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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被觊觎的低等血族 7、狩猎(2)

7、狩猎(2)

    池重银疲惫地直起身,枝叶挣扎着恢复原状,发出细碎的响声。


    踩踩脚上为了卖羊特意换上的皮鞋,来卖羊前他以为这会让他看起来像个正规的商人。


    迷宫的园丁似乎刚洒过水,泥土有些湿润,软软滑滑的,不太好借力。


    男生蹬地,几乎是飞了出去。


    这便是血族的血脉力量,使祂们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与敏捷。


    扑面的风全是玫瑰和草木的气息,他一手搂住羊、一手抓住草墙上的枝桠,走势转了180度,躲过了侧边冲来的袭击。


    罩着黑纱帽的琳娜仿佛拥有野兽眼光的天使,想要扼住少年喉咙的手扎进了草墙。


    肌肤被锋利的叶片和尖刺划破,流出血液,但伤口却又迅速愈合。


    祂转过身,胸口固定的针孔摄像头无声的记录下游戏的全部过程。


    嘭——


    池重银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撞向草墙内,数朵玫瑰不堪重负,从枝头断裂,残败落地。


    他有点吃力地抬头,对上一双困顿淡漠的灰蓝色眼眸。


    方才的转角站着另一道身影——威伦,琳娜的双胞胎弟弟。两人的行动轨迹如出一辙,连脚步声都只有一道。


    池重银腹部受了重重一踹,小羊还躲在他胸前瑟瑟发抖,能疼得让人喘不过来气。血族的力量正在缓慢地治愈他的创伤。


    很慢,没办法,他是低等血族。


    但他像感受不到痛一样,只吐出一口气,很快就撑起身体就往右后方唯一的通路跑。


    两个血族如鬼影般纠缠随行。


    清晨的露水把池重银的制服浸的半湿,他只以腿和手臂阻挡对面不断袭来的攻击。


    深紫的长裙似乎对琳娜没有起到任何束缚作用,那高跟小皮鞋踢起来能划破空气。


    原本昂贵的丝绒裙摆已经撕裂开几道口子。


    “毫不还手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池同学。”


    池重银借着后退卸下两人左右共同开工的力。


    “琳娜小姐,是不是将我抓回去,两位会一起受到奥瑟拉的赞扬?”


    他朝后下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琳娜的横扫。


    “你没必要从我和威伦之间下手,和一对双胞胎谈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比起动嘴,我想你更应该动动你的手。”


    祂已经抛却了宴会上优雅的仕女姿态,黑卷发经过打斗已经散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琳娜小姐看起来有点生气,是因为艾尔夫人的事吗?”


    池重银攥住对方亮出匕首的手,顺着对方的攻势把匕首推向另一边的威伦。


    祂沉默的像个影子,却和祂的姐姐心有灵犀,很轻松的侧头躲开。


    池重银扭住这位野兽小姐的手,趁对方吃痛,夺下匕首,随手插进花墙。


    “琳娜小姐,我只是一个低等血族,要用匕首的话,可能接下的半个学期都无法准时参加学院课程了。”


    琳娜同是灰蓝的眼底闪出一丝认真。


    “你懂得反抗了。艾尔的事我本来就管不到,兰尹教训我是应该的。”


    池重银对祂较真的解释接受良好,背过手又握住了另一个血族的手。


    他点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终于从这场游戏里找回了自己的步调,揣着小羊一个旋身,跳舞般将他的舞伴送到下一个血族手中。


    “不,我一直都很认真,现在只是很高兴没有惹琳娜小姐生气。”


    他微微咧开嘴笑,激烈运动后的嘴巴很红,琳娜想到了她最近梳妆台上的新宠,一只玫瑰色调的口脂。脸颊也浮现出一点红,这让皮肤看起来不太像血族的冷白色。


    “我不太希望别人因为我不开心。”


    这时,祂突然发现,打了这么久,对方的脸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有一点泥土的污渍和露水湿润的痕迹。


    是已经愈合了,还是从来没有受过伤?


    琳娜往脑海里挖了一通,没有收获,眼前依旧是对方嗪了点泪光的绿眼睛。


    他看起来太累了,也许没有祂们的追逐,他会靠在这的花墙上,和白色的玫瑰共度一夜。


    可惜他还是没有还击,那些袭来的带着黑色、白色丝绸手套的手像鬼魅的索取,却碰不到柔软的羊毛和皱起的衣衫。


    祂一脚踹向池重银护在胸前的双臂,逼他退入一条隐蔽狭窄、被高大花墙完全阻隔的小径。


    “接下来不是我的范围。”


    池重银知道,第一场狩猎结束了。


    于是,他稍微松口气,接着斐然一笑。


    “你应该学会贵族礼仪的笑,这不是一个奥瑟拉该有的样子。”


    琳娜丢出一张手帕,落在羊头上。


    池重银拾起手帕,想了想对方笑的样子,用帕子掩着嘴,又弯起了眼。


    “是这样吗?”


    琳娜发现,其实有没有手帕都一样。


    “……把脸擦擦吧。”


    她领着她的影子弟弟转身就走了。


    【琳娜!池重银呢?你玩多久了?什么时候到我,我还要去睡觉呢?!】


    钟奇心的心音轰炸传来,下一个阶段是他的。


    【别嘴倔了,你什么时候在这个时间睡过觉。】琳娜不屑于对方总是充面子的回答。


    【所以人呢!】对方没有理睬她的嘲讽。


    【我不知道,可能迷路去了巴维尔那吧。】


    【怎么可能!他都不认路!】


    这回轮到琳娜不搭理他,她转而向巴维尔送了道心音。


    【巴维尔,他很强。】


    【哈哈,聪明的小羊总是有很多手段,不要担心,琳娜,这只是个游戏。】


    琳娜回到匕首脱手的地方,拔下它,墙上的叶子和玫瑰都只是抖动了一下,连片花瓣都没有掉。


    她低头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裙子,道:


    “威伦,他真的很强,巴维尔要是用了全力,玩得太过,我想兰尹会不高兴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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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小径后,池重银没有遇到过岔路口,这应该是迷宫设计者特意空出的一条近路。


    为了赶紧结束,他加快了脚步,直到遇见了第一堵往两侧延展的花墙,这是一个岔路口。


    他放慢了脚步。


    岔路口的一边露出来一道人影,还有越来越浓的烟草味。


    “跑得很快,小羊。”


    巴维尔深深吸进了一口烟,那支烟的包装纸亮晶晶的,池重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似乎点燃了之后能改变火焰的颜色,让烟口闪烁着幽蓝的光。


    他有一瞬间以为是兰尹透过针孔摄像头在盯着他看。


    空气中的烟草味越来越浓了,夹杂了点很清爽的薄荷味。池重银没再靠近,隔了段距离和对方对视。


    “看起来你不太喜欢烟味?这里面有薄荷,很能提精神,挺适合你的。”


    池重银摇摇头:“我的小羊不喜欢烟味,它不应该闻到这些,对它不太好。”


    巴维尔哑然失笑。


    “看起来琳娜威伦没有真的对你下手,可我不会这样。”


    祂朝侧边吐了口烟:“等会记得走左边,然后直走……忘记了我不会再说一遍的。”


    池重银单手紧搂住小羊。


    下一刻他就欺身而上,提脚踹开了对方的拳头,借湿润的泥土滑向左侧岔路口。


    巴维尔并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高等血族的身体素质,尤其是贵族,祂们接受过一定训练,比低等血族要好得多,祂一蹬地就追上了猎物,再次挥拳。


    池重银接住了祂的拳头,整个人被巨力压进了花墙,他有点不适的蹙眉。


    不久前被威伦踹的一脚还有点麻,现在玫瑰的尖刺又穿过薄薄的制服衬衫,扎得他很不舒服,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我还以为你没有别的表情呢。”


    巴维尔朝他吐了口烟,但还没张嘴,就被对方铲倒,烟也卡嗓子里呛得祂咳了好几声。


    池重银头也不回的跑了,柯劳德始终安静地待在怀里。他有点心疼地揉它耳朵,拐进下一个路口。


    猎手拐弯的瞬间,就迎面袭来一个肘击。巴维尔差点没接住,瞪大了眼:


    “你打我脸?!”


    池重银又很警惕地瞥了祂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努力赶路。


    迷宫的泥土很湿润,现在是春天,清晨结一点霜,更容易打滑。池重银没办法只能借草墙的力应对接连不断的攻击。


    右肩又被踩上一个鞋印,他侧身护着羊,接了对方的一踢,鞋底的质量着实不太好,人也出去了一段距离。可怜的柯劳德在他怀里咩哼哼地直颤。


    巴维尔停止了片刻,笑了笑:“抱歉,小羊。”


    祂指尖的烟已经燃得差不多了。


    池重银不想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要赶紧结束,把他的小羊送到一个安全地方,不要再受折磨了。


    这是他花了重金,一点点亲手奶大的小羊。


    见对方始终没有理过祂,巴维尔本就不多的耐心耗尽了。


    原本第一场车轮战结束的时候,池重银的衣着还算得体,现在等他终于拐过了最后一个弯,冲到一片空地时,他的黑卷毛里夹了好几片叶子花瓣,衣服也乱的不成样了。


    空地中心就是狩猎游戏的目的地,圆顶亭。


    池重银马不停蹄。


    身后陡然响起一道破空声,以无法反应的速度横扫而来。他双手搂住羊,一条西裤腿恶狠狠地击中他的腹部。


    池重银闷哼一声,人和羊都被掀倒在地,连滚了数圈。等控制着停下来后,那条腿又袭来。


    他彻底不高兴了,伸手拽住巴维尔的脚踝,一个使劲就把对方甩了出去。


    紧接着,他又支起身子爬起来。


    夜色褪得干净,另一边太阳一点点升起来,把天空涂的五颜六色,光柔柔地洒下来。


    像层纱一样,柔软的,温和的,静悄悄地落下来。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池重银终于走到了圆顶亭,他躬身坐到阶梯上,把柯劳德放下。


    始终护着羊的手因为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有点血液不通,僵得发酸。


    巴维尔走了过来,被甩飞后祂很灵敏地落地,只乱了衣摆,连烟都没掉,就操着那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脾气不小,路上没理我,最后开始不开心了?”


    池重银垂着头没理他,只把他一头插花作品展示出来。


    凌晨的微光映衬出亮晶晶的露水光,把黑卷发浸得湿哒哒的,花瓣应当不是心甘情愿掉落的,很新鲜,很白嫩。


    失败的猎手受不了冷暴力,又叼住了烟。


    红烟纸已经要烧到手了,巴维尔瞅了眼,丢地上碾灭了。


    祂蹲下身,语气稍微正常了点:“说话啊,嗯?新的奥瑟拉。”


    池重银困得不行,也许还有身体的酸痛,但他识别不出来。意识开始离体,不知道对方叽哩哇啦说些什么。


    柯劳德对着巴维尔很凶的咩叫了好几声,被它的主人按下了头。


    他终于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巴维尔,绿缓慢地流出。


    对方渐渐闭上了嘴,眼神乱飘几下,落在他的衬衫衣摆上。


    他靠在亭柱上,衣服下摆在打斗中已经挣开裤腰的束缚,大大咧咧地露出一节腹部和一块淤青。


    巴维尔眼角抽了抽,刚刚那失控的一腿回到他脑袋里,掀开一角一瞅,淤青的面积比他想象的要大。


    柯劳德踩在泥里用头顶巴维尔的腿,轻易被用手推开。


    “我踢的?”


    池重银没回答,他也许在打瞌睡。


    “琳娜那俩也踢你了?”


    池重银被他吵得有点烦,皱着眉又睁开眼看他。


    眼睛绿得很纯,刚好现在是春天的早晨,又在玫瑰的领地里,就好像春意对巴维尔敲了门说:


    你打搅到我了。


    巴维尔终于安静地得到了回答。


    “……不、我只是很困……”


    “睡这里?”


    “……”


    “真睡着了?”


    巴维尔挠挠头,比划着想扛他起来,又想到那块伤,只能变扭地给人抱起来。


    池重银累得不想说话,从冰冷的台阶换到另一个冰冷的怀里也没有异议。


    “……我的羊。”


    巴维尔停下脚,啧了一声,认命地换成单手抱人,另一只手捏着羊后颈,提着走了。


    “这不是没睡吗?”


    池重银靠在他肩上,困顿地“嗯”了一声。


    声音轻飘飘的,又来敲门。


    对方耳朵根麻了一会儿,彻底没声了。


    怀里有股淡淡的香味,这是池重银出门前特地喷的果木香,小羊不会讨厌的香味。


    “你们都打完了?!这才多久?你抽烟没这么快吧?”


    钟奇心的声音几乎是摔了出来,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冲冲地赶到一线战场。


    “为什么他直接来你……”


    他的声音骤停。


    【吵死了。】


    巴维尔把池重银的宝贝小羊扔到炸毛钟的怀里。


    【他怎么了?他死了吗?】


    【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啊,钟奇心】


    池重银没再听到声音,他的意识飘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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