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殉情~殉情~”


    “一个人的死亡不叫殉情~”


    “两个人的死亡才叫殉情~”


    “殉情~殉情~”


    太宰治瘫在沙发上抖着自己的调子,脚尖时不时弹跳一番合着调子的频率一同沉浸在歌声中。


    刚办完一件委托的中岛敦顶着死鱼眼带着泉镜花回到侦探社,看到八爪鱼躺的太宰先生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习以为常地叹了一口气,将泉镜花在路上整理好的委托档案归档好。


    转过头,看着太宰先生欲言又止。


    太宰治把脸上蒙着的杂志一翻,斜着头说:“敦君,有什么事吗?”


    中岛敦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呃......也没什么,就是路上遇到了之前的委托人伊利亚先生,他对找哥哥这件事很急切,想要托我问问您有没有什么线索,距离他下委托已经过去一周了......”


    太宰治眉头跳了跳,笑眯眯地说:“没有哦,老鼠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完全找不到呢。”


    “敦君,伊利亚君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额......哈哈,太宰先生猜到了啊。”中岛敦讪笑两声,“伊利亚先生让我和太宰先生说,能不能不要每天去他工作的地方盯着他了,说这很不礼貌什么的......”


    太宰治蹬地坐起了身,双手在胸前比了个x:“不行!”


    “怎么能说我不礼貌呢,我只是去那里喝酒而已,而且我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线索才那样做的啊。”


    他去酒吧盯了伊利亚一周,几乎要拿着放大镜观察了,却发现伊利亚属实不像是费奥多尔本人。


    可费奥多尔的家人?横滨对于他来说是筛子,可不代表国际上他也能手眼通天,“魔人的来历”这一话题在他有限的情报来源中全部都标着两个字:未知。


    除了对方是俄罗斯人,喜欢在各国异能界搞事外,其他一无所知。


    对于突然出现的伊利亚究竟是谁,以及对方和魔人的真实关系,“完全是一团神秘的迷雾。”太宰治下了定论。


    中岛敦也不再多言,他已经帮对方带到了话,至于太宰先生会不会收敛一二,他也只能摊开手说......


    “我做不到啊!!”


    欸?谁说了他想说的话?中岛敦头一扭,看到戴着贝雷帽的身影走了进来,还嘟囔着嘴。


    “不生气这种事,乱步大人完——全做不到啊!!”


    侦探看起来气急了,脸一鼓一鼓的起伏,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那些警官真是没用,乱步大人都告诉他们真相了还故意找个无辜人士出来顶罪,一群废物!都委托乱步大人了,却故意不相信乱步大人,那还花钱请乱步大人做什么呢?!”


    “啊啊啊,气死乱步大人了!!”


    社长跟在气鼓鼓的侦探后面进了门,难得安抚着乱步道:“咳咳,乱步,你这周可以多吃两个蛋糕。”


    他了解乱步的固执与骄傲,而且在武装侦探社成立后乱步自己挑的案子最后都是以罪魁祸首得到惩罚收尾,这其中当然不可能每一件案子都会如乱步所想的那样警方一定要抓到罪魁祸首,但武装侦探社的“武装”二字当然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要是乱步的案子他们都会让其得到乱步满意的结果。


    任其他人面临怎样的洪水滔天,总之江户川乱步绝对是愉快和满意的。


    而今天江户川乱步注定愉悦不了。


    社长知道江户川乱步的气恼,但这件案子对于横滨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警方的方法,毕竟总不能让警方去外国的租界地盘抓凶手吧,这样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他只能用更多的甜点去安抚乱步。


    “哇哦,社长要说话算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乱步猫猫在社长的摸肚肚中心情很快好了起来,心底当然还有些不满,但这一切与社长特赦蛋糕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然了,乱步大人要加上一条,与外国租界有关的案子一律交由其他社员。”他可不要再经历这种心梗,就像以前指出真相却被警校开除一样。


    “说到外国人,乱步桑,你觉得‘罪与罚’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什么?”太宰治等到乱步的愤怒平息后突兀开口。


    “嗯?怎么了,太宰君,那位伊利亚君的案子你还没摸清楚所有真相吗?真难得。”江户川乱步推推眼镜瞅瞅太宰治,一件委托一周还没被解决,这件事放在太宰治身上几乎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离谱。


    但乱步大人当然不会毒舌他的社员。


    “‘罪与罚’,给乱步大人的第一感觉,像是异能,和太宰君你的‘人间失格’还有帽子君的‘污浊了的忧伤之中’一样读起来文绉绉的,听起来都有种不知所谓的感觉。”江户川乱步摩挲着下巴,眼镜反着光。


    啪啪啪——


    太宰治赞同地大声鼓掌:“看来乱步桑和我想的一样,只是可惜......”


    他在这一周以喝酒为由“不小心”触碰了伊利亚很多次,对方没有一次如爱丽丝一般消失,莫非是和中也一样的存在?他无法确定。


    安吾告诉他伊利亚是突然出现在异能特务科门口的,没有异能波动,没有任何异常,就那么突兀地昏迷在特务科的门口,并且在接下来的询问中承认了“费奥多尔”这个身份,但还没等他们问出什么,一个卧底便下毒杀死了“费奥多尔”。


    卧底当天便在另一个卧底的帮助下逃走,而后不知所踪,“费奥多尔”的尸体也在当天夜晚就如他出现那般没有丝毫预兆地消失了。


    之后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就是现在的伊利亚,据安吾这一周在酒吧的观察也确认伊利亚就是出现在特务科的“费奥多尔”。


    死人在尸体消失后出现,大概率是假死,再想多一点,说不定那个下毒者的目的就是让伊利亚假死出去呢。


    但很可惜,安吾当天因为“费奥多尔”尸体的消失无暇顾忌出逃的卧底,当他腾出手来找到卧底逃跑后所在的那间出租屋时,发动异能却只看到卧底走进来以及伊利亚从那间房子走出去的场景,对卧底妻女调查也卡在了那间屋子里。


    结合太宰治告知的伊利亚杀了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他想起了小栗虫太郎,但对方已经离开特务科有段时间了,想要问房东时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对方,出租屋旁边的墓地也没什么发现,于是线索再次中断,那位卧底先生与他的妻女是彻底不见了踪影。


    这些事细究便知幕后定然有一双黑手在操控着一切,亦或是说在掩盖着伊利亚身上的一些什么事。


    但太宰治更为惊讶的是伊利亚自己完全没察觉到什么,真·一心一意就只顾着找哥哥费奥多尔,遗憾的是,伊利亚本人对那两个夜晚也是守口如瓶,根本撬不开嘴。


    罪与罚,伊利亚的另一个名字,是异能的可能,卧底为什么要杀伊利亚。


    太宰治认为——要杀伊利亚的就是费奥多尔本人,要掩饰伊利亚身上什么东西的自然也是费奥多尔本人。


    总之伊利亚在横滨这么久,费奥多尔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现在却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隐在幕后没有现身,但他绝对暂时拿伊利亚这个存在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想要找到费奥多尔,还是得从伊利亚自身下手,将人拐到侦探社楼下用找哥哥钓着也许能发现费奥多尔隐瞒的事。


    若伊利亚真是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那他异想天开一下,也许魔人始终谨慎不冒一丁点头还有另一个可能——他失去了他的异能。


    顿时,这一团迷雾让他有些兴奋。


    太宰治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敦君,你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伊利亚君,还记得是在哪里吗?”


    中岛敦抬起头:“欸?是!我记得是那个一条街都是小偷的——偷窃巷。”


    偷窃巷。


    在一位俄罗斯人行过时,伊利亚不动声色地手一伸一缩从对方身上偷走了一个小巧的东西,待对方离开这条小巷后,他打了个哈欠,接受了周围莫名其妙超级热烈的夸奖与一根根竖起的大拇指。


    他现在来偷窃巷犹如回家,这里一条街住的都是小偷,融入这里也比其他区域简单,只要偷东西就行。


    自从太宰治去lupin酒吧越来越频繁后,伊利亚明显发现老先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较为关照变为保持距离又变为怀疑,工资没有减少,但去哪都得被一通怀疑问询一番,让他颇有些烦躁,发展到一周后老先生甚至希望他整天住在酒吧哪也不要去,像是保护又像是警惕,活像是有什么责任感和ptsd。


    伊利亚当然受不了此种限制,就连精神病院中唯一不给他出院的医生都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且他发现虽然他知道了自己是异能者,也知道了常来酒吧的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也是异能者,但之后就再无其他了,横滨的异能组织把他完完全全排除在外,这让他不由有些纳闷:我们不是同类吗?


    郁闷之时他也没法强求,于是他便找各种理由离开酒吧尝试过横滨普通人的生活,他不能被所有人排斥!


    那套制服早已被他换成普通的便装,甚至故意洗了又洗让衣服有些发白,使他看上去与街上顶着黑眼圈的社畜们没什么两样。


    通过模仿他的确融入得很快,但横滨的现状很快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横滨真的太乱太乱了,除了稍显安定与原本世界有些像的中央区域,其他地方就有些抽象了。


    有时他在前一条街出手救下将要被凌辱的男女收获感谢,后一条街就因同样的行为被站街的男男女女一巴掌呼噜过去大骂挡着他们赚钱,还有各种各样神奇的相似又或相反的潜规则。


    在这种情况下,他头昏脑涨地进入了这个名为偷窃巷的地方,当他摸索这里的潜规则时,欣喜地发现:你只要是个小偷就行了。


    这对历经摧残的伊利亚来说实在是过于友好了,于是在模仿未来同行们的行为偷窃成功后,他顺利地成为了这条街的一份子。


    也正因偷窃巷比较友好,在不愿意待在酒吧被老先生只隔着二十厘米凝视时他总会找理由到这里待着,而现在他完成了今天的巷民指标。


    “喂,伊利亚君!”远处有人挥着手喊着他的名字,他眯着眼睛瞧了一眼,是太宰治。


    等对方来到他面前便率先开口:“太宰先生,您来这里找我,是找到我哥哥了吗?”


    太宰治一副被猜中的样子:“呀,伊利亚君真是料事如神,虽然还没有找到费奥多尔君,但我有一些方法能够加快这个速度。”


    “那是什么方法呢?”


    “这就需要伊利亚君的帮助了。”太宰治重重地拍了拍伊利亚的肩膀。


    “我的帮助?但我不清楚费奥多尔在哪。”不然他早就找到对方捅一刀下去了。


    “不不不,伊利亚君,这不需要你做什么,不然你也不会委托侦探社了不是吗?我只是需要伊利亚君来侦探社楼下住,房租给你最低价怎么样?”


    他疑惑地眨眨眼:“仅此而已吗,太宰先生?”


    “当然仅此而已了!”才怪,他已经决定找一个或两个倒霉蛋上门杀伊利亚,以此获知伊利亚身上被人掩饰的东西。


    至于可能会被伊利亚杀掉的人,他太宰治又不是个好人。


    太宰治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找人冲进去要杀伊利亚,但安吾调查时死活找不到的房东竟然在夜晚突然出现守门,愣是没让任何可疑人士与陌生人士到达门口和窗口,而白天老先生也不知怎么想的亲自去出租屋接人到酒吧,防住了伊利亚可能的手脚,但也防住了太宰治的手脚,其他时候老先生也是盯着的,这可以看看后面那堵墙探出的一缕胡须,伊利亚下班后老先生还要亲自送他回去。


    总之完全断绝了伊利亚被杀和杀人的可能,老先生生怕外国人找个理由就要大杀特杀的良苦用心令人哭笑不得,太宰治毫不怀疑只要伊利亚没有卷入异能事件老先生就会一直这样固执。


    “好吧,太宰先生,既然您这样说了,我会去的,还希望您能尽快找到我哥哥。”


    “我会的。”太宰治微笑地离开了。


    等到太宰治的背影迎着秋风渐行渐远,伊利亚从怀中掏出偷窃的战利品,在看清是什么后,他彻底愣住了。


    铁牌上勾勒出与他如今的面貌如出一辙的面孔,下方刻印的却并非他的名字。


    【姓名:费奥多尔·d】


    【日本横滨公共租界工部局。】


    紫色的瞳孔缩了缩,右手被铁牌尖锐的棱角刺痛,他却毫无感觉。


    那个俄罗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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