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敏感

    谢淙目光犀利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疼吗?”


    施浮年只是紧绷着一张脸,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谢淙拧眉,扣住她的手腕,“问你疼不疼,怎么不说话?”


    她咬牙忍痛,并不想在他面前难堪,抽出自己的手,扭过头不说话。


    谢淙找任助理要了瓶碘伏,拉过她的胳膊,没等施浮年反应过来,直接把红棕色药水倒上去。


    伤口那处的皮肤紧缩,施浮年倒吸一口凉气,直直坐在附近的矮石块上。


    谢淙半蹲在她面前,利落地帮她贴上创可贴,然后看她一眼。


    施浮年依旧不言不语,绷直唇线,大颗汗珠滑下,发丝黏在脸颊上。


    谢淙给她递了张纸,“属兔子的?疼了也不说。”


    她胡乱擦了一把,低头看着受了伤的食指,又想起在他面前丢了脸,心情越发低沉。


    登顶后,有不少人把手作成喇叭状喊话,施浮年坐在一边看着,时不时蜷缩一下手指。


    技术部的贺总也带妻子程女士一起团建,一路上,除了谢淙和任助理,与施浮年交谈最多的就是那位程女士。


    程茵给她递了杯麦茶,眉弯似柳叶,双瞳剪水,“手很疼吧?一会儿下了山去医院消毒包扎一下,小心伤口感染。”


    施浮年淡淡一笑,“还好。”


    程茵拿出张湿巾擦手,“刚刚谢总直接把碘伏往你手上倒,我光看着就觉得疼,你居然一声不吭。”


    施浮年右手撑着下巴,视线移到半山腰的杜鹃花丛上。


    从小就没有人会正视她的伤痛,施琢因和她一起受伤,被率先送去医院的永远是施琢因,渐渐地,施浮年意识到与其找人哭诉,不如独自消化。


    程茵比她大十岁,如今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小姑娘原本是被爸爸抱着看山,后来看腻了,就抱着个外套来找程茵。


    程茵给女儿拿了瓶牛奶,施浮年见小孩子实在可爱,忍不住逗一下她。


    程茵把一切看在眼里,等女儿又回去找爸爸后,她问旁边的施浮年,“你和谢总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我当初就是怀孕太晚,生产大出血,你们如果想要孩子,最好还是早点准备。”


    施浮年微微一怔。


    孩子?


    她和谢淙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施浮年不由得蹙了下眉。


    她怎么可能会和谢淙发生关系。


    ——


    下山后,公司去附近的一家农家乐聚餐。


    施浮年伤了左手,看着端上桌的罗氏虾,个个肥美鲜红,她却剥不开皮,只能望梅止渴。


    施浮年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未料下秒,眼前的瓷盘里多了一只剥好的罗氏虾。


    施浮年惊讶抬眼,望向右手边的谢淙。


    奔波一天,男人面上未显半分疲态,剑眉入鬓,漆黑双瞳依旧清明,手腕搭在铜褐色的啤酒瓶上,施浮年的余光顺着他的腕骨往上移,才发现他小臂外侧有一颗黑色的痣。


    人语朦胧,灯影明暗交错间,谢淙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去,视线相撞,谁都没有率先移开眼。


    咔哒一声。


    男人手里的啤酒涌出绵密的泡沫,麦香顿时萦绕周身。


    酒液冒出的气泡声过后,是他的低声质问,“怎么?只吃秦修则剥的虾?”


    施浮年的瞳孔微微一震。


    他居然还没有忘记年初那件事。


    她指节微曲,“没有,你多想了。”


    然后拿起筷子,咽下那只躺在白瓷盘里的罗氏虾。


    看她吃下去,谢淙才调开视线。


    晚上回到酒店,施浮年找程茵借了一支花露水。


    谢淙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看到她把双手泡在热水里。


    他只扫了一眼,走出浴室后,又见她坐在床边,正专注地卸她那残缺的延长甲。


    施浮年已经卸掉了一半的美甲,工具换到左手,动作没了方才用右手时的利落,卸指甲的小木棒时不时戳到甲床,令她时不时皱眉。


    谢淙看她实在是效率低下,拎了一把椅子到她跟前,拿起那瓶花露水,问:“怎么弄?”


    两人挨得很近,目光交织在一起,但灯光昏黄,施浮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起伏。


    他握着她的手腕,她的血管在他手心里跳动,甲片被一点一点挑下。


    卸掉最后一片美甲,施浮年略微仰头,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头微颤,施浮年旋即抽出手,走进卫生间洗干净指甲上残留的胶。


    谢淙倚靠着推拉门,气定神闲道:“不用谢。”


    施浮年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半晌后,关掉流动的水龙头。


    次日的团建是不同类别的室内活动,可自行选择,施浮年和程茵去做了陶艺。


    程茵捏好三个杯子,女儿思思搓出一个猪鼻子,紧紧贴在最大的杯子上,说要给爸爸,逗得程茵大笑。


    施浮年选了个最简单的花瓶款式,正好能拿回家装她前段时间网购的雀梅。


    等花瓶和杯子烧制的时候,施浮年和程茵走去攀岩场地。


    路上,程茵问道:“谢总是不是很喜欢攀岩?我听老贺说,谢总读研的时候还去法国韦尔东峡谷玩攀岩?”


    施浮年张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根本就不了解谢淙这个人。


    不知道他的爱好,习惯以及性格底色。


    腿刚迈进攀岩馆,一阵风从施浮年的头顶呼啸而过,她猛地抬眼,看到一个男人悬在半空,单手扣住绿色把手点,小臂和手背都突起青筋。


    谢淙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隔着一层布料,施浮年似乎能看到流畅的背部肌肉在鼓动。


    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整条线路,谢淙落地时才注意到施浮年站在附近,她看上去有些呆滞。


    一旁的贺总从墙上滑了下来,擦干净手上的镁粉,抱怨:“这儿的sloper太滑了。”


    谢淙笑一下,程茵看不下去丈夫整日给自己找借口,嫌弃道:“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老了又能怎样?还怪到人家设施上了?我怎么没见谢总抓不住点?”


    贺总讪讪抓一把日渐稀少的头发。


    谢淙站在施浮年身边,看她把头扭到一边,以为自己又惹了她不开心,趁着没人的时候,他将她逼在墙角,低声询问:“怎么了?”


    施浮年的眼里是少见的慌张,视线飘忽扫过他充血的手臂肌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没有。”


    谢淙依旧像一堵墙般立在她面前,施浮年犹豫一秒钟,还是伸出手将他用力一推。


    确定甩开谢淙后,施浮年才敢停下脚步。


    她微微曲起手指,掌心里好像还余留着那坚实滚烫的触感。


    施浮年一下午都没和谢淙说话。


    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点喜欢谢淙的身体。


    五雷轰顶般的绝望过后,是平静地反思。


    一定是她接触过的男人太少了,才会产生难以言喻的想法。


    哄好自己后,她深吸一口气,可视线不经意撞向他时,眼睛又忍不住往他手臂和腰腹探去。


    施浮年突然觉得太阳穴涨痛。


    ——


    酒店,夜色渐深。


    谢淙系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湿发还往下落着水珠,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回消息。


    施浮年熄灭平板屏幕,目光逐渐飘忽,缓缓落到床边男人身上。


    他裸着上半身,身上的流畅线条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面前。


    盯着他紧实的手臂肌肉,施浮年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下午攀岩时的画面。


    年轻男人强势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扰乱了她的意识。


    施浮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开日历看了一眼,发现是排卵期后,稍松一口气。


    还好,原来只是激素作祟。


    一旁的谢淙放下手机去擦干头发,再回到卧室时,施浮年已经闭紧双眼。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装睡,想起下午她对他爱答不理的敷衍,一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掀开被子贴近她,谢淙单手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五官,从眉毛到睫毛,从鼻尖到双唇。


    然后抬起手轻轻扯了扯她的睫毛。


    施浮年敛眉睁眼。


    谢淙先发制人,“装睡?”


    “谁装了,我就是要睡觉。”她给自己掖了下被角,裹紧后又热得喘不过气。


    谢淙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的眼睛。


    施浮年早就卸了妆,但未施粉黛的脸依旧漂亮夺目,眼尾上像长了个钩子,高高扬起,攻击性十足,她身上有好闻的玫瑰味,很轻很浅。


    他莫名有点口干舌燥,故作淡定地拿过杯子喝水。


    再回过头,施浮年依旧老实地躺着。


    离得很近时,谢淙听到她的心跳声,难言的情愫在呼吸中流转。


    他试探道:“下午为什么一直躲我?”


    微一抬眸,又与她对上视线。


    成年男女的一些事情,有时仅用一个眼神就能传递。


    温热的手掌隔着真丝睡衣抚上她的腰,施浮年没有反抗,只是缓缓闭上漆黑的双眼。


    她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夫妻义务。


    下一瞬,宽大的掌心一改试探姿态,强势地将她禁锢到怀里。


    另一只手利落地剥开她睡衣的扣子,一层陌生的薄茧压住那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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