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开“唔系楼”的事儿, 夏兮是当着老爷子的面亲口说的。
说这话时是晚上,大家刚刚吃完晚饭,都被夏妈妈堵在客厅里陪安安, 不准大家回房间, 说是孩子的教育跟家庭氛围有很大关系。
这段时间夏妈妈每天都这么做, 傅爸爸傅妈妈当然不会发对, 傅南锦也支持,夏爸爸这么多年习惯了, 而夏兮则是反对无效。
至于老爷子,他总是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看着, 从来不说话,偶尔安安喊他一声, 他会回他一句。
安安的小汽车买来了,正满屋子开着乱跑, 一边开一边喊:“爷爷看我,奶奶看我, 外婆看我,外公看我, 快看我, 看我……”
小孩子的世界无忧无虑,被所有人用爱包围着,就连做梦嘴角都是弯的。
单人沙发这里有一个小几,上面摆着老爷子的紫砂壶,里面泡了茶, 夏兮坐在他对面。
老爷子神情平静:“你和南锦的事儿我不会再管。”
“啊?”夏兮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放过我们了?”
放过?
老爷子眯了眯眼:“用词很精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兮跟老爷子相处了这么多天吧,说实话,心有点儿软。
主要是他跟傅南锦斗,夏兮又看不见,两人即便斗的头破血流,夏兮也不懂,她看得到的只是存在于这个家里被安安奶声奶气喊着“太爷爷”的人,而这个人头发花白,脸上有皱纹,看起来还有点儿慈祥,
夏兮提醒自己要清醒,努力回忆一下当初在酒店那个逼迫自己二选一的老人。
所以这句不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夏兮弄明白意思,老爷子的秘书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爷子听完这句话,看了夏兮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胸口开始急促的喘息。
夏兮有些慌乱的站起来,然后老爷子突然一闭眼昏了过去。
家里顿时乱了起来。
*
老爷子有心脏病,高血压高血脂,关节炎,反正大大小小一身病。
这次晕厥是因为血压过高又受到刺激引起的。
老爷子的病房里围了十几个医生,病房外围了一堆人,除了夏妈妈夏爸爸在家里带安安以外,家里人都来了,不止夏兮傅南锦傅爸爸傅妈妈,还有家里秘书保镖,站了一走廊。
夏兮有些慌,心止不住跳,傅南锦察觉到她的不妥,握住她的手。
夏兮小声道:“不会是我把老爷子气进医院里了吧?”
“你没这么大能力。”傅南锦摸摸她的头,“是公司里出事了。”
“啊?”夏兮怔了怔,“你之前不是说要暂时休战吗?公司里又出什么事儿了?“
傅南锦眉头拧着,看起来有些烦躁:“公司里那些人嫌他老了,想要重新选董事会主席。”
“哦。”夏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傅南锦不说她也明白,本来可能公司里那些人没这么多想法,但是傅南锦这次这么一闹,就把人骨子里那些劣根性都闹了出来。
说白了,傅南锦闹这事儿也是□□,把公司里这么多年的污垢导了出来,夏兮不懂这种大公司的事情,但是也能想象到事情很棘手,傅南锦和老爷子窝里斗,然后老员工要把老爷子推翻,那是要扶植傅南锦,还是傅文涛,还是把傅家人都掀下马?
不管哪一种,确实都是能把老爷子气晕的原因。
傅南锦摸摸她的头:“别想多了,我会解决。”
医生出来后交代了几句,秘书进去看了看老爷子出来后说:“老爷子刚才醒了,说谁也不见,让大家都回去,医院里我会找护工过来照顾,大家不用太担心。”
夏兮觉得哪里不对,但傅爸爸傅妈妈,包括傅南锦都没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错。
傅南锦去找医生谈了谈,医生说的没那么乐观,但是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癌症,只不过是上了年纪了,又一身病,受不了刺激,要保持好的心情之类的。
问完医生之后,大家就回家了……
对,回家了……
夏兮在车上时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可能在傅家,生病了找护工很正常,毕竟医院里围着很多医生秘书助理还有保镖,他们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夏兮没说出口的话,被夏妈妈说出来了。
回到家后,就看到夏妈妈准备了一堆住院物品,看到大家都回来,愣了一下:“不用陪床吗?”
“不用,有护工。”夏兮解释。
“护工?”夏妈妈瞪眼,“显摆你们有钱吗?”
傅南锦:“……”
傅爸爸:“……”
傅妈妈:“……”
夏兮:“……”妈妈总说实话,怎么破?
夏妈妈带着这些东西打算去医院,被傅南锦拦住:“妈,您不用操心,医院里很多人在照顾爷爷,而且,他可能并不想看到咱们。”
“呵。”夏妈妈冷笑一声,“夏兮生孩子住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找个护工照顾她,然后自己回家睡大觉?”
傅南锦:“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夏妈妈看着他,“怎么给你生孩子你就陪床,把你养大的就不用陪了?”
夏兮:“……”
不等一家人说明白了,不速之客就上门了,傅文涛冲进来看到傅南锦那一刻,一言不发一拳都打了过来。
傅南锦侧头闪过,往后躲了一下,傅文涛一下没打着,换了个手再一次攻上去。
“文涛,你干嘛?”傅妈妈喊了一声,想要上前,被夏兮拉住了。
傅南锦一直在躲,没还手,傅文涛绷着一张脸对着傅南锦毫不留情的出招,但是一招都没打着。
傅文涛打人时,他带来的保镖想要上前,但是四毛这边也不是好惹的,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等到几招过去,傅南锦见傅文涛还没有停手的打算,眯了眯眼,然后一脚踹过去,最后把傅文涛收拾了一顿。
收拾完了,傅文涛顶着一脸青紫坐在沙发上狠狠瞪着傅南锦,旁边放着镜片希碎的眼镜。
夏兮对妈妈等人摆了摆手,让大家都上了楼,把客厅让了出来,保镖也都出去了,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夏兮也想离开时,被傅南锦按住了手:“你在这儿。”
夏兮拿起傅南锦的手吹了吹,心疼道:“打人打疼了吧?”
“艹。”傅文涛被气笑了,对夏兮竖了竖拇指,“你牛逼,难怪能把我爷爷气的住院了呢。”
“你再说一遍。”傅南锦将夏兮扯开,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傅文涛。
“你女人把爷爷气到医院里去了,就说了,怎么的?”傅文涛此时像是一个发了狠的……小孩。
傅南锦没再说话,走过去一拳打在了傅文涛脸上,接下来又是一顿揍,直到傅文涛不再说话为止。
夏兮是第一次见傅南锦打架,扯开斯文的外表,拳头又狠又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带着凌厉……又狂又野。
不对,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傅南锦打架,混沌的记忆里还有一次,就是傅南锦小腹上伤疤的来源,那次他是为了她打架,这次好像也是为了她。
傅文涛不说话了,但是裹不住夏兮不说。
夏兮啧啧两声:“傅总真抗揍。”夏兮称呼傅南锦向来是“江总”,这声“傅总”无疑就是傅文涛。
傅文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夏兮:“你……”
“你再指一个试试?”傅南锦睨了一眼过去。
夏兮看了一眼傅南锦,他衬衣扣子因为打架散了几颗,额前几缕黑发落在眼角,这种痞里痞气的模样简直就是戳中了夏兮心里的小马达,跳的都能推动一艘巨轮了。
傅文涛还想说什么,在傅南锦的视线下缓缓放下了手。
夏兮记忆当中的傅文涛是一个斯文败类,戴着眼镜,说起话来曼斯条理,偶尔还带着斯文败类标志性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像今天这样失了理智的傅文涛,夏兮是第一次见。
当然,她跟傅文涛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傅文涛已经平静下来,看着傅南锦:“你搞的事儿还不够吗?你打算把爷爷气死吗?”
“那还得多亏你推波助澜。”傅南锦语气淡淡。
傅文涛气笑了:“怎么,事到如今,打算推卸责任。”
傅南锦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公司董事会主席的事情,那我告诉你,我不感兴趣,所以你可以滚了。
“你不感兴趣?”傅文涛冷笑一声,“你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做这么多事儿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傅文涛指了一下夏兮。
傅南锦不说话,只看着他。
傅文涛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慌,从小,傅南锦就阴晴不定的,傅文涛在傅南锦身上从来讨不到便宜,尤其是傅南锦阴森森看人时,你永远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是冷不丁给你来一点儿阴招就够他喝一壶的。
自从傅南锦“死了”以后,这种感觉,傅文涛已经很久没有了,没有了傅南锦的世界,他充满自信。
只是,傅南锦还是回来了。
夏兮见傅文涛一直不说话,好心提醒一句:“他刚才说了,让你别指着我,年纪大了,是不是记性不好?”
傅文涛:“……”
傅文涛被夏兮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52章
“担心爷爷就去医院, 别在我这儿撒泼打滚。”傅南锦冷冷道。
“担心?”傅文涛深深吸了一口气,“傅南锦, 爷爷对你好,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因为你的事儿,爷爷难过了这么多年, 你有没有良心?”
“对我好?”傅南锦掏出烟点了一根, 深深吸了一口才道,“看来你对爷爷感情很深啊,那知道了我没死, 为什么不告诉爷爷?怎么,做贼心虚?”
傅南锦话中之意很明显,傅文涛眸子一沉, 盯着傅南锦:“我他妈再跟你说一遍,你快艇出事不是我做的。”
“是吗?”傅南锦冷笑一声。
傅文涛顿了顿:“我是动了点儿手脚,但是没想要你的命,只想教训你一下,怪只怪你命不好。”
“那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夏兮终于忍不住开口。
傅文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为了这事儿,傅贝若也废了我一只眼,算是扯平了吧。”
夏兮实实在在惊了一下, 忍不住看了一下傅文涛的眼睛,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傅文涛的左眼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假的。
而且还是贝若弄瞎的,想来那时候贝若也是觉得傅南锦已经死了, 所以一怒之下弄瞎了傅文涛的眼睛。
夏兮有些五味杂陈,他们这一家人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呢?
傅文涛似乎只是为了来发一通火,之后就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夏妈妈为老爷子准备的那些住院必备品似乎也没有送的必要了,大家都去歇着了。
夏兮洗完澡后出来就看到傅南锦靠在卧室内的小阳台上抽烟。
夏兮一边擦着头发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道:“我以前没见过你抽烟,但是最近你抽的有点儿勤。”
“嗯?”傅南锦刚才似乎是在愣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夏兮说了什么,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按灭了,“也不总抽。”
“嗯。”夏兮点点头,“不是要孩子吗。”
“以后不抽了。”
夏兮陪着他站了会儿,握住他的手,小声道:“你想不想聊聊?”
傅南锦看她一眼,然后抬起胳膊将她圈进怀里,躬身,枕在她的肩窝处:“夏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我打个比方你可能会明白。”
“我,或者是傅文涛,可能就像是,像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一样,明知道是被人贩子害了一辈子,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人贩子的感情可能多过生身父母。”
“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是这之中复杂的感情你明白吗?对我们而言,他还不是人贩子这么简单,他是与我们有着血缘关系的爷爷,那时候的我们也只过是个孩子,想要温暖,想要陪伴,想要爱,而那个时候,可能他慢慢就变成了一种依靠。”
“他很严厉,很冷酷,很讨人厌,可是晚上我们睡着了以后,他会去帮我们盖被子,生病的时候他会陪着我们睡觉,下雨天,冷漠地让我们在外面淋雨,但是回到屋里以后会有热腾腾的姜汤,虽然总是不让我们吃饱饭,但是每天晚上我们偷偷溜去厨房偷吃时,厨房里永远有吃的。”
傅南锦叹了口气:“小时候简直恨透了他,也从来不去想这些,可是自从跟你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妈妈骂你,吼你,可是我们都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我偶尔回忆起小时候的日子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巧合。”
傅南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夏兮感受得到傅南锦心里的煎熬以及不确定,可能不知道该以何种感情去面对老爷子吧。
对夏兮而言,她也不懂,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尤其是感情,太复杂。
“傅文涛是担心老爷子吗?他跟你一样吗?”夏兮问道。
“不一样。”傅南锦摇摇头,“老爷子对我而言,是噩梦,对傅文涛而言,是救赎,我二叔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浪荡子,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包括家暴打孩子,所以爷爷把傅文涛带回来对傅文涛而言是好事儿。”
“他为什么老看你不顺眼?”
“因为他一直觉得老爷子在乎我比在乎他多,所以处处跟我作对,就像是在家长面前争宠的孩子一样。”傅南锦叹了口气,“小兮,人真的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夏兮拍拍他的肩:“别想了,你们家从你爷爷到你们这辈,几十年都过去了,却还是没能改变这种模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以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面对,现在好了,有我,有安安。”
“傅南锦,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们。”
*
夏妈妈第二天一大早拎着两个饭盒到了医院,她到时,门口站着保镖秘书,还有坐在长椅上的傅文涛。
秘书拦住她:“阿姨,老爷子不想见人,连文涛少爷都没见呢。”
夏妈妈推开他:“他是病人,病人感冒了不吃药你也由着他?真逗,我们家兮兮一生病就说胡话,闹得天翻地覆,生病的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就是在变着法的折腾人。”
“你这个大块头,让开。”夏妈妈看着站在病房门口比他高了一个多头的保镖,皱眉,“我告诉你,我可是老太太。”
跟在后面的夏兮和傅南锦:“……”
秘书正皱眉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进来吧。”
夏妈妈推开保镖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傅南锦夏兮也跟着走了进去,傅文涛也忙跟了进去。
老爷子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眼神中透露着疲惫。
夏妈妈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我煮了点儿粥,要现在喝吗?”
老爷子看了看一进来就忙碌的夏妈妈,又看了看并排站在那里的傅文涛,傅南锦还有夏兮,眉头皱了一下:“你们来干嘛?”
“来干嘛?”不等几人答话,夏妈妈就接了过去,“难不成不应该来?”
夏妈妈把粥递给傅南锦:“喂你爷爷吃饭。”
“啊?”
不止傅南锦愣了,屋里的人都愣了,包括老爷子。
在夏妈妈的心中,傅老爷子只是一个反对傅南锦与夏兮在一起的长辈,在她看来,这都是家事儿,是普通社会上的普通事儿,再怎么着也是家里人。
夏兮怕傅南锦尴尬,忙伸手接过夏妈妈手里的粥:“妈,老爷子又不是伤了手,你真是的……”
夏兮把粥端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本来并不想喝,但是之前夏妈妈那句话太尴尬,他现在要是不接,指不定夏妈妈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住了一段时间,他对夏兮的妈妈还是有些了解的。
老爷子接过粥去,总觉得心里有些窝火。
“有护工在,你们都回去吧,看见你们就心烦。”
“回什么回,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家轮着到医院里陪床,今天第一天,就让小南来。”
“陪床?”屋内的人都吃了一惊,在傅家从来没有陪床这一说。
“你,明天。”夏妈妈指着傅文涛。
“我?”傅文涛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不需要。”老爷子皱眉看着夏妈妈,“不用你来指点江山,我不需要陪床,别自作聪明。”
老爷子极力反对,但夏妈妈并没有搭理他,真的定了陪床的值班表,要大家按着顺序来。
本来以为大家会不乐意,但是意外的,大家都没有说反对的话,真的就按照值班表来了。
老爷子从抗拒到接受,看起来是被迫的,但是似乎过程也没有想象中的曲折。
无论来陪床的是傅南锦,还是傅文涛,亦或是傅爸爸,病房里都很安静,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国外还有一摊子事情没有处理,大家都各有所思,但是在病房里,都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儿。
夏妈妈会在家里做好了饭,有时候是要夏兮送过来,有时候是自己送过来,只有夏妈妈来了,病房里才有了一些鲜活之气。
老爷子住院住了大半个月,傅南锦去陪床时,总看到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病房外的天空。
他老了,真的老了。
傅南锦来这里时,两人基本上不太说话,傅南锦也不当着他的面处理公司的事情,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逢着周六日时,傅南锦会带安安过来,只有这时,才能看到老爷子脸上有点儿高兴的样子。
“公司里你们想怎么样?”老爷子身体不好,但是也不是住院就能治好的,所以住了大半个月,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这话时傅南锦正在给老爷子收拾东西,傅文涛也在。
听到老爷子的话,傅文涛看了一眼傅南锦,傅南锦头也没抬,只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老爷子这些天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秘书那里传来的消息是公司要重选董事会主席,股东们就站成了几队,一队是站傅文涛的,一队是站傅南锦的,还有一些是想趁此把傅家踢出局的,站傅文涛和傅南锦的都是少数,真正要搞垮傅家的占了大头。
当年的危机多亏了傅南锦力挽狂澜,自从那以后,这几年,公司里的事老爷子有些力不从心,他到底是年龄大了,儿子们不在身边,对傅文涛也不是全然信得过,而且以傅文涛的能力也做不到权衡整个公司,而即便是傅南锦在公司的那些年,老爷子也不太敢把权利下放,毕竟傅南锦不是一个会被人掌控在手里的人。
所以,到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他今年已经八十多了,算来算去,真正属于他的也就是这家公司了,是他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了吧。
老爷子要求去住酒店,傅南锦没说话,直接开车把他带回了家,夏妈妈在傅妈妈的帮助下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一进屋便香味扑鼻。
傅文涛本来想走的,但是闻到香味就有停了一下步子。
这段时间傅文涛也遵循着夏妈妈的规定去陪床,虽然和傅南锦两人在一个空间里时火-药味很重,但是夏兮看他还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夏兮觉得自己就是太善良,就好比说恶人做了一辈子坏事,突然做一件好事,便能让她软了心,她对自己说你这样不好,容易三观不正。
但是抛开亲老公视角,傅文涛和傅南锦两人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傅文涛不是好人,傅南锦做的有些事情也不见得光明,在某一个程度上,两人不愧都姓傅。
“要留下一起吃吗?”夏兮发誓,这句话她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想留傅文涛吃饭。
但是傅文涛闻言,连拒绝都没有,就直接进了家门。
夏兮:“……”
夏兮一转身,就看到了傅南锦正眯眼瞧着她。
夏兮干笑了一声。
因为这段时间的陪床,一家人似乎热络了些,不再像当初刚搬进来时那么相对无言了。
老爷子偶尔也说几句,比当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
“你单位那边我打了招呼了,过几天你回去上班就行。”老爷子对夏爸爸说道。
“我说怎么今天接到电话说让我去上班呢。”夏爸爸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毕竟当初让他上不了班的也是老爷子,虽然说不上怨恨吧,但是说谢谢还是觉得不妥。
夏兮有些惊讶的看向傅南锦,傅南锦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情。
“恭喜你啊亲家。”傅爸爸端起酒杯跟夏爸爸碰了一杯。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其乐融融。
安安一边吃饭,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到埋头吃饭的傅文涛时,扯扯傅南锦的衣袖:“爸爸,他是谁啊?”
傅文涛眼角瞥到安安指着他,不由抬头看了过去,正好与安安的视线对上。
傅南锦眼皮懒懒挑了一下,薄唇轻启:“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什么意思?”安安眨着眼睛,勤学好问。
傅南锦尚未开口,傅爸爸已经接过话去:“安安,这是你二伯。”
“二伯?”安安念了一声,偏着小脑袋,“你是我二伯吗?”
傅文涛看不惯傅南锦,对孩子也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只点点头:“对,我是你二伯。”
“你叫什么名字?”安安小大人一般地问道。
傅文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叫傅文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安安。”
“夏安安啊……”傅文涛故意拖长声音看了一眼傅南锦,你看看,孩子都姓夏。
老爷子也不由抬了抬眼。
夏爸爸见状,开了口:“当初小南失忆了,说是姓江吧,但小南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姓氏不太好,于是就让安安跟着妈妈姓了,要不改天,去把安安的名字改了吧。”
“不用改。”傅南锦淡淡开口,“跟妈妈姓也挺好。”
老爷子眉头轻皱了一下,但是没说话,傅爸爸傅妈妈自然不会有意见,他们对傅南锦一直心存愧疚,他们对傅南锦的照顾都比不夏兮父母为傅南锦做得多。
夏妈妈对夏兮使了个眼色,夏兮清了清嗓子:“其实夏安安这个名字不太像男孩的名字,安安也快上一年级了,叫这个名字不太好,既然大家都在,就重新起个大名吧,安安当小名。”
“对对,当初兮兮生安安时有点儿大出血,当时吓了我们一跳,所以孩子出生就直接起了个‘安’字,寓意平平安安,也没多想,这么一说这名字确实不太适合当大名用。”夏妈妈接过话来。
傅爸爸犹豫了一下,看向老爷子:“那爸,要不然您给安安起个名字?”
老爷子沉默着,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时,突然说了两个字:“远安。”
众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远安好,就远安,无论在哪儿都平平安安的。”傅爸爸举起杯子,“来,为远安干杯。”
一家人都举起了杯子,傅文涛顿了顿,也举起了杯子,大家都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
他有四个子女,却从来没有这样一起吃过一顿饭。
老爷子让秘书买了机票,在家里住了两天后就回了国外,走之前对夏兮说:“当初在饭店里,你说第一回合我赢了,那么这个第二回合,你赢了。”
夏兮沉默了一会儿,对他摇摇头:“不是第二回合,是最后一个回合,这一回合,是一局定胜负,最终局我赢了。”
老爷子难得没有黑脸,但依旧面无表情,在秘书助理还有一群保镖的陪同下去了机场。
老爷子走后的第二天,傅南锦把夏兮约了出来,约在了他送给夏兮的花房那里。
相比夏天来的时候,秋天的花房要凉爽的多,傍晚微风习习,坐在花房里也不会感到闷热。
傅南锦给夏兮冲了一杯红茶,夏兮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怎么,有事儿要跟我说?”
傅南锦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启口:“我想去国外的公司待一段时间。”
夏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总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几个视频会议就能解决的。
只是她一直摸不著傅南锦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看他这么犹豫的样子,显然是想了很长时间了。
“小兮。”傅南锦怕她生气,握住她的手,“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夏兮眼角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夏兮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去。”傅南锦毫不犹豫。
“傅南锦,我才发现,你真的是毫无立场。”夏兮啧啧。
“不是毫无立场。”傅南锦靠近她,叹了口气,“你就是我的立场。”
夏兮听得心里一暖,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字句缓慢却温和:“傅南锦,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跟你的过去做了断,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变,但是我会一直在这里。”
傅南锦看了她半晌,突然探头吻住了她,这个吻有些急切,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在宣泄自己的不舍。
一吻毕,夏兮靠在傅南锦怀里轻轻喘息着,傅南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待开,里面是一对眼熟的戒指。
傅南锦拉过夏兮的手轻轻摩挲着:“当初是你把戒指摘下来给我,让我拿去清洗的,我当时顺手放在了那个袋子里。”
夏兮也早记起来这件事儿了,笑道:“那天在车里发现戒指时,你明明就知道事情的缘由,还能硬生生憋住不解释,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南锦忍不住勾了一下唇,有些无奈:“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真的很累。”
夏兮看着傅南锦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将手拿到眼前晃着,银白的光芒在眼前滑过,似乎有一个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清晰明了。
这戒指并不值钱,是当时夏兮还在支教时,傅南锦送她的。
夏兮住的地方是一排小平房,平日里晾晒衣服就是院子里扯得那条绳。
绳的一头在平房屋檐底下,另一头拴在电线杆上。
那天夏兮去晾晒衣服,抖衣服时就看到晾衣绳上缓缓滑过来一束野花,红的黄的粉的蓝的,带着淡淡的幽香。
夏兮看过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一张被夹子夹住的画滑到了手边,水粉画,上面画的是她,穿着白裙子,站在田野里,周围是五颜六色的花,还有她明媚的笑容。
再后面是一封信,上面是四句法语。
Jai envie de vivre avec toi
Jai en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夏兮不懂法文,当时也没认出这是法文,正皱着眉头思索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渴望与你一起生活。”
“我渴望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
夏兮耳中只听得见“一辈子”三个字,一辈子啊,想到这三个字,便觉得整个人都飘在了云上。
从晾衣绳上最后滑过来的,便是挂在用青草编织的指环内的戒指。
江南说:“小兮,我把我的一辈子都交给你了。”
那时候,夏兮只当是一句情话,听了之后觉得甜蜜异常,而如今,想到这句话,觉得心里发疼。
夏兮拿过傅南锦手里的戒指给他也戴了上,亲亲他的唇:“我们还有一辈子。”
傅南锦抱起她,将她放在腿上,在她耳边用低哑的法文轻轻念着:“Jai envie de vivre avec toi。”
“Jai en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我渴望与你一起生活。”
“我渴望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与你耳鬓斯摩。”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结束,因为后面会有些时间跨度,找不到合适的结束点,所以一些没交代的放在番外,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鞠躬致谢。
下本开坑《要疯了》
冷酷无情武力值爆表受X骚断腿R天R地攻
全学校都知道学渣秦池有一个娃娃亲未婚妻,秦池拿这个借口拒绝了无数少女的追求,背地里却为了这事儿没少跟爷爷闹,都被爷爷武力镇压。
当奚澈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到了秦家,拿出当初秦家的定亲玉佩时
未婚妻秒变未婚夫。
秦爷爷一拍板,你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秦池不乐意了:“订好的娃娃亲,谁都不能改。”
奚澈有一个在网上聊得很好的网友,俩人经常一起组队玩游戏,默契的不得了。
在网上,他是在煤矿挖煤的辍学高中生,而对方是家庭不幸靠收废品买了二层小楼的励志人才。
后来……
奚澈觉得这个起先看不顺眼的戏精大少爷越来越黏他,在学校里灭天灭地的霸王到了他面前竟然听话起来。
奚澈:“你长得太白。”
转天,学渣就跑到太阳底下晒黑了两度给他看。
奚澈:“你学习不好。”
转天,学渣就考了个全校第一给他看。
奚澈:“……”
他淡然无味,犹如一潭死水的世界要疯了。
秦池也觉得,自从奚澈到来以后,他也要疯了。
第53章 番外一
傅南锦安排了国内的事情, 很快就出国了,不止他, 乔文遇也去了。
夏兮与傅南锦自从认识到结婚以来,分开从来没有超过半月, 平日不过傅南锦出差会有几天的分离,而像这样归期未定的分别, 从来没有过。
夏兮与傅南锦结婚已经五年多, 按道理来说其实早已经过了热恋时的缠绵热烈,但是因为失忆这件事儿,让两人又重温了一次从认识到相恋的过程, 就像是陈年老酒突然打开了盖子,芳香四溢,比当初这酒刚放入时更加浓烈。
夏兮重开“唔系楼”, 想要借着工作来转移自己对傅南锦的思念之情。
“唔系楼”重开并没有太多困难,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餐厅的生意多少有些影响,所以夏兮干脆搞了个半开放式厨房,然后在做饭的区域安装上摄像头,而餐厅里的电视能够把厨房里做菜的情景实时播放出来,这样干不干净一目了然。
顾客有时候吃的只是个心理安慰, 而夏兮这么做抓的就是人的这种“眼见为实”的心理。
云亭师傅还在, 还收了几个徒弟,几个月后“唔系楼”就恢复了之前的风光。
而傅南锦之前的公司交给了韩斐打理,国内的事情逐步都走上了正轨。
但是傅南锦那里似乎很棘手, 每天打电话时,夏兮都能听出傅南锦声音里的疲惫。
但是即便很累,傅南锦的电话打得却很频密,国内与国外有八个小时的时差,夏兮这里是早上时,傅南锦那里是凌晨,夏兮这里是晚上时,傅南锦那里是下午。
傅南锦的腕表时间一直是国内的时间,每每都是掐着夏兮的时间给她打电话。
其实打电话也说不了几句,傅南锦那边就保准有事情要处理,但是傅南锦却不许夏兮挂电话,一边处理事情,间隙时偶尔跟夏兮说上一两句。
夏兮也习惯了每天戴着个耳机到处晃,把手机里的流量换成了无限流量,毕竟国际长途太贵,用网络要省钱。
时隔六年,夏兮和傅南锦体验了一次异地恋的感觉,谈恋爱时没体会到的“思念如狂”在即将七年之痒时狠狠体验了一把。
傅南锦工作很忙,很忙,每天忙着处理事情,还要与那些老滑头打交道,他与傅文涛暂时达成了和解,先攘外再安内,但是攘外的同时还要互相防范,他的脑子里每天都不停转,说实话,很累。
但是伴随着劳累的是对夏兮的思念,还有对安安的思念,这种思念总是见缝插针,在他工作的空隙里一针一针地扎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每天午饭时是国内的晚上,这个时间是傅南锦与夏兮视频的时间。
每天都是安安先与傅南锦聊一会儿,安安每每问起傅南锦什么时候回家,傅南锦都觉得心里有愧。
“哎呦,你那是什么表情。”夏兮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笑话他,“你看看你的脸耷拉着,不知道的以为你丢了几百万的。”
“比丢了几百万严重多了。”傅南锦看着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小脸,一上午的疲累都得到了缓解。
“好可怜,来,抱抱。”夏兮对着屏幕伸开胳膊。
傅南锦叹了口气:“夏兮,你别招我,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夏兮只穿了睡衣,还是坐在床上,一伸胳膊,这种朦朦胧胧的视觉效果简直就是对他巨大的考验。
夏兮笑了几声,然后突然变了脸:“傅南锦我警告你,你是有家室的人,国外那么多胸大腿长的美眉,你要是敢多看她们一眼,你给我等着。”
“我不喜欢胸大腿长的。”傅南锦无奈道。
夏兮顿了顿,突然眯了眼:“你的意思是我胸不大,腿不长?”
傅南锦:“……”
傅南锦求生欲突然爆棚,看着夏兮,温和道:“我什么样的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夏兮对他皱皱鼻子,突然开始撒娇:“老公,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傅南锦突然挂断了视频,夏兮一头黑线,她就撒个娇至于让他这么受不了吗?
傅南锦确实是受不了了,夏兮那句“我想你”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怕再多看她一眼,他会马上买机票飞回国去,管他什么公司不公司的,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只要夏兮。
傅南锦闭目调节了一下,还是不忍心浪费这每天的视频时间,又给夏兮拨了回去。
视频里,夏兮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南锦叹了口气,先开口:“小兮,咱就正常聊天,要不你连脸都不要露了……”
“算了,你也不要说话,就这么坐着让我看一会儿。”现在可能听到她的声音他都受不了。
夏兮:“……”
夏兮想了想,突然暧昧地对他眨眨眼:“老公,今天晚上你别急着睡,我送你份礼物。”
“嗯?”
傅南锦没弄明白夏兮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但是半夜十一点,傅南锦收到了夏兮传过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对着镜子拍的,照片里的人没露脸,穿着一身傅南锦从来没见过的黑色蚕丝睡衣,那睡衣是镂空的,该遮的地方遮不住,不该露的地方半遮半掩,白皙的肌肤,款款的腰身都是傅南锦熟悉的,不用露脸,傅南锦也知道是谁。
傅南锦倒吸了一口气,夏兮真的打算要了他的命啊!
第54章 番外二
两年后
“唔系楼”重开后, 夏兮把目标放在了对面的“港记茶餐厅”上。
“港记茶餐厅”自从关门后一直没有重开, 夏兮想着不如盘过来自己干。
夏兮把这个想法跟傅南锦说了说,也不知道傅南锦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就是把店盘了过来。
夏兮想了想把这家店做成了一个音乐书吧,这里离着大学城隔了两个路口, 平日里大学生出来吃个饭还走好几条街呢,而且还有“唔系楼”的名声在这打着, 排队的功夫进去看个书也不失一件美事。
傅南锦对夏兮想做什么从来没有意见,只要她想做他就支持。
因为有开“唔系楼”的经验, 又加上有傅南锦的人脉, 书吧开起来倒是没费多少力气。
夏兮给书吧取了个名字叫做“南兮书吧”。
夏兮每每看见“南兮”二字总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书吧开张, 自然招了很多新员工,包括这两年“唔系楼”里的服务员也都换了一批, 除了芦薇,似乎也没有什么老员工了, 这倒也不稀奇, 服务行业员工流动性本来就强。
所以这些新员工都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一个长得很漂亮还有一个孩子的……单亲妈妈。
两年前, 傅南锦去国外时, 夏兮跟他去办了个离婚手续, 毕竟江南的这个身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还是傅南锦这个身份保险一些。
为了防止出意外,本来是打算在这里离婚,然后到傅南锦出生地再去领个结婚证的,但是因为时间紧急, 这事儿就一直没办。
而前一年傅南锦回来的很少,第二年虽然回来过几次,但也没时间去外地,所以就一直拖着了。
夏兮倒是对自己未婚妈妈的身份挺适应,偶尔还有几个追求者过来送花,夏兮觉得自己虽然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但是魅力依旧。
“唔系楼”正值午饭时间,依旧热闹非凡,夏兮站在收银台后熟练的收钱打单子,大厅里的电视里正放着本地新闻。
“这个‘远安集团’的前身就是‘环鼎’吧?”排队买单的人看着聊了起来。
夏兮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在说远安集团总裁几天后会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对啊,这位总裁很神秘啊,‘环鼎’当初算是绝境吧,这位新总裁硬是让环鼎起死回生,还改了个名字成了本市龙头老大,不服不行。”
“但是听说这位总裁也是姓傅的?之前那位不是也姓傅?一家人吗?”
“人家是国外财团,应该是家族企业,这种大企业肯定有背景了,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了。”
“我给你们说,我有个亲戚的孩子今年大学刚毕业,进了‘远安’,听说这位傅总是个黄金王老五,年轻帅气多金,好像是还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你太天真了,身边肯定有很多女伴,这种总裁级别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定下来,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说的是啊,我那亲戚的孩子说公司里的小姑娘每天挤破了脑袋想要跟总裁说上一句话,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自爱……”
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现在的小姑娘恋爱观去了。
夏兮一边收钱,一边黑脸,呵呵,钻石王老五,一整片森林,真是棒棒哒啊!
最忙的这一阵终于过去,夏兮伸了个懒腰,腿都站直了。
手机上来了个电话,响了半天,夏兮才接起来,没好气:“干嘛?”
傅南锦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现在心情好得很,有什么事儿快说,钻-石-王-老-五。”夏兮咬牙切齿。
傅南锦听出夏兮生气了,但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你在店里吗?我过去找你。”
“你别来。”夏兮轻哼一声,“我这里可忙了,没空招呼你。”
说完,夏兮就挂了电话。
刚刚开完会,会议室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乔文遇坐在那里懒懒地不愿意动弹,看到傅南锦挂了手机,问他:“你去‘唔系楼’吗?我跟你一起去,好久没吃云亭做的菜了。”
傅南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忙过这一阵我得休息一段时间。”
“为什么?”乔文遇倏地坐直了身体,“你要干嘛去?”
“结婚。”傅南锦扔下两个字就站了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
夏兮去接安安时,傅南锦已经在了,安安现在已经上一年级了,长高了许多,以前圆润的脸蛋现在有了些微的棱角,穿着蓝色的校服,因为比同龄人高了许多,看起来像是个小大人了。
小大人正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羊肉串,嘴巴不停。
夏兮走过去,看了一眼傅南锦:“不是不让吃垃圾食品吗?”
“偶尔一次,没关系。”傅南锦说。
“妈妈,你尝尝。”安安把羊肉串递到她嘴边,“很好吃的。”
带着孜然辣椒的香味让夏兮咽了咽唾沫,张口就打算咬,却被人中途拦住。
“安安忘了,妈妈不能吃这些。”傅南锦看着安安道。
“哦,对了,外婆说妈妈怀着小宝宝,不能吃路边摊。” 安安迅速将手收回去,然后几口将手里的羊肉串给吃掉了。
夏兮:“……”
只能看不能吃,夏兮生气了。
孕妇生气很严重,回家的路上一直板着一张脸。
“妈妈,你生气了?”安安靠近她,小声道,“要不然你吃一颗糖葫芦,糖葫芦应该没关系。”
“我不要吃酸的,我要吃羊肉串。”夏兮闷声。
傅南锦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夏兮偏开头不去看他。
回到家后,安安跑到厨房跟夏妈妈小声道:“外婆,妈妈生气了。”
“又生气了?”夏妈妈皱眉,“这才怀孕几个月,天天闹脾气。”
“因为爸爸不让她吃羊肉串。”
“为什么突然想吃羊肉串?”夏妈妈眼睛闪了一下,“安安,你妈妈为什么要想吃羊肉串?”
“……”安安眼神闪烁,“就,就,就可能是,看到路边有卖的吧……”
安安说完飞快地逃离了厨房。
夏兮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想起白天里客人说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她生气,想起自己再一次未婚又孕她也生气,傅南锦不让她吃羊肉串她更生气,反正哪哪儿她都生气。
傅南锦走到她身边坐下,要去搂她肩膀时被她躲开,要去拉她手时又被她躲开。
傅南锦无奈:“小兮,要不改天咱俩去把结婚证领了吧,孩子要有准生证,还要上户口呢。“
“不用。”夏兮毫不犹豫拒绝,“现在政策改了,单身可以生孩子,户口上在我家就可以。”
“什么时候改政策了?我怎么不知道?”傅南锦皱眉。
“我说改就改了。”夏兮重重哼了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没……”傅南锦说,“没意见。”
他回国已经四个多月了,在这四个月中,他已经无数次(无数次大于等于一百)要求与夏兮把结婚证领了,但是都被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天气不好,心情不好,路边的叶子长得不好,路上遇到的那个人长得太丑了……
反正就是花式拒绝,无论你说的天花乱坠,夏兮自岿然不动。
晚饭后,傅南锦出去了,夏兮看着关上的防盗门,气道:“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别回来了,当你的钻石王……傅老五去吧。”
“嗯,你再不跟他领结婚证,他就真成钻石傅老五了。”夏妈妈端着水果递给她,“夏兮,你就使劲作吧。”
夏兮撅撅嘴:“妈,我是不是你亲生闺女?你天天打击我。”
“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闺女,怎么智商情商都这么低。”
“妈,你再说我,我就吐了。”夏兮瞪眼。
夏妈妈乐了:“你吐啊,你吐一个我看看,我还能一句话把你说吐了?你妈我还有这功能呢?”
夏兮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跑到厕所把晚上吃的饭全都“哇哇”给吐了。
夏爸爸跟到洗手间,给她拍背:“之前还没吐呢,怎么突然就开始吐了。”
“三个月了,也该吐了。”夏妈妈端着水也跟了进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夏兮吐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妈,我跟你说,就是你把我闺女给说吐了。”
“哎呦,老夏,你看看,你闺女赖上我了。”
夏兮又吐了两次才舒服了一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长吁短叹:“不就是怀个孕嘛,为什么要剥夺了我人生的乐趣。”
“妈妈,你人生的乐趣是什么?”安安躺在她身边正在看故事书。
“吃烧烤。”
安安:“……”
傅南锦回来时已经十点多了,家里人都睡了,安安也睡了。
卧室里夏兮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床头灯亮着,氤氲出一片柔和的光芒。
傅南锦俯身在夏兮脸上亲了亲。
夏兮睁开眼睛:“回来了。”
“嗯。”傅南锦摸了摸她的脸,“困吗?”
“不困,没睡着。”夏兮坐起来,“想等你回来再睡,对了,妈妈给你留了夜宵,我去给你热一下。”
夏兮起身时探头在他衣服上闻了闻,皱了皱眉:“对了,你干嘛去了,身上什么味啊?
“等我一下。”傅南锦转身出了卧室,没一会儿便拿着一个大的纸袋子走了进来。
熟悉的浓郁的香味。
夏兮眼睛一亮,跪了起来:“烧烤?”
“鼻子倒是灵敏。”傅南锦点点她的鼻尖,“不是想吃嘛,过来吃吧。”
“不是不让吃吗?”夏兮眉开眼笑。
傅南锦把房门关好,将袋子打开,里面是烤好的肉串和蔬菜。
“吃吧。”
夏兮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问别的了,拿起烤串就吃了起来,生怕吃晚一步,傅南锦就不让她吃了。
一口气吃了十几串后,夏兮才看到袋子上印着郊区一家有机农场的名字。
“这烤串是哪里来的?”夏兮又咬了一口羊肉,调料不是很多,肉质鲜嫩,与烧烤摊卖的明显不一样。
傅南锦没说话,只是又拿了一根串递给她。
“你不会是特地跑到农场里去买的吧?”
傅南锦柔柔她的脑袋:“傻瓜,农场里哪有卖烤串的,我是去买了新鲜的肉和菜,然后自己在那烤的。”
夏兮咬着串看着他,突然就红了眼眶。
傅南锦吓了一跳:“干嘛,感动了?”
夏兮哼了一声,低头吃串,没说话。
傅南锦靠近她,贴着她的脸轻声道:“要不然去把证领了吧,然后办个我们自己家的户口本,户主写我。”
夏兮看了他半天,拍拍手:“我吃饱了。”然后下了床去洗手间刷牙洗漱去了。
傅南锦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收拾屋内的残局,然后打开窗子通风。
夏兮这吃完就不认账的性格,真讨人喜欢!!!
第55章 番外三
第五十六章
“兮兮, 你说你为啥就不跟江……”钟萱顿了一下, “不,是傅南锦,领证呢?”
“当年你跟江南时可是恨不得马上就结婚的,现在怎么这么矜持了?”
说这话时, 两人就坐在“南兮书吧”里,午后的阳光洒进来, 照的人暖暖的。
“可能就是……”夏兮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最合适的词,“无理取闹。”
钟萱:“能这么清楚认识自己, 夏兮, 你赢了。”
“萱萱, 你说我是不是命苦,第一次结婚吧, 未婚先孕,第二次结婚吧, 未婚又孕, 嫁的都是同一个人, 然而还成二婚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催?”
钟萱笑了, 吸了一口奶茶:“夏小兮, 你知足吧,你知道傅南锦多受欢迎吗?”
夏兮看着她,脸色有渐黑的趋势。
钟萱毫无察觉,还在继续说着:“我那天因为业务去他公司了,你不知道公司里那帮小姑娘, 都把傅南锦当男神,他们公司论坛里一帮小姑娘天天在肖想你男人,这么多情敌,你竟然还坐得住。”
“我……”夏兮皱眉撅嘴,“他,他有一帮人追,我也有人追好不好。”
夏兮话音刚落,就看到落地窗前,一个横幅从天而降,上面写着:“夏兮,嫁给我吧。”
钟萱愣了一下,然后开心道:“兮兮,傅南锦跟你求婚了。”
“不可能。”夏兮毫不犹豫得否觉,“这绝对不是傅南锦做的。”
“为什么?”钟萱不理解。
不等夏兮说话,求婚的人已经出现了。
一身黑色西装,怀里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站在落地玻璃前对着夏兮笑。
不止书吧里的人看了过去,就连大街上都围了一圈人,还有人已经开始鼓掌吆喝:“答应他,答应他……”
夏兮:“……”
“这人谁啊?”钟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一个经常来书吧看书的人。”夏兮面无表情,“我跟他一共说过……”
夏兮抬起手数了数手指头:“一共说过好像三四五次话吧,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钟萱看了她半天:“牛逼,夏兮你牛逼,肚子里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被另一个男人求婚,史诗级大剧。”
钟萱看到夏兮出去了,忙打开手机拨通了傅南锦的视频聊天。
*
远安集团的慈善晚宴安排在晚上七点,韩斐去家里接了安安过来。
慈善晚宴以拍卖会为主题,而此次傅南锦带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来参加晚宴毫无意外地成了晚宴的焦点。
传言原来只是传言,帅气多金的男神怎么会没有女人,不止有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向来把傅南锦手上戒指只当做装饰品的一众女孩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女人能够给傅南锦生猴子,不,生孩子。
“爸爸,那些阿姨为什么都看着咱们。”安安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浑身不自在,小脸板的像是抹了强力胶一样。
“没关系。”傅南锦摸摸他的头,“她们只是没见过你。”
“嗯。”
慈善晚宴上拍卖的东西最后会捐给贫困儿童,很多慈善家拍卖的都是名画古董一类的,而傅南锦拍卖的是一幅画。
“今天我拍卖的这幅画是我儿子亲手画的,下面由我儿子介绍一下这幅画。”
傅南锦退到一旁,安安走了上来。
一身白色小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小脸一本正经,俨然一个小一号的傅南锦。
底下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傅南锦当众承认了这孩子的身份,原来他真的结婚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安安的画,是一副水彩的全家福,人物略显卡通,但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幅画已经算是画的很好了。
“这是我的一家,有太爷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还有,这里……”
安安指着妈妈的肚子,肚子上有一颗粉色的心:“这里还有我的妹妹,她很快就会出来的。”
妈呀,不止结婚了,二胎都快出来了。
安安的这幅画不是什么大师画作,即便很多人看着傅南锦的面子往上抬高价钱,也不可能像是古董那么高的价,最后喊价的那个人报了十万。
拍卖师锤子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人加价,就在傅南锦如开始打算好的那般自己拍下这幅作品时,有人举牌。
“一百万。”
傅南锦转头看了过去,坐在最后面角落里的人并没有看他,而是再一次举了举牌子:“一百万。”
是傅文涛。
“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三百万。”傅南锦淡淡开口。
“五百万。”傅文涛皱眉。
“五百万一次。”
“七百万。”傅南锦再一次开口。
傅文涛气急:“一千万。”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成交。“
一副孩子的画竟然拍出了一千万的价格,整个晚宴都沸腾了。
傅南锦挑了挑眉,牵起安安的手:“走吧,回家。”
傅文涛一千万拍下了一幅画,心里憋屈,但还是调节心情给老爷子打电话:“爷爷,安安画的那幅画我拍下来了,明天我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不用给我钱,这些钱就当我做慈善了。”
傅南锦从傅文涛身边走过时,停了停步子:“我儿子还有很多画,你要是想要的话,随时拿钱来买。”
傅南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傅文涛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这两年他和傅南锦表面上算是和平共处,但是现在外患已经搞定了,那么这个内忧也要解决了,他和傅南锦的较量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没有结束,到以后也不会结束。
傅文涛带着安安走出了大厅,早已得到消息等在那里的记者都围了上来。
已经围追堵截好几个月的记者,好不容易能够正面采访傅南锦,自然不会放过他。
“请问傅先生是结婚了吗?”
傅南锦沉默片刻:“没有。”
安安猛地抬头看他:“爸爸……”
傅南锦突然面对记者的镜头:“夏兮,明天上午八点,民-政-局见,如果见不到你,后果自负。”
竟然有人想挖他墙角,当众跟他老婆求婚,那么不如就公告天下吧。
管他哪个民政局,宣示主权才是最重要的。
*
不过一夜时间,夏兮就成了名人,尤其是“唔系楼”和“南兮书吧”,员工即便不确认傅南锦嘴里说的“夏兮”是不是他们的老板夏兮,但是那位传言中的傅总手里牵的孩子却是名副其实的老板的儿子—安安。
一大早,夏兮来上班时,被众人围了起来。
“老板,你怎么还来上班啊?”
“老板,原来安安是傅总的儿子啊。”
“老板,你真是太幸福了。”
“老板,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没去民政局吗?”
“对啊,老板,你不是应该去民政局吗?”
……
众人七嘴八舌都把夏兮问蒙了:“为什么去民政局啊?”
众人:“……”
等到芦薇把视频给她看了之后,夏兮才知道自己被逼婚了。
夏兮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她现在正在跟傅南锦冷战呀!
昨天晚上傅南锦回到家后就一句话也不跟她说,还冷着一张脸,她跟他搭了几句话之后,傅南锦就不耐烦地甩给她一句话:“今天被求婚开心吗?”
夏兮这才知道钟萱那个小叛徒竟然把求婚现场全程直播给了傅南锦。
但是她拒绝了啊,拒绝的义正言辞。
她当时走出去,铿锵有力地告诉那个男人:“我肚子里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你真的要娶我吗?”
还给他看了她手机上的B超图。
这个方法简单有效,男人当场就吓跑了。
“所以说,没怀我的孩子你就嫁给他了?”
夏兮:“……”
夏兮生气了,把傅南锦赶去睡了客房,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况且她还是个怀着孕的宝宝。
所以自从昨天晚上起她和傅南锦就进入了冷战状态,一直到今天早上离开家门,两人都互相没有说话。
现在让她看到逼婚视频,她有点儿恍惚,傅南锦脑袋里面有坑吧?
他这么大张旗鼓地逼婚,民政局门口肯定全都是记者了,她怎么可能去啊!
她是不可能去的,而且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已经过了时间了。
*
今天的民政局门口特别热闹,到处都是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但是……已经九点了,女主角还没有出现。
而男主角八点准时到了民政局,一直站在门口面对着众多记者面无表情地等着。
“傅总,您太太今天是不是不会出现了?”
傅南锦淡淡看了说话的记者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九点半。
“傅总,您与您太太是怎么认识的?这些年一直在一起吗?”
傅南锦撩了撩眼皮,没说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十点整。
“傅先生,你还要等下去吗?”
傅南锦连眼皮都懒得撩了。
十点四十二,一辆路虎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穿着浅蓝色长裙的漂亮女人下了车,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傅南锦的方向走了过去。
职业敏感让记者们知道正主出现了,顿时来了精神,在傅南锦之前围了过去。
“请问,您是夏小姐吗?”
夏兮微笑着点头:“对,我是,我叫夏兮,夏天的夏,有美人兮,见之不忘的‘兮’。”
“您和傅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昨天刚刚对我逼婚,难道还不明显吗?”
“所以,您和傅先生真的是夫妻?”
“严格来说还不是,不过,等一会儿就是了。”
夏兮从容淡定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一步一步走到了傅南锦身边。
傅南锦倾身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他的小兮一如既往地自信张扬。
夏兮看到了傅南锦眼中的赞扬,对他挑眉:“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最好,做傅太太,自然也不会例外。”
傅南锦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夏兮笑着勾住他的胳膊,往民政局的大厅里走去。
傅南锦握紧她的手,偏头看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夏兮倪他一眼:“傅先生,别口不对心,你应该是笃定我会来才对。”
傅南锦垂眸勾了勾唇角。
夏兮撅撅嘴:“我还以为你等不及就走了呢。“
“小兮,别口不对心,你应该笃定我会一直等下去才对。”
两人对视一眼,眉眼间皆是笑意。
你不会不来,我也永远不会离开!
这是约定,一个永远不需要宣之于口的约定!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全部结束了,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与包容, 瑕疵诸多,但是会继续努力。
爱你们,么么哒!有缘再见!
下本开坑《要疯了》
冷酷无情武力值爆表受X骚断腿R天R地攻
全学校都知道学渣秦池有一个娃娃亲未婚妻,秦池拿这个借口拒绝了无数少女的追求,背地里却为了这事儿没少跟爷爷闹,都被爷爷武力镇压。
当奚澈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到了秦家,拿出当初秦家的定亲玉佩时
未婚妻秒变未婚夫。
秦爷爷一拍板,你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秦池不乐意了:“订好的娃娃亲,谁都不能改。”
奚澈有一个在网上聊得很好的网友,俩人经常一起组队玩游戏,默契的不得了。
在网上,他是在煤矿挖煤的辍学高中生,而对方是家庭不幸靠收废品买了二层小楼的励志人才。
后来……
奚澈觉得这个起先看不顺眼的戏精大少爷越来越黏他,在学校里灭天灭地的霸王到了他面前竟然听话起来。
奚澈:“你长得太白。”
转天,学渣就跑到太阳底下晒黑了两度给他看。
奚澈:“你学习不好。”
转天,学渣就考了个全校第一给他看。
奚澈:“……”
他淡然无味,犹如一潭死水的世界要疯了。
秦池也觉得,自从奚澈到来以后,他也要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