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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为了维兰德

    深夜,贺维兰坐在电脑前,反复观看比赛的录像带。


    赛后对录像带进行复盘分析是极其重要的环节,通常由教练组主导,结合数据统计表评估比赛节奏,掌控力,执行度等一系列表现。


    这是一项枯燥的工作,贺维兰盯着屏幕上那道迅猛如猎豹的白色身影,握在鼠标上的手指按下了暂停键,


    菲利克斯,他想起那双在夕阳下闪耀的绿色眼睛,这家伙的表现即使在复盘下依旧无懈可击,


    他是那一类即使在天才云集的nfl选秀大会上也能被首轮顺位选中的四分卫,


    赛后绑着脏辫的大个子截锋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之前都低估了你,一些该死的刻板印象,一个瘦削的亚裔,在赛场上只有被撞飞的份,我向你道歉,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出乎意料,只是可惜,听说菲利克斯要回来了,主力四分卫的位置可能还是轮不到你。”


    贺维兰低头用手蒙住脸,他没能带领队伍获胜,这是事实,贝克特说竞技体育的唯一要义就是输赢,


    获胜,用尽全力去获胜。


    贺维兰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坚定的人,又或者说坚持完成一件事是他在父母的前十二年教育下习惯的路径依赖,


    父亲说你要去学橄榄球,于是他迈出第一步,锻炼,增肌,日夜兼程;


    母亲说你一定要进入顶级藤校,于是他几乎不参与同龄人的社交,娱乐活动,温习功课,参加竞赛,联模,从不停歇。


    可是就在他被队员和教练高高抛起的那一秒,眼泪折射着球场上刺目的白光,贺维兰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悲伤和幸福,


    该死的,他之前怎么会想要用腿脚受伤的理由来伪造出自己被迫退出校队的假象?


    人生中第一次,强烈的欲望混合着昂扬的斗志,贺维兰为自己落泪,为无数个难熬的日夜落泪,


    找到真爱的声音和找到你愿意投入所有身心,热爱且不计结果的事业和目标理应是相同的,像轻轻地波动一根琴弦,琴声细弱,微不可闻,震耳欲聋。


    【第一次,贺维兰在对明天的无限希冀中入睡,18岁的迷茫是人生的常态,贺维兰仍未理清自己的前路,还有那么多的烦恼困扰着这个孩子,但可以确信的是,他又成长了一寸,像一棵在清风中伸展枝丫的树苗,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雏鸟。】


    这是一个和以往所有日子都不同的早晨,至少对贺维兰来说,


    他收获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些从未见到的同龄人总是笑容洋溢地和他打招呼,甚至扑上来举起手机,表达对他昨天比赛的惊叹和崇敬


    “hi,我关注了你的ins,”一个白人小哥举着手机,有些羞涩地说


    “bro,你昨天的比赛上了州报,下半场狂砍几个达阵,这很酷,”一个架着摄影机的拉丁裔男孩声称他同样来自学校新闻社。


    “哇哦,”海因顶着眼镜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跟在贺维兰身旁,“连我都不知道你在社交媒体上还有公开的账户,”


    “我也不知道,”贺维兰还没有适应这些突如其来的,饱含热情的问候,“这只是在入队的时候学校要求注册的,用于日后球队的宣传工作,我很少会用,”


    “早上好,”乔斯林叼着一片面包飞奔到他们的面前,“看起来某人今天很受欢迎,”


    她嘴里嚼着吐司,脖子上环绕着两幅头戴耳机,看起来迫不及待地要给贺维兰一个拥抱,当然,如果不是背在胸前的沉重书包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嘿,乔斯林,”海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红色破洞上衣,绿色裤子,外搭紫色的半裙,外星人凸眼书包,你看上去像个奇怪的,会变色的蜥蜴。”


    “谢天谢地你们没有选到艾希老师的课,他让我们探讨服饰的多样性和在现代的演变历程,每个人都必须亲自穿上自己的设计,瞧,刚刚走过去的家伙给自己设计了宇宙飞船主题,还有,海因,你穿全身棕色的衣服看上去像瓶可口可乐,”


    乔斯林转过身,看着贺维兰。


    “第一次见你没有穿校服,红色运动服外套,很酷,看起来像彼得帕克,”


    海因呆滞地盯着乔斯林,“我穿棕色外套是可乐,维兰德穿红色外套是蜘蛛侠,不过,”


    海因的语气无比激动,“只需要一场获胜的比赛,你就完全能变成那些最受欢迎的孩子,像贝克特那家伙,或者亚瑟,那些超热情的女孩子们,或者高我们一级的学姐,都会围上来邀请你当毕业舞会上的舞伴......”


    一道目光,贺维兰抬头,他能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始终投射在他的身上,


    走廊的尽头没有热情的学姐,只有一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直直朝他走来,


    “hi,”来人低头,俯视,用一种颇有兴味的眼神盯住贺维兰,“菲利克斯,我们昨天见过的,”


    “维兰德,”贺维兰伸出手,和他短暂地相握,


    贺维兰无法形容菲利克斯给人的感觉,他就站在那,一个极佳的观察位,你无从判断他是恰好经过,又或者等候已久,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


    “能带我转一转,介绍一下学校吗?我很久没有回来,对一些新增的教室和设备都很陌生。”


    这家伙垂眼看着贺维兰,语气有些可怜


    “当然,”贺维兰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他过往对菲利克斯的某种崇拜,好奇,甚至是微妙的忌惮


    这是一个完美的时间段,早晨的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开始,早起的学生,例如海因和乔斯林,乔斯林声称要带海因接受拳击训练,以便找寻时机对博伊斯以眼还眼,重拳出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像棋盘上散落的棋子,凌乱中自成一派,微风从廊间温柔的穿过,菲利克斯开口:


    “我听麦迪逊说起过你,很多次,你在泳池落水,当选夏日幽灵,据传圣乔治亚每年的夏天都会出现莫名的灵异事件,幽灵,狼人,吸血鬼,邪神,听说当选的人都拥有特殊的灵异体质。”


    贺维兰从不看任何恐怖片,蓦然有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真的吗?”他仰头问,“你说的那些幽灵,狼人什么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也许吧,”肃穆而又认真地,那双绿色的眼睛看向他,


    如果贺维兰多看几部恐怖片,就能发现菲利克斯的表情和那些告诫主人公不要去送死的医生朋友一模一样,当然,是百分之百的复刻演技。


    超自然因素显然超出了维兰德牌机器人处理器的认知和运行范围,他很严肃地皱起眉头,一双眼睛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不过,”带着笑意,菲利克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波,那双神秘的,绿色的眼睛此刻在贺维兰的眼睛几乎成了女巫精心熬制的绿色毒药,


    “至少在我亲自扮演鬼魂之前我十分相信这些传说,那个夏天我侦破了十三起灵异事件,所有人都叫我福尔摩斯。”


    “所以这是假的,你在骗我?”贺维兰长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并不完全是,”菲利克斯停下来,看着远处草坪的一棵小树,


    “我的意思是,世界上并不存在完全确定的,不会流动的事物,你眼前的这棵树是我父亲当年在圣乔治亚就读时亲手栽下的,当年的校长把命名权送给了他,后来他又送给了我,我离开的时候它还没有长出这么多树叶,”


    “这棵树叫什么名字?”贺维兰顺势问


    “没有名字,我一直还没有给它取名字,不过很快它就会迎来一个新名字,抱歉,我刚才吓到了你,这只是一个玩笑,你知道的,大多数时候一两句玩笑能更快地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我能感知到你对我的某种,”


    菲利克斯停下来,并没有很快地说出口,而是盯着贺维兰,幽深的目光,让人有种在x光下被看穿每一块骨骼的错觉,


    “某种棋逢对手的斗志,或者说一点点敌意......”


    “抱歉......”像心里的泡沫被人戳破,贺维兰几乎从不说谎,这种被人戳穿的愧疚更是从没有过的体验


    “不,”菲利克斯打断他,“不用说抱歉,对陌生人保持敌意不是坏事,尤其是对我,你上一场的对手和敌人,橄榄球球员应该对对手持有饱满的胜负欲和敌意,我很欣赏你,维兰德,同样的,”


    菲利克斯向着贺维兰走了几步,他比贺维兰高,逐渐逼近的距离,笼罩而来的巨大阴影,


    贺维兰有种下意识往后退的警觉


    菲利克斯和贺维兰从前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你无法从和他的短暂相处,几段对话,又或者是几次交手里总结出他的任何表征或特质。


    这是玩笑,夸奖,亦或是诡辩?


    贺维兰无从判断。


    “嘿,”有人打断了他,麦迪逊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贝克特和亚瑟,以及站在他们旁边的海莉,


    “哥?为什么你会和维兰德在一起?”


    “我在给菲利克斯带路,一些重要的教学楼,礼堂,”


    “你给他带路?”麦迪逊像是习惯了,短暂的疑惑在看向菲利克斯的那一刻变成了完全的释然,


    “维兰德,我们的父亲很多年之前在圣乔治亚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我三岁的时候我哥就带我到校园里散步了,这家伙对每个角落都如数家珍,探路或许比老鼠还在行。”


    菲利克斯耸了耸肩,“你就不能允许我记忆消退,或者突然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什么的,”


    “大家都在啊,”一个和韦德长得百分之九十相像的大块头搂着韦德的肩窜了出来,当然,这个姿势用钳制来说应该更恰当。


    “嘿,贝克特,”他热情地喊了一声站在不远处的贝克特,贝克特戴着棒球帽,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身旁站着小鸟依人的海莉,


    就算是韦德也很少见到他的脸上出现这么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厌恶混合的,冷冰冰的神色


    维兰德站在菲利克斯的身后,该死的,贝克特想,菲利克斯这个可恶的家伙,不经意间把维兰德拢在身后,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贝克特不知道维兰德是不是还在生气,只是他的包里还放着给那家伙准备的礼物,


    当然....当然只是庆祝上场的礼物,不是精心挑选,更不是连夜给奥利维亚打电话寻求建议的礼物。


    “我们应该办一个聚会的,”赛昂有独特的,沙哑的大嗓门,“庆祝我和菲利克斯转学重回圣乔治亚,”


    亚瑟最先上前,和菲利克斯握了握手,“欢迎回来,”


    “亚瑟,”赛昂开口,“好久不见,你长得更像女生了,当然,是漂亮姑娘,”


    “贝克特,好久不见,听说你从五星掉到四星了,对了,”赛昂看着贝克特身旁的海莉,


    “海莉,好久不见,你还是中古爱好者,我的意思是,收集一些人扔掉的包包或者衣服,当然,你换男朋友的速度可能比买二手的速度更快,我没有指责这不道德或者不卫生的意思,”


    “还有韦德,bro,”赛昂锤了锤他的胸肌,“好久不见,你的肌肉都萎缩的这么小了,”


    “闭嘴,”韦德挣开他的钳制,“赛昂,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对了,”赛昂饶有兴致地看着贺维兰,“你就是昨天的31号?我是昨天的角卫,只差几秒,或者几厘米,你就没法完成达阵。”


    赛昂的几句话让全场都安静下来,只有海莉反复跺着她的细高跟,踢踢踏踏的烦人尖细声。


    “为什么要回来,”贝克特略过赛昂,看向菲利克斯,“我不明白,你说过的,你不会反悔,这就是你说过的不会反悔?又或者是某种报复,”


    贝克特看着菲利克斯身边的贺维兰,有种想把他叫到身边的,烦躁的冲动,


    “当然,”菲利克斯笑着,仍然是贝克特最讨厌的,志在必得的笑,


    “当然是为了一个奇迹,为了维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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