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黑裤子，很寻常的穿着。
却因为板正的体型，优越的身高与俊朗的五官，衬得格外出挑。
顾芳白一时有些愣怔，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也因为他这身打扮...
“不是你堂哥？”见芳白迟迟没有动静，胡瑶英狐疑追问。
顾芳白回神，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朝着同事胡乱点了下头，便匆匆起身迎了出去。
楚钰一直注视着顾同志的表情，确定她除了惊讶，并没有不高兴，心情也松快几分：“没打搅你工作吧？”
顾芳白笑着摇头：“没有，我们去隔壁会议室坐坐？”
楚钰：“好。”
编辑室其他人目送俊男美女离开，纷纷好奇看向胡瑶英：
“小胡，那男同志是谁？”
“瞧身形像军人。”
“不会是对象吧？”
“副主任之前不是说要把小顾说给他侄子吗？”
“你不知道？小顾早就回掉了。”
“啊？小顾就不怕副主任穿小鞋吗？”
“......”
眼看同事们越议论越离谱，胡瑶英赶忙开口解释：“别乱说呀，不是对象，是芳白的堂哥。”
已经离开的顾芳白虽然没听到同事们的议论，却能猜到七七八八，也就更明白楚大哥这么做的原因，这人意外的...妥帖。
“怎么了？”见顾同志悄默默看了自己一眼又一眼，楚钰被逗笑。
顾芳白推开会议室的门，若无其事回：“没什么。”
她不说，楚钰也不多问，跟着进入会议室时，顺手将大门敞开到最大。
“楚大哥想好了？”不好离开工位太久，招呼人坐下后，顾芳白便直奔主题。
人家女同志都不扭捏，自己一个大男人就更应该大大方方的，楚钰努力压住心底的不自在：“对，我后面几天都有空，你觉得我哪天登门合适？”
总算等到了想要的答案，顾芳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盯我的人比较多，后天晚上可以吗？”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晚上登门见家长的，可她跟楚大哥的情况都比较特殊，虽然偷感很重，但在没领到结婚证之前，如何仔细都不为过。
“可以，后天晚上我来接你下班？”楚钰显然与对面的姑娘想到了一起，完全没觉得晚上登门有什么不对。
顾芳白：“好，我5点下班。”
“那我4点半到楼下等，对了，还有一件事...”私底下走访调查顾家，顾同志应该会不高兴，但楚钰还是决定坦白。
顾芳白倒不觉得生气，军婚也得政审，反而还觉得调查才是正常思维。
换位思考，若她在全家风雨飘摇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一块量身定做的馅饼，她也是不敢张口的。
不仅不会张口，还会各种阴谋论。
顾芳白这么想的，也这么传达给了楚大哥，最后还加了句总结：“...如果你什么都不调查，我反而要怀疑你的动机了。”
坦白说，得到这样的回复，楚钰意外也不意外。
毕竟虽相处不多，但他多少能看出顾同志的性格特性。
有主见、理智、大方、坚毅...在得知自己的小人行为后，可能会生气，但最后大抵会谅解。
却没想到，顾同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认可自己的行为。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楚钰内心是触动的，他没想到自己能这般幸运：“...谢谢你。”
见对方紧紧盯着自己，明显被感动到的样子，顾芳白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后天晚上喊上香雪吧。”
楚钰心头一暖，却还是拒绝：“时间赶不上。”
“那就下回再喊她。”顾芳白主要也不是为了邀请香雪，毕竟她们后面有的是时间相处，她只是想扯到方知凡身上，她实在忍不住想上眼药水：“香雪是不是也快结婚了？”
楚钰准备拿礼物的动作顿住，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起别的：“之前通电话，你跟我说想带香雪随军？”
顾芳白承认：“是的。”
楚钰：“为什么？”
顾芳白：“她现在的处境不好，不如换个环境生活。”
“香雪订婚了，换个环境对象怎么办？”
“对象愿意跟就跟，不愿意就换。”
换对象什么的，虽然有些出乎楚钰的预料，但他只怔愣了几秒，便迅速回神，并抓到重点：“你是不是...发现方知凡有哪里不好？”
顾芳白不意外楚大哥的反应速度，直接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没有明确发现，就是接触的稀奇古怪新闻多了，总觉得方知凡这个人像是带着面具，特别假。”
其实她有几万字的，关于方知凡的坏话想说，又担心多说多错，最后只能给出这么含糊的几句。
听完顾同志的见解，楚钰没有接着开口，更没有追问其他，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我会仔细查查。”
“能查到吗？”顾芳白不是很有信心，方知凡这人做事很谨慎，他虽然没想过与奶奶结婚，但在奶奶去做知青前，他和其他女同志没有丝毫暧昧，工作上更是仔细。
可以说，除了想要楚家钱财的隐晦心思外，他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谁都要赞一句谦谦君子。
“能查到。”在楚钰看来，方知凡对妹妹不上心，就足够理由退婚，但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
至于具体怎么查，是他的专业，他不打算细说，便从包里拿出之前买的礼物，转移话题：“看看喜欢吗？不喜欢我再去换。”
这话题转的够生硬的，还有这一堆东西...又是衣服鞋子，又是各式点心，顾芳白吃惊：“全是给我的？”
楚钰点头：“对不住，昨天见面太匆忙，什么礼物都没来得及买。”
没有人不喜欢收礼物，顾芳白也不例外，尤其还是未来对象买的，大方总比抠门好，顾芳白也不扭捏，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挺好看的，你眼光不错呀。”
一件粉色碎花小圆领及膝裙，一件黑格子尖领长裙，都是很大方的款式。
楚钰第一次给母亲和妹妹以外的女性买衣服，见对方喜欢，心里也高兴，又将鞋子递过去：“要不要试试硌不硌脚？”
顾芳白接过换上，走了两步才笑道：“不硌脚，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楚钰老实交代：“香雪说的。”至于衣服则全靠目测，咳咳...幸亏顾同志没问。
顾芳白换下新鞋子收好：“谢谢你，衣服跟鞋子我都很喜欢，楚大哥破费了。”
楚钰定定的看着眼前漂亮到叫人恍眼的姑娘：“不用谢，我们在处对象不是吗？”
自诩见过风浪的顾芳白面上平静：“对，我们在处对象。”
视线在对面姑娘通红的耳朵上飞快掠过，楚钰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并忍不住贪心。
因为顾同志，他贪心奢望未来的婚姻除了适合，还有彼此欢喜，于是他开口邀请：“等你休息，我们出去走走？”
顾芳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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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间不好聊太久。
定下名分后，楚钰离开，顾芳白则回到工位上。
要做的事情太多，时间紧迫，他们只能匆匆忙忙。
胡瑶英见同事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羡慕：“你堂哥真大方呀。”
顾芳白没多解释，只笑回：“回头糕点分你一半。”
“我可不跟你客气。”两人经常互相投喂，胡瑶英一点也不客气的应下，又不忘小声邀功：“刚才好多人胡说八道，说是你对象，还是副主任什么的...都给你解释过了，说得难听的我还骂了两句。”
“骂得好，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我喜欢。”顾芳白不在意其他同事的议论，反正也干不了几天，但好友的心意还是得领。
胡瑶英捧着脸凑过来：“嘿嘿嘿，看在我这么嘴甜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堂哥有对象了没？”
顾芳白抬起一根手指抵上对方的额头，将人往后推，脸不红气不喘回：“有对象了，对象还特别漂亮。”
胡瑶英丧气的趴到桌上哼唧：“也对，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早就被人定了。”
顾芳白没再继续耍嘴皮子，闷头继续工作，只是心里头难免好奇，好奇楚大哥是不是已经去查方渣男了，又到底能不能查出问题...
楚钰确实准备查方知凡，却不是白天。
离开报社后，他又去供销社买了些烟酒点心。
等到晚上8点，才提着东西登上方家门。
方知凡此人颇有城府，他想，就算有什么尾巴，也大多会收拾干净。
楚钰没时间细细侦别，不如直接找上门。
方父方大河是个老实汉子，妻子去了后也没另娶，一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
见到楚钰过来，欢喜得不得了，拉着人好一通关心。
又抱怨世道不公，楚家父母那么好的大善人，不应该遭罪云云。
翻来覆去的，一直唠叨了两个小时，又硬塞了些钱票给楚钰，才放人离开。
等人走后，方大河看向让他骄傲的儿子：“楚钰难得回来，咱们趁机把香雪娶回来吧？那孩子最近过得太艰难了。”
方知凡笑着安抚：“不着急，香雪还小呢。”
方大河老实，却不是傻，见儿子再次拒绝，当即不高兴问：“知凡，你跟爸说实话，你是不是介意香雪背景，不想娶人家了？”
“没有，爸你别乱想。”方知凡确实不想娶，毕竟他还想往上爬，娶了楚香雪，对于他未来的晋升影响太大了。
不过这话他没说，而是打开门，绕着房子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楚钰真的离开了，才放心回去。
然而，方知凡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开门的同时，黑暗中，本来贴墙站着的楚钰已经三两步窜上了房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