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揉揉小孩的脑袋，无奈开口：“你怎么当两个角色呀？还好常安哥哥会哄着你玩游戏。”
陆屿白不语，只顾着骄傲地挺起胸膛。
小孩生来就是要当爸爸的！
没有触发陆屿白关于父亲的记忆就是好事，说不定陆爹已经逐渐消失在他的记忆里，他很快就能好好说话了。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养老院奢侈地在没供应暖气的地方，自费建了暖气片。
屋内温暖舒适，就算穿单衣也不会冷。
“小宝，冬天来了，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自己选生日礼物吗？”
陆屿白点点头，他有想要的礼物。
“好，小宝想要什么呢？”
陆屿白指了指封佑的小狗耳朵。
那对厚厚的金毛犬耳朵耷拉在封佑的脑袋两侧，跑步的时候能颠起来一甩一甩的。
但金毛犬垂耳很难打理，紧紧贴在脑袋两边很容易得耳螨，封佑总是设定一个时间单独打理两片金毛犬耳朵。
“小宝想要我的耳朵？”
陆屿白点头，伸手捏捏毛绒绒的热乎耳朵。
妈咪的耳朵和他怀里的小金毛犬玩偶不一样，是有生命的，总是热乎乎的很暖手。
封佑疑惑地挠挠脸。
“也不能把我的耳朵摘下来给你呀……”
陆屿白坚持要这个礼物，执着得每天都要摸摸封佑的金毛犬耳朵，好像那东西已经是他的所有物，可以随时随地摸摸玩玩。
他不会说话，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小孩只是觉得，小狗妈咪的小孩，当然也得是小狗。
他日常为自己没有长出一对小狗耳朵而苦恼。
“小宝，你过来。”
封佑把陆屿白拽到落地镜前，将小孩摆正了。
他躲在陆屿白的身后，借着视觉差，将两片小狗耳朵呈现在小孩的脑袋两边。
“现在小宝也是小狗了。”
陆屿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喜得双眼睁大。
他高兴地跳了跳，反手摸摸脑袋后面的狗狗耳朵。
现在，他也是小狗了！狗狗妈咪的小孩当然是小狗！
金色的垂耳在镜子里呈现了一半，在他乌黑的头发里显得格外显眼。
他把两片耳朵搭到前面来，让一抹金色更加瞩目显眼。
封佑蹲在小孩的身后，宽厚的肩膀几乎将陆屿白圈在怀里。
他也觉得垂下来的金毛犬耳朵不明显，便双手拎着耳朵立起来。
两片厚厚的金毛犬耳朵顶在陆屿白的头顶，耳根的小狗毛炸开成小小的圆球，内侧浅粉的颜色格外瞩目。
立耳金毛犬可爱至极，陆屿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狗妈咪，兴奋得乱蹦。
他把怀里的小金毛犬玩偶举起来，也学着妈咪的样子把垂耳拎起来。
镜子里出现了两对立起来的金毛犬耳朵。
封佑给小孩拍了照，打印出来贴在了他们的照片墙上。
照片墙上已经有很多他们俩的照片，记录着陆屿白的成长轨迹，从一个幼小的小豆丁，逐渐长高成小孩。
“现在满意了吗？妈咪的小狗耳朵已经是小宝的了。”
封佑钉好照片，把陆屿白抱到凳子上看照片。
陆屿白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认真地摇摇头。
不对，还不够。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去翻找柜子里的印泥。
小孩还不会写字，但他看到妈咪签一叠厚厚的纸时，会在写名字之后摁上大拇指印。
妈咪解释说，每个人的手指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是名字的象征，所以签名之后都会印上手指印。
陆屿白想着，自己虽然还没学会写名字，但可以用手指印代替。
于是，他把自己的大拇指涂得红红的，跑过去招招手让封佑低头，然后摁在了小狗耳朵上。
一块红红的手指印在金色的小狗毛上格外显眼，像一块烙印，或者是火漆印章。
「妈咪耳朵，我的。」
陆屿白很满意，重新在手指上补充了印泥，摁在了封佑的另一边小狗耳朵上。
他用干净的手指捻了捻小金毛犬玩偶的耳朵，上面针绣的名字已经被他盘得毛躁。
小孩觉得他拥有了妈咪的小狗耳朵，就像他拥有这只小金毛犬玩偶一样。
他的目光看向封佑身后晃动的小狗尾巴，还有妈咪的手掌、手臂、胸膛、大腿……
他开始掰着手指数自己的生日，六岁的时候可以要小狗尾巴，七岁的时候要手臂，八岁、九岁、十岁……
刚刚向秦有江爷爷学会十以内的数字，陆屿白掰完十个手指就发现不够用了。
封佑在旁边观察小孩无声的动作，默契十足地知道小孩子想写什么。
他笑道：“手指不够用了是嘛？那要加上脚趾一起试试吗？”
「对哦！」
陆屿白听话地脱掉了自己的棉拖鞋，开始动着脚趾数岁数。
但他没有学十以上的数数方法，所以心里念叨的是十和一岁，十和二岁，十和三岁……
小孩就这样认真地数完了十和十岁，发现脚趾也不够用了。
封佑蹲在陆屿白的面前，不知道小孩在数什么，但也把自己的手举在小孩的面前。
“数完了吗？不够用的话，我的也借给你好了。”
陆屿白点点头，开始数“十和十和一岁”，一边掰着封佑的手指。
他将小狗妈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数到“十和十和二”的时候，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是他的了。
小孩点点头，在心中重复着自己伟大的发现。
等到他十和十和二岁的时候，妈咪的一切都会属于他了。
“鬼灵精怪的。”
封佑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这个年龄的小孩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童真的脑回路清奇得封佑完全想象不到。
陆屿白又不会说话，封佑总是不能猜到这小孩在胡思乱想什么。
封佑想知道小孩的心思，但即使不能理解，也会很认真地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
小孩子的童真是多难得的东西啊，封佑想保护这份纯真。
正想着，小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根红色的礼品绸带。
他记得以前妈咪送给他礼物的时候，漂亮的红色绸带会在礼品盒上系成大大的蝴蝶结。
既然小狗耳朵也是礼物，怎么能少了飘带蝴蝶结呢？
陆屿白双手举起手中的一根红色绸带，一脸期待地看着封佑。
“小宝想干什么？”
封佑蹲下来，与小孩平视。
“有什么要装饰的东西吗？”
陆屿白指了指封佑的小狗耳朵，抬手就把绸带绕了上去。
他要打包礼物，妈咪说好要送给他的，每一步都不能少。
“你这小家伙……”
封佑无奈叹气，却没有制止他拿着绸带在他的耳朵上乱绑的动作。
他之前送礼物的时候，会让小孩自己拆礼品盒，把上面的蝴蝶结扯松，然后迎接惊喜。
大概是小孩记住了这个仪式感，现在也要用在他的身上了。
陆屿白还没有学会系蝴蝶结，凭借记忆绑起封佑的小狗耳朵，将红色绸带在耳根处绕，然后拉紧胡乱系在一起。
封佑感觉耳朵在往后拉扯着头皮，但疼感不强烈，他便没有制止小孩胡闹。
毕竟是生日礼物，他也想让小孩开心。
绸带在他的耳根处打了一个混乱的死结，绑着他的金毛犬耳朵竖起来，耳背相贴。
鲜红的颜色衬着浅金的发色，某一瞬间真的像打包好的礼物，只是这个礼物的打包者是个十足的新手。
封佑轻轻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特别像吃饭前绑住耳朵的比格犬，为了防止大耳朵蹭进饭里，他以前也会帮比格小omega绑住耳朵。
现在的他和那样的场景一模一样。
对于家务和针线活很擅长的金毛妈咪实在看不下去这个错乱的蝴蝶结，他轻轻叹气，问道：
“我帮小宝重新打一次蝴蝶结好不好？”
陆屿白当然是乐意的，连连点头。
他正在为系不好蝴蝶结苦恼，一听说封佑要自己在自己的小狗耳朵上系蝴蝶结，高兴得不停乱蹦。
封佑无奈笑笑，温柔的目光却满是长辈般溺爱小孩的柔和。
他抬手将自己的金毛犬耳朵绑好了，大大的红色蝴蝶结干净利落，两条飘带刚好搭在他的脑袋两侧。
“小宝现在满意了？”
陆屿白高兴地拍手，认真地点头，眼睛亮亮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蝴蝶结，清澈的双眸倒影着妈咪的投影。
好看，红色特别适配妈咪。
陆屿白下定决心学习打蝴蝶结的技巧，他以后拥有妈咪的尾巴、手臂、手掌、大腿……的时候，也要在上面系蝴蝶结。
封佑将他揽过来抱住，下巴蹭蹭小孩的脸颊。
他的下巴长了点胡茬，还没来得及剔干净，扎在脸上刺刺的。
“哪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嗯？”
陆屿白被蹭得不停笑，脸上刺刺的，只好双手推开封佑的脸。
他在封佑的怀里乱动，但五岁小孩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封佑的，推也没推动，只好被逗得笑到脱力，脸上刺刺痒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