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天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显然不是自己原本保镖的男人开门下车独自迎上那个可疑的女人, 土门康辉的心情可谓是极为难言。


    而坐在他另一侧，眼疾手快的将要滑到座位底下的土门康辉扶起来，好好的放在座椅上的正牌保镖, 犹豫的看了一眼潇洒的朝前走的“同事”, 小声问道：


    “我需要去帮忙吗？”


    土门康辉本来想说一句当然，不管那时何方神圣，来刺杀他的人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稳妥, 但是当他看到男人一偏头，避过了突然急射而来的狙击弹的时候，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的保镖不是吃素的，每一个都是自卫队里的精英，但是这种闲庭信步躲子弹的能力……土门康辉十分清醒的知道，他的保镖做不到。


    现在让其他人出去帮忙只会造成白白的伤亡，所以哪怕心里对于这个忽然代替了他的保镖, 把一切扛在肩上的男人充满了担忧, 土门康辉也只能咬牙下令：


    “车玻璃是最高的防弹级别, 都呆着车上不要下去，山田, 你立刻联系自卫队的人来支援。”


    至于公安和SAT, 抱歉他暂时信不过其他人，也就是自卫队这个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他能有些安全感。


    “是，土门先生！”


    在土门康辉努力呼叫支援的时候，恍若孤胆英雄般的赤井秀一却并没有生死一线的紧张或恐惧。


    他充满欣赏的看着琴酒那被紧身皮衣勾勒出来的窄腰，视线在那充满力量感的大腿上游移了片刻，让琴酒原本就凶狠的眼神更加恼羞成怒了。


    “砰！”


    赤井秀一凭借着对那对杀自家人很猛，对外却唯唯诺诺的卧龙凤雏的了解, 通过预判躲过了他们的狙击，然而却被琴酒的□□擦中了脸上的面具。


    被擦破的面具露出一个大口子，下半部分要掉不掉的挂在了脸上，让警匪枪战剧瞬间变成了恐怖片现场。


    赤井秀一索性把它撕掉了一半，上半张脸还是那副平平无奇的壮年保镖的模样，下半张脸却露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优美线条。


    那张只有琴酒才知道有多适合接吻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人血压飙升。


    “知道你很期待这次约会，可我不是下来见你了吗，不用一见面就这么热情吧，我亲爱的女朋友？”


    琴酒：“……#”你管谁叫女朋友呢！


    多多少少会一点唇语的基安蒂&科恩：“？！”


    等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以狙击手良好的视力，他们当然能看清楚那个易容的男人暴露出来的下半张脸那熟悉的轮廓，再加上易容这个限定技能，就算是他们不太耐烦思考，也能猜出他是谁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琴酒念念不忘赤井秀一，甚至为了吃代餐都捏着鼻子接受了贝尔摩德的玩弄……嗯，很显然就算对琴酒有信心，他们也不认为在这件事上吃亏的是贝尔摩德，毕竟在组织时间长的人都知道，贝尔摩德可是对琴酒觊觎多年。


    如果这件事还能勉强说的上是一句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话，那赤井秀一对贝尔摩德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他们两个还暗中勾搭上了吧，贝尔摩德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同时玩弄一对爱恨纠缠的情侣很刺激是吧？


    而比起科恩和基安蒂只是措不及防吃到大瓜的震惊，伏特加已经是差点要被吓闭过气去了。被代餐和正主联手带了两顶绿帽子，他现在十分担心最恨背叛的大哥的精神状态了。


    殊不知，现在的琴酒的确是憋着一股气，但是怒气的方向和他猜测的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罢了。


    在场现在能笑出来的，恐怕也只有赤井秀一和知道有乐子可看，早已经准备好瓜子望远镜的贝尔摩德了。


    可听到耳麦里她用琴酒的声音发出的愉悦笑声，伏特加三人却都以为他被气疯了。


    “琴酒啊……要不你上来我把狙击位让给你？”


    能让酷爱抢人头的基安蒂说出这话，足以见得她对琴酒现状的忧心了。就连不善言辞的科恩都憋出了一句：


    “下一个……更乖。”


    贝尔摩德：“……噗哈哈哈！”


    不行，她真的忍不住了。


    同样在频道里的琴酒差点就忍无可忍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闭嘴，但是不会变身的他如果说了，恐怕不仅不能解除误会，还会被误认为是被刺激到精神分裂了。


    而一腔赤胆忠心的伏特加这时候居然被激发了潜力，忽然发现了华点，他语气激动高昂的对琴酒道：


    “等等，大哥！现在贝尔摩德易容成了毒岛桐子，赤井秀一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其他人：“……呃。”


    安慰的很好，下次你可以不用安慰了。就算赤井秀一的出轨对象不是贝尔摩德，但是出轨毒岛桐子难道就很好了是吗？不过是两顶绿帽子变成了一顶而已。


    贝尔摩德用她自己的本声压住笑意，为自己辩解道：


    “琴酒h?????????oney，你可要相信我，我和赤井秀一可从来没有过其他关系哦，我还是更喜欢你呢。”


    虽然她不知道赤井秀一顶替过她的身份和琴酒约会，但是她当然能从其他人掩饰的不太好的情绪上看出了他们不知道怎的误会了她和琴酒的关系，再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自然是怎么有趣怎么来了。


    气的琴酒实在受不了了，怒斥了一句：


    “闭嘴，专心任务！”


    赤井秀一这一句话带来的混乱才终于平息下来。


    而在路上努力拖延没有围观到这一幕的水无怜奈听着耳麦里的混乱一头雾水，心痒的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啊啊，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意中又因为随口花花收割了一波积分之后，赤井秀一只来得及扫上一眼系统面板，就被琴酒带着怒意毫不留力的一拳拉回了全部注意力。


    腹部的痛楚提醒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鱼腩，不全力以赴的话可是要被收拾的很惨的。


    瞬间，所有的杂念全部被封锁，赤井秀一目光如炬，碧绿的眸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宿命的对手。


    一道凶狠的劲风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带着重若千钧的力道狠狠的砸击过来，琴酒面对这样的回击，避都不避的直接迎了上去。


    两人因为反作用力同时倒退了几步，琴酒因为身后有机车抵挡，率先稳住步伐，趁着赤井秀一调整的空挡，再次欺身而上


    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哪怕期间变招短暂的分离，下一秒却又会拳拳到肉的缠斗起来，基安蒂瞄准了一会儿后，差点砸了枪。


    “不行，根本无法锁定目标，贝尔摩德到底在干什么，会不会配合啊！”


    无辜被骂的贝尔摩德可不干了，她再次用琴酒的声音冷冰冰的哼了一声，扎心的话张口就来：


    “说的跟给你们留出了开枪的时机你们就能把握住一样，谁给你们的自信，刚刚的人体描边吗？”


    确实刚刚几枪都没有打中的基安蒂和科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恶，琴酒今天的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毒了！更可气的是，他们偏偏无法辩驳。


    半晌，科恩才憋出了一句：


    “那贝尔摩德不也没打中吗？”


    只擦破了面具可不算，而且不用抢用肉搏，这也算是一个疑点。


    他们倒也不是怀疑贝尔摩德会背叛，毕竟说实话无论是朗姆还是琴酒或许在威望上都胜过贝尔摩德，可大家都清楚谁才是那位先生最宠爱信任的人。


    关于这点，贝尔摩德也没有被问住，声音甚至变得愉快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吗，先生已经把他奖励给我了，我要的可是一个活蹦乱跳的赤井秀一而不是一只死老鼠。”


    耳麦里的所有人：“……emmm”


    就很难评，让现任代餐贝尔摩德去抓前任正主给你囚禁play？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琴酒！


    就算是一向看不惯贝尔摩德的基安蒂这次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是贝尔摩德活该了。要不是琴酒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她高低都得呸上一声，骂一句渣男。


    一遍打架一遍听到自己风评被害的琴酒没绷住被吸引了一丝注意力，结果还没来得及让贝尔摩德不要太过分，就被赤井秀一抓住了破绽，一个背摔扔到了地上。


    为了不让他巩固优势，琴酒来不及去想其他，只能把精力拉回到眼前的战斗上，然而……


    “赤井秀一！”


    被趁机在大庭广众之下捏了下屁股的琴酒炸了。火力全开之下围观的人只能看到拳风的残影。


    听不到声音但是能看清唇语的几人神情复杂的品着这一幕，倒是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今天的事一定不能告诉卡尔瓦多斯，琴酒，赤井秀一，贝尔摩德，毒岛桐子的关系已经足够混乱了，真的不需要再加一个人了！


    而不知道这么多的土门康辉一行人，则是越看脸上的表情越精彩。他们甚至忍不住开始了怀疑人生，敢这么撩虎须，难道这个神秘男人说的是真的？


    这个杀手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而他们经受了无妄之灾？


    “土门先生，这……”


    要不他们先走吧？反正现在看来也是没他们什么事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在神秘人的胆大包天之下，那个女杀手在弄死他之前，恐怕都不会想起他们了。


    土门康辉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


    “……在等等吧，自卫队马上就来了。”


    万一呢，万一这个人真的就是为了保护他呢？如果他留在这里，还能等到自卫队的支援，这个人就算输了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192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一天


    哪怕关于土门康辉的情报最初泄露的源头是琴酒,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不可能放水的。尤其是他现在还顶着贝尔摩德的身份，因此不管是他还是赤井秀一都是全力以赴，毫无留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 本就势均力敌的两人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攻防的转换速度极快，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甚至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谁能占据哪怕一点的优势。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倒不是基安蒂对贝尔摩德的偏见，主要是那可是赤井秀一, 哪怕那是只老鼠，也无人能否认他的能力。前两年还听说贝尔摩德差点在美国翻了车被赤井秀一弄死，现在居然就能打的有来有回了？


    而伏特加到底跟了琴酒多年，对于自家大哥的招式熟悉程度远超组织里的其他人，发现了一点端倪的他藏在墨镜后的瞳孔瞬间放大，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猜测。


    “不……不会吧。”


    真要是这样，大哥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下定决心为了大哥的形象这个秘密绝对要咽在肚子里, 打死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绝对！


    最终打破了琴酒和赤井秀一僵持的是姗姗来迟的本堂瑛海，她其实本不该来的这样晚的。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有意要配合FBI的人拖延时间的话, 那么后面当演完戏, 甩脱了心照不宣的FBI后，冒出来的第二波人就很值得深思了。


    恐怕是琴酒的人……为了给她身上泼脏水。早知道就不和FBI演这一出戏了，现在看来根本是多此一举。


    面对这些同样被琴酒放弃的炮灰，本堂瑛海也没有留手。她遭遇FBI的阻击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份，当她突破重重封锁在最后关头起到重要作用之后，她身上的嫌疑就会大大降低。


    所以，她可以晚到却绝对不可以不到, 这些人要拦他是决计不能让他们得逞的！


    本堂瑛海心中发狠，虽然她在组织里的定位是情报人员，但是谁说情报人员就很弱了，她……可不会比波本差！


    于是，当琴酒再次踹开赤井秀一，两人的缠斗短暂的分开的刹那，一辆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机车冲了过来。


    赤井秀一本能的闪身避开那辆仿佛要创死他的车，下一秒腹部就是一热，短暂的麻痹后，灼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般袭来。


    “土门康辉，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保镖因你而死吗？自卫队的长官竟如此的冷血没有担当？”


    即使不会贝尔摩德那般出神入化的伪声，但是作为一个业务能力极佳的主持人，本堂瑛海稍稍改变自己的声线还是做得到的。


    土门康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他当然不忍看见那个神秘人因他而死，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如果他死了，他现在推行的政治主张必然会被搁置，到时候因此而牺牲的可能就不止一两人了。


    本堂瑛海此时浑身的气质已经变得危险邪恶了起来，她抬手就要把枪抵上赤井秀一的额头，却被“贝尔摩德”狠狠的推开了。


    “你做什么？”


    “他的命是我的。”


    关闭了耳麦，琴酒此刻看本堂瑛海的眼神极冷，他绝不允许有人敢抢他的猎物。


    “琴酒？”


    本堂瑛海看着前凸后翘，一身御姐形象的琴酒，大脑都空白了一瞬，还不能她做出反应。琴酒已经走向了靠在桥边的围栏上重重喘气的赤井秀一。


    虽然和原本的剧本有些偏差，但是没关系，如果现在能抓到人，后面也许不用那么麻烦了。而且FBI那条线也不是完全断掉，只要绕过赤井秀一那个婆婆妈妈的上司，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忽视赤井秀一被他俘虏。这甚至能当成他给他们更多“情报”的借口。


    然而，赤井秀一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却是微微一笑，退后两步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他不能继续留在土门康辉面前，和他扯皮也是一件麻烦事，当然被琴酒抓回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跳河。


    他这也不是自寻死路，不管是本堂瑛海造成的伤，还是现在跳河的举动都在他们列出的众多计划中，下游有人接应。


    但是琴酒却不知道这些，不管是警笛的环绕，还是赤井秀一毫不犹豫的跳河都让他的脸色难看又僵硬，最终，他狠狠的剜了一眼基尔和她身旁滴落的那片血迹，然后就骑上他的摩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本堂瑛海面对他的背影，来不及想什么，躲过那几颗迎面而来的手榴弹，狼狈的也跳下了河。


    没办法，这点时间她根本来不及骑上机车离开，而本就接近报废的车毫无悬念的在手榴弹的波及中彻底被炸毁了，比起最后尝试能不能炸死土门康辉，她绝对有理由也更相信这是琴酒想要坑她！


    当她浑身湿淋淋的回到基地后，第一时间做的就是向朗姆口吐芬芳的控诉琴酒的不做人。她必须赶在琴酒把锅推给她之前，先把状给告了。


    “琴酒的举动太任性了，为了赤井秀一居然都不顾任务，朗姆大人……就算他为组织立下过功劳，但那也不是他仗着那点功绩横行霸道的理由，组织不能再放任他了！”


    “基尔，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这件事我会禀报先生，给你一个交代。”


    朗姆当然对琴酒奉命反水的事有所耳闻，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借此机会让琴酒吃亏，理由他可是都想好了，想来先生也不会反对。


    毕竟FBI那边对琴酒的信任程度有限，适当的苦肉计，反而更能让他们相信琴酒的跳反。


    对于朗姆的这个提议，乌丸莲耶却是犹豫的，毕竟组织的苦肉计……那也是要动真格的，计划固然重要，可琴酒也同样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存在，他担心这会真的让琴酒和他离心。


    因此，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让朗姆退下，然后叫来了琴酒，准备问问他的意见。


    “朗姆提议可以以这次任务的失利为借口惩罚你，把你更快的推到FBI那一边，可琴酒你同样是我心爱的孩子，我舍不得这般对你。”


    乌丸莲耶的演技非常好，语气里只有对琴酒的关怀和重视，把锅全扔了朗姆。可还不等他表达完关心后再适当的引出自己的为难，以及搬出朗姆来用软刀子逼迫，就听到了琴酒毫不犹豫的回应：


    “可以。”


    乌丸莲耶：“琴酒，你……”


    “为了您和组织，吃点苦不算什么。我相信先生不会让我吃亏的。”


    琴酒只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却不代表他真傻。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赤井秀一一直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而是只说为了先生和组织。何况……就算不提这些，他也清楚乌丸莲耶其实也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


    乌丸莲耶心中对琴酒的忠诚和识时务是极为满意的，但是他也不能这般迫切的表现出来，否则不是显得他刚刚的不舍很虚假吗？


    于是，在意思意思的三请三让后，乌丸莲耶这才不得不忍痛下达了惩罚琴酒的命令，把这次任务失败的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当然暗地里的补偿乌丸莲耶还是给到位了的，活了这么多年，怎样收拢人心他可是再擅长不过了。除了一些财权之外，最重要的奖励是：


    “研究组的东西你也可以随意取用，如果你需要也可以找组织名下的专业人员帮你罗列调教计划。琴酒……既然你喜欢他，我不会让任何人去动赤井秀一。”


    就算看出了琴酒对赤井秀一的感情不简单，乌丸莲耶其实也没有那么担心，他知道琴酒天生就属于黑暗，比起被赤井秀一拉向光明，可能性更大的却是琴酒把那位卧底先生拉入地狱。


    琴酒躬身对着摄像头行了一礼，被浓密又纤长的眼捷遮住的墨绿瞳孔却是无波无澜。


    赤井秀一的归属权当然只会属于他，没有人可以和他抢，就算是赤井秀一本人也是一样。这是赤井秀一曾经亲口许诺的，所以他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见完乌丸莲耶后，琴酒当即又被关进了刑讯室，面对严酷的惩罚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思绪完全放在了怎么把那只野性难驯的黑狼抓回来，关进他打磨已久的囚笼上。


    而赤井秀一则是在复盘这次的行动。


    “虽然后续组织可能还会有行动，但是土门康辉那边经历了今天的事，也会有防备。短时间内不会给他们暗杀的机会。不过……”


    想起本堂瑛海传回来的消息，赤井秀一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土门康辉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他的父亲身上却有一些丑闻。”


    无论是让老土门继续光鲜亮丽的享受生活，还是因为这个牵连了土门康辉似乎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这件事只能先压下去，等日后……选举结束再爆出来。”


    降谷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很难两全，只能大局为重。


    “我已经查到了一点线索，剩下的那两个强有力的选举人似乎都和组织有关系，土门康辉不能出事。”


    若是他不能参与选举，那事情无疑会往更糟糕的方向上发展。


    “我知道了。”


    赤井秀一处理好腹部的伤口，刚好也结束了和降谷零的情报交流。


    他穿好衣服给自己换了张脸，就再次走进了茫茫夜色中，现在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第193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二天


    尽管组织针对土门康辉的刺杀已经两次铩羽而归, 但是在事情真正尘埃落定之前，赤井秀一仍然不敢放下警惕，生怕因为一时的疏漏而前功尽弃。


    所以哪怕身上还带着为了让本堂瑛海不被怀疑而故意被子弹击中留下的伤, 他仍然在改头换面之后又潜伏回了土门康辉身边, 保护着他的安全。


    只是出乎预料的是，之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组织竟再也没有开展什么行动。


    “因为琴酒又被关进审讯室了。”


    这个消息还是本堂瑛海带来的，虽说这件事的起因至少明面上的导火索是由于她向朗姆告的琴酒的黑状,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她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毕竟，那可是琴酒啊！


    谁不知道他是组织的中流砥柱，虽说名义上不如朗姆的权限高，可实际上组织的大半武装力量都掌握在他手上，地位超然。


    这样的他仅仅因为一次任务失败……甚至都还不算彻底失败就被送进审讯室，这里面没有内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赤井秀一压下心底泛起的波澜，抽出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 用最冷静最理智的态度重新审视这件事里的蹊跷。


    “之后接手这项任务的会是谁？”


    就算琴酒被关, 但是土门康辉的事总不可能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 组织必定还会有后续行动。


    “我听说是爱尔兰。”


    爱尔兰么？


    想起了还被FBI关押着的在组织人眼里已经死亡的皮斯科，赤井秀一眯了眯眼, 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与此同时, 幽暗的审讯室里，明明是正在被惩罚，却活像是他才是惩戒者的琴酒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爱尔兰，神情淡漠又凉薄。


    “情报不是都移交给你了吗，不抓紧时间去做任务反而来这里……怎么，难道还需要我像是教小孩一样，把它们掰碎揉烂了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行吗？”


    “换做是以前的你, 这么高高在上的教训我，我或许还要看在你业务能力的份上，勉强听你说两句，但是现在……”


    爱尔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一双眼睛嘲讽的看着琴酒。


    “被一个男人腐蚀到成了软脚虾的你有什么资格训诫我？”


    他凑近琴酒的耳边，深入骨髓的恨意让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没有价值的人就活该被抛弃，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放心我保证你之后的下场会比皮斯科更惨。”


    可对于他这压抑不住的情绪宣泄，琴酒却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然后随口回了一个字：


    “哦。”


    “……”


    没有什么比这更气人的了，爱尔兰差点没忍住直接抽枪和琴酒同归于尽。


    还好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喘着粗气忍耐了下来。他不能让琴酒就这么便宜的死去。


    双目赤红的瞪了眼琴酒，爱尔兰蓦地冷笑起来。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不觉得我能真正威胁到你。但是没关系，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弱点是什么。赤井秀一……呵，我就不信当那个男人的尸体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保持着这样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然而这次，琴酒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爱尔兰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的确瞧不上他，连棋局都没资格入的人，要不是皮斯科愿意用一辈子所有的一切底牌来保他，他恐怕早就被处理掉了。


    要杀死赤井秀一？琴酒可不相信他能够做到。不过，作为随意挑衅他的代价……琴酒冷嗤一声，在爱尔兰走后，叫来了伏特加。


    他这几天基础的食水都是由伏特加亲自来送的，琴酒信不过别人，而对于他这种地位的人来说，哪怕在惩戒期，这一点小小的特权也还是有的，甚至他想交待伏特加一些事情，也不是难事，有很多人乐意给他行方便。


    而当伏特加听完了他家大哥背着人要他做什么之后，整张脸都白了。


    “大哥……”


    您不会真的要叛变吧？


    之前他听说组织里有大哥为爱放水的谗言还坚定不移的拒绝相信，可现在……通过组织的情报网得到爱尔兰的动向然后把它透露给赤井秀一，这样的行为说不是背叛都不可能了啊！


    “就算我不这么做，那位也快要容不下我了。”


    琴酒看着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根本不会掩饰的伏特加，低垂下眼睑，声音低的几乎只剩下了气音。


    伏特加倒抽了一口凉气，根本没有想过琴酒是在演的可能，他墨镜后的一双虎目含泪，几乎哽咽的咬咬牙：


    “大哥，只有你是我的大哥，我这辈子誓死追随你。”


    所以就算是背叛组织，为了大哥他伏特加也干了！


    琴酒：“……嗯。”


    怎么说呢，对于伏特加这么利索的就答应背叛组织的事，琴酒的心情还是略微有些微妙的，不过鉴于伏特加最根本的忠心都是对他，琴酒决定还是不秋后算账了。


    当然，琴酒也绝不承认这是在钓鱼执法，谁让伏特加的演技实在不值得信任，只能让他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才能骗过赤井秀一。


    爱尔兰那个跳梁小丑从不在琴酒的眼中，琴酒说到底也只是借着他来给赤井秀一下套而已。


    前脚刚得知了爱尔兰会接手刺杀土门康辉的任务，后脚伏特加就鬼鬼祟祟的带着爱尔兰的情报上门了。


    哪怕是赤井秀一都不由的懵了一瞬，在帮伏特加清理完痕迹之后，看着整个人都紧张兮兮坐立不安的伏特加，赤井秀一心里不免升起了几分狐疑。


    “这是琴酒让你送来的？”


    “是！赤井秀一，大哥都是因为你才会落到今天这种艰难的境地的，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抽了抽鼻子，伏特加真情实感的瞪向了赤井秀一。


    “你们Boss忌惮琴酒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


    赤井秀一给伏特加递了一杯茶，面上却是一副不解的模样。这倒也不是全然装出来的。


    他从未见过组织的Boss，因此对那位当然也没有什么了解。不过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一个组织的首领会忌惮他手下最锋利的刀无非就那么几种理由而已。


    可无论是怕功高震主，还是怕失去掌控……这些都和他关系不大吧？


    而对伏特加来说，这事还真就是赤井秀一全责。


    “你还敢说和你没关系？在你出现之前，大哥从来没有违抗过Boss的命令，兢兢业业的为组织鞠躬尽瘁，Boss当然不会疑心大哥的忠诚。”


    伏特加气的就差指着赤井秀一的鼻子骂了：


    “而从你出现后……不说大哥为你从007变成了996，也不说他为你开了多少特权，大哥他甚至都学会公款报销了！”


    赤井秀一：“……等等，前面暂且不论，最后那句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闭嘴你听我说！”


    伏特加难得的雄起了一次，拍着桌子对赤井秀一吼道。


    “行吧，你说。”


    赤井秀一安抚性的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一双清透的绿眸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伏特加的每一个表情。


    在动容之前，他必须先分辨清楚真假。


    “大哥以前什么也不在乎，整个人的归宿也只有组织，Boss自然不担心大哥背叛，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琴酒太过重视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却是一个FBI，这让Boss感受到了威胁。万一琴酒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那可能对组织造成的打击太大了，任谁也不敢赌。


    “这是琴酒说给你听的？”


    “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


    面对赤井秀一的质疑，伏特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为什么这几年追杀你的只有大哥？因为大哥用这些年所有的功绩换了对你的处置权，让Boss答应除了大哥，谁也不允许动你。”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琴酒对赤井秀一的在意暴露无疑。


    组织需要的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杀戮机器，而不是一个执着于FBI的不定时炸弹，若不是琴酒能力超群，他恐怕早被舍弃了。


    可就算琴酒能力再强，这几年和他的纠缠大概也让Boss的耐心耗尽了。只要能出现一个能代替琴酒的存在，就会放弃琴酒。


    赤井秀一的神情松动了些许，似乎接受了伏特加的话，他神情郑重的向伏特加保证道：


    “我不会让琴酒白白为我付出的，我会尽我所能回报他对我的情谊。”


    “你知道就好。”


    伏特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爱尔兰妄图取代大哥的地位，现在大哥被关在审讯室里，只能靠你狠狠的教训他一顿，让Boss知道组织里不能没有大哥了！”


    这点伏特加不说，赤井秀一也会做的，但是仅仅是这样可不够。


    赤井秀一看向伏特加：


    “如果总是失败，Boss还是会寻找其他替代品，如果要保证琴酒的地位，那么除了旁人的失败，还需要琴酒的成功。”


    “你要给大哥行方便帮大哥完成任务？”


    伏特加有些不太相信，赤井秀一要是能放下他的信念和正义，早就做回莱伊了，大哥又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土门康辉的事当然不行，我说的是其他方面的事。”


    赤井秀一的瞳色似乎暗沉了几分，从某种角度来看竟是像极了琴酒。


    “不怕你笑话，FBI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太碍事了，用他们给琴酒刷功劳，我想你们的Boss也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是吗，他真的这么说？”


    得到伏特加回禀的琴酒在思考了片刻后，呵了一声：“那么这份礼物就收着吧。”


    他倒要看看，赤井秀一是不是真的能做出帮他养寇自重的事。


    第194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三天


    就算是面对琴酒, 赤井秀一都不介意给他留下点“纪念品”更别说是面对爱尔兰了。


    要不是爱尔兰在最后关头明知不敌之后，疯狂的打算以命换命，赤井秀一绝对就把他留下了。


    倒也不是赤井秀一真的怕了和爱尔兰同归于尽所以束手束脚放跑了他, 主要是赤井秀一还想要从皮斯科肚子里挖出更多的东西, 那么爱尔兰就不能死。因此赤井秀一只能在爱尔兰想要拼命的时候买了个破绽，让他逃了回去。


    反正这样的战绩也已经足够和琴酒形成对比了，爱尔兰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自己都半死不活了, 带去的手下也被抓了一批，为了替他收拾烂摊子，琴酒果然被放了出来。


    在和赤井秀一的默契配合之下，他以雷霆手段“灭口”了爱尔兰被抓住的手下，宣告了他的强势归来。


    在组织里，没有谁能真正取代琴酒的位置。


    其实就算不和赤井秀一合作，琴酒也有办法真正灭口, 毕竟关押他们的只是土门康辉的自卫队, 术业有专攻, 自卫队隐藏囚犯的能力远远不如公安和FBI，但是那些人其实对组织的机密并没有多少了解, 所以琴酒也不在意给赤井秀一一点甜头。


    谁让他们现在正在良好合作的蜜月期呢？


    “这是琼斯议员的行程……嗯……他后天会秘密出现在……很痒啊, 琴酒。”


    赤井秀一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琴酒抱怨道，对方带有薄茧的指腹正顺着他腹肌的轮廓描摹，轻飘飘的抚上了那还没有好全的浅粉色枪疤。


    刚刚长出来的嫩肉敏感的很，而琴酒这样若有似无的力度虽然不会给他带来疼痛，却比疼痛带来的感觉更磨人。


    赤井秀一往后面的枕头里缩了缩，下一秒又被琴酒握着腰拽了回来。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这里没有感觉呢，居然任由别人打了你一枪。”


    赤井秀一本想解释那是因为基尔偷袭, 但是要说出口的时候，他话音一转却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两个打上头了呢，我得给你一个撤退的契机，那时候自卫队马上就要到了，再耽搁下去，你可就不好走了。”


    要是赤井秀一是无伤状态，不联合抓捕琴酒可说不过去，而要是放水太过也显得虚假，都不如假意被偷袭受伤自然。


    琴酒手上的小动作一顿，他墨绿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赤井秀一，这个理由的确比赤井秀一被基尔那可笑的偷袭得手更让他能接受。


    但是他也没有那么好哄，仅仅是这样可不能把赤井秀一被别人在身上留下痕迹的事翻篇。


    低下头给那块枪疤上盖上了一个牙印，在赤井秀一的抽气声中，琴酒舔了舔唇边的血珠，脸上的神情这才轻快了一些。


    “我还不需要你给我创造撤退的机会，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今晚让我好好奖励你？”


    赤井秀一：“……”


    你要是真想奖励我那就乖乖把自己洗干净躺好啊，现在这样到底是奖励谁？


    感受着琴酒捏着他的脚踝那不容拒绝的力度，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再跟琴酒争一争主动权。


    最近因为土门康辉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也懒得再在这种事情上耗费精力和琴酒打一场。


    要不是琴酒每次被迫承受的时候都会露出那种隐忍不甘又羞恼的有趣表情……其实赤井秀一对上下位置也没那么在意，反正都是一次有益身心健康的放松，琴酒的技术在他身上练习的着实不错。


    所以在那双墨绿的眸子注视下，赤井秀一干脆放松了身体，另一条不在琴酒掌握中的长腿顺势勾住了他的腰，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几近于无的距离。


    “好吧，琴酒大人……今晚我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至于本该进行的利益交换，那种事情等分别前再说也是一样的。


    转天，等赤井秀一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出现在FBI的据点时，就被茱蒂送上了一碗红豆饭。


    看着碗里的东西，赤井秀一沉默良久才道：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庆祝你和琴酒双宿双栖。”


    茱蒂哼了一声，看着一脸囧的赤井秀一这才收起了那看好戏般的调侃，坦荡的送上了祝福。


    “虽然我还是很讨厌琴酒，但是比起看你们最后因为立场而互相伤害甚至……果然还是有个圆满的结局比较好吧。”


    最近琴酒和FBI的合作越发稳定起来，他透露的情报让FBI得以暗中掌控了不少财团的犯罪证据，而FBI则是通过卖掉几个难以明面上处置的蛀虫让琴酒在组织的地位更加稳固。


    虽然怀疑一旦升起就很难打消，组织的Boss依然想要找人代替琴酒，但是短期内至少都不可能成功，拖延的这些时间也足够琴酒报复般的挖掘组织的根基，为自己换取未来了。双方都对这样的互利互惠很是满意。


    就连詹姆斯和茱蒂都慢慢放下了警惕，尽管还是对拐走了赤井秀一的琴酒有偏见，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一切结束之后，琴酒的功绩虽然不可能让他以前做过的事一笔勾销，但是获得一定权限的自由还是没问题的，这在茱蒂看来也代表了赤井秀一和琴酒的未来逐渐走向光明。


    但赤井秀一闻言却只是笑了笑，而那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毫无阴霾。


    “赤井？”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旁人都相信琴酒的确是被Boss的忌惮推向他们这边时，赤井秀一这个与琴酒关系最亲密的人却始终绷着一根弦，不敢交付自己的信任。


    茱蒂脸上的轻松逐渐消失，对于赤井秀一未说出口的忧虑也有了猜测。比起琴酒她当然更相信赤井秀一，因此她非但不会说赤井秀一是杞人忧天，还会思考起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性。


    眼见着茱蒂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赤井秀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这只是我的一点多疑，琴酒或许并没有什么阴谋呢，就算担心有陷阱那也只要保持戒备就好，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也不用太忧虑。”


    “怕就怕上面对琴酒过于信任。”


    或者说是被他能带来的利益迷花了眼睛。


    平心而论他们真的信任琴酒吗？那可未必，但是如果把宝压在琴酒身上能得到数不清的功绩权利，那么他们就愿意来一场豪赌。


    “先生，FBI在日本的人手我已经全部排查清楚了，他们总部中也已经成功掺进了沙子。”


    “琴酒，你做的很好。”


    刺耳的电子音中的愉悦完全没有掩饰，乌丸莲耶透过监控看着他手中这把最锋利的利刃，微笑着下达了指令。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接下来就是属于你收割胜利的时间了，去带回你的猎物吧，琴酒。”


    其实，让琴酒一直和FBI互通有无带来的利益会更大一些，但是日本毕竟是组织的老巢，一直存在着试图找到他的FBI始终是个隐患。


    对于过分谨慎的乌丸莲耶来说，他情愿放弃那些非必要的利益，也要把自己的身边打扫干净。


    更何况他已经趁机在FBI中藏进了卧底，那么在日本的这些FBI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最好让他们伤筋动骨吓破胆，再也不敢踏入日本的地界。


    “是，先生。”


    这大概是琴酒应承的最为情愿的一次了，他已经开始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了。


    他会让赤井秀一带着FBI踏入他的陷阱，在绝望中明白自己的归宿只有他的囚笼。


    要想钓到大鱼，充足的饵料是必须要有的，而能让FBI哪怕冒着风险也要扔出所有筹码去赌的，也就只有Boss了。


    乌丸莲耶不介意琴酒拿自己的消息做筏子，反正那本身就是虚假的，但是为了把这份虚假伪装成真实，要消耗的资源也不少。只是为了坑FBI着实是有些浪费了。


    他打算同时测试一下最近越来越不安分的朗姆，美名其约让戏演的更真实一些。


    若是朗姆都相信了他们放出来的烟雾弹，那何愁FBI不上钩呢。


    琴酒对此当然也没有意见，他本就乐意看朗姆倒霉，而且……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朗姆的身边很可能也不干净。说不定这次还能一举多得抓出更多的老鼠。


    当组织的最高领导乌丸莲耶以及掌握了组织行动组的琴酒达成了共识后，织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土门康辉刚赢得选举没几天，看似风平浪静的米花就又掀起了波澜。


    “辛多拉公司的全息游戏“茧”的试玩会？这是约会邀请吗？”


    赤井秀一把玩着手中的请柬，用它轻轻拍了拍琴酒的胸膛。


    “它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未来却不会只是一个游戏。”


    琴酒捏住了请柬的另一端，对赤井秀一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板仓卓……这个名字你应该并不陌生？”


    赤井秀一佯装惊诧的瞪圆了眼睛，圆润的弧度不仅减弱了自带眼线而附加的魅惑，甚至还为他增添了几分纯然的无辜。


    “那是谁？我可没见过他。”


    嗯，这可不算假话，毕竟板仓卓早就死了，他只是从柯南嘴里听到过这件事而已。


    现在还装傻？


    琴酒可不相信那天赤井秀一是真的因为玩具损坏才闹得妖，八成就是为了掩护他不知名的同伴。


    面对依然嘴硬的某人，琴酒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样熟悉的东西，他不介意帮赤井秀一回忆回忆。


    第195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四天


    在琴酒的身体力行之下, 赤井秀一成功“回忆”起了板仓卓的事，他靠在床头用还有些轻颤的手点了根烟，平复了一下稍显急促的呼吸才道：


    “你们要他开发的软件和茧有关？”


    “准确的来说是殊途同归。”


    琴酒也用牙齿叼出了一颗烟, 借着赤井秀一唇间含着的那根点了火。


    飘散的烟雾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加上浅淡的发色和肤色衬得他显得淡漠又疏离，完全看不出刚刚那疯狂的恨不得撞碎他的模样。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脸，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牙痒。


    他干脆将烟夹在指间，然后拉下琴酒的长发, 让男人低头方便他一口咬上男人的喉结。


    “别卖关子了，我可不想跟你猜谜语。”


    致命的地方被人咬住，琴酒的身体紧绷了一瞬，却没有推开赤井秀一，而是用宽大的手掌捏住了他的后颈，同样掌控住了他的命脉。


    “急什么，只要你付的起代价, 我当然会给你你想要的。”


    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这件事的价值会高到琴酒担心他付不起代价赖账？


    赤井秀一抬眸与那双与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墨绿眼瞳对视, 半晌之后他忽然就笑了, 嘴上的力度放轻，收起尖利的牙齿由撕咬变成了轻柔的舔舐, 气氛也由剑拔弩张变得旖旎暧昧了起来。


    “就算我赖账, 你也有本事讨回来吧？当然……这次我可没有耍赖的意思，如果价码高到我一次付不起的地步，那么用一辈子来还债也是可以的哦！”


    这句看似戏谑的话语里有几分认真只有赤井秀一知道，而琴酒对此的反应则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然后直截了当的开始了情报大放送。


    显然，赤井秀一有一句话他是认同的，被赖掉的账他会自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就如同他现在所做的一样。


    “你或许听说过‘第二世界’的概念？”


    赤井秀一第一反应是国力的划分，第一世界是美国，第二世界是其他发达国家，第三世界是众多发展中国家的概念，但是基于刚刚的话题……他思索了片刻才迟疑道：


    “全息网游？”


    “是虚拟世界，一个无限逼近真实的世界才能被称为第二世界，而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茧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雏形，不过也正是因为它还是雏形，所以才有操控的机会。”


    “Boss想要掌控第二世界。”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而琴酒却更正了他的话。


    “那位可不止想要掌控第二世界，他想要做第二世界不死不灭的神。”


    “……你在开玩笑？”


    赤井秀一被这话噎了一下，黑衣组织的Boss这是中二期还没有过去？


    “你觉得呢？”


    琴酒捏住了赤井秀一的脸，让他好好听着不许插话，然后才解释道：


    “人体终究是有极限的，他想抛弃□□让精神数据化，化为第二世界的超脑掌控世界。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网络，他就能获得永生。”


    “……这真的不是科幻故事吗？”


    赤井秀一只觉得荒谬，且不说这种事能不能做到，就算真的能做到……变身为超脑之后化身为数据的Boss还能称得上是人吗？还具有情感吗？这样的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诺亚方舟……茧的人工智能就是最好的例子和完成品。”


    虽然泽田弘树掩藏的很好，但是他到底是一个孩子，初生的诺亚方舟也太过稚嫩，难以避免的被确实在这方面深耕的组织发现了端倪。琴酒今天的话并不完全是编的，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确是Boss的备用计划之一。


    不过，令乌丸莲耶遗憾的是诺亚方舟的例子只是一个巧合并不具有百分百成功的复制性，而且以现在的硬件水平，别说真正的第二世界，就算是能支持几百人联机的全息网游都做不到。茧邀请五十人试玩，也是因为以现在的机器稳定性，最多百人就是极限了。


    因此，乌丸莲耶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条路，他已经等不到第二世界真正出现的那天了。不过这个被封存的计划，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坑一坑FBI。


    “诺亚方舟成长的速度很快，也只有如今还在萌芽状态下的它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篡改掠夺，这次试玩……除了明面上的50人之外，组织还暗中制造了几个不在辛多拉公司备案中的游戏仓。我们会帮助Boss在游戏中找到诺亚方舟的核心并打上标记。”


    琴酒穿好衣服，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随便你信不信，机会只有一次，只靠初生的诺亚方舟是抵挡不了组织的，而一旦那位成功，你们就再也不可能彻底打败他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将宣告作废。”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靠在床头揉了揉被过大的信息量刺激的胀痛的眉心。


    “阿J，琴酒说的事情真的有可行性吗？”


    系统可以说是高级的人工智能了，对这种事应该更有话语权。


    “抱歉宿主，我不知道。”


    阿J有些歉疚的挠挠头，这还真不是他不愿意说，谁让柯南是一部至今都没有结局的漫画呢，里面的坑还有很多没填，因此而衍生出的众多世界的走向也五花八门。


    乌丸莲耶化身人工智能寻求数据化永生的走向……说实话并不算是稀奇，所以它没办法笃定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走向。


    “看来这次捷径是走不成了，不过不用道歉，之后也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呢。”


    赤井秀一收拾好了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后也离开了和琴酒幽会的安全屋。然后……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了降谷零。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什么了，事关重大也由不得他拖到第二天，相信降谷零会理解的。


    好在这一次诸伏景光并不在降谷零身边，但是刚刚处理完公安的工作才躺到床上打算睡觉的降谷零被特殊铃声唤起后的心情可想而知也不会太美妙。


    “赤井秀一，你又有什么事？”


    现在可是已经两点了，他五点就要起床的！


    “打扰到你了？很遗憾，但你今晚恐怕是没时间睡觉了。”


    赤井秀一驱车前往FBI的据点，在这个消息下，今夜大概有很多人都无法入眠了。


    不仅仅是连夜向辛多拉公司施压要求他们提供游戏仓以及诺亚方舟数据的FBI，又或是在组织里打探消息的降谷零和水无怜奈，就连组织的技术部也是彻夜未眠，加班加点的完成着工作。


    虽然已经提前准备了一段时间，但是要把游戏仓改造的FBI看不出端倪还是要废很大功夫的。


    托琴酒那张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人莫名心底发寒的脸的福，技术部的人在猝死之前终于加班加点完成了任务，改造好了游戏仓。


    “确定不会被检查出来端倪？”


    “当然，技术方面是你懂还是我懂？不要质疑我的实力！”


    技术部里唯一不怕琴酒的红方威士忌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烦。


    “要是被那群FBI发现，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找把枪自绝，现在赶紧叫人来把东西拿走，我要下班了！”


    “如果出了问题，那可不是以死谢罪那么简单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面对琴酒的恐吓，红方威士忌的回应是嘲讽的呵呵一声：


    “你当我是被吓大的？”


    没有理会桀骜的青年，琴酒挥手叫伏特加找人把东西送到辛多拉公司的仓库，然后又叫人封锁了整个基地。


    “琴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红方威士忌也恼了。


    “谁允许你那么做了？技术部可不归行动组管！”


    “这是那位先生允许的，这次的任务不容有失，保险起见，在结束之前，所有参与过的人都将被保护起来，避免一切泄露情报的可能。”


    琴酒一边指挥着人把基地的通讯信号也断掉，一边对着青年挑了挑眉：


    “你对先生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吗？红方威士忌。”


    “没有，我会遵循先生的命令。”


    红方威士忌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起来，在一阵恍惚之后，他就这样默许了琴酒的一切行为，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被运到辛多拉公司的游戏仓则是在第二天就被FBI秘密征用了。要不是试玩会也是名流云集，宣传也是早早的就发出去了，辛多拉估计连那五十个都留不下。不过除了那五十个之外，FBI连测试用的游戏仓都借走了，加上辛多拉公司准备备用的，一共拿到了二十个。


    在诺亚方舟正式运行，试玩会开启的时候，二十个FBI也会同步进入游戏。如果琴酒说的是真的，他们会不惜一切去阻止这一切。


    当然，如果能顺便掌控诺亚方舟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赤井秀一……他并不在这二十人之列，这二十个人的背后其实也各有效忠的对象，对于诺亚方舟觊觎的人可不止是组织。


    因此知道那是一滩浑水的赤井秀一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淌，要不是琴酒明确的表示要跟FBI交换一定的资源，赤井秀一甚至都不会向上汇报这件事。


    当然，就算赤井秀一被派系斗争排除在外了，他也依然有进入游戏的方法。这个游戏的开发可是有着阿笠博士和工藤优作的高度参与的，凭借着关系户的身份拿到一张入场券也不算是难事……只要他能舍得下面子，混进一群小孩子里参与游戏。


    对此，赤井秀一那是毫无压力的，反正他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脸。


    第196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五天


    在进入游戏之前, 他可以通过易容改变形貌，虽然他的功力达不到把一米九的身高伪装的和孩童一样，但是换一张稚气的脸, 装作是发育太快的未成年倒是不成问题, 孩子只是长得高了点怎么了？


    而在游戏内……赤井秀一本想找参与游戏制作的阿笠博士再开个后门，帮他调整一下数据，但是阿J却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哼哼，我的等级比诺亚方舟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绕过他修改宿主你的形象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别说只是改一个形象，就是一秒一个玩奇迹赤井都没有问题。刚刚没帮上忙不代表它不行，现在阿J非常急于表现自己。


    赤井秀一闻言揉了揉阿J软乎乎的棉花脑袋好好的夸奖了它一番，然后才问道：


    “那你可以在诺亚方舟掌控的游戏内查到其他人的行踪吗？”


    “呃，这个……”


    阿J那张滑稽脸上闪过了一丝为难。


    “正常情况下对于这种初级的人工智能，我完全可以接手它的一切权限，自然也包括监控, 但是现在是重要的节点, 我不能过度干扰其他人……也多亏了你是我的宿主, 我的能力才能钻个空子作用在你身上。”


    赤井秀一听到这个回答也不失落，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放在系统身上, 现在阿J能帮忙伪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也不会贪得无厌的奢求更多。


    于是，在排队进入游戏的小朋友之间，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鹤立鸡群的高点。一个是身边围着一群小朋友的女高中生毛利兰……对于她这个铃木二小姐的闺中密友，其他二代刚刚也观察到了，所以对于她出现在这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可另一个……


    看着那个身材高挑脸庞稚嫩的少年，其他人都忍不住纷纷好奇起来。


    “这是哪一家的，怎么以前也没有见过？”


    “好像也不是和那些平民一起来的。”


    “哇, 我也想长这么高，要不去问问他长高秘籍？”


    在一群孩童热闹的叽叽喳喳声中，刚刚还活跃的在大厅里带头踢足球的少年却拧眉沉默了下来，他的好友奇怪的看向他：


    “诸星，你怎么了？”


    “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熟悉，好像……”


    “什么？”


    “不，没什么，菊川我们进去吧。”


    诸星秀树心里有些不安，三年前爷爷的那个私生子莫名出现又消失，虽然家里的大人并没有告诉他前因后果，但是那段时间家里紧张的氛围，和那些进进出出的警察、家周围全副武装的保镖都从侧面告诉了他事情的不简单。


    倔强的少年把恐慌隐藏在了心里没有对家长诉说，可尽管事情已经过去，那件事依然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看到这个身高高于标准线的人都忍不住多在他身上放了一些注意力。


    要不然一会儿在游戏里跟着他，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可疑之处？


    诸星秀树自以为掩饰极好的眼神在赤井秀一面前却无所遁形。


    良好的记忆力让他当然不会认不出，这是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小侄子”。话说回来，诸星登志夫在被组织盯上后还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有几把刷子，哦……赤井秀一指的是降谷零。


    降谷零能这么快成为零组的负责人，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职业组，这些年做出的功绩也是实打实的。


    面对这样的男人，赤井秀一都不怕就更别提诸星秀树这个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依然太过幼稚的孩子了。分分钟赤井秀一就能想出好几种转移他注意力的方法。


    然而当进入游戏后，或许是因为掌控游戏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失控的变故，也可能是因为如果游戏全员失败就会被杀死的恐慌，赤井秀一发现诸星秀树对自己的关注居然在一瞬间就突兀的消失了。


    诸星秀树像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一样，带着身边的伙伴径直走向了他貌似很有把握的游戏。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在看到柯南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五个场景1888年的伦敦之后，思索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而且选择了这个场景的除了柯南一行人之外就是以诸星秀树为主的小团体了，当他们以为不会再有别人进来时，却看到了那个明显比他们大了不少的少年也跟了进来。


    柯南的眼镜上闪过了一道光，然而不等他出言试探什么，寂静的街道中，一道属于女性的凄厉尖叫声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说实话，对于尖叫——发现死者——叫警察——和警察一起破案这样的流程，少年侦探团和毛利兰绝对算不上陌生。但很可惜，这里是游戏，游戏中的警察可不会那么配合柯南，甚至因为他们是黑户，所以只能在暗中观察，寻找线索。


    阿笠博士和工藤优作本想通过他们策划游戏的经验帮助孩子们通关，但是诺亚方舟当然会堵死这样的漏洞，切断了阿笠博士通过后门联系上柯南的通讯，作为对他们作弊的惩罚，诺亚方舟还突然弄断了他们所站的桥，孩子们纷纷拼命奔逃，但是落在最后的菊川清一郎却没能在桥面坍塌之前逃离危险区域落了下去。


    在四散的烟尘中，赤井秀一灵光一闪，也慢下了脚步，一起落了下去，当柯南发现异样要回头救人时，却发现菊川已经被人扔了上来，而那个高大的少年却因为反作用力彻底坠了下去。


    “大哥哥！”


    死里逃生的少年悲呼一声，脸色苍白的萎颓在地显然吓得不轻，众人安慰了他很久，菊川这才勉强恢复了神智，只是在之后的行动中异常沉默，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


    然而……


    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少年”却在和另一个人工智能进行着交流。


    ‘那孩子安顿好了？’


    ‘嗯，之后他只会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


    至于会不会一睡不起因为他们游戏失败而直接被诺亚方舟杀死……不说有着泽田弘树意志的诺亚方舟是不是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柯南可是还在这里呢，这次还多了一个赤井秀一，阿J都不知道这局游戏会怎么输。


    ‘多亏了有你，帮大忙了。’


    赤井秀一在心里道了谢，通过刚刚的意外，他直接让阿J偷梁换柱，把他的身份和菊川互换了，在现实世界他无法砍掉大长腿伪装成小孩子，但是在数据的世界，这样的伪装却是可以做到的。


    而他费尽心思这么做的目的，为的就是近距离的观察诸星秀树，他的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需要求证。


    而与此同时，征用了备用游戏仓的FBI们也链接进了游戏，诺亚方舟检测到异常，瞬间分了大半算力去关注那边，对于诸星秀树的操控慢了半拍，就像是一般游戏的延迟一样，他的动作出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卡顿。


    而这一点变化，在一直盯着他的赤井秀一眼里就如同黑暗中的萤火那般明显。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不管是泽田弘树还是诺亚方舟。赤井秀一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笑意，他把手搭在了诸星秀树……或者准确地说是诺亚方舟的肩膀上，在少年疑惑的看过来后，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诺亚方舟：“……？”


    努力释放善意的赤井秀一：^_^


    孩子不就是想交个朋友嘛，他一定会努力满足并保护他的，绝不让他被黑衣组织拐走！


    而刚刚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的柯南看着这一幕，脑袋顶上也不由的冒出了问好，那两个人……怎么觉得奇奇怪怪的，刚刚他们在大厅中等候游戏开场的时候是这种性格吗？


    不过游戏的节奏还是很快的，没有给他们继续琢磨疑点的时间，重要剧情点就已经到来了。


    三个身份有异的假小孩带着其他人朝着莫利亚提教授的心腹蒙朗常去的扑克牌俱乐部出发。然而除了对案子最上心的柯南之外，另外两个人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诺亚方舟当然不愿意让柯南那样简单的通关，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放大了诸星秀树这个身份的自负与冲动，故意举枪挑衅蒙朗逼问莫利亚提的下落。


    这样的举动当然让蒙朗愤怒了起来，立刻召人抓捕他们。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们当然会伤亡惨重，但令诺亚方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行人中除了女武神毛利兰外，竟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左抵右挡的将几个战五渣保护的密不透风。


    “秀树，不要发呆，躲到桌子底下去！”


    刚刚他“慌乱”中丢掉的枪竟被菊川捡了去，少年熟练的开着枪，每一颗子弹都能让一个敌人失去行动能力。


    不在数据计算中的情景让诺亚方舟卡壳了一瞬，几秒后才声音艰涩的问道：


    “你会用枪？”


    “当然，我爸爸带我去过射击俱乐部。”


    赤井秀一半真半假的道：


    “秀树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玩，我教你用枪！”


    下次……一起么？


    诺亚方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属于诸星秀树的好友期待的目光烧的他手足无措，强大的算力这一刻形同虚设，他根本计算不出现在应该怎样回答。


    于是诺亚方舟只能选择逃避，他操控了一旁的NPC向他们攻过来，借着躲避攻击的事逃开了这个话题。


    他既不想拒绝……因为无论是泽田弘树还是诺亚方舟都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请，可是他也同样不想答应，因为这个邀请其实并不属于他们，这不是他们的朋友，就连今天的这一场游戏只不过是他偷来的一次奇迹。


    第197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六天


    赤井秀一察觉出了诺亚方舟的别扭, 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一脚踹开攻过来的人，拉了一把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的诺亚方舟。


    “别发呆了，和我一起先把他们收拾了。”


    “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


    “当然。”


    赤井秀一将那把最开始“诸星秀树”拿过来防身却也让蒙朗感受到威胁恼羞成怒翻脸的枪又交回到诺亚方舟的手里, 然后手把手带着他按上了扳机。


    “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不要怕，我们一定可以赢的！”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诺亚方舟心底一震，顺着握着自己手的少年的力道扣下扳机, 随着后坐力的冲击，他的身体也跟着发抖，紧接着油然而生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与兴奋。


    如果是平常的小孩，赤井秀一自然不会这么凶残的直接教他对着人类开枪，就算是游戏小孩子也容易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但是诺亚方舟本身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缔造者，而且他的破坏力……说实话和拿不拿枪没关系。


    都说相由心生, 赤井秀一看着诸星秀树那张张扬桀骜的脸,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原本泽田弘树那温柔秀雅的面庞。


    他抬手想摸摸这个眼睛闪闪发光的孩子的头……奈何现在他暂时失去了自己的大长腿, 根本不能自然的够到这孩子的头顶，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怎么样, 我就说我们可以吧？”


    诺亚方舟下意识认同般说点了点头，待他反应过来后，眼中不由的有些懊恼。


    等等，他怎么忽然就顺着这个男孩的思路走了，他本该……


    “不要再闲聊了，快来帮忙！”


    不等诺亚方舟有机会反思，灵活的躲避着袭击的柯南带着两个壮汉朝他们这边暂时安全的地带跑来了。


    其他孩子左支右拙, 作为实际上已经十七岁的高中生，柯南当然不可能再去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但是……


    这边的真空太显眼了！在这两个人有余力的情况下，柯南也不会死脑筋的非要自己支撑，所以他果断选择带着紧追自己不放的人来这边，既减轻了其他人的压力，也能够尽快解决危机。


    赤井秀一一边暗赞了一句柯南来的好，一边带着鼓励的推了诺亚方舟一下。


    诺亚方舟：“……”


    嗯，他其实也没想帮这些人解围的，但是身体为什么就自己动起来了呢？


    他分出一部分数据杀了次毒，依然没有找到自己变得奇怪的原因。但是……


    看了眼自己身边一左一右配合默契的两个男孩，诺亚方舟忽然就不是很想找到异常的原因然后修复了。


    反正只是一场游戏的时间而已，这场游戏过后，诺亚方舟存不存在错误也都无关紧要了。


    这个时候的诺亚方舟还不知道人……嗯，人工智能也不能随便立flag。


    不提赤井秀一那把宿敌都勾搭上的魔力(？)，就是柯南那令无数人不自觉信服的人格魅力都不是那么好抵抗的。


    在大小银弹绝对点满了的魅力加成下，征服诺亚方舟也只需要一场游戏。


    当然，柯南小朋友是无意识的，只不过真诚永远是最厉害的必杀技。而糟糕的大人或许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更多的依然是不愿意看到本该熠熠生辉的星星在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就骤然陨落。


    诺亚方舟虽然稚嫩但是绝不愚蠢，人工智能或许还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但是他依然分得清善意恶意。


    那些原本设置的难关，最终竟成了加深他们之间感情的纽带，就连其他那些各有各的缺点却也会在不经意时忽然闪光的孩子们都让诺亚方舟的核心被不自觉的一次又一次的触动。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而又……有趣的生物！


    相比起游戏里的其乐融融，游戏之外乌鸦的巢穴里此刻却是一片肃杀。主要是为首的银发男子，他身上肆意释放的杀气与兴奋似乎已经要克制不住了。


    显然，杀气是不认人的，在琴酒那强大的压迫感的无差别攻击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打扰了琴酒的兴致。


    而直到这时才真正得知了琴酒计划的伏特加吞了口口水，犹豫了片刻后一咬牙还是轻手轻脚的靠近了琴酒。


    “大哥……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这句话的音量低到几乎连伏特加自己都听不到，琴酒撇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你心软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好成这样？”


    赤井秀一在组织的时候，和伏特加的关系一开始不怎么样后来却相处的不错，但是琴酒没想到这个不错居然是到了能让伏特加顶着他的压力为赤井秀一求情的地步，这让琴酒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不爽。


    “不是，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在我心里赤井秀一绝对比不过你！”


    伏特加这句话比起恐慌更多的是委屈，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哥还不清楚吗？


    琴酒啧了一声，敲了一下他的帽檐：


    “这我当然清楚，但是你给赤井秀一求情总得有个理由？”


    伏特加这次沉默了很久，然后声音又低了下来。


    “我……我是担心大哥，真要这么做了，你和赤井秀一之间就真的……”会存在一条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了。


    “你以为现在我们之间就存在那条和睦的路吗？”


    琴酒嗤笑一声：


    “裂痕早就存在，但是比起弥补，我更想直接把顺着那道裂痕把他彻底撕碎，然后再把碎片一口一口的吞掉，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总归会重新融为一体，再也分割不开。”


    伏特加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但是既然琴酒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伏特加也不会继续拆台，所以他也就不再劝下去，而是看向了旁边的电脑和那些闪烁着不详红光的控制器。


    “那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拖的太久那些FBI也会发现不对吧？”


    其实当那些FBI躺进游戏仓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随时摧毁他们的意识，让他们脑死亡了，拖的越久反而越可能出现意外。


    这点琴酒也知道，可他不直接动手也不是因为非要等到赤井秀一从游戏仓里出来，让他亲眼见证同伴的陌路……琴酒还没有恶劣到这种地步，他对于看赤井秀一因为别人而痛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也不过是因为Boss对诺亚方舟还是有点兴趣的，想要试试能不能借FBI的力攻破它的核心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那位先生寄予厚望的这些技术人员是做不到了，这么长时间过去，现场的监控都表明那群二代小鬼快通关了，他们竟仍然没有半点进度。


    耐心逐渐耗尽的琴酒在请示了乌丸莲耶后，又等了片刻，终于在听到发布会现场传来巨大的欢呼声后，得到了答复。


    “动手吧，琴酒，也该让那些人看一看有些东西是他们不该去触碰的了。”


    “是，先生。”


    琴酒得到了动手的许可后，却并没有再在这里停留，只是按一按按钮的事情，下令后交给其他人就好，他需要做的只是亲自揭开这场狂欢的序幕。游戏仓里的那些FBI的命只不过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因此从游戏仓里出来之后，赤井秀一的手机毫无疑问的被打爆了。


    其实在游戏通关后，诺亚方舟切断了虚拟世界和外界的联系，三个人开诚布公的谈了谈，柯南自然也知晓了赤井秀一的身份，并亲眼见证了一次诱拐现场……


    等等，这场面怎么有点熟悉？我是不是也是被这些“甜言蜜语”诱哄上钩的。


    柯南一边沉痛的反思着，一边不自觉的把视线投向了那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么高的人会是那个会易容的赤井先生呢？


    欸？！赤井先生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


    柯南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瞬间被抛到脑后，他立刻就想跑过去问问出了什么状况，奈何一双小短腿在没有滑板的情况下完全追不上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赤井秀一几步就出了大厅，身影转瞬就消失不见。


    距离会场隔了一条街的小巷里，赤井秀一见到了一张脸惨白的茱蒂。她的手颤抖着抓紧了赤井秀一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在他的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


    “赤井，我们被骗了……”


    赤井秀一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不仅没有挣开她的手，反而用依然冷静沉稳的声音安抚她。


    “我知道了，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先回……”


    “你们恐怕哪里都回不去了。”


    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赤井秀一本能的用力挥开茱蒂，子弹从赤井秀一刚刚手腕的地方擦过，如果再晚一点恐怕两个人的手都要被这颗子弹所伤。


    赤井秀一慢慢回过头，第一次在看向琴酒的时候唇角没有扬起一点弧度，反而往下拉了几度。


    “琴酒。”


    “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


    靴子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了人的心尖上。


    没有理会一旁那个女人择人而噬的视线和她手里举起的枪，琴酒不慌不忙的走上前，挑起了赤井秀一的一缕长发，眼神里满是猫抓老鼠般的残忍与戏谑。


    “不过也无所谓了，赤井秀一，这一局你已经注定满盘皆输。”


    FBI损失惨重，不只是那些精英，还有琴酒顺着这几次交易物品的线路摸到的FBI的部分据点，以及一些重要人员。就算是赤井秀一侥幸在他手里逃脱，造成了这样的损失赤井秀一在FBI恐怕也混不下去了。


    他能选择的现在就只有他了。


    第198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七天


    一点寒芒划过, 冰冷的刀锋割断了琴酒指间缠绕着的那缕黑发，赤井秀一退后一步，望着琴酒的目光里有失望却也有释然。


    琴酒被这样的目光烫的下意识撇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不敢直视赤井秀一那双碧绿的眼睛。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他就又硬起了心肠，抬枪对准了一旁的金发女人。


    “你或许逃出去，但是她就不一定了，可如果你留下, 我就可以放过她一次。”


    “赤井秀一！”


    茱蒂急的已经开始叫赤井秀一的全名了，她很清楚赤井秀一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是她同样是一名战士，怎么可能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为自己牺牲？


    赤井秀一对她笑了笑，转头对着琴酒的时候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该怎么相信你，你应该知道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已经变成负数了吧？”


    “生气了？但是这种感觉不正是你之前让我深深体会过的吗？我只不过是照样还给你了而已。”


    这样尖锐的话只是让琴酒嘲讽的嗤笑一声：


    “现在你相信不相信我也不重要，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要么乖乖跟我走赌我会放过这个女人, 要么你们就一起留下吧。我不会杀你, 但是这个女人能不能留下一条命就要看她的运气了。”


    “赤井，我们一起杀出去！”


    茱蒂一双眼眶恨的通红, 她手里枪握的紧紧的挡在了赤井秀一身前, 也挡住了琴酒看向赤井秀一的那势在必得的目光。


    赤井秀一上前一步和她并肩而立，不过他既没有同样琴酒的交易，也没有同意茱蒂的殊死一搏。


    “琴酒，你觉得我是明知道你会设下罗网抓我，还这样毫无防备的来这里和茱蒂会和的傻瓜吗？”


    琴酒皱了皱眉，他笃定赤井秀一会来因为茱蒂被他刻意围追堵截，驱赶到了这附近, 只要到了这里就算她有所察觉也只有找到赤井秀一然后一起突围这一条路可以走。有“人质”在，赤井秀一不可能不来。


    茧游戏刚刚结束，就算赤井秀一知道有埋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所反制，更别提FBI此刻本身就自顾不暇。所以琴酒思索了片刻后就认定这是赤井秀一在虚张声势。


    于是琴酒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紧紧锁定着赤井秀一，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他就只好动手了。


    然而下一秒，一种油然而生的危机感让他闪身离开了原地，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在了他原来的位置。


    狙击手？！


    琴酒选择的这个位置很偏僻，周围又有建筑阻挡，唯一能勉强作为狙击点的只有七百码外的酒店。


    FBI除了赤井秀一还有这样厉害的狙击手吗？


    但是就算是有又怎么样，废了这么大力气，琴酒不可能就这么空手而归。


    他下令将赤井秀一和茱蒂往巷子更深处的死角逼去，自己也根据经验避开了可能会被击中的危险区域。但是直觉发出的警报依然不断的叫嚣着，琴酒的动作不由得迟疑了一秒


    也就是这一秒的空挡，他看到了赤井秀一终于对他笑了起来。紧接着剧烈的火光冲天而起，而他的身后乌拉作响的警笛声接踵而来。


    “大哥，不是普通的警察，我看到了自卫队和SAT的人！”


    警戒周围的伏特加在发现不对后立刻汇报给了琴酒。刚刚从爆炸的冲击中缓过来的琴酒捶了下墙，不甘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回去！”


    就算和日本的官方合作了又怎么样？赤井秀一在FBI呆不下去了，日本的警方又能护他多久？没有长久的利益仅仅靠他保护了土门康辉的情分迟早也会被抛弃。


    另一边，确认已经甩脱了琴酒后，赤井秀一才停了下来看向还在气喘的茱蒂。


    “以前使用过的安全屋都不能呆了，你最好和詹姆斯尽快回美国，先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再做打算。”


    “那你呢？”


    茱蒂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右手攥紧了赤井秀一的衣袖。


    “我？我现在不能回去。”


    虽然赤井秀一一直没有完全相信琴酒，但是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却是最好的背锅人选。就算有詹姆斯努力为他周旋，他也必定要经历漫长的审查。


    赤井秀一对着一脸担忧的茱蒂笑了笑：


    “不用担心，你刚刚也看到了，就算我不幸落在琴酒手里，他也不会杀了我，某种意义上我留在这里反倒才是最安全的。”


    知道自己拗不过赤井秀一，茱蒂左手攥紧，指甲几乎都要陷进皮肉，她闭了闭眼良久才终于挫败的妥协道：


    “好，我听你的，不过等这阵风波过去，局势平稳下来我立刻就回来找你。”


    “嗯，我等着你回来帮我。”


    茱蒂松开了抓着赤井秀一衣袖的手，整理好刚刚逃跑时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后就不再耽搁，利索的转身和赤井秀一告别。


    只是在走到巷口的时候，不知道怎的，她忽然回头想再看赤井秀一一眼。


    长发青年此刻的模样也颇有些狼狈，垂下来的头发有一块地方明显少了一截，衣服上是近距离面对爆炸留下的痕迹，甚至脸上也有几处被溅起的碎石留下的擦伤，但是这依然影响不了他的俊美，仅仅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最写意的风景。


    见她回头，低头从烟盒里叼出了一根烟的赤井秀一抬起左手朝她晃了晃。


    “再见，茱蒂。”


    “再见，赤井。”


    这时候的茱蒂想不到的是，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场景竟会变成她午夜梦回时最深重的遗憾……


    作为轻而易举的歼灭20个精挑细选的FBI精英的大功臣之一，被琴酒派人软禁在基地的红方威士忌终于在行动结束之后的第二天被放了出来。


    臭着脸看着行动组的人退去，红方骂骂咧咧的朝他们的背影竖了个中指，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休息。


    在处处是监控的组织基地里，他根本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显然让他本就不太好的脾气更差了。


    一个明显是被其他人硬推出来的倒霉鬼看着红方威士忌漆黑的脸色在心里叫苦不迭，但是想想此刻还站在外面等着的那位大人，他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对红方威士忌报告道：


    “红方大人……白兰地大人来接您了。”


    “……叫他滚！”


    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然而在他的一头卷发被他不珍惜的弄得更凌乱之前，他的手腕却被一只手轻柔的握住了。


    “这张帅气的脸蛋可要好好珍惜才行，不要仗着天生丽质就随意糟蹋自己啊，红方酱！”


    “不要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红方威士忌……或者说是松田阵平都不用抬头去看，一听这个熟悉的语气他就知道现在白兰地皮下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嘴上惯例的嫌弃着，这几天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身体却本能的在幼驯染的气息中放松了下来，不仅没有试图挣脱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甚至还下意识的往男人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靠。


    一旁围观的倒霉蛋不禁暗暗咋舌，居然能把那样不好惹的红方不知不觉的驯化成这般模样，白兰地恐怖如斯啊！


    “需要你的时候不见人影，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你倒是冒出来了。”


    “琴酒酱这次是过分了些，不过谁让他的猎物太能跑了呢。他也是担心铺垫了那么久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听说琴酒前段时间刚弄来了一架新的鱼鹰，我去借来给你拆。”


    “啧，别以为我这么好打发。”


    两人拉拉扯扯的出了基地，一起坐上了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在确认离开了基地的范围后，松田阵平这次彻底松了一口气，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座位上。


    “终于结束了。”


    “辛苦了小阵平，要不要吸一吸研二酱充充电？”


    “……你以为你是充电宝吗？”


    嘴里这般吐槽着，松田阵平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抱上了萩原研二刻意放出来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然后把脸埋了进去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敏感的尾尖处感受到那温热的吐息，羞涩的颤了颤，就连萩原研二的脸上都控制不住的浮现了一层红晕。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么，小阵平好热情哦！


    也幸亏松田阵平不知道萩原研二在想什么，要不然绝对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热情”。


    等两人在脉脉温情中温存了一会儿后，充了点电的松田阵平这才懒洋洋的一边玩着萩原研二的尾巴一边道：


    “琴酒这次可真够狠的，赤井秀一……他现在怎么样？”


    “多亏了小阵平，要不然这次小赤井可要伤心死了，他让我替他向你道谢哦。”


    “道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在还他的人情。”


    那些机器都过了松田阵平的手，他是做了手脚没错，但是机关的威力却并不足以致命。而且不说是为了还赤井秀一帮萩原研二重返人世的人情，就算是仅仅从松田阵平个人的角度来说，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的人命消逝在自己改装过的机器下。


    不过……


    “虽然那些人不会真的死亡，但是琴酒还做了其他事吧，赤井秀一决定分手了没？”


    听到这句话，萩原研二的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现在赤井秀一就藏在白兰地的安全屋，任琴酒怎么猜估计都猜不到。


    “你对我还卖关子？”


    松田阵平不爽的轻哼一声，一口咬住了萩原研二的尾巴，让萩原研二痛并快乐着。


    “嘶，小阵平！不要在这种时候引诱我啊！”——


    作者有话说：哎嘿，有没有猜到红方威士忌就是小阵平的亲？被丢到后勤的阵平酱也在努力呢。


    第199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八天


    一路上打打闹闹的两人在下车后恢复了正常,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刺激到里面正处于“失恋”状态的赤井秀一。


    尽管萩原研二没说什么，但是松田阵平可不觉得琴酒在做了那些事情后，赤井秀一还会毫无芥蒂的继续维持那段本来就不合适的恋情。


    只是……当松田阵平推开门和听到动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赤井秀一对上视线之后还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的头发呢？”


    “不要说的像是我剃了个光头一样啊, 松田警官。”


    自己给自己剪了一个利落的短发的赤井秀一顺手从茶几下面拿了一罐咖啡, 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我只是剪短了一点而已。”


    “你这可不是剪短了一点……”


    松田阵平的视线还是不由的向赤井秀一的头发上瞟，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几乎都已经成了赤井秀一的个人标志了，现在忽然剪短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而且……


    “你不是很宝贝那头长发吗？怎么突然就剪掉了？”


    和松田阵平肩并肩坐在一起的萩原研二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松田阵平的小腿，松田阵平立刻明白了什么, 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刚想再说点什么转移话题，结果却听到赤井秀一笑了一下，语气轻快的道：


    “谁让我忽然被恋人狠狠甩掉了呢？ ”


    那天他割断琴酒握着的那缕长发的时候毫不犹豫，回来后看着镜子里那突兀的缺口心里的怅然却忽然涌现了出来。


    想起曾经琴酒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寸寸抚摸过他的长发时的温存，再想想那天决裂时琴酒拉扯着他发丝时头皮传来的刺痛……赤井秀一不由得抽出了那天割断了那缕发丝的小刀，对着镜子一点点将自己长过腰间的头发割短了。


    纷纷扬扬的青丝飘落了一地, 当将它们都收拾好了丢掉之后, 赤井秀一沉重的心情竟奇妙般的好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头上减轻的重量让人更加轻松了吧。


    有些已经习惯了的东西，骤然放下之后才知道会有多轻松。


    但是……要是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放下, 这两个人就不会纠纠缠缠那么多年了, 松田阵平斜着眼盯着赤井秀一看了一会儿，挑了挑眉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要报复回去吗？”


    “当然，我会让他后悔把我甩掉的，用血和泪。”


    赤井秀一说完后，坐在他对面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忽然就沉默了，他们也不是故意冷场的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气氛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古怪之中, 这一刻世界都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几秒之后，萩原研二才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噫，小赤井你这说话的腔调怎么奇奇怪怪的。”


    中二的让他都有点忍不住脚趾扣地，头皮发麻了，原来小赤井是这个画风的吗？总觉得微妙中又透着一股合理。


    赤井秀一咳嗽了一声，把这令人尴尬的话题轻轻揭了过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移了话题：


    “这次还要多谢你们了，如果不是松田警官早早的传信过来，我也没办法早做准备，这次FBI恐怕真的要损失惨重了。”


    虽然FBI内部派系林立，党争频繁，像是赤井秀一这样个人能力突出但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话语权注定很难太高，但是作为他上司的詹姆斯……能作为负责黑衣组织的主要长官，他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的。


    而且能被在宦海里沉浮多年依然有着一颗正义之心的詹姆斯认可，他的上级虽然也有私心，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希望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


    于是在接到了这个消息后，詹姆斯背后的靠山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次能改变FBI格局，肃清内部蛀虫的大好机会，所以没有多少犹豫就决定配合赤井秀一将计就计。


    他们推出去做靶子的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暗地里做的缺德事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处理起来也很难，这次就算真的被黑衣组织报复了也只能说一句活该。


    何况……和琴酒合作的风险之前也都告诉过他们，但是冲着背后的利益他们自己也愿意去赌，如今赌输了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这次的交锋中，明面上是FBI伤筋动骨，实际上算是借刀杀人，把FBI的一些难以拔除的毒瘤清理了一遍。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完全精准打击也是不可能的。死伤的人中绝对有无辜者，可这……也是人力所无法避免的事。


    要想一个人都不牺牲就赢得战争，那是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从加入FBI起，那些人也都应该做好了会牺牲的觉悟。


    所以，对于如今这样的局面，赤井秀一当然不会把那些死伤的人都背负在自己身上，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招惹了琴酒才招来的祸事，从而愧疚终生。


    但是……赤井秀一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忽略那些早就该正视的问题，继续和琴酒稀里糊涂的若即若离了。


    他早就该清楚，哪怕他们的实力，性格甚至是身体都很合拍，但是最根本的三观却是有着冲突的。


    属于灵魂的底色无法轻易改变，赤井秀一就算表现的再冷酷，他的本质却是始终带着那抹耀眼又夺目的红，如同火焰一般能燃尽世界的一切邪恶。而琴酒……浓郁的夜色和黑暗造就了他这个人，他就是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渊。


    一抹火焰照不亮漆黑的深渊，而浓黑的深渊却也熄不灭这抹炽热的烈焰。他们很难为对方而改变，可又总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只能就这样坚持着幻想有一天能将对方同化。


    曾经赤井秀一以为他和琴酒之间有一定的默契，他们的战争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们不愿也不会将别人拉入属于他们两人的战局。但是现在，琴酒先一步犯规了，他在用其他人逼他就范。


    这样掀桌子的玩法显然让赤井秀一不满，但是投鼠忌器，不管是为了让琴酒不在发疯继续用其他人的命将他逼到无路可选的地步，还是为了演戏逼真，让组织和琴酒都认为FBI已经无力针对他们。不想被琴酒困住的赤井秀一如今似乎都只有一种选择了……


    他犹豫的看了眼松田阵平，又看了看萩原研二，这样的磨叽让松田阵平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还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就说，能帮上我绝不会推辞。”


    萩原研二也歪了下头，对他眨了眨眼：


    “确实不用太顾忌，你知道我的情况的，不怕有危险。”


    只要赤井秀一不死，依托系统而现世的萩原研二就能一直存在，大不了就是多损耗一些积分扔两具傀儡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在琴酒面前演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松田阵平的演技只能说是本色出演，在组织里的时候，最多就是放大他本就不爽的情绪，面对一群很刑的“同僚”，作为警察的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就奇怪了。但是让他表演更多……那属实就有点难为人了。


    而萩原研二，虽然比起松田阵平要圆滑很多堪称是社交达人，对旁人情绪的顶尖敏感度让他可以轻易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但是……这却也不代表着他会演戏，尤其是杀气。


    哪怕是加入了组织获得了代号，但是曾经作为警察的红方威士忌是纯粹的珍贵技术人员，组织不敢也不放心让他出任务，而萩原研二……无论跟在赤井秀一还是诸伏景光身边做的都是辅助工作，两人手上都没沾过血，自然也表现不出足以骗过琴酒的杀意。


    所以在考虑了片刻之后，赤井秀一还是放弃了让他们来参与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逼真的对你的杀意的话……”


    松田阵平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选：


    “降谷那家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呃，这倒的确是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提议，一旦有机会，波本会杀了莱……这件事的真实性几乎不会让任何人怀疑。


    而降谷零本人对可以“杀”了赤井秀一这件事也是跃跃欲试，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他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想出来赤井秀一的一百种死法，很难说在知道赤井秀一的真正立场之前，这些想法在他脑袋里到底过了几遍。


    可惜的是，降谷零“杀”赤井秀一一次这个愿望最终还是没能达成，因为本堂瑛海那边出了变故。


    或许是倔强的世界线的自动修正，本堂瑛海在土门康辉事件中逃过了车祸的命运，却在隔了一段时间后的如今，再次被顽固的命运送进了医院。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糟糕的是，将她撞进医院的是一名身上有秘密任务的警察，之后昏迷中的本堂瑛海和那位警察都被悄悄送进了警察医院，被严密的保护着。


    组织不会相信巧合的，原本已经得到朗姆看重的本堂瑛海因为这次无妄之灾再次陷入了信任危机，还在医院的她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绕过对她例行看守的警察联系了赤井秀一。


    不管为了是自身的使命还是为了她的父亲和弟弟，她都不能被怀疑，她必须“干干净净”的回到组织继续潜伏下去。


    因此，赤井秀一才决定把自己的命送给本堂瑛海而不是降谷零。说实话，如果一定要“死”一次的话，比起“死”在降谷零手里，他倒是更情愿“死”在本堂瑛海手里。


    至少本堂瑛海绝对不会嘲笑他不会太好看的死相，而换成是降谷零……赤井秀一有理由相信，降谷零绝对会把他狼狈的模样拍下来留念的。


    第200章 污人清白的第一百九十九天


    混进警察医院的赤井秀一原本是想找本堂瑛海商议一下具体的计划, 结果没想到却在医院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他就有所明悟了，在小朋友故作天真的向医院的人打听水无怜奈的事的时候, 一把把人捞在怀里, 还顺手颠了颠。


    柯南：“……？”


    他手忙脚乱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在看到男人陌生的脸后只愣了一秒，在反应过来究竟是谁在逗他之后，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听到小孩虽然气愤但是仍旧记得放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的抱怨后, 勾起唇角扬起了一个笑。


    “我这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当做道歉好不好？”


    听到这话，柯南立刻又换了一张脸，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完全不介意自己被赤井秀一一只手抱起来了，甚至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好哦，那我们去喝咖啡吧！”


    总不能在这里交换情报, 总得找个隐秘点的地方。


    两人之间熟稔的气氛倒是没让其他人认为赤井秀一是诱拐小孩的人贩子, 所以赤井秀一很顺利的就捞走了一只小侦探。


    柯南乖乖待在赤井的怀里, 在观察到他行动自如，没有受伤之后, 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天在游戏结束之后, 他就发现赤井先生的脸色不太对，转天从新闻上知道了一条街外发生了爆炸就更担忧了，好在现在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赤井先生应该都顺利解决了吧？


    至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柯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问。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柯南也开始渐渐了解赤井秀一，如果是可以让他知道的事，赤井先生会告诉他的，可如果他不想说, 自己怎么问都是白搭。


    于是，在咖啡店找到一个隐蔽性极高的卡座后，柯南就压低了声音，先问起了诺亚方舟的近况，这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朋友，想来赤井先生不会隐瞒。


    “诺亚现在在学习。”


    赤井秀一想起阿J那故作矜持，板着一张脸教育诺亚的的场面就想笑。实在是那张滑稽脸就算做出再严肃的表情也之后让人觉得好笑，半点威严也无。


    也亏了诺亚是个乖孩子，要不是……真的是对这样的老师尊敬不起来一点。


    柯南倒是不知道赤井秀一身上还有一个系统能教导初生的小人工智能，只以为诺亚还是像以前一样自我成长，不过看赤井秀一的神情他应该过得还不错，没有被强制为FBI工作，那就足够了。


    柯南很快掀过了这一页问起了刚刚赤井秀一说的事：


    “赤井先生，你说你能给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去警察医院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试探就不必了吧。”


    敲了一下小孩的脑壳，看他捂着头哎呦一声，赤井秀一这次噙着笑意喝了一口咖啡：


    “水无怜奈，你是想调查她对吧？”


    “果然瞒不过赤井先生啊，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赤井秀一一本正经的道：


    “组织的基尔，所以不要轻易靠近她，哪怕是情报人员，要解决你也是轻而易举的。”


    柯南却没有被他这话吓到，反而鼓起了脸颊：


    “赤井先生不要敷衍我啦，上次土门先生的那件事里我就知道水无小姐是组织的基尔了，我不信茱蒂老师没有告诉你。”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隐藏身份为什么还要去调查，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赤井秀一一点都没有糊弄小朋友的愧疚，反而倒打一耙，“指责”他又莽撞了起来，居然又去跟踪一名穷凶极恶的组织成员。


    柯南重重的哼了一声，从嘴里又抛出了一个名字。


    “才没有，我是想到了别的可能……本堂瑛佑这个人赤井先生认识吗？水无小姐还有别的身份吧？”


    “……”


    这不是已经快查清楚了吗，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厉害。


    赤井秀一看着面前摆放着柠檬派的柯南，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了。


    “不如你亲自去问一问她？”


    柯南闻言心下了然，所以水无小姐果然不是敌人吧？


    于是，当夜幕降临之后，赤井秀一就带着柯南来到了水无怜奈的病房。外面原本看守的警察已经换成了公安，在降谷零的刻意安排下留了些许的空挡，足以让他们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这里。


    而当两人来到后，还在装昏迷的本堂瑛海才在赤井秀一的信号之下睁开了眼睛。不过当她看到赤井秀一背后还有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柯南？”


    “水无小姐还记得我呀。”


    柯南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然而本堂瑛海却皱起眉看向赤井秀一。


    “就算他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


    “可这个孩子却自己看破了你的身份，就算没有我估计很快他也会自己找上你了。”


    赤井秀一摊了摊手，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不会让一个孩子上前线，他只是我们的智囊，帮我们把计划查缺补漏，具体的实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本堂瑛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对于柯南的本领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再加上小侦探身上那股让人不自觉的就去信任他的魔力，本堂瑛海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默许了他们的计划中加入一个孩子。


    不过，在听完具体的计划之后，本堂瑛海不得不感叹赤井秀一的大胆与疯狂。


    “你该知道，如果出了纰漏，我们两个都会完蛋吧。”


    “所以，你的选择呢？”


    还是问句，但是赤井秀一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他不相信本堂瑛海会甘愿灰溜溜的撤退，如果她愿意的话，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退出组织隐姓埋名了，而不是非要跟着伊森本堂去赌命。


    现在，她也同样只会做出一个选择。


    “啧，那就陪你赌一场吧。”


    就算失败了，她大不了赔上一条要不是有父亲护着早就该丢掉的命。而赤井秀一……他恐怕比自己更惨，琴酒是不会杀他可是毫无尊严的被当做栓在笼子里的宠物玩弄只会让人更难受吧。


    对于一般的组织成员来说，一旦落入警察手里，被灭口比被营救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是相当省时省力的办法，性价比极高。


    但是，虽然组织不缺人，可人才却是哪里都缺的。基尔虽然在刚刚获得代号的时候有所争议，许多人认为她不过是沾了眼睛像苏格兰的光，这才被波本庇佑，但是这几年下来她也用她的实力充分证明了自己，在朗姆那里也有了一些分量。


    所以，当她昏迷被送进警察医院看守之后，也没有被立刻放弃，而是被朗姆下令尽可能的营救。


    反正动手的是行动组的人，就算不成功也是消耗琴酒的部下，他的人是决计不会去冒险的。


    又弄丢了赤井秀一行踪的琴酒本就心情不好，接到这个任务后周身的气压更加沉郁了，他阴恻恻的盯着信息看了很久之后，才发出了一声冷笑。


    “行啊，我这就安排人去救她。”


    至于过程中会不会一不小心把原本要营救的人打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虽然琴酒觉得比起营救基尔直接趁机干掉她更好，但是看在朗姆还是名义上的二把手的份上，他也不能直接这么做，还是要意思意思“努力”一下的。而且，他们目前只知道基尔在警察医院，并不知道具体的房间，所以怎么都要派人进去探查一下。


    这个任务因为需要进入警察眼皮子底下，之后还要协助其他成员营救基尔，危险性很高。组织自然不会再派出一个代号成员以免任务失败再搭进去一个，所以只能在非代号成员中筛选出比较有能力的。


    因为任务的特殊性，还必须要自愿，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以自己命来换基尔……如此苛刻的条件直接劝退了很多人，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在赤井秀一叛逃后，几乎扒了一层皮才从审查中活下来的楠田陆道了。


    虽然因为从小到大的忠诚才侥幸留下了一条命，但是因为跟着赤井秀一的过往，楠田陆道已经被堵死了上升的通道，如果没有意外他只能做一辈子的边缘人员。而他却不甘心只能如此，一直寻求着各种能打破窘境的机会。


    而这一次营救基尔的任务是他近几年能够抓住的最好的机缘了，因此哪怕要赌命，哪怕要冒着琴酒看到他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而直接崩了他的风险，他仍然毫不犹豫的自荐了，其他人对他会如此选择也并不意外。


    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琴酒在看到他后竟真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而楠田陆道也没有辜负琴酒的选择，仅仅在两天后就带来了好消息，不过这个好消息不是关于基尔的，而是关于赤井秀一的。


    “你确定你真的看见他了？”


    琴酒狐疑的向楠田陆道确认着，赤井秀一去警察医院做什么？而且以他的伪装本领怎么会被楠田陆道认出来？


    “琴酒大人，我绝对不会欺骗您，您知道的，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跟着莱……赤井秀一的，对他也算得上熟悉。”


    楠田陆道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惶恐不安。


    “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绝对就在医院里，他肯定已经盯上我了！”


    琴酒眯了眯眼，他对楠田陆道说话的语气和缓了下来，脸上莫测的表情却吓得伏特加抖了抖。


    “是吗？不用担心，我会去接应你的，如果赤井秀一真的在那里，我会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