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驻唱歌手慢悠悠唱着《南山南》。
这边李灵一听完廖静怡的话, 反应过来，“你是因为他要和你结婚才哭的？”
“嗯。”
廖静怡低丧着头，没精打采的模样。
“哭什么？不想结婚？”
李灵一说完就见到廖静怡点点头，李灵一撑着脸, “你怎么和他说的？”
“他就是和我说, 廖静怡，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啊。我开始以为他开玩笑的, 结果他认真的。”
廖静怡眼巴巴看向李灵一, “好吓人。”
李灵一拍着她的肩膀, “那你答应没？”
“我被吓到……直接跑了。”
廖静怡吞吞吐吐。
她都不想再回忆, 谁能想到男朋友突然在上床前求婚，害她跑得匆匆忙忙。
廖静怡和钟别因的事情李灵一知道个大概, 也知道廖静怡是喜欢他的。
“怎么就突然到结婚这步了？”
李灵一蹙眉，这时陈扉回给她发消息，问她笔记写完了吗？
这个消息让李灵一幻视自己读书的时候赶作业时候。
当学生的时候赶作业, 当了老师还在赶作业。
"写完了, 现在和静怡待在一起。"
“她来找你了？”
“没，在回忆。”
“我等会来接你。”
“我也不知道, 他一天神神叨叨的。”
廖静怡有些醉了，脸上泛着驼红，抱怨着钟别因是个神经病，还在那里哽咽哭着。
李灵一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和心疼。
要是廖静怡之前的那些男朋友, 她直接理都不理的, 现在还来酒吧喝酒，心里也在犹豫下着决定。
“别哭了，我们白天再好好想想，肯定不能随便做决定。”
李灵一收拾廖静怡的东西, 抢走她将要喝的第三杯酒，挎着包打算带她走。
“小一，要是陈扉回和你求婚你答应吗？”
廖静怡说着不走，喝了酒劲装得和倔牛一样，怎么拖都不行，李灵一累得弯腰微微喘气，闻言抬头，“啊？”
“要是，陈扉回和你求婚，你会怎么办？”
廖静怡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认真盯着她，“小一，你会答应吗？”
李灵一被问到，也泄力将不要走的廖静怡放下，她坐着，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李灵一抬头，她的眼底浮现犹豫，也夹杂迷茫，她摇摇头，抬起眼帘和自己失魂落魄的好友对视，艰涩开口。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我求婚，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带那个地步。"
李灵一一直没敢深想自己和陈扉回谈恋爱多久，也许以后二人会分手。
她对自己不自信。
因为自己父母的缘故，李灵一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幻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但大多数是悲观的，她也不觉得陈扉回真的可以爱她到天长地久。
她只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你喜欢他吗？”
廖静怡见到好友这么纠结的神色，眉眼思怔，眼睫低下愣神也顿觉心疼，“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我……”李灵一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和陈扉回谈恋爱这么久了，她第一次从内心发问自己。
她喜欢陈扉回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怎么会不喜欢陈扉回呢？谁能不喜欢陈扉回呢？
一想到陈扉回，李灵一的心又是欢欣又是酸胀。待在他的身边，十足开心，足够幸福。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呼吸，都足够幸福。
“我喜欢他的。”
李灵一抬眼，郑重其事对着廖静怡说，“我喜欢陈扉回的。只是结婚的事情，还太远了。也许我永远都等不到，也许在某一天的下午，他就和我求婚。我想，如果是他的话，我会对婚姻产生期待。”
李灵一对她的未来从未有许多的期待。
父母的缘故让她本能对着亲密关系排斥又疏离。
读书的时候，她就一边按部就班一边阳奉阴违，获得了一个拧巴又大胆的性格，敢做又逃避。
她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很少会诉说直接的话语。
因为陈扉回，李灵一期待明天，
这是她最近的未来期待。
如果是陈扉回的话，那么她会对以后产生新的改观。
廖静怡听完李灵一的话，作为好朋友，她算是最了解李灵一的人，她趴在她的肩膀上，眼泪打湿李灵一的大衣，泅出一片深色。
“那他和你会走到以后吗？你这么喜欢他，我好怕他伤害你。”
“他不会的。”
李灵一安抚拍拍她的肩膀，“别哭啦。”
“你和我喝点。”
“我们不喝，回去好不好？”
“喝点，一点点。”
“只能一点点……”
等陈扉回到场的时候，李灵一已经和廖静怡喝完一杯酒了。
她倒是没醉，起身走向陈扉回，步伐略微跌跌撞撞。
陈扉回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怀里带。
李灵一反手挣开，陈扉回还想再拉她，担心她走不稳。
“我带着静怡。”
李灵一侧身和他解释。
最后是李灵一抓着廖静怡，陈扉回扶住李灵一的肩，三个人诡异姿势出门。
陈扉回开车先带着廖静怡回她家。
李灵一还要帮廖静怡洗澡换衣服。
不短的时间。
陈扉回担心她喝酒了做不稳当，问要不要打电话给她父母或者钟别因。
这肯定不行。
李灵一坚持说自己状态还行。
为了解除陈扉回的忧虑，李灵一将大门开着，要是自己和廖静怡都出问题他再进屋。
陈扉回直挺挺在大门口站着。
好在，一切顺利。
李灵一关好灯出门，换好鞋后关门正和陈扉回对上视线。
陈扉回黑着脸，蹙眉，今天又穿着黑色大衣，身高腿长，活脱脱像是阎王爷似的。
“走吧。”
李灵一挽上他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陈扉回嗯了一声，在见到她出来后才缓和神色，春寒乍暖。
二人慢慢走着，直到上车。
“生气了？”
李灵一和陈扉回解释，“静怡喝酒不能喊其他人，一般只有我才能帮她的。”
陈扉回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侧目，打着转向灯，沉声道，“你今天这样很危险。”
她们两个人都喝了酒，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知道的。”
李灵一看向陈扉回眨眨眼，“下次不会这样了。”
陈扉回沉默三秒，才出声。
“一一，别做危险的事情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李灵一坐在副驾驶偏向陈扉回的位置，看着他绷紧的下颌，抿紧的唇，温声说着好。
在两人住所拐角处，李灵一突然出声，“去你家可以吗？”
陈扉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顿了顿，"你明天没课吗？"
“只玩一会。”
李灵一笑起来，竖起无名指，“你记得送我回来。”
这种暗示，陈扉回滚滚喉结，换到他家方向。
李灵一和陈扉回上次在周末，已经过了四天了。
在电梯内，李灵一突发奇想，拿着陈扉回的手机要拍照。
陈扉回将手机递给她。
李灵一拿着手机，头靠近陈扉回，电梯里的光很好，她一只手抓着陈扉回，一只手拍照。
在按下的那一瞬间，二人都弯唇笑。
暖光照耀，李灵一打算去相册查看照片，却发现有一个单独的相册，备注着“1”。
她点开看。
这个相册里全是自己的照片，她大惊，“你什么时候拍的？”
陈扉回没回答。
李灵一查看原图，快速浏览。
每一张她的照片都不丑，甚至是很漂亮。
有的是抓拍，有的则是不知道什么角度拍的，有种她在看镜头的缘故，有的是在阳光下斑驳阳光照在她脸上，看起来很柔和，有的则是她淡淡的眼神看向远处……
不知道陈扉回什么时候拍的。
李灵一的心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逐渐意识到什么。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酸酸涨涨，像是泡在一腔苦水似的，叫她只想流泪。
李灵一看向陈扉回，没看几下，就将手机递给他，“你怎么拍了那么多我的照片？”
“……”
陈扉回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压下话，见到李灵一面上没多大表情，眼底的情绪也似乎兴致不高，谨慎道，“这些照片我会删掉的。”
“不用删。”
她说……
李灵一被陈扉回抱着进屋，衣服散落一地。
她主动抱着陈扉回黏黏糊糊地和他做。
热气在屋内蔓延。
“一一，腿……不要乱动……”
陈扉回亲着她脸颊，托着她的臀部，温和拍拍李灵一发抖的腿。
李灵一居高临下看着他，额前有细密的汗。
陈扉回的眼皮也泛着红。
也许是因为李灵一喝了酒的缘故，她很兴奋，叼着陈扉回的唇瓣低声说着喜欢他。
“真的吗？”
陈扉回还以为是李灵一做得神志不清了，“一一宝宝喜欢我吗？”
李灵一却贴近他的脸，蹭蹭他的鼻尖，“就是很喜欢你啊。”
热气顺着血管上来，陈扉回敏锐察觉到这句话所代表的事什么。
五脏六腑都将他烧没。
陈扉回被刺激得激动起来，让李灵一有些难捱。
她嘶了一声，本来就慢吞吞的动作更慢了。
她轻吸一口气，却见到陈扉回的眼底亮得出奇，“一一宝宝再说一次好不好？”
“我喜欢陈扉回。”
李灵一掀唇，陈扉回翻身，将她的肩膀扣住，黑眸里的晦涩不明翻涌，额前的汗也顺着侧脸滚动。
最后陈扉回笑起来，眉眼都透着愉悦。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燎人，“抱歉，李老师，我想你不能再继续了。”
李灵一和他对视。
陈扉回吻上她。
结束后，李灵一被陈扉回带着去洗了澡，随后被他拿着大浴巾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在床上躺着。
陈扉回不到五分钟就来抱着她。
李灵一累得行，连带着手都抬不起来。
陈扉回抱得太紧了，压得她的肋骨都跟着痛。
“怎么抱得这么紧？”
“你刚才说喜欢我。”
陈扉回沙哑带着未歇的情欲出声。
李灵一嗯了一声，脸也跟着有些烫，耳廓发热，低声道，“就……喜欢你啊……”
“好。我知道了。”
陈扉回嗯了一声，拉着李灵一的手，感受到她和自己的心跳一致。
李灵一看看时间。
她在陈扉回家有换洗衣物，穿好衣服后和陈扉回牵手一起到车库。
到盛世花苑，李灵一下车，被陈扉回送到保卫处。
她却想着再看一眼陈扉回的手机。
陈扉回没任何防备递给她，李灵一却只是往后退两步，给陈扉回拍了一张照片。
陈扉回上前，想看照片，却听到李灵一出声。
“怎么底气这么不足？”
陈扉回被问到，他抬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自己刚才站得没问题啊。
李灵一的眼底浮现笑意，声音轻轻的，“陈扉回，你暗恋我啊。”
风声都安静下来，陈扉回的心在一瞬间停止跳动。
“……嗯。”
陈扉回点头，平时慵懒的语调也变得艰涩起来，看着李灵一的反应。
他掀唇想说什么。
李灵一仰起脸，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像一场梦。
随后，李灵一的话像是电影镜头的慢镜头回放似的一字一句在他的眼底浮现。
“陈扉回，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她是肯定句。
陈扉回低低嗯了一声。
李灵一抓着他的手，郑重其事。
“陈扉回，我喜欢你。”
陈扉回挂着笑，深邃的眼窝却有些红。
他亲亲李灵一的额头，喟叹，“我也喜欢一一。”
李灵一不明白陈扉回怎么露出这个神色，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很烫，随后她摸到湿润的水意。
李灵一起身，看向陈扉回。
陈扉回眨眼，却带着眼泪。
“怎么哭了？”
“我知道。”
李灵一轻声道，她重复着，“我知道你喜欢我的。”
在她看到相册压箱底的那几张学生照片侧脸的时候。她愕然。
在电光火石的那几秒她突然想到周题的那个朋友圈评论。
她想起陈扉回在酒店看到她的第一眼，想到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沉默，想到那次吵架手上的湿润。
原来陈扉回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他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抱歉，我现在才知道。”
李灵一摸摸陈扉回的眼皮。
陈扉回却只是抱着她，连带着自己的那颗心都几乎要冲破胸膛。
“你刚才给我拍照是做什么？”
“你拍我那么多次，我也要拍回来。”李灵一看他，“因为我也想记录我喜欢的人。”
陈扉回一瞬间惊讶愕然又不由自主心脏密密麻麻被扎中，惊喜砸得他晕头转向。
李灵一拉他的手，黑眸涌上雾气，她酸酸的声音传来。
“以后，请陈老板多多指教了。”
十八岁那年，陈扉回在长江边独自站立，他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场汛期将至。他惶惶。
这场讯息持续了七年，稀薄的冷空气卷进肺里，有人为他打了一把伞，在这场磅礴大雨中，她对他笑笑——
天晴了。
有人掀起风暴以为一生孤单，有人少年旖梦成真如愿以偿。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