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第一百零一章:地下情开始
吻了很久, 吻到快要把自己的心跳出胸腔,楚千淼推开任炎大口喘气。
她的脸又烧又烫,耳朵也像在冒火。她抬眼看他, 他呼吸也是变快了的,看向她的眼底氤氲着情.欲。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盯, 她脸上越发的烫, 心跳越发的快, 呼吸也越发乱。她不敢多瞧他,垂下眼。
他踮了一下腿,她坐在他身上,被他踮得一颤, 搭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脖子, 眼皮也被踮得抬了起来, 不得不看向他。
他望进她的眼睛里,声音被□□煨得发哑, 问她:“可以和我在一起吗,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像副声音春.药似的,撩得人苏心苏肺。
“不要!”她却很有志气, 一口否掉。
他看了她两秒钟, 二话不说又亲下来。
这回的吻与刚刚的激狂不同,这次他吻得缠绵辗转,含着她的舌尖温柔地吮,又含着她的嘴唇微微用力的咬。
她被他咬得魂都散了。
他松开她, 看进她的眼睛里,再问:“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她真佩服自己的意志力。魂都没了,可她还知道回答他时要说:“不要!”
他看着她,挑一挑一边嘴角,蓦地又对着她亲下去。
这回是个绵长得能化掉人骨头的吻。他用舌尖把她搅得天翻地覆飞上天堂。
喘息回神时,她听到他又问:“现在呢,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声音性感得简直犯规,低低哑哑的,能让人提前排卵。
她垂下眼,看着他胸前的一颗纽扣。那纽扣打开,里面是优质的胸大肌。
优质的胸肌下面,是顶级的腹肌。
心口怦怦地跳,心室里的血像要往鼻管里运送。
她想起秦谦宇告诉他的那两点——
他对你好吗?
好得不得了。这世上应该找不到比他对她更好的男人了。
你还喜欢他吗?
呵,一点都不喜欢。当然她是在骗鬼。
所以——
她吸吸鼻子,垂着眼答了声:“……要。”
她刚刚也拒绝了他两次,形式上算是报了他拒绝她的仇。她现在心理舒服了。
所以那就要吧。
他又踮她一下,踮得她再次抬眼向他看。
他翘起嘴角,看着她,目光深深的,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他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脸上持续发烫,心口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无所遁形似的,心事都要给他瞅翻出来。
她抬手去捂他的眼睛:“不许看了!”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嘴唇前轻吻,吻完开始咬她的指尖儿。
她被他弄得脊梁骨都跟着指尖一起发麻。
她心尖发颤地想,他怎么这么会调.情啊,这个坏老男人!
他松了她的手,抬手去捏她下巴,诱哄地说:“叫我学长。”
她看着他,牙齿咬在下唇上。
他目光胶着在她的唇齿上,声音又哑了一度:“乖,叫给我听,好吗?”
“学长。”
她小声叫了声。
他把她紧紧圈在怀中。她耳朵下是他的胸膛。下面那颗心脏跳得一点不比她慢。原来他胸腔里面也在打雷打鼓。
她仰头向上看,看到他嘴角翘起来,一副很满足的弧度。
啧,好容易哄的老男人,一句学长把他美成这样。
******
楚千淼坐在任炎腿上,靠在他胸前,努力整理着呼吸和心跳。过了一会她的心跳终于慢下来,脸也没那么烧了,呼吸也变得平稳。
她从任炎胸口前起身,看着他问:“这个定增项目,你……是不是给我徇私了?”
他看着她一挑眉,反问:“你觉得我哪里给你徇私了?”
“换成是部门里别的人签字,你也会这么给他机关算尽地费力争取吗?”她问。
“当然。”他语气笃定,“我当然会一样地用心和使力气。”
“还有一件事。”她咬了下嘴唇,“那你之前没让崔西杰在孙伊做的ipo项目上签字,而让李思部门的准保签。那是你在为我提早铺路吗?”
要是崔西杰在孙伊那个项目上签了字,李思部门的准保就得等到现在在眼下这个定增项目上签字。而她就得继续再等,等他们自己部门这个ipo做完。这个ipo的时间周期怎么也是一年以上,而定增也就半年多。
他是为了让她尽快成为保代,而为她徇私了吗?不让崔西杰签那个项目,让李思部门的准保签,这样就轮到她签周期短的定增项目了。
——她不希望是这样。
任炎听着楚千淼的问题,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面孔摆向正对自己。
他看着她正色说:“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神机妙算也太公私不分了?”
他告诉她:“当时我是想让崔西杰在孙伊那个项目上签字的,但他关键时刻暴露出很多问题,我才临时决定暂时不让他签字,因为我想有必要再考证他一下,看他到底有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让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成为保代,他怎么为项目上出现的各种问题扛起解决的担子?”
顿了顿,他又说:“另外从时间上看,你觉得力涯的项目比孙伊他们那个项目晚很多吗?并没有,两个项目之间的时间差不到三个月。假如崔西杰在我考验他的期间内,不闹出怂恿标的公司抬价吃好处那回事,他现在已经可以等着力涯上会通过后,直接升正式保代了。所以……”
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说:“我换掉崔西杰只是想多点时间考证他,跟你完全无关。至于李思部门的定增项目,也不是谁提前就知道未来会有这么个项目,用来给你签字的话正好。这项目也是最近才承揽过来的。”
他最后给她吃颗定心丸:“我没有特意为你徇私过。”顿了顿他又说,“但我确实在你身上花掉的关注更多。这点我也没办法,它不受我控制,它让我不由自主。”
楚千淼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跳和呼吸又有些乱套,脸颊也开始再次发烧,她皱着眉嗔他:“你为什么这么会哄女人?”
他挑着一边嘴角笑:“我只哄过一个女人。”他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千淼,我本来想等你注册成保代,我再和你进展到今天这一步,但你今晚,让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睛水洗过似的亮,面颊又泛起桃粉色。她的嘴唇被他亲了一整晚,又润又饱满。她身上有种藏在骨子里的媚,今晚被他激发出来。
看着她漂亮的样子——她就坐在他怀里,媚媚地看着他。他抱着她想,就算失控也是值得的,就算现在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取走他的命都是值得的。
“千淼。”他叫她一声。
“嗯。”她应着。
“雷振梓亲戚家的公司交到我手上来做ipo,他们是专门冲着我来的,我得做完那个项目再走,算是对雷振梓和他亲戚信任我的回报和负责。”他说。
“嗯。”她点点头。
“所以这段时间,辛苦你把我们的关系藏在地下,可以吗?”他试探地说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的脸蓦地又变红了,点点头。
她看着他认真说:“那你也答应我,这段时间别特殊照顾我,不然我会觉得对部门其他人心里有愧。”
“好。”他答应着。
随后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耳语般轻而呢哝地问:“刚刚为什么害羞了?是听到哪句话又害羞了?”
她垂下眼帘不肯看他,心口突突地跳,睫毛一颤一颤地,咕哝着:“谁和你有关系!”
他看着她的脑瓜顶无声地笑。
想到他们新的关系让她脸红了吗?
他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今晚住在这?”他哑着声问。
她腾地抬起头,瞪大眼,一脸紧张。
“不、不行!明天要上班的,我、我得回家换衣服!”
看她紧张的样子,他不逗她了。他想她别把他真的当成轻浮急.色.鬼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
“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还要送我?”她问。
“我打车送你,再打车走。”他答得天经地义。
“……”
所以她今晚到底为什么给他开车当司机把他送来这里?她觉得自己陷入了逻辑混乱中。
******
任炎打车把楚千淼送到她家楼下。出租车到了地方,楚千淼让他不要下车了,直接坐这趟车回家去。
任炎没听,到底和她一起下了车。
“我看着你上楼,我再走。”他给出这么个不得不下车的强有力的理由。
她的脸又要烧。她想她今晚可真要命,都27岁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害羞呢?
她对他说了声“晚安”,扭身要进楼洞。
他却一把抓回她,低头看着她。
她的心又开始砰砰跳。她想他是不是又要亲她……她又想再亲是不是有点太他妈腻歪了啊!
还好他没有。他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明晚我们一起吃饭。”顿了顿他说,“去吃你最爱吃的日料,好吗?”
她红着脸点头说声“好”。
他松了手。
“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她赶紧转身进了楼道。
******
晚上楚千淼睡了个特别美的觉。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去上班。她一到公司就接到顾凯的通知,说定增项目组的人明天一早出差到项目上做现场尽调。
秦谦宇一听就说:“也就这两天,我们也得到ipo项目上出差去了 ,分别在即,所以弟弟,晚上我们搞个告别聚餐吧!”
其他人立刻站起来附和,强烈要求聚餐。
大家盛情难却,楚千淼实在不好扫大家的兴,只好给任炎悄悄发信息:“我明天要去定增项目出差,晚上大家说要聚餐,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过一会一条信息回过来:“聚餐?怎么没人叫我一起?”
楚千淼:“??!”
……这位大哥,您不爱参加聚会的人设,最近崩得有点厉害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爆肝万字更了两天,今天扛不住了,更个3000+的小甜饼休整一下,明天再尽量多码点剧情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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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也是甜甜哒
《服不服》第一百零二章:也是甜甜哒
过了一会儿, 楚千淼听到秦谦宇桌面的座机响。秦谦宇接起电话喊了声“任总”,听了两句后放下电话就起身去了任炎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回来。楚千淼不经意似的问了句:“任总找你有事啊?”
秦谦宇点点头说:“任总让我先把我们那个项目的项目进度表排一下发给他看。”
楚千淼想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非把秦谦宇叫进办公室才能说的事。
过了大约半小时,秦谦宇桌上的座机又响。秦谦宇接起电话又放下后, 再次起身去了任炎办公室。
这回他待的时间有点长,快有十五分钟才出来。
他回来之后往工位前的椅子里坐的时候, 楚千淼又一副很随口的样子问:“秦哥, 领导又给你派活了?”
秦谦宇一脸振奋两眼放光地点点头:“不只!领导厚爱我, 还给我打了鸡血呢!他跟我说等力涯的项目过了会上了市,我就是正式保代了,到时候会给我升职加薪和申请办公室,他还告诉我到时候就要有身为领导和保代的自觉, 要记得帮助下级同事、承担部门责任、和大家团结友爱守望互助, 要注意集体荣誉感, 要让我们的团队成为谁都不能少的和谐整体!”秦谦宇越说越激昂,双手握拳地“弟弟啊, 我觉得领导他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简直浑身都在冒光!你说怎么会有咱领导那样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身正气的帅男人!”
楚千淼:“……”
她很想说老哥你再好好品品什么“团结友爱”、什么“守望互助”、什么“集体荣誉感”,尤其那句什么“要让我们团队成为谁都不能少的和谐整体”……你就会明白,你浑身冒光的领导他到底是一身正气, 还是正在生气。
这功夫她放在桌面的手机一震。她拿起看, 是任炎给她发来信息。
任炎:秦谦宇脑子糊住了,你也不能提点他一下吗?还得我把他叫进来几次他才能明白?
楚千淼看着这两个反问句,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以前这位男子的反问句是小鞭子,让他们每个都很怕, 因为这些反问句甩在他们身上是在鞭挞他们。但现在他的反问句,楚千淼莫名觉得好像丧失了些武力值,他再把它们丢过来甩在她身上,她觉得就像被春天抽了芽的杨柳条拂了下,拂得人痒痒的。
她把笑意憋回去,转头,带着一脸权衡思考的模样叫秦谦宇:“秦哥,你说晚上大家的临别聚餐,要不要问一下任总啊?”
秦谦宇顿时一拍脑门:“哎哟,我怎么又把领导给忘了!虽说去不去是他的事,但我们还是应该问一下哈!”
说着他起了身,又去了趟任炎的办公室。
等他再回来,脸上带着喜色,一边往办公区走一边嘴里还一溜地叨咕着:“好消息、好消息!晚上领导说跟我们一起聚餐,并且主动提出给我们买单,还说会带瓶顶顶好的酒!注意、注意!不是茅台、不是茅台!是拉菲!”
其他人都转头看他,一边应和果然是个好消息一边开心地挨个唏嘘发表感想:
“领导带着钱和好酒来,难得难得!”
“真好啊,我觉得最近领导越来越融入我们了!”
“哎你们觉不觉得领导身上的人情味儿越来越浓了?”
到了楚千淼这里,楚千淼赶紧一拍手表演出一副开心又惊讶的样子:“哇,真棒!有领导这个活钱宝一起吃饭,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挑最贵的菜点了!”
“可不是,哈哈哈,最好以后聚会领导都来,我们就不用带钱了!”
……
她的表演马上汇入大家的七嘴八舌中,非常自然一点也不突兀,就和平时一样,丝毫显不出她和办公室里那位爷儿之间的关系有了什么不一样。
她无声吁口气。
天啊,这才第一天。真是人生如戏考验演技啊。
******
晚上大家去了铁板烧。上次心心念念想吃烤肉没吃成,这次秦谦宇说什么都一口咬定要吃烤肉。任炎坐在大家中间。他一左一右是秦谦宇和刘立峰,两个护炎狂魔夹着他做他的左右护法。
楚千淼挨着秦谦宇坐。
以前和任炎没什么的时候,每次一起吃饭时她还敢悄么声地瞧他几眼,也并不担会心被其他人瞧见。可现和他有了什么之后,她心虚得连半眼都不敢往他身上瞥,有时刘立峰隔着任炎叫她“大哥,来,喝一杯!”她探身过去和刘立峰碰杯,眼神不小心和任炎的撞上一下半下,她的心都会猛地来个高空抛跳。
她想她可真是一辈子都没法做什么亏心事了,不等别人审出什么端倪,她自己就能先把自己心虚死。
饭吃到末段时,秦谦宇忽然捅咕她:“千淼,换个位置。”
楚千淼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声音有点突兀,给秦谦宇吓一跳。
“我靠,你怎么突然冒出一声!我大麦茶加拉菲喝多了,你跟我换个位置,方便我时不时出去上厕所。事儿就是这么个简单的事儿,你说你嗷一嗓子吓我干嘛啊我的弟弟!”
楚千淼连忙起身:“秦总,对不住,是小的打扰您如厕了!”
她和秦谦宇换了位置,坐倒了任炎旁边。
一坐下她就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两只耳朵里全是怦怦怦,简直要听不到其他人说话了。
她看到任炎放下筷子,转头面向她,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楚千淼,定增项目的材料看得怎么样?”
楚千淼吁口气,抬头认认真真汇报:“咱们部门做过的项目我都仔细地看了一遍。”
任炎:“有没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
楚千淼连忙说:“目前还都可以,感觉定增的确比ipo容易很多。”
任炎叮嘱她:“虽然容易,但真的做起来,还是有很多细小琐碎的东西需要注意,你要重点核实企业上次募集资金的使用情况,以及本次定增募集资金的投向,看企业到底是为了扩大经营还是为了填补财务数据上的窟窿才需要做这次融资。”
楚千淼认真地听,仔细地记在心里。
秦谦宇上厕所回来了,往原来楚千淼坐的位子一坐,开始狂发感叹:“哇塞,领导,您不至于吧,就这么个功夫您都不放过千淼,还给她讲工作!来来来,千淼,要不咱俩换回来吧,省得咱领导继续荼毒你!”
楚千淼哎哎地答应着,起身和秦谦宇换回位置。过程中她看到任炎扭头瞥着她眯了眯眼,又去看秦谦宇,眼里有那么点无奈的表情。
她憋着一点笑意想,他肯定也是被他手下这枚不解风情的傻白甜干将折腾得没脾气了。
换回位置,她手机一震,悄悄低头看,是任炎发信息给她:“等下我打车送你回家。”
她飞快地回:“好。”
秦谦宇猛转头问她:“跟谁偷着聊什么呢弟弟?”
楚千淼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跟我发小说我晚点回去呢!”她瞪眼胡诌。
秦谦宇一皱眉:“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收起来收起来!来,喝酒!”
楚千淼这一喝就把自己喝得粉面桃腮的。吃完饭任炎打车送她到了家楼下,看着她脸颊桃粉,眼波潋滟,想到第二天她就要分开,一时舍不得放她去上楼。
索性把她拉到一楼楼梯间里,又好好地仔仔细细地品了一回她浸着酒香的软润小口。
楚千淼只觉得把自己抵在墙壁上吻得密不透风的男人,唇齿间带着些酒气的凛冽,也带着些攻城略地的热烈,他把他的舌喂进她口中,用最亲密的方式把她翻搅得藏不下一丝秘密。他浑身气息浓烈,男性荷尔蒙像爆.炸似的从他身体里喷薄而出,熏染得她头晕目眩。
等他松开她时,她已经气喘吁吁,两腿无力。感应灯早就灭掉,月光从楼道小窗透进来,他模样清冷眼底却灼热。这男人像冰与火的混合体,这种矛盾的组合让他在月刚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她看着他,心跳一下比一下快,胸脯上下起伏微微喘息。她把手抵在他胸膛。原来他也好不到哪去。他胸膛下那颗心跳得像要爆.破出来。
她明明有点开心。不是她一个人正在做心跳加快的傻瓜。
他逼近她,两手捧着她的脸,低头看她。他用拇指抿过她湿润的嘴唇,声音喑哑,低声细嘱她:“到了项目上,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她被他捧着脸,在他掌心里点点头,“嗯”一声。
“有什么不会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问题,就打电话问我。”他低哑的声音里又加了磁。这还让不让人活?
她看着他的眼睛眉毛,觉得他在小窗透进来的月光下,帅得一塌糊涂。
“嗯!”她在他的掌心里,点头应。
“每天向我汇报一下当天的情况。”他的声音性感得撩人。
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回答着:“嗯!”
他冲她挑着一边嘴角笑了,笑得像个迷人的坏蛋:“我会抽时间去看你。”
“嗯。”
顿了顿,她眼睛一亮:“嗯?”
他要去看她?
“真的吗?”她笑弯了眉眼问。
做领导的女朋友还可以有被领导探班的待遇呢。
“嗯。”他眼底含笑,又揉揉她的嘴唇,放她回家,“上去吧,早点睡,明天还得赶飞机。”
******
但今晚楚千淼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晚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满,她的情绪千变万化——先是从夏风永那里受到惊吓,又去做笔录,再看到任炎受伤,之后被他表白和猛亲——搞得她上一秒哭下一秒笑,整个人昨天整晚都是懵的。
之后睡了一觉,一大早又紧张地爬起来挤地铁去上班,到了公司白天她的情绪始终被一根看不见的钢丝吊着——她生怕自己表现出对他的态度和平时会有所不同。晚上聚餐时她的精神更是高度紧张,就怕和任炎一不小心交汇到一起的眼神会被人从中发现出什么猫腻。
就这么从昨天一直到刚才,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让她也没来得及好好品品自己变成任炎女朋友的心情。
现在好了,谷妙语今晚住在公司,当下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空空静静的房间里,各种喧嚣的情绪沉落下去,她变成他女朋友这件事渐渐清晰起来、真实起来,真实得令她都有点无法相信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黑暗又静谧的房间里,四壁上好像能回响出她的心跳声。她仰躺在床上,抬手摸摸嘴唇。这里被他接连吻了两天。他吻她的时候总是会或轻或重地咬她几下。咬得她一阵苏一阵晕。
她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下唇。真奇怪,自己咬和被他咬感觉不一样呢。
他一吻上来轻咬她,她就心跳加快脑袋灌血两耳发烫——现在只是回想着那感觉,她都觉得有血在往头上涌。
她一把拉起杯子蒙过头顶。她藏在被子下偷偷笑起来。
不能让床头的熊娃看到她笑。不能让梳妆台上的松鼠首饰盒看到她笑。不能让电脑旁边的企鹅公仔看到她笑。
她也要面子的!怎么能让它们看到她因为回味一个人的吻而浪笑?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滚了两圈趴在床上,小小声叫了下:“学长。”
虽然这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还是一叫完脸上就烧起了火。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嗲兮兮媚兮兮的。
这声轻唤把她自己害羞得不行,她把脸埋在枕头里,趴在床上,两手砰砰砰地摧着床。
她想天啊,她怎么这么荡漾。
被子里闷得慌,里面的氧气快给她荡漾光了。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吸入鼻肺的空气骤然变得新鲜可口。她冷静下来了,静静地想,明天是她和他分开的第一天。
她看着天花板,忽然就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他们统共才在一起两天,就已经要尝遍地下恋加异地恋了。
胡思乱想了好半天,困意终于肯来上门找她,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过去时,嘴角还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一抹笑。
******
任炎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他直奔书房。家政保姆在他的办公桌上留了字条,说准时给外婆送了药也让她按时服了药。任炎看着字条的提醒,想起该给家政保姆发放工资了。他开了保险箱取了些钱,包在信封里放在办公桌一角。家政保姆再来打扫书房的时候,就会把信封自行取走了。
做完这些,他走到窗口前的摇椅里坐下,用手机呼叫雷振梓和他视频通话。
雷振梓那张长着桃花的脸很快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一出现就挑着桃花眼贼兮兮地笑:“哟呵,阿任同学,今天看你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呢?神清气爽气色巨佳,嗯……?怎么的,你最近采.阴.补.阳了?”
任炎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平铺直叙丢给他一个结果:“我和她说明了,我们在一起了。”
雷振梓张着嘴巴消化了这话足足五秒钟:“我草,我就说你采.阴.补.阳了吧!我草,你还说要等定增项目做完呢,我呸,这么快就动手了!我草,阿任你这禽兽好有效率,我喜欢!我草,怎么样,关掉灯一夜过去,第二天,你爽吗?……”
任炎怕他能自己我草一宿下去,出声打断他:“我们没有做那件事。”
雷振梓停在他的我草里:“我草……啊?!”
顿了顿,他桃花眼里溢满疑惑:“可你满脸荡漾的样子不像没做那件事啊?不,这不科学,你现在看起来像装满欲.望的瓶子被拔掉了塞子,你的欲.望呼呼地往外冒,你现在就是个行走的欲.望包,你怎么忍得住?!不,我不信你们没干那个!”
任炎打断他越来越露骨的胡猜:“闭嘴,真的没有。”
雷振梓:“为什么?”
任炎默了下,认真说:“太快了,有点舍不得。”
雷振梓嘴巴张成王大陆那么大。
“…………what?!”
他托住下巴说:“不是,干那事儿还有舍得舍不得的说法?这应该是忍住和忍不住的区别才对吧!”顿了顿,他补刀,“但能忍住也不对啊,能忍住的都不叫爱。爱是什么?爱是说什么都忍不住要做的!”
“闭嘴!”任炎呵住他。
雷振梓告饶:“好好,我闭嘴。但你为什么能忍住呢?”
任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回答:“算上昨天,我们才在一起两天。”
雷振梓一副恍然的样子:“哦。是这样。”但马上他的话锋一转,“可是我当年和笙姐确定关系只有十分钟,我们俩就忍不住干柴烈火烧了整整五天。”
任炎呵地一声:“然后分开五年。”
雷振梓:“任炎你大爷!”
他看到任炎在他的怒喝声中,表情居然渐渐变得有点愉悦。他简直惊奇。
他听到任炎语气愉悦地对他说:“你不知道她害羞的样子有多好看。我想再多看看。”
雷振梓跟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过了一会儿他放出震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任炎你个大奇葩!你是怕干完那事儿你俩从此就没羞没臊了是吗?你说你也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多矫情的少男情.趣呢!须知人生苦短,别墨迹就是干!”
任炎:“滚。”
雷振梓偏不滚:“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我赌你憋不过今年!”
任炎:“滚。”
雷振梓不但不滚,还表情一变,由衷地感慨了起来。
“唉,阿任啊,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真好。你有人疼有人爱了,你也学会怎么样真正爱了,真好!我得谢谢千淼!”
任炎本来准备好继续喷他的“滚”字,不由得被他收了回来。他对雷振梓笑了一下。
雷振梓端着手机的手都激动得发抖:“你他妈居然也能有这么温柔的笑!”他更感慨了,“阿任你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一点都不寡淡凉薄,这样真好!”
任炎看着他,又笑一下,由衷地说:“谢谢你,兄弟。谢谢你一直推我的这把劲儿。”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天上明月皎洁,星辉粲粲,为深秋的夜晚驱走阴霾。
他收回眼神,看着屏幕里的雷振梓,说:“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
楚千淼睡了一宿觉恨不得做了八百多个梦,每个梦里都有任炎,每个梦里的任炎都在带她吃东西,快把她美死了。闹铃把她吵醒时,她正梦到任炎说开车带她去天津吃海鲜,他说他在楼下等她,让她慢慢收拾不要着急。
她拍掉闹铃,再拍拍自己的脸,爬起来洗漱完毕拎着箱子出门。她得赶紧打车到机场。
结果一下楼,她居然看到了任炎,以及他的车。
他穿着西装,靠在车前,两条大长腿一条搭在另一条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挑着一边嘴角笑着看她跑出楼道。
这个时间太阳和月亮正同时挂在天上,日月同辉下,他看起来帅得像要取人性命。
楚千淼简直要吓死了,她第一感觉是自己的梦还没醒,任炎这是要带着她去天津吃海鲜。
直到任炎走过来,替她拖箱子,拉着她的手把她送进副驾,她才清醒过来。
心口怦怦怦地跳。
她真想到某乎上发条问题:被高冷霸总男朋友早起送机场是种什么体验?
然后她自己抢第一个回答:高兴!
任炎上车后,她想起一件事,连忙转头问他:“你的胳膊好了吗?可以开车吗?”
他抬手摸摸她的脸,又捏了下:“没事了。”
然后打着方向盘,把车子滑入马路。
“那谢谢你送我哦,学长!”楚千淼笑弯了眼,对他说。
他转头冲她一挑嘴角:“不用谢。”顿了顿又说,“这是要还的。以后等我出差,你记得也要起早送我。”
“…………哦。”
——被高冷霸总男朋友早起送机场是种什么体验?
——呵呵,别高兴得太早,迟早要起早还的。
******
当天中午,楚千淼乘坐的飞机落了地。她和其他三名项目组成员一起到了企业现场,吃过午饭后正式展开工作。
这个打算做定向增发的上市公司叫甜甜食品,因为已经是上市公司,企业运作相对规范,项目做起来比ipo得心应手许多。
项目现场的成员一共四个人,除了楚千淼,另外三个都是李思部门的人,顾凯是其中资历比较老的,他的级别和楚千淼目前的级别一样,但还没有通过保代考试,不远的未来就会比楚千淼低上一级。
楚千淼来这个项目上签字做项目协办人,不是只挂个名而已,而是要实打实地跟着做项目。所以来项目现场之前,李思的原话是:“项目现场由千淼和顾凯你们俩商量着负责。”
但李思手下的人,有什么事都只跟顾凯说,他们比较信任顾凯,对楚千淼的能力有都那么些持怀疑态度。毕竟她看起来年轻,又非常的漂亮。
好像在这职场上,女人如果太漂亮,那不管干出什么样的成绩都会惹人质疑——这究竟真是她的本事,还是她的好容貌在男人堆里给她带来了好运气。
顾凯对楚千淼还是客气的,也有商有量。但那客气也不是真的冲着她的能力,而是一种天然的大男子照顾女人的客气。
楚千淼知道自己在这几位眼里,可能关于通过保代考试,她和夏风永是差不多的情况——都属于是靠着运气才考过的。
她不着急澄清自己,她想有些事靠嘴巴解释不如靠行动展示。接下来的日子她会把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展现出来给他们看。
她愿意让那些不服她的人,慢慢变得对她服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我宠起姑娘来,连我自己都怕!!!【这章再给你们甜一甜,哈哈哈~
【【【15字以上2分好评,600个红包继续掉!!!】】】
有的少女宝贝儿担心二火项目得做两年,地下恋就得要两年。当然不会啦,肯定还是有其他情节起伏变化哒,至于怎么变化且看九哥给你们编,哼哧~
至于黑床单,哪能刚好两天就滚,也太轻浮鸟,再处处对象的,处到份儿就水到渠成了哈哈哈哈哈~
103、还是甜兮兮
《服不服》第一百零三章:还是甜兮兮
晚上楚千淼吃过晚饭回到酒店, 打开电脑开始加班。
通过下午和企业董秘、证券事务代表的沟通,以及她在一旁对李思项目部门三位成员能力专长的了解,她打算拉一份详细的项目进度表和项目分工表, 哪个时间点该完成什么工作、哪部分内容适合由谁负责、发行人申请报告以及发行保荐书、保荐人尽调报告这些发行申请文件,该在那个时间节点完成, 其中内容又各自由谁负责, 她要把这些事项安排明白。
她加班加得专心, 一时顾不上别的事。直到任炎的电话打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还有个身份——她现在不再只是她自己,她还是一个男人的女朋友。
但她醉心工作,第一反应忘记了来电显示上跳动的“领导”是她崭新热乎刚出锅的男朋友……
电话一接通, 她条件反射地就叫了声:“任总。”
任炎的反问句冷冷地抛过来:“你叫我什么?”
楚千淼握着手机咬着下唇无声地一个窘笑。然后她深吸口气, 小声小气地叫了声“学长”。
她想真奇怪, 以前叫他学长她叫得理直气壮,叫得内心纯洁。可是自从那天被他亲着哄着叫了他学长之后, 她总觉得这个词已经变质了,它好像变成了一个调.情专用词汇似的。
刚刚她只叫了这么一声,她的脸颊已经莫名开始爬上温度。
她想真要命,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 怎么到了二十七岁这个年头上, 她已经不再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了,谈起恋爱来反倒变得容易害羞起来了呢。所以人是不是在越喜欢的人面前,越容易害羞呢?
她的“学长”取悦了任炎。
任炎再发过来的反问句已经毫无平时的冰冷杀伤力:“昨天答应过我什么来着,忘了吗?”他问着。
楚千淼愣了愣, 使劲回想昨天都答应过他什么了。这两天她对他点头说“嗯”的事有点多,她得好好捋一捋。
“……每天向你汇报一下当天的情况?”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答案应该最接近。
那位男朋友在电话里的声音高冷到做作:“那就开始汇报吧。”
楚千淼于是把白天在项目现场的情况简洁明快地说了一番。她只说了企业本身的一些情况,没有说其他的。
听她说完,任炎在电话另一端默了两秒,而后问了她一声:“还有其他的吗?”
楚千淼想了下,觉得没有什么待补充事项了,就说:“没有了!”
任炎又默了下后,问了句:“那在项目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楚千淼说:“没什么困难,都挺好的。”
任炎顿了下,循循善诱得更加彻底:“和李思部门的其他三个项目成员相处得怎么样?”
楚千淼到此一下明白过来,任炎究竟在担心她什么。其实他早就料到,她到这个项目上来,首先会遇到的问题会是什么——她因为性别年龄以及外貌,会被其他人质疑到她的能力,他们不会那么信服她。
他早就料到了这些情况,也顾及着她的自尊心,所以没有单刀直入就问,而是循循善诱引她回答。
她心里一热。她想这个帅男人虽然脸上总是冷冰冰懒得有表情,但他怎么这么细心这么好啊!
她很感动,然后一口咬定:“我和他们相处得也都挺好的,三个人里,其中顾凯是高级经理,我和他平级,剩下两个人男同事他们比我的级别低,都是项目经理。所以我在项目上还是有分量的!”她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出轻松语气。
顿了顿,她声音软了一度,叫了声“学长,”又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他们不服我。但你放心,也别去想怎么能暗中帮到我,我自己能搞定这件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哑了一度,像是被那声软软的“学长”给熨帖的:“好,我不帮你。”停了下他又说,“但你如果遇到了自己确实攻不下的问题或者瓶颈时,要记得来问我。”
楚千淼“嗯!”一声。
“还有,”任炎最后说,“记得我昨天吃完饭时叮嘱你的话:虽然定增相比较ipo容易许多,但真的做起来,还是有很多细小琐碎的东西需要注意。”
楚千淼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任炎的意思。其实她的想法和他是不谋而合的。
眼下这是个上市公司增发的项目,上市公司运作相对规范,太大的问题可能不会有。所以她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在大事件上力挽狂澜展露一手的机会。
但她明白,不一定在大问题上才能展现才能,项目上有很多琐碎的小问题,它们总是很容易被人忽略掉。而往往这些小问题一经发现又会招致监管部门的处分处罚——到了这时,这些小问题就再也不小了,就全成了大大的问题。
所以从小问题入手,更能检验一个人从业者业务能力的扎实程度。
因而他对她说,注意那些细小琐碎的东西。
楚千淼握着手机软着声地应了句“好”,声音是专给男朋友听的那种乖,惹得电话另一面的人平白无故心猿意马。
这时候听筒里传来另一道声音,有人在招呼任炎:“哎任总,您怎么躲这来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您就一直盯着手机看,是等什么重要电话吗?现在打完没?打完了吧?打完快跟我回席上去,咱们这第一餐碰头饭,桌上没您哪成席啊!”
楚千淼听着这番话,心里没来由的甜蜜。
她很难想象一个高冷如任炎、理智如任炎、淡漠如任炎的站在神坛上的任炎,如今也会变得如平常人一样,为等一通电话不停翻看手机。而这男人从神坛跌下来,是为了她呢!
她听到任炎飞快跟她告别,因为有外人在,他讲话的语气公事公办得很:“记住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好了,就先这样。”
楚千淼收了线,继续加班。她被男朋友一通电话滋养得浑身都是劲儿。
但刚在电脑上敲下两行字,任炎的一条信息又来报到了。
“刚刚有外人在,只好用那样的语气。”
楚千淼看着这条信息,心一下比一下欢快地跳起来。
还特意跟她解释一下。
她想这可怎么办啊,这男人是要甜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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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在下午时就想好了接下来的一步步应该怎么办。
首先她要先判断一下,顾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听他谈他和夏风永之间的事,看得出他和夏风永不是一路人,并且他和她谈起夏风永的事的起因,也不是为了嚼舌根,而是为了告诉她夏风永是个没什么下限什么都干得出的小人,她需要提防他才行。后来也真给他说着了,夏风永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那人渣如今在她男朋友天秀般又有肌肉又线条健瘦的美好手臂上留了道伤口,简直他大爷的。
通过这件事,她初步判断顾凯是个蛮好的人。但也只是初步判断。
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做瀚海家纺项目时的那个感情过度丰沛的热血姑娘,她已经从绝对理智的任炎那里学会了他的五成理智。
她现在还需要理智地确认下,顾凯在工作过程中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会独享功劳的人还是会功过大家一起担当的人。
所以做好项目进度安排和项目分工安排后,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把文件用邮件发给了顾凯。随后她给顾凯打电话,对他说:“顾凯,我做了两个文件发到了你的邮箱,然后我根据我的考察给大家做了一个工作的分工,分工的具体内容都列了详细表格,每个人所需要负责的那部分工作的优先次序和注意事项我也都列了出来,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和改动的地方。”
顾凯连忙说好的他马上看。
大约一小时后,她收到顾凯的信息:“不知道你休息了没有,怕吵到你就没打电话。你做的两个文件我看了,非常好,非常全面,我没有任何需要补充的,我等下发给大家。”
稍后手机邮箱跳出一封邮件来。
是顾凯给其他两个人发了邮件,他在邮件里写明:“附件里的两个文件是楚经理做的,里面是项目安排和分工安排,分公的工作重点写得非常清楚明晰,我们大家就按照这个分工各自向前推进工作吧。”
晚上的一条信息和一封邮件,让楚千淼刷新了对顾凯的认识。
他担心影响她休息,没打电话发了信息,他是一个周到体贴的人;他发邮件首先就说明,文件是她做的,他不是独自揽功的人。
确认了这两点,楚千淼知道下面的事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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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大家按照她安排的进度和分工各自展开工作。工作过程中,另外两个项目经理经常遇到搞不明白的问题,这时他们都会拿着问题去问顾凯。
比如其中一个瘦高个项目经理拿着企业的对外担保相关材料来问顾凯:“顾哥你看,企业这份担保文件有没有问题?”
顾凯翻着看了看,说没问题。
楚千淼后来也翻了翻那份担保文件。她特别留意了下董事会表决情况,然后她又去找了每一位的董事的简历底稿查看。一看再看之下,还真是被她发现了点问题。
之后她特意找了个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对顾凯重新说了下这件事——假如顾凯是个独占功劳的人,她就不会顾及顾凯的面子了,她会当着顾凯和那两位项目经理的面直接说,这个担保事项有问题,问题在哪里需要怎么样解决——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明晰她的业务能力。
但顾凯不是那种独占功劳的人,所以她选择私下对他说:“顾凯,关于那份担保材料,我看了下董事会决议的文件,表决的签字页里有名董事,我查了下他的简历底稿,他妻子就在被担保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里任职。以这种关系的话,表决时这名董事应该回避,所以得告诉企业赶紧重新补一下决议文件,让该回避的董事回避一下。另外因为现在担保方面的问题扯皮比较多,很多签字有假签代签的问题,所以董事表决签字时也别拍照了,最好直接录个视频。”
顾凯一拍头说:“哎,这个事我是真的一点没发现,千淼还好你心细!还有你说的这点很对,签字表决时录个视频,这个靠谱!”
他随后把这件事告诉给那个瘦高个项目经理,让他赶紧跟进落实。瘦高个项目经理直夸顾凯心细,直说自己还有好多地方得和顾凯学习。
顾凯于是告诉他:“这你得跟楚经理多多学习,我们都得跟她多多学习,这都是楚经理发现的。”
瘦高个项目经理那一次带着点刮目相看的目光,对楚千淼说了声:“楚经理不愧是考过保代考试的人,业务能力确实扎实!”
后来这样的时候多了,顾凯直接说,你们再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楚经理,她处理问题的手法和角度比我周全。
于是那两个项目经理开始直接向楚千淼问问题。楚千淼在这个时候充分展示了她过硬的业务能力,她总能把问题从根本处开始考虑,方方面面地验证个周全。
她跟着任炎做了那么久,早就练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她已经颇有大将之风,遇到再难的问题时都一点不乱,再大的难题也能被她条缕清晰地解决得明明白白。
偶尔遇到实在解决不明白的,她就悄悄给任炎打个电话。任炎只要点拨她一下,她立刻打通任督二脉,把投行武功再向上精进一层。
渐渐地两个项目经理和顾凯全都信服了她,不知不觉间,她成了这个项目上真正的核心人物,项目到了哪个阶段该干什么了,每个成员工作的轻重主次怎么排布,申报文件该准备到什么程度了,一切事项她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企业的相关人员提出什么要求时,她也会根绝实际情况加以定夺,如果合理,他们项目组就按要求去做;如果有些不合理,他们也尽量满足;如果十分不合理,她会和企业方面的人据理力争,一方面挡下不合理要求,一方面护住项目组成员不落责任。
她的领导力、能力与担当渐渐被大家看见。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全都主动服从她的调度和安排,她成了项目上独一无二真正的项目负责人。
渐渐地她在李思部门的这个增发项目组上,收到了“楚经理是个能力极强的人”的好口碑。这时在她的评价里,已经完全没有容貌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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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楚千淼忙着项目上的事,心思心力大部分花在了工作上,项目虽不难,但很多细致工作做起来还是比较累人的。任炎那边的项目也忙,楚千淼听秦谦宇说那边的企业,规模大情况复杂,需要梳理的问题多,他们差不多每晚都在加班。
所以她和任炎没能做到像常规情侣那样,每天都腻腻歪歪地煲个长时间的电话粥。她想也许这就是投行从业者的爱情了,两个人飞来飞去,天各一方,你加你的班,我加我的班,偶尔我们联系下,但只那一下也已经为第二天的工作注入了满满的能量。
而别的情侣通电话时或许会说:宝贝儿,想没想我?我他妈想死你了!
但她的男朋友跟她通话时说的却是:项目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记住了,我是你的后盾。
他从不说想她,从不叫她宝贝儿,但她觉得她依然拥有了天下间最美好的情话。
进入十一月,立了冬,她和任炎都更忙了起来。天气渐渐变冷,她已经在外套大衣里面多加了件毛衣了。从衬衫到毛衣,算算日子,原来两个人已经有好久没见。
但他们还是会每天都坚持通个话,哪怕很短。在上一次通话中楚千淼说了句好想吃甜甜的蛋糕,说她决定明天下班就去买块蛋糕吃。
可是她转身就忘掉了这件事,第二天是星期四,下班后她回到酒店房间,一边工作一边等任炎每晚一通的通话。
但今天任炎的电话迟了好久都没到。
楚千淼在此之前只谈过一次恋爱。以前对方不联系她,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是靠着等电话活下来的,该干嘛干嘛最好。
但这次对方别说不联系她,只要晚了点联系她,她都觉得心里有点心痒难搔。
她趴在桌上,想着再过五分钟如果任炎还不来电话,那她就把电话打过去。结果等着等着她就枕着胳膊睡着了。再醒时,是手机铃声把她震醒的。
一看来电显示她就来了精神。接通手机后她开心地叫了声“学长”,叫完觉得那两个字里好像暗藏了调.情的味道似的,她有点暗自不好意思起来。
任炎在电话里的声音低低沉沉,一开口就是连问句:“听说你在项目上,如鱼得水,已经成为项目的核心人员?那三位男成员,据说各个很听你安排?”
楚千淼:“……啊?”这语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所以你春风得意,乐不思蜀了?”他继续怪怪的发问句。
楚千淼:“……???”这是哪跟哪啊?
他在电话那边顿了下:“所以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打?”
……!!!
原来问题症结所在是这里吗!
“学长,我是要给你打的,但我刚刚睡着了……我可以给你自拍证据!我压着毛衣睡的脸上还有印儿呢!”
他在电话那边好像轻笑了一声。
她连忙问了句:“领导,你听谁说的我在项目上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啊?”
他在电话那边只有冷冷的两个字:“称呼。”
她连忙改:“学长!”
他肯给回答了,但惜字如金:“李思。”
楚千淼想李思应该是和他的三位部下以及企业高管那里做了了解。她有点开心自己的好口碑这么兜兜转转地传到了她的领导兼男朋友那里。
她没给他丢脸呢。
她忽然听到他问:“今天吃到甜甜的蛋糕了吗?”
她一怔,这才想起昨天和他通电话时说的话。
她讪讪地笑笑,说:“我忘了。”
他却忽然说:“那现在下楼吧。”顿了顿,他说,“给你定了蛋糕,应该送到酒店门口了。”
她欢呼一声立刻披了大衣就往门口跑,脚上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还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乘电梯到了一楼,跑到门口,她在门栏矮柱上看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但没有看到外卖小哥。
她连忙打电话给任炎,向他询问:“是门口这个蛋糕吧?我没看到外卖小哥,是的话我就提进去咯!”
任炎在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说了声:“是!”
她没挂电话,一边笑眯眯说“谢谢学长”一边弯腰去提蛋糕盒。提起来她就美滋滋地要转身进大堂。
这时一个声音从手机听筒和现实世界同时响起来:“只要蛋糕,不管给你送蛋糕的人了?”
她握着手机怔在那。
然后猛地一回头。
他就站在她身后,穿着她最爱看的西装衬衫,外套大衣搭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还在跟她通电话。他有点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对她挑着一边嘴角笑,搭着大衣的手臂向她抬起,对她勾勾手,他的声音又同时响在手机和现实世界中:“过来!”
她想完蛋了,他这声“过来”,怕不是把她的魂给勾过去了。
*******
楚千淼收起手机赶到任炎面前。
她心口砰砰跳,难掩开心地瞪大眼睛,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低头瞧着她,故作冷淡:“来瞧瞧我的女朋友。”
楚千淼好想这会躲到被子里使劲捶捶床。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红了。
他嘴角挑得若有似无地,过来牵起她的手,轻轻揉着。
她想她的脸这会儿不是好像,是一定红了。
“明天公司有部门负责人例会,我得回去参加。半路过来看看你。”他揉着她的手说。
她顶着两个红脸蛋,努力做着冷静样子:“那你明早再走吗?”
他看着她红红的脸,好半天都没眨眼,舍不得眨似的。
“不,一会儿我就走了。”他翻翻手腕看看表,说,“只能再待半小时。”
她闻声愣在那。
这么短的时间啊……
然而就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看她,他就特意跑来这一趟?
她觉得心跳越来越厉害了,像要得心脏病。
她拉着他的手一使劲:“还有半小时呢,走,我带你上楼吃蛋糕去!”
任炎被她拉着走,她在前,他在后,连接他们的是她向后的手臂和他向前的手臂以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他的视线从他们连接着的手上转到她身上。
她长发披肩,身影窈窕,腰细腿长。她自己就像块诱人的蛋糕。
他看到她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
进电梯时,那拖鞋被他踩到了,一下就被踩坏掉了。
她呀的一声,抬头看他,还逗他玩呢:“你得赔我鞋!我没办法走路了!”那只脚还在坏掉的拖鞋里冲他翘翘脚趾。一个个脚趾白面粒儿似的灵动好看。
电梯门关上,把他们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抱成一个公主。
她又啊呀的一声,赶紧护住蛋糕,抬眼看他时,脸更红了。
他低头睨着她,说:“那你就不走路了,我替你走。”
她低下头,连耳朵都红了。
她想还好妖孽今晚只待半小时。如果再久点,她可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
【【【15字以上2分好评掉落600红包么么么么么么哒!】】】前面的明天发,今天扛不住了
104、蛋糕很甜吗【捉虫】
《服不服》第一百零四章:蛋糕很甜吗
楚千淼被任炎抱在怀里, 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走,看得心慌慌地跳。
她尽量克服自己的脸红气短,抬眼看向任炎:“放我下来吧, 别被人看到了,那三个人跟我住同楼层……”
她看到任炎面色淡然, 眼底还含着点笑意。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 叮的一声后, 厢门缓缓打开。楚千淼紧张得不行,就怕无巧不成书被那三位看到他们这副奸.夫.淫. 妇的德行。
任炎却抱着她大大方方走出电梯,问了她房间号,顺着指示牌自行找路。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他一边抱着她往前走, 一边宽她的心。
“不用把自己绷这么硬, 我确认过了,他们都出去了。”
楚千淼闻声浑身绷紧的肌肉一松, 喘口气,随后问:“你怎么确认的啊?”
任炎低头看她一眼,挑了挑一边嘴角,说:“我打电话给李思套了他的话, 他先向我夸了你, 又说了其他人不像你这么能干,比如今晚他们就跑出去泡澡按脚去了,不到十一点回不来。”
楚千淼看他一眼,低下头, 眨着眼想,他可真是心思缜密的老狐狸,来和她偷情都偷得滴水不漏提前探好口风。
他们进了房间,楚千淼拆开另一双一次性拖鞋穿上。她让任炎做到办公桌前的皮椅子里,让他休息一会儿。
她自己站在办公桌旁边拆蛋糕,像拆生日礼物似的那么开心。
拆完她直接趴在桌上用叉子叉着吃。开始吃第一口她就眉开眼笑。
任炎在一旁看着她。房间的浅黄灯光让她漂亮的脸蛋看起来更温润柔滑,她吃得开心,眉眼弯弯地,睫毛又长又翘,轻轻地扇动。时不时她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上沾的奶油。奶油被粉色的舌尖卷走,红润嘴唇上留下浅亮的湿痕。
他的喉结无声地上下一滚。
他低声问她:“好吃吗?”
她立刻转头,冲他笑,眼底亮闪闪的:“好吃!”
她低头去挖了口蛋糕,往他嘴边送:“学长你尝尝!”
他看着她,一挑嘴角:“我不吃了,你吃吧。”
她冲他笑眯了眼,也不客气,手腕方向一转,把蛋糕送进自己嘴里。
那样子又俏又媚,看得他心猿意马。
他叫了她一声:“千淼。”
她“哎”一声,咬着叉子偏头看他,等他说话。
“不要在栗棠面前露出任何我们在一起的蛛丝马迹,一旦她发现,我们其中一个就得立刻辞职。”他正色叮嘱着。
她闻声怔了怔,随后正色地答应了一声。
“也不要让谭深知道。”他又补了一句话。
楚千淼又答应了一声,说:“他在国外搞项目呢,我们见不着也说不着这个。”说完又随口补了句,“但谭深应该不是那种出于嫉妒就会举报我们关系的人吧?”
任炎挑一挑眉,丢了个反问句:“你这么了解他吗?”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语气有点与平时不同。
楚千淼品着那与平时不同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忽然她眼睛一亮,看着任炎问:“学长你吃醋了?”
任炎瞥她一眼,声音冷淡:“吃醋是小孩子干的事。”
“……哦。”
他拒不承认,她继续低头吃蛋糕。
忽然他叫她一声:“千淼。”
“嗯?”她转头看他。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拍拍自己的腿,对她说:“到学长这来。”
楚千淼的脸腾地发起烧。
她红着脸,放下叉子,走到任炎身边,被他一拉,坐在他腿上。他一手环抱着她,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面向他。
“蛋糕甜吗?”他看着她,低声地问。
她无法克制地红着脸,对他说:“甜。”
他哑着声说了句:“我尝尝到底甜不甜。”声音就此消失在她唇齿间。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吻了个彻底,卷着她的舌尖吮她的奶油余香。
楚千淼被他吻得眼前发白浑身发软,心口怦怦跳。她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渐渐又变成抱着他的脖子。
长长一吻结束时,她胸脯起伏低低喘息。她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他吮得胀胀的,像快肿了一样。
他抬手来摸她的脸,随后用拇指揉弄她的嘴唇,他声音低低哑哑地,还洇着点情.欲:“确实很甜。”
她脸烫得像火烧。她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平时看起来禁.欲又高冷,可是关起门怎么这么会调.情……
他忽然托着她后脑把她压向他的肩膀,然后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地问:“还记得初吻的感觉吗?”
他每说一个字,嘴唇都拂过她的耳朵,像一下一下挑逗的轻吻。她不由浑身战栗。
别说初吻,她眼下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
她摇摇头
他把她向后移,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又低声地问:“那我吻你呢?是什么感觉,嗯?”
那声音被他释放得像一只撩人的手,正在带着情.欲抚过她全身。他看着她,眼神灼热直白。
被他的目光一烧,她脸更红,心跳更慌。她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凶巴巴地回答他:“也不记得了!”
他当即拉下她的手托着她后脑又风卷狂沙地吻了她一回。
再分开时,她觉得心脏跳得都要爆.炸了。她今晚可真的受不了第三回了。于是他再问:“我吻你呢,是什么感觉,嗯?”她再不敢负隅顽抗,低头看着他胸前衬衫上第二颗扣子,乖乖回答:“就是……打雷的感觉,轰隆隆的……”
他踮了她一下,把她踮得抬起了头。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前按。里面也怦怦怦地,砸墙一样。
他把嘴唇又凑到她耳朵旁,若有似无地吻着,说:“我这里也是。”
她顿时心口里轰隆隆的,耳朵里轰隆隆的,脑子里也轰隆隆的。
她觉得她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给吞没了。
******
又陪着楚千淼吃完半块蛋糕,任炎翻翻手腕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
楚千淼叫了声:“学长……”声音软绵绵的,有点舍不得似的,自己都吓一跳。
他才待了半个小时。牛郎织女还能会一整天呢。她确实有点舍不得。
“不能改签成明天一大早吗?”她想了想,问。
“那我今晚住哪里?”他看着她,视线灼热。
“我、我下去再给你开一间房!”
任炎挑着嘴角笑:“没房间了,我问过。”
“……那,那,那你回去吧!”楚千淼狠了狠心,说。
“我今晚住你这不行吗?”任炎故意逗她。
楚千淼脸烫得快要自燃起来:“不、不行!我怀疑我们,会把持不住乱来的!”她艰难地说完后半句。
任炎更想逗她了,一眯眼,看着她问:“我们不可以乱来吗?”
楚千淼吞口口水,而后一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别再看我了!可我们现在就乱来太快了呀!”
看她急了,任炎不逗她了。
他拉下她的手,捏在手里揉,对她说:“好了,我得走了,送我下楼吧。”
“等我下!”
楚千淼站起来喝了半瓶矿泉水给自己降了温,送任炎到楼下。
酒店门口泊着等客的出租车。任炎走到门口一招手,一辆空车开过来。
临上车前,他转身看着楚千淼,抬手摸摸她的脸,叮嘱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楚千淼红着脸点头。
“走了。”他拉开车门,临上车前又摸摸她的头。
出租车载着他绝尘而去。
楚千淼抬手捂住两个脸颊,呼着气给自己降温。
她上楼的时候愤愤地想,他刚刚干吗还摸她的头,拍花子似的。她好歹也是个奔三的女人了,成熟稳重大方得体,好端端地竟给他摸成个小姑娘。
******
短暂的浓情半小时后,楚千淼和她的男朋友又开始了分开两地的日子。从十月和他确立关系,到眼下的十一月,按说他们成为情侣的日子已经不短,可真正面对面在一起的时间,却只有两天零半个小时。
楚千淼起初自觉和任炎还不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认知。
她对任炎的想念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一点点在加深。
那想念起初是蚂蚁爬,只有一点点,感觉不浓烈,麻麻痒痒的。可后来蚂蚁爬着爬着就变成了山呼海啸,那一点点的想念不知不觉就泛滥成一大片,那些麻麻痒痒也变成了绵绵延延的、隐秘的甜与微痛。
她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一份极致的恋爱是这样的滋味——不顾后果的喜欢,不问原由地思念,没有自己劝自己、自己对自己妥协说,他也挺好的,所以你也要一心一意待他。
她对他一切的向往都是发自本能。她想人类最根本的情动不就是本能?
自和他半小时的相聚后,她如果想他了,就出去买块蛋糕,就买他那天买给她的相同样式。用舌尖在口腔里碾化奶油时,她会回味他吻她的味道,那时她会情不自禁地笑。
她和秦谦宇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聊聊天,互通一下有无。秦谦宇对她说:“领导最近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他经常翻手机看,等什么消息似的。”
——她想原来他等她消息的时候,也不太淡定呢。
隔两天秦谦宇又说:“领导又变回缺少人味儿的领导了,他又双叒叕不跟我们一起聚餐了!非说有重要电话要打,就自己跑回房间了。唉,这男人,可真是领导心海底针!”
——她听着这通牢骚心里有点美。那电话,当然是打给她的了。
后来秦谦宇又告诉她:“弟弟八卦!企业一大美女高管对咱领导有意思,想让领导教教她上市方面的东西,结果咱领导不解风情,直接把活丢给刘立峰了,老刘也他妈牛,直接把自己考保代的资料借给美女高管,跟人说,看吧,看完你就悟了。后来老刘和我说,这是任总私下给他支的招,你说这俩人,绝不绝!”
——她对着对话框笑了好半天,笑得心里又甜又有点思念。
但晚上通电话时,任炎绝口不提美女高管热情高涨的学习欲.望,却一直在旁敲侧击反问她,企业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的高管。她和他周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在换位思考,既然他有美女爱慕,那她自然也有才俊欣赏。他不是没有危机感的。
她想她走下高冷神坛的男朋友,似乎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她觉得他做起凡人来,真有意思。
她在这边的定增项目上,又陆陆续续发现好多问题,独立董事异地存货等等,都是那种平时很容易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忽略过去的问题,那种每当她一提出来别人就会恍然大悟地说这还真是个问题还好楚经理你发现了。
她靠着她的细心和敏锐以及专业能力,把企业潜藏的暗雷一点点地找到一颗颗地排掉。
项目做下来的过程中,他们中介机构与企业的财务总监少不了各种打交道。甜甜食品的财务总监叫卢芳,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是个顶顶难缠的人。
中介机构出差尽调的餐饮费和住宿费都是由企业报销的。每当中介方拿着这些费用发.票去找企业报销,就是见证卢芳最难缠的时刻。她总是嫌中介机构花的钱太多,报销时说说道道一堆有的没的,叫人无端烦躁。
律师和会计师方面的人来楚千淼这边吐槽,说他们报销没有一次是畅快顺利的。卢芳会一张票一张票的验证真伪,一顿饭一顿饭地询问:你们这饭是几个人吃的啊?吃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贵啊?你们不能浪费啊,得给我们公司尽量节省费用啊!
她这抠抠嗖嗖的架势,惹得会计师和律师的人都忍不住和她吵过架。
会计师那边的人过来和楚千淼发牢骚:“你说这个卢芳,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花的是企业的钱又不是她自己的,她又不是老板亲戚,把钱看得这么死干什么?老板还能把她省下的钱分给她不成?”
楚千淼闻声笑笑,不搭茬。
她早已学会在职场上和不熟的人最忌交浅言深。
律师也忍无可忍地过来和她吐槽过,说:“那个卢芳,没有一次报销不卡我们的,就这样还想向我咨询法律纠纷问题,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脑回路!我做这么多项目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财务总监!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楚千淼也只是听听后一笑而过,不发表任何看法。有时候没看法保万全,反而有了看法可能会至少得罪一方甚至干脆两方都得罪了。
会计师和律师走后,顾凯和另外两位项目经理不由对楚千淼另眼相看——他们每次都把发.票汇集给楚千淼,由她去交给卢芳。他们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卢芳对券商方面特别友好,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们券商方面没因为报销的事情和卢芳吵过架。
不止如此,有次楚千淼忙起来忘记去送当期要报掉的发.票,卢芳居然自己亲自来了尽调办公室,主动来取。
顾凯他们三个人顿时觉得楚千淼真是神了,居然能把顶顶难缠的卢芳捋顺成这样。
卢芳来主动取票那次,他们见识到了楚千淼的说话水平。原来她不只专业能力突出,说话水平更是超人一等的牛。
她和卢芳聊天时,既不失券商方面项目负责人和企业方面财务总监说话的公对公领导力风范,可在这公对公之外,她又会让卢芳觉得如沐春风。她讲话既能投对方所好,又不显得有意恭维,总能把度恰到好处地掌握在相谈甚欢的那个点上。比如卢芳喜欢摄影,她就陪她聊摄影,聊得头头是道;卢芳喜欢诗歌,她张嘴就能背一首余光中或者徐志摩。导致和她聊完天后,卢芳义无反顾把她当成知己。
卢芳对楚千淼的敬重服帖和另眼相待让顾凯他们三个人叹为观止。卢芳走后,顾凯忍不住问楚千淼:“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又懂摄影又会背诗?”
楚千淼笑一笑说:“我和朋友通电话时顺嘴聊到了这些,他懂得多,他告诉我,我就记下了。”
具体说,是男朋友。每晚她的宝藏男朋友和她通电话,总能给她讲点新鲜玩意。今天讲摄影,明天讲滑雪,后天给她背两首诗,大后天居然还能聊聊京剧呢。他就是她的活百科全书。她想他以往那些无欲无求的时光八成都用在了解这些人间大百科上了。
“那你是怎么做到把卢芳那么难缠的人捋顺得明明白白的?”顾凯又问。另外两个项目经理也跟着好奇。
楚千淼笑着回答:“其实卢芳这个人,难缠归难缠,但性格很简单,不难懂。她说到底就是个情绪化的人,情绪化也可以换种说法叫真性情,我们公司我们部门就有这么个人,他现在是我小弟。这种类型的人,他如果想和你对着干就会一干到底,天不怕地不怕地干到底;但如果你能把他转化成自己人,他就会成为你最铁杆的自己人。”
顾凯想了想说:“还真是,卢芳还真是这么个情绪化的人,虽然难缠,但人不复杂,明明白白地就是烦人。”
他的话逗笑楚千淼。
楚千淼说:“其实大家都只停在觉得她烦人的层面,都没深想她为什么会烦人。大家不懂为什么钱是公司的钱,又不是她自己的,她卡那么死干什么。其实原因深想一层很简单,她是个情绪化的人,她情绪不好心情不好,就卡卡别人让别人也闹心。”
“可她为什么心情总这么不好?总不至于更年期已经来了吧。”顾凯问。
楚千淼说:“因为她家里有事。”
一个一个问题把顾凯他们三个的求知欲吊了起来。他们干脆请楚千淼从头到尾讲一讲。
******
其实发现卢芳家里有事导致情绪不好导致卡报销单,这事并不那么难发现。
因为律师来吐槽的时候说了一嘴,卢芳企图在他那得到法律咨询来着。
所以楚千淼想卢芳家里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需要打官司的事情。
她就去套话。她套话的本事一般人扛不住,卢芳很快就跟她倾吐了烦心事。
原来卢芳打算通过中介买套二手房,定金已经交了,卖房子的人却突然反悔。
“于是她把卖房子的人告了,要求加倍返还定金。这边她和卖房子的人正撕得厉害时,另一边中介公司居然把她和卖方一起告了,要求他们俩每人都得支付大几万块的中介服务费,中介说虽然买卖没成,但那是卖方反悔的锅,跟他们中介没关系,他们付出过服务了,就得收费。”
顾凯他们三个人听得咋舌:“听起来是个简单事但越想倒越复杂。所以这事得怎么办呢?”
这也是卢芳的疑惑,也是让她闹情绪的症结所在。这事明明她有理,却被人坑,这让心情很不好,她焦头烂额,于是她就卡着大家的报销单让大家一起心情不好焦头烂额。
“我其实是学法出身的,虽然一直做非诉业务,但诉讼方面也没全扔,我回酒店顺手上网查了下卖方的房子以及当地的房屋政策,有趣的事发生了。”楚千淼笑着说。
她说着这番话时,身上有种运筹帷幄的气势。
“原来这里当地房屋政策要求,有些区域楼盘的房子需要从交付日起满五年后才能买卖,而卖方那个楼盘正好受这个政策管制,卖方那套房子也还有大半年才到五年,所以卖家根本就没资格履行买卖合同。”
顾凯啧啧称奇:“这是什么神展开?”
楚千淼说:“很明显,是中介和卖方玩的一套把戏。”
所以她告诉卢芳,让她把中介和卖方一起起诉,起诉卖方明知道房子不能买卖还和中介勾结一气来这么一手,无外乎是要骗买房人一笔中介费。
结果卖方和中介立刻就服了软,私下和解返了定金。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楚千淼笑着对啧啧感叹的顾凯等三个人说。
“然后啊,其实卢芳家里特有钱,拆迁时她得了整栋楼。她算了算,其实她的钱比这个企业的老板还要多几倍。所以她出来上班就是消遣,不顺心了也不看谁脸色,就是硬碰硬地死磕。”
“不对啊,卢芳这么有钱还买那套二手房干吗?”一个项目经理问。
楚千淼笑着回答他:“因为她女儿一句话,她女儿说想和幼儿班里最要好的小朋友做邻居。”
那名发问的项目经理咂舌连连,简直快要不相信人生。
另一名项目经理对楚千淼竖起大拇指:“楚经理,您真牛!项目做得明明白白不说,还能把隐形大财主卢芳给捋顺得服服帖帖,做项目的同时还能顺手帮她把她的烂官司解决了,真的,我服您了!”
楚千淼笑着说可千万别这么说。
同时她在心里想:得,都用您了。看起来她越发受他人敬重爱戴了。
不知道她好久不见的男朋友,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替她开心一下呢?
想一想,她觉得又有好久没见他了。也许其实并没有那么久,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把日子加了倍数的。但这么想一想,她就觉得挺想他的。
******
当天下午,楚千淼正在写材料时,接到李思电话。
李思在通话里告诉她:“千淼啊,你们任总跟我要人呢,你们力涯ipo的反馈意见下来了,他跟我要你,让你回北京,先把反馈意见处理了。这样,你等下就买机票回来吧,等处理完你们力涯ipo的反馈意见,你再回甜甜食品!”
楚千淼挂断电话就开始买机票。
她的任总在等她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以后我吃蛋糕就这么吃,这么吃更甜。【给你浪的!
卢芳这个有钱土豪一看后边就有用哈哈哈哈
【【【15字以上2分好评,600个红包继续走起!!!】】】谢谢大家投喂的营养液,好喝,嗝~~~
105、第 105 章
《服不服》第一百零五章:一个大破绽
楚千淼买好机票就回酒店收拾行李。她刚把箱子扣严, 手机就响起来。
她赶紧接起电话。是任炎给她打来的,他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有点嘈杂。
他对她说:“我找到单独跟你说话的机会不容易,我长话短说, 我和秦谦宇他们几个也正在往北京赶,马上登机。等下把你的航班号发给我, 到了北京落了地, 等我。”
她都来不及说话, 就听到他音调语气一变:“好,那就先这样吧,再见。”一副和某位企业老板商谈好了某件公事的样子,淡然冷静。
临着挂电话前她从听筒里听到秦谦宇喊他:“领导, 你怎么跑饮料机这站着了?领导你想喝水吗?你再忍忍, 等过了安检我给你买去!喏你的登机牌……”
电话掐断了, 楚千淼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美美的。她点开微信给任炎发信息, 告诉他航班号之后,又忍不住调.戏了他一下,她给他发:学长,你好严肃哦。
他的解释信息马上回复过来:刚才有人。
隔了下, 又一条:我私下当然不会这种语气对你。
她握着手机窃笑。她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的。
她忽然从这种私密的偷情般的恋爱中,get到了一种很刺激的甜蜜。
等她收拾好东西出了酒店,居然在酒店门口看到顾凯。他开来了一辆甜甜食品的小轿车,他一边走过来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一边对她说:“我们李总说你要回北京先处理一下你们项目上的反馈意见,我没什么事,正好跟企业要了辆车送你去机场。”
楚千淼连忙谢过顾凯。她想等下落了地她一定要向她的领导男朋友炫耀一下,她在新项目上彻底打开了局面,现在大家都当她是自己人呢。
到了机场,这边几个城市飞北京的航班出现了大面积延误。任炎在首都机场都落了地,她这边还没有起飞。
她打电话时让任炎先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他还要主持新的战场,就不用等她了,毕竟她的航班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起飞,就算能,等落地北京八成也是大半夜了。
她好说歹说把任炎劝回去了,又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登了机。等到了首都机场,已经晚上十一点。
楚千淼一边给手机开机一边等行李,想着取完行李赶紧去排队等出租。可手机一开她就接到任炎电话,任炎开口就问她:“出来了吗?”
她心口蓦地一跳:“你不会一直等在机场吧?”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没有。”顿了顿,“回家送了趟行李,取了趟车。”
她握着手机无声地使劲笑。
她男朋友做人家男朋友怎么做得这么优秀。
******
任炎带着楚千淼吃了顿夜宵,然后送她回家。到了她住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停好车,他不放她走。他解了两个人的安全带,探身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脸,绵绵长长地吻她,像要把两人好久不见的空虚用这个吻细细密密地补实了。
他把车停得背阴,从车里能看到车外面经过的人,路人不仔细看却看不到车子里有一男一女正在不正经。
这种担心被路人瞧见的刺激感,让楚千淼心口怦怦地跳。
吻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肯放她下车。
临下车前,她想了想,对他说:“学长,明天到了公司,你别看我,我也不看你,省着我们俩露陷!”
他挑着嘴角冲她笑。
“好。”
惜字如金的一个字儿,竟让她听出来了点儿宠的味道。
她忽然也想宠宠他,于是蓦地抬手,像他那天摸她那样,也摸摸他的头,眉弯眼弯地对他说:“辛苦学长接我了,回去要好好休息啊!”
她看他愣在那。
他拉过她的手,用力揉了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又对她说了声:“好。”
她看到他说话时,眼底似乎有两团可以熔掉她的熊熊小火焰。
******
楚千淼上楼开门时,尽量把动作放轻,她怕吵到谷妙语休息。
结果门一开,她就看到谷妙语掐腰站在她面前,很凶地审着她:“你不让我接你,你说有人接你,好!现在说吧,除了我你还在外面养了哪个小妖精!”
楚千淼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对谷妙语老实交代了自己和任炎的事情。
谷妙语听完愣了好半天,然后有点失落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楚千淼在她身旁挨着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晃,轻声问她怎么了。
谷妙语转头看她,表情有点苦兮兮的:“我看你现在这么满脸幸福的样子,我应该替你开心的,可是咱俩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忽然你要跟个野汉子跑了,我心里有点不得劲,感觉我养了半辈子的猪跑出去开始拱菜地了!”
楚千淼听着前面的话时心里也酸酸的,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噗地笑了出来。
“谷总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是应该说,是我这颗好白菜被外面的猪拱了才对吗!”
谷妙语一副老母亲的样子看着她:“水水啊,我心里乱,这会儿你还跟我计较这些干吗?”
顿了顿她拉着楚千淼的手说:“水水啊,本来任炎这个男人,他是这个世上让你哭的次数最多的男人,我超不待见他的!可是看你现在提到他时这么一脸幸福的样子,我觉得我待见不待见他不重要了,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觉得你乐意,就比什么都强!”
她老母亲那样拍了拍楚千淼的手,叮嘱:“你找机会替我给任炎带句话,就说,我希望他能毫无隐瞒毫无保留地珍惜你、对你好,永远不骗你、不做对不起你的事,绝对不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括号或者男人括号完瞎起幺蛾子,否则我谷妙语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楚千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谈恋爱以后感情变得丰富了,她被谷妙语这番话说得鼻头微微发酸。
她暗暗想,以后等谷妙语处对象的时候,她也得跟那个男人好好谈谈做鬼与放不放过的问题。
******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楚千淼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力涯项目组的成员——秦谦宇、刘立峰、闫允强大家都在。大家好久不见,这一打照面气氛热烈得像认亲大会。
秦谦宇拉着楚千淼没完没了地说话,直说到力涯的钱四季和柯明军以及律师会计师来了他才停。会计师来的是唐捷和他的领导。楚千淼和唐捷一碰面,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寒暄。
等人齐了,任炎从办公室里过来,和大家打过招呼,开始主持会议,一起商讨反馈意见的答复方案。
楚千淼翻了翻一摞子的反馈意见,发现其中重点提到的两条正好是他们当时在项目上解决起来最耗力的两条,股权代持和对赌协议。
监管部门在反馈意见里要求保荐人、律师以及发行人,详细说明股权代持存在的原因、代持是否已经清理完毕、是否存在潜在纠纷;以及对赌协议存在的背景原因、协议内容、履行情况、是否存在潜在纠纷等。监管机构要求发行人如实披露以上这些情况不得做虚假陈述。
楚千淼看着这两条反馈意见想,任炎说得没错,果然他们当初死磕的两个问题是重点问题。她抬头看了看钱四季的表情,他从前的那些不以为意再也不能从他脸上瞧见了。他过去觉得小题大做的那些问题,如今全都列在一摞子的反馈意见清单里,只要其中有一个问题回答不好,力涯就别想上市了。他已经知道了厉害轻重,变得对任炎的建议言听计从,再也不作妖抵触。
对监管部门要求回答的问题,企业加中介机构方面讨论了两天。讨论中,发言给出解决方案最多的两个人,一个是任炎,另一个是楚千淼。到了后面任炎也不怎么说话了,由楚千淼给出大部分问题的解答方案,基本都是可行性很强的方案。她给出方案后,大家再一起深入讨论、具化和精化细节。
只有极难解决的个别问题,任炎才出马。
楚千淼觉得自己已经进化得很厉害,可是直到任炎出马,看着他三下五除二解决难题的从容和果断,她满心崇拜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跟他学习。
她看着他坐在会议桌中间的位置,把每一个极致的难题都能举重若轻地解决掉,化繁为简地呈现给大家。他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坐在那里指挥若定。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人穿西装的时候会比他更帅。他连说话时用手打着手势的样子都帅。指骨那么匀称,手指那么修长,摸点什么都能把那东西摸成艺术品似的。
任炎解决掉一个难题后抬起头,说:“我的思路大致是这样,后面的具体操作,楚经理来解决吧。”楚千淼正看着他。他抬头后的目光和楚千淼的撞在一起。
楚千淼连忙挪走眼神。
她想真奇怪,明明刚刚眼神相撞那一瞬间之前,她满脑子想得都是公事,哪怕觉得他帅也是因为他业务能力太强的缘故。
可他的视线和她一相对,完蛋了,她差点忘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很不专业,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凝了凝神,思路回到问题上。接着他刚才给出的解决方向,她把它具化起来,一条一条,思路清晰有条不紊,细致周全。
她说完,唐捷忍不住说:“任总给的解决思路好,楚经理把解决思路具化得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这恐怕是我开过的关于反馈答复的会里效率最高的一个了!”
会议开到中午,为了节省时间,大家没有出去吃,集体定了丽华的商务套餐。
楚千淼和秦谦宇刘立峰闫允强几个人端着盒饭回到工位吃。他们边吃边聊天。
秦谦宇一边扒饭一边由衷地感慨:“弟弟我不是替你吹,我觉得你现在超级有任总的风范,特沉稳大气,特成熟干练!你刚才在会议室噼里啪啦那劲儿,搞得我都想提前喊你一声楚总了。”
楚千淼叼着青菜叶笑:“秦总,你别闹!”
一旁刘立峰忽然对她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嘴幽怨:“我说我这位大哥,你现在既然如此优秀,那你有空辅导辅导到我考试行不行啊?我都考了八百次了!”
秦谦宇一听这话就开始啧啧啧:“风水轮流转啊老刘!以前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你给千淼讲题呢,现在你都变成千淼的舔狗了!”
刘立峰把筷子一甩,吼他:“闭嘴!”吼完又捡起筷子继续吃饭。
楚千淼忍不住笑,连闫允强都在一旁看着热闹笑。
楚千淼笑着对刘立峰说:“我明天把我的复习资料都搬来过户给你,上面有我做的分析和笔记,贼细,你看完要是还不过,我就只能去税务局给你交智商税了!”
刘立峰说:“那我谢谢你呗,楚总?”
任炎从会议室里出来去办公室取东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融洽的场景。
他的人聚在一起,和谐友爱团结。而她在他们其中,不知不觉已经从当初刚来时的边缘化小卒子,变成了如今极受团队成员喜爱的一员重要干将。
真让人欣慰。
******
几方人马开了两天的会之后,钱四季带着助理回了力涯;律师会计师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单位。大家分别回答自己需要回答的那部分问题,待回答完毕后再进行汇总。
任炎又带着几个项目成员在会议室里多磨了一天那些问题,磨得很细化。楚千淼和他,两个人都是一本正经和平时无二的样子,拿捏这恰到好处的力道做着和以往一样的客客气气的上司和下属。他们尽量让彼此眼神少交汇,以减少擦枪走火的机会。
任炎点她名字回答问题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他通常一边低头翻着材料一边说:楚千淼,你来说下这个问题。
——那样子显得格外冷淡。
后来任炎回了办公室,把其他人留在会议室里互相讨论着写反馈意见答复。
期间他把秦谦宇刘立峰挨个叫去过办公室,兼顾着问了他们一下在做的那个ipo项目现场方面的一些事。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秦谦宇逮着个机会,神神秘秘地把楚千淼召唤到会议室角落的窗边,假装跟她往楼下看欣赏着金融街的风景似的,小声对她说:“千淼啊,你最近是不是和任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千淼有一瞬惊得差点从二十几楼上跳下去,血溅当场……
她马上稳住自己,很疑惑的样子问:“秦哥这话是怎么说?”
秦谦宇回头瞅瞅会议室门口,确定任炎没过来,他转回来小声对楚千淼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啊,我总觉得这次咱们回北京再见面,任总他对你挺冷淡的。你看啊,回来之后,他把我和老刘都召见了,我们之前还一起跟在在同一个项目组呢,可你和他都这么久没见了,他怎么不把你召过去问问你最近的工作情况什么的呢?这不科学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弄得他不高兴,他才不搭理你啊?可这也不对啊,你明明人见人爱的啊!”
楚千淼跟着秦谦宇的话,心情像在做过山车,忽悠忽悠地咣当。
原来她和任炎之间,因为太刻意保持距离,反而有了个大破绽。
是啊,别人又不知道她和任炎私下里起过什么腻,在他们那看,她和任炎都这么久没见了,任炎居然不叫她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的确不科学,是个大破绽!
面对秦谦宇的唏嘘,楚千淼几乎心里有愧。这老哥哥是真的在替她担忧。
但时候没到,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八成任总和你和刘立峰聊完之后觉得有点累吧,没准等会儿就轮到我了。”
秦谦宇说:“那就再等等吧,等会要是任总不找你,你就主动找他去,顺便探探口风,看是不是你有那里做得不好,让领导不高兴你还不自知呢!”
楚千淼说了声“得嘞!”。她心里想着以后可得对这老哥哥一直好一直好才行。
太够意思了!
******
楚千淼回到座位就悄悄给任炎发信息,告诉他,他们之间现在有个大破绽。
约莫快午休的时候,楚千淼的手机响。她接通,喊任总的时候把手机听筒声音调大。
于是任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足以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到我办公室来。”
言简意赅,语气清淡。
挂断电话,楚千淼看到秦谦宇长呼一口气,放下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
她经过他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她把手掌迎上去跟他击了一下。
敲门进了任炎的办公室,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里。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她有点坐不住了:“你……你快问问我在甜甜食品项目上的工作情况,什么的啊……”
任炎冲她挑着嘴角一笑:“可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他压低些声音,“我不是连你的项目现场都去过了吗?”
楚千淼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紧张。
“你就在这里坐一下吧,让他们觉得你是在向我汇报工作就可以了。”任炎表情虽淡,但嘴角潜藏笑意,看着她说。
门口忽然有声音。两下清脆的敲门声,敲完没给人缓冲的机会,敲门人直接推门走进来。
突然走进来的栗棠看看任炎,又看看楚千淼。
她从他们嘴角看到了相同还没有收干净的笑痕。
她一挑眉,看着他们说了句:“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语调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楚千淼反应快,立刻说:“栗经理哪里话,我也是向任总汇报工作的,如果你找任总有事,我就先出去。”
她说着要起身,却被任炎出声叫住。
“你等下。”任炎声音里全是上司的威严,“把工作情况跟我汇报完你再走。”
而后他抬头看向栗棠,问:“找我有事吗?”
栗棠挑一挑眉,说:“嗯,领导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反馈意见处理得怎么样了。”
任炎说:“下周形成完整文件初稿发给你们。”他的声音语气极具公式化,他那样子会叫人觉得上班时间和他说任何一句私事上的话都是过分的。
所以栗棠只能回他一句:“ok,等你们的材料。”
而后她退出办公室。退出前她看着楚千淼,突然说了句:“楚学妹,好久不见了,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她说完这话就去看任炎的表情。
楚千淼飞快地答:“不好意思啊栗棠学姐,晚上我们还得加班赶材料!”
栗棠把视线从任炎脸上转回来,对她笑一下,说了句:“那改天吧!”
她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千淼一眼才离开。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楚千淼目送着栗棠走过玻璃墙,脱离了这间办公室的声波辐射范围后,松口气。
她往前,半趴在任炎办公桌上,有点紧张地压低声音问:“学长,栗棠看我那眼是什么意思啊?她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任炎沉吟了一下,对她说:“应该不会,她也许是在诈你。”顿了顿,他叮嘱了一句,“和她再说话的时候,别被她的话绕进去。”
楚千淼“嗯”一声,直起身,重新坐得端正。
想了想她说:“领导那我出去了。”
“可以再坐一会,刚来就走,时间太短了。”任炎看着他说。
他就坐在皮椅里,一派领导派头地,跟她大眼瞪小眼。
楚千淼实在坐不住了:“领导我还是出去吧,我在你这待得心慌!”
任炎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一挑:“那你去给我做杯咖啡吧。”
“这就去!” 楚千淼如同得到大赦一样起身去茶水间。
只是她不知道该说声巧还是不巧,她在茶水间居然又遇到了栗棠。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部分没改完错字病句,马上改完
红包照旧!
106、你不吃醋吗
《服不服》第一百零六章:你不吃醋吗
楚千淼在茶水间里和栗棠狭路相逢。
她打了声招呼, 由着栗棠去泡茶,她自己到咖啡机前做咖啡。
她从消毒柜里取了两个空杯子。栗棠见了,泡好茶也不急着走, 过来寒暄似的跟她说:“给你们领导做咖啡吗?”
楚千淼大大方方地应了声是。
她手上忙碌着,嘴角虽挂着礼貌得体的公式化微笑, 但那微笑其实表明她并不想和栗棠多聊。
栗棠却依然不走。
甚至在咖啡机响声停歇后, 她更凑近过来一些, 一贯冷然的气质里居然带了点亲昵的味道出来。冷然和亲昵由她同时展现,楚千淼觉得那感觉有些违和。
栗棠端着茶凑近过来,和楚千淼有些亲昵的寒暄聊天。
楚千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她,用些不疼不痒的内容。
聊着聊着, 栗棠往热茶里吹着气说:“你们任总居然舍得让你做咖啡。”
“身为下属给领导做杯咖啡, 这是应该的, 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没什么舍不得的。”楚千淼笑着说。
她做好一杯咖啡, 接着做另一杯。
咖啡机嗡嗡地响。响声停歇后,栗棠又说起话。
“其实你们任总就是看着冷冰冰。”她轻呷口茶,觉得烫,皱了下眉, 随即马上又舒展眉眼, 转头笑着看向楚千淼,声音里带起一层薄薄的媚态来,说,“你们任总啊, 虽然看着冷冰冰,但对自己女人还是很温柔的,有求必应。”
楚千淼找到两小袋白砂糖,撕开,倒进咖啡里,找到搅拌棒搅匀。
栗棠又凑近她些,她的声音更媚也更暧昧了一点,她稍稍压低声说:“而且在一起时,他从来不会只图一己之快,会很照顾对方的感受的。”
楚千淼手里的搅拌棒停下来,咖啡还在惯性的作用下绕着自己的中心打着旋。
她看着那个小小漩涡,心里叹口气。她想任炎刚刚的叮嘱是对的,他说她在跟栗棠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她绕进去。
她在心底呵地笑了一声,想着果然曾经在一起的人是最互相了解的。
但栗棠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为了试探她和任炎有没有在一起?而万一她和任炎真在一起了,栗棠索性就用她和任炎曾经共度的过往,膈应膈应她,想让她回头去找任炎吃醋发飙吗?
唉。
她把一次性搅拌棒扔进纸篓里,抬起头,看向栗棠。她下巴微扬,微笑说:“栗经理在上班时间讲这些和我领导有关的私密事,好像不太合适。”顿了顿,她笑出一副清高样子,说,“而且我都快听不懂你说什么了。”
那样子仿佛她刚刚听到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她那副笑容刺激了栗棠。
栗棠挑着眉梢,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说:“不,你是听得懂的。”
这种为她人感想做决断的语气,令楚千淼极度不痛快。仿佛别人心里怎么想,不归别人自己说了算,要由她来下结论才行呢。
楚千淼觉得做人不该一味退让。她已经努力礼貌地和栗棠周旋过,可对方却得寸进尺,把她的礼貌当成了可以进一步攻击的好欺负,踩着她的礼貌来明晃晃地抓她的脸。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抓,她压根就不是个软柿子。
“栗棠学姐。”楚千淼笑着叫了栗棠一声。
她此刻换了种笑法,一种仍是不失礼貌但又十足高冷的微笑,一种气场强大碾压谈话对手的微笑。
栗棠应着她这声唤的那一瞬,几乎错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任炎。不,甚至比任炎的气场元素更要丰富。
“你既然一直讲这种不明不白的话,那我也拉开天窗给你说亮话。”楚千淼笑着对栗棠说,“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说这种别有用意的话来试探我,那恕我直言,我既觉得你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又觉得你这样做,有点low了。”
楚千淼看到随着的她话音一落,栗棠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没管,继续说下去:“在我看来,男女之间的事,哪怕过去了,也是自己把它私下珍藏起来得好。像你现在这样把它拿出来做试探别人的武器,实在不够体面。”
她看到她的话说完,栗棠的脸色变了又变。那副神色难看极了。她从容看着栗棠,随她变。
最终栗棠深吸口气,又笑起来,尽管笑容有点难看。
楚千淼想她终究不是一无是处,到底是受过那么多教育的人,在最难堪的时候也还保得住一分理智。
楚千淼看她笑着对自己说:“你嘴巴的厉害,我再一次领教了。”
楚千淼端起咖啡,也对她眨眼笑笑:“我还有很多更厉害的地方,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一般就不会拿出来去厉害别人。”
她端着两杯咖啡走了。
留下栗棠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拐去任炎的办公室。
她端在手里的茶杯在抖,里面的水险些溅出来。
她把茶杯放在流理台上,双臂抱在胸前,自我抵消着身体的微微颤抖。
就在刚刚,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初见时那个还好对付的女孩。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是个出挑得相当厉害的女人。
不甘心的情绪像洪水一样,把她围拢淹没起来。她根本无法接受那女孩不知不觉已经如此进步。
而她呢?回国这两年多以来,都做了什么?细细想,从国外到国内,从鹰吉资本到力通证券,这两年多以来,她似乎一直还停在刚回国时的状态上,都还没来得及向前迈步,就已经被那女孩——不,她已经是个女人了,漂亮,妩媚,令人嫉妒的女人——她已经被她甩下了好远的距离。
这认知差一点击垮她。她为自己悲哀,也更加地不甘心了。
******
楚千淼端着咖啡走去任炎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秦谦宇。秦谦宇凑近她小声说:“我给你和领导定了两份外卖套餐,你就在他屋里和他一边吃一边聊,把你们拉远的距离赶紧再拉回来!”
楚千淼感动得差点想和秦谦宇歃血结拜。
她端着两杯咖啡进了任炎办公室,看到他桌面上果然摆着两份外卖套餐。
她把其中一杯咖啡端给任炎,任炎把一份套餐发给她。
他边发边问:“怎么做咖啡做了这么久?”
楚千淼在椅子里坐下,压低了声音,把和栗棠在茶水间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任炎立刻问她:“她和你都聊什么了?”
“她跟我说,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柔,有求必应。”顿了顿,她喝口咖啡,继续,“嗯还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说你不会只图一己之快,很懂得照顾她的感受。”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任炎把眉心皱起一座山。
“栗棠……她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她大方得体,潇洒淡然。没想到现在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他皱着眉说。
“这就是嫉妒惹的祸!嫉妒这种情绪如果不调节好,就会让自己变得特别丑陋。”楚千淼喝口咖啡说,“所以我得切记,不能让自己变成善妒的人我得美美的!”
听到她这话,任炎挑挑眉。
他看着她,忽然问:“你听完栗棠说这些话,是什么感觉?”
楚千淼神色如常:“我觉得她这么干,多少有点low。”她认认真真地回答。
“除此之外呢?”任炎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每一个表情细节。
但她的表情照旧是很经推敲的神色如常:“除此之外,觉得她有点可怜和可惜。好好的高知女性,天天尽瞎琢磨有的没的了,向前看不好吗?”
任炎看着她,半晌后,问:“除此之外呢,还有其它感受吗?”
楚千淼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任炎挑着眉问。
楚千淼又使劲想了想:“……我应该还有什么,其他感受吗?”
任炎又看了她半晌,无声叹口气。
“不吃醋吗?”他问了声。
“不吃醋啊,”楚千淼端着咖啡笑着摇头,“其实仔细想栗棠她也没撒谎,”她转身看了眼门外,确定安全,转回头来,面颊上开始泛起淡淡红潮,声音压低了下去,对他说,“我们在一起时你确实很温柔的,”她的脸更红了,声音也更低了些,眼神也从他脸上挪到他的领带上,不敢直视他,“我们接吻拥抱时你也没有图一己之快,都很照顾我的感受。”
她说完觉得脸烫得像要着火,赶紧喝咖啡降温。
她盯着任炎的领带,听到他叹口气。
她应声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小声叫他:“学长,怎么了?”
任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咖啡杯,再问她一次:“她跟你说这些,你真的不吃醋吗?”
“不啊。”楚千淼摇头,也又问一次,“怎么了,学长?”
任炎端起咖啡杯又喝了几口。喝到咖啡见了底,他放下杯子,声音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栗棠她是跟你胡说八道的,可能是想激你生气。别上当,也别在意。”
楚千淼一笑:“我才不在意她。”她又回头瞧瞧办公室门口,安全。她转回头,往办公桌上一趴,小声说,“学长,你放心,我不在意的,真的!你有你的过去、我也有我的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那有什么好在意的?做人得向前看啊!”
任炎看着她,脸上面无表情的表情把他的情绪封得密不透风。
“把盒饭带出去吃吧,你在我这坐久了,惹人怀疑。”半晌后,他说。
楚千淼听话地把盒饭抱回工位吃。
******
晚上加了会儿班,楚千淼和任炎在两条街外汇合。他送她回了家。
今晚他有点奇怪,直接放她上了楼,没有腻腻歪歪地拉着她吻个不停。
吃过晚饭加完班,楚千淼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陷入冥想。
她想他是在不高兴,她不肯吃醋吗?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吃醋的,但不多。在栗棠对她讲他们以前的事时,那一瞬她是有一点吃醋的。但她马上发现,自己如果吃醋就是上了栗棠的当了。毕竟栗棠和任炎过的是以前的日子,而她和任炎要过的是以后的日子。她要是回头去计较他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不是正好给栗棠带沟里去了吗。
总归是过去的事,她才不上当。
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安然入眠。
******
任炎到家后,打了内线电话问保姆外婆今天怎么样。保姆回答他,外婆吃了饭了也吃了药了,已经睡下了。哦还有,她白天打过几个电话聊天很开心,晚饭都主动多加了半碗。
任炎“嗯”一声,表示知道了,收了线。
随后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站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稠如墨般的夜,默默喝酒。
白天她说,你有你的过去,我有我的过去。
她眼中他的过去是和栗棠的。她对他的过去毫不在意。
而她的过去,是谭深。
他一边喝酒一边忍不住想,他们是怎样的过去。
这么想着想着,他好像和自己闹起了一场别扭。
******
任炎自己和自己的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只闹了两天,他就对自己竖了白旗。
他忍了两天没有抱她吻她。就因为她不吃他的醋,就因为他暗自吃味她和谭深的过去。想着她和谭深曾经相爱过,也许他们两个曾经就像他和她现在这样,每天满心满眼都装不下对方的身影。
想到这他心里会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一种不为人知的隐隐的痛和慌。
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既然有这样的心态,是不是不该选择和她在一起。
但他马上敲醒自己,赶跑这荒谬至极的可怕假设。他之前不是没有推开她的,结果怎么样?从此以后她倒是把他放下了,可他却日日过得水深火热。
这两天她一直很乖,乖到他想怎样就怎样,他要送她,她就给他送。他送她到家后不吻不抱她,她也不索吻不索抱。
她乖得简直叫他有口气吞不回吐不出。
到了第三天,到底是他先受不了。
前几天他们一直加班处理反馈意见,处理到星期六大家还在照常上班。星期六晚上下班前,他给大家放假,说星期天大家可以各自在家写材料,有事需要讨论的话就随时召开电话会议。
星期天是他自我闹别扭的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起了床,开车到她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到了八点钟,他等不住了,拨了她的电话,让她带上电脑,他载她到公寓去,一起加班改文件。
她马上下楼来。
她从楼道里冲破天光跑出来奔向他的时候,他觉得有种难以言语的幸福感冲破他胸口。
就在那一瞬,他想他在瞎计较什么呢?这么美好的她,以后都只会迎着天光冲进他的怀抱。
他靠在车前,含着笑,对她张开手臂。
她一头埋进他怀里,两手搂住他的腰。
她把脸藏在他的胸口,嘟囔着说,以为他要一直和她生气下去。
声音软软糯糯委委屈屈的。
他摸着她的头笑了。她其实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但她由着他闹。
她是个多狡猾的家伙,知道这种别扭,除非自己本人想通,否则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做出一副又委屈又凶的样子对他说:“我是真的不想知道你和栗棠以前的事。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谭深的事啊?你想知道你就说嘛,你说了我又不会不告诉你,你自己跟自己闹什么别扭啊?你都多大的人啦,啊?”
要不是光天化日,身旁总有人走来走去,他真想对着她那张动来动去的嘴巴亲下去。
她和谭深的过去,不管是怎样的过去,不管他们曾经爱到哪个程度,在她一头扎进他怀里这一刻,他对自己说,不重要了。
她和她以后的生活,都只是他的。
******
任炎本来要载着楚千淼去公寓加班,但楚千淼对他说:“我们谷总今天去公司了,家里没人,你跟我直接上楼吧!”
于是任炎踏进了楚千淼和谷妙语合租的房子。
房子是老旧的两室一厅,每间卧室在任炎看来都很小,客厅只够放下一个沙发一张小茶几。别说和他住的房子比,就是和他空着的那间公寓比,都是蚂蚁和大象。
他身高腿长,坐在沙发上,把沙发都坐小了。他和楚千淼捧着电脑在客厅沙发上加班。
这一加就把天色从白加到黑。
中午楚千淼叫了外卖,两个人对付了一口,就继续写材料。一直到了傍晚,材料终于写出了初稿。
大功告成,任炎拍拍腿,对楚千淼说:“过来。”
楚千淼的脸腾地上了色,她羞答答地坐到他腿上去,由他抱着。
他没什么废话和犹豫,吻直接落了下来,把两天来的空白变本加厉地弥补。
两个人都有点忘形时,差一点就在沙发上擦枪走火了,任炎的手机不依不饶地响起来。
起初任炎不理,扯开自己衬衫领口的纽扣,手也探进楚千淼的毛衣。
他指尖抚触到楚千淼后背肌肤上时,楚千淼带着战栗在手机铃声中醒了神。
她用很强的意志力,一身正气地从毛衣下扯出他的手,从茶几上捡起他嗷嗷叫个不停的手机塞进他手里,让他接。
电话原来是李思打来的。
他深呼吸两次,把刚刚变得急促的呼吸喘匀了,接通电话,问李思有什么事。
李思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楚千淼窝在任炎胸口,跟着听得清清楚楚。
“任总,千淼你什么时候用完啊?赶紧的,你那完事儿了快点让她回我项目上,我这边还等着内核呢!”
任炎抬手揉着楚千淼的嘴唇,声音如常,眼底却有浓浓的情.欲和暧昧:“正用着呢。”
楚千淼被他的双关语,轰得耳朵都着起火。她抬手拍他胸口。
“你快点用!”李思在电话里说,“现在我这项目上都靠千淼呢!以前这项目上几天都没一个电话找我,现在倒好,千淼一不在现场,一天好几个电话问我,这事那事该怎么办!老任我跟你说真的,你可得尽快把千淼给我还到甜甜食品项目上!”
挂断电话后,任炎把手机甩回茶几上,继续攻城略地。他咬着楚千淼的耳垂,声音低低哑哑,念吸魂咒语般地问:“你现在怎么这么抢手呢,嗯?”
楚千淼浑身战栗。后来她想,要不是谷妙语及时回家,她听到门口钥匙响就跳下地,她恐怕那天就在那张破沙发上,把自己交代给任炎了。
******
反馈答复材料处理完毕后,大家静待后续的上会审核。
这是楚千淼到投行后做的第二个项目,一个完完整整的ipo。这是她所做过的问题最多、折磨也最多的项目,做项目过程中,她也曾经快被窦珊那样的神奇人物逼得快要崩溃过。
这个项目做下来,真的很累,但也让她收获最多。代持、对赌、关联交易、内控不完善……每一个问题都差点让项目夭折。但她最终把每一个困难都攻下来了。于是再回头看那些受过的折磨吃过的苦头,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她还在这个项目上考过了保代考试,这是她另一个大收获。
在这个项目上,她少了位同事,可也得到一个百分百团结的集体。
她也是从这个项目上,认识到任炎有些话是对的,职场上需要理智。但她依然不想做一个没有温度的从业人员。她想今后她还是会帮一些在工作中遇到困难的人排忧解难,比如唐捷,比如卢芳。但帮助的前提,是在她能够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
她想她现在已经可以在人情味上兼具足够的理智了。
******
短暂的相聚后,又是一场分别。
力涯的反馈意见处理完,第二天一早楚千淼就要回到甜甜食品的项目上。那个项目已经到了尾声阶段,等过了公司内核就可以申报了。
任炎是比楚千淼晚两天的飞机,两天后他也要回到那个ipo项目上去。
楚千淼走的当天,任炎送她到机场。
楚千淼安慰自己,别难过,因为这可是一场有奔头的分别。等她再回来,想来她很快就该就是另一个身份了。
她开开心心地和任炎道别。倒是任炎,临过安检前,一把拉住了她。
他竖起了大衣领子,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她。不顾大庭广众,不顾他们加起来已经有六十岁。
松开她后,他还摸摸她的脸,对她说:“去吧。”
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个皮卡丘。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你不吃醋是吧?行,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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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主要内容是小姐姐攀上职业高峰和顶峰~感情也会有历练,但大家放心,历练中没有你们害怕的那种狗血哈哈哈~
107、你太分我心
《服不服》第一百零七章:你太分我心
楚千淼回到甜甜食品的第二天, 李思晃悠进了任炎的办公室。
他坐在任炎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说:“千淼一回到项目上,我这耳朵根瞬间清静了, 再也没人打电话跟我问这问那了,问题一到她那, 直接全解决。”
任炎放下手头文件, 抬起头陪他聊两句。
“她有这么出息吗?”他一副随意的样子问。
其实他一点都不随意, 他就是想听别人夸夸她。
“那是相当出息了,楚千淼同志现在在项目现场,真是游刃有余。”李思对任炎说,“她业务能力扎扎实实的, 一看就是你亲手带出来的, 她可真是给我助力不少, 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还能吃苦的姑娘。”
接下来李思毫不察觉自己着了任炎的道儿,他在任炎了无痕迹的带话技能下, 一桩桩一件件不停地表扬起楚千淼。
“你问我千淼怎么助力我?这么说吧,企业的财务总监是个相当难搞的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战斗力还强, 项目上的会计师律师全跟她干过仗, 还全以落败收场。那俩中介机构的负责人为这事还专门跑过企业两趟去解决问题。但千淼把那个财务总监捋顺得明明白白的,一点没让我操心往现场跑。我听说现在那财务总监跟她特好,特服她。”
“对了那公司有个独立董事,特么一个人已经给五家企业担任独立董事了, 还要给甜甜食品接着担任独董呢。他自己填简历的时候漏写了一个,这样加上甜甜食品正好是五家,别人看了他这简历也都没看出问题。就千淼,特认真,没只信董监高自己提供的简历,她又挨个仔细查了一遍,然后发现这独董已经在外面担任了五家公司的独立董事了,他要再给甜甜食品担任独董,那不就超了。企业赶紧换了个独董。”
“还有企业有异地存货,会计师都出了审计报告了说没问题,千淼觉得她还是应该再实地亲自盘点一下比较好,她就去了。结果怎么样,有个地方还真的盘点错了。千淼啊,她真是认真,还敏锐,天生干投行的料!”
任炎听着这桩桩件件的事,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暗喜和欣慰。
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小姑娘,如今长大了。
他听到李思忽然感慨着说:“我现在觉得当初我帮你面试千淼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直接扣在我手下,你说我怎么那么无私,把这么好的苗子拱手让你了。”
任炎笑笑:“这么看好她?那以后如果她有升职机会,替我多推荐她。”
李思也笑:“这没问题啊,我愿意推荐,她确实有实力又有潜力。”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倒是想推荐,但她是你的部下,要推荐也是你推荐,轮不到我啊。”
任炎又笑笑,岔开了话题,没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什么。
——等他离开的那一天,就需要李思的推荐了。
他希望在他离开之前,可以让一切未来能帮到她的人,现在都有机会看到她的能力。
******
楚千淼回到甜甜食品项目上,处理完所有问题后,和其他项目组成员回到北京,着手准备发行申请文件。
虽然她回了北京,但任炎却出差到了项目上,这样一来他们还是分隔两地。
之前每一个项目到了申报前这个阶段,都是任炎带着大家一点点地过材料,过到每个人几近崩溃时,项目就磨出来了。那时任炎扛下所有人的焦虑,扛下整个项目的压力,一个人统领千军万马,指挥若定。
虽然李思是甜甜食品这个项目的签字保代和项目总负责人,但楚千淼是从头跟到尾的那个人,她对项目最为了解,任何一个项目细节她都牢牢记在脑子里。所以现在轮到她来扮演这个指挥者的角色,由她带着项目组成员、企业代表和其他中介机构成员一起过材料。
这样亲自站在任炎当初的位置上时,楚千淼才真切体会到了任炎从前为大家扛下多少压力——项目上每个人只需要负责自己所擅长和一直在跟进的那部分就可以了。可任炎要负责的是整个全局。
她扛下全局时,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她想象着任炎当时是怎么做的。在一个白天她和会计师律师就一个问题发生了一些处理上的争执后,晚上她在跟任炎通电话时问:“你当时和其他中介机构负责人争执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任炎用专门对她软化过的声音告诉她:“有,很多次,尤其在他们提供的解决思路明明是错的又不肯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摔材料走人过。”说到这,他声音里有一点低沉的笑意,“最近几年没有这样了。”
楚千淼愣了愣,她想不到任炎还会摔过材料。她连忙问:“那你最近几年是怎么克服的这个情绪啊?”
任炎在那边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微微的哑。像每一个男人动情时那样,声带也会跟着动情。他说:“因为这几年做项目时,多了个小学妹在看着我。我想在她面前尽量做个完美的人。”
楚千淼反应了一下后,耳朵里轰隆炸开一颗雷,这雷轰得她脸红心跳。
她想这男人怎么这样啊,猝不及防就给她发大招,她可怎么招架啊。
挂断电话后,再遇到同样的问题时,楚千淼也告诉自己,挺住,别崩溃,做得完美些也给他瞧瞧。
高压的状态下,对他的思念变成了舒缓压力的最好方式。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她想想他,想想他们都多久没见了不也还是都好好地活着呢吗?她顿时也就觉得那些事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一个能在热恋时期扛住异地恋煎熬的人,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这个项目最终成功地在年底前报了上去。楚千淼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
随后她到任炎在忙的那个ipo项目上帮了一阵子忙。
白天他们各不相干地好好工作,到了晚上就做贼一样溜出去,溜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亲一亲,抱一抱,过过做情人的瘾。
年底事多,后来任炎不能常待在项目上,他开始到处飞,一会北京一会上海一会深圳。这就导致他们又开始了聚少离多的异地恋。
楚千淼有时甚至觉得,投行这份工作是专门和爱情做对的一种工作。不过它也有一点好,总能营造出小别胜新婚的心跳感出来,让大家没那么快陷入老夫老妻的状态中。
她到现在每一次见到任炎,还都会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像个小粉丝见到心爱的爱豆那样。
转了年过完春节,大家从雷振梓亲戚家的公司里暂时撤了出来,回力通证券坐班一段时间。雷振梓亲戚的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需要解决一阵子中介机构再重新进场。
不久后,两个好消息结伴传来。
第一个好消息是力涯过会,成功上市。秦谦宇借着这个项目注册成为正式的保荐代表人。第二个好消息是甜甜食品增发项目顺利完成,楚千淼也借着这个项目注册为正式的保荐代表人。
任炎给他们两个人都申请升了职、加了薪,也给他们安排了办公室——他们两个人共用一间办公室。从此从这间办公室里出去时,他们一个是楚总,一个是秦总。
这是楚千淼毕业后的第五个年头,她在这一年让自己的头衔中带上了“总”。
她想下个目标是什么呢?
下一个目标,就定为在她明年过二十九岁生日的时候,让她变成一个拥有独立办公室的董事总经理吧。那是她和任炎在瀚海家纺项目上再相见时,任炎在他的二十九时所拥有的成绩。
******
进驻办公室后,楚千淼和任炎的直面接触变得越来越少。
任炎似乎有意想锻炼她,对她说,后面无论做项目还是其他工作,都希望她能自主自立。省着有一天他们的关系被公诸于世时,会有人嚼舌头根说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都是靠着她找了个领导男朋友实现的。
在这一点上,楚千淼的态度和任炎不谋而合。她也希望自己能靠自立自强发展后面的事业,任炎可以辅助她,但不能变成她的依赖。
楚千淼跟曾经在项目上认识的、以及通过项目认识的她所能想到的人,都各自接触了一番,她让这些人知道她如今的职位和将来可以一起合作项目的可能性。
任炎私下里夸过她,说她懂得在工作中积累人脉和利用人脉去挖掘潜在项目机会,这很好。他还问楚千淼:“需要我帮你承揽项目吗?”
楚千淼摇头表示:“等我实在打不开局面的时候你再帮我,先让我自己扑腾扑腾。”
任炎随她扑腾。他知道她是个越扑腾越能出局面的人。
楚千淼和任炎现在已经能很驾轻就熟地分开在公司的相处状态和私下里的相处状态。楚千淼觉得自己在这段地下恋里最大的收获就是人生演技得到了极大提升。
她演技好到秦谦宇不住为她担心。
秦谦宇曾经在办公室里压低声音问她:“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惹任总不痛快了?我看自打过完春节任总好像对你比节前又疏远了呢?”
楚千淼实在不忍心再说百分百的假话,她于是用听起来像假话的真话告诉秦谦宇:“可能我太漂亮了,任总觉得应该跟我避避嫌吧。”
她这话要是让刘立峰听见,肯定是一番喷怼加奚落。但秦谦宇却“哎”了一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这两年正值壮年,美得跟朵花似的,任总如果跟你走得近确实容易惹别人闲话!到时候你有了什么成绩啊、成功啊,都会被人看成是靠着卖相吸引领导办到的。”
说到这秦谦宇叹了口气:“唉,所以说现在这个职场啊,对女性还是不如对男性那么包容和公平的。”
楚千淼想,这人间怎么会有像秦谦宇这样既傻白甜又比谁都通透的人呢?他的系花老婆还真的是有眼光的,挖到这么块宝。
******
任炎私下给了楚千淼一个建议。他叫楚千淼把头发弄一弄,弄得成熟一点,她常梳的黑长直或者马尾辫让她看起来太嫩气。她现在出门在外怎么也要被人叫一声“楚总”了,总要有些气场压得住才行。
楚千淼于是在周末牺牲了和任炎私下起腻的时间,跑去烫了头,披肩的大波浪。谷妙语根据她的造型送给她一管口红,正红色。
周一她梳着新发型,上了淡妆,涂了口红,穿上白衬衫红色高腰一步裙。当她走进公司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先冲她“呀”了一声,叫了声“楚总早”,紧跟着由衷地赞美她:“楚总今天好漂亮!”
楚千淼落落大方地说了声谢谢。
随后她遇到李思部门的几个同事,顾凯看到她时眼睛都直了。那两个项目经理冲她叫“楚总”。她微笑颔首和他们打了招呼。
然后她路过了茶水间。任炎正从里面端着水杯出来。他抬头看到她时,她冲他一笑,叫了声“任总早”。
她随即看到他端在手里的水杯震了下,水差点洒出来。
他直勾勾地看了她好长一眼,眼底炽热。在被路过的人发现前,他移走眼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了她的招呼点了点头,回了声“早”。
看到他那一瞬失态的样子,楚千淼的心情无比愉悦。在此之前,总是他愿意逗弄着她,好端端地非把她逗得害羞脸红才罢休。
她总觉得自己在他手心里落足了下风。这回好了,轮到她占了上风一次,看他失态的样子。
她推门进了办公室,秦谦宇抬头时“霍!”地一声向后一靠,被吓了一跳似的。
他瞪着楚千淼直拍胸口:“我天,你这烈焰红唇,太性感了吧?我天,千淼啊,我今天才发现你不是弟弟原来你是妹妹啊!不过好在我对我老婆情比金坚,你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弟弟!”
楚千淼笑说:“哥你放心,我是你亲弟弟!”
她坐下后手机就开始响。她看眼来电显示,是唐捷打来的。
接通后唐捷笑着问她:“我该叫你千淼还是楚总呢?”
楚千淼连忙笑着说:“唐总您别闹,当然是千淼。”
唐捷也笑:“你也别叫我唐总了,还是唐哥。对了千淼,你之前不是说,有好项目的话大家一起合作吗。我现在手头有个项目,朋友介绍的,我把资料先发给你,你看看感不感兴趣?”
楚千淼立刻说好。
挂断电话后,唐捷把项目情况发到她邮箱。是个做汽配的企业,打算上市。公司效益很好,前景也不错。楚千淼看完材料立刻打印了一份纸质版,她带着纸质版的材料敲门进了任炎办公室。
任炎从电脑前抬头看向她时,眼神一暗,双眼微眯。
她到到他办公桌前,把材料递给他,征询他意见:“领导你看看这个企业,打算ipo,是不是可以做?”
她说话时任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嘴巴看。
红唇和白齿。
喉结在他脖子上悄悄一个滚动。
他从她手里接过材料,翻了一遍,抬头说:“企业资质不错,可以做。”顿了顿他眯眼问,“你自己联系的项目?”
楚千淼偏偏头笑着答:“嗯,我之前和唐捷联系过,和他达成了以后有项目大家一起合作的一致意见。”
她偏头的样子让任炎的眼神又一暗。
他飞快看了眼门口,然后挪回眼神,微眯着眼看她,低低地出声:“以后对别的男人不要做这个动作。”
楚千淼眨眨眼,哦一声。
心里却记下了:这类小动作是可以让任炎失控落入下风的。
任炎恢复正常音量:“约唐捷见面聊一下吧。”
*******
楚千淼和唐捷约了当天下午在七彩云南喝茶,她说到时任炎也去,大家可以一起聊聊项目情况。
下午在七彩云南包间里,三个人都准时赴约见了面。大家热情地寒暄过,谈话进入正题。
唐捷先说:“对了,我不在原来的所干了,我跟千淼说了,任总还不知道吧?”
任炎表示楚千淼已经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他。
楚千淼问唐捷:“唐哥怎么跳槽了?”
唐捷笑着说:“这话要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一是你那次帮我权衡利弊让我知道跳槽其实没那么可怕,再是因为那次我罢工,我原来所的领导亲自出马都搞不定项目现场,这间接证明了我的能力,因此让其他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动了高薪挖我的念头!”
楚千淼问:“其他所挖你,你们原来所的领导就这么放你走?”
唐捷笑一下说:“其实也是我不想在那继续干了。”
他喝口茶,润润口,给楚千淼和任炎解惑:“咱们一起做完力涯的项目之后,我原来的领导要把我放到一个借壳上市的项目上去帮忙。对了说起来也巧了,那个项目也是你们力通的,是一个叫阚轻舟的人在做。”
听到阚轻舟的名字,楚千淼转头和任炎对视一眼。
“这个项目我去跟了一阵子,觉得实在做不下去了。”唐捷摇头感慨,“我跟你们公司那个阚轻舟真是处不到一块去,任总他做事的风格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他跟你们真的是两股道上的人,做什么都糊弄还踩界,你跟他说有些事不能那么干吧,他还叫你别那么吹毛求疵没事找事。这么做项目太提心吊胆了,正好有人挖我,我干脆就跳槽了。”
楚千淼又和任炎对视一眼,而后她对唐捷笑着说:“那我觉得你跳槽是很正确的选择了!”
接下来三个人聊起逐风汽配的项目。唐捷比邮件里的初步材料更详尽些地介绍了一下企业的情况以及企业老板的情况。
“……总之就是,企业的资质不错,效益不错,前景也不错,企业的老板杜啸峰,看起来特凶,但千淼你要是见了他一定能和他投机,他和你一样都是热心肠性情中人!”
楚千淼笑起来:“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了!”
听完企业和老板情况,任炎也对唐捷表了态:“楚总现在也是我们公司的保荐代表人了,完全可以在项目上独当一面,所以这个项目以后就由她独立负责,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她对接。这本来也是你要找她做的项目,我只是帮着把把关。项目不错,敲定可以做之后,我就不多干涉了。”
事情就此谈妥。唐捷和楚千淼约定了个时间,说等下次见面再和她商量定哪家律师事务所合作,这期间也请楚千淼帮忙琢磨琢磨合适的合作方。而后他看看表,抱歉地告辞:“五点半了,我得去接我儿子了!”
楚千淼把他送出门口。
再回包间时,她看到任炎坐在沙发椅上,脱掉了西服外套。
他穿着白衬衫,抬头看她,眼神幽深浓郁,让她把包间门关上。
然后向她招手,说:“过来。”
楚千淼走过去时脸颊就开始要发烫。她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别着了他荷尔蒙的道儿。
她走到任炎身边,问了声:“干嘛?”
话音还没落,就被他一拉,她一下坐到了他腿上去。
他用他最爱用的姿势环抱住她,垂眸看着她。
她心里直慌,看着门口,哑声说:“会有人进来的!”
他却一径垂眸看着她,一点不慌张,告诉她:“不会有人进来的,这里的服务员受过培训,进来前要敲门得到允许。”
可还是太刺激了。楚千淼的心咚咚直跳。
任炎抬手捏着她下巴,声音中带着喑哑,凑近问她:“我怎么有点后悔让你弄头发了呢,嗯?”话的尾音落在她的唇畔上,他碾着她的唇低语,“你太分我的心,我忍你一整天了。”
楚千淼一边承受他的吻,一边担心门口会有人进来。
这种紧张感让她敏感得要命,他舌尖稍稍一个挑动,她就忍不住要战栗。
蓦地他的嘴唇离开她。
她掀开迷离的眼睛,使劲聚了焦看,他居然在解她衬衫的前两颗扣子。
他一边解她扣子,一边用嘴唇吮她的耳垂,让她想阻止他手上动作的力气和理智瞬间蒸发。
他埋进她颈间吻她的锁骨。一边吻还一边低低哑哑地告诉她:“项目上需要人手的话,可以叫卢仲尔王思安先过去帮你……孙伊刘立峰闫允强得跟着秦谦宇做项目……”
她觉得他坏透了,她这时候哪还有神智听这些?
她只觉得他的舌尖嘴唇吻过她的锁骨,现在正向上,吻着她的颈线向上来。
她浑身战栗,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滩水似的落入他手中,任他放火,无法自救。
她仰着下巴,嘴巴里不自觉地溢出了奇怪的声音,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急喘低吟。听到自己发出这种声音,她羞得要死。
他怎么把她挖掘得这么荡漾?
而他一边顺着她的颈线吻上来,一边还在说:“人手不够可以给你招两个实习生,用得好以后就留下,用不好就让他走人。”声音丝丝哑哑地,像这世上最性感的魔咒。
他细细密密地吻她的颈,一手托着她的腰轻揉,一手春风似的轻抚她的胸。
她心里发狂地想,他好会做男人,步步进阶,让她一路丢盔弃甲
她被他吻得像被放在煎锅上烤,燥热难耐,心跳如鼓。
呼吸变得急促,中间夹有难以自抑的低声轻吟,身体里涌起又觉羞又觉舒服的热流。
但总觉得有什么没得到纾解,她低喘和低吟得厉害,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直到他在她颈间流连的唇舌沿着颈线一路向上,他吻过她的下颌,最终双唇落回在她嘴唇上
找到了。找到纾解的出口了。
她立刻迎上去,热烈地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二位大哥大姐,喝点茶喝点茶,降降火,快!【今天作者亲自出演小剧场哈哈哈
【【【15字以上2分留言,600个红包么么哒!】】】前面的明天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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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当红作家玉篱身陷抄袭门。
历经半个月的发酵,身败名裂,封笔退圈。
同时,圈内著名作家经纪人陆诚在朋友的工作室遇到了一个构思奇佳、文笔精妙的新作者。
陆诚有心挖墙脚,捧出新一代神级作家。
“谢小姐的水平看起来不像新人,以前的笔名叫什么?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谢青:“玉篱。”
108、黑色的礼服
《服不服》第一百零八章:黑色的礼服
楚千淼和任炎吻在一起。那种缺失的焦渴的感觉在一瞬里得到填补。
他含住她的下唇重重的吮又用舌尖轻轻地缭绕。她觉得自己快被他撩死了。
她愤愤地想, 她也要做攻城略地的大将军!她从他唇间救回自己的下唇,向后撤开些,看着他。
她眼波如水, 媚眼如丝,红唇微启, 柔润饱满。她今日美艳得像个小妖精, 他看得眼神发暗。
蓦地美艳小妖精捧着他的脸对他重重吻下去。这回换她把舌尖送去他口中, 使劲翻搅,把他挑.逗得天翻地覆。
他愣了好一瞬,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热情似火地向他反扑。随后他变得惊喜,浑身都加了力, 一手用力抱着她, 一手用力托着她后脑, 把她用力压向他的唇齿间,每一秒都吻得密不透风。
门口突然有响动。
她吓得立刻推开他, 瞪大眼睛听。她眼底还有未散的懵懂情.欲,双眼水汪汪,嘴唇湿漉漉,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像在擂鼓。
外面脚步叠沓, 人声不断。那些声音像随时要破门而入。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大气不敢出,一脸的受惊。
听了好一下,终于确定是相邻包间的几个人喝完了茶, 正在包间门口寒暄告别。
她松口气,但受此一吓是万万不许他再亲了。
她软软地叫他一声:“学长,我们走吧!”
这声召唤喊在他心坎上,哪怕余兴未尽,他也瞬时甘心地投降。
可她这副蒙昧迷离的样子,走出去谁都知道她刚才和人干了什么。他喂她喝了半杯茶,她眼底的迷离终于散尽。
放回茶杯,他抬手,揉揉她的脸,用拇指抹掉她嘴唇上的湿润,看她样子实在迷人可爱,又忍不住凑上去贴唇轻吻了下。
而后他抱着她晃了晃,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抬,哑着声说:“走吧,送你回家。”
******
楚千淼被任炎送回家之后,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好像他的吻有兴.奋.剂的成分,每次嗑完他的吻,她都觉得自己心脏负荷过重,浑身发热,烈火焚身。
这种又燥又心跳的感觉,她连喝了两杯凉水都无法缓解。
天黑下来,她坐在窗口看着外面天上,那颗春天夜晚里的圆月亮。看着看着,她觉得那种又燥又心跳的感觉,好像更浓烈了。
她赶紧收回眼神。
她想春天的月亮恐怕多看不得,看多了八成要变身。
晚上十点多,谷妙语回家了。她赶紧端着凉水杯跑出去,向鸡汤专家请教降温良方。
她顶着性感的波浪发,话题却纯真得兜兜绕绕点不到题。最后还是谷妙语实在受不了了,掐着腰朝她问:“你到底是想跟我聊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还是你其实想跟我谈谈你差点被人吃了呀?”
楚千淼吓得水杯都差点掉地上。
“你怎么知道的?”她惊恐地瞪眼问。
谷妙语一把拉住她睡衣领口往下扯,用手机把她锁骨上的草莓红印子拍下来,把照片贴到她眼前给她看。
“自己瞅瞅,都让人啃成什么样了!”
楚千淼脑子里轰地炸开一团热浪。
她把睡衣使劲往上提,努力遮住羞耻的草莓印。
等脸上的骚热劲儿过去,她凑到谷妙语跟前,说:“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谷子,我现在每天被他kiss完回家,都浑身燥热……你说作为一名女子,我这状态是不是太放荡太不矜持了?”
谷妙语扭头看她一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水水你要勇敢承认自己的欲.望。子不是曰过吗,食性.色也,说起来你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能有这个反应也正常呀,别自卑。”说完她还摸了摸楚千淼的头。
楚千淼:“……”
她拍开谷妙语的手:“少来!难道你跟我不是同岁?你就不如狼似虎?”
谷妙语大大方方承认:“我是啊!”
“……”楚千淼给噎住了。
顿了顿她问:“那你怎么排解……嗯……这个躁动劲儿?”
谷妙语说:“你等会,我先洗漱,完事儿我发你个东西。”
楚千淼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收到了谷妙语给她发来的东西——一个g的小黄文压缩包!
楚千淼解了压缩,一看就看了半宿……
她觉得真好看呀……
看得她都想主动失.身了。
******
楚千淼通过招聘招了个女实习生,叫侯琳,在英国读了一年研究生,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楚千淼一边带她一边把她当助理用。
楚千淼觉得这姑娘合自己眼缘,看见她就像看见几年前的自己。她愿意培养侯琳,她愿意看到一个一个的小女孩在职场上强大起来。未来女性职场地位的改变,就得靠这些慢慢强大起来的女孩们。
她出去见人聊项目的时候都会带着侯琳。私下里秦谦宇悄悄对楚千淼说:“你知道侯琳在我们跟前叫你什么吗?”
楚千淼问叫什么。
秦谦宇说:“她叫你女王。她说你出去谈事儿的时候,气场大开,要么你别开腔,只要你开了腔,没有不爱听你讲的。”
楚千淼笑起来。
她也不是故意拿腔作调,只是身在“总”的位子,就得拿出“总”该有的气派来,这样跟别人谈事情才有威信力,才镇得住场。
秦谦宇还告诉她:“老刘他们几个逗侯琳,问她你帅还是任总帅,你猜侯琳怎么说?”
楚千淼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有点好奇。这是她和她男人的一场魅力pk。
她问秦谦宇:“她怎么说?”
秦谦宇:“她原话是这样的:这么说吧,要是咱们国家允许女性同女性结婚,我使了吃迷魂药的劲儿我都要死死追求我们楚总!我们楚总a爆了好吗!任总?太冷了,害怕。”
楚千淼笑着摇头。当晚她就在任炎那里收到了吃味。他送她回家,临放她下车前他捏着她的脸问:“听说你现在男女通杀?嗯?”
楚千淼拍了好一通彩虹屁才把他哄痛快了。
第二天上了班,楚千淼让侯琳中午在金融街选家馆子定个包间,她要约唐捷谈逐风汽配的事情。
侯琳约好了饭店,把时间地址包间号发给她。
楚千淼以往出去谈事儿都带着侯琳,带她长长见识。但这次她想了想,对侯琳说:“中午你自己吃点东西,不用跟我去了。”
今天这顿饭,她想和唐捷聊的东西有点特别。
中午楚千淼和唐捷脚前脚后进了包间。两个人已经是相当熟的好朋友,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两人也不显得那么客气,坐下来就吃,吃起来就聊。
唐捷问楚千淼:“考虑好用哪家律所做这个项目了吗?”
楚千淼放下筷子,用纸巾印了印嘴角,抬眼看唐捷,说:“用鑫丰律所怎么样?”
******
唐捷听到鑫丰律所的名字,想了下说:“哦,鑫丰。我铁哥们和鑫丰一个叫王骏的合伙人是同学,俩人关系处得挺好的。另外鑫丰还有个叫乔志新的合伙人,外界对他风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从我哥们那里,我听说他这人做项目,不怎么地道。除了他们俩,鑫丰好像还有个合伙人叫何伟,但这人我是一点都不认识不了解了 。”
顿了顿,他问楚千淼:“不知道你是想找他们仨里哪位律师合作?”
楚千淼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她听到乔志新的名字时,压下心头的厌恶,微皱了下眉。
她以为一年过去了,她再听到这名字时会淡定很多。可惜终究修炼不够,还是做不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她问唐捷:“唐哥,你先跟我说说,这个乔志新,他做项目怎么个不地道法?”
唐捷说:“咱俩这么熟了,你既然问了,我就不瞒你。但这事儿是我哥们私下跟我说的,你听完心里有数就好,别往外说。”
楚千淼连忙保证,只自己听听心里有数就好。
唐捷告诉她:“我哥们和乔志新一起做过一个项目,当时需要乔志新在已有的材料基础上,再额外出个鉴证意见,不出的话报不了材料。按说这个鉴证意见的费用,可给可不给,给了也就是几万块意思意思。但乔志新却趁机狮子大开口,说出这份鉴证意见得五百万。”
楚千淼一听眼睛都瞪得大了。
五百万一个鉴证意见,他可真好意思张嘴要。
“当时企业方面非常愤怒,临时换律师机构不现实,但给乔志新五百万又不甘心,可不给项目就报不了。当时企业就僵在那里了。”唐捷说。
“后来这事儿怎么解决的呢?”楚千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问。
唐捷说:“后来是王骏私下给我哥们出的主意,让我哥们去给企业的人支招,再跟乔志新谈一次,谈的时候记得录音。之后如果乔志新再坚持敲五百万才肯出鉴证意见,就让企业的人带着录音去律协去举报,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楚千淼挑挑眉。
唐捷接着说:“后来乔志新服软了。”
楚千淼问:“王骏是乔志新带出来并推上合伙人位置的,他为什么敢支这样的招?他不怕乔志新知道以后会收拾他吗?”
唐捷说:“这事目前就你、我、我哥们和王骏自己知道,这主意其实是王骏出的。”顿了顿他补充,“这也是刚才我跟你说,让你别再往外讲的原因。”
楚千淼点点头,让唐捷放心。她在心里比较感激唐捷对她的信任。
她听到唐捷接着说:“我哥们跟王骏是同学,俩人熟,我哥们也说过,虽然王骏是乔志新带出来的,但他跟乔志新还真不是一样的人。”
楚千淼看着茶杯里的茶水,一片茶叶飘在上面。她的思维随着这片茶叶一起飘。她吹开茶叶,又喝了口水。一口水落肚,她有了主意。
她抬眼看着唐捷,说:“要不我们试试和王俊合作这个项目吧。”
唐捷没二话:“行啊,这事由你定。”
******
第二天楚千淼就约了王骏。王骏正好要到金融街办事,索性就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力通证券。
楚千淼把王骏带往小会议室的路途中,经过了任炎的办公室。一走一过间,她看到任炎抬起头看到了他们。
进了会议室,楚千淼给王骏介绍了一下项目情况。王骏表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如果可能,他愿意一起合作。
表达完合作意向后,他对楚千淼笑着说:“千淼,不,现在应该叫你楚总了。我刚才进来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没敢认,你现在真是又漂亮又干练。”
楚千淼觉得最近每一个和她会面的人都要夸她一句漂亮干练。这话听多了,她真的快没感觉了。
但她还是礼貌微笑,回王骏一声谢谢,说你还是叫我千淼吧,叫楚总就把关系叫远了。
王骏笑着点点头。随后他想了想,在临离开之前又问了楚千淼一个问题。
“千淼,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和我一起合作项目吗?”
楚千淼知道他这话背后还有一半意思没明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会明白那一半的意思——我是乔志新带出来的人,乔志新曾经对你很觊觎,所以你怎么会想到要跟我合作?
这问题楚千淼一早已经想好了答案。
“还记得张律跳槽那时候吗?张律走了,我在律所出于游离状态,当时你找过我,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跟我说的话。”
——那时王骏找她,对她说: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一些私人因素,不愿意选择我的团队,但我想跟你说,乔律是乔律,我是我。另外还有,何伟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仗义。(57)
“那时我没信你的话,我觉得你是虚情假意不说,还顺带说了何伟的坏话。”讲到这楚千淼有些歉意地笑起来,“但现在回头看,你那时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也都是善意。这两年来做项目的时候后我也听人说起过你和乔志新,你确实和他不一样。而何伟也确实不怎么仗义。”
楚千淼看着王骏,目光真诚:“所以现在回头看,在我当时处于那样复杂被动的一种状态时,你能对我释放善意,我很感激;而我当时误会了你的善意,我感到很抱歉。我希望能通过这个合作机会,我们大家彼此间可以重新认识。”
王骏听完一笑。他点点头。隔了一会,忍不住又点点头。
他站起来,向楚千淼伸出右手:“谢谢你把对我的印象拨乱反正了。那么,楚总,接下来合作愉快!”
******
当天晚上任炎把楚千淼送回家时,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把她亲得头昏脑涨之际,他拷问她:“今天到公司来的王骏,是鑫丰的合伙人对吗?为什么要找鑫丰的律师合作?你在打什么算盘?嗯?”
楚千淼经过万千小黄文的洗练后,抵住了这波骚气攻击。她对任炎说:“你说过的,这个项目让我自己放手去折腾,你不会插手管。”
任炎还想再问点什么,她赶紧反用小黄文里的夸张技巧,在他大脖颈上种草莓,身上长虱子似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用脚丫子沿着他的小腿从下往上勾……她没想到这些土味勾.引,居然镇住了任炎,让他渐渐展露出一副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精神面貌。
最后他气喘吁吁捉着她问:“你从哪学来这些的这些?!”
她就此把为什么找鑫丰合作这个问题,从他那里彻底岔过去了。
******
任炎走后,楚千淼趴在窗口吹着春风看夜景。这城市到了晚上显得格外能藏污纳垢,白日里的一切污糟到了晚上都被吃进了黑夜里。
有些污糟渐渐被人就这么遗忘在一个个夜晚里了。有些却不会。
乔志新当初怎么伤害她的,她永远都不会忘。
这一年来,她不提乔志新,不代表忘记了那件事。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鑫丰律所的动向,乔志新的动向。还有王骏的动向。她一直在找能击倒乔志新的突破口。
乔志新当初拿捏着任炎和谭深打他的监控视频,说要告他们。因为这个,她和他谈判,彼此各退一步,谁也不追究谁。
但现在,一年过去了。人身伤害的诉讼时效已经过去。他手里的监控视频已威胁不到任炎和谭深,她可以想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可该怎么讨回这个公道?告他性骚扰自己,这个太难了。一年多了,时间已经太久。而且他对她动手那天,她的录音笔坏掉了,没了证据。
之前录到的也只是些言语挑.逗,罚不了他太深,最多让他名誉受损。而且他一定也会使劲往她身上破脏水,说她勾.引未遂气急败坏下反咬一口之类。这社会、这职场,对男性容忍度无比的高,相比之下,女性的职场地位只是个职场点缀。所以到了最后,反而会是她的声誉受损比乔志新还要多。
与其以自己的名誉受损做代价,还罚他罚得不疼不痒。不如搞个大的,让他身败名裂接受应有惩罚。
所以她想,还得从别的渠道打开惩罚乔志新的突破口。
她最近出去谈事的时候,遇到了从前所里的一个同事。她听那人说,乔志新曾经让王骏替他背过项目上的锅。好在王骏平时口碑不错,企业当时没有深究。
她那时就想,王骏心里一定是不甘心的。他说不准就是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
她渐渐注意到,王骏其实没有骗她,他和乔志新真的不太一样。他在项目上的口碑风评都很好,行事风格也和乔志新大不相同。的确,他是他乔志新是乔志新,这句话他当初没撒谎。
她想这么多年,乔志新做过的那些事,合规的不合规的,王骏一定比其他人知道得都多。
所以王骏,就是那个击垮乔志新的突破口。
******
和逐风汽配敲定了各个中介机构合作方后,大家定下时间,下周统一进场尽调。
这意味着楚千淼和任炎还有一个周末的共度时光。
周五时,瀚海家纺的周瀚海亲自邀请任炎和当初的项目组成员,去五星酒店参加他们举办的一场春夏新品发布会,发布会后还有晚宴酒会。
任炎告诉楚千淼,瀚海家纺去年今年业绩有点下滑,为了造造势,所以这次发布会的排场弄得特别大。
他还特意叮嘱楚千淼:“出席晚宴的时候,穿得正式一点。”
楚千淼于是穿了她那件黑色的v领的礼服裙子出席了当天的晚宴。
这是她第二次穿这条裙子,上一次穿,是在瀚海家纺的上市酒会上。
她想这条礼服裙子和瀚海家纺真是有缘,她带着它两次见世面,见的居然都是瀚海家纺的世面。
为了避嫌,她和任炎分开走,各自抵达晚宴。
她进了宴会厅,找到他们坐的那一桌。那会任炎已经就坐了。她的位子在他对面,和秦谦宇挨着。
她把外套风衣脱下来,做得腰背挺直。
她的礼服领口是个大v字,从脖颈处开放,露出她大片雪白肌肤和秀美锁骨,然后向下渐行渐收拢,一直到胸前若有似无的沟壑前以v字的小尖儿做了一个诱惑的结束。
她抬头的一瞬,她对上了任炎的目光。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的干柴烧起了一把火,烧得毫不掩饰。
他很快挪走了眼神。
晚宴开席一阵子后,周瀚海来敬酒。任炎开了车,以茶代酒,和周瀚海说了一阵子话。
然后任炎对周瀚海说:“周总,抱歉项目上还有点事要忙,我得先走。”他说完这话看了眼楚千淼。
周瀚海亲自把他送出宴会厅。
任炎走后,楚千淼坐在餐位上和秦谦宇聊天。秦谦宇死活追问楚千淼口红的色号,说他老婆涂完一定美艳不可方物。
楚千淼把口红色号从谷妙语那里问到后,告诉给秦谦宇。
蓦地手机在手里又一震。她以为是谷妙语在跟她说话。
结果消息居然是任炎发的。
她赶紧调暗屏幕,把手机拿到桌下看。
任炎的文字里仿佛带着情绪:十五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没看到我给你打眼色?
楚千淼忍着一点笑意。这笑意憋在嘴里,有一丝甜。
她当然看懂他临走前那一瞥的意思了。可她就是想磨磨她。
她发信息让谷妙语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堂而皇之地对大家说,发小找她有急事,她得先走。
她顺顺利利地溜掉了。
走出宴会厅,走到酒店外,她低头发信息,想问任炎:“你在哪里?”
一只手卷上她手臂。她被人一拽,就给扯进了一片无光暗影里。
那人靠着墙,把她裹进风衣中,将她拥抱得密密实实。
“你上次穿着件裙子,我就想这么对你。”他俯在她耳边,低语。
她心口怦怦地跳。她想完了,今晚要糟。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没改完,先发上来,改完刷新【下章开始剧情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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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诚有心挖墙脚,捧出新一代神级作家。
“谢小姐的水平看起来不像新人,以前的笔名叫什么?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谢青:“玉篱。”
109、春天月光下
《服不服》第一百零九章:春天月光下
楚千淼被裹在任炎的风衣里, 在春风徐徐的夜晚里听他和她一样的怦怦心跳声。
蓦地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她仰起头,看到他双眸里映着月色,正低头看她。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来, 从轻缓温柔到辗转重碾。他的气息一寸一寸把她浸透。
她怕有人经过,又被他挑.逗得不想结束这火热的吻, 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她紧张得心口怦怦地跳。而越是紧张这吻的滋味儿还越变得叫人上瘾。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哪一次吻她时都重都急促。
他掐着她细软的腰, 嘴唇绕到她耳畔, 亲吻着她的耳垂,对她喑哑低语:“真想撕破你这条裙子!”
这话简直像叫人思.春的咒语,瞬间抽走她浑身力气。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抬起头。
她脸上在发烧, 热气腾腾。
她在隆隆的心跳声中下定决心。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何必跟自己的感觉过不去?春天到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 她把自己害羞得满面桃红。她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害羞,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声音几乎微颤,对他说:“那你撕破之后,要赔我一条新的……”
他听了她的话,定定地看着她。
而后拉起她的手就往停车场快步地走。
他把车子直接开到公寓楼下。
停好车, 他扭头向她确认:“今晚留在这, 可以吗?”他说话时,声音是哑的。那条声带一路上早就被翻腾滚滚的男女情.事给泡发了。
她满脸通红地垂着头点了点。
******
上楼前,任炎牵着楚千淼的手,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买了必备品, 一盒三个,夹在一群糖果中。
楚千淼全程低头,感觉自己快被自己的害羞煮熟了。
上了楼进了屋蹬掉鞋子,谁也没有开灯,谁也没说什么。他拉过她开始亲吻。
随后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那张大床上,还铺着她曾经用过的黑床单。月光皎洁,透进窗来,洒在床单上,像等着要印证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香.艳情.事。
这时她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兴奋还是期待。或者三者都有。这复杂的情绪像火一样点着了她,把她变得敏感得要死,轻轻被他随便一碰哪里都要忍不住战栗。
她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任炎把楚千淼抱进房间里。他看着她的小姑娘。从校园里看到现在。现在她要彻底变成他的了。
他为她脱掉大衣。
她穿着黑色礼服裙,披着波浪长发,粉面桃腮烈焰红唇。v型的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美死了。她让他身体里的血全变热了,往头上冲。
他把她放到黑色床单上。
屋子里没开灯,但月光明媚。冷艳清晖从窗子铺洒进来,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动情人最真实的样子。
他吻了她好一会,放开她,揉揉她的嘴唇。她眼神被他吻得迷离朦胧。礼服真是难弄,跟他作对一样,不肯结束对她的约束。他如愿地撕破了它,丢去一旁。
现在月光是她的礼服,她洁白无瑕美得惊心动魄。
他把她翻过去,放在黑色床单上。
她的手掌和膝盖撑在黑色床单上。月光细腻地勾勒着她的轮廓,她甜香得像让人发狂的梦。弯着风情的长发滑到两个肩膀前,一晃一荡。她细细地哆嗦,咬着嘴唇隐忍,痛苦又愉悦。
他心里眼里都烧着火,他把火发力引到她身上。
过一会他把她转过来。她躺在那,长发铺散开。黑色的床单把白皙的她衬出极致的风情和妩媚。
她美好得他头皮都在发麻,让他心里酥痒得恨不能吞掉她。
他又促又热的呼吸释放在月光下的房间里。屋子里的气流都被他搅乱了,一股股又燥又烈的翻动。
她害羞,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和脸。他拉开她的手。她又把头转到一边,脸红透像火烧,牙齿虽咬着嘴唇,也难抑有异样的气息声音自然流泻出来。她难为情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她脸红得叫人心怜。他就要被她害羞的样子迷死了。
他带着她上天入地。
黑床单像黑色的海洋,他是一团热浪。
白皙柔软的她在被热浪冲刷,一下一下地翻腾在黑色海洋里。
黑白的感官冲击让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当下是何时何地,世间还有何烦何恼。此刻的人间不过只有他和她。
下一刻即便让他死,他也愿意。
下一刻他好像真的死过一瞬。那是感官极致愉悦给他带来的意识丧失的空茫瞬间。
******
一晚上楚千淼被折腾得不得安睡。任炎把一盒三个必备品都用光了,早起他下楼又去买了一次。
他踏着早上的春日清风回来时,楚千淼怕得要死,她真担心自己会壮烈在黑床单上。她想他以前是憋着了吗?怎么一旦释放起来,比老房子着火还要吓人。
后来她给他折腾得彻彻底底,散架子似的瘫睡过去。等她再醒来,天色居然已经灰下去了。
她居然跟他胡天胡地到了这个时候。
他趁她睡着时,出去给她买了条裙子。等她醒后,他非说要亲手给她穿,可穿来穿去,又折腾掉了一个多小时。
等她终于走出公寓,她觉得自己饥乏交迫,形容枯槁。她想他太可怕了,他才是真正的如狼似虎。
后来任炎牵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吃晚饭,补补力气。上了车,他先探身过来给她绑安全带。他去扣安全带卡扣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直勾勾的,没解渴似的。
她的脸一下就被他盯红了。
她觉得真是奇怪,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哪个地方是对他藏有秘密的,他把她都探索透了。可他一撩她,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她想她可真没出息,睡都睡了,对着他脸红个鬼啊。
可是越这么想时,她的脸偏偏就越在发烫。
后来他看她的大红脸看了老半天,捉着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对她轻声说:“今晚也别回去了。”
她差点吓得头掉。
******
过完了周末,楚千淼带着侯琳和卢仲尔王思安一起飞往南方,出差到逐风汽配项目现场。会计师方面和律师方面,唐捷王骏也都各自带了人来。
楚千淼觉得她和任炎的这次离别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任炎感情内敛,情绪不肯轻易外露,于是之前的每次离别,都好像是她表现出的不舍要浓郁一点。
但这次反过来了。
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白天他们一直折腾在一起。星期天晚上她明明和任炎说好,大家各回各家,她收拾出差行李,他也回去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但吃完了晚饭,任炎就翻脸变卦了,他软硬兼施地载她到她家楼下,让她上楼去收拾出差的行李,然后他又载着她和她的行李一起回到公寓。他当然又胡天胡地了她一番。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到机场。她不让他下车,担心被熟人撞见。他就在停车场里握着她的手揉了好半天,不叫她下车。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得不走了。他才捏着她的手心说了句话:“以后不要穿v字领的衣服。”
然后他放她下了车。她拖着行李走出好远,一回头还看见他的车还没动。他还坐在车里看着她。
她那会心一下就跟棉花糖似的,蓬蓬的软,蓬蓬的胀。
以往那么高冷寡欲的人,现在正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向她表达他的黏腻。她心里觉得还挺甜的。
到了项目现场,几方人马和企业大股东高管开了个碰头会。
楚千淼见到了杜啸峰。果然如唐捷说的,他看起来是个凶得不得了的男人。他个头快有一米九,身材壮硕,五官周正且凶。据唐捷的先期情报,他今年三十八岁。
一打照面,侯琳就缩在楚千淼身后小声嘀咕:“领导领导,这个杜总看起来好像黑社会老大啊……领导我有点怕……他们这生意,确定是白道上的吧……”
楚千淼提前研究过逐风汽配的业务情况和财务情况,她知道逐风汽配当然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但看着杜啸峰雄壮彪悍的外形,她也理解侯琳的忐忑。
但她还是小声告诉侯琳:“不要以貌取人。”
杜啸峰开口说话时,声音很浑厚低沉。他看着券商方面的几个人,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你们领导不会是没来吧?”
楚千淼向前站了一步,微笑说:“杜总您好,我就是他们的领导。”
她虽然年轻,但气度不凡,眉宇间自信又镇定。
杜啸峰盯着她看了两眼,目光审视。
唐捷从一旁走上来,笑着对杜啸峰说:“杜总,您可别小瞧了我们这位美女保代,她的业务能力可是投行顶尖儿的!”
杜啸峰于是对楚千淼伸出右手,说了声:“你好,杜啸峰。”
楚千淼把手握上去,说:“杜总您好,楚千淼。”
杜啸峰和她握了下就松了手。他不像楚千淼遇到过的有些企业老板,握着她的手半天都不撒。这点上杜啸峰倒是给她留有了好印象——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做派倒是很正。只不过他对她的能力还是有所质疑。
逐风汽配的大股东除了杜啸峰,还有个人叫刘正,比杜啸峰小一岁,瘦高个,看着斯斯文文的话不多。但开起会时楚千淼发现,刘正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在点子上。
会议开始时,楚千淼知道杜啸峰对她还是充满着审视的。但当她把后续企业上市的安排、眼下企业存在的问题、后期的整改方案这些事项条理清晰地讲出来以后,楚千淼发现杜啸峰看待自己的眼神起了变化。
到了会议的后半程,杜啸峰和刘正以及其他企业高管一直就上市方面的事情不断提问。他们的每个问题,楚千淼都给予了很恰到好处的解答,而她给出的每一个解答,都会有理有据地附带上最近的案例以及最新的法规政策。
这场问答进行完毕,楚千淼看到杜啸峰眼里对她的审视被他拿掉了。
等开完碰头会一起去吃午饭,杜啸峰连脸上的凶相都好像减了三分。
侯琳在饭桌上跟楚千淼咬耳朵:“这个杜总,不凶的话看起来还挺帅的!”
后来相处起来,大家都发现杜啸峰其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浓眉大眼,五官轮廓深,配上他的硬汉身形,整体风格很飒很潇洒,自有一派他自己的硬汉式的风流气度。若放在女人堆里,他也是个别样迷人的角色。
他很愿意找中介机构聊天,也爱请大家吃饭。一聊起天来楚千淼发现,杜啸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接梗能抬杠,会看玉懂盘串。楚千淼想如果是任炎来做这个项目,他们俩倒很能聊上一会儿,比比看到底谁懂的知识更杂。
杜啸峰人也很大方。
头一天楚千淼到他办公室开会,夸了句他屋子里的金丝楠木椅子好看。他当天就让人把椅子端去了尽调办公室。
晚上他请中介机构的人一起吃饭,楚千淼又随口夸了一句他手串盘得好,颗颗珠子都那么亮,他当场就把手串撸下来真心实意地要送给她。楚千淼是万万不敢要的。
弄到最后,楚千淼什么都不敢夸了。她怕一张嘴杜啸峰就要送礼给她。
想她一个彩虹屁奇才,第一次遇到一个叫她不敢开这个功能的人。
晚一点回到酒店,她跟任炎通电话。她还没提金丝楠木椅子和手串的事,任炎已经知道了。
原来卢仲尔和王思安在群里刷了信息,把杜啸峰讲成了一个项目上的传奇人物。
任炎和她讲了半天电话,最后挂断电话前,忽然对她问了句:“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楚千淼闻声一愣:“学长,你为什么问这个?”她软软地叫他一声,问。
任炎的声音听上去幽幽地:“我发现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
******
接下来的日子,楚千淼带着大家对逐风汽配进行初步尽调和制定改制方案。
企业方面,与上市相关的事情,主要由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刘正负责。杜啸峰私下告诉楚千淼:“刘正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公司的事情,他主内,我主全局。之后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和他对接,他万一让你觉得哪里不满意了,你再悄悄来找我,我再帮你们协调解决。”
楚千淼赶紧谢谢杜啸峰这份既顾及兄弟面子又方面他们中介机构的体贴。
她安排侯琳按照尽调清单去和企业各部门的人做对接,收集底稿。侯琳年轻活泼,快人快语,和企业的人很快打成一片。人缘倒是让她嘻嘻哈哈地处开了,但工作效率却不见提升。
楚千淼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
她找了个机会,把侯琳叫到一边,谆谆教诲她:“侯琳,你嘻嘻哈哈的,人缘是混好了,但你和企业的人对接材料的时候,效率怎么样?他们服你吗?怕你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晚两天给你材料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关系好?”
侯琳被她问得低下头。
她拍拍侯琳肩膀,语重心长:“知道吗,你到项目上,先立个好威信比先混个好人缘更重要,这样别人才会服你,你交代下去的事,别人才会赶紧当回事去做。”
侯琳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她:“领导我错了,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楚千淼两手环抱在胸前,下巴朝她点一点:“知道错了就好,等下赶紧去把材料催一催。”
侯琳一边答应着,一边由衷地给她拍马屁:“领导你刚刚教育我的时候,好有御姐范儿!我觉得你说的话真的特别对,你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楚千淼让她逗笑了:“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当年我的领导说的。”
侯琳眼睛张大:“你的领导?任总吗?”
楚千淼挑一挑眉,表示你答对了。
侯琳一缩肩:“虽然任总说得话很对,他人也又高又帅,但他总是冷冰冰的又很严厉,我们这些实习生都好怕他的……”
楚千淼冲她眨眨眼:“其实我也怕他。”
侯琳看着她,跟她一起笑起来。
楚千淼拍拍她的肩:“干活吧,去催材料,晚上把所有材料打包发到我邮箱。”
侯琳脆生生地回答她:“好嘞楚总!”
楚千淼回去办公室的路上想,不知不觉地,当初任炎教她的话,她也得拿出来教其他年轻人了。她想时光可真是奇妙,很多事情都在做着轮回。而这种把有价值的东西薪火相传下去的感觉,真叫人觉得心头圆满。
明天是星期六了,不用加班。她想着应该干点什么呢?
手机突然在她手里震。
她划开屏幕,看到一条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这章留言克制一下,评价工作,别评价车啊床单啊之类的,么么么么么么~
15字2分以上留言,600红包照旧~
小预告:下章小姐姐正式表达出不想结婚的念头,换成任炎心里憋得慌……
110、搬石头砸脚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章:搬石头砸脚
楚千淼低头看着手机, 是任炎给她发的信息。点开看,他发的是个位置定位。
她把地图戳开,发现那定位就在本市内, 是和她现在的位置成对角线的一家星级酒店。
她退出地图界面,发消息问:“任总有何贵干?”
任炎的回复言简意赅, 直戳她眼球:“晚上到这来, 我在这。”
楚千淼莫名觉得脸颊发烫。
他来了……
这才几天不见……搞得这么难舍难分。
她咬咬嘴唇, 咬住一个要溜出嘴角的甜蜜窃笑,回复:“那你晚上带我吃钵钵□□。”
发过去之后她在心里读了一遍这句话,觉得多少有点不合适。
她赶紧撤回,重新发:“那你晚上带我吃钵钵鸡。”
隔了一会儿任炎回:“那我晚上就带你吃钵钵□□。”
楚千淼:…………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
任炎在酒店里等楚千淼打车过来。上午他在公司开完例会, 下午就乘飞机赶来了这个城市。
这是他第一次有点按捺不住想见一个人的心情。怎么都按捺不住。
他从前听雷振梓说过, 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就会变得对那个男人很有归属感和依附感。他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因为两夜一天的肌肤之亲,对他的小姑娘似乎也有了种归属感和依附感。
这种感觉起初叫他害怕, 让他觉得自己不太像自己了。但慢慢他和这种感觉友好起来——人总是要接受自己的改变的。
手机响起来,是雷振梓发来了视频申请。
任炎点了接受键。
画面一连通,雷振梓就满面桃花地直接问:“阿任这个月吃到肉了吗?没有的话我下个月再来问一次。”
以前他是一星期一问,但他实在低估了任炎的抻劲, 他没料到任炎能因为宝贝着楚千淼的害羞, 能顶着满身的燥从秋天挺过冬天,又从冬天挺过过年,再从过年挺到这个万物复苏野猫都发.情的春天。
他这次也就是顺嘴地例行一问,可没想到这一回任炎居然对他回答:“嗯, 吃到了。”
他顿时呆在那。
“啥?!”他看着任炎强作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那些从眼角眉梢溢出的春.情盎然早就出卖了他。
“……全垒了??”雷振梓的脸倏地在镜头前放大。他差点钻进手机里地问。
任炎一挑眉:“嗯。”
“……我能把你那一挑眉,理解成害羞吗?啊哈哈哈哈哈哈!”雷振梓放声狂笑,“真可怕,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害羞,我的天我这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任炎淡淡对他喷一声:“闭嘴。”
顿了顿,他又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再闭嘴。”
“你平时都送你那些女朋友什么礼物?”
******
楚千淼打车到了酒店。任炎下楼,在酒店门口接她。
这是自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又分开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楚千淼一看到任炎就想到那个胡天胡地的周末。虽然他眼下好好的穿着衣服,衣冠整齐地站在她面前,可她的意识让她变成了透视眼,她隔着他的西服衬衫硬实看到了他诱人的胸大肌和催.情的八块腹肌。她的脸一下就烫起来。
她有时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一见他就害羞就脸红耳烫,哪怕他们已经做尽了天下间最亲密的举动。
她脸红红地被任炎牵着手进了房间。
当晚就再也没能出来过。
他们叫了酒店餐食,吃完了就开始胡天胡地。胡天胡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钵钵鸡。他哄着她说,不许分心,明天一定带她吃。
第二天大天亮的时候楚千淼才睡饱醒来。这一晚的胡天胡地,让他们变得更亲密。
她发现自己是在他怀里醒来时,忍不住脸又红了。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早起方式。
他吻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初醒后的那种哑,呢呢哝哝地在她身上放火:“我们还有什么没做过吗,为什么还这么害羞,嗯?”
她被他弄得耳朵痒心也痒浑身都痒,裹着被子跳下床逃进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喝了酒。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没出息!”说完又忍不住无声地偷笑。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她想。谁叫外面那人腹肌长得那么骚情呢。
******
洗漱完毕,任炎带着楚千淼先出去吃了饭,特意吃了她心心念念的钵钵鸡。然后他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商场。
他一路把楚千淼牵到了奢侈品专柜。
楚千淼有一点怔地问他:“学长,我们来这干嘛?”
任炎看着她,一挑嘴角:“给你置办行头。”
楚千淼:“啊?”
任炎把怔怔的她牵进店里:“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走出去谈事情手边得有点像样的东西。”
雷振梓昨天告诉他,包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个好的包包能给女人长脸。
“我给每个女朋友都送包包,她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有的恨不得马上跟我分手然后再谈一次,我好再送她们一个包。”雷振梓昨天是这么告诉他的。
“走吧,我们去买个包。”
楚千淼怔怔地被任炎带着,游走在一个个奢侈品牌店里,听他不断问自己,喜欢哪一款。
她不忍心扫他的兴致和面子,同时也确实觉得那些昂贵的包包真的很美好很可爱。最后她选了个小小的单肩包,算是所有包里最便宜的,可也花掉了大几万。
就当是犒劳自己升了职加了薪也拿了项目奖金。楚千淼这么告诉自己。
可付款的时候,她没有抢到花钱的机会,任炎直接买了单。
所有的服务员都笑着羡慕她,对她说:“你男朋友好好哦,又帅又肯为你花钱!”
她笑笑,想着那就别在这拂了任炎的面子了。
当晚回到酒店,任炎又把她扣下了,不许她走。
他们合力把床单弄皱之后,两个人都是一身的黏汗。她先去冲了澡,出来后换任炎。
她在任炎冲澡的时候,把买包的钱转账给了他。
任炎洗完澡腰间松垮垮地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划开手机。
看到那条转账信息后,他的表情一怔,接下来整个人冷郁下来。
他转头看楚千淼。她正坐在床上,倚着被子,懒洋洋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对他笑了下。
他走过去,和她面对面地坐下,冲她晃晃手机,问:“这是什么意思?”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似乎有一点不高兴,讨巧地笑了下,说:“把买包的钱给你。”
任炎皱眉看她:“为什么给我?我不能给你买东西吗?”
楚千淼咬了下嘴唇,说:“能啊,可是你送我几百块的东西就好,几万块的包,就太贵了……”
“你和我算这么清?”任炎眉间已经挤出一座山峰。
他们刚刚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床单上的褶皱还没开,他们蒸腾在房间里的汗水还散发在空气中。可她现在居然就跟他算得这么清。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的不痛快。但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因为他的不痛快就有所妥协。她想了想,措着词,试图让他明白她的意思:“学长,这不是算得清不清的问题,这其实是……嗯……自立的问题。我自己既然消费得起,为什么要占你的便宜呢?这是大几万块钱不是大几百。”
任炎抬手做着想要说什么的手势,手却停在半空,话也噎在喉咙里。
他脑子里的思绪被楚千淼刚刚的一番话击得一团乱。他从来也没这么乱过,连上一秒想好的该说什么下一秒都忘了。
他把手撑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呼吸。三秒钟后,他放下手,起身去捡来自己的外裤,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站在床边把它递向楚千淼。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楚千淼知道,越听不出情绪,越说明他很不高兴。
她不接他那张卡,也皱起了眉,仰头看他:“我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可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不是夫妻啊,没有共同财产这一说,我花你的钱怎么会是天经地义呢?我不是菟丝花,我自己也能挣钱,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呢?”
任炎捏着那张卡无声运气。随后他又坐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问:“千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跟我算得这么清?嗯?是不敢全然地依赖我吗?”
楚千淼被他的连文句问得一怔:“……可我为什么要全然地依赖你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这是你教我的啊学长?”
任炎一下也愣在那。
“学长,这是你教我的啊,你说的人应该对自己负责,虽然这件事很难。但也正因为人对自己负责都难,对别人负责就更难,所以你才不婚的。我原来不理解你,但现在我理解这个话了。”楚千淼说到理解时,对任炎一笑。
任炎的心口却是一闷。像不防备的时候,被人用针刺了一下,并不致命,却隐痛得难受。
“你是生气我之前跟你说我不婚,拒绝了你吗?”他半晌后,出声问。
楚千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学长你为什么要这么想?真的我不是小孩子,我为什么要怄这个气?相反,我是因为在项目上在生活中见多了那些对婚姻对伴侣不负责的人之后,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
任炎看着她,感觉她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
楚千淼看着任炎,认真地说:“所以我现在想,不婚其实也挺好的。”
任炎觉得握着他心脏那只手,使劲地一攥。
她又冲他笑起来,笑得妩媚又真诚:“学长,现在你不婚我也不想结婚,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谈恋爱谈得特别和谐!”
那只手把他的心脏攥得快要不通血了。他胸口闷滞。
她把他手里的卡抽出来,帮他放回他的钱包里。在把钱包还给他之前,她欠了欠身亲了他额头一下:“所以我们就不要因为钱这点事闹不开心了!”她笑着说,眉弯眼弯的。
任炎看着她笑得俏丽又坦荡的样子,心口又闷起了隐痛。他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她不是在跟他怄气。
这认知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她还不如是在跟他怄气。可她这样自立自爱,毫不依赖他。原来不被人依赖是这样叫人沮丧的事。
看着她的笑脸,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的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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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驯服的鹿》
大一被同学院的女生表白,陆星衍回复:“我只喜欢跳舞好的女孩。”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隔壁大学舞蹈学院的校花。
直到一日,覃郡最年轻的芭蕾舞演员孟濡回国。
觥筹交错的酒吧,女孩被同伴连罚三杯红酒。
陆星衍坐在卡座角落,不停重洗手中纸牌,漂亮的脸孔阴晴不定。
直到女孩路过身边,他毫无预兆地伸出长腿,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揽住。
少年埋首在孟濡颈窝,冰凉的唇贴着她细嫩皮肤,呼出浓重酒气,又气愤又无力地说:
“你还知道回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