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白光在她身后环绕成一个圈圈，将她的发丝照得生亮。
她眼睛里有水光，但这次不是装的，“很感谢你们啊，我一直以为我会不被喜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爱我的人。”
全世珍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鼻音，这是想要哭泣的表现，她强忍着没有在粉丝面前哭出声，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如此真诚的小女孩，粉丝们更是哈特软软。
她说，“这么晚了，你们想要吃夜宵吗？我可以买给你们。”
全世珍指了指身后的便利店。
女孩子们都是较为注重外表的，她们希望自己在见到偶像时永远能保持完美的形象，不过是偶像请客的话，那就另说了。
五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激动，她们努力克制着，矜持道，“这真的不会给世珍带来负担吗？”
“给你们花钱是我的荣幸。”
这话说得也太帅了吧，全世珍真是佩服自己的小脑瓜，她看见有位粉丝正悄咪咪地举着手机录制，虽然动作很隐蔽，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就像读书时在底下玩手机，以为老师看不见，其实老师看完了全程。
而躲到拐弯处的两男子正扒着墙观察情况，崔盛澈羡慕着，“真希望我们也能有这样的一天。”
走在路上被粉丝认出，是多少练习生都盼望的。
金民奎睁圆着眼睛，将那里的情况尽收眼底，他只说，“会的，我们都会的。”
他们承诺会认真对待舞台，认真对待每一个粉丝，所以拜托，让他们快点出道吧。
给粉丝们结完账后，全世珍挥手送别。
在原地站了半个小时，装作等车的模样，左顾右盼着确定她们走了后，才松口气。
崔盛澈和金民奎也顺势出来。
全世珍靠着墙，复盘着刚才面对粉丝们的表情和动作是否完美，隔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谢谢了。”
“谢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要谢谢你们。”
无论是他们的第一反应，还是仔细思考过的，全世珍都要好好感激他们。
这个世界对于女性总是更加残酷的，男艺人可以谈无数次恋爱，最终会被调侃地送上花花公子的称号，而女艺人只要谈一次，就是恋爱脑。
说实话，她想做花花女王。
*
粉丝们会把偶遇到艺人的视频发到网络上，又是目前火热综艺中人气最高的全世珍，所以视频很快就爆了。
「全世珍还没出道，就这么会媚了？」
【那句话太动听了，我真是拉着进度条反复听！】
【啥时候我担也给我说这句啊？】
【上次偶遇我担，然后我给他们结的账。。。】
--【别扶贫了，行吗？】
【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粉上的都是烂人，难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人人都看好我们珍珍，偏偏珍珍也争气】
【辣菜一下某些见到粉丝就冷脸的家伙，都比不上一个小女孩】
【river是有专门的媚粉课吗？】
这段视频里的世珍太过漂亮，比起镜头里的华丽感，那刻的她只穿着简单的服饰，有着不浓的妆容，似乎是生活中能见到的美人，她就站在那里，都是会让人觉得心动的存在。
按理说，这段视频的热度应该是所有公司都会满意的。
咱们river就是不同了，金室长特意走到练习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外放着视频。
金素智感叹道，室长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素质啊。
“全世珍，你来解释一下。”
声音结束，金室长偏冷的语气开口。
全世珍无奈起身，贱人就是这样的。
她刚准备开口，就看到金室长头顶歪斜的假发，露出点点头皮，在明亮的练习室灯光下如同反光板。
全世珍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忍住自己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但这个方法显然没有，她赶紧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我偶遇了粉丝们，然后花钱给她们买了夜宵吃食。”
此动作却被金室长认为她知道错了。
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还存在，因而语气变得宽容，“嗯，你们现在都没有出道，在见到这些人后要赶紧离开，知道吗？”
“为什么？”
全世珍不理解，她勇于发问。
金室长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公司把你当血包，所以你不能在别的地方吸粉，你只能安静地为节目吸引热度。
他义正严辞地开口，“人不能看表面，你怎么知道向你走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要全面地去看待这件事情。”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全世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没办法，她脑仁量小，平日里只能装得很懂的样子。
金室长抓住机会，“此事可大可小，所以过几天的直播，全世珍你就别去了，这是为了你好。”
？毫无道理！
还未等她开口，就有人为她鸣不平了。
不是具财宥，不是禹园彩，而是金恩秀！
是在众人印象里，一直都看不惯她的金恩秀，她声音淡淡，“室长，还是要让世珍去的。现在我们节目里人气最高的就是世珍，如果不让她去的话，观众会认为我们在排挤她，这对节目只有坏处。”
有点心机的艺人们都热衷于培养毒唯，但对于刚出道的团体，甚至她们都还没有出道，还是团粉最为珍贵的。
金室长皱眉，他是不明白了，这个金恩秀之前一直不喜欢全世珍，私下里也和他说过不少全世珍的坏话，怎么现在忽然改变了口风？
难道全世珍真的是万人迷？
他想到网上拉cp的那些人将全世珍捧为所有人都喜欢的，当时他还是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好像还真的有些道理。
之前的金恩秀就算知道对节目不好，也不会开口，因为她更想要的是自己出彩，不是团队出彩。
金恩秀说完后的一瞬间，就立即去寻找世珍，果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感激。
当舔狗果然是有用，舔着舔着，对面就变成了保护她而勇敢冲锋的乖狗狗。
其余人也是震惊着，这金恩秀吃啥了？
怎么还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
金恩秀怕他还不放过，又补充道，“让世珍参加直播，同样也可以为我们吸引热度，黑红不如正红。”
虽说黑红也是红，但她们大多是心智不怎么稳定的练习生，比起黑红，更希望正面出圈。
金室长思考了一会儿，他松了态度，“我会再去商量的。”
等到金室长离开后，练习室里才开始行动起来。
刚才的那个场景只有被保护的全世珍，和自诩骑士的金恩秀感到开心。
具财宥反正是不开心的，她翻着水瓶，眼神里淬着冰冷，紧紧盯着金恩秀，这个金恩秀忽然改变态度，用脚趾想想，也能察觉到应该是和世珍有关。
她们是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具财宥意识到，这件事情全世珍没有和她说过。
但她不敢问。
过多的猜测和怀疑会让坚固的关系变得脆弱，她不能这么做，之前的冷战是她永远都不想回顾的，况且世珍这么善良单纯，一看就是金恩秀设计的圈套！
她叹气，只恨自己刚才说话慢了。
禹园彩虽心中有些嫉妒世珍身边出现了这么多的“好朋友”，但她清楚，自己才是全世珍唯一的朋友，那些人都是只看重世珍的外表，而她不一样，她看重的是世珍的品质。
作为最好的朋友，禹园彩自认要大度。
她走到全世珍身边，闭口不谈金恩秀的举动，只和她聊着舞蹈。
多给世珍所需要的，这样她才会把你记得更牢固。
果然，全世珍明显对舞蹈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直接转身面对着禹园彩。
她对练习的热情，不亚于那块黄色海绵对工作的热情。
拿捏，轻轻松松。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金室长再次来到练习室，他给出的答案，是让全世珍一起跟着去。
那条视频的热度还在持续上涨，为了这波热度，就算是再不想，也要把全世珍奉为c位！
比起直播，离着更近的是节目的第三期录制。
七人被戴上眼罩，由staff搀扶着上车。
即使上了车，也不让摘眼罩，大家只好叽叽喳喳地聊天，消磨时间。
世珍和lily坐在一起。
或许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lily是几人中最健谈的那一位，几乎是每个话题都会有她的存在。
不过今天却是安静着，全世珍担心她是生病了，盯着这个怪物史莱克的眼罩转头，晃动的棉花眼球戳在lily的额头边，“lily？”
她试探性地叫着她的名字。
忽然，手被握住。
不仅是被握住，还是十指交叉！
啥意思啊？这儿哪有镜头，怎么随时随地开卖？！
全世珍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只能任由着lily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进指缝。
lily犹犹豫豫地说话，“我怕黑，世珍你可以坐过来一点吗？”
哎，你都这样了，我咋拒绝啊？
这怕黑，也要十指相交吗？
全世珍是个笨蛋，她不懂，以为是国外的习俗，只好应着，“行。”
巴士跌宕起伏地开着，闻着身边人的沐浴露味道，lily心安着，她挪着位置，想要更安心点。
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僵硬的全世珍。
在世珍的盼望下，巴士终于停车，目的地到了。
“可以摘下眼罩了。”
众人听着命令行动，刺眼的阳光让她们眯起眼睛，又看向窗外。
一眼望过去，是个大草地，中间有块篱笆围起来的泥地，周围还有着几只鸭子。
这是给拐到哪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