绽放,全新的剑灵诞生,百里灵光,鸟兽群起,惊天动地。
每一柄神剑诞生剑灵,都是修真界的大事,是神剑主人无上的荣光。
拿了吃的准备回房的蔺修游抬头看着满天异色,脸上血色全无,施展瞬移术回到房间,看到了那异象之源。
心防,轰然崩裂、倒塌。
被雪凛神剑纯白的灵光笼罩的季攸攸转身看向他,冲他嫣然一笑,凄美,绝艳。
“大师兄。”她轻声唤他,绵软的声音满是爱意。
他怔忡、疑惑,内心一片空白、死寂,周遭的一切在他眼里全都成了虚影。
唯独她的身影格外清晰,清晰到让人窒息、心碎、生不如死。
他不明白,片刻之前她还好好的,还在他怀中撒娇、调笑,为什么他一转身,她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灵脉血火寂灭,无人可救。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剑灵,什么道法,什么自尊……那些都算得了什么!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她的身子软软倒下。
他肝胆俱裂,手上东西掉落一地,飞身向前扶住她,浑身颤抖:“为什么……”看着她的灵脉寸寸破碎,血火熄灭,极度的恐惧令他坠入无边深渊。
他的世界暗无天日。
季攸攸伸手摘下他的面具,轻轻抚上他的脸:“你哪怕爱我一点点,我都心甘情愿陪你一辈子……”
他如鲠在喉,哑然失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爱她吗?他怎么会不爱她?
她痴痴地看着他,再也没有了力气,手臂垂落,缓缓闭上眼睛。
其实,她多想能听到他说一句他爱她。
算了,无所谓了,她太累了。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的一切与她再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回事!”匆匆赶来的于夜看到蔺修游怀中香消玉殒的少女,怒不可遏,“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却在他转头之际硬生生的僵硬了所有的动作。
惶然悲怆的男人满脸泪痕、满面无措,苍白如纸的脸上是哀痛、懊悔、绝望。
“告诉我,谁能救她?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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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各怀心思
救?怎么救?灵脉血火尽毁, 没得救!
于夜怒极恨极,无能为力。
“攸攸!”同样察觉异样的上官云遨飞奔而来,看到已然没了气息的季攸攸,身形一晃, 悲痛欲绝。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
他还记得她依赖他、缠着他、对他笑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看到已然成灵的神剑, 他知道攸攸是因它而死,他怒从中来, 调动灵力攻向它, 想要把它毁掉。
“是你害死了她!我要你为她陪葬!”
刚刚成灵、懵懵懂懂、一团人形白雾的雪凛神剑剑灵“嘤”一声, 神剑的傲气促使它迎面与上官云遨对上。
一边打架,还一边转头重新认识了下它的主人。
这一瞧, 却唬得它剑身不稳, 神气顿时弱了三分。
主人……在流泪?
会哭的不是女人和小孩子吗?
上官云遨和雪凛神剑打斗, 蔺修游恍若未见,他右手两指按住怀中少女的眉心,强悍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灵府, 试图将她支离破碎的神魂困在体内, 予她一线生机。
“没用的,你救不了她。”于夜提醒他残忍的事实。
他不言不语, 手指轻颤, 拥紧了她,想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她活过来。
泪如珠线。
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流泪,即便是受尽屈辱被逐出师门,即便是掉入妖界九死一生,他连哼都不曾哼一声,遑论落泪。
他从未想过,她的死会让他痛彻心扉, 生不如死。
她说他不爱她……她怎么会认为他不爱她?
他待她不好吗?他从未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只宠着她一人,她为什么还不知足?
他不再计较她从前对他做过的事,他早就原谅了她,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变本加厉伤害他?
他这一生,彻彻底底栽在了她的手上,毁在了她的手上!
看着她生息全无,他痛苦、崩溃、不知所措。
“季攸攸,你醒来!你给我醒来!”他晃着她的身子,恨透了无计可施的自己。
“行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蔺修游,你这就跟我回宝玥仙
蔺修游?听到这个名字,上官云遨浑身一震,瞳孔猛缩,停手,转身,看向他。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被封印的记忆尽数涌出,他想起了他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他,竟是他。
“师尊……能救她?”蔺修游哑着声音,抬头看于夜,目光带着希冀。
于夜冷声道:“皓泽仙尊若不能,这世间便再无人能救活她。只是,此去你的下场如何,我不保证。去是不去,你自己决定。”
他没有犹豫:“我跟你走。”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抓住,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哪怕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会去试。
他要她活着,她若死了,那他……便去陪她。
上官云遨看着他们离开,没有出声,没有阻拦。
他终于知道,他不是什么游三,他是蔺修游,宝玥仙门的大弟子,那个惊才绝艳后来却杳无踪迹的旷世奇才,他也根本不是攸攸的叔叔,而是她的大师兄。
攸攸那么喜欢他……
他垂眸苦笑:蔺修游,我不计较你骗我、算计我,只要你……救活她,否则……
被忽略、被丢下的剑灵很懵,这个人不跟它打架了,主人也好像不要它了,它怎么办?
它堂堂神剑剑灵,怎么会落到这样卑微尴尬的境地?
它唉声叹气,咻一下飞了出去,去追主人。
一日为主,终生是主。剑灵,从来都是忠贞不二的。
*
竟是他啊。
站在东耀城最高的阁楼之顶,抬头看着御剑离开的于夜和蔺修游,上官景枫森然冷笑。
怪不得他对他有着强烈的熟悉感,怪不得他打从心底对他忌惮,原来竟是故人。
既然如此,齐德四君这笔账,就不得不与他好好算一算了。
高处风寒,吹起他的衣角,他身姿挺拔健硕,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一方枭雄。
可是对他来说,这远远不够。
“这么盯着他,怎么,你怕他?”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韩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他,上官景枫露出淡笑,言语客气:“伤好了?”
上官景枫:“堂堂圣兽受这般屈辱,自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韩恪鄙夷地看他一眼:“你帮我报仇?我看就算你亲自出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吧?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夸下海口让人笑话了,还是好好地做我让你做的事情吧。”至于蔺修游,自然由他卯足了劲对付。
上官景枫并不计较他的态度:“你放心,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只等时机一到,必能搅得三界大乱,届时就是你荣登妖界之主的大喜日子了。”
“也是你成为修真界第一人、东耀城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日子不是。”韩恪哈哈笑着,眼眸却划过一道暗芒。
妖界之主?不,如今他的目标已不仅在此,凭他的身份实力,便是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人也是理所应当,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于他,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蔺修游。
他爱的女人死了啊?哈哈哈,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送去祝贺。
*
妖界,莫樗殿。
燕抚柳独自一人步入殿中,走向坐在最高位的人。
“父皇。”近前,她微低头,行礼,唤道。
斜靠在座椅一侧的男人抬头看他,缓缓点了下头,姿态慵懒:“来了。”他穿着厚重黑袍,气质矜贵,不怒自威。
“父皇,是不是蔺修游来消息了?”
燕重:“是,消息前两日便传来了。”
“他说了什么?”
提到这个,燕重忍不住笑出声:“他嫌我给他添了个麻烦。”
“麻烦?”燕抚柳不解。
“苏冰栎,岂不就是个大麻烦。看样子,我这风流多情的老相识也没能把他拿下啊,他还真是心如磐石、坐怀不乱之人。”他把苏冰栎送到蔺修游面前,自然不完全是让她去帮他忙。
苏冰栎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是小
他深知,苏冰栎见了蔺修游,定会对他感兴趣,而蔺修游对他的小师妹一往情深,这三人搅和在一起,可不是热闹得很。
“父皇,这些都是小事,他到现在还没有查到骥灵兽的踪迹吗?”
说到正事,燕重的脸色严肃了些许,淡淡说道:“他怀疑东耀城的那个韩恪便是骥灵兽所化。他说,骥灵兽极有可能不是被抓走,而是自愿去东耀城的。”
“骥灵兽怎么可能自愿去东耀城?”燕抚柳不信。
“他既然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了解他,他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骥灵兽天生天养,从妖界创立之初便存在,助历代妖皇征战四方,功不可没。
这世上绝不会同时存在两只骥灵兽,新兽诞生,老兽便会消亡。
如今的这只骥灵兽不过幼兽,按理还没到化形的时候,但世上之事从来都是变幻莫测,无法预知。蔺修游的话,他信一半。
燕抚柳又问:“既然他认为那韩恪就是骥灵兽,为什么不将他带回来呢?”
“如果骥灵兽是自愿前往东耀城,那就算带回来,它的心也不会安于妖界。先看着吧,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他换了个坐姿,左手撑起额头,脸上露出怜悯的笑容,“不过蔺修游暂时是不会有空过问这件事了。”
“为什么?”
“暗探刚刚传来消息,他的小师妹死了。”
“什么?”燕抚柳惊讶万分,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祭剑而亡。”燕重简简单单一句话带过,“他试图救活她,随于夜回了宝玥仙门。他倒是真的对他的小师妹用情至深啊,连那个他万分厌恶的地方也愿意回去。”
可是,将死人复活,又岂是容易的?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死而复生,只有半死不活、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燕抚柳沉默了,她不知道蔺修游现在是怎样的心情,若是真爱,那便是极痛吧?她竟有些羡慕季攸攸,被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倾心相待,那是何等的幸福和幸运。
“柳儿,我会闭关数日,炼化分.身去修真界走一趟,
父皇竟要亲自去修真界?燕抚柳心中讶然,但没有多问,点头应下了。
*
蔺修游抱着季攸攸,在于夜的带领下,不过半日功夫便御剑回到了他离开百年的地方。
这是他曾经的师门,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却也是带给他全部痛苦与屈辱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一脚踏进山门,他只想见师尊,求他……救攸攸。
“于左使,您怎么回来了,他是……”守门的弟子年轻,并不认得蔺修游,看他一眼,余光瞧见他怀中抱着没了生息的季攸攸,骇然,“这、这不是季师姐吗?怎么、怎么会……”
“行了,一边去!”于夜不耐烦地喝退他,对蔺修游说道,“走,我带你去见皓泽仙尊。”
蔺修游颔首,随他前行。
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一个勃然大怒的火爆声音:
“是你!蔺修游,你居然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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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愿舍一切
伴随着狂暴的喝声, 一柄拂尘疾速攻向蔺修游心口,力量强劲,蛮横霸道。
蔺修游眸色寒凉如冰,抱着季攸攸, 身形未动, 周遭防御的灵力筑起柔韧的水墙,一下就把拂尘弹开, 直接弹回来人手中, 并把他冲开五丈之外。
看呆了宝玥仙门一众弟子。
姬长老修为已达炼虚境界, 怎么轻轻松松被人一招打退了?
不,那人都没动手, 只是调动灵力防御。
可怕, 可怕!
“蔺修游, 你!”姬珩既惊且怒稳住身形,飞身向前,又要出手, 却被于夜挡下。
“行了, 事有轻重缓急,先让他见皓泽仙尊, 攸……”
“做梦!”姬珩一下打断他的话, “他是仙门弃徒,竟还敢踏入仙门,把我仙门的规则法令当摆设吗?”
“攸攸出事了!”于夜气到怒吼,“看不到吗?”
“什么?”姬珩这才注意到蔺修游怀里抱着的少女,神色大变,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着指向他, “你……你居然敢杀了攸攸!”
于夜满头黑线:“……不是他,别挡着,误了事你担不起!”他一把将他推开,带着蔺修游飞奔前往皓泽仙尊的住处。
宝玥仙门依山而建,地势陡峭,巍峨壮阔。皓泽仙尊已修炼至金仙,跳出三界五行,早就可以飞升仙界,却始终留在宝玥仙门,不曾离开。
皓泽仙尊座下弟子无数,蔺修游是他的关门弟子。
近乡情怯。
回到宝玥仙门,蔺修游可以漠然置之,但踏进师尊的住处,他却百味交杂,心神不宁。
他虽是师尊的关门弟子,自小在师尊身边长大,但师尊生性淡泊,不问世事,也很少在修道上指点他。当他被污蔑陷害逐出师门的时候,师尊也没有过问一句,心中若说没有怨愤,是假话。
低头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少女,他的心脏一阵一阵收缩刺痛,眼眸血红。
他用真元和灵力护住她残魂,但他知道,她血火已灭,肉身已死,他强留不住她太久。
“到了,你自己进去,结果如何,看你造化。”于夜把他带到皓泽仙尊的院落,没有跟进去,自行离开了
皓泽仙尊的地盘,不是谁都能进的,但蔺修游不一样,他虽然被逐出宝玥仙门,但皓泽仙尊并没有将他逐出师门,他依然是皓泽仙尊的弟子。
院门开着,步入院中,所有摆设布置与百年前没有两样。
他一步一步缓慢向前,步子仿若千斤重,面前的一切熟悉得仿佛昨日就在眼前,而他从未离开。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从前的日子,悠闲自在,无忧无虑,直到……她出现。
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
恨吗?恨过。可是,若再来一次,他依然希望,他的生命有她。
他抱着她,在门口跪下,声音晦涩沙哑:“师尊……”
屋内无人回应。
半晌之后,房门被打开,身着蓝色素袍的男子走了出来,面若寒玉,仙风道骨,满头银发以一根梧桐木簪束起。看他年纪,不过凡人三十上下。
看到门口跪着的人,他神色不变,淡淡说了句:“是游儿啊,一回来跪在这干什么?进来吧。”
说完,他转身回屋。
一声“游儿”,更是让蔺修游心中悲苦,无限委屈。
他紧咬牙关,起身跟着他走进房间,再次跪下:“师尊,求您救救攸攸。”
皓泽仙尊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少女,不疾不徐地开口:“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又何必强行将她留下?”
“是我不好,让她伤心绝望,她本不该如此。”她说他不爱她,是,他从未真心承认过爱她,因为他的心中始终纠结她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
他只是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的愚蠢。
皓泽仙尊看着他,许久没有开口。他知道他这个徒儿的性子,既是他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他要救她,便会尽全力去做到,若是做不到,他会用他的命去偿还。
从季攸攸这丫头出现在宝玥仙门开始,他就知道她是游儿的劫,他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因为对游儿来说,这个劫同样给他带来了机会,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经历了这场劫,他离得道近在咫尺。
但他没有想到,他们会再次相遇。原本在他的推
如今,他再看不到他们的命数和未来,一层迷雾挡住一切,令他无法寸进。
“游儿,你天生仙骨,如今已修炼至合道后期,再往前一步便能进阶仙级。放开她,放下这段感情,你的修仙之道不可限量。”
“不,若是没有她,便是成仙成神又有什么意义?我愿舍弃一切,只求与她相守一世。”
皓泽仙尊一声轻叹:“那好吧,若想救她,便先去取三样东西:火龙珠、引魂灯、水夷仙草。”
“水夷仙草?”蔺修游一愣。
“是,三界唯一的一株水夷仙草,你应当知道当年是谁偷了它。”
蔺修游的目光落到了季攸攸的身上,是的,他知道当年是谁偷了仙草陷害他,那时,他再恨她再厌她,也没有将她供出来,而是自己承担了一切。
可是,水夷仙草还在吗?
皓泽仙尊看出他的疑惑,告诉他:“她是火系灵根,水夷仙草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她把水夷仙草藏了起来,至于藏在哪里,你自己去找吧。”
“是……”
“把她放到床上,我替她护住残魂,保她肉身不腐。记住,你只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药石无用,天人难救。”
蔺修游神色一凛,答:“是。”只要能救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
姬珩见过蔺修游后,匆匆赶到青涯居,将这件事告诉了青云仙上。
“你说他怎么会回来,都这么多年了,他还回来干什么?我和他交过手,百年时间,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实在可怕……他若知道当年……”
“你说……攸攸死了?”坐在书案后的青衣男子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留意到这一件事,神情一阵恍惚。
姬珩:“是,我亲眼看到攸攸被他抱在怀里,没了气息。你说,会不会是他杀了攸攸?当年攸攸那样对他,他定是怀恨在心,回来报仇了。”
“她死了……”青云喃喃自语,眸色暗淡,五指深深扣进台面,只听“咔”一声响,书案刹那间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姬珩愣住。
“没什么。”
“被蔺修游抱去皓泽仙尊那了。”姬珩烦躁道,“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青云,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想办法除了他,要是让他知道当年是我们陷害他……”
“出去。”轻飘飘的语声,是不容拒绝的阴冷。
姬珩又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青云冷冰冰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让你出去。”
“青云你又发什么疯?几天没吃药了?”
“滚!”
一道暴虐的灵光伴随着一声冷喝袭向姬珩,姬珩毫无防备,就这么被打飞出去,撞开门,摔到了外面。
攸攸死了?他头痛欲裂,抱头低吼,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她要死几回?她还要折磨他多少回?既然死了就不要再活,为什么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她是要让他彻底变成疯子吗!
还有那个人,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看到他们,他就烦!
*
水夷仙草,诞生于镜湖畔,吸收天地灵气,能大幅拓宽水系灵脉,三百年前被宝玥仙门当时的掌门发现,带回仙门悉心种植,被奉为仙门至宝。
蔺修游还记得仙草被盗那日……
那时,因为试炼大会之事,他恨毒了她,早已不愿理她,整日浑浑噩噩,像一只游魂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再来烦他,而他受够了那些鄙夷可怜的目光,大多时间把自己锁在房间,借酒浇愁。
那天,他喝得半醉,她不知怎么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
“大师兄,你不要这样颓废好不好?不就是一次试炼大会嘛,不就一把破神剑嘛,下次我们再参加好了。”
他恨然将她推开,一句话不想跟她说。
没有杀了她,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
破天荒的,那天她没多和他纠缠,装模作样抹了两把眼泪就跑出去了。
直到姬珩带人来查水夷仙草,在他身上查出仙草的粉末,他才意识到她又被她坑了……
“你这小混账,会把仙草放哪?”往事他早已不再介怀,可是她把仙草藏到了哪?
他去她的房间找过,一无所获。
他冥神回想,
【你骗不了我!你若不是还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房间?为什么还要经常过来打扫?】
这是聂之炤当时说的话。
她还留着他的房间……会不会?
他身形一晃,眨眼之间已瞬移到他曾经在宝玥仙门住的地方。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初,没动过,只是没有了人打理,落了一层薄灰。
他走进内室,视线落到墙上的山水画上,画作是他的手笔。
他抬手,画作卷起落到他手中,他的手再一扬,灵力涌动间,画作原来的位置出现一个暗格,暗格中赫然有一只羊脂白玉做成的盒子……
不是他放进去的。
这个暗格,除了他,便只有她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吗?青云是个有病的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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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冤家路窄
蔺修游手掌摊开, 暗格里的盒子飞向他,稳稳落到他掌心。
他放下手中的画,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不是水夷仙草是什么。
水灵光萦绕的水蓝色仙草被连根拔出, 藏于这一方小小天地。这个暗格有他设下的封印, 所以轻易不会有人发现。
小混账……
为什么总要害他?
他心中哀痛,却又忍不住苦笑。
不恨了, 再也不恨你了, 从前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只要你活过来,我们好好过完这一世, 好吗?
他失魂落魄, 将水夷仙草拿起, 却见底下还压着一封信。他疑惑,将盒子放下,拿起那封信, 又把仙草放回去。
拿出信纸, 打开,上面的字迹是她的。
【大师兄, 我有苦衷的……我很喜欢你, 唉……你别让我天天做噩梦了好不好?】
简简单单的几行字,末尾还加了个哭脸,落款有时间,写在他离开宝玥仙门的五天后。
楚楚可怜的语气,他甚至能想象她当时焦虑苦恼的模样。
是做噩梦吗?却也不完全是。
被逐出仙门的那晚,他带着一身伤去了她的房间,恨不得将她灭杀, 可当他看到她沉睡时乖巧无害的模样,他又软了心肠,狠不下手。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单纯的女孩会有那么恶毒的心思,他一次次相信她、原谅她,却只是纵容着她变本加厉。
他在她床边站了许久,直到她迷迷糊糊半睁眼睛与他对上,他才闪身离开……
“有苦衷么?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醒来,告诉我啊,不管是什么,我都原谅你,再也不伤你……”内心苦楚,血泪落下,他收了水夷仙草和信件,离开了宝玥仙门。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要尽快找到火龙珠和引魂灯。
火龙珠……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火龙珠在赤焰金骊兽一族的手中,骊青是赤焰金骊兽一族族长的胞兄,他把骊青困在鬼雾林六十年,要想从他们手中拿到火龙珠,定要费一些工夫了。
八百
刚落地,便被五只兽形的赤焰金骊兽团团围住。赤焰金骊兽形状似马,周身赤焰环绕,双眸如血石,姿态俊美,盛气凌人。
“我道是谁,漫天水汽令人生厌,原来是你,蔺修游。”一名相貌妖艳的红衣女子飞身而下落到他面前,态度傲慢,一脸嫌恶,“擅闯我族地盘,怎么,当我族无人能对付你了吗?”
蔺修游:“我要见骊青。”他微垂头,语声平淡,少了平日的狂妄之气。
“你要见骊青哥哥?”骊千雁冷笑,“你要见便让你见吗?你当你是谁?给我上,杀了他!”她手一扬,下了命令。
五只赤焰金骊兽一跃而起,周遭烈焰喷薄而出,将蔺修游困住赤焰之中。
蔺修游没有使用灵力防御抵挡,任凭烈焰灼烧,咬牙强忍。
骊千雁眉头皱起,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灵力抵抗,就算他道法卓绝,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所承受的痛楚可一分不少。他在搞什么鬼?
难道有什么阴谋?
她惊疑不定,眸色一冷,抬手唤出武器金犀角攻向他。眼见金犀角就要刺入他胸膛,他居然仍是站在原地不动,她双目睁圆,就这么刺中了他……
四周围一片寂静,随后……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我看像,他好像是故意来找死的。”
“他不是妖界的妖尊吗?他管理的祭月城妖兵无数,我们要是杀了他,那些妖兵会不会为他报仇?”
“不好说。”
……
五只赤焰金骊兽窃窃私语,很有默契的离他远了一点。
骊千雁看看他,又看看插在他胸口的金犀角,一脸懵:“你干嘛不躲?你存心来找死?”
蔺修游神色不变,似乎并不觉得痛:“我要见骊青,请代为通传。”
“你找我骊青哥哥什么事?”
“我有求于他。”
怪了,他堂堂妖尊,有求于骊青哥哥?骊千雁收了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胸口插着的金犀角,思索着要不要拔.出来。
哪知,
碗大的伤口,让人看了瘆得慌。
骊千雁嫌弃地撇了撇嘴,以火灵力清洗干净金犀角,收了起来,对他说道:“跟我走。”
一盏茶的功夫,蔺修游便跟着骊千雁踏进了骊青的地盘,锦衣玉服的骊青在灵气缭绕的洞府中欣赏着歌舞,品尝着美酒佳肴,左拥右抱,好不畅快。
他哈哈笑着一杯酒入口,还没咽下去,就见自己的亲妹子领着他的死敌走了进来,他大受惊吓,被入口的酒呛到,一下喷了出来,惊得身边的两位美人一下逃开,离他丈余。
“咳咳,咳咳咳……”他咳了半天,眨了眨眼,再次看向来人,确信自己没看错,拍案而起,“蔺修游,怎么是你?!”他怎么跑到他的地盘上来了?挑衅?
蔺修游闭了闭眼:“我有事找你。”
哟,脾气变好了?骊青看着他,看到他胸口的伤,一眼就看出是被千雁的金犀角所伤,他震惊万分:我家千雁这么厉害了?
骊千雁接收到他疑惑地目光,摊了摊手,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话……骊青嘿嘿一笑,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火炼星锤,跳到了蔺修游的面前:“有求于我?好啊,先打一架,打赢了我让你求!”
“没时间了。”蔺修游眸色深沉晦暗,“攸攸死了,我要救她,借你族火龙珠一用,还望同意。”
“火龙珠?我族的圣物,借给你?你想得挺美啊!”骊青哼声一笑,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神情一变,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蔺修游语声涩然:“攸攸。”
“攸攸?季攸攸?你那个小师妹?”骊青一连串发问,见他默认,倒吸一口冷气,“我说你……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女娃儿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用?她怎么死的?你杀的?”那个又软又香的小女娃怎么能死了呢?他叹惋。
蔺修游默然。
不是他杀的,但跟他害死的无异。
骊青实在瞧不起他,
“只要肯把火龙珠借我一用,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哈,真是可笑,你不是很瞧不上你那小师妹?如今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爱她。”
“……”面前这个男人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令骊青的阴阳怪气一下僵在了脸上,他爱她?就这么承认了?这个人真的是蔺修游?他会爱人?
半晌,他笑了:“任何代价,是吗?”
蔺修游点头:“只要我能做到。”
“火龙珠能不能复活人我不知道,但若是真的救活了你的小师妹……把她嫁给我如何?”
“骊青!”蔺修游神情一下变得冷凝,看他的目光带了警告。
“怎么,我帮你救一条命,你给我一个人,亏吗?”
“她就是我的命!你若敢打她的主意,我要你的命!”
“蔺修游,注意求人的态度,你可要记得,你困了我六十年,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凭什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想要走我族至宝火龙珠?”
“到底怎样你才肯答应?”
“三个条件。”骊青正了神色,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救活季攸攸以后,我要你跟我痛痛快快打一架。”
“可。”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你帮我杀了我族的死敌天河水妖之主罗苜。”
“可。”天河水妖一族最爱食赤焰金骊兽,数百年来,赤焰金骊兽一族无数幼兽被残杀,两族不死不休。这件事,蔺修游自然也能答应。
骊青满意地点头,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季攸攸复活之时,我要陪在她身边,你让我抱一抱她。”
蔺修游:“……骊青!”他面色铁青,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
“抱一抱而已,何必这么小气?你什么都不用失去,就能得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儿,这笔交易,你不亏。”
“她不是你可以用来做交易的人!”蔺修游怒极。
“那这样,我尊重她的意思,她若愿意给我抱
蔺修游恨然咬牙:“好!”
骊青笑了:“走,我带你去拿火龙珠。”
*
黑暗,逼仄,寂静,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坐在角落里的少女环抱住自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发呆。
季攸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离开任务世界,为什么会被困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个地方寂静得让人窒息。
神识里的小白安慰她:“主人,不要急,不要担心,我再开动一下我聪明的大脑,一定有办法的,肯定是哪里出BUG了。”
“哦。”季攸攸不置可否,下巴搁到自己的膝盖上,神色郁郁。
她不想承认,可是……她想他了,不过是离开这么一会,她就好想他,想得心痛、发慌。
她本以为,她离开任务世界就能放下他、忘记他,原来……并不能。
现在的他会不会为了她的死伤心?他那么恨她,应该很快就会把她遗忘吧?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块大屏幕,超大,高清,尖端技术。
季攸攸眯了眼,好久才适应,抬头望去。
一个低沉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主系统下第2879号子系统,我叫发财。”
作者有话要说:麻将系列子系统上线,撒花!
59、古早狗血
引魂灯在西衡山宝岚洞白鹮仙君白少宣的手上。
据说, 白鹮仙君生性小气,唯独对他的狐妖妻子大方。
想要从他手中借走引魂灯,怕是得从他的妻子下手。
“你想好没?”骊青跟了蔺修游一路,说是要帮忙, “那白鹮极其宠爱他的狐妖妻子, 我看你干脆就变成他的夫人,把引魂灯给骗过来。”他热心地提供建议。
他和他交过手, 知道他会变化之术。
两人一路疾行, 半天不到就到了西衡山境内, 西衡山水土肥沃,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白鹮仙君三千年修为, 识得破。”
骊青听到他不咸不淡说了句, 倒是惊了一惊。他没有反对变化成白鹮的夫人, 这可实在不像他的性格。
真那么在意他的小师妹?当初是谁把她丢进鬼雾林的?
还真是相爱相杀?
老实说,攸攸那等娇软可爱的小美人,连他都心动, 数日不见, 甚是想念。听说她香消玉殒,他着实心中难过, 若能救她, 自是再好不过。
“那你想到法子了?”他一路上冷着脸不言不语,看得他急。白鹮那小气仙君可没有他这么好说话,不知道他们两个联手能不能强取。
“没有,见了人再说。”
骊青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他伸手拦住,他疑惑了下,才察觉到前面有说话声, 忙和他躲到了一边。
探头一看,不远处的梨树下有两名女子在说话,一人白衣冷艳,身材高挑,肚子微微隆起,似是有了身孕,另一人娇小可爱,身穿七彩羽衣,手上还挎着一个花篮,里面装了奇珍异果。
“你问过他了吗?”白衣女子语声冷冽,咄咄逼人。
彩衣少女转过身去,小脸苍白,泪眼婆娑:“你不用再来找我,我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你想与他在一起便自己去找他,我不会管你们。”
“没有任何关系?”白衣女子冷笑,“你若真想跟他一刀两断,又怎会还留在西衡山?你分明就是等着他来找你,好跟他藕断丝连、再续前缘。”
彩衣少女怒而转头,眼圈通红:“这是我自
“你自小在此长大又如何?少宣在此地修炼千年,此处精灵皆听他号令,你又算得了什么?如今我怀了他的孩子,这儿便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地盘,容不得你这个毫无羞耻之心的女人。”
“你!你才无耻……”
……
骊青算是看明白了,少宣,白少宣,不就是那个小气的白鹮仙君吗?没想到他那么小气一人,竟也会惹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那彩衣少女应该就是白少宣的狐妖妻子,而那个白衣女子则怀了白少宣的孩子,把正妻给气跑了。
这么看来,白少宣也没多在意他的狐妖妻子嘛。
两人又争执了一会,彩衣少女哭着跑开了。
骊青正要问蔺修游要不要追上去,就见他一闪身不见了,他赶紧跟上。
彩衣少女沿着山路奔跑,哭得伤心极了。
蔺修游看着她,恍惚间,想起了季攸攸,她也曾哭得那样伤心,那回……她被自己的灵力烫伤了手。
是因为烫伤手哭的吗?其实,他心里明白,她是因为介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是故意演给她看,让她知道他不是只有她一个,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有很多女人。
她没有拒绝上官景枫提出的联姻一事,这让他动怒,所以,他同样没有反对上官景枫把那两个女人送给他做妾。
可是,当他听到她伤心痛哭,他的心中也难受到了极致,所以他赶到她的身边,由着她扑进他的怀中……
他总是在肆无忌惮地伤她,因为他以为她总归逃不开他的掌心,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他的。
他没想到……
“蔺修游,她要跳崖。”骊青看着彩衣少女一路跑到悬崖,站在了悬崖边。
蔺修游抬眼看去,神色复杂。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结束自己的性命?
彩衣少女一边哭一边将手上的花篮丢下悬崖,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蔺修游指间一道灵光随她而去,化作一片软云将她从崖下托起,回到了悬
骊青眼前一晃,看到哭泣的彩衣少女身旁多了一个素衣淡雅的美人……
哈?哈哈哈哈……
他内心狂笑不已:蔺修游变成了女人!
笑完,他又盯着仔细看了看,只见那美人儿相貌和蔺修游有七分相似,这么一看还、还挺漂亮的,让他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可!简直太可了!
蔺修游救下彩衣少女,坐在她面前,淡淡问道:“为什么想不开?”
“你为什么救我!谁要你救我!”彩衣少女崩溃怒吼。
“自杀是最愚蠢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开心也好,痛苦也好,我都不在意了。就让我死了,成全他们好了!”
她的歇斯底里让蔺修游一阵恍惚,攸攸……是不是也曾这样绝望?
“你问过你夫君了吗?也许那个女人说的并不是真的。”
“你都听到了是吗?多可笑呀!”彩衣少女又哭又笑,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满面污泞,“他说过只爱我一人,只要我一个人的,可当我去质问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他说他是无心的,他说再不会有下一次,让我原谅他这一回,给那女人妾的名分,让她生下孩子。他说我计较,说他待我那么好了,为什么还不知足……”
蔺修游忍不住眉心狠狠一跳,她转述的白少宣的这番话……竟那么像是他会说的。
他待她那么好了,她为什么还要说他不爱她,为什么狠心死在他面前,为什么她那么不知足……
他也好想那么质问她。
“是我不知足吗?我早就对他说过,他若有了别的女人,我便离开。我说到做到,他们却还纠缠着我不放,是他们不给我活路!”彩衣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口一滞,吐出一口血来。
“别哭了。”蔺修游看着她,就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季攸攸。他眸子微暗,拉过她的手为她把了下脉,须臾,神情稍稍一怔,将她的手放下,取出一颗药丸给她。
“我不需要!”
“你气急攻心,容易伤身,你的肚子里有孩子了,总得为孩子想想。”
彩衣少女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什么意
“你有了身孕。”蔺修游把药丸送到她唇边,想着为了孩子,她总会妥协。
哪知,她一下拿过药丸扔得远远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我才不要生下他的孩子!他不值得!我恨他,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蔺修游:“……孩子是无辜的。”女人不都是爱孩子的吗?
“不是!孩子应该是带着爱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这样,我宁愿它彻底消失!”
蔺修游看着她,眼神透着茫然:“……”是这样吗?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只为了自己所坚守的。
攸攸,你也是这样吗?你也会这样吗?
“如果真那么恨他,就报复他吧,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许久之后,他这么说。
他想到自己,倘若,攸攸没有他能够活得更加开心,他的心会痛;倘若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他会发疯。他希望她所有的开心快乐全都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别的任何人任何事。
彩衣少女听了他的话,逐渐冷静下来,抽噎着反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要因为这样的人伤害自己,错的明明不是我,而是他们,他们才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人。”
“是,应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们,不是你。”
“我为了他抛下爹娘,拒绝了恒哥哥的求爱,我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们幻狐族都是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侣,我为什么要看上那么小气又毫不忠贞的水鸟!”
蔺修游:“……没错。”
“姐姐,谢谢你!”彩衣少女像是一下就想通了,“我再也不会为了那样的人轻.贱自己的性命了,我会好好活下去,让他后悔,让他比我还要痛苦。”
“你能这么想就好。”他松了口气,又低声问她,“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一个时辰后,蔺修游拿到了引魂灯。
彩衣少女知道了季攸攸的事情,愿意帮助她。她割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连着一封书信交给蔺修游,让他去找白少宣。
她在信中要求白少宣借出引魂灯,白少宣同意了。
四处寻
他喃喃自语,他只是喝醉了,是无心的,他只爱她一个……
“可是,云欢肚子里的孩子……我、我总不能……让它去死啊……我能怎么办?”
蔺修游面无表情,他没有办法同情这个男人,只觉得他活该。
他也绝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
回宝玥仙门的路上,骊青时不时地看蔺修游一眼,露出暧.昧的笑。
蔺修游目不斜视,懒得理他。
终于,骊青忍不住咧嘴笑着说道:“蔺修游,你变成女人的样子还真是倾国倾城,令人惊艳啊。早知道你能比女人还漂亮,我也不至于追着你打架,来来来,你喊我一声好哥哥,咱们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如何?”
蔺修游阴测测地看向他,俊颜凝霜,不怒反笑:“救活攸攸,我们痛痛快快打一架,不遗余力,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水鸟仙君这样的男人要远离。下章攸攸应该就能回归啦!
60、她醒来了
宝玥仙门的人暂时没有为难蔺修游, 因为皓泽仙尊开了口,七天内不得以任何理由找蔺修游的麻烦。
骊青身为火龙珠的主人,堂而皇之地跟着蔺修游进了宝玥仙门,却没能进皓泽仙尊的住处, 只能在外面转悠。
蔺修游独自一人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沉睡不醒的少女,心中一痛, 不敢耽搁, 把火龙珠、引魂灯和水夷仙草都拿了出来。
“师尊, 东西都拿到了。”他略显急切地说道。
盘坐在榻上的皓泽仙尊淡淡扫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三样东西,点了点头, 并不急着告诉他复活之法, 而是说道:“游儿, 世间万物皆有命数,阴阳相生,此消彼长, 若强行逆天改命, 会付出极大代价。”
蔺修游:“师尊,不管是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承受, 只求她回到我身边。”
“这丫头命格奇异, 为师从未见过,你既然一心想救她,是缘是孽,就看你的造化了。”皓泽仙尊缓了缓,继续说道,“她本无生机,但她体内有一缕神魂, 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为师将剔你仙骨为她延续生机,以引魂灯重聚她的魂魄,以火龙珠为她重塑火系灵脉,你再渡她半数修为。如此,她便能复活。”
“好。”蔺修游没有丝毫犹豫,“请师尊动手。”
“不急。”皓泽仙尊看了下他胸口的伤,“水夷仙草吃了,把伤治好,换身衣服再进来。”
“水夷仙草……我吃?”
“惩罚都已受过,即使还你清白也不会补偿你,吃便吃了吧,等下渡修为时能快些。”
“是。”蔺修游的语声微微不稳,垂下眼眸,离开了房间。
皓泽仙尊幽幽一叹,神色悲悯。
他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怨他,身为他的师尊,他也确实没怎么善待过他,明知道他被人冤枉、深受委屈,他也不曾为他说过一句话。
有些事情,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说与不说,结果大不相同。
他并不后悔当初弃他于不顾,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终是耽于情爱,误了修仙之道。
罢了,既是他的选择,他尊重便是。
一盏茶后,蔺修游换了一件玄色长袍进来。玄色,更显得他身材瘦长。
天生拥有仙骨者,万不足一。游儿天赋极高,根骨极佳,对他来说,有没有师父指点差别不大,而他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师父当。
师徒一场,到底是要给他留些纪念的。
他右手探他脖颈处,灵光显现。
剔除仙骨,比抽筋拔骨之痛更甚数倍,他看他浑身颤抖,双拳握紧,额头冷汗直流,偏偏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不由无声一叹,掌心在他后颈猛地一拍,直打得他闷哼出声,神魂震颤,面色铁青。
“喊出来,不丢人。”说话间,一截金色的巴掌长的仙骨出现在他掌心,仙气缭绕,璀璨灼目。
蔺修游痛得浑身虚脱,但还是稳住身形,没有让自己倒下。恍惚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充满了他的剔骨之处,又有一股浑厚的力量涌入,一点点修复他的伤痛,令他缓过神来。
“师尊……”
“师尊赠你万年仙灵石代替仙骨,再予你一成修为,也算全了这些年的师徒之情。”
蔺修游眼圈泛红,闭上了眼:“多谢师尊。”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恢复血色,情况好了许多。
皓泽仙尊说道:“去外面等着,七个时辰之后进来,渡她修为。”
“是。”
*
黑暗逼仄的空间,季攸攸头一回碰到……子系统。
还有子系统这种东西存在的吗?
她偷偷和小白交流了下。
原来,时空穿越师升级为时空建造师之后,就有权限自己打造子系统。子系统可以通过主系统连接任务世界,寻找合适的时空穿越师执行某项任务,获得奖励之后按照协议分成。
据说,整个时空局总共只有两名时空建造师。
“一个是勤奋的天才少年,他构建的子系统以扑克命名,目前最强子系统为J。另一个就比较懒惰随性,总喜欢在各个任务世界飘着睡觉,他构建的子系统以麻将命名,目前最强子系统就是发财啦。”小白告诉她。
发财?这名字太接地气了。
“季小姐,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帮助我完成一项任务。”发财友好地说。
“不要。”季攸攸一下拒绝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绝对不会再回去。她不
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是卑微渺小、一味妥协的那一个,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她不要这样去爱,可是……她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他,她就那么那么想爱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想要被他抱着、亲着、哄着,软弱到了极点。
和他在一起,她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丢掉的,而他……其实根本就不爱她。
“季小姐,如果你不答应,你也无法离开这个小黑屋哦,你会被困在这里,永远也回不了家。”
“为什么?”
“因为你通过自.杀逃避任务,这是违背主系统规则的,所以被关到了这个小黑屋,你需要通过完成其他任务进行弥补,弥补到位才能回到你本来的世界。”
季攸攸忍不住睁圆眼睛:“谁说不能自.杀的?我不要做这个任务了不行吗?就当我任务失败不行吗?最多扣我生命树种好了,怎么可以强买强卖逼我做任务?我会向总局投诉的!”
发财语声温和:“季小姐,你要知道,现在的重点是你根本就离不开这个小黑屋哦,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清楚了不是吗?你除了跟我合作以外,没有其他选择呢。”
季攸攸保住自己,低下头,不说话了。
她确实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她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季小姐,这回的任务很简单的,每一个任务都会有提示,完成一个小任务就能立刻获得生命树种和黑钻,还会不定期掉落各种法宝,利好多多哦。”
季攸攸觉得这个发财叫发财不是没有道理的,它就像是专门给人洗脑的传.销人士。
“什么任务?先说说。”
大屏幕上出现一只五彩盒子,看着精致又昂贵,上面落了一把金色的大锁。
“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开这个盒子哦。”发财带笑的声音非常动听,“这是一个需要用爱、善良和美好来打开的盒子,所以季小姐要通过做任务赢得这个世界的好感值,成为这个世界的团宠哦。”
季攸攸:“……”很棒,之前让她充当恶毒女配,现在又要她成为团宠。
大屏幕上出现了进度为0的进度条。
“季小姐,任务随时都能启
非常诱人,可是……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我挖坑?”天上从不会掉下馅饼,只会掉陷阱,合作方案对她实在太过有利,她有点担心。
“季小姐放心,我是合法合规的子系统,受主系统监督,绝不会做任何坑害合作伙伴的事情。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我会被主系统人道毁灭的。”
小白点头:“它说的是真的。”
季攸攸又沉默了许久,涩涩地提了一个要求:“那请你消除我对大师兄的爱意。”
发财难得的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季小姐,你对他的爱同样可以拉动任务进度条哦。”
季攸攸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想再爱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会同意继续任务的。”
发财再次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这里有一颗‘忘情’,你服下,一个月内你对他不会再有任何爱意。”
“才一个月?不能多给我一点吗?”
发财为难:“这药可珍贵的,一颗需要十颗生命树种兑换,我们省着点。一个月后任务没完成,我会及时给你送过去。”
十颗生命树种换一颗“忘情”?季攸攸惊呆,默默地拿过药,吃下。
那么,这次任务,她到底能拿到多少奖励呢?
发财语气轻松起来:“那我们的任务就要开始了哦。”
*
皓泽仙尊救活季攸攸后,便飞升仙界了。
飞升前,他给宝玥仙门众人留了话:蔺修游无错。
一句话,让宝玥仙门从今往后谁也无法再找蔺修游的麻烦。
“蔺修游,你那师尊对你挺好的嘛,他这么久都没飞升,帮了你这回就飞升了,看着就像是特意在等你。”靠在门口的骊青眯眼说道。
蔺修游坐在床上,看着床上依然沉睡的少女,伸手轻轻拢了下她的发。
她恢复了心跳、呼吸,面上也变得红润有生机,周身灵力涌动,更甚从前。
是师尊救了她。
他心里清楚,事实确如骊青所说,师尊一直都在等他。师尊对他的恩情,他无以为报。
一直都是他狭隘了,师尊已达金仙境界,万事因果皆在他心中,他此前的不帮是帮,此时的
从今往后,他会与攸攸好好的,不辜负师尊给他的这个机会。
“哎,攸攸怎么还不醒?这都过去七天了吧?”骊青看向床榻,问。
蔺修游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小,温温热热,是令人放心的温度。
他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十指交握,他们手上戴着的戒指润泽醒目,碰在一起,一大一小,是相依相偎的感觉。
突然,她的手指动了下,他的心猛地一跳,视线急切地移向她精致无瑕的美丽面庞,连呼吸也停止了。
他看着她的睫毛动了下,看着她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目光从茫然到清明,眸中渐渐有了光。
许久以后,他听到了她柔软、甜美、宛若天籁的声音:
“大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