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艺晴眼中的小姑娘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久不久娇娇的笑一下。
小姑娘本就是那种笑容可以传染人的性子,现在刻意老安慰她,娇娇的逗她笑,便更是让人觉得可爱。
艺晴心情稍稍平复了些,看着桌上的精巧吃食便也不再忍着了,擦干了泪痕拉过食盒开始吃。
晏时欢轻轻笑着,就撑着脑袋看着她吃,看见表姐开心些,便莫名觉得自己也高兴。
虽她很饿,但本着自小被教习的规矩,艺晴吃的并不狼狈,反而动作仍是优雅的。
最后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艺晴才瞧向她。
“阿欢方才所说,也是侯夫人的看法?”
阿欢自小无忧无虑,看着也不染□□,虽有一些看法,但也不会说得如此透彻。
“嗯!是呀,表姐放心,娘亲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晏时欢轻笑着道。
姑娘眼里清澈,真心实意摆在了她的面前。
——我们。
注意到晏时欢的用词,艺晴又是心里一热。
真好,她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个可爱又暖心的表妹帮着她。
“谢谢你。”艺晴带着笑,很是认真的说道。
晏时欢眯了眯眼,摇头说着不用谢。
“那咱们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表姑同意不让你嫁那个门当户对。”晏时欢很认真的说着。
瞧见她认真的模样,艺晴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一想法。”
“嗯?”
“弄成这般局面是因陈家公子我家拒绝过他的提亲,拒绝后他仍不死心,常在外纠缠于我,有一次幸好得钧儒所救,也幸而结识钧儒,愈发了解之后我便倾心于钧儒钧儒便是他们说的教书先生而那陈家公子知晓了,便在我自己坦白之前与家父说了。”
心中有恶之人,无非是向她的父母恶意抹黑宋钧儒,加强了穷腐书生这一模样的刻画,使得她的爹娘闻之厌恶。
之后便任凭她如何解释父母都觉着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便造就了她与父母完全无法沟通的局面。
她想着,若是父母见过他,应该会改观许多,毕竟那是个见之惊艳的人。
不是样貌上的惊艳,而是端于品行,融于举手投足。
“那得想办法让他们见面啊,可是这如何能见?”晏时欢苦着脸有些苦恼。
毕竟差距太大,出入场所也天差地别,那该如何见。
艺晴想了会,除了让他冒着风险上府求见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苦想了会,还是没有结果。
艺晴看着她比自己还急的样子笑了笑,忽的就没有这么苦恼了,“不着急慢慢想办法,我许多日未送信给钧儒,他自是能猜到几分,或许他能有办法也不一定,若你愿意,替我给他送封信可好?”
晏时欢在家很闲,想也没想的答应下来,“好啊。”
艺晴朝她感激的一笑,转身去旁边拿了纸墨。
晏时欢乖巧的替她研墨,刻意撇开了眼不去看她写的内容。
许久,专心写信的艺晴放了笔才发现,这小姑娘别着头给她研墨呢。
轻笑出声,艺晴道:“阿欢为何侧着头啊?”
“表姐与喜欢之人的信,我自是不能看的,再说了非礼勿视。”晏时欢一本正经的道。
“我又不写些情情切切,没什么不可见人的。”艺晴轻笑着,拿起写好的信扇了两下,让墨迹干得快些。
晏时欢脸莫名的有些红,偷偷瞧了她一眼,随后突然有些好奇的问:“表姐很喜欢很喜欢那先生么?”
“嗯,喜欢啊。”艺晴面上柔柔的笑着道。
“表姐,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什么?”晏时欢拉过凳子坐下,撑着脑袋眨巴的大眼睛满是不解。
“怎忽的问这个?”艺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问。
“娘亲带我去参加了许多小聚雅集,新认识的那些小姐们聊的话题总是会绕到喜欢一事上,许是这位小姐心仪哪位皇子或者公子,似乎只有我不知其意。”晏时欢歪着头苦恼道。
闻言 ,艺晴轻笑起来,“你只是还未遇到喜欢的人,或者是你自己还未察觉,待到了某个时候,那个人笑你便会笑,他的情绪能影响你,他一靠近,你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悸动,他对你好时溢出的满满的满足,他与别人在一块你便会不开心,这些都是喜欢啊。”
听她解释了一堆,晏时欢懵懵的。
“喔,这样呀。”
艺晴无奈的一笑,这回答极其敷衍了。
揉揉她的头,艺晴轻笑道:“往后遇到了你自会明白。”
她是觉得晏时欢不急,家人想多留她几年,未有说亲的打算,便不再过多解释。
感情这些事,还是自己体会才会明白的。
说罢,信也干得□□分了。
艺晴将信放入信封递给她,再次道:“麻烦了。”
晏时欢笑着摇头。
两人这一晃,便已到了暮色出头的预兆,门外丫环提醒晏时欢该回去了。
艺晴让晏时欢附耳过去,小声告诉她宋钧儒住的地方,随后很真诚的与她道了谢。
看着小姑娘认认真真的复述一次地址,艺晴轻笑着与她道别。
看着姑娘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艺晴透过窗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觉得心里的郁闷消散了许多。
钧儒,你是不是在等着我的信呢。
艺晴嘴角弯了一下,忽的又想起那次她被陈家公子调戏那日。
拒绝了许多次,又回避了许多次,她为了躲避已经许久未出过门了,忽的有一天抱着侥幸的心理出门,却没想到又遇到陈公子。
他看出她的刻意躲避,被激怒般的向她伸出手想碰她。
后来挣扎之间,是路过的他在陈公子手下救了她。
那陈公子自是恼怒,派人打了他一顿,还让书院辞去他。
好在他学识渊博在备考科举,无论什么学识的问题都了解,旁人不知,可书院自有的圈子却是都知晓他的,陈公子虽家里富贵,可偏偏书院不怕的,他们教书育人,本就教习品性,根本不屑于做这般事。
他样样精通,只有武功不精,在她不知的情况下他被陈公子的人打了一身的伤。
若不是她常常去他的书院听课,他的学生认识她,特意悄悄的与她说,她还不知晓他受了那无妄之灾。
她生气得让她哥哥教训了陈公子一顿,那人才老实了一些。
她抱着愧疚去他身旁,可发现他完全不在乎,甚至说她不必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还记得那个有着自己处事方式的男人掀了眸子,认真的与她说:“我本是无意出手一救,姑娘这几日常来算与这事抵了,往后便不要再来了,我会有些困扰。”
只是后来的事谁又说得清。
艺晴一笑,摇了摇头,无意看见闲放的琴,拿了过来,素手轻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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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欢回到家便与娘亲说了这事,想听听娘亲有什么看法。
侯夫人轻轻勾了笑,“我今日派人去查了那宋先生,他确实是名士之子,文采学识皆不凡,接触过他的人皆是夸赞的,只是并不是想象中的贫寒罢了。”
“不贫寒?那表姐不是可以嫁给他了?”
侯夫人摇了摇头,“只是不贫寒罢了,比不上那权贵家的。”
“啊,那怎么办。”刚刚兴奋的小脸又垮了下去。
“放心,咱们肯定会帮他们的,毕竟宋先生心里是有你表姐。”
“如何说?”
“派去的人查到,宋先生为你表姐,与陈公子争过许多次,陈公子想要卖弄的诗会他皆去打压他,也与陈公子打过架尽管打不过,但就是带着伤也要打得他叫疼,虽用了很笨的一直方法,也烦得陈公子不敢再对你表姐做些什么。”
晏时欢听得眼里亮晶晶的,就觉得那先生对表姐真好。
“那娘亲!明日我一定得去给宋先生递信!”
她想看看他是否配得上这些人如此夸。
“去吧。”侯夫人摸摸她的头,宠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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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晏时欢反复检查拿了信后,兴冲冲的就上了马车。
马车走到一半,忽的停了下来。
晏时欢赶觉到马车不动了,疑惑的掀开帘子探头出去。
“阿欢。”马车旁,身骑白马的清冷男人瞧着她道。
“顾哥哥?”晏时欢眸子一亮,轻笑着唤。
顾南泽骑着马又比她又高了些,微微俯着看她,“如此热,要去哪?”
前两日他好不容易得空了,邀约她都不应了。
他是知晓她怕热,所以便也让自己不要太在意。
哪想,今日比前两日还热,竟在外面看见她了。
他之前远远的看着侯府的马车还以为是侯爷与夫人,哪知越来越近,他便看见了马车上吊着的那个粉色铃铛。
只有她的马车才挂着铃铛,还是她缠着他挂上的。
“你靠近些,我偷偷告诉你。”晏时欢想着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便想悄声告诉他。
顾南泽想了想,翻身下了马,走到她马车旁与她面对着。
她半个身子在马车里,半个身子探出来,还倾身与他说话。
“我要去给艺晴表姐喜欢的先生送信。”她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语调软软的透着紧张兮兮。
“先生?”顾南泽很会抓重点的问。
“对啊。”
顾南泽微微敛眉,忽的抬头与她道:“今日没什么事,我与你一同去。”
她怎么能去找一个男子。
不行,她如此惹人喜爱,他还是跟着去保护她才行。
“啊?”晏时欢微微瞪大眼,有些懵的看着他。
而顾南泽已经又上了马吩咐车夫继续走,自己慢慢的跟在马车旁。
晏时欢愣了一会便想唤他与她一同坐马车,但又想着两人坐马车也有些热,便放弃了。
但是她又想与他说这事。
于是最后,姑娘掀了车窗的帘子,手搭在上面,小脑袋搁在手上,相当于趴在车窗上歪着脑袋细细声的与他说事情经过。
“顾哥哥,我与你说哦”
男人骑着马,靠近着马车听着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话,时不时点头应一下。
当她说到问艺晴喜欢是什么时,顾南泽难得的走了神。
不过是看着她走的神。
喜欢是什么?
在他这,就是看着她甜甜的笑,他便想抱抱她,将她的笑藏起来不给旁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大肥章!!
我补了几更了喔!(对手指)
等过了表姐的事!我的小姑娘就可以开窍了啊啊啊啊啊!
我即将开始甜甜甜模式!
第二十二章
两人寻着艺晴给的地址到了一户小院前。
顾南泽扶着她下了马车。
两人站在院前打量了一番。
院子自外面看着不大不小,门上未像隔壁几家那般贴门神红纸,反而干干净净的,院内栽种的藤蔓渐渐攀向院外的围墙,不时的,院内飘出一阵阵琴声。
很是清新雅致的一个院子。
晏时欢上前一步,轻轻的敲了敲门。
一小会后,有小厮模样的人自内打开了门,瞧见门外的两个生面孔,有些疑惑的问:“两位是找谁?”
晏时欢对着小厮友善的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信,“为宋先生送信之人,你且告诉他,是艺晴托我来的。”
她还觉得小厮会带着她的话,回去问一番宋昀儒才让她们进去,谁料小厮听见艺晴的名字后,再次打量了晏时欢二人的穿着,瞧见也是富家人,便立马大开了门,请他们俩进去。
相必也是知晓艺晴的。
“先生近几日忧愁得紧,两位贵客随小的去正堂罢。”
两人随着小厮进门,一路上也是瞧见院内绿意勃勃,能瞧出应是个细致之人。
小厮带他们到屋里坐,又奉上了家里最好的茶叶,随后才匆匆带了宋钧儒过来。
向他们走来的男人一身儒布衫,身姿挺拔,目光微凝的看着他们,眸中清朗不参杂质,是个玉树临风的先生。
宋钧儒先是有礼的与他们虚虚一礼,随后眼里有些热切的看向他们。
斟酌思虑片刻,他还是率先出声道:“二位好,我是宋钧儒,相必二位是艺晴交好之友,那可否告诉我她如今如何?”
话虽是对二人说,但方向却是向着晏时欢的。
因为她身旁那个男人面色寡淡,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全然只默默看着眼前娇俏矜贵的姑娘。
果不其然,他刚想罢,那男人面色无波澜,而眼前的姑娘眸子弯了弯,自袖中拿出信封毫不废话的递给他。
“我姓宴,是艺晴的表妹,表姐要与你说的尽在这信中了。”
宋钧儒面含感激的接过信,动作迅速的展信而阅。
晏时欢也不好一直瞧着人家,便转开了视线。
这一转,便无意与顾南泽的视线撞上。
并未多想,晏时欢顾及着是在别人家,且人家安静的在看信,便放弃开口的想法,眸子弧度大了些,朝他轻轻一笑。
也就只是轻轻一笑罢了,顾南泽竟觉着有些满足。
她不过就是平常的一笑罢了,都能将他的情绪跌宕起伏。
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微的一僵,又敛了眉不再与她对视。
晏时欢瞧见她的顾哥哥如此突然的避开视线,忽的有些生气。
嘴角带着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顾哥哥怎么回事,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两人各有所想,而宋钧儒已看完了信,有些出神的将信折好放入怀中。
注意到他的动作,晏时欢的注意力自顾南泽身上转移,瞧着宋钧儒问道:“表姐说了何?我们可有能帮上的忙?”
宋钧儒感激的对她笑笑,“艺晴说了些她此时的情况,我与她想的一样,打算自她父母那方面下手,许是要想方设法见上一面艺大人艺夫人才成。”
顿了顿,宋钧儒有些犹豫着开口:“我近日打探着消息,艺大人似乎要参加一个诗会,我已在想方设法进去,但现在还未有消息,若两位肯帮忙,可否能让宋某参加诗会?”
对一派坦荡的他来说,如此开口问有些难以启齿,可宋钧儒腆着脸还是说了出来。
在艺晴与脸面羞耻比起来,自是艺晴重要的。
他的姑娘在府里未为他受着苦,他怎能不尽力去做呢。
那诗会那边,他已联系了往日父亲为名士风光之时的好友,可有对半分的可能性罢了,毕竟没落后,几乎没有人再看着那名士的面子。
“诗会?我未有听说”晏时欢想说,先派人去打探诗会的消息,若是有几分关系之人,便能轻而易举的参加,若是不熟悉之人 ,那便砸些银子,总能进去的。
可她还没说罢,便有人打断了她。
“诗会那日到丞相府找我。”顾南泽寡淡的开口。
闻言,宋钧儒面上一喜,答着是。
但除去欣喜还有些诧异。
这男人竟是丞相大人。
但他与艺家应该是没关系的,怎么会来参与他们这件事?
目光触及那有几分赌气不去看顾南泽的姑娘,瞧出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宋钧儒也猜到几分。
丞相大人应是陪这位晏小姐来的。
心中猜想了许多,在给艺晴写了封回信后 ,宋钧儒送二人出去。
在第无数次看见顾南泽不经意的看那娇俏的姑娘后,宋钧儒终是有些无语了。
眼前人是当朝丞相大人不错吧,气度气质皆符合,可为何老是看人家姑娘,重点还不是正大光明的看。
这姑娘也是,一双眸子懵懂,也未曾注意到丞相大人的视线,且还有几分闹别扭的模样。
这是喜欢人家,人家还不知?
宋钧儒忽的笑了,在晏时欢上车后,低声与顾南泽说了一句话。
“大人这眼里的情意,眉目间都快装不下了。”
闻言,顾南泽一愣,掀眸瞧了他一眼,随后迈步上了马车。
马车旁的宋钧儒摇了摇头,看着马车渐渐走远。
既是喜欢,又不主动,真是矛盾。
######
将信给宋钧儒后,第二日晏时欢又马不停蹄的上了艺府,将回信给艺晴。
忽的觉得自己是个跑腿送信的,晏时欢有几分好笑的想着。
艺晴看罢信后,安了安心,随后很放心的吃了晏时欢给她带的吃食。
虽她已不绝食来抗议,但也不妨碍她吃阿欢带的吃的啊,谁让侯府的厨子做的东西如此好吃呢。
两人放松的聊了聊,艺晴听见晏时欢说,昨日是顾南泽与她一同去送的信,顿时眉目都张扬了一些,含了笑道:“幼时便觉得丞相大人难相处,也未想到你们会交好至今。”
“不难相处的,顾哥哥人很好的,他喜欢小动物,也只是在旁人做得不好或惹他不悦他才会生气的”晏时欢认真的为顾南泽辩解道。
听出她语气里的维护,艺晴挑了挑眉,眸间笑意深了几分,“那只是对你好罢了,你瞧他对旁人,总是冷着脸不好接触的模样。”
顿了顿,艺晴倾身靠近她耳边,似不经意的揶揄道:“莫不是丞相大人喜欢你罢?”
喜欢她?
轰的一声——
晏时欢心里忽的像砸下了一个惊雷。
第一反应是急急的反驳她,“不不可能的顾哥哥不会喜欢我的”
说罢,忽的又沉默下来。
为什么这话出口后,心里那股失落感如此重的压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作业多到爆炸
接下来这个星期也不保证会更新!(重点!!毕竟芍子真不想挂科重修!)
下下周,也就是24号开始稳定日更!!!
(这几天忘记请假了不太敢看评论,就怕有小天使弃坑或者骂我,所以前三的惯例红包等下星期再补上!
但是我确实写了不保证更新啊啊啊啊啊因为这个学期重点专业课全堆着了,你们有见过大学生到六月下旬还满课的嘛!我啊!看我~我就是!而且还夹杂着不是笔试的考试哭了T﹏T)
啰嗦了真的不好意思!抱歉!还是感谢继续支持的天使们!
第二十三章
自那日艺晴说了那句话后,素来没有烦恼的姑娘呆愣出神了好几日。
总是想着艺晴的那句话,又想到顾南泽平日与她的相处。
忽然才意识到,他对她说话比旁人温柔,也会纵着她,还会哄她。
总归是很好很好的,是对别人没有的态度。
在凳子上拿着书出神,在纳凉的亭里水眸失了焦距总归如此的晏时欢是不太寻常。
这不同寻常的模样,连日日忙于朝事的侯爷都察觉到了。
这日,外头知了叫个不停,烈日照下,鸟雀争着树枝乘凉。
一家人坐于一室内,侯爷瞧着自家姑娘低着头安静的吃饭,颇有些不习惯。
这几日着实是静了些。
微微侧头,发现夫人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姑娘。
视线对上,皆是不约而同的含着担忧。
自小他们家姑娘就一副娇巧甜甜的性子,若是他们二人闹了小矛盾,她更是会出言说些惹人疼的话,再甜言几句,二人也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算是和解。
今日除了必不可免的回答之外,小姑娘再也没有出过一声,且那眼神失了往日的神采。
父母总是疼自家孩子,担忧她受了什么欺负。
对视一眼后,侯爷给了个眼神给侯夫人,示意她开口问问。
侯夫人抿了抿唇,扬素手,给小姑娘的碗里夹菜。
小姑娘愣愣的抬头,随后反应过来,轻轻一笑,“谢谢娘亲。”
语气轻轻的,不是往日那欢欢喜喜的模样。
侯夫人眼里的担忧越发重,目光越发的温柔,轻声试探着问:“阿欢最近怎么不开心?”
谁料小姑娘诧异了一会,眸子亮起来了一些,娇声轻笑道:“没有不开心呀,娘亲为何如此问?”
“还说没有,这几日你啊,安静得很。”侯爷不客气的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
没有幼时那嫩嫩的手感,侯爷眉头微皱,有些感叹,女儿还是幼时更可爱。
“爹爹!你又捏我!”相比于幼时,如今爹爹甚少再会捏他,可有时又让人猝不及防。
特别是,爹爹每次捏完都会红红的!
对此,晏津嵘特别无奈,谁让女儿继承了他夫人的一碰就红体质呢,他真的没有用力。
“嗯?先与爹爹说说,这几日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晏时欢对爹娘自小便没秘密,有什么事都会与他们说,但是一想到那句,顾哥哥兴许喜欢自己,她就觉得有几分不自在,面上微燥,忽然就不想与爹娘说了。
“没没想什么”晏时欢眼神闪躲,对着侯爷与侯夫人的关心有几分心虚。
可是她还没想明白这件事呢,也不知该如何说。
夫妻俩本来很端着态度,担心女儿被欺负还瞒着不敢告诉他们,谁知晓,女儿面色微红,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谁没过情窦初开。
侯爷与侯夫人忽的就懂了,交流了一下眼神,侯爷咳了几声,开口道:“如此啊近日可有与南泽出去玩?”
没办法,那小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与女儿接触最多,最先怀疑的肯定也是他,而且若说他对自家女儿没动心他都不信。
姑娘现在的心很是敏感,听见他如此问后,面露羞怯,又端住表情像是要掩饰一般,“没有出去玩,但是帮表姐送信时碰见顾哥哥,便一道去了。”
侯爷点点头,面上含笑。
一提那小子,自家姑娘脸上羞得更厉害,兴许是没错的。
没想到啊,没等到那小子主动,倒是自家姑娘先开窍了。
侯夫人与侯爷一样笑着,欣慰的看了一眼故作淡定的女儿。
欣慰之余又有些好笑,这傻丫头还在掩饰呢,殊不知父母最懂女儿了,细微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懂自家女儿要做什么。
但是啊,自家女儿终于是慢慢了解情之所感了,若是她喜欢南泽,那也是美事一桩。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品可信,对阿欢也好。
夫妻俩又问了几句,姑娘吃饱了,两人便放她走了。
见小姑娘走出屋后,两人才对视一眼,随后便不顾及的笑了。
“阿欢喜欢的真是南泽?”侯夫人还有些犹豫的问道。
“估计是了,可自家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开窍得晚,都出神了几日了,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能想明白。”侯爷乐呵呵的说道。
说起来,侯夫人便蹙了蹙眉,“若是让她想明白也不知晓要多久,你看前来提亲的人有多少,若不是咱们态度明确,门槛都要被踏破唉,南泽为何”
侯夫人话未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小子自己也想不明白罢。”侯爷眸子深了深,有几分不悦道。
“可光靠阿欢自己想明白也不成的。”侯夫人说着,顿了顿,看着侯爷继续说:“你去试试南泽,若他真无意咱们也不能按咱们的想法去促成他们。”
“试试?”侯爷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的笑了,“夫人好主意。”
那小子都矛盾这么久了,也该施加些压力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解决完事后,相携着入屋共同小歇去了。
######
第二日,下朝后,侯爷盯着年轻丞相的背影。
为何要盯呢?
因为顾南泽每回下朝都走得很快,起初是为了不被顾家人缠上,后来便成了习惯,总是一个人走得又快又孤单。
待众大臣皆走出殿后,不经意的走到了顾南泽身旁。
且侯爷是加快了脚步自左边超过了顾南泽,再缓缓的放慢脚步,假装很巧的走在了顾南泽前面。
顾南泽向来对侯爷敬重有礼,瞧见他就在他前面,便也未多想,主动出声唤道:“侯爷。”
晏津嵘装作有些惊讶的模样回头,落了一步,两人并肩而行。
“巧。”
“嗯。”顾南泽点头,沉默着走着。
侯爷也沉默着走了几步,又不经意的开口说道:“这几日可要陪阿欢出去玩?”
想起答应过她要多去找她,顾南泽便点了点头,“过两日休沐便与她一同出去,到时会上门拜访侯爷与夫人。”
侯爷点点头,再不经意的忧愁道:“你与她出去也好,这几日阿欢有些走神,怕是懵懂的喜欢上哪位公子了,到时候你帮本侯与夫人套套话,让本侯瞧瞧是哪位公子。”
侯爷说罢,立马瞧着身旁年轻男人的神色。
那空若无一物的眸子已掀起了波澜,拳头紧握,脚步都顿了顿有一瞬的不稳。
侯爷见他忽然的沉默,第一次满意的勾了勾唇。
“好。”良久,都快走到宫门口,顾南泽才薄唇轻启,敛眉答应。
侯爷拍拍他的肩,“那便靠你了,本侯的马在这,先走一步。”
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侯爷高高兴兴翻身上马奔回家告知夫人。
殊不知,他这一席话给那年轻丞相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顾南泽停在原地未动,目光所及是一个个向宫外走的官员们,忽的恍如脱离了整个世界。
心中竟是绞疼的。
她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时候?
他前两日还见了她,那时候没有看出什么,可就这一两日,能对谁生出喜欢。
宋钧儒?不可能。
那日是她送她回去的,不可能是那日。
那便是那日之后。
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多在她身旁,若是他在她身旁,那或许就不会发生?
目光微凝,顾南泽眼里有厉光闪过。
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阿泽:到底是谁!
芍:(疯狂大喊)小傻子是你啊啊啊啊啊!
咱们侯爷的不经意真是心机够了!今日份的心机侯???
第二十四章
顾南泽想了许久,终于是忍了心中的酸涩,给侯府下了拜贴与邀约贴。
可还未到那日,忽的接到消息,邻国——潮盛国使团还有一日到达京城。
本还有六七日的路程忽的就快了这么多,宫里宫外顿时便开始忙碌。
潮盛国邻海,大多数做海上生意的商人都得与他们打交道,且需求也大,于是两国便建立了友好关系。
顾南泽约好上府那日恰好是使团到达京城的第二日,宫里设了宫宴招待使团,为了表现我国华丽富有,展现我国国风,皇上宴请了各官员家属,重重交代了宴上无论官员还是女眷,皆得机灵些端庄些,若是出了问题九族问罪。
晏时欢在出门前爹娘也交代了一番,但她甚少闯祸,便也很放心,只让她对潮盛的人客气些。
大大小小的宴会她都见识过了,晏时欢很乖巧的点头,因皇上要求端庄些,彰显大国之风,侯夫人便让丫环将她往端庄打扮。
弃了她平日爱的鲜艳襦裙,侯夫人给她挑了条秋色的齐胸襦裙,外着流光绸的大袖,发髻也梳得高了些,打扮出来不显老气反而添了别样的矜贵,一家人觉得满意后,晏时欢随着父母入宫.
这次宫宴让人惊讶了一番。
在宫里最大的殿内举办,金碧辉煌,连矮桌都是金色的,富丽堂皇的样子让晏时欢生了些紧张。
侯夫人察觉到女儿的小动作,轻轻牵了她的手,轻笑了一下。
晏时欢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随着传报入内。
晏时欢入殿便感觉到许多眼光在她身上,微微敛了眉目,规规矩矩的行礼,再随着父母至该坐的位置。
待落坐后,晏时欢才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抬头打量。
先是周围,皆是她熟或不熟的人,都是安安静静的,若是有交流也是低声细语,是晏时欢没见过拘谨。
蹙了蹙眉,抬眸向前方看去,下意识寻找那个身影。
顾南泽一身黑袍坐于右前方,正面无表情的静看着殿内不断进来的人,一身清冷颇有些独凄之感。
此时他正端坐着与身旁人一同与那潮盛使臣谈话,相必也是有些忙,晏时欢瞧了一会便转了视线。
忽的,视线随意一转,看见了顾南泽对面的,皇上左下方的,一位姑娘。
若说见过的美人,晏时欢自己不差,她的娘亲也不差,娘亲的好友陆书淮的娘亲景王妃不差,参加过的宴会上遇见的姑娘也有让人惊艳的。
但是皆不如那位姑娘给她的感觉。
那姑娘一身华贵黑裙,眉目皆含笑,几分豁达几分利爽,一举一动一抬眸,皆是她喜欢的利爽模样。
晏时欢那一瞬间便失了神,却在那姑娘频频转头看顾南泽的眼神中回了神。
怎的老看顾哥哥!
虽说她是自己最想成为的模样,但是也不能不能带着眼里如此重的感情看顾哥哥啊。
况且他们还一样穿着黑色。
忽的有些烦躁。
再瞧了一眼顾南泽,见他没有回应眼神给那姑娘,晏时欢的心顿了顿,情绪似乎不知觉的恢复了些,收回了眼神,有些蔫蔫的垂着头。
她不喜欢那姑娘看顾哥哥的眼神。
这算不算喜欢?
待人快齐了,宴才正式开始。
皇上朗声客气的欢迎使团的到来。
那使团的代表是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微微弯着腰与皇上往来谈话客套,虽是站在下方的位置,可那周身的气质全然不被压制,反而是不卑不亢。
很是让人高看几分。
客套互夸结束后,潮盛使臣派人将潮盛的礼物抬上来。
各种珍宝一箱箱的整整铺满了殿中央。
可如今敬昌国泰富强,珍宝财富,国库很是充实,皇上含笑着点了点头,不咸不淡。
使臣暗自打量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后,心下有了计较。
含笑着将礼物吩咐人收下,皇上与使臣微微颔首,宴起。
歌姬们穿着上好的舞衣,甩着长袖翩翩而舞,眉目间皆是笑容与自持,全然没有晏时欢以往参加宴时看过的媚态。
晏时欢想着,目光转了转,瞧向使团坐的那个方向。
每一桌旁侍候的宫女,皆是一举一动得体又克己的模样,眉目间目光定稳,显得那周身的气质皆不会让人轻视了去。
看了皇上是自歌姬、宫女入手,让潮盛国的人看见,敬昌不止这战场上强大,连这些在权贵眼中的低贱之人皆是礼仪气质不可轻视。
连宫女歌姬都气质如此,敬昌的其他人岂不是更好?
虽说是使团来访,实则也是来打探敬昌国内到底是何种情况的。
若是强,便交好,合作也是不无可能;若是内心腐败,那便更是好,合计合计等着恰当的时机攻打也轻松些。
晏时欢轻轻一笑,觉得皇上如此之举很是让人尊敬。
目光接触到使臣中,微微一顿。
哦,那个黑裙姑娘也是潮盛的,且看着位置在很前端听闻潮盛公主随使团远游,看来就是她了。
许是她目光停留得太久,潮盛公主盛烟雁蹙着眉看过来。
看见是个样貌姣好,气质清甜的娇小姐,盛烟雁挑了挑眉,微微掀了眸嘴角噙着笑看着她。
晏时欢端坐着,眸子掀了又敛,轻轻颔了首,似方才只是无心,不在意的便转了视线。
瞧见那娇小姐含着灵气却又带着心事的水眸,不得不说,连盛烟雁的心都顿了一下。
随后唇边扯起笑,在权贵之家还能有如此不染心机阴谋的眼睛,真是让人嫉妒。
将酒送到唇边,盛烟雁抿唇饮了一口,随后便恢复那妖娆神色
今日艺晴也随艺夫人赴宴,奈何官位不够,只能坐于后边一些。
晏时欢按着官位找下去,果然瞧见了艺晴,两人视线遥遥一碰,忽的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待到了宴的后半程,晏时欢瞧见顾南泽已停止了谈话,他皱着眉端了酒一口饮下。
是谈的厌烦了?晏时欢猜想着。
久不久看他一眼,她往常也如此,所以顾南泽几乎是忙罢后,歇下来下意识的看看她。
今日少了几分可爱,多了些京中贵女常有的端庄。
但是也极好看的。
小姑娘敛着眉看着矮桌上的吃食,顾南泽瞧了她一会也未见她动一下,怕是在走神吧。
忽的又想到侯爷说她近来频频走神,是有了心上人。
顿时眉头更皱了些,微冷的目光看向殿内适龄的少年郎们,猜想着她应该心悦怎样的男子。
是陆书淮那般的温润谦谦君子,还是林斯谦那般的俊朗。
忽的,瞧见晏时欢不知对谁笑了一下,随后与侯夫人耳语几句,捏着裙摆便溜出了殿。
顾南泽顿时整颗心提起。
下意识想到她心悦的那个男人。
此时已到了宴的后半程,有些觉着闷的人便会悄悄溜出去透透气或与交好的朋友一块玩一会。
可顾南泽还得帮皇上应付使臣们,并不能轻易离开。
拳头悄悄的握紧。
顾南泽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虽不知从何而起。
######
宴会的宫殿外黑漆漆的,幸而那宫灯摇曳,将一片漆黑照得宛如白昼。
宫殿外的几条长廊曲曲折折的往不同方向延伸去。
有两三手帕之交聚在某条悄悄说着话,久不时发出姑娘家门娇娇的笑声,有饮酒过甚的男子昏昏沉沉的借着晚风散酒。
晏时欢一出来便看见艺晴在等她,欢喜走过去,“表姐。”
艺晴笑着挽了她的手,随意选了个方向缓缓走着,含笑回道:“今日的膳食不错,阿欢可吃了?”
“确实美味,都快将我吃撑了。”晏时欢笑着回答。
“那正巧散散食。”
点了点头,晏时欢想到表姐与宋先生的事,问道:“事情如何了?你能参加宫宴是否已算往好的方面走了。”
“是因三妹前日忽感风寒,其余妹妹又太过年幼,娘亲没有办法才带我参加的情况依旧那样,毕竟观念一时很难改的。”艺晴有些忧心忡忡道。
晏时欢安慰的话早就用遍了,如今只能抚上她的手,默默的安慰她。
“无事,我相信他。”
他们互相都在为对方努力,她相信,总会成功的。
“嗯,表姐肯定能嫁得如意郎君的!”晏时欢轻笑着道。
艺晴嗯了一声,看向晏时欢的眼里有淡淡的感动。
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有人相信你真的是一件很感动的事情。
两人转了转,晚风有些冷,走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凉,两人便转了道,打算回殿内。
晏时欢还是满心满意的笑着与表姐说话,忽的身旁的表姐停下来,她便随着停下了,看见艺晴挑眉看着前方,便顺着看过去。
谁料这一看便让她顿住了。
黑袍男人与黑裙姑娘面对面站着,那黑裙姑娘眼里带着某种不加掩饰的情绪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南泽很高,晏时欢才到他肩膀,站在他身旁娇娇小小的,可是盛烟雁到他的耳朵,站在他旁边更显得两人身材高挑,且相貌不俗又同着黑衣,看着还真似一双人。
艺晴不由的感叹后,忽的发现身旁的气氛不对。
自家表妹总是带着活泼天真,惹人爱的甜甜的,听她说话,看她对你笑都会让你生出甜意。
可这周身洋溢忽的就跌了下去,眸里的水色都失了几分灵动。
“阿欢?”轻轻的唤了一声,晏时欢侧头看她,似乎在问什么事。
艺晴轻声道:“别多想,许是刚巧碰上,潮盛公主又不懂路,许是在问路呢。”
“嗯。”
一身秋色衣裙在灯光的映衬下反着丝丝的光,当她出现在角落顾南泽便看见了。
男人对着盛烟雁冷声道:“公主逛,微臣告退。”
说罢,不再理会盛烟雁的想法,自行转了身向晏时欢在的角落走。
晏时欢瞧见他过来,那眸子完完全全与她对视。
忽的就有些难受,晏时欢挽着艺晴向后走,“表姐,我们再走走吧”
“去哪?”忽的,耳边有人快速走路布料摩擦的声音,再过了一瞬,便有人侧身向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身上染了酒气,声音低沉又透着些凉薄,含着不悦拦在她身前问她。
姑娘眸子垂着,只有艺晴瞧见她嘴角微微抿着还隐隐咬着下唇。
轻叹,艺晴将晏时欢挽着的右手抽出来,向顾南泽行了一礼随后道:“担忧母亲急着见臣女,臣女告退。”
顾南泽轻轻点头,在她走后,仍然稳稳的站在姑娘面前。
只是她微微垂着头,他并不知晓她现在的神色。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出来,又被盛烟雁缠了一会,待在角落看见她与艺晴,那颗心才放下,还好不是她心悦的男人。
刚摆脱盛烟雁,他便向她走过去,想象之中的含笑眸子与软甜的轻唤都没有,小姑娘反而敛了目转身走。
这让顾南泽有些生气。
可是看见她沉默不语的模样,他的生气也没了法子。
“谁欺负你了?”顾南泽微微低下头,凑近了些低声问。
“没有。”晏时欢咬着唇蹙着眉,小脸皱成一团。
她只是发现,只是看顾哥哥与心悦他的女子站在一块,她都有些难受。
像忽的摸到了些神奇的东西,只是她现在脑子有些乱,还未想明白。
“抬头。”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其他情绪,顾南泽干巴巴的说着。
秋色襦裙的姑娘闻言微微撅了嘴,抬眸看他。
隐隐的有些委屈的意思,琢磨她表情许久的顾南泽下了结论。
“还说没有?”他隐隐的担心,因她是背对着宫灯而站,面容隐在黑暗中,使得顾南泽凑近了些想要将她的神色看得更清。
谁料姑娘小手一抵,将他推远了些。
从没受过如此待遇的丞相大人黑了脸,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俊脸上满是不解疑惑。
怎他觉着她今晚有点怪怪的。
“我我你身上酒味太重了”晏时欢结结巴巴的说着,那悄然红了的脸颊隐在夜里让人看得不真切。
对她不设防的顾南泽信了,松了她的手,还颇为贴心的拉开了些距离不让自己熏到她。
他以前不太沾酒,特别是要见她时,每次都收拾过才去见她,所以也是才知晓她不喜欢酒味。
“顾哥哥还有事?无事我便进去了,有些凉。”晏时欢小心的开口道。
方才触碰到她指尖确实冰凉。
顾南泽点了点头。
晏时欢看他同意,便在他未动时快步向殿的方向走。
被落后几步的男人眉头一皱,快步跟上去。
她再如何走得急,也不敌男人腿长且速度快。
一会两人便并肩了。
晏时欢只得丧了脸与他一同走。
告别时脸还红红的,让顾南泽以为她是走得急才红了脸。
其实呢,晏时欢也是懊恼的拍了拍脸。
艺晴表姐还说顾哥哥喜欢她呢。
她还没看出来,但是却感觉到
她好像喜欢顾哥哥。
似乎契合了表姐说的喜欢二字。
那层懵懂的悸动忽的被戳破。
她不喜欢顾哥哥与旁的女人站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
以前没想写追妻火葬场的,忽然就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哈哈哈哈
第二十五章
那日宫宴后,晏时欢心里乱糟糟的,有些难受,便皱着一张小脸去找了娘亲。
侯夫人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小姑娘,顿时心里便涌起了心疼,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了?谁惹咱们阿欢不高兴了?告诉娘亲,娘亲让你爹爹收拾他。”
侯府就是如此,侯爷最疼他的妻女,女儿又听话,于是府里说一不二的便成了侯夫人。
晏时欢听见娘亲如此说,瞬间便找到了依靠,倾身搂住娘亲的腰,埋头抽抽搭搭的。
吓得侯夫人僵了身子,反应过来后拍了拍她的背,好声安慰。
“阿欢乖,娘亲在呢。”
“等会爹爹就回来了,让爹爹带咱们出去玩可好?”
“不哭哦。”
这几日想得她脑中尽是顾南泽。
虽还不是特别明确,但是她觉得这就是喜欢。
她也不知晓对顾南泽是什么感情,是自幼相识一块玩的依赖,还是男女之情。
她纠结了好久。
但是只要一想到顾哥哥往后对别的姑娘也如对她这样,她就止不住的酸。
她好想说,顾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只能对她这样.
在娘亲肩头趴着哭了许久,晏时欢才肿着眼睛止住了眼泪。
怜惜的抱着女儿,侯夫人为她擦干泪痕,才试探着问:“阿欢怎么了?许久都没有哭过了呢。”
晏时欢有些羞的别过头,似乎在为长大了还哭鼻子害羞。
“娘亲我与你说你不能告诉爹爹哦。”晏时欢肿着眼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侯夫人宠溺的一笑,答应下来。
晏时欢抿着唇挣扎了许久,才红了脸小小声的说:“娘亲我不喜欢看见顾哥哥身旁有女人”
颇有几分羞耻的说出口,晏时欢脸都要红完了。
侯夫人心里打起警钟,悄然挑了眉,抚了抚她的背,示意她说下去。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低了头,面上犹豫。
“还有呢?”侯夫人拉起女儿的手,温柔的笑着。
“我不想看见顾哥哥对别人也这么好,一想到那场面,我就心里难受。”晏时欢委屈巴巴的说着,眸子不自觉又蒙上了一层雾。
侯夫人垂了垂眸,随后又抬眸轻声说道:“是不是自小相处着才会如此?”
晏时欢委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阿欢想想,若是将人换成书淮呢?”侯夫人抿了抿唇,换了个思路帮她理清思路。
“书淮?”晏时欢歪了歪脑袋,尝试着想了想。
若是书淮
不免想到竹音阁那位夏谣姑娘。
她当时就觉得挺好的啊,还特别兴奋。
是替他高兴那种。
似乎是不一样的。
晏时欢照实与娘亲说了。
侯夫人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也不想她一直将自己拘在那喜欢里面,便说道:“许是阿欢见过的男子太少,咱们不急哦,慢慢来,若是往后阿欢觉得确实是喜欢了,而南泽也喜欢阿欢,那便可为一双人。”
侯夫人说着,心中也没什么底。
毕竟南泽的态度确实琢磨不透。
想了想,还是交代小姑娘要顺其自然
她怕自家姑娘吓着南泽。
######
虽说娘亲没有给明确的答案,但是小姑娘自小能察言观色。
也明白大致是她心中的答案。
心跳得嘣嘣嘣的。
她有些紧张。
但是顾哥哥顾哥哥对她呢?
不太敢想,小姑娘便压着自己不去想。
同时,也有三四天未见了,晏时欢便给丞相府下了拜贴,想去找他。
却完全没有想过会被拒。
第一次被拒。
晏时欢愣愣的消化这个消息。
她的顾哥哥,因为要带潮盛国公主出去玩,拒了她的拜贴。
心里那紧张悸动的心忽的就被浇灭了。
她还乱了这么多日。
他陪潮盛国公主逛了两日了。
晏时欢失神了许久。
随后那委屈与生气一块涌上来,压得她水眸染了一层雾。
她她才不要喜欢顾哥哥了!
坏人!.
晏时欢便如此气了好几日。
吃的饭都少了。
不久,便到了开诗会的日子。
前一日恰好下了雨,将燥热融了几分,清凉了许多。
侯爷看见自家女儿烦闷的样子便给了她这帖子让她出去玩。
晏时欢看着帖子眼熟,才想起来这是宋钧儒想要去的那个诗会的邀约贴。
宋钧儒的贴子还是顾南泽给的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这念头一出来,便被晏时欢否决了。
他在陪着公主呢,才没时间来。
她也想知道宋先生要如何在人前表现,怀着好奇,晏时欢便决定去参加。
那日早晨,晏时欢坐在梳妆台前,出奇的,让丫环给她上艳丽些的妆,戴的发簪也是找着偏华贵的款。
顾哥哥去玩了,她自也要去玩,她要打扮得漂亮些。
哼,不止是顾哥哥有人喜欢,她也会有人喜欢的.
下午,一辆辆马车在酒楼外停下,一时间造成的拥堵让人措手不及,只得不争不抢的下了便将马车调离这里。
晏时欢拿着帖子下了马车,提着裙子进了酒楼。
将爹爹给的邀约贴出示,顺利的进了酒楼。
忽的,晏时欢看见二楼的那一抹巧影,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那不是艺晴表姐么?
怎么到这来了?她之前也未说过会来啊。
想着,晏时欢便直接上了二楼,拍了拍艺晴的肩。
走神的姑娘瞬间被惊醒,艺晴惊讶的看着身旁的姑娘。
“阿欢?你怎着在这?”
“我还未问表姐呢,表姐倒是先问上我了。”晏时欢巧笑嫣兮的说道。
“父亲来时我央着他求着来的,倒是爹爹未想到我的目的,倒是我又了可乘之机。”艺晴笑着解释。
两人聊了会,诗会快要开始了,却一直未见到宋先生,艺晴有些着急,可恰好艺大人派人来唤她,艺晴也只好在频频回头看向门口的回去了。
晏时欢转了转,没有她特别熟的朋友,便有些无聊的坐在某桌上,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不远处。
几名男子哄笑着看着其中一名俊秀男子。
“斯谦,去啊,没看晏姑娘一人坐着吗?”
“对啊,机会就在眼前!”
“之前是侯爷退的所有人的亲,但现在就不同了,若你得了晏小姐的真心,你还怕娶不到人?”
在众人的起哄下,林斯谦终于大步走到晏时欢身旁。
彬彬有礼的站着问道:“请问这位小姐,这位置可还有人?可能坐?”
晏时欢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实每桌都坐了人。
“坐吧。”
便未多想,“没人。”
待顾南泽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姑娘身旁,有个碍眼的男人在与她说笑。
第二十六章
也不知晓她身旁的男子说了些什么,逗得她步摇都颤颤的。
笑就罢了,反正她爱笑。
可为何那双含水的眸子,也盈盈的看着那男人。
眸光微暗,顾南泽的身子绷紧,瞧见她没有发现他,便脚步不变,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背后角落的那桌去。
高大俊朗的寡言男人隐入阴影,而姑娘那边仍在交谈着。
“当真如你说那般有趣?”眼里含着笑,晏时欢问道。
林斯谦一边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一边肯定的回答,“当真。”
说罢,敛眸片刻,思量了几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忽的抬了眸与晏时欢对视道:“林某可有荣幸带晏小姐去瞧瞧?”
盈盈的目光忽的淡了些,晏时欢沉默了片刻,又扬了那笑道:“林公子有心了,但出门皆需家中父母同意,怕不是如此容易罢。”
林斯谦听罢眸色黯淡,有些失落的点头。
“今日相识是缘分使然,其他的,林公子莫要多想。”晏时欢轻声说着,目光不惧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澄澈。
这位公子方才问她时,眼里的光太过惹眼,连她都感觉到了那浓烈的感情。
可她对着他那灼灼的眼神有些惶恐,敛了眉不似方才那般言笑。
林斯谦心中有些苦涩,倒也知晓她应是看出来了,便目光微顿,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道:“林某家中上侯府议过亲,不过被侯爷拒了,那时还存着一丝妄想,未想到,就算是初识,你我也未有缘分。”
男子看她的目光含着酸涩,莫名让晏时欢多了些压力,喃喃着小嘴不知要如何开口。
“往后公子定会寻得佳人的”晏时欢抿着唇,只得慰声道。
“可佳人就在眼前,何来再寻一说?若林某是说若小姐并无心上人,林某可否一试?”
瞧着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眼前,饶是林斯谦这般平日温温的人也想要抓住机会,若是脸皮厚些能换得一个机会,那又有何妨?
晏时欢微张红唇,目光楚楚,似有些讶异他的大胆。
她自小娇气可爱,大胆些的男子不是没有,但也未遇到过如此在她面前说的,就在这身旁邻桌皆这时不时打量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些内容的。
脸突的红了些,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无措,林斯谦放轻了声安抚道:“林某只是,不想如晏姑娘口中所说莫要多想,只愿晏姑娘让林某有喜欢的权利,林某不会打扰姑娘清净。”
说罢,林斯谦目光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瞧着她面色娇红,更是娇俏了几分,心中有些懊恼,只怪自己一时脑热,这回怕真是惹了佳人不快。
想着,怕佳人不自在,林斯谦就要起身离开,方才站起来,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向他们这一桌。
顾南泽面上带着冷色一步步走到姑娘身后,眼中复杂的看着起身的林斯谦。
林斯谦弯腰拱了拱手,随后皱着眉与他对视。
那日夜里,瞧见丞相大人与晏姑娘并肩而行,姿态亲昵,那时便知晓他们关系许是不同寻常。
可今日呢,站在她身旁的姿态,是要警告他?
林斯谦握紧了拳头,准备好接顾南泽的话了,谁料他一眼都未发,走到坐着的姑娘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姑娘受到惊吓的转身,一瞧见那个冷漠的男人,面上瞬间便扬了笑,吐出的字都是娇软异常:“顾哥哥。”
顾南泽脸上的冷霜都还未融,却见姑娘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表情耷拉了下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丞相大人有何贵干?”
这是怨他未收她邀约贴?
“订的雅间在楼上,确定不与我同去?”顾南泽面上的冷色融化,有些无奈的说道。
闻言,姑娘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瞧了两个男人一眼,瘪着嘴站起来,嗡声说:“去。”
只要是先避开那位林公子才是。
顾南泽早便料到了,瞥了一眼林斯谦,眼里是化不开的冷色,没有再给两人尴尬道别的机会,直接拉着姑娘大跨步上楼。
林斯谦看着两人上楼,疲惫的坐了下来。
周边起哄的的好友们围过来,出主意的那个歉意的说道:“都怪我出的馊主意!”
林斯谦最近带着一抹苦笑,“无碍。”
自己得不到佳人心,又怪得了谁.
晏时欢被他拉着进了雅间,一进去便挣开了他的手,自觉的坐下。
“哼。”姑娘喝着茶,瞧着他委屈的哼哼。
嘴角噙着笑,顾南泽揉了揉她的头,却被她躲开。
收下落空,连同方才进雅间被姑娘挣开的手,都有些空落落的失落。
“怎么了?”顾南泽握了握手,微微皱眉问道。
“丞相大人怎不去陪公主了?”晏时欢吃味的别扭问道。
听着她略有些怪的语气,顾南泽眉头更深,“岂需我日日陪?难道阿欢想让我陪她?”
晏时欢心里更委屈了,说出的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酸:“那岂不是更好,反正公主也很喜欢丞相大人。”
顾南泽心头一怔,目光微凝略有些凶,“好好说话。”
本就是委屈又难受的姑娘,再被轻呵一句,眼里不自觉的雾气便上来了,咬着那粉嫩的唇气冲冲的起身,走到雅间里的另一桌去,特意坐在背对他的位置上。
顾南泽眸里墨色蔓延,自进雅间都颇有些走神,坐在原地也不知晓在想什么,也未去劝那姑娘。
等了片刻,晏时欢发现他还未过来,也一声不吭,心里更难受了,仿若千斤压着。
柔软的腰身一弯,纤细的手搭上桌,整个人埋进臂弯趴着。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也不知是因为心里那藏着的小心思,还是因为他拒了她去陪公主,再或者是他都不来哄她。
气着气着便将自己气哭了。
小身子轻轻的耸个不停,隐隐的压抑的抽泣将顾南泽的心都抽疼了。
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那些心悦她的男人们,忍不住想她是要嫁人的,想着那些觊觎她的人,他恨不得将那些人杀了。
他方才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才走神许久。
他怎么可能放下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
之前设想过的事,如今就要摆在他的面前,他以前认为自己可以接受,谁想到,连有人喜欢她,自己都忍不住暴怒的心。
这才想着,耳边听见姑娘的细细抽泣,整个人猛的惊醒,一看过去,那娇软的身子委屈成一团。
心惊又心疼,顾南泽走到姑娘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好声安慰:“阿欢”
这才刚开口,便被姑娘扑过来的举动惊得咽了要安慰的话。
姑娘看他终于过来了,委屈的一把搂住他的腰,埋头将眼泪擦在他的衣袍上 一边抽抽搭搭:“我我怎么就没好好说话嘛你做什么凶我”
顾南泽束手无策的任由她抱着,嘴里顺着她轻声道:“是我凶你了,我不好。”
“还有你答应了我要常带我去玩的,你又失约,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眼泪汪汪的模样瞧着顾南泽心疼得不行,温了声音哄着:“好,不信便不信,我太坏了。”
姑娘搂着他是腰瘪了瘪嘴,由着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不哭了,阿欢生气打我便好了。”顾南泽扶着她软顺的长发,轻声哄着。
“唔停不下来”晏时欢嘟囔着,抬起了头恰好让他瞧见那满是泪痕的小脸。
顾南泽心下酸楚更重,往后,便不要再顾忌了罢。
他难受,小姑娘也难受。
他恰恰是见不得她难受的。
叹了气,顾南泽在她身旁坐下,将哭累了的姑娘揽在胸口,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唔不要我自己来”晏时欢在他怀中扭了扭头,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扯大手里的帕子。
扯了一下没有扯动,姑娘蹙了蹙眉,再扯,还是没有动。
不满的抬了头正准备对他说什么,却恰好他也低了低头,这一抬,软嫩的唇轻轻的印在了男人的下颚。
两人对视着,皆是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亲妈暴风哭泣!
公告:小丞相将于下一章 入v!
也就是26日星期三入v,当日三更!红包掉落!
第二十七章 (三更合一)
就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 软软的还带着些茶叶香。
顾南泽心底像开出了花似的, 墨眸微亮, 显然是笑着的模样。
意外发生得快, 也只是一瞬, 两人反应过来同时向后撤了些,怀中的姑娘倏然红了脸, 搭在他胸膛上的小爪子也收了回来。
姑娘流着的泪也被这个意外吓停了, 此时娇嫩的小脸上带着泪痕, 愣愣的看着他, 似哭非哭, 若是有人忽然进来,定能误会顾南泽做了什么非君子的事。
顾南泽的情绪险些蹦不住,只能拿了她想要抢的帕子给她擦泪痕。
动作轻柔, 目光微凝, 如在对待珍宝那般。
晏时欢有些别扭的安静坐着,这人抿着唇,越擦越让晏时欢觉得坐不住, 又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方才那个小意外,咬了咬下唇,晏时欢瓮声瓮气的欢道:“顾南泽”
这称呼似乎将他推远了似的,让顾南泽不满的皱了皱眉, 可那语气却是越发温和下来,“我在。”
轻巧二字,说得坚定温柔。
让一直依赖他的姑娘一时红了眼, 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道。
“你你这个坏人,老是骗我,答应了要与我出去,反而与那潮盛公主出去了”
说罢,顿了一下,又委屈巴巴的抬头,别扭的小声道:“虽,我知晓那是圣命不可违的”
可就是忍不住恼了。
余下这句未说,但二人都懂。
顾南泽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含着轻微笑意道:“我只陪公主半日,余下皆是部下去的。”
虽如此做,让盛烟雁恼怒的要去告与皇上。
但他哪有如此多耐心,陪了半日已是极限,皇上让他带着公主去逛逛,又未明说要一直陪着,再说,他的部下也是代表了他的。
“不哭了,再哭这妆就花了。”大拇指轻轻为她抹去眼泪,顾南泽揶揄的笑道。
小姑娘最是爱美,听到他如此说,便想起了那段不堪回想的记忆。
那时候小姑娘才是豆蔻年华,在大庭广众下摔了一跤,回头便抱住他哭。
小姑娘埋在他肩头哭得梨花带雨,待他安抚了几句后,再抬起的小脑袋便不是那可爱的略有婴儿肥的那样,那张小脸上各色的颜色让顾南泽忍俊不禁。
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小花猫,结果哭着的姑娘炸毛了,哼哼唧唧的生气。
如今想来,晏时欢还是想捶他两拳。
有了前车之鉴,晏时欢现在哭都尽量将眼泪憋在眼眶里,就怕花了妆。
还在憋着眼泪呢,顾南泽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小花猫。”
低沉好听,惹得晏时欢面颊粉红粉红的,羞恼的水眸闪闪,颇显灵动。
“不许再说了!”晏时欢抬起纤细的手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恼羞着轻唤道。
那可爱如奶猫的模样,让顾南泽没忍住,长臂一展,将姑娘捞进自己怀里。
动作娴熟,大手拍了拍她的背作安抚。
就算这两年少了些亲昵,可自幼生的习惯哪有这么快忘掉,于是乎,姑娘被揽进怀里便环着他的腰不满的哼哼。
“那公主为何要缠着你啊。”晏时欢皱了皱鼻子,不悦道。
顾南泽眸子划过一道光,快速消失让姑娘丝毫未觉。
“跟着国师后,游历许多地方,其中便有潮盛皇室。”顾南泽简洁的说了些与她听。
“所以你与那公主之前见过?”晏时欢微微瞪大了眼,蹙眉道。
顾南泽在姑娘不满的眼神下点了头。
果然,瞧见姑娘又要蔫下去,顾南泽抿了一下笑,“仅仅见过罢了,不熟。”
他向来薄情,对除她之外的人与事向来看得浅,也没有什么再能入他的眼。
闻言,晏时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耳边是姑娘轻软的声音,勾得他心里悸动蔓延,忽然间,顾南泽似乎抓住了什么,却转瞬即逝,一晃神却什么也不剩。
顾南泽为方才那晃神懊恼,低声说话的语气中还有些低沉:“好什么?”
晏时欢心被触了一下,娇声开口道:“我不喜你与那公主走得近。”
脆生生的声音,在心尖上挠了一下,顾南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下意识便觉得开心。
开心之余,说出的话便柔了几个调,“你不喜欢,我往后便离她远些。”
晏时欢水眸里盈了笑,猛的点头,“好。”
这日她还未看完表姐与宋先生的事,便被顾南泽送回了府。
只因他说,待会很乱,他收到急召那未抓到的盗贼寻到了踪迹,他急着要离开,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酒楼里。
其实是怕她又被其他男子搭讪。
第二日她排人去打探,才知昨日宋先生出尽了风采,在诗会上夺得头筹,诗会结束后确实如顾南泽所说,出了乱子,逃出牢房的囚犯想着在诗会上捞几个高官权势之子,要挟着背后的高官逼迫着让他们逃出京。
谁料囚犯这一瞧便瞧中了艺大人,谁叫他经常来参加诗会,又是朝廷官员呢。
在囚犯瞄上之际,宋先生与囚犯周旋了许久,这才用自己交换了艺大人。
之后便是惊险万分的到了城外,所幸宋先生在被捋走之前让好友报了官,最后才是终于救出了人。
晏时欢听着心惊,递了封书信给艺晴。
怎的与计划不一样,怎的如此犯险。
心下一惊,莫不是宋先生如此大胆,将囚犯都设计进了计划中。
艺晴那边回得很快,下午便回了信。
展信一瞧,艺晴说囚犯并未在他们计划中,原本是想着宋先生拔得头筹后,上来与艺大人见一面,两人一块与艺大人坦白。
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囚犯参与,但也因祸得福,宋先生受了些伤,艺大人看不过去便将人接入了艺府养伤。
晏时欢看着心中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稍减了些。
这回该是会同意的罢。
心中念着的事少了一件,晏时欢轻松了些,但是另一件事倒是更忧愁了。
昨日顾哥哥还安慰她来着,还抱了她,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姑娘对情之一事懵懵懂懂,觉得如此便是喜欢,想着想着内心雀跃了几分,对着谁都是笑吟吟的.
两日后,顾南泽守着他的承诺,如约来寻侯府寻她。
只是等她之时,被侯爷叫去了书房一趟。
晏津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眸间低沉,莫名的让人感到压力。
可这故作的严肃没有坚持多久,毕竟眼前的年轻人已登上丞相之位。
“你对阿欢何种态度。”侯爷也不多费口舌,直截了当的沉声问道。
心尖颤了一下,顾南泽抬眸看着侯爷,某种千变万化,不知晓心思是否已被看穿。
见他不答,侯爷拍了拍桌子,扬了扬声音道:“若是喜欢,那你就主动一些,本侯给你留着那个位置,若是不喜欢也趁早给我说,并且远离她,本侯便再也不拒那求亲之人,并在其中挑个良人。”
他若是再不激一激他,这小子估计还得缩在哪壳里许久。
“我”
顾南泽敛了眉,拳头握得泛白。
看来今日确实要给侯爷一个答复了。
眸间墨色翻转,以前觉得远离她无事,是因还未到嫁娶之龄,他设想得很好,可是当真到了这时候,他想着她便为他人妇,却真真的心如刀割,眸色有些猩红。
“侯爷觉着我配得上阿欢?”仍旧敛着眉,顾南泽心中凄凄,有些自嘲的笑。
忽然右肩被锤了一拳,是真的带了狠劲锤的,再下一刻,侯爷有些暴躁的声音响起,“竟是因这个?你都已登上丞相之位,你慌什么?前途无量的你难道还担心阿欢看不上你?或者再说,你将咱们侯府的人当什么了?当成那些眼高于定、只看门第之人么?”
没想到会有如此回答,顾南泽被骂得有些懵,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若你还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再就再见吧,我家阿欢我留着给更好的男子。”侯爷一甩袖,气愤的摔门离开。
留下顾南泽垂眸站在原地。
虽说被骂得有些懵,可那欣喜却蔓延开来。
侯爷将她身旁的位置为他留着。
心中的忧虑与顾忌宛若冰雪消融,融后将那片四季如春的天地展现在眼前。
心中赤然明了。
而气冲冲的侯爷一路奔到了侯夫人的屋里,一把搂住那温柔的女人诉苦。
“这小王八蛋,竟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阿欢,想来这两年少来府上也是这原因,真是气死我了,他这丞相之位如此多人觊觎,他坐上了还和我说自卑?什么毛病。”
侯夫人任由他搂着,安静的听罢后才替他顺了顺气,含笑道:“原来侯爷以为未看出啊。”
这下侯爷便有些懵了,“什么看出开?”
侯夫人淡笑不语,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见他端起茶饮了后才道:“许是受顾家影响,南泽那孩子自小孤僻些,特别是幼时如果阿欢有人陪着玩,南泽只会在远远看着,要不就回家,还有渐渐长大后,眸里的孤僻少了些,再是近两年,我瞧着他眸里多了些隐忍克制,特别是在阿欢身旁,一直在忍着不敢与阿欢亲近。”
“我倒是没有察觉出来。”侯爷沉了声,眼里复杂道。
“那孩子自小凄苦,想法多些是自然的,你也可以如此想,就是因为将咱们阿欢看得太重了,所以才担心配不上她。”侯夫人柔声说道。
“倒也是个解释,可我方才吼了他,若是他更觉得自己配不上可如何是好。”侯爷发了愁。
“这会阿欢估计已经去找他了,明日上朝再与他说说罢。”
侯爷无奈,但也只能如此,苦着脸点点头.
他们夏日最喜游湖。
天气炎热,太阳照下来映着那湖水波光粼粼,可坐与那画舫上,烈日被遮去,只余那风不断的吹来,让人心中朗然万分。
晏时欢发现他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方才见到他是在她爹爹的书房,听人说爹爹将他带进去说了些事,她爹爹是气汹汹的摔门而出。
由此,晏时欢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细声细气的试探道:“顾哥哥可是与爹爹闹矛盾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不是。”
“那为何爹爹走了顾哥哥还一直走神。”晏时欢越过两人间的桌子,戳了戳他的脸。
顾南泽不阻止由着她闹,却也未回答。
忽的心中通透了些,这时瞧见她娇娇的一团撑着桌子都要戳他脸,眼里的柔情更甚,倾了些身子靠近了些,好方便她闹。
他是一直担忧,所以才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忽然说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那眼里的东西便再也难克制住了。
晏时欢戳了几下发觉他的脸硬邦邦的,便失去了兴趣,乖乖坐回去,撑着手托着小脑袋,透过他去看他身后的湖面。
顾南泽瞧着她的动作,说道:“咱们出去看看?”
姑娘皱了皱鼻子,抗拒着娇声说:“不去,热。”
顾南泽点头,挥了一下手,后边的下人拿了扇子在晏时欢身后给她扇风。
夏日炎热人总是有些犯困。
岁月静好,姑娘托着脑袋,渐渐的眯了眼,最后两只细腕一歪,幸好顾南泽用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将她垫在手腕上,才让她不至于嗑到桌子。
她睡颜恬静,比醒时更显乖巧几分,软绵绵的模样让顾南泽更是心动。
也不知何时,每次看见她,心动便会更甚。
控制不了也克制不了,只得刻意去忽略,可是又如何忽略得掉,还不是忍不住的对她好。
大手悄无声息的抚上那小脸,轻轻将风吹乱的鬓发撩开,小姑娘不满的哼了两声,惹了男人的低笑,温声安抚:“睡吧。”
目光温柔,带着能将人溺死的情意。
可惜姑娘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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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百官严肃,听闻那胆大包天的盗贼已入了国库,可未带走一样,似乎有目的的在寻些什么东西。
皇上暴怒,吩咐无论文官武官,只要能将那盗贼抓获,赏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一时间朝堂氛围凝重。
那盗贼已在京中猖狂大半个月,直至今日都未能捕获,怕也是个聪明人。
一时间百官们心下复杂万分。
最后皇上离开时皆是有些不悦的拂袖而去。
惹得百官下朝时个个忧心忡忡。
就连晏津嵘都有些纳闷。
国库、高官之家,那盗贼都去了,那侯府呢,似乎还没有来过。
待回去他就将守卫暗卫多放一倍,保护夫人与女儿。
总有些预感,那盗贼盗的兴许不是金银之物。
侯爷还在想着思,忽然有一人靠近,使得走神的侯爷里面目光冷冷的看过去。
看见是顾南泽,侯爷才收了冷然的眼神,挑了挑眸子,揶揄道:“丞相大人有何事?”
顾南泽抿了抿唇,微微低着头,“昨日侯爷所说,皆入了耳,今日我是来给侯爷一个答复。”
侯爷勾了勾唇角,不甚在意的样子,故意说道:“哦?今日上朝时巧遇陈大人,陈大人还问我可有说亲的打算。”
谁料顾南泽闻言轻笑,“昨日侯爷才说为我留着她身旁之位,今日如此一说,便是出尔反尔了?”
侯爷被气笑了,瞥了顾南泽一眼。
“呦呵,今日不觉得配不上了?”
“”顾南泽沉默片刻,不知要不要提起让他记了许多年的话。
眼前的年轻男人沉默下来,虽他在自己面前一副尊敬模样,可他也是见过他执法或政见不同时反驳官员的模样,那可是气势凌人不容侵犯的模样,也让侯爷想起昨日夫人说的那番话,顿时有些不忍。
拍了拍他的肩膀,侯爷道:“昨日确实是想骂醒你,可你这一路走来也不易,那我告诉你,论才华论能力,你皆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就登上丞相之位,你是不知晓,他们背后是如何夸你嫉妒你的。”
侯爷夸罢,也有几分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谁叫自顾南泽幼时,他对这个孩子都是比较严厉些的,因为女儿喜欢与他玩,作为父亲,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儿的玩伴优秀些,可以保护她。
他对顾南泽也是呈欣赏之态。
顾南泽闻言没忍住笑了一下,眉眼舒展,“我以为侯爷自小对我不满。”
侯爷无奈一叹,“没有不满,总归是要严厉些罢了。”
他都将他看作半个儿子了,教他习武,又指导他为官者的圆滑。
又怎会不满。
“侯爷可还记得您对我说的一句话?”顾南泽没忍住,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什么话?”
“您说,希望我明白,父亲都希望女儿身旁是能保护他的人,让我往后要努力。”这是幼时他深深压在心底,并为之一直努力的话。
侯爷那时是说他能力不够,就算现在,他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站在她的身旁。
一愣,侯爷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顿时有些气极:“就因为我那一句话,你便觉得自己不够能力陪不是她?”
得了,原来这什么鬼念头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起。
侯爷懊恼不已。
在顾南泽点头后,侯爷更是气急攻心,吼道:“我是叫你努力,如今你也够努力了。”
真是的,这臭小子竟转不过弯来。
深深懊悔自己那时是不是态度严肃了些,不然怎让他听成是嫌弃之意。
“您能接受我喜欢阿欢?”顾南泽正了神色,认真的问。
侯爷心里疲惫,“你这小子真是死脑筋,是了是了,我能接受,只希望你多宠着些阿欢。”
心中冰雪宛如一夜梨花开。
有些珍重有种尊敬,还有万分的认真,男人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侯爷轻捶了下他的肩,已示信赖。对他其实是比较放心的。
谁让自家女儿娇娇的,这小子又抵不住自家女儿呢。
“好了,往后不要再将她推开了,她会难受。”侯爷不放心的交代道。
“嗯。”
有些混事做一次就够了。
我会护她一生欢喜,明媚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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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艳阳好天气,在池边喂了喂鱼,浇了心爱的花,晏时欢便入了屋子,坐在冰盆旁散着热气。
百无聊赖。
忽的便有侍女进来递帖子。
说是太后娘娘摆了寿宴,特邀贵女们前去。
往年宴会少得可怜,今年却如此接连不断,让晏时欢疲惫的眯了眼。
不办多好啊,总是要应付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女人们。
可是又不得不去。
晏时欢待热气散了,从冰盆旁坐了起来,想着要去问问娘亲的,可才跨出房门便将脚缩了回来。
不了太热了,出门都成问题,还是晚上再去罢。
吩咐春柔去做些凉糕,晏时欢趴在踏上躺了一回会,看了会书耐着性子到了傍晚。
又出去看了会,太阳还没落呢,吃了凉糕与晚饭再去罢。
喝了些粥,晏时欢便吃不下了,将特意留的凉糕用小食盒装起来,姑娘脚步轻快的踏着夜色去了娘亲的院子里。
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爹爹。
晏时欢娇声唤了晏津嵘后,奇怪的看着娘亲的屋子,“爹爹,为何娘亲的屋子关了门?”
晏津嵘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有些疲惫的解释,“许是近来天气太热,你娘亲有些中暑,如今在里头休息呢。”
晏时欢眉头蹙起,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无碍吧?”
“休息几日便好了。”晏津嵘欣慰的看着女儿道。
乖巧的点头,晏时欢想了想,问道:“今日接到太后娘娘寿宴的帖子,说是要进宫,娘亲与爹爹可得了?”
“得了,但许是要你一个人去了,我怕你娘亲撑不住,爹爹又要去边境处理些事。”晏津嵘皱着眉道。
抿了抿唇,晏时欢乖巧的答应。
“怎今日如此乖巧?若是不想去便找个理由推了,我也有些不放心。”宫中太过险恶,稍不留神便被算计了,侯爷还是希望自家女儿远离皇家人的争斗的。
晏时欢有些心动,她确实不想去。
“可是不会让人乱嚼舌根么?”太后设宴都不去,那可不是惹人话柄。
晏津嵘哪会在乎这个,“若是不想便不去,看谁敢说咱们。”
他向来是舍不得夫人女儿受半分不快的,若是有人敢乱嚼舌根,那也不可能在女儿面前胡说,兴许是出来之前便被警告过了。
晏时欢皱着脸站在原地,考虑了许久,“爹爹,我还是去吧,我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好了,宴会一散我便回来,爹爹可要派人护着我哦。”
她还是不想让旁人说他们家的。
“行,爹爹一定找人护着阿欢。”侯爷欣慰的说着,感叹着自家女儿长大了。
其实晏时欢是想着宴会可以见到顾哥哥,而且那个潮盛公主肯定也会在,她要去盯着顾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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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太后寿宴即到。
晏时欢装扮好,傍晚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在娘亲带着下参加宫宴,她得表现好些,不能让娘亲担心。
她来时去看了娘亲,相比前两天好了些,也能下床了,但是面色还是呈现出苍白。
乖巧的听娘亲交代几句后,晏时欢走了。
爹爹已于昨日去了边境,怕也是很累的,所以她更是要乖巧些,不让他们担心。
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马车已驶入了宫中。
晏时欢扶着春柔的手下来,赴宴丫环顺从是不许带入宫中的,她便吩咐着春柔在马车中等,端了手便一步步踏入宫门。
接引的宫女低眉顺眼恭敬的领着她到太后的宫中,再换了个职位更高些的丫环继续带她去宴会之地。
此是是太后寿宴,也办得比较隆重,那大殿也是金碧辉煌看着便让人心生压力倍增。
晏时欢在传报人扬声报后,拿着与爹娘一块准备的礼物,深吸一口气,步子不紧不慢,端的是挑不出毛病的笑脸,姿态大方敛着眉到了太后之位的下方停下。
双手轻抬,弯腰行了礼后,扬声道:“衡阳侯之女——晏时欢恭贺太后寿诞,这是臣女与父母准备的礼物,还请太后笑纳。”
太后上了些年纪,眼角微显皱纹,可那不让人侵犯的气势还在,笑了两声,才道:“晏丫头是么?当初见你时你还笑着呢,没想到这一晃便成了翩翩少女了,生得真是灵巧动人。”
晏时欢附和着笑了一声,腼腆答道:“太后缪赞了。”
太后娘娘笑意大了些,唤她去坐着。
姑娘抬眸转了一圈,选了个上回欢迎使者的宫宴时,在他们一家身旁的官员旁边坐下。
爹爹不在,娘亲也不在,她便只能坐于前方,不可避免的收到许多目光。
她只得放下刚拿起的筷子,心里蔫蔫的,皱了皱鼻子,换上笑脸,默默的看着一个个进来的人。
那潮盛公主是与他们潮盛使团一块来的,被护着中间,最尊贵的位置上。
恭贺太后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晏时欢的错觉,那公主瞧了自己一眼,随后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还没说什么呢,看我作什么。
晏时欢生着闷气,戳了戳面前的饭,有些觉得无聊。
待顾南泽与皇上进殿时,因皇上在,晏时欢不敢多大量,在他贺罢礼,她才动了动眸子,向他看过去。
宛如自小那般,这一看便碰上了,眸子里带着狡黠与依赖,看得顾南泽想过去告诉她不要害怕。
皇上一来,宴便开始了。
歌舞升平,管乐琴声,跳的都是些欢乐曲子。
因为坐在爹爹从前坐的位置上,免不了许多人大量,晏时欢挺直着坐了许久,筷也只动了几下。
心想着之前爹爹是不是也如此难熬的。
待到估摸着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太后手一挥,所有人移步御花园。
晏时欢站起来,理了理裙摆,跟着人潮走。
起先还想着找顾南泽,可人实在太多,她便只能一人慢慢的走着。
晏时欢还以为晚上到御花园观花呢,却没想到一盏盏灯挂着,宛若白日。
旁边石凳众多,方便走累了坐下,且桌上尽是备好的茶、酒、瓜果与玲珑的糕点。
晏时欢走着,想就如此坐下,可旁边的人都未停,她也不好意思停下,便跟着队伍走走停停。
姑娘一袭浅粉襦裙,轻点口脂,面若桃花,整个人娇俏得很,以至于顾南泽一眼便看见了。
他方才在前方寻了许久都未找到她,这才一恍惚,侯爷与侯夫人不在,她又不是主动争抢的性子,定是在后面慢慢走的。
脚步放慢,略一顿,转身向后走去。
谁料一眼便瞧见了她。
“阿欢。”
晏时欢垂着脑袋慢慢走着,忽有人唤,下意识的抬头。
瞧见他后眼睛眯眯的,轻笑着提了裙摆向他跑过去,“顾哥哥!”
顾南泽嘴角勾了一抹笑,握住她的肩膀接住她,随后才温声道:“怎走如此慢。”
瘪了瘪嘴,“人太多了,挤不过。”
顾南泽眸间含笑,看见她目光老在石桌上徘徊,便懂了她想做什么。
“我有些饿了,咱们坐下吧。”顾南泽压下笑意,体贴的提议道。
言罢,瞧见姑娘震惊的看向自己,眸间是星光点点,那兴奋的模样很是好看。
“我陪你玩陪你!”
晏时欢拉着他到某一桌坐下,先是替他倒了杯茶,还可爱得紧的先递给他。
随后才捏了糕点往嘴里塞。
瞧见他的笑意她便知晓是他故意说饿的,晏时欢也不憋着,小声的与他抱怨。
“方才殿里许多人看我,我都不好意思多吃,现在饿饿的。”她一边作着难受的表情 ,一边往嘴里塞糕点。
怕她噎着,顾南泽将倒好的茶放在她手边,不时的点头,“吃吧。”
“可是太后娘娘还在走哎,我没跟上该如何是好。”晏时欢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碍,娘娘不过是带着人在御花园逛罢,待会我带你去找娘娘。”
“好。”
月光撒下,落在男人与姑娘身上,平白多了几分缥缈,两人面色出众,误入的宫女差点以为瞧见了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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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泽带着晏时欢跟上众人后,皇上身旁的侍从来唤他,他便只好奉命前去,走时瞧着这边有些黑,便吩咐了晏时欢自己小心些。
姑娘笑吟吟的娇声让他早些回来。
默默跟在众人后,忽的抬眸,瞧见上回聊得挺尽兴的陈家姑娘在向她招手。
轻轻带了笑,晏时欢抬步向陈家姑娘走去。
上回的姑娘都围在一块,瞧见她来了便笑了笑,道:“怎的晏小姐一人?侯爷与夫人未来么?”
晏时欢嫣然一笑,解释道:“爹爹有事,娘亲身体有恙,便只好我来了。”
陈小姐点了点头,觉得再聊人家家事不好,便转了话题:“晏小姐上回说的那家胭脂小铺我去了,买了你推荐的那盒胭脂,果然很好用。”
有几个生面孔也来了兴致,“哦?什么胭脂小铺,快说与我们听听。”
一圈的姑娘们便毫无芥蒂的聊了起来。
说罢女儿家感兴趣的话题后,宴会也过半,忽的那华丽衣裙的姑娘自她们身旁走过,端的是富贵不羁的步子。
几位贵女看着,忽的话题便引到了路过的潮盛公主身上。
“你们听说了没,据闻潮盛国这次来有意与我们联姻,今日宴会便是给潮盛公主挑夫婿的。”一小姐低声说道。
“哦?说说看?”陈小姐眼里闪过兴趣的模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也不知为何,皇上几次派丞相大人去陪潮盛公主,若不是潮盛公主钟意,那便是皇上是如此想的。”
“啊,丞相大人年轻有为,也一直未娶亲,这么好的亲事竟给了别国公主,真是羡慕。”
贵女们还在讨论,晏时欢的脸色却一点一点白下来,方才皇上还唤人来寻他,莫不是为了说亲事。
“若若顾丞相不答应呢?”晏时欢弱着声音说。
那说着小道消息的姑娘很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晏小姐这便不知了吧,那可是潮盛公主,娶后是有益无害,且还帮了皇上一个大忙,以后皇上便会高看几分,如此机会,谁人不要。”
“他不会的。”
就算是如此,晏时欢心底还是说着,他不可能娶那公主的。
他前两日还与潮盛公主说毫无联系呢。
“咦,晏小姐怎么了?”姑娘们眼底带着揶揄,像是看透了晏时欢的心思一般。
陈姑娘觉得自己与晏时欢熟悉了几分,便开玩笑道:“怎如此肯定?莫不是晏小姐如此熟悉丞相大人?”
“我不熟悉的。”本想说青梅竹马,可是她还在为他辩解呢,若是如此说了,她的辩解便无用了。
“反正看着丞相大人清凉无双,是不会答应联姻的。”晏时欢仰着小脸,信誓旦旦的说。
这般态度,倒是让贵女们不知说什么好,刚想再说会,却被眼前的一幕打破平静。
“晏小姐还说不会,你瞧哪。”说话的姑娘含笑的瞥了瞥她身后。
晏时欢微蹙着眉,转身向后。
却被那一幕闪到了眼睛。
她的顾哥哥,也不知晓他们在说什么,那公主一副含笑勾人的模样。
莫不是真的要顾哥哥娶那个女人。
心里忽生出委屈,晏时欢红了眼。
顾南泽说罢,盛烟雁却勾唇一笑,又靠近了些,语调勾人,“既然丞相大人不愿,那我便不强求了,只是你心尖尖上的姑娘,似乎正在看着你我。”
说罢,盛烟雁眼里滑过暗芒,勾着笑指了指他的身后。
顾南泽一回眸,便撞进了姑娘眼底的委屈,这才刚反应过来,便瞧见姑娘红着眼跑了。
这下顾南泽知晓她是误会了,便想跑过去解释。
看着这一出的贵女们有些懵,不是方才才说着不认识的,怎的现在?
追着姑娘跑入另一条路,这路有些偏,没有灯,姑娘跑得急,一不留神摔了一跤。
顾南泽半分不敢耽搁,冲了上前想将她扶起来,却见姑娘自己扶着地爬了起来,一眼未看他,跌跌撞撞的还要往前跑。
他自后边跑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却猝不及防对上那哭得红肿的水眸。
忽的心底除了柔软便什么都不剩了。
“苦什么?”冷冰冰的语气让她眼里的雾气更重。
可是下一瞬,男人揽了她的腰,动作轻柔又珍重的横抱起人,“可摔着哪了?如今疼了都不用我哄了?”
有些无奈又隐隐的不悦。
惹得姑娘眼泪掉得更起劲。
“才才不用你哄。”晏时欢挣扎了一会,逃不出男人的大手后,端着哭腔说道。
“是不是又误会了?”顾南泽温声问着。
“什么什么误会唔你不是要与公主联姻了么。”晏时欢仰着头,泛红的眸里尽是委屈。
说罢了还要再赌气的添一句,“你既要与她联姻,那便别再对我好了。”
我会误会的。
她心里念着。
顾南泽闻言,将她放在到他腰高处的石头上,平视着她,认真道:“她之前确实缠着我,但我拒绝了,许是拒绝太多次,方才她与我说,她要选其他人嫁,只是最后道别,我本不欲与她多言,但皇上正在远远看着,我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皇上确实有意将潮盛公主指给他,召他在御膳房谈了半个时辰,许是他态度太过坚决,又拒绝圣意,皇上不悦,让那日罚他在御膳房前跪了一个时辰。
跪了,皇上眼神复杂的同意他不娶。
可是这些,晏时欢都不知道。
“顾哥哥,你不能每次都如此欺负我。”自他近两年的冷落开始,她已忍了许久,她理解他忙、他圣意难为,也不去多想他与潮盛公主的事,可就是受不了他眼里的克制。
也怨自己与他太过熟悉了,连他眼里藏着的东西都看得清。
她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方才,她才看懂 ,那克制似乎只有看见她时才有。
他在克制什么?
心里隐隐有答案,可是晏时欢不想去了解。
为何每次都是她来主动,她也会累的。
想着,晏时欢跳下石头,转过身便想离开。
却被男人自身后环住了腰。
姑娘说出那句话时太过低落,让顾南泽心底有不好的感觉。
有一种要失去的既视感。
“阿欢,别走。”
低沉的声音带上了迷茫失落,竟让晏时欢觉得像家边那只可怜的小狗狗。
他环得紧,心底的隐忍渐渐的快要控制不住。
别走,他荒芜的世界好不容易开出一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 对叭起!之前说凌晨更的,但是又是发生又是痛经的,所以就推到了现在,真的抱歉,还有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章评论的红包掉落哦!
再推下一本玄幻新文~
《少年,养豹子么!》枝芍
诶,这肉扑扑的爪子是怎么回事!
#论穿越成小幼豹的绝望#
某天,满身是血的少年昏倒在路上,长得挺好看的!捡了~
少年伤好了 温柔的问她,愿意跟他回家么?
某只豹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后来世人皆知陆家的小公子将一只幼豹宠上了天。
#某天,照旧搂着小豹子睡的少年醒来发现,他心爱的小豹子不见了!
只有个水嫩嫩的七八岁小姑娘趴在他胸口上睡得很熟
他命悬一线,她渡修为给他后离开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被迫成长,温柔的小少年变得冷漠凶残。
后来,一个白发妖娆的女人在街上拦住他,笑得轻佻,“少年,养豹子么?”
心中暗叹,她护着的小少年长大了。
前期:奶凶(假)小豹子×温柔少年
后期:女慵懒豹子×凶残冷漠少家主
第二十八章
日子渐渐入秋, 晚间的风清凉带着些冷, 闺阁中的娇小姐们免不了要被念叨几句添衣。
太后寿宴的那日, 她终究是没有回头, 他担心她摔的那跤想带她回去, 可是被她哭着推开,抽抽搭搭的不要他碰。
顾南泽只好将安静围观的陆书淮拉了出来, 让他定要安全送她回家, 她这才没有异议的顺从着走。
入了夜, 晏时欢在院里的石桌旁坐着, 秋风渐起, 有些凉。
春柔开口道:“小姐进去吧,外边凉。”
正发愣的姑娘回了神,不咸不淡的点了头, 随意散在地上的裙摆随着姑娘起身而规矩的垂着, 缓缓走了两步后,忽的想起爹爹未在,娘亲应该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屋里。
还是去陪陪娘亲罢。
脚步微顿, 转了个方向,晏时欢轻声与春柔道:“去主院。”
春柔弯腰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个丫环与她一同跟着,剩下的皆留在院内。
待半刻钟的时间, 晏时欢来到主院门口,正想踏进去,忽的, 似乎瞧见了一个黑影自院内飘出去。
忽的浑身一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大着胆子定睛一瞧,那黑影已不见。
晏时欢捂着嘴没让自己叫出来。
再回想了一遍确定那黑影不是她的幻觉后,晏时欢产生了疑问,那是个人吗?
忽的瞧见自家小姐停着不动了,春柔疑惑的询问。
晏时欢抿了抿唇,复杂的看了一眼方才的黑影出现的地方。
看来除了她其他人没瞧见。
压了压心神,晏时欢摇了摇头,继续向娘亲的屋子走去。
四周的烛火灯笼皆燃着,亮得姑娘方才心生的冰凉消退了些。
待进了娘亲的屋子,那桌旁的窈窕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是她后弯了弯眸,“阿欢?”
“爹爹不在我便来陪陪娘亲喽。”晏时欢在她身旁坐下,盈着笑意甜甜的说道。
点了点她的鼻子,侯夫人无奈道:“也算你还记得娘亲,我以为你满心满意扑到南泽身上去了呢。”
提起顾南泽她便有些愁,小脸顿时塌了下来。
“怎么了?”
一提顾南泽怎这副样子,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晓的事。
索性娘亲也不是外人,晏时欢便皱着眉,将自己初初萌动的少女情说了。
“也不知为何,我其实是不生气的,但感觉一直都是我在找他约他等他,一时觉得有些难过,便冲他发了脾气”晏时欢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那晚是不是脾气太大了些,可是让她去道歉吧,她又不想去,觉得有些委屈。
“所以,寿宴那晚是书淮送你回来的?”侯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那晚恰好她派去打探侯爷安全的暗卫回来,又恰好看见了一幕,便与她禀报:顾丞相就在他们马车后远远瞧着,看见她进府了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嗯,是我不让他送的。”晏时欢说着有些心虚,怕娘亲教训她。
姑娘乖巧的垂着脑袋,侯夫人无奈的眼神她也瞧不到。
“那你想如何做?就等着南泽来主动?若是他一直不来可如何是好,那你们便一直冷战下去?”
“”揪了揪手,晏时欢有些犹豫,“他不会的。”
虽说心里不太确定,但她觉得,自己在他心底是有些分量的吧。
她只希望他能主动一点点,那剩下的都无所谓了,只要给她看见他的主动,那么剩下的都由她来陪他。
“那你便试试看,但我觉得南泽是个不会哄人开心的。”侯夫人揶揄道。
那孩子有些闷,又寡言,除了默默陪着女儿,其他逗她开心的时候几乎没有,说起来,只要他主动开口说几个字,主动抱抱她,自家女儿就傻乎乎的开心起来了。
思及如此,侯夫人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家女儿有些吃亏的感觉。
罢了,就让阿欢去吧,她也想看看,那寡言的孩子是如何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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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丞相府的气压很低。
是从丞相大人连续几次给晏小姐递邀约贴,晏小姐都未收,且将丞相大人送去的小物件一一退回。
这可都是没有的事。
整整两个月,顾南泽再也没见过她。
宫宴不去,雅集不去,诗会不去。
每次出门都恰好的,在他上朝的时段。
顾南泽每日都沉着气压,导致身旁的人皆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丞相大人不快。
除去他有事出远门外,他们第一次这么久都未见面。
他珍惜着的小姑娘在躲着他。
整整两月,他思之如狂。
想着她在做什么,是否还在为那日生气。
他着实不太懂哄姑娘开心,只闷着头挑着她或许会喜欢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过去,可无一意外的被退了回来。
顾南泽犯了愁,心里想着念着,越发的觉得烦躁.
直至秋日都快离去之时,顾南泽未去上朝,这才成功堵到了那狡猾的丫头。
女子爱逛的胭脂阁内,一身藕色齐胸襦裙的姑娘被一面人墙堵住,下意识抬头,面色错愕,似乎在想着他怎未上朝。
“你你怎么来了?”晏时欢不敢看他的眼睛,略有几分慌乱的垂下眸。
顾南泽眼里墨色翻涌,又被压下来,怕吓着她,声音微低道:“若不来,便见不到你了。”
声音调子微微的怪,像是控制不住的生气。
晏时欢听着便知晓几分他的想法,心里动了动有些窃喜,可面上仍如那晚一般没有笑。
“见不到又如何?顾”顾哥哥三字就要说出口,话在嘴边在晏时欢口里转了个弯,“顾大人又不会想我。”
心里被顾大人三字狠狠的割了一刀,顾南泽抿着唇,想哄哄她,可是又不知晓如何开口。
就如此僵持了一会,顾南泽忽的出声,“别生气了好不好。”
咬着唇看了他一眼,“不好。”
来来回回哄她就这一句,也不知晓他有没有上心。
“只要你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不见我。”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如此说道,语气微低,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浑身弥漫着压抑的样子。
似乎就回到了初见时,那个寡言又浑身带着防备不让人靠近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觉着,丞相大人克制太久了,也需要些东西来让他将克制释放出来,而不是默默的悄无声息喜欢阿欢,这悄无声息的感情让懵懂的阿欢怎么能看得见。
你们#想让丞相大人怎样哄阿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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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顾大人, 男女有别, 勿要在人前惹了闲言。”
他眼中只会对他甜笑的姑娘, 如今正了神色眸里认真, 唇角微微的上扬, 其中几分疏离让顾南泽眼里发酸。
胭脂铺里人来人往,二人在深处角落背对门口, 与前边的热切交谈相比, 二人之间多了些许静默。
“忽的, 谈男女有别?”顾南泽敛了眉目, 似低喃般道。
晏时欢眨着水眸满眼纯真, 故作着认真点了点头:“你不是说过,我们长大了需注意男女有别么?我到如今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该注意些了。”
说罢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就如做了好事要父母夸奖一般, 看得顾南泽一口气咽不下去。
那是当时未曾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一天。
就算悔得不行,也确实自他口中所说,顾南泽面色微黑, 张了张口:“也可不必太在意的。”
“怎能不在意,你我都是要嫁娶之人,往后咱们都要注意些才是。”姑娘一脸不同意,似乎当了真并且谨记于心的模样。
晏时欢一边说着, 一边瞧着他的神色,见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心里悄悄笑了一下, 神情却仍保持着那认真履行他所说的模样。
“男女之别,也未规定不让见面。”顾南泽黑着脸说道。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晏时欢嫣然一笑,“是哦。”
似乎这两月的不见只是因为理解错一般,让她这一笑便没了可怪之处。
抿了抿唇,顾南泽双手握住她肩,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的眸子认真道:“那今日之后,不要再躲我了。”
她似未察觉他的烦闷,轻轻一笑清甜的嗯了一声,仍如以前那般甜甜的模样。
“顾大人可说完了?我要回去了。”晏时欢侧了侧头看着胭脂铺内,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肩头的力道忽的重了几分,将晏时欢的注意力不得不拉回来。
“还叫我顾大人?”忍着的怒气与心尖的酸涩交杂,压得顾南泽声音皆有些变了调子。
抿了抿粉唇,晏时欢似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不情不愿的小声唤顾哥哥。
气得顾南泽一阵发黑。
怎的有种女儿大了不听管教之感。
一阵无力,顾南泽在心里气了又消,消了又气,最后只能妥协的开口:“买好了?可要再多买些?”
“不需要了,已经够了。”晏时欢摇摇头拒绝。
“嗯,我送你回去。”顾南泽说罢,后撤半步,没再拦着。
谁料这才一挪,这姑娘如泥鳅一样越过了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顾大人下次再见!”
这便罢了,最后还娇娇的来一句:“总得顾着男女之别不是?”
被自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顾南泽黑着脸看着她小跑出去。
长身如玉的公子沉默的站了片刻,有些若有所思,今日的小姑娘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已迅速跳上马车,并吩咐车夫赶紧走的姑娘喘了口气,掀起帘子眉间灵动的瞧了她一眼外边,瞧见他没有跟出来才歇了一口气。
放下帘子,敛去了姑娘面上的小得意。
哼,这两年老是不来找她,她这才躲了他两个月就受不了了?
她也要让他尝尝那难受的滋味。
哼哼,还想让她叫顾哥哥,她才不叫呢,就顾大人顾大人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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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挑了个良辰吉日,艺晴与宋先生成婚了。
满堂喜字,艺府处处透着热闹的气氛。
得宋钧儒搭救后,艺大人对宋先生的偏见几乎减半,再往后,宋先生既得几家书院夸耀,自是有几分本事,于是得到艺大人的认可自是再顺利不过。
作为帮了这门亲事一把的侯府一家,自是在上宾之列。
晏时欢来得晚些,在艺晴盖红盖头前一会才到的屋内,两人欢欢喜喜的说了些话,接亲的人便来了。
送艺晴出屋子,再瞧着宋钧儒执着她的手牵出门,送入花轿。
晏时欢认认真真的瞧了一路,满眼的真诚祝福。
锣鼓喧天,宋钧儒跨上马,整个迎亲队伍缓缓前进。
满街的红色,看得她有些恍惚,心底隐隐浮起羡慕之意。
真好啊。
“阿欢,做什么呢?快来咱们走了。”侯夫人找到她,拉着她随众人一块前往宋家。
“哦,好。”回过神来,晏时欢乖巧的跟上自家娘亲。
母女俩与等着她们的侯爷一块坐上马车。
“方才走什么神呢?莫不是也想嫁人了?”坐上马车后,外面七七八八说话的声音与侯夫人打趣的声音混在一块。
这小姑娘还未回答呢,侯爷率先黑了脸,“什么嫁人,咱们阿欢还小!”
侯夫人无奈的别了他一眼,“还小?都有心上人了呢。”
侯爷眉头一挑,看向自家小姑娘,“顾南泽?”
夫妻俩将小姑娘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晏时欢皱了皱脸,轻轻哼了一声不想理爹娘。
真是的,这让她如何说嘛。
侯爷看见自家姑娘娇羞的表情便知晓一二,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一家人随意聊着,到了晏时欢爱去的一条街,想起了某家铺子的梅子,忽的口齿生津。
晏时欢没忍住,下车去买去了。
夫妻俩坐在马车内等着,侯爷似乎想起来什么,皱了皱眉对侯夫人说道:“圣上似乎有意派我至辽都镇守几年,处理好我手上的事,大致估计在来年开春。”
闻言,侯夫人蹙眉,有些不解,“怎忽的要去辽都?”
辽都地偏,物资缺乏,称之为蛮荒之地也不为过。
“潮盛盯上了那块地方。”侯爷简而言之概括道。
说罢,两人皆沉默了片刻,显然心里都有所思。
几年,没有确定是几年,也许十几年二十几年也不一定,所以家人,侯爷是不会落在京城的。
“你故意趁阿欢不在说的?”侯夫人瞧了一眼窗外,回眸道。
“嗯,你的身子需注意许多,再则还有不到半年,阿欢与那小子也不知晓能进展成怎样。”侯爷有些苦恼道。
小姑娘不在马车里只有夫妻二人,侯夫人轻轻软了身靠在侯爷肩上,尽显依赖信任,“我身子你不是知晓的,没什么大碍,倒是阿欢这确实难办。”
又不想如此仓促的将女儿嫁给顾南泽,也不想女儿跟着他们去受苦。
轻轻揽了夫人的肩,侯爷闭了眼心里一片柔软,“找个时机再与阿欢说,现在先看看两人相处得如何罢。”
侯夫人轻轻应着。
待晏时欢提着纸包着的梅子,兴冲冲的上马车想要给娘亲尝尝,这一掀车帘
不想分给爹娘吃了!
######
近来没有一心扑在顾南泽身上的姑娘,渐渐的熟悉了京中的贵女们,特别是陈小姐那一圈人。
这日,陈小姐约了几个小姐妹一块去赏菊。
这园子处于一大院子之内,院内又有酒楼绿湖等,近年来特别受文人官员们的喜爱。
而其中这花园更为一绝。
有三五妙龄姑娘结伴而游,盈盈笑语让路过之人皆觉轻快。
而其中有一人,五官最为精致,一袭霜华对襟,镂金雕簪,玛瑙宝玉皆衬得姑娘娇贵,言语间顾盼生辉。
忽的,不远处跑出一姑娘,瞧见她们一行人匆忙跑了过来,且面带兴奋。
“你们知晓谁来了吗!”
陈小姐怕她撞了人,拉着她停下,替她顺了口气,问道:“谁来了?”
“那边!丞相大人与陆小王爷来了!”
晏时欢把玩着颈间发丝,眸间无物下意识看过去。
花间缓缓走出两位公子,一人摇扇,嘴角噙笑,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一人身如芝兰玉树,眉目微蹙,微微抿着唇,一身拒人千里的模样。
“哎——他们过来了!”
几位姑娘中,或多或少皆有些羞,毕竟都是未出嫁的姑娘们,这面对的又是京城数一数二俊朗的人,难免会红了脸。
唯有晏时欢,放过了颈间的青丝,微微蹙着眉瞧这两人。
他们二人不是最不对付,怎今日如此出奇,竟走在一块了?
“阿欢。”陆书淮摇了摇扇子,笑着唤道。
“你几时回来的?”
她站在原地未动,瞧着这两人走近,却独只对陆书淮问道。
“回来好几日了,这不是被丞相大人抓来堵人么,不知今日可有荣幸请诸位小姐同游?”陆书淮对她笑得别有深意。
“这不妥罢。”
陈小姐有些犹豫的推辞了一番,却还是敌不过陆书淮的巧言几句,最后还是两行人同游。
两位公子在略前些,给身后的众姑娘窃窃私语的时间。
“时欢,你上回不是说与丞相大人不熟么?这回与陆小王爷又是什么关系啊?”陈小姐拉着晏时欢,悄声打趣道。
“皆是朋友。”晏时欢想了想,随口一答。
“哦?与陆小王爷便罢了,小王爷人缘好,情有可原,可丞相大人呢?方才遇见起,丞相大人可是一直在瞧你的。”
陈小姐能与贵女们关系都不错,那也是懂得瞧别人的眼神,而她发现,丞相大人瞧身旁小姐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
“瞧我?不可能,我们不熟的。”晏时欢抬了抬眸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身姿如玉的男子。
“不熟?真的?”
“真的”
身后姑娘家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里,他清清楚楚的听得见,自己最在意的那个,用他最爱的细软的嗓子说,他们不熟的。
背影一顿,又恢复正常的模样。
他会让她们知晓他与她有多熟。
第三十章
蝴蝶翩飞, 萦绕在各种各色菊之上, 而其中, 三五姑娘公子同游, 偶闻嬉笑之声, 也是秋日里极其养眼之景。
围坐于花园中石凳,云锦襦裙, 笑颜展, 眉眼流转间尽显年少之情。
桌上的茶水用尽, 俩公子瞧着自觉的担起重任。
待回来之时, 远远便瞧见姑娘们没了他们的存在而更显活泼娇俏, 对视无奈,却也认命的领着端茶水的小厮过去。
其中的娇俏姑娘,双颊微红, 双眸微微眯起, 流转盈盈,似不经意间瞧见了他,眸光一凝, 轻轻笑了起来。
顾南泽心中闪过疑惑,觉着她此时的眸子有些过于亮了。
带着疑惑走近,两公子顿时皱了眉。
怎一股酒味。
顾南泽面色一冷,直径走到晏时欢面前, 这姑娘还有些傻气的仰着头瞧着他看。
无奈的弯下腰,顾南泽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语气放轻了些, “喝了酒?”
看着她眸里带雾,娇娇的瘪了嘴,双手一探,环上他的脖子,嘴里还娇娇唤道:“顾哥哥你别晃。”
拉住她的手,顾南泽心中闪过无奈,“我没有晃,是你醉了。”
随后目光一凌,看向陈小姐。
陈小姐浑身打了个寒颤,吓得轻了声解释:“我们只浅尝罢了,但时欢不知,以为是茶便误饮了。”
勉强接受这个解释,顾南泽收回眼神,看着眼前明显有些醉了的姑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先将阿欢送回去罢。”陆书淮瞧见晏时欢没什么事后,将眼底的担忧褪去,带了些趣意出声。
顿了顿,陆书淮走了几步到他们身旁,一脸歉意的与陈小姐等姑娘说:“抱歉,我们先送阿欢回去,几位小姐也请注意安全、早些归家。”
陈小姐自知理亏,点了点头顺从的应下。
待几位姑娘走了,陆书淮才挑了挑眉,眼里闪过笑意的道:“阿欢不是在躲你?给我,我送她回去。”
说着,靠近两人,似乎想从顾南泽手里接过那娇娇姑娘。
谁料顾南泽避开他的手,不为所动。
“嗯?”陆书淮收了手,抱臂挑眉。
“我送。”
姑娘乖巧的趴在桌上,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瞧着他们,似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顾南泽弯腰,轻松扶着姑娘的一边手让她起来。
“能走么?”他凑近了温声问道。
姑娘耷拉着眼皮,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可刚点完头,那身子便软绵绵的歪向一旁,幸而顾南泽迅速的揽了那纤细的腰,一把将人揽进怀中。
“怎么了?”他拥住怀中柔软的身子,关切的问道。
“累”她乖巧的埋身于他怀中,拱了几下软糯的的喃喃。
顾南泽搂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了些,发现她神色茫然软绵绵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手固在她腰上,弯了腰手一揽,轻巧的将人横抱起来。
“嗯?”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小脑袋搭在他肩上,仰着头懵懵的疑问。
“带你回家。”鼻尖闻见姑娘清淡的熏香,夹杂着淡淡酒气,顾南泽被那懵懂的眸子看得心都化了,柔声回道。
男人眼中爱怜,小心的抱着人离去。
被冷落在一旁的陆书淮眼里闪过笑意,摇着扇子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上揽着人,顾南泽满心的柔色,看得陆书淮咋舌不已,终是将人送回了侯府。
顾南泽将人小心的拉离自己的怀中,想要将人交到侯夫人手里。
谁料小姑娘一离了他的怀抱,立即动了动,迷茫的睁开眼还未恢复意识便环紧着顾南泽的腰不愿走,嘴里软软的调子一如往昔,“顾哥哥”
“乖。”顾南泽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松怔几分,无奈的看向侯夫人。
自家女儿这粘人的性子哦。
侯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半步,轻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柔了声在她耳畔轻声道:“阿欢乖,与娘亲回家了。”
小姑娘眸里还盈着朦胧,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愣愣的唤:“娘亲?”
随后,推了顾南泽扑入侯夫人的怀里。
两人无奈的一叹,侯夫人轻言细语,将小姑娘半扶着入了府,直到人看不见了,顾南泽才转身离去.
竹音阁。
台上的姑娘一身罗裙,头戴银簪,安静的坐在台上,素手轻扬,拂过那琴身,鸣起一阵空灵的琴音。
静若九天仙尘不染凡世的仙子,却又偏偏立于听书唱曲的阁楼之内,平白染上几分烟尘。
姑娘纤细修长的手按住琴弦,再缓缓收着,一曲罢了。
一楼二楼叫好声不断,还有叫着再来一曲的,可台上姑娘不为所动,抱了琴就要下台。
脚步才下台子,偏偏又是那眼熟的小厮拦住她。
微微蹙眉,美目看向他手中。
果不其然又是一份贵重之物。
夏谣皱了皱眉,这客人怎的不听劝的。
“我不接任何打赏。”姑娘声音清软却很坚定,一如既往拒绝得干脆。
那小厮也是觉得为难,“姑娘每日不接,小的次次挨骂,小的也是没有法子,再则,我家主子真真是个好人,也是欣赏姑娘,除此之外并无他意。”
夏谣眸里闪过一丝情绪,又瞬间不见,“不了。”
侧了侧身,就要离开。
这时,偏偏又被突然出现的一人拦住。
“哎,是不是嫌那礼不够大?来,姑娘想要什么,本公子什么都许给你。”
来人十七岁上下,一身华服,只是那举动略显轻浮,看着也是位风流公子。
眸里闪过一丝不快,夏谣侧了侧身,想要走,却被那华服公子拽住了手腕。
“公子作什么。”奋力挣脱,夏谣退后一步防备道。
“不过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罢了,不如姑娘与本公子到雅间聊聊天?”
这轻浮得有些过头了。
夏谣自是不应,惹来华服公子羞恼。
华服公子向身后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两随从自华服公子身后走到夏谣面前,气势迫人。
“姑娘走吧。”得意的笑了一声,华服公子挑眉看着夏谣,示意她跟着他去雅间。
夏谣皱了眉,她不会武,碰上如此的人自是吃亏的。
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未看见竹音阁老板的身影,心下觉得不太妙。
敛了眉正想着对策,反正是不可能随他去雅间的。
一楼周围的人在一旁瞧着,也不敢随意出手搭救她,毕竟看那公子衣着不凡,还有两侍卫跟着,怕也是个不好惹的。
正想着,与那华服公子僵持着。
“啪——”
忽的有折扇打开的声音,响彻着略显安静的一楼。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二楼上缓缓走下一俊郎公子,嘴角噙笑,手里摇扇,端的是公子世无双。
起初拦下夏谣要给她东西的小厮瞬间兴奋,快步走至陆书淮身后,恭敬的唤了一声主子。
陆书淮轻轻点头,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华服公子。
“戴世子有所不知,这姑娘是本王先邀的,可懂先来后到?”陆书淮说着,语气稍稍加重了些。
毕竟是朝廷官员,气势定是比顽劣子弟大得多。
戴世子身子抖了一下,夏谣身旁两个随从赶紧回了自家主子身边。
“原来是陆小王爷,是戴某有眼不识泰山,竟与陆小王爷抢了人,真是对不起。”说着抹了一把汗,戴世子继续道:“既然是小王爷先看上的人,本世子也不好抢了,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说罢,戴世子闭了闭眼,隐去眼里的可惜。
小美人真是难得一见的貌美,还有这周身气质,真是可惜了。
戴世子带着人赶紧走了。
陆书淮这才有时间回过身,看着审视他的姑娘。
微微颔首,声音清润,“初次见面,这里陆书淮。”
听方才所言就知晓,这位是个王爷,可对她介绍却只字未提。
“夏谣。”她眉眼微缓,道。
“夏姑娘。”陆书淮含笑着唤。
夏谣轻轻点头,敛下眸间情绪,“公子为何总让人送东西?”
依旧温婉可人,可眸里的情绪让陆书淮轻笑。
“不过是欣赏罢了。”他答得迅速又真诚。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了,有听闻王爷来特来一看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自觉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两人三言两语便告了别。
陆书淮噙着笑。
初初相识便好,反正来日方长.
后来,两人之间仍如为见过那般,一个唱曲,唱罢便离去,一个执着的送礼。
只是其中也不知晓是什么悄悄变了些。
她依旧温婉可人的弹琴唱曲,只是有时候唱着唱着,目光凝在二楼某间雅间,窗口倚着个公子,身姿如兰目光清浅含笑。
不经意间对上,皆是浅浅笑意。
对视越来越多,惹得夏谣慌了神色,险些弹错一个音,慌忙敛下眸继续弹琴。
怎的,这陆小王爷怎老看着她。
虽说目的不言而喻,可她,有些觉得那清润的公子笑起来很好看。
连拒绝他的礼物都带上了些犹豫。
特别是他来得越发频繁之后,夏谣捂了脸,怎的有些开心。
终是有一天,夏谣得知陆书淮生辰,下台的脚步一顿,转身回去又弹了一曲。
破了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