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攸带着罗星叶躲在一旁的礁石后悄悄观察庞镯, 寻找机会。
天河珠被炸,惊动了罗苜,他亲自前往大殿查看情况, 而庞镯则安排守卫四处查探,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闯入。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跑了过来,向庞镯汇报了些什么, 只见他怒目圆瞪,一巴掌就把侍女扇飞了。
“找!把那个死丫头给我找出来!”
他声响如炸雷, 震得季攸攸耳旁嗡嗡嗡直响,耳鸣不断。
“他是要找你吧?”她转头小声问罗星叶。
罗星叶冷笑:“对。”
“现在他身边有人,等他落单了, 我来解决他。”方才小白通过计算告诉她,她有70%的概率赢, 让她一下子信心满满。
就算真的打不赢, 她就唤出雪凛来帮忙。当然了,神剑雪凛要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估计整个水下宫殿都会动荡, 届时她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必须得赶紧逃跑了。
“天河珠被炸一事,你知道吗?”罗星叶转头看她,问。
季攸攸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会知道呢?那么重要的东西, 肯定不是我炸的哦。”
罗星叶盯着她看了半天,移开了视线。直觉告诉她,天河珠被炸, 与她有关。
“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亏了天河珠,族群才能在这一方水域称王称霸, 不怕强敌入侵。”她冷冷一笑,笑得悲凉,笑得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笑容,“谁能知道,天河珠拥有这样的力量是靠女子的牺牲换来的呢,若真的没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神珠呢,哪那么容易没了,不要多想啦。”季攸攸安慰她。
“神珠又如何,这神珠最初也不是我们族群的,既然能被抢来,自然也能被人抢走。”
季攸攸意外:“抢来的?从哪抢来的?”
“我小的时候有一回送吃的到罗苜的寝殿,他喝醉了酒,一边用鞭子抽我,一边说着醉话……”往事不堪,罗星叶眸中含恨。
……
“废物东西,拿个吃的这么久,要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还敢说是我的血脉,可笑,你能和我相提并论!知道天河珠是怎么来的吗?知道天河
“天河珠是什么知道吗?是万年蚌仙孕育的灵珠,为了得到灵珠,我在那蚌仙身边侍奉了五百年!五百年知道吗!我受她驱使,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有自由,没有尊严!”
“不过还好,最终我趁她历劫杀了她,不但得到了灵珠,也报了我五百年来当牛做马的仇!值得,值得!可是你以为,这样的灵珠就能守护我们族群了吗?不能,当然不能!你们还不是得靠我!”
“是我用了199个像你这么大的小丫头的鲜血和神魂抹杀了蚌珠原本的气息,让它成为我族的守护神珠,这一年年不停息的滋养,才让它安安稳稳地守护着我族,我要时时刻刻地看着它,提防其他的族群将它污染,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
……
罗星叶厌恶而痛恨:“童身童心最是天真无邪,却被用来祭奠天河珠,与天河珠结契守护着族群。199个女孩子的神魂被永远的禁锢在天河珠中,不得超生。这样的安稳,他们竟能心安理得!”
竟是这样?季攸攸不胜唏嘘:“那……如果我们把这199个神魂释放出来,是不是天河珠就不会再守护我们族群了?”
“是啊,你能做到吗?”
“能力有限,定是不行。”只怕她还没靠近天河珠就被灭了,她对自己还是足够了解的。
罗星叶的脸上却是坚定:“我会好好修炼,等我有能力的那一天,一定会解救那些无辜的女孩,让她们重获自由。”
虽然她现在还这么小,但季攸攸莫名觉得她能做到,她有着强烈的目标和意志,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做什么,也会竭尽全力去做。
“我们……先除了他吧。”不远处的人屏退了手下,匆匆离开,不知要去哪,季攸攸精神一振,“走,我们跟上去。”
*
被禁锢的神魂?原来是这样。
躲在暗处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蔺修游心中有了计较。
被禁言的骊青一堆话想问他,可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拼命地拉他的衣
蔺修游跟在季攸攸的身后,凝神,在没有惊动她的情况下,把雪凛唤到了面前。
正躺在季攸攸的随身空间里休息的雪凛突然被强行召唤,一阵莫名,抬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更是茫然。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这只妖召唤出来?
“雪凛,好本事,敢破我结界。”蔺修游淡淡说着,气息微露,让她知道他的身份。
“主主主、主人!”雪凛发现是主人,吓得慌忙低下头,颤不成声。天哪天哪,主人怎么会在这里?主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主人说她破了他的结界?啊啊啊啊,之前的结界是主人设下的?主人为了保护攸攸设下的结界?
呜呜呜……
“我不知道是主人设下的结界,我、我不是故意的,主人原谅我吧!”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可怜兮兮地求饶。
蔺修游看她一眼,问:“你们为什么来这?”
雪凛赶忙把原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哦,是吗,她要为风长旋解毒,所以来取天河水妖骨?呵!
听完,蔺修游脸色难看了两分。是为了别的男人啊,亏他还以为她是为他而来,原来是他想多了。
为了别的男人只身犯险……啧!
“不许把我的事情告诉她。”他交代完,手一挥,把她丢回了季攸攸的随身空间。
可怜的雪凛乖乖地缩在角落里,慌张后怕地反省:以后一定要仔细辨认主人的气息,可不能再犯错了……
*
季攸攸和罗星叶跟着庞镯,悄悄施了法术改变道路,将他引到了偏僻处。
庞镯走了好一会才察觉到不对。
“奇怪,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啊。”
“没错哦,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地名叫作:一条死路。”季攸攸悠哉悠哉地游到了他的面前,阴测测地叉腰看他。
“是你!你这个贱东西!”看到她,庞镯勃然大怒,“方才天河珠被炸,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件事你没资格知道呢,把命交出来就行啦!”说罢,她不再浪费时间,出手攻向他。
天河珠能压制入侵者的修为,但季攸攸的修为却没有被压制,因为她的神魂
她跟着蔺修游经历了几次战斗,实战经验丰富了不少,对付起庞镯来游刃有余,一时间更是信心百倍。
庞镯手忙脚乱频频后退,不想被人背后突袭,一根长长的鱼骨刺没入他后背,他惊惶转身,看到了一张满是伤痕的熟悉的脸:“是你,是你!”
“对啊,是我,我要你死,懂?”罗星叶毫不留情地拔出鱼骨刺,脸上是狠绝的杀意。
“星叶你怎么可以杀我!你是我养大的,你忘了吗?”庞镯惶然大叫。
“说错了,我是被你从小折磨、虐待大的。看,我浑身上下,还有我这张脸上都是你的杰作,好不好看?”
“不是不是,星叶你听我说,我是遵照尊主的命令,我……”
一道凶猛的火灵之力将他围困,烧得他嗷嗷乱叫,声嘶力竭,他的头发被烧光,他的皮肤被烧焦,他想调动水灵力抵抗,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星叶饶了我,饶了我!我毕竟陪了你一百多年啊,啊啊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罗星叶无情冷笑:“狠心?错了,我还不够狠心,要不是我实力不够,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恨不能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她挥动鱼骨刺,狠狠砍下他脸上被烧得半焦的一块肉,让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是惨绝人寰。
远处有强大灵能靠近,季攸攸脸色微变:“星叶,有人来了,我们快跑。”她顾不得被烧得不成人样的庞镯,拉过罗星叶的手就跑。
可是,她们还没能跑出太远,就被人拦下了。
看到他,罗星叶浑身发冷。
来人一身靛蓝长袍,蓝发蓝眸,肌肤白皙,容颜阴柔,看着面前的罗星叶,笑容阴沉:“有胆色,不愧是我的血脉。”又转向季攸攸,“那么,你又是谁呢?虽然有着我族的容貌,却不是我族的人呢,修为也没被压制,不简单啊。”
他的声音若空谷回声,令人心惊胆战。
“尊主救我,救我!”一旁的庞镯痛苦的吼叫声渐弱。
“都烧成这样了,不死何为?”罗苜
季攸攸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知不敌,拉着罗星叶频频后退,转身就跑。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能跑到哪去?”罗苜不疾不徐追了上去,猫逗老鼠似的不急着抓住她们,手中光球攻向她们,在她们的身后炸出无数水花,水花瞬间变成冰球直刺她们后背。
眼看季攸攸和罗星叶就要被打中,两道身影飞出,分别将她们护住,飞向两边。
罗苜面色越见阴沉:“哟,很热闹啊,我竟不知来了这么多客人。”
72、黄粱一梦
季攸攸被人护在怀里, 一点没伤着,她转头一看,发现救她的是先前将她困在结界中的那个男妖。
他……居然救她?他不怕得罪罗苜?她惊讶不已, 含水的眼眸映着他的影子。
蔺修游和骊青救了人分开逃跑,骊青顺利逃脱,蔺修游和季攸攸却被拦下。
猛烈的攻势袭来, 漫天冰刺尖锐密集,像无数利箭刺向他们。
蔺修游护着季攸攸闪身躲开, 可那冰刺像长了眼睛般死死追着他们。
这等级的水系法术完全入不了蔺修游的眼,但此刻他修为被压制,想要与之抗衡有些力不从心, 抬手设下防御的结界,顷刻间就裂成无数碎片, 轰然崩坏。
尖锐的冰刺一根根刺入他后背, 化作阴寒毒气渗入他体内。
罗苜狂笑:“中了我的水毒,让你生不如死!”他左手手指成勾,指甲暴涨, 锋利如刃,飞身攻向蔺修游。
“雪凛,丹凰,出!”在蔺修游出手反击之前, 季攸攸先声夺人。
早就迫不及待的雪凛瞬间张开结界护住两人,同时面向罗苜双手结印挡住他的攻击,与他对峙、交手。
季攸攸右手接过丹凰, 左手扶住蔺修游,带着他一同逃跑。
罗苜的手下闻讯赶来,围攻季攸攸, 季攸攸放开蔺修游,丹凰挥出,火红焰凰扇动翅膀发动攻击,放倒一片。
长进了。蔺修游嘴角微挑,眼见一水妖从她侧面偷袭,他指间灵光迸发,一下就灭杀了那妖。
两人配合杀出一条血路,季攸攸带上蔺修游一路上游,冲出水面,正好雪凛也甩开罗苜破水而出,将神剑放大数倍,载着他们逃离。
“你没事吧?”季攸攸扶着蔺修游躺下,问他。
蔺修游看着她,虚虚一笑,像没了力气般一手扶住她的腰身,拉着她躺到了他的身旁。
“你没事就好。”他的嗓音虚弱暗哑。
他的大手覆在她的腰肢上,令她心生不悦,可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她的心软了下,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拿开他的手,从随身空间拿出几颗疗伤的药喂他吃下,又转到他背后,看他伤势。
他后背淡青色的衣服上一片血红,还有青绿色的
“疼啊。”他对上她的眼眸,“你心疼吗?”
季攸攸美眸一沉,没接话,让雪凛找了一处山洞落地,打算先为他处理下伤口。
进了山洞,雪凛偷偷看了眼主人,见主人一副虚弱无力、伤势严重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嘀嘀咕咕。
这种小伤、这种水毒对主人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主人在攸攸面前可真能装啊!
当然,她什么也不敢说,拆主人台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再做的。
临时找的山洞杂草丛生,雪凛使用灵力清理干净,又用山洞中的几块大岩石拼成一张石床,在石床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水垫,让主人可以舒服地趴着。
做完这一切,她就识相地悄悄离开了山洞,让主人和攸攸独处。
“你忍着点,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季攸攸撕开他破烂的衣服,用雪凛留下来的净水为他清洗背上的伤口。
他的后背血肉模糊,水毒渗进皮肉中,蜿蜒遍布,青绿交错,看着便疼。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边和他说话。
蔺修游享受着她的照顾,舒服得眼眸微眯:“我说过,要你当我的女人,既然是我的女人,自然要把你护好。”
季攸攸:“……”巧言令色,无言以对。
“嫁给我,我定真心待你,我们一起生儿育女,好好过一辈子,如何?”他低声诱哄她。
“你别想了,我不喜欢你,不可能嫁你。”季攸攸心无旁骛地清洗好他的伤口,从随身空间拿出一瓶解毒的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他的伤处。
“你有喜欢的人?”他状似随意地问出口,心却咚咚咚乱跳,期待着她的回答。
而她想都没想:“没有,我谁都不喜欢。”
蔺修游胸口一滞,回头看她一眼,眼角涩然微红。
谁都不喜欢么?曾经……你那样喜欢我……你忘了吗?
“对了,你那个朋友救了星叶,应该也跑出来了,你能找到他吗?我想带星叶一起走。”
“晚点我带你找他。”他回转头,闭眼,安静地趴着,不再说什么。
季攸攸帮他上好药,又用灵
“罗苜的水毒厉害,你的伤要休养几天才能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上药。”幸好她随身带着伤药和解毒药,此刻派上了用场。
蔺修游应了声。
季攸攸耗费了不少灵力,又累又困,寻了个角落抱住自己,很快便睡着了。
待她的气息稳下,蔺修游睁开眼睛看向她,看她缩成一团睡着,心中又怜又痛。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直到看到她无意识地缩了缩,似乎觉得冷了,更紧地抱住自己,他起身下床,走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抱起。
她还是人鱼的模样,小小一只,让他的心肠柔软温暖。
“唔……”被打扰睡眠的她睁了睁眼,有醒来的迹象,他施了术,让她沉沉睡去,抱着她躺到床上,撑着头,侧着身看她。
她的呼吸平稳,肌肤是蓝色的,头发也是蓝色的,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动人,小小的脸蛋纯真可爱,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睡着的季攸攸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想要拉被子盖住自己,手伸出去却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疑惑地摸了下,又摸了下,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像只小猫儿一般往他的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越来越近。
她埋首在他裸.露的胸膛,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很安心地在他身上蹭了蹭,修长漂亮的鱼尾也挨紧了他。
全然信任的姿态。
以往,她便是这样依赖着他。蔺修游眼眶一热,伸手环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
“大师兄……”睡梦中的季攸攸皱了皱眉,樱桃般的唇瓣微启,轻轻唤了一声。
蔺修游的心猛地一跳,随后如静止一般,双眸凝视她的小脸,仔细聆听,一动不敢动,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半晌——
“讨厌你!”小姑娘眉心又是一拧,一脸嫌弃地说出三个字。
蔺修游:“……”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从头凉到了脚,心中苦涩,比吞了一碗黄连更苦。
“真的这么讨厌我?”他低头抵着她的发,轻叹,更紧地搂住了她。
*
晨光熹微,季攸攸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四下看了看,惊疑地发现自己躺在
咦?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应该在山洞里吗?她疑惑极了,揉了揉眼睛,用力眨了眨,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正茫然间,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
是他,那个为了救她而受伤的天河水妖,咦,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看上去伤好像好了?他怀里抱的是谁的孩子?
“攸攸,醒了?”男人微笑着走到她面前,坐到她身边,将怀中的小婴儿递到她面前,“你看,女儿吃饱睡着了。”
季攸攸低头看了眼小婴儿,小婴儿的小脸和她的巴掌差不多大,生得可爱逗人,活脱脱是缩小版的她。
她心肠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欢喜极了。
可是不对!
她抬头看向他,双眼迷惘:“她是……谁的女儿?”
男人笑了:“傻丫头,当然是你和我的女儿啊,睡了一觉,迷糊了?”
季攸攸:“……”不可能。
男人起身,走向大贝壳床旁边的小贝壳床,将小婴儿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合上贝壳,让她好好睡觉,又回到季攸攸身旁,将她搂进怀中。
季攸攸是拒绝的,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
“攸攸,我们给女儿再添一个弟弟妹妹吧。”男人的唇落到她的耳后,声音魅惑,好听得令她浑身酥软。
“不、不行……”她摇头拒绝,“一个就够了……”说完这句话,她瞳孔震惊。
什么一个就够了!她哪来的女儿?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跟他生孩子?她跟他一点都不熟!
不对不对,她一定在做梦!
男人的吻落下……
她明明要推开的,可他的气息让她觉得那样熟悉,那样依恋,那样的想要紧紧抓住。她忍不住放任自己回应他,漂亮的鱼尾与他交缠,放肆而又缠绵……
而后,她沉沉睡去,像是睡了许久许久……她疲累地睁开朦胧的睡眼,感觉右手覆住的地方鼓鼓,似乎有什么在动。
低头看去,五雷轰顶:她的肚子,她的肚子为什么那么大!
门再次被人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向她的双眼,她抬手挡住眼睛,一点一点适应光亮,缓缓睁开,
“大、大师兄?”她呆愣。
“小师妹……”他薄唇轻启,声音如秋雨肃杀,“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
季攸攸身形摇晃,头脑一片混乱,双手颤抖着护着自己的肚子,心头涌起难言的情绪,就好像、好像被捉.奸在床……
啊啊啊,她要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的?”不耐的声音响起,他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眸光涌现杀意。
她惶恐不安,惊呼:“不要!不要伤它!”
……
“攸攸,攸攸醒醒。”
恍惚中,有人在唤她,她累极了,怕极了,卷翘的睫毛扇了扇,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9 21:13:30~2021-02-10 23:0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篱落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心头火起
蓝色的面容、裸.露的胸膛……
看清楚面前的人, 季攸攸浑身一个激灵,脸色骤变,一下跳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蹦到地上,两脚着地。
两脚……她突然想到什么,低头一看, 赫然发现鱼尾已经变回了双腿。
啊,化形丹的功效过了!
她懵了一下, 木然看向石床上的男人,对上了他饶有兴致的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季攸攸小脸垮下。
“你这样子更好看。”蔺修游看着她呆萌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很喜欢。”
谁要你喜欢!季攸攸又羞又恼,想起梦中的事情, 更是无地自容。
她怎么会梦到和他……
梦中的感觉那样清晰真实, 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的触碰……他的动作语态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震惊得她仿佛被雷劈。
“谁让你抱我上床的!”她气得不行。
他不抱她上床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蔺修游轻轻咳了两声,一时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你看我这样, 哪能抱得动你?”
季攸攸:“……”他的意思是……是她自己爬上石床的?晴天霹雳!
他唇色泛白,目光无神,看起来确实没有抱她的力气。
她的脸一下红成了煮熟的虾米。
“你怕冷,直往我怀里钻, 我总不好推开你。还好我伤的是后背,若是胸口,怕是……”
“好啦好啦, 你别说了!”季攸攸面红耳赤地打断他的话,气消了大半,但还是在心里偷偷埋怨:要不是你说什么生儿育女, 我哪里会做那样荒唐的梦?都怪你!
蔺修游体贴地点头:“好,不说了。”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白皙的小脸和藏在衣裙下的双腿,“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季攸攸冷静下来,冷冷淡淡回了他一句:“没什么。”她能告诉他,她的目的是取天河水妖骨吗?
想到这,她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中生了那么一丝丝恶毒的念头,他也是天河水妖呢,而且现在还受了重伤,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若是杀了他,拿了他的骨,她不就完成任务了?
不过,她终究还是
蔺修游微笑:“好。”
季攸攸为他上好药,陪着他在山洞呆了一会便有些呆不住了,她担心罗星叶,想快点找到她,毕竟她答应过要带她离开的。
她看了眼他背上的伤,抬手又想用灵光为他疗伤,让他的伤快点治愈,却被他制止了。
治愈的灵力消耗过大,会损害她的修为和身体。
“很着急?”他慢悠悠问。她坐卧不安的模样,他尽收眼底。
她对上他深沉的眼眸,提议:“要不,你告诉我你朋友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蔺修游沉声笑:“我那朋友脾气不太好,你贸然去找他,他会不高兴。”想甩开他么,他自不会让她如愿的。
“那……你能勉强走动下吗?”
闻言,他龇牙“嘶”了一声,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又强行忍住,咬牙道:“你若扶着我,应该能勉强走两步。”
季攸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去扶他。
温软的小手碰到他,他心头一漾,没有让她受累,自己撑起身子,缓缓下了石床,站好。
他正要哼两声装一下,左手腋下多出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神剑丹凰,他眉一挑,无声地看向她,表示不解。
季攸攸撤回手,嘴角噙着一丝促狭的笑:“我看你扶着丹凰也是一样的,你放心,丹凰很可靠,绝对不会让你摔跤。”扶他?想得美!
蔺修游看着她,握紧了手上的丹凰,磨了磨牙,面色平静地道了声“好”。
在他的建议下,季攸攸再次使用化形丹变成天河水妖的模样,因为他说,他的那个朋友排斥异族,尤其不喜欢人类女子。
季攸攸唤来雪凛,雪凛载着他们飞向梼忘山,在密林上方飞翔。
蔺修游凝神,能够感应到骊青逃离湖底宫殿后并没有走太远。
让攸攸化形,是为了不让骊青认出她,再加上骊青被他下了禁言术开不了口,一时半会他的身份不会暴露,这样他就能陪在她身边久一点。
雪凛在他的指引下从半空落到
季攸攸跟着蔺修游走进密林,见他变成人形方便行走,她也将自己的鱼尾变成了双腿,紧跟在他身后。
和他走出一段路,她意识到了不对,他步伐从容,丹凰被他随意地拎在手上,仿佛没有重量的样子,这样的他哪里像是受伤的人?
所以,真的是她自己爬上了石床,而不是他把她抱上去的?
思及此,季攸攸心头怒意又起,粉拳紧握,努力抑制住想一剑砍了他的冲动。
算了,看在要他帮忙找罗星叶的份上,这口气,她暂时先忍了!
越往深处,树木越高大。走到一棵千年榕树下时,蔺修游停下了脚步,双手负于身后,抬起了头。
头顶一道身影飞下,季攸攸定睛一看,是一条满脸蕴着怒意的天河水妖,只见他冲着蔺修游呜哇呜哇张了半天嘴,却连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是哑巴吗?她好奇不已。
骊青已整整一天不能说话,快憋闷死了。他尝试解术,却怎么也解不开,虽说这种术法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能解开,但不能说话的感觉实在令人抓狂。
如今他见了蔺修游更是怒从中来,一个劲地指着自己的嘴要他帮他解术。
蔺修游看他的目光冷淡:“如果还想杀了罗苜为你的族人报仇,就安分点。”他用传音入密术警告他。
骊青目光一凝,咬了咬牙,放下手,怄得要命。
“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呢?”蔺修游开口问。
骊青一抬手,树上一个人影掉落,正好落到了他们面前,小小的女孩身上缠满了树藤,嘴巴里还被塞着一团树叶,说不了话。
她双目冷冷地看着骊青,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见状,季攸攸赶紧走过去,帮她解开身上的树藤,把树叶从她口中拿了出来。
骊青始终无惧无畏地迎视她的目光,丝毫不觉得欺负一个女孩是一件羞愧的事。
因为天河水妖一族在他眼里就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仇人就要狠狠报复、不死不休,没把她杀了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
小小的欺辱虐待又算得了什么
“星叶,没受伤吧?”季攸攸为她清理干净,问。
罗星叶摇头,看了眼她身后的蔺修游,略略疑惑。这两个男人她都没有见过,他们给她的感觉很陌生,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属于天河水妖一族。
他们究竟是谁?
罗星叶在打量蔺修游的同时,骊青也在观察季攸攸,一边观察,一边嗤笑。
她就是让蔺修游驻足观看、舍命相救的女人?抱歉,天河水妖的那副长相他一点也没觉得好看,男男女女在他眼里都丑陋不堪,蔺修游的审美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叹为观止。
他不是对攸攸一片真情吗,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女妖怪感兴趣?他这么做,将攸攸至于何地?
骊青越想越愤怒,恨不得再跟他痛痛快快打一仗。
“你们接下去要去哪?”蔺修游问道。
去哪?当然是要找机会重回湖底宫殿,想办法拿到天河水妖骨了。一想起没能拿到庞镯的骨头,季攸攸就忍不住扼腕。
只差一点点呢……
她没有回蔺修游的话,而是对罗星叶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事,必须回一趟湖底,等我办完事就来找你,带你离开。”
“你还要回去?回去干什么?找死么?”罗星叶一连串追问。她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现在湖底宫肯定戒备森严,她要是再被罗苜发现就死定了。
“我只在外围探一探,找一样东西,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前去,顺利完成任务的信心凭空添了几分。
就这么想要得到天河水妖骨,为风长旋解毒吗?蔺修游面上不显,心中却极为不悦。
“我陪你一起。”他说道。
季攸攸拒绝了:“你受着伤,还中了毒,得好好养着,别乱跑了。”她可一点也不希望他拖后腿。
“我的伤不足道。回去,不光是为了你,我们与罗苜有仇,他的命,是我的。”
一旁的骊青内心冷笑:“呵,算你还记得正事。”
季攸攸看着蔺修游,歪了歪头:“可你并不是罗苜的对手,你现在去找他报仇,那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小看我了。”蔺修游笑容斯文俊逸,眉眼间是自负的神色,仿若一切都
他信誓旦旦,季攸攸思量许久才答应让他陪同。
大不了到时候她唤出雪凛先他一步逃之夭夭。
他救她一回,她也救他一回,他们之间不相欠了,若再有危险,她不会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命。
我我我!我呢!被忽略的骊青往前一步拉了下蔺修游的衣服,指着自己,神情激动地问他。
“你?”蔺修游眯眼打量他一番,“你可以声东击西,吸引他们的火力,方便我们行事。”这回不用那么麻烦,只要除去天河珠的力量,整个天河水妖一族对他而言,不过是顷刻间就能灭掉的渣滓。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爱你们!
74、身份暴露
季攸攸和蔺修游再次化为人鱼身, 潜入湖底宫殿。
这一回,他们很远就看到宫殿周围守卫森严,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出示令牌, 再想进入,难了。
季攸攸半身伏在一块礁石上,探头偷偷观察远处的情况。
两人藏身之处是一大片紫色的珊瑚丛, 一群群小鱼从他们身旁悠然游过,柔软细长的水草随着水流轻晃, 时不时抚过他们的身子。
蔺修游站在季攸攸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尾巴在他身旁不停晃过来晃过去,搅起一圈又一圈水泡, 差一点就要打到他身上。
很有趣。
他双眼微弯,嘴角含笑, 一抬手, 她的尾巴尖落到了他的手掌心。
“……”季攸攸动不了了,回头瞪他,用力甩了甩鱼尾巴, 却没能成功让尾巴从他手里脱困,“放开!”她张了张嘴,凶巴巴地命令他。
蔺修游眸色淡淡,五指松开, 放开了她的尾巴,宽大的手掌却顺着她的鱼尾轻抚着游到了她的左侧。
被他轻柔地抚过鱼尾,季攸攸浑身一阵恶寒, 止不住抖了抖,再一次想起那个梦,更是觉得羞恼崩溃。
当他的脸凑到她面前, 她抬手,“啪”一声打了上去。虽然在水中她这力道不至于打疼他,却足以让他感受到她的愤怒。
蔺修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打他,但反应过来后很快又释然,至少她往日与他在一处时,不管他待她怎么过分,她都没有对他动过手。
她不知道他是他,她只是不愿别的男人碰她而已。
这么想着,他心情反倒愉悦起来,默默地趴到她身旁一尺距离处,安分了不少。
“你要进去吗?不是说只在外围探一探?”他问她。
季攸攸一昂头:“是呀,我只在外围探一探,可你不是要进去,我在这目送你进去。”他要想进去,肯定要和那些水妖交手,她就等着他杀死一两个水妖,拿了骨头就跑。
蔺修游看穿了她的想法,故意说道:“进去肯定要进去,不过要悄悄进去,不能让人发现,要不然打斗起来,我们势单力孤,不是对手。”
不打架啊……季攸攸失望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很默契地忽略了刚刚的一巴掌。
“想要进去还不简单。”蔺修游右手遮了下脸,手放下时,已经变换了模样。
季攸攸看呆了:“你会变脸?”
“学过的小把戏,糊弄一下人还是可以的。”他稍稍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也帮你变一下,我们一起进去。”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他的气息令她浑身不自在,她往旁边让了让,想了下,道:“你能把我变成男人吗?”身为女子在这个鬼地方实在是太憋屈。
“好。”蔺修游施展法术作用于她身体,她的身体瞬间大了一圈,原本娇柔美丽的雌性身躯一下就变成了威武雄壮的雄性躯体。
季攸攸双眸睁得大大的,惊奇万分。
这妖似乎真的很厉害呢!
蔺修游:“进去的时候,需要查看令牌,验明身份,这块令牌你收好。”
季攸攸低头看了眼手里多出来的青铜令牌,更加惊异:“你哪弄来的?”
“隔空取物罢了,不值一提。”他微笑,“走吧。”
季攸攸跟在他身后走出珊瑚礁,看着他的背影,眸中带着疑惑。
“小白,他真的只是一只天河水妖吗?他看上去很不简单呢。”
小白托着下巴沉思了下:“这个人确实很不简单,小白总觉得他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主人你有没有觉得呀?”
眼熟?季攸攸心里一个咯噔,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他的身形气息靠近她时,让她无法抗拒,他抱着她时,她浑身就好像没了力气,只能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侵犯。那时,他给她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她的脸色变了变,身形晃了晃,此时才回过味来:她竟然把他当成了大师兄?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吃了忘情吗?怎么在梦里还会那样……那样依恋和大师兄有着相似气息的男人?
前面的男人回过头,站在原地等她。
对上他的目光,她双目一沉,心思复杂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轻
她突来的温和让蔺修游意外,旋即笑道:“你之前不是叫我大哥哥吗?想喊我的话,就这么喊吧。”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她又隐约想起,她从梦中被唤醒时,似乎是他喊了她的名字。
她心中疑虑更重,怀疑的小芽一旦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蔺修游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就叫你小妹妹,怎样?”
大哥哥,小妹妹,呵呵……季攸攸假笑两声,没有答话,从他身旁走过,先行走向宫殿。
门口的守卫拿着他们的令牌仔细检查一番,没有看出问题来,把他们放了进去。
进入宫殿后,季攸攸发现,宫中也增添了不少守卫,来来往往的人看花了她的眼。
时不时有人过来盘问,幸好蔺修游从容应对,每次都过关了。
“你说你要杀罗苜,你看现在到处都是守卫,你怎么杀他呀?”她悄悄地问。
蔺修游侧头附到她耳边:“跟着我就行了,到时候我把他的人头送你,要不要?”
季攸攸一下有了精神,忙说道:“人头不要,给我一段骨头好不好?”回去煲药汤正好!
她满脸渴求的小模样逗得蔺修游笑出声,笑完,想起她要骨头的缘由,心里又止不住酸。他没有立刻答应他,双手负于身后,淡然道:“再说吧。”
他带着她靠近天河珠所在的大殿,不出所料,这里的防守更加森严,大殿周围还设下了结界,不经罗苜允许,无人能进。
“再放一把火,如何?”他转头看她。
“嗯?”
蔺修游:“你的剑是上古神剑丹凰,在这里不受天河珠影响,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威力。只要我们入得了大殿,我就能毁了天河珠。天河珠一毁,天河水妖失去庇护,毁灭便在顷刻之间。”
季攸攸有些不确定:“你真能毁了天河珠?若是失败,我们的小命恐怕就没了哦。”
蔺修游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宠溺:“信我。”
轰……季攸攸一时间像被定住,半晌之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摸了她的头……这已经是他第二回摸她的头,上一回她就觉得不对劲,他摸她头的感觉让她格外熟悉。这一回……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像是要透过他的皮相看出另一个人来。
真的会像她想的那样吗?
好吧,信你。片刻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召唤出丹凰,以自身灵力驱动神剑,发挥出神剑睥睨三界的力量。
在水泽世界,丹凰的火焰疯狂肆虐,席卷了整座大殿。
哀嚎声此起彼伏,发现他们的守卫攻了过来,但没能近季攸攸的身就被蔺修游解决了。
大殿被火焰吞噬,周遭的结界被一点点攻破,蔺修游趁机进入大殿,跑到了天河珠所在的位置。
越靠近天河珠,他的修为被压制得越厉害。他没有耽搁,召唤出五灵神鼎,施展术法唤醒五灵神鼎的力量,让其与天河珠对抗、夺魂。
只要将与天河珠结契的199个神魂剥离,天河水妖与天河珠的联系便被割断,届时天河珠便不会再守护天河水妖一族。
五灵神鼎专门吸收神魂,那199个神魂又是被强行禁锢,心怀怨气,必然有着脱离天河珠的强烈愿望。
两大神器对峙,五灵神鼎断不会输。
不断有守卫攻入大殿,想要取他性命,破坏神鼎。可他们一靠近,就被神鼎吸去神魂,软软倒地。
这种等级的喽啰,不值一提。
蔺修游冷冷一笑,察觉到罗苜赶到,沉眸,身形一闪,到了殿外。
殿外,季攸攸跟雪凛已经和罗苜动起了手。
“放你们一条生路还不知珍惜,这回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这回,不光光是罗苜,还有天河水族的元老们齐上阵,形势不容乐观。
眼看季攸攸就要被罗苜的灵光打中,跑出大殿的蔺修游飞身将她护在怀中,躲过了那一记杀招。
“放心,不会让你伤着。”他低头看她,笑容笃定,在她周身施下守护的灵光,放开她,旋身与罗苜交手。
季攸攸看着他,他出手的动作,他周遭流动的气息,他嘴角勾笑、从容自若的神态……呵,她怎么就没早一点发现呢?
“小白,你猜猜看,他是谁。”
小白感应到了她的情绪,无比惊讶:“是大师兄?
天河水妖一群又一群攻来,季攸攸举剑相迎,游刃有余,即使有人近她身,也瞬间被蔺修游设下的守护术法弹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罗苜与蔺修游交手,感知他的实力,心惊不已。此人不是天河水妖一族,修为被天河珠压制,可即便如此,他想要赢他却非易事。
还有,他先前分明被他所伤,中了他的水毒,可如今看来,他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若他以全部力量对付他……罗苜简直不敢想象。
蔺修游中了好几招,口吐鲜血,负伤严重,但他没有半点颓色,面上阴沉的冷笑令人心生惧意。
“你也配知道我的身份?”区区水妖,连跪拜他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就去死吧!”罗苜面露杀意。
至少,在这里,在天河珠的庇护下,他有能力杀了他!
“可惜啊,你没那个机会了。”感觉到力量一点一点恢复,蔺修游知道五灵神鼎赢了,他幽幽一叹,看向罗苜,假笑悲悯,“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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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陪你一晚
湖底震颤, 宫殿倾斜崩塌、支离破碎,天河水妖全族人心惶惶。
强大的水系术法卷起惊涛骇浪,整个几梦湖宛若海啸奔腾。
季攸攸抬头看向浮于半空、周身涌动着可怕灵力的男人, 薄唇抿紧。
她知道他很厉害,曾经她会因为他的厉害怦然心动,现在……好吧, 实话实说,她依然觉得他施展法术的姿势很好看, 他是这个世界近乎完美的存在。
人的本质就是慕强,强者轻易就能捕获他人的目光。她虽然对他没了爱意,但依然承认他的强大。
在他的威压下, 罗苜毫无反抗之力,被卷入漩涡之中, 天旋地转, 身体被水灵力攻击,遍体鳞伤。他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骊青和罗星叶赶了过来,看到一片狼藉、哀声四起的一幕, 心中震撼。
这家伙……太强了。骊青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意识到他之前跟他交手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明明数十年前他们还能打个平手,短短几十年的功夫他竟把他远远甩在了后头。他怎么修炼的?他是人吗?
罗星叶呆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人靠一人之力就颠覆了天河水妖一族,他怎么做到的?
湖底宫殿被彻底摧毁,天河水妖死伤惨重。
无人能敌的水灵之力从汹涌到寂静, 狂潮止息,战斗终结。
经脉俱断、修为被废的罗苜勉强抬头看向宛若神祇的男人,颤声、不甘:“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诛灭我族?”
蔺修游落到他面前, 掌心出现灭杀的红色灵光:“你猜。”他唇角一勾,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下了杀手。
罗星叶亲眼目睹罗苜的死状,一时间百感交集,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天河珠的守护之力不再,罗苜死去,天河水妖一族的日子不会再好过。那些曾经嚣张跋扈四处惹事的男人们必将迎来外敌可怕的报复,活该!
她只是悲悯,可怜无辜的女人们。
蔺修游随手取了罗苜一截骨,看向骊青,淡淡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做到,你我之间两不相欠。”眼神扫过滚了满地、凄惨狼狈的天河水妖们,“这些杂碎,你自己看着处
骊青说不了话,只能怔怔地点了点头,点完头又止不住恼怒:老子是你手下吗?干嘛这么乖听你安排!
就在这时,罗星叶跑到骊青面前,对着他匍匐跪下,吓他一跳:这条小母鱼又想干嘛?!
罗星叶抬起头,满是伤痕的小脸带着乞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族女子,作恶的从来不是她们,她们从小被压迫、虐待、羞辱,她们……很可怜。”
啧!他看上去很好说话吗?她们可怜关他什么事?天河水妖一族残害了他们赤焰金骊兽多少老弱幼崽,不将他们屠尽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双手环抱扭过头,趾高气扬,毫不理睬。
季攸攸微微皱眉,走到蔺修游身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看他一眼,又看向罗星叶,为她求情的意思明了。
被求助的蔺修游心情大好,面向骊青开了口:“罗苜虽死,但天河水族族群庞大,想要赶尽杀绝并非易事。我倒是认为,你可以和这丫头合作,以女子掣制男子,这样的报复方式岂不更加有趣?”见他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的模样,他丢给他一样东西,“我知道你能力有限,拿着我的信物,我的人由你差遣。”
他话说到这份上,骊青只得默默地接过他的信物,收了起来,又瞟了眼他身旁的那只……目前是雄性的水妖,心中一万点疑惑,左思右想想不通。
季攸攸无视他的注目礼,让蔺修游将她变回雌性水妖的形态,游到罗星叶身旁,将她拉了起来,对她说:“跟我一起走吧。”
罗星叶摇了摇头:“我想过了,我还是要和我的族人们在一起,我想尽我的力量保护那些女子,让她们不再那么卑微无助。谢谢你,我会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帮助,不会忘记你。”
季攸攸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坚定,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样也好,只是会更加辛苦,但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嗯!”
季攸攸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也不由莞尔,松开她的手,和她告别。
*
离开几梦湖,站到岸边,季攸攸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看向蔺修游,对着他摊开掌心。
“嗯,想要。”她的手又靠近了他一些。
“可以给你,但你……拿什么来跟我换?”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气息轻吐,刻意撩拨、逗弄她。
季攸攸神色不变,缓缓开口:“以身相许,够吗?你给我骨头,我陪你一晚。”
听到她再自然不过的话语,蔺修游一愣,笑容消失,面色一下变得阴沉。
以身相许?为了一截骨头,她竟要以身相许一个才相识不过两天的男人,还是一只妖?
他动作略显僵硬地退开一步,上上下下看她一番,语声微凉,不敢置信:“你方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怀疑我听错了。”
“你不是喜欢我,想要我当你的女人吗?正好,我也不讨厌你,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你、崇拜你,你那么厉害,我陪你一晚,还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觉得不亏。”季攸攸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着,注意着他神色的变化。
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倒要看看,他会不会用他现在这个身份来碰她。
听清楚她的话,蔺修游如坠冰窖,一时无言,虽然面色尚能如常,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
她果真要与其他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但她根本不知道,她只当他是别的男人,而她明明白白地当着他的面说她喜欢、崇拜别的男人。
心如刀绞,嫉妒欲狂。
他能答应吗?他若答应,便是纵着她与别的男人翻云覆雨,这让他如何能忍!
她真的对他一点情分都没了?
“这么勉强吗?”季攸攸看到他眼中的挣扎,轻笑着歪了歪头,模样儿纯真无害,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骨头,收起,“那便先记着吧,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找我。我答应的,便不会反悔。”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他心口,让他痛极。
眼看她转身离开,蔺修游忍无可忍,变回原形,快步追上她,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的左肩,语声恨然:“季攸攸,你回头看看我是谁!你从前喜欢的、现在崇拜的都只是我,不是别人
“呀,大师兄,是你?”季攸攸回头看他,故作惊讶,“我若知道是你,便不会那样说了,你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也什么都没听见吧。”
蔺修游:“……”咬牙切齿,气得差点将她就地正法。
“大师兄,男女授受不亲,望你克己复礼,莫要失了分寸,伤了我们师兄妹的情谊。“她挣扎了下,要他放开她。
他冷笑连连:“我们曾经多么恩爱,你都忘了吗?是不是要我帮你回想起来?”他气得发疯,发泄似的深吻她雪白的脖颈,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息。
季攸攸眼眸冰冷,一动没动:“我记得,点滴不忘,当然更记得大师兄只不过是把我当成玩物。滋味可人,甚合你意,对吗?曾经,确实是我离不开大师兄,时时缠着大师兄,令大师兄烦恼至极呢。”
蔺修游呼吸一凝,这番话是他当日对于夜所说,竟被她听了去?当时他因于夜所说的“配不上”心生怒意,因而口不择言,但他并无伤她之意,他愿意被她缠着,被她依赖,他怎么可能烦恼?他那样欢喜,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相守,将她拥在怀中,揉进身体。
“攸攸,对不起,那并非我的真心,我……”
“大师兄,我早就说过,我不在意了。”季攸攸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要你放开我,你这样待我,我只会觉得我依然只是你的玩物,既卑贱,又可笑。”
卑贱、可笑……原来她心中竟是这样想?蔺修游心痛难忍,狠狠闭了下眼,如她所愿将她放开,深吸一口气,转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肩膀,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是我不好,我再不会那样伤你。”
季攸攸漠然地“嗯”了声:“我相信大师兄会说到做到,与我保持距离的。”
蔺修游:“……”保持距离?我并未那样说……他只当没听见,柔声问她,“可要回去了?我带你回去。”
季攸攸摇头:“我还要走一趟寂森林,找金丝茧。以前我年少不懂事,对风长老下毒,害他无法行走,现在我要弥补曾经犯下的错,收集药材,为他解毒。”
“那我陪你一起,寂森林危险重重,有我
季攸攸抬头看他绝世的容颜,勾唇,不带表情地笑了笑:“大师兄,路很宽,你要一起,我不会挡着。但你要记着,不是我求你,所以,请你不要奢求我的感激哦。”
“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他闭眼苦笑,“不要你的感激……”只要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卑微):媳妇儿好难哄……在线求,怎么办?挺急的……T_T
76、只属于你
寂森林不大, 方圆不过十里,森林里主要有两种树:金梧桐和金楠木。一眼看过去,漫山遍野一片金黄, 如同一座金山。
寂森林有许多毒虫毒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所以通常少有人进入。
但显然, 季攸攸并不知道这一点。
跟在她身后的蔺修游看着她一路欢快地又蹦又跳,还时不时蹲下身采一朵蘑菇, 星眸不由微暗。
他知道她就算中毒也不会有事,这丫头惜命得很,随身带着各种解毒疗伤的药丸, 再则,他会解毒的法术, 一般的毒不足为惧。所以, 他并未开口提醒,看她开心快乐,他的心中一片暖意和知足。
慢慢来吧, 她的心结……怕是很重,总得多花点时间,让她重新接受他。
“小白小白,这里好多蘑菇啊, 我们采回去煲汤喝,味道一定鲜美!”
满身绒毛的小白频频点头:“我也好想采蘑菇,啊啊啊, 主人要是能变得很厉害,我就能变成实体,也能喝蘑菇汤啦!主人不要采那些花花绿绿的蘑菇哦, 有毒的,那些灰灰白白丑丑的可以采!”
“知道知道!”季攸攸拿裙摆兜着,不时俯下身去,很快就采了一大堆。
一路上,她光顾着找蘑菇,没发现前面一张超大的蜘蛛网拦住了去路,就在她快要撞上去的时候,腰肢被人环住,她被带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皱眉,抬头看着搂住她的人,面露不悦。
蔺修游什么也没说,扳过她的小脑袋,让她看到那张蛛网。
直径约有丈余的蛛网,悬在两棵大树之间,一根根蛛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中心趴着一只比成年男□□头更大的彩色蜘蛛,正看着他们,虎视眈眈。
啊啊啊!季攸攸小脸刷白,在心底疯狂嘶吼,她最怕这种毒虫了,想当年她养那几条迷你毒蛇都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一点点养大的,用完就丢了,这么大的毒蜘蛛……啊啊啊,太可怕了!
她一手拎着裙摆,一手调动火灵力,一把火把蜘蛛和蛛网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背心还是冷汗涔涔,
危机解除,蔺修游放开她,表现得格外有分寸、有规矩。
季攸攸便也没说什么,静下心,一边在金楠木上找金丝茧,一边继续采蘑菇。
有这么一尊大神跟着,她倒是安心不少。
嗯,带着他,还是有好处的。
金丝茧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是寂森林的一种金色蛾子的幼虫结成的茧,但茧结成后经常会被鸟类吃掉,所以要耐下心慢慢寻找。
季攸攸也不急,经过一棵金楠木便上上下下仔细搜寻一番,顺便还掏了一窝鸟蛋,连着一堆蘑菇放到了一个粉色的布袋中。
她想着,找到金丝茧便回去,再找一些新鲜的食材,叫上苏冰栎一起吃蘑菇汤锅。
森林里稀奇古怪的植物不少,季攸攸跃过一段躺倒的黑色木头,余光一瞟,在角落处瞟到了一朵超大的深红色灵芝。
她颇觉稀罕地跑了过去,蹲下身,盯着看了又看,伸出手去……
“攸攸,这朵灵芝看着有些古怪,你最好别碰。”蔺修游站在一旁,开口提醒她。
季攸攸抬头看他一眼,没听他的,把灵芝摘了下来。
再古怪,不就是有毒嘛,中毒便解毒好了,一朵灵芝有什么可忌惮的。
一朵灵芝而已?并不。
季攸攸摘下灵芝的刹那,灵芝的断口处出现一团红色的雾,她“咦”了一声,只见那团红雾像是有生命一般钻进了她的皮肤,消失不见。
蔺修游见状,瞬移到她身旁,紧张地拉过她的手看了下,没发现有什么异状,抬眸问她:“可有感觉不适?”
季攸攸愣了下:“没。”
“吃一颗解毒丹。”
“哦。”她从随身空间拿出一颗高品阶的解毒丹吃下,自己倒是没太担心,看了看手里的灵芝,没舍得丢,到底是把它一起收进了袋子里。
蔺修游看她的眼神写满了不赞同,但最终还是由她去了。
反正她就在他眼前,看好了,不至于有事。
收好灵芝,季攸攸继续往前走,终于在一棵金楠木上找到了一个金丝茧,拇指般大小,长得跟金花生一般。
她爱不释手地放在手心把玩了
药材到手,打道回府!
她从树上飞下,正要唤出丹凰御剑离开,却感觉手脚陡然一麻,浑身像过了电一般,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动不了了。
蔺修游发现了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不、不能动。”她眨了眨眼睛,说。
蔺修游抓住她的手,想查看她的情况,却在碰到她的时候像被传染一样,也不能动了。
他调动自身灵力想要强行破术,但没能成功。
“不要白费功夫了,我的术法能困你们半个时辰。”
一团红雾出现在他们面前,红雾消散,化作一个妖娆妩媚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看了看他们,吃吃笑了:“在这片森林,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活人了,一下见到两个,真开心。”
季攸攸不确定地问:“你是……灵芝精?”
“哈哈,什么灵芝精,我是寄生在灵芝里的红娘子,本来安安静静睡着觉呢,却被你们吵醒了。”红娘子的目光落到了蔺修游的身上,看清他的样貌,满目惊艳,“这位郎君好生俊俏呀!”
她说着,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含情脉脉地抬头看他:“与我双修吧,我给你生孩子。”她的声音娇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滚!”蔺修游当即冷冷地送她一个字,浑身气息如腊月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季攸攸也被冻得浑身抖了抖,随后才反应过来那红娘子说了什么话。
她这么……直白的吗?
更令她震惊的是,被呵斥的红娘子非但没有滚,反而抬起纤纤玉手,解开了蔺修游的腰带,开始为他宽衣。
“郎君不用担心,虽然你动不了,但我会伺候好你,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不是,不是!季攸攸差点惊呼出声,你见了合意的男人当场就直接上的吗?不看看场合吗?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在啊!
眼见大师兄的外袍被脱下,她忙不迭地开口:“你等等,等等,能不能换个地方,远一点?”她可不想看活春.宫!
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她,心急的她浑然不知。
“小妹妹害羞了?”红娘子扭头看她,笑容艳丽暧
季攸攸:“……”才不要!她心急火燎地问小白,“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动啊?再看下去真要长针眼了!”
小白倒不是很急,少儿不宜的场面主系统都会贴心地为它屏蔽掉,不过主人这么紧张,它还是要帮主人想下办法的。
“主人,我先查查这是个什么妖怪啊。”小白一通查询,查到了,“这红娘子是寂森林特有的红蛇妖,拥有千年修为,能喷出红色毒雾麻醉对手,使对手无法动弹……”
“行啦行啦!”季攸攸看到蔺修游上衣被脱,露出精壮的胸膛,急坏了,“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才能动!”
小白慢慢悠悠:“主人你刚才服用过解毒丹,其实没什么大碍。你试试咬破舌尖,凝聚灵力看下。”
这么简单?季攸攸赶紧照做,惊喜地发现果然有效。
手脚很快恢复知觉,她眼神一瞥看到那红娘子双手往下探去,瞳孔一缩,唤出丹凰一剑向她劈去。
“啊!”毫无防备的红娘子一下被劈了个正着,惨叫一声,化作一团红雾逃离。
季攸攸松了一口气,小生怕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注意到看向她的冰冷目光。
他这是什么目光?她疑惑地看向他,对上他星子般的双眸,看着那眸中的冰冷逐渐消失,变成一片黯淡。
“攸攸。”蔺修游低沉开口,“能帮我把衣服穿上吗?”自始自终,他没有感觉到她对他的在意。他被人上下其手,还被脱了衣服,她没有吃醋,并不关心,她只是怕脏了自己的眼。
所以,哪怕他真的被那妖得手,她的心也不会有丝毫波动,冷酷得叫人心寒。
帮他穿衣服?他想得还挺美。季攸攸心里轻嗤一声,从随身空间取出一颗解毒丹,走过去,打算喂给他吃。
看到她一脸嫌弃,蔺修游自嘲地笑了笑,轻叹一声:“不必了。”
下一刻,他右手一扬,地上的衣服悉数回到他身上,腰带则落到他掌心,他缓缓扣好,动作优雅从容。
季攸攸面色一沉:能动了还想让她帮他穿衣服,过分!
“攸攸,即便我和别的女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知道,那种事是个男人都喜欢,若是我不小心让大师兄扫了兴,还望大师兄海涵,我只是不想当观众,怕长针眼。”
“攸攸……”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看着她,黑眸深邃,像要把她卷入无边的深渊。他笑着,笑容冰冷又温柔,“你说的没错,那种事男人都喜欢,可大师兄只喜欢与你坦诚双修,大师兄的身体……只属于你一人。谁若敢打主意,死。”指间一道灭杀的灵光追踪红娘子而去,目标不死,追杀不止。
季攸攸看着他,一句话在心里憋了又憋,实在憋不住:“大师兄,你大可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77、谈婚论嫁
苏冰栎倚窗而坐, 手上缠着一根蓝色布带,从左手绕到右手,又从右手绕到左手,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伏在她对面的黑猫睡得呼呼呼。
阳光很好,透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 她娇嫩的脸蛋更加明媚动人。
燕重出现在房中,看到她慵懒迷人的姿态, 心念一动,走过去坐到她身旁,将她搂在怀中, 低头吻她。
“别碰我。”苏冰栎一把将他推开,起身走到对面的位置, 把大黑猫抱在怀里, 一下一下摸着它的脑袋。
黑猫舒服得眯着眼咕噜咕噜。
“怎么了?”燕重看着她,心中微有不悦,“这些天你都不愿让我碰, 是有新的目标了?”他了解她,她虽然滥情,但一次只会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以前他来看她,她都会很高兴, 这回她明显心不在焉。
“哼,不想让你占便宜罢了。”苏冰栎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你手上的腰带是谁的?”他留意到了。
“跟你没关系。”
“男人的?”
“说了跟你没关系!”她有些恼了,“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
她话音刚落, 就被他压在了身下,怀中的黑猫受了惊吓,跑得无影无踪。
“小栎儿, 你以前对我可没这么冷淡,短短几天,你这是移情别恋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单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质问她。
“燕重你个人渣放开我!我喜欢谁都有可能,就是不会喜欢你!”她双手双脚往他身上招呼,要他放开她。
燕重冷笑连连:“小栎儿,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说没就没了?”
“对!就不认得你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谁我都瞧不上!”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伸手扯开她的衣服,她姣美的身躯雪白诱人,他红了眸,俯身吻住她红润的唇,狠狠吮吸,双手抚摸她的敏感处,要她为他动情。
可这一回苏冰栎却是铁了心的不愿被他碰,用力推他,还狠狠咬了他。
燕重吃痛放开她,抬手擦去唇畔的血,看着她愤怒气喘的模样,笑了:“小野猫,够野啊,我还制服不了你
苏冰栎双手被他牢牢禁锢,身上衣衫被他褪去大半,心中恼怒更甚:“你要再对我用强的,我就把你的身份抖露出去!”
他的唇移到她耳侧,语声勾人:“你现在就喊,让人进来看看你是怎么属于我的。”
“燕重你不要脸!”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外面的人要是推门进来,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谁?”苏冰栎赶紧问道。
“苏阁主,是我,我煮了蘑菇汤锅,一起吃不?”是季攸攸。
“好呀,你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好的。”
门外的人离开,苏冰栎使劲推开燕重,又在他身上用力踢了一脚:“你给我老实点,这里是宝玥仙门,不是你的妖界!”
燕重衣衫半敞,双臂往后撑住自己的身子,笑容魅惑:“不管是哪里,你都是我的小栎儿,去吧,我等你回来。”
苏冰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穿好衣服,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头发,出门了。
燕重目送她离开,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百无聊赖地躺下。
女人啊,竟比他还要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他不在她身边时,他倒是不介意找上一两个男人给她解解闷,可如今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她竟还要对别的男人动心思,这就让他不满了。
他此次前来,虽说是为了盯着蔺修游,却也是许久不见念着她,想要好好陪她一阵,没想到她竟这般不领情。
真这么不待见他,以后他不找她便是。
他缓缓闭上眼睛。
来宝玥仙门的这些天,最让他惊讶的便是蔺修游复活了季攸攸,他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但能猜到那定是他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如今蔺修游和宝玥仙门的人走得近,这令他忌惮,他若帮着修真界对付妖界,那势必是妖界的劫难。
断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
季攸攸在门口搭了个炉子,煮了一大锅蘑菇汤,把昨天在寂森林采的蘑菇和灵芝都放在一锅煮了,还加了胡萝卜、肉片,口感鲜香,美味令人垂涎。
树下一张圆桌,坐了掌门严夙和左使
雪凛在一边给季攸攸帮忙,把煮好的蘑菇汤一碗一碗端上来。
苏冰栎过来时,一眼看到于夜,面露喜色,踮起脚尖走到他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于夜身体僵住,他知道是谁,想出手将她打飞,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他要是对她动手,她必定又要对着他撒泼哭闹,吃不消。
上回她那该死的黑猫吃了他的鱼,他不过是想讨个说法,到最后却反倒成了他的错,被她追打了一路不说,差点连衣服都被她扒光。惹不起!
更要命的是,她这几天时不时在他面前晃悠,看着就想找事,让他头皮发麻。他平时忙得很,还要宝玥仙门、东耀城两头赶,留意着鬼族一事,实在是没有闲心和她闹。
“猜猜我是谁呀。”苏冰栎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地问他。
“苏姑娘,我们没那么熟,请放手。”他沉住气,说道。
苏冰栎眼一瞪,拿开手,气哼哼地搬了个凳子挨着他坐下,看着他,又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不熟吗?不熟你的腰带怎么会在我手上?”她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腰带。
“咦,于左使,这条腰带好像真的是你的呢,怎么会在苏阁主手上呀?”端了碗蘑菇汤到桌上的季攸攸正好看到,顺口一问。
于夜一脸窘迫,脸红得像染了胭脂一般,他能说是被她强行拽走的吗?怕只会越描越黑!他连着喝了几杯酒,没吭声。
“于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坐他对面的严夙放下酒杯,一脸不以为然,“既然认识便打个招呼,你堂堂仙门左使,难道连这点风度都没有?”
“我……”于夜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再说了,若真不熟,你的腰带怎么会在人家小姑娘手上?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外表仙风道骨、义正言辞的仙门掌门两眼放光,摆明了想看好戏。
被质问的于夜更是心头苦闷,只得一个劲给自己灌酒。
“很热闹啊。”就在这时,蔺修游不请自来,扫过在场众人,目光落到了正背对着他忙碌的季攸攸身上。
“主人!”看到他,雪凛最是欢喜,给他搬了个凳子,让他坐到
“嗯。”他接过,尝了一口,果然鲜美。这是他第二回尝到她的厨艺,第一回是她为他做长寿面,那回他只吃了一碗,并非不好吃,只是不想让她得意。如今想来,那一大碗面,他就算全部吃完也不在话下。
他三两口吃完,又让雪凛添了一碗。
严夙斜看他一眼:“多年不见,连老头子也不认得了?”这小子,从他回宝玥仙门就没主动来跟他打声招呼,怎么,还记恨他当年纵容姬珩惩罚他一事?若不是他先被人抓住把柄,又何至于被人冤枉陷害。
他虽然自称老头子,其实不过人类四十来岁的样子,连一根白发都见不着。
蔺修游看向他,微微点头,唤了声:“掌门。”语态还算恭敬。
严夙颔首:“当年之事,你师尊已证明了你的清白,既然并非你的错,那便回来吧,你依旧是宝玥仙门第九代大弟子。”
“多谢掌门,不过还是算了,这些年我在外自由惯了,受不得仙门的约束。”
“你翅膀硬了,是宝玥仙门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本来还想着,你是攸攸的大师兄,你们自小感情就好,她的婚事你也好一起出出主意。”严夙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攸攸的婚事?”蔺修游重复了一遍,面色如常,“掌门指的是?”
严夙不疾不徐地说道:“东耀城的三公子上官云遨有意娶攸攸为妻,那孩子人品样貌俱佳,对攸攸情深意重,我看这桩婚事合适得很。”
“他入赘吗?”在一旁听着的季攸攸给自己舀了一碗蘑菇汤,捧着坐到了严夙的另一边,一脸认真地问。
“你这孩子!”严夙眼一瞪,“云遨是东耀城的继承人,哪能给你这小丫头入赘?简直是胡闹!”
季攸攸一边喝着蘑菇汤,一边笑:“他若是肯入赘,那我就再考虑考虑,他若是不肯就算了吧,那说明他还不是特别喜欢我。”
“他知你出事,心急如焚,放下所有公事来看你,带来一堆灵丹妙药,只望你平安,这还不够喜欢你?他是何等身份,能纡尊降贵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又有几人
“你是不是搞错啦?”雪凛忍不住凑上来反驳他,“那就算喜欢吗?那我主人为攸攸付出的岂不是千倍百倍?攸攸的命是主人救的,主人待攸攸一心一意,爱若珍宝,又有几人能做到?”她反问他。
“救命之事嘛……”严夙捋了一把黑胡子,似笑非笑,“倒也不必刻意强调,毕竟若不是某人先伤人心在前,攸攸也不至于丢了小命。修游,你说是不是?”他转向蔺修游,眯眼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郁闷):结婚对象不是我,这婚事有什么好谈的?
78、如父如兄
被质问的蔺修游目光落到了季攸攸的身上, 但她安安静静喝着蘑菇汤,并不看他,仿若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眸色暗沉, 勾了勾唇看向严夙:“掌门说得对,是我伤了攸攸,我会用余生来弥补, 陪她左右,不离不弃。”
严夙挑了挑眉, 呵呵一笑:“那也要看攸攸乐不乐意让你陪着,往后她嫁了人,你这大师兄若还时不时在人夫妇面前晃来晃去, 不合适吧?”
“没有人可以越过我娶攸攸,她的婚事没什么可谈的, 掌门可以不操这份心。”他语声平平, 话却说得并不客气。
严夙恼了:“你这小子真是没了从前的半点规矩,你师尊走了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了吗?真当我怕了你的威胁不成!”
“不敢。”蔺修游垂眸。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在哪里学坏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哪里还有我宝玥仙门大弟子的风范!”严夙忍不住气恼扼腕。
平心而论,他自是希望他能回宝玥仙门,如今宝玥仙门是一代不如一代,新收的弟子中就没几个拔尖的, 能比得上蔺修游的更是没有。
皓泽飞升了,还有几个老东西不爱管事,躲在山里几十年都可以不露脸, 便当他们不存在吧。如今在宝玥仙门实力最强的只有青云,可惜青云那不喜见人的性子加上时不时疯一回的状态……实在令他头疼不已。
若是蔺修游能回来,倒是能给他长长脸, 可惜这臭脾气的小子……怎么说话呢!他要是态度端正一些、谦逊一些,好好地表一表衷肠,他顺水推舟撮合一下他和攸攸也不是什么难事。
开口就让他这个老人家下不来台,真当他老人家没脾气的?
这么看来,还是云遨那孩子温和知礼,讨人喜欢。
“掌门莫要动气,修游这些年在外,定是受了不少苦的,当年他被人冤枉深受重伤离开,心中也定有怨气。虽说皓泽仙尊还了他的清白,但已过去百年,又有谁能再还他一个公道呢?”见气氛不睦,于夜劝到。
坐在他身旁的苏冰栎正像小猫一样时不时亮起小爪子挠他一下,
当下更是心生欢喜。
她见的男人不少,却极少见到这种正直又极有男人味的,上回他虽说要杀了她的黑猫,但其实也就是嘴巴凶了点,在她的胡搅蛮缠下,最后还是臭着脸把猫还给了她。自始自终,他没占她一下便宜,不小心被她碰着,脸红得跟什么似的,逃得比兔子还快。
当时她便觉得他有趣,往后的几天,她故意有事没事出现在他面前,卯足了劲勾引他,还使坏强行拽走了他的腰带,他面红耳赤,暴跳如雷,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更是得意。
这样的男人,岂不是比燕重那个渣男更值得她倾心?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抵挡她多久,她早晚是要把他拿下的!
伏在腿上的手被她的两根葱段儿似的手指碰到,于夜像是被火烫着,一下缩回手,恶狠狠瞪她一眼。
苏冰栎一点不怕他,冲他娇媚一笑,只当他是只纸老虎。
严夙听了于夜的话,也知他说的是事实,热血方刚的男儿受那样的屈辱,终究是心头的一根刺,很难放下。
他当下便缓和了语气,对蔺修游说道:“知你受了委屈,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还是放下为好。攸攸,你说是不是?”他转而看向默不作声喝蘑菇汤的小姑娘。
被点名的季攸攸抬起头,笑靥明媚:“我觉得掌门说得很对。”
这话听得严夙极为受用,往日他没怎么和这小丫头相处过,只听人说这丫头嚣张跋扈,心思又不够好,做了不少坏事,得罪了不少人,但如今看来,可不只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
真是人言可畏啊!
季攸攸又道:“掌门,大师兄待我如父如兄,定不愿意我这么小就嫁人的,希望掌门能体谅他的心情,不要因此跟他置气。”
如父如兄蔺修游看她一眼:“……”心中所思所想一言难尽。
“至于我的婚事嘛,我是觉得,上官三公子跟卫蓉师姐的婚约才刚解除不久,实在不适合在这样的节骨眼再定婚事,若再出什么意外,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觉得攸攸说的不无道理。”于夜一边说着,
提起卫蓉,严夙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卫蓉是他的外甥女,他一向疼爱她,对她多有纵容,没想到她会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害他在上官景枫面前也矮了几分,想起便是一肚子气。
攸攸说的倒也没错,若是轻易就将她和上官云遨的婚事定下,且不说她愿不愿意,蔺修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这张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罢了罢了,等明日便先打发了上官景枫父子吧。
“今日小聚,不说那些了。攸攸做的蘑菇汤我还没喝,让我尝一尝。”他端起面前的蘑菇汤吃了一口,赞不绝口,“不错不错,攸攸这手艺堪比宫廷御厨,我定要吃个三碗!”
季攸攸笑了:“这蘑菇汤对掌门来说可算不得什么,掌门就别夸到天上去了,我倒是给掌门准备了另一样好东西,掌门定会喜欢的。”
“哦?是什么?”严夙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季攸攸起身走到树后,捧出一个酒坛子,放到了严夙面前:“黄氏酒坊的十年花雕,第十代传人黄有樽亲自酿造,掌门喝一口便知。”
“黄氏?”严夙面露惊喜之色,双手摸着酒坛子,像摸着什么稀世珍宝,“可是浙江绍兴的黄氏?”
“没错,是掌门心心念念的黄氏花雕酒,绝对正宗哦,树后面还有九坛呢。”她打听过,掌门好酒,最喜欢的就是黄氏花雕酒,常常偷偷跑去人界,在黄氏酒坊喝得酩酊大醉。只是自从与他交好的黄氏老祖宗仙游后,他便不怎么去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怀念。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严夙一把年纪竟忍不住红了眼眶,似是想起故人。
季攸攸不由腼腆了下:“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掌门,所以才会想法设法想要讨掌门欢心。”她老实交代。
“什么事尽管说,能答应的我定会答应。”
“就是……以前我不懂事,害风长老中毒,无法行走,心里一直非常愧疚。近日我打听到了能让风长老重新站起来的办法,其中一味药材是雪百合,我知道掌门手中有一朵……”
“这也算是事
季攸攸开心不已,眉眼弯起:“多谢掌门!”
严夙一挥手,开了酒坛,对蔺修游和于夜说道:“既有美酒,我也不藏着掖着,今日我们尽情豪饮,一醉方休!”
*
天色暗下时,三人都醉了。
两名弟子扶着严夙离开,于夜则被苏冰栎扶着送了回去,还剩下蔺修游撑着头坐着,似是睡着了,风吹起他的衣角,迎风招展,他睡姿倾城,宛若谪仙。
然而,季攸攸看都没看他一眼,将桌子收拾好,就要回房。
“攸攸……”站在一旁的雪凛实在不忍主人就这么被丢下,弱弱地出了声。
“嗯?”季攸攸转头看她。
“主人……主人醉了,你不扶他回房吗?”
“不是有你吗?”
雪凛一听,原本白得透明的脸蛋更白了:“我要是敢碰主人,主人一定会灭了我的。”
“那就让他在这呆着吹吹风吧,呆一晚上不要紧的。”无情得很。她说完便回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雪凛:“……”好心酸。
她忍不住看向主人,却见主人身形一晃,凭空消失了。
好、好吧。
季攸攸进了房间,正要点灯,惊觉一阵风掠过,下一刻她就被人按在了墙上。她刚要开口,唇瓣被人衔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酒香浓郁,气息微凉,男人驾轻就熟,吻得深入而忘情。
夜色沉沉,季攸攸陷入一片黑暗,推不动他,打不痛他。喝了酒的男人力气比往常更大,动作比往常更粗鲁,吻得她疼极了。
直到她透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哼笑着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语声无奈又宠溺:“真无情啊……”
季攸攸浑身一松,感觉面前的人气息瞬间消失,她生气又莫名,点上灯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走,而是躺到了她的床上,侧着身撑着头,睡着了。
刚被轻薄,现在又被抢了床,她气坏了,走过去拉他:“起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可是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他竟纹丝不动,呼吸均匀而沉重,看上去像是睡得沉了。
“蔺修游,你别在我面前装,你再不走,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唇畔又痛又麻,床上的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怎么拉也拉不动,她越想越窝火,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怒从胆边生,转身去拿了笔墨。
“不走是吧?我看你明天怎么见人!”
“嗯……”蔺修游无意识地应着。
其实,他真的醉了。
79、疯批长老
于夜高大, 苏冰栎娇小,他烂醉如泥,她扶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回房间, 把他扶到床上。
累得气喘吁吁。
她伏在床边,托着下巴看着床上醉得人事不知的男人,笑容忒坏。
雪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轻划过他的脸, 他的皮肤粗糙,娇嫩的手指被他的胡茬刺得微疼。
他的长相并不俊美, 至少和燕重相比,他实在乏善可陈,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格外有魅力, 又安全又可靠,让她那么那么想……睡他。
可他却避她如洪水猛兽。
她偷偷想, 如果她趁着他醉酒和他成了事, 他醒来会不会吓昏过去?
她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那么做,她是要勾他来爱她, 可不是要倒贴,那样也太损她的魅力了。
不过,还是要吓吓他!
她坏坏地笑着,灵巧地爬到了他的身旁, 背对他躺到他的臂弯,拉过他的手环住她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又热又硬, 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酒气,吹得她脖子痒痒的。她用力拧了拧他的手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笨蛋。”她娇嗔地轻骂一句, 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
蔺修游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阳光明媚。
他睁眼还觉得有些头昏,起身坐了一会,环顾四周才发现他睡在攸攸的房间。
一时茫然,俊眸微眯,想了一会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他强行进了她的屋,吻了她,还占了她的床。
昨晚,他们三人把十坛酒喝了个底朝天,刚喝完的时候他还有些意识,听到了她和雪凛的对话,心中烦闷,没能控制自己,对她做了出格的事。
想必,她又要生他气了。
抬手撑住额头,他无声哀叹,却感觉脸上有些异样,摸了摸,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抬手凝出一面水镜,照了一下。
镜中赫然出现一张画了水墨画的脸……他一惊,旋即哭笑不得。
那丫头……
仔细看了看,她倒也不是乱涂乱画,而是画了个小姑娘叉着腰颐指气使地在教训一个抱头蹲着的卑微男人。
嗯,她在教训他。
画功虽然拙劣,画得却还挺可爱,他竟有些
看了半晌,他扯下一块衣角,以灵力把画拓印到了布上,这才以水灵洗去脸上墨迹,下了床。
打开门,门外传来阵阵药香,季攸攸正托腮坐在树下的矮凳上,守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的罐子里煮着药,冒出热气。
她安静沉思的模样,宛若一幅精致的美人图,令人心动不已。
他走了过去,在她身旁蹲下,转头看她,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昨晚……我喝醉了。”
季攸攸看都不看他,只当没听见。
“……做了什么我都忘记了,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他诚恳地向她道歉。
懒得跟你生气。季攸攸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继续无视他,拿起一旁的大蒲扇,扇了扇炉子。
他霸占了她的床,她一晚上没睡,干脆借着月色开始煮风长老的解毒药,到现在已经煮了快五个时辰,等下就好了。她加了不少养生补气的药材,闻起来很香。
任务完成,她就能得到奖励了,想想就激动!
“困了?我帮你看着炉子,你回房睡一会。”他关心到,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蒲扇。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手时,她手中蒲扇“啪”一声打中了他的手背。
对上她蕴着恼意的清澈眼眸,他扬唇微笑:“还要打吗?再让你打。”
“你真讨厌!”季攸攸皱了皱眉头,看他的眼神嫌弃极了。
蔺修游心口一闷,记起上回他变成天河水妖,她睡在他怀里时,也是对着他说出“讨厌”二字,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他啊。
“嗯,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讨厌了,以后我好好弥补,宠着你,纵着你,不再让你伤心难过。”他认真地对她承诺。
季攸攸:“小白,好感值,报一下。”
小白回应得很快:“回主人,-1。”
所以啊,大师兄,你是有多么的口是心非!季攸攸气呼呼地伸出双手推他,直把他推倒在地:“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以前说的话我谨记在心,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字不信。”
被推倒的蔺修游心情更是苦闷,落寞的神态为他添了分颓废的美感,树上的枯叶落下,恰好落到他雪白的衣服上,小小一片,似是包含无限愁思。
见
也不知他会不会领情。
风长老是宝玥仙门的元老中最难说话的一个,他性子阴郁,锱铢必较,尤其讨厌比他更嚣张的人。
实在不巧,当年她就是那个比他还嚣张的人,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喜她,还几次三番以大欺小为难她,气得她牙痒痒。
后来,系统让她对他下毒,她高兴得不得了,找了个机会就对他下手了。得手后,他气得差点杀了她,幸好青云护住了她,并让他发誓不得伤她。
他心里……肯定还是恨不能杀了她。
药煎好了,他若是不肯吃该怎么办呢?她未雨绸缪,想着解决方案。
肚子里准备了一堆服软卖乖的话,若是换了青云或者是其他人肯定有用,但风长老那个疯批还真不一定。
要不……硬来,给他灌下去?
怕是也不行,虽然他现在半身动不了,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元婴级别,可风长老怎么说都是化神中期的修士,她不可能制服得了他的。
“在想什么?”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靠近让她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正要怼他几句,突然想到:大师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帮下忙呢?
用完再踢一边也不迟嘛。
于是,她把药罐子和装着蜜饯的小碟子放到托盘里,把托盘放到了他手上,扬起笑容:“大师兄,麻烦你陪我走一趟吧。”
*
风长旋的落梧居建在半山腰,平日无事之时,他喜欢一人呆在屋前的悬崖边,看云海奇峰。
这么多年,他无法行走,这是他的心病。
那个小妖女,他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惜他被青云下了禁制,他一旦伤她、杀她,他就会浑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右手抚过毫无知觉的双腿,他心中痛怒更甚。这些年,他求医问药,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失望一次,对她的恨意就增加一分,日积月累。
瞳孔猛地一缩,看到从山道上走上来的两个人,他眸中闪过狐疑。
蔺修游?季攸攸?他们怎么会来?
很快,一名弟子跑来通传:“风长老,蔺师兄和季师姐前来拜访,可要让他们进来?”
风长旋眼神阴鸷,神情冷冽,轮椅上的双拳紧握,疯魔的样子吓了弟子一跳。
“那、那我让他们回去吧。”弟子慌忙说道。
“不,让他们进来。”他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季攸攸和蔺修游过来时,风长旋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在一副棋子,他正独自下棋。
看到他,季攸攸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虚,挤出笑容跟他打招呼:“风长老好呀。”
她话音刚落,风长旋冷冷一笑,广袖一挥,桌上的棋盘重重落地,黑白棋子滚了一地,好几枚滚到了她的脚边,吓她一跳,害她忍不住往蔺修游身后缩了缩,蔺修游也自然而然地将她护住。
这么凶的嘛……她咋舌。
“好?你觉得我这样是好?怎么,今天是刻意跑过来羞辱嘲笑我的?”他的声音低沉阴冷,透着一股寒意。
“不是……”唉,她就知道,他哪里是个好说话的。也对,她害他这么多年走不了路,心中有强烈的怨愤也是正常的,“风长老,以前是我不对,可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今天来,是特意带来了解药,风长老你只要服下解药,很快就能行走啦。”
她扯了扯蔺修游的袖子,示意他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
蔺修游没说什么,照做了。
解药?风长旋扫了眼托盘里的药罐子,面上冷笑令人心颤:“你以为随随便便拿来一罐药,我就会信你?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倒是喝给我看。”
哎?喝给他看?季攸攸浑身抖了抖,若是没有那个天河水妖骨,她喝上一口倒也无碍,可只要一想到那骨头……不行不行,她不行!
“风长老,这真的是解药,我和大师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集齐的药材,掌门也是知道的。”她说着,转向蔺修游,“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她要他帮她证明。
蔺修游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对别人这么关心,这么示弱,却对他这么的不屑一顾?
不,
错就错在,是他给她机会,让她还清了她欠他的债。
自那以后,他就不在她眼里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倾尽一切待她好,让她永远欠他,永远爱他。
“大师兄?”见他神色恍惚,一动不动,季攸攸小声唤他,又扯了下他的衣袖。
蔺修游回过神来,挂上浅笑,依然没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拿起药罐,倒出半碗药,一饮而尽,随后看向风长旋:“风长老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再一次栽在攸攸手上,颜面尽失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6 23:29:09~2021-02-17 23:4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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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过河拆桥
“蔺、修、游。”风长旋看向他, 一字一顿唤出他的名字。
“是我,难为风长老还记得。”蔺修游一边应着,一边放下碗, 很自然地拿起碟子里的蜜饯吃,一颗又一颗,直到全吃完。
季攸攸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吃完她为风长旋准备的蜜饯,不太开心地嘟了嘟嘴, 白皙的小脸鼓鼓。
才不要给他吃!
风长旋抿唇看着蔺修游,目光暗沉,不说话。
这个宝玥仙门曾经的大弟子, 他是了解的,他清风朗月, 人品贵重, 若非当年那件事,他如今的成就不可估量。
他喝了药,他相信这药没问题, 但真能解了他的毒,让他重新站起来吗?
他只怕又是一场空,而他会更恨她。
蔺修游看透了他的心思,淡笑:“这药是不是有用我还真不知, 不过是攸攸冒着生命危险取到的药材,又亲自熬药熬了好几个时辰。当年她年少不懂事,害苦了风长老, 如今她既有心弥补,还望风长老给她这个机会。”
他话说得客气,风长旋微微心动, 目光落到药罐子上,添了几分犹豫。
季攸攸见状,趁热打铁扮演乖巧无害的小白兔:“风长老,我为你倒一碗好不好?”
风长旋不作声。
“攸攸,既有心弥补,便主动些,你若诚心,相信风长老定不会拒绝。”蔺修游给了她一个眼色。
季攸攸赶紧上前,另外拿了一只碗,倒出大半碗药,小心翼翼地送到风长旋面前,柔声款款:“风长老,趁热喝吧,我另外放了很多滋补的药材,对身体很好的。”
风长旋盯着碗,像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神色冷然阴郁,是明媚的阳光也照耀不到的寒。他沉思许久,终是伸出了手,手指微颤一下,随后,坚定地拿过了她手中的碗。
若她再敢骗他、害他,他就算身死道消,也定让她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仰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又把空碗丢回她手中。
他丢碗的力气极大,季攸攸差点没接住碗,心头一紧,但看他配合地喝完了药,任务完成的喜悦感油然而生:“风长老,你一定
对上她娇美迷人的笑脸,风长旋只觉碍眼:“药已喝完,没事就滚,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他兀自转动轮子离开,不再理会他们。
季攸攸眉开眼笑:“好哒,这就滚!”她收好药罐和药碗,把托盘放到蔺修游手中,像只小兔儿一样蹦蹦跳跳离开了。
蔺修游跟在她身后,被她感染,脸上浮现笑意,心情极好。
【叮咚,成功完成风长老任务,奖励生命树种5颗+黑钻50000颗,奖励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系统发放奖励的提示音响起,季攸攸高兴极了,她穿梭各个世界,还是头一回这么轻松地得到这么丰厚的奖励。
这样的任务还可以更多点!
随后主任务进度条闪现了下,往前进了一点点,1%。
主任务什么时候能完成,季攸攸一点不急了,奖励这么丰厚,她心甘情愿在这个世界待着。
“小白小白,等我再积攒点奖励,就去宝库兑换宝贝,到时候做任务就更轻松啦。”
小白激动不已:“好呀好呀,主人也要帮我兑换几件套装哦,那样我就可以打扮得更帅气啦!”
“没问题,可是……”季攸攸疑惑地看着神识里日渐圆滚滚、毛茸茸的小白,问,“你的性别……是男吗?”帅气,是用来形容男孩子的,是吧?
“啊?不是哦,本命兽在变成实体之前是没有性别哒,等到有机会变成实体的时候,可以自行选择变成男孩子或者女孩子。不过,小白还是更希望成为帅帅酷酷的男孩子的哦!”小白昂着头,捧着脸,笑成了眯眯眼。
季攸攸笑了,行吧,不管它变成男的还是女的,她都没意见。
“攸攸……”
蔺修游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这才想起后面还跟着个大活人。眼下任务完成,她自是用不着他了,遂转身从他手上接过托盘,敛去笑容,抬头,一脸疏离地对他说道:“多谢大师兄,我回房了,大师兄也请回吧。”
嗯?蔺修游被她变脸的速度惊到,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她冷漠无情地转过身去,径直甩下他,走了。
倍受打击……看来,她只是在利用他啊。不过,他对她而言还能有利用价值,也算……不错了
他苦笑一下,瞬移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头看她,伸手想要碰她:“攸攸,我有话对你说。”
季攸攸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鼻头一皱,不甚高兴:“大师兄想说什么便说,可不要动手动脚的。”
何止想动手动脚,他想做的更多……可惜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蔺修游收回手负于身后,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问:“小师妹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吗?”语气略显轻佻。
“没有。”她言简意赅。她知道,他定是意识到了她对他的利用,他那么聪明,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这样也好,他知道她是在利用他,就该明白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他再清醒理智一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该早些知难而退,不要再盯着她不放。
她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既然他对她的好感值始终只有-1,又何必再与她纠缠,徒生是非?
男人的心思,真叫人捉摸不透。
蔺修游若有似无地“哦”了一声,脸上神情不见喜不见怒,平平淡淡,只有假笑依然:“我方才观察了下,风长老对你并无善意,我猜,若是那药无效,他定不会放过你。所以,这几天,我便陪在你身边,护着你的安全吧。”
“多谢大师兄好意,不过青云仙上早就在风长老身上下了禁制,他伤不了我,所以我这么多年才会平安无事。所以,就不劳大师兄费心了。”她礼貌拒绝。
青云……又是他!蔺修游磨了磨牙,差点没维持住假笑,见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他没再拦她,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稍稍离她远些,省得她又回头赶他。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路。
下了山,快到季攸攸住处时,两人听到了追逐打闹声,是苏冰栎气恼的声音……
“于夜你不是男人,敢欺负我,不敢负责!”
“我没有,你别胡说!”急切的辩解声带了几分心虚。
“我胡说?你竟敢说我胡说!你凭良心讲,是不是你拉我上床,还抱着我不放的!”
“我喝醉了,不记得了!”于夜抓着自己的衣襟狼狈地跑着,一刻也不敢停下,生怕被她逮住。上回她扯了他的
名声?苏冰栎差点被他笑死,她是怎样的名声他不知道吗?她还会在意这个?
她绷着脸,提着裙子在他身后追:“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说我还有什么名声?你不肯负责就算了,连句哄我的话都不说,你真当我好欺负的吗?”
她本来是想吓吓他,然后听他对她说几句好话讨个饶。哪知,吓倒是吓到他了,可是好话……呵,她可是一个字都没听到。他睁眼看到她,像见了鬼似的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腰带也没来得及系好,夺门而逃。
从床上摔到地上,她摔得疼死啦!有生之年,她还是头一回被男人从床上推到地上,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远远看到蔺修游,于夜像看到了救星,忙不迭地跑过去,急急地对他说道:“修游,帮我拦住她,让她别追了。”
蔺修游眉一挑,看向了苏冰栎。
苏冰栎有些怵他,见了他,停下了脚步,可一看攸攸也在呢,她顿时有了底气,跑到季攸攸的身旁,气呼呼地说道:“攸攸,你管好蔺修游,我要找于夜算账!”
咦?季攸攸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躲在蔺修游身后的于夜,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啦?”
苏冰栎指着于夜就告状:“他抱着我睡了一晚,今天起来翻脸不认人,把我推到了地上!我跟他没完!”
啊?哇!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季攸攸眨了眨眼,回头看向于夜,轻轻问:“于左使,苏阁主说的是真的吗?”于左使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喝醉了酒也会酒后乱性呐?
于夜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生怕衣服散开,一张脸涨得通红,动了动唇,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在两个小辈面前,他怎么说?
蔺修游侧过了头:“于左使,你果真抱着人睡了一晚?”虽然他并没有兴趣理会他们的事,但既然攸攸看上去很感兴趣,他不妨帮着多问几句。
于夜眉头拧得死紧:“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最多……就是…
“嗯,所以也是你把人推地上的?”
“……不是故意的!”怀里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他吓坏了,本来只是想把她推开,没想到手重了点,没控制好力气,就……
季攸攸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于夜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于左使,不管怎么说,你该先跟苏阁主道个歉,而不是让人追着跑呀。”
道歉?于夜下意识地看向苏冰栎,正好对上她瞪着他的、盛满了怒火的美眸,登时虎躯一震,木立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将尽……
放假前美滋滋地想:等放假就可以日5日6啦!
放假后——啊啊啊,这一天天的怎么比上班还忙!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