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名分 “求溪溪大人给我一个名分。”……


    顾川舟的手很大, 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带有一层薄薄的茧, 且温度常常很高。


    这是瑜溪早就清楚的事。


    这样的手有温柔地牵起过他, 有体贴地帮他暖过手, 也有不容拒绝地抓住他的腰或手臂不让他逃离……


    但是瑜溪怎么想，也没想到还会有一天，顾川舟的手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他身上使用, 比他做过的梦还要过分。


    一只有力地掐住他的腰，一只轻柔地拢住……来回地游走、抚摸……


    瑜溪起初是无比抗拒又慌乱的，可是很快，他就被陌生且强烈的感觉淹没，腰肢软下去。


    太奇怪了。


    怎么能这样碰他？


    他想叫停, 但不知道为什么, 一点完整的字句都说不出来，嘴巴一张就是连他自己都脸红不已的声音。


    被吸熟吃透的舌尖无意识地吐出来，送出滚烫又急促的呼吸。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被一层水光覆盖。


    坚持了五分钟后，忍不住的他抓住顾川舟的浴衣，可怜地哭出声来-


    原本计划在下午离店的时间提前到了上午, 剩下没能体验到的娱乐项目也跟着取消。


    瑜溪是在早餐时说出的请求。


    朋友们虽然有点意外, 但是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各自整理完行李, 要上车时瑜溪在面临选择前主动拉住了盛云卷的袖子：“小卷, 我跟你们一起。”


    盛云卷惊喜万分：“好啊好啊！”


    这把盛云卷高兴坏了, 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上了车，又对外面的几个人做了一个挑衅又得意的鬼脸。


    张星阔气得眼角直抽，林述怀笑容略显僵硬, 也就顾川舟，出奇地从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失落。


    等着司机往后备箱放行李的时候，顾川舟从车里拿来了小羊抱枕，从车窗里递进来。


    “我们车里也有，显得你了？”时间久了，盛云卷对顾川舟越来越不客气，直接怼。


    “溪溪喜欢在车上抱着这个睡。”顾川舟是看着瑜溪说的。


    虽然确实如此，但是今天瑜溪今天不想给顾川舟面子，转头把盛家车上的抱枕拢入怀里，斜睨过去一眼：“我也不是非要你那个，这个也挺好的。”


    盛云卷正要嘲笑，却看到顾川舟被拒绝了反而笑意更浓，好像得了什么奖励似的拿着抱枕走了。


    盛云卷：“？”


    有病吧。


    “这个变态终于进化成抖爱慕了？”


    她随口嘟囔一句，让瑜溪眼睫一颤。


    也只有他知道顾川舟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瑜溪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连那种东西能吃得下。


    顾川舟当着他的面，一点点把亲手弄出来的腥甜尽数舔入腹中，满脸餍足，仿佛那是什么琼浆玉液。


    还遗憾地盯着浴衣溅到的湿处说：“还是浪费了一点。”


    最后又主动说要帮他处理浴衣，不然温泉山庄的保洁人员会看到。


    理由很充足，但瑜溪怀疑浴衣将会成为顾川舟密室里的收藏品之一。


    当时他混乱极了，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样，脑袋也变得飘飘然，竟就那样让顾川舟得逞。


    小卷骂得一点也没错。


    “小溪，你今天好像都不怎么说话，心情不好吗？”


    盛云卷见到瑜溪眉头紧紧皱着，担心地问。


    这一问，车里的盛云舒和孟深都转过头来，看着瑜溪。


    瑜溪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大家因为我提前返程，觉得有点抱歉。”


    “有什么抱歉的！以前你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什么都不敢说，能听到你主动提要求，我们心里都高兴呢！对吧？”盛云卷转向另外两个人。


    盛云舒和孟深同步点头。


    盛云卷又眼睛亮亮地看瑜溪，像是在说：你看。


    瑜溪不由笑了。


    他的朋友们真好。


    嗯，除了顾川舟-


    接近春节。


    湖泽君庭的物业已经做好了新年的装饰，雕花红灯笼挂在树枝上，给冬季的道路增添上一份色彩，另有窗花、横幅、万字结，瞧着格外喜庆，又给每位户主送上了对联和年宵花。


    年味渐足，能与母亲团聚的日子也渐近了。


    瑜溪最近的心情都很雀跃，他用之前在猫咖兼职打工的钱给妈妈买了一条羊毛围巾，包装好的礼盒一直放在床头柜上，每次看到就会开始期待能见到妈妈那一天。


    而裴姨为他妈妈准备的房间也早就被婉姨收拾了出来，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但是瑜溪还是会每天往里面添置一点别的东西，时不时整理一番。


    这日他在擦拭妈妈房间阳台窗户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顾川舟出现在楼下。


    一身烟灰色大衣，清贵冷感，脸上还多了一副银框眼镜，有着与平日不同的高智气质，明明不近视，也不知道是戴给谁看的。


    没一会儿，婉姨就上来告诉他，顾川舟又来找他了。


    这段时间里，瑜溪怕冷又在家里布置妈妈的房间，再加上故意避着，几乎不出门。


    但他不出去，也挡不住主动找上门的。


    张星阔几个也就算了，瑜溪唯独不想见顾川舟。


    “让他回去，就说我在睡觉。”瑜溪说。


    婉姨应了，转身下楼去。


    瑜溪就跪坐在阳台的垫子上，伸着脑袋悄悄往下面看。


    只见婉姨跟顾川舟说了两句，顾川舟点点头，忽然就抬头看过来。


    这个动作把瑜溪吓了一跳，像只猫一样赶紧缩回脑袋趴低身子，等反应过来顾川舟应该是在看隔壁的他的房间不是这边，又小心翼翼地凑到窗边。


    顾川舟似乎跟婉姨说了什么，还是没走，依然站在门口。


    婉姨再次上楼传话：“顾少爷说他就是想上来看一眼，不会打扰你睡觉。”


    “……”


    瑜溪沉默了两秒，“可是婉姨，我在睡觉，您怎么给我传话？”


    婉姨愣了下反应过来了，一拍脑袋：“哎哟你瞧我，年纪大了脑瓜子都不好使了。”


    瑜溪摇头：“不怪您，他是知道我没睡着，随便找的借口。您不用管他，我打电话给他说，麻烦您了，您去忙吧。”


    “没事。”婉姨去忙了，瑜溪回房间找到自己的手机，给顾川舟拨去电话。


    一秒接通。


    “溪溪。”这声轻唤从手机的听筒孔里传出来，多了些许沙沙的杂质，显得更加磁性低沉。


    瑜溪感觉耳朵发痒，略微发烫，就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点开免提，闷声说：“你回去。”


    “溪溪，你已经整整十天都把我拒之门外了。”顾川舟轻轻叹了声，“我很想你。”


    “那、那又不关我的事。”瑜溪说起狠话来声音也还是软的，“都怪你自己。”


    “嗯，怪我，是我的错。”顾川舟认错一向是很快，但是下次会不会再犯就另说，“就让我看你一眼，好吗？”


    瑜溪沉默了几秒，还是说：“不好。”


    他不想再跟顾川舟多说，因为多说一句，在温泉山庄那晚的记忆就清晰一分，脸颊烫得要烧起来。


    他怕自己心软，果断把电话挂掉。


    过了一会儿，又没忍住，悄悄缩在窗帘后面往下看。


    人没走，依然伫立在原处。


    瑜溪心说穿这么薄也不怕冻，最好冷死在外面好了。


    可心里这么想，过了十分钟后他见到人还在下面等，还是心软了，让婉姨开门把顾川舟放进来。


    顾川舟照例带了东西，是烤红薯和糖炒板栗，在保温袋里，所以还是热乎乎的，一打开香甜的气味就盈满了房间。


    且红薯有芝士和玉米的夹心，板栗是蜜桂味，都是瑜溪最喜欢的口味。


    瑜溪见到顾川舟把这些从怀里拿出来就绷不住一张冷脸了，眼睛微微亮起来，偷偷地舔嘴巴。


    这些反应都落在顾川舟眼里：“你应该有段时间没吃这家的红薯和板栗了，我就去排队买了回来，趁着热乎吃一口吧。”


    随后就坐下，开始给瑜溪剥板栗。


    吃人嘴短，瑜溪没有立马赶人，坐在旁边吃起来。


    顾川舟剥得太慢，他就催人快一点。


    顾川舟被使唤得甘之如饴，唇角愈发上扬，等所有板栗都剥完，他洗净手，问一口塞两个板栗两颊鼓鼓的瑜溪：“有没有消点气？”


    瑜溪鼓动着脸颊咀嚼着，闻言撇过脸轻哼一声，也不说话，表明了态度。


    “可是那天溪溪明明很舒服。”顾川舟语出惊人，“是我的技术不好吗？”


    瑜溪差点被呛到，连忙捧起温水喝了一大口顺下去，放下杯子后瞪着顾川舟说：“你不要乱说话！”


    没想到顾川舟下一句更吓人：“下次我会更努力的。”


    瑜溪面上布满了绯红，站起来要赶人走。


    他上手去拉，反而被抓住。


    “溪溪，你不能爽了就把人丢掉。”


    瑜溪睁大眼睛：“你、你怎么倒打一耙，明明是你非要给我……那样的。”


    “不管怎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清白了，也做不回朋友。”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们什么都做了！”


    瑜溪说完，见到顾川舟从椅子站起来，徒然靠近，一下就慌了，忍不住后退。


    一步一步，他逐渐被凑近的顾川舟逼退到衣柜，再无退路，缩减的距离和扑到鼻尖的薄荷木香让他的身体再一次记起那天的感受，小腹开始发酸，大腿也不由自主地发软：“你、你不要乱来，我们不能这样，那是恋人才可以做的事……”


    “嗯，溪溪知道就好。”顾川舟几乎要碰到瑜溪的鼻尖，“所以溪溪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


    瑜溪眼睫颤得厉害，胸膛也频率很快地起伏着，闪躲开眼神，弱声道：“你这是强盗行为，哪有这么要的。”


    “那我求你。”


    “……？”


    “求溪溪大人给我一个名分。”顾川舟柔声下气地说。


    顺着杆子爬得太快，瑜溪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硬气了点：“你求我就要给你吗？”


    顾川舟沉默了片刻，缓缓松开瑜溪的手，退开了点距离，叹气道：“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了，没关系，溪溪怎么样使用我都好，是我自愿的，怪不了别人。”


    一副失魂落魄、委曲求全的样子，把瑜溪看得愣愣的，居然开始思忖自己是不是有点始乱终弃了，但很快就从陷阱里醒过神来。


    “你又装可怜！”


    顾川舟笑了：“溪溪怎么越来越聪明了？”


    他牵着瑜溪带回椅子上，把还没吃几口的烤红薯推过去，不再逗弄，转而问起瑜溪妈妈的事。


    关于妈妈，瑜溪还是会乖乖回答的。


    “等接机那天我开车和你们一起去。”顾川舟道。


    瑜溪正要说不用，又想到妈妈对顾川舟很满意的态度，把话咽回去，默许了。


    第62章 过年 你喜欢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戚青云在两天后抵达了首城, 和瑜溪在裴家过了一个好年。


    除夕当天，瑜溪和裴望都在饭桌上领到了两份鼓鼓的压岁钱，也说了吉祥话。


    特殊的日子, 戚青云和裴乐心一起喝了点酒, 说了不少话。


    裴乐心喝醉了, 一会儿聊到年少时她们一起做的糗事，一会儿痛骂不干人事的瑜学林，一会儿又抱着戚青云哭, 说这些年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她。


    “你这死丫头怎么脾气从小犟到大，当初你听了我的不要和瑜学林谈恋爱多好！出了事，还一句也不告诉我！害得我以为是因为我当时骂你糊涂你就彻底跟我绝交了，我难受好久，结果不就是欠债吗？我把家底掏空了都愿意给你还, 大不了再苦二十年就是了！”


    一些憋了很久的心里话, 借着酒意全都说了出来。


    戚青云原本觉得无奈又好笑，听到后面，眼睛也渐渐红了。


    瑜溪和裴望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饭桌。


    他们坐到客厅看聊胜于无的春晚节目，然后瑜溪就从兜里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小望，祝你前途似锦, 金榜题名。”


    裴望挠了挠发红的后脖颈, 也掏出了一个红包：“我也给你准备了……”


    瑜溪愣了, 噗嗤笑出声来：“哪有小的给大的压岁钱呀？”


    “也差不了多远, 就是一个吉利。”裴望一手拿过瑜溪的红包, 一手把给瑜溪的塞过去。


    瑜溪没有推辞，弯着眼睛收下。


    能收到的不止这些，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叮咚作响, 都是朋友们发来的，私发的和群里的红包加起来有二十几个，点都点不过来。


    瑜溪收了一些小额的，也依次返一个吉利数字的红包，又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的。


    盛云卷抢得很快。


    【盛云卷：我是第一个收到小溪祝福的人！开心！】


    【张星阔：这个也要比？幼稚。】


    【盛云卷：你是没抢过我酸的吧，等明天到裴家拜年我也第一个。】


    【张星阔：我不睡了，天亮我就去。】


    【林述怀：小溪，听说你妈妈回来了，明天我可以到裴家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吗？】


    【盛云卷：不是，大年初一你不和你自己家里人一起？】


    【林述怀：刚和父母决裂呢~^^】


    【盛云卷：……6】


    【盛云卷：没事，你可以和阿深搭伙过的述怀哥。】


    “决裂说的是真的吗？”同样在看群消息的裴望问。


    瑜溪干巴巴地笑了笑，没回答。


    也只有他最清楚林述怀和父母的事了，这个决裂很有可能是真的。


    其他人都只大概知道林述怀和父母情感淡薄，所以盛云卷听了没当回事。


    瑜溪想了想，发出一句话。


    【瑜溪：可以的哦，阿深本来就会来，再多双碗筷也没关系。@林述怀】


    盛云卷和张星阔见了纷纷嫉妒坏了，但碍于家里人，最多也只能等到初二之后再上门了。


    群里一片哭号，瑜溪看得眉眼微弯，却又注意到群红包还剩一个没领取，是顾川舟的那份。


    是在顾家忙吗？


    “小溪哥，我们出去放烟花！”


    正想要问一句的时候，裴望把他拉起来，只能收起手机作罢-


    翌日，大年初一。


    孟深和林述怀在上午带着礼物上门，裴乐心热情地接待他们进屋。


    瑜溪把他们介绍给自己的妈妈。


    戚青云笑意融融地点头：“我都记得的，一个是你小时候爱听他弹琴的小哥哥，一个是总跟在你后面玩的小弟弟，就是有点没想到，孟深小时候看着瘦得跟小猫崽子似的，长大了这么威风。”


    戚青云和裴乐心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为什么两人大年初一没有在家里过，就当作自己孩子一样给了新年红包。


    两人推辞，裴乐心说：“哎呀你们再大在阿姨们眼里也都是孩子，都给我们拜年了还能不给红包吗？收着！就当作谢谢你们平时照顾小溪了。”


    这一整天，裴家都热热闹闹的。


    林述怀和孟深待到晚上才走。


    瑜溪把他们送走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莫名往顾家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昨晚和今早顾川舟都给他发了消息，有祝福也有红包，但与家人的事一句带过了。


    瑜溪知道，顾川舟和家里人的关系也并不好，总有些担心。


    “小溪，怎么还不进来？”身后响起戚青云的声音。


    瑜溪收回思绪：“没什么。”


    戚青云带上门阻隔屋外的寒气，把瑜溪拉进屋，含笑低声问：“小林和小孟都对你有意思，是不是？”


    瑜溪呆住，惊讶地看着戚青云：“妈妈……”


    “嘘，你妈妈这个眼力还是有的。”戚青云把瑜溪拉到一边小声说话，“在饭桌上他们俩的视线都黏在你身上，和小顾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我当然能看得出来，怎么样，你喜欢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瑜溪的脸已经红透了：“怎么连你也问我这种问题啊？”


    戚青云：“那还有谁问？他们是不是都对你表白了？也对，以你这迟钝的性子，不摆明面上你都不知道。”


    “妈妈你快别说了。”瑜溪有点想走，偏偏又被摁着走不了。


    “妈妈不插手你感情的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支持你。”戚青云笑了笑，“妈妈只是担心，你会因为我的感情经历对此产生排斥心理。”


    瑜溪错愕，用力摇头：“我没有那么想过。”


    戚青云像是心里落下一块大石一样轻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她温柔地看着瑜溪，轻轻抚着瑜溪的头发，“我们溪溪，是一定会幸福的，所以妈妈希望你可以大胆去尝试不同的人生，妈妈永远会为你托底。”


    最后这句话，让瑜溪这一晚睡得很香很安稳，无梦到天明。


    初二的裴家也很热闹，一大清早，张星阔还有盛家姐妹就上门来拜年。


    三人在门口碰上，张星阔和盛云卷对视一眼，然后同步往门口冲，势必要拿下第一，差点没把裴家的门挤坏。


    除了比谁第一个进门外，还要比拜年词。


    像是什么成语谚语竞赛似的，两人不停地往外冒好话，说个没完，最后盛云舒和瑜溪分别给了一个脑门崩才让两人闭上嘴。


    裴乐心乐坏了，摸出红包：“都好都好，拿着，裴姨我啊，今天要带着小望回老宅拜年，你们来了正好，可以帮我陪他们聊聊天。”


    于是裴乐心和裴望走了，作为长辈的戚青云招待张星阔和盛家姐妹。


    “戚姨，你不用这么费心，我们来的次数多，早熟了。”盛云卷生来就是个自来熟，仗着性别优势先张星阔一步亲亲热热地把戚青云拉着坐下，问东问西。


    先是问戚青云在这里待得习不习惯，有没有出去玩，要不要去她家做客，然后又好奇地问到瑜溪小时候的事情。


    这十二年瑜溪是怎么过的，每个人都很关心且好奇。


    但关于这件事，瑜溪不太想让朋友们知道，只会平添几个人伤心，所以总会含糊地带过这个话题。


    至于顾川舟是个意外。


    他有些紧张地看向妈妈，戚青云回以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有小溪小学和中学的照片，要看看吗？”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三人的注意力，都伸着脑袋去看戚青云手机里的照片。


    拍得不多，也就四五张，还是学校活动或证件的照片。


    但仅是这样就足够让人兴奋了。


    小学的瑜溪脸上带着婴儿肥，腼腆地看着镜头。


    初中的瑜溪校服整齐地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全校第一名的奖状。


    高中的瑜溪参加校运会的跳高，掀起的衣角下是细韧的腰。


    随着长大，照片里的少年抽条拔高，脸型愈发清秀，五官也长开，越来越昳丽，像是一枚被打磨得熠熠生辉的珠宝。


    盛云卷说：“这张真可爱。”


    张星阔眼也不眨地看着：“戚姨，您把照片发我吗？”


    盛云卷立马说：“我也要！”


    盛云舒跟着掏出手机，礼貌道：“麻烦阿姨了。”


    瑜溪看着，挠了挠热得发痒的耳朵。


    被人围着看小时候的照片还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


    成功收到照片的盛云卷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哼哼，得到宝贝几张，张星阔，你可别让另外几个知道了，尤其是顾川舟，知道没？”


    张星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


    “说起来，他是不是还没来这里拜年？今天怎么这么晚？”盛云卷问。


    瑜溪摇头：“他说过两天再来。”


    盛云卷疑惑：“过两天？他不是从顾家老宅那边回来了吗？我和我姐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助理进去了，他肯定在家。就离这么近，怎么还过两天？”


    瑜溪一愣：“他没跟我提过。”


    盛云卷耸肩：“那指不定他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呢，就他招数多。”


    可直到吃完晚饭，顾川舟都没有上门拜访。把三人送走之后，瑜溪想了想，装了点年货，跟妈妈说自己要出门一趟。


    “你担心他？”戚青云微笑着看瑜溪。


    瑜溪垂下眼睫，很小地应一声：“……嗯，他一般不会瞒着我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戚青云便给他穿好衣服戴好围巾手套：“那去吧，有什么事给妈妈打电话，早去早回。”


    瑜溪捧着年货出门了，迈出家门时感觉到鼻尖落了一点轻盈冰凉的絮白，一抬头，看到雪花从天而降。


    他呆呆地仰着脸看了好一会儿，加快了脚步。


    内心涌上了点焦急和迫切，正如十二年前，他踩着一路雪去见被关在家中的顾川舟——


    作者有话说：唉因为检查完小猫得了星状病毒，要在医院输液，所以就更晚了[求求你了]


    第63章 巴掌 顾川舟懵了，但是爽懵的


    瑜溪按响顾家别墅的门铃时, 是顾川舟的助理来开的门。


    他们只见过那么一两次，简单打过招呼，说话的句数不超过一只手。


    瑜溪只在心中打下了一个对人亲切的精英印象, 但相对于而言, 顾川舟的助理对瑜溪的了解要多得多。


    毕竟在很早之前, 他就在顾川舟的命令下深度调查过瑜溪的过去。


    那些关于瑜学林的犯罪记录是早有准备的，最后果然派上了用场。因为做得足够出色，他还得了一大笔奖金。


    再加上瑜溪本就拥有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的魔力, 所以顾川舟的助理对瑜溪的印象极好。


    当然，他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引起他上司的忌惮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是你来了，瑜溪小少爷，顾总正等着你呢。”顾川舟的助理见到瑜溪就像是见到救世主, 立马就把人迎了进来。


    瑜溪疑惑：“在等我？”


    “对, 他……”


    助理的话没说完，楼梯上传来顾川舟冰冷的声音，“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把谁放进来了？”


    助理一下站直了, 说话打哆嗦：“顾、顾总。”


    顾川舟从楼梯迈下，见到站在助理身后捧着年货的瑜溪，脸上的凛冽冷肃转瞬收敛, 眼中甚至划过了一抹慌张：“溪溪, 你怎么来了……”


    “顾总, 我现在回公司赶方案, 明天再过来！”助理转过身, 又语速很快地对瑜溪留下一句，“瑜溪少爷都靠你了。”


    无人在意落荒而逃的助理，瑜溪拧着眉心盯着顾川舟, 而顾川舟少见地生出几分心虚，躲避了对视，下意识侧过身挡住伤口。


    但瑜溪早就看到了，顾川舟眉骨处贴着纱布，右手上还缠着绷带。


    “怎么弄的？”瑜溪问，表情难得有些严肃，小脸上一分笑容也没有了。


    顾川舟笑了笑，要说话时瑜溪又道：“我要听实话。”


    “……”


    顾川舟便只能把准备好的借口咽回去，如实告知：“家里打算给我安排联姻。”


    联姻两个字，让瑜溪心脏漏跳了一拍，愣了两秒才问：“然后呢？”


    “不管对方是谁，我拒绝了。”


    “……嗯。”这个结果在瑜溪意料之中，“你拒绝了，他们就打你？”


    “这只是最小的原因。”顾川舟拉着瑜溪到沙发边坐下，然后给他倒水，“最重要的是我联合几个大股东把父母的权利彻底架空了，还预备把老东西送进养老院，联姻不过是他们借题发挥。”


    “咳！”瑜溪差点被水呛到。


    顾川舟给他拍背：“我爷爷气不过，就用茶杯砸了我，他砸这么一下，我就能更有正当的理由把他送养老院了。”


    瑜溪点头：“那手呢？”


    “他们逼迫我联姻的时候，我正在剪打算送给你的窗花，一时失控就剪到了虎口。”


    顾川舟没有说的是，他的父母当时还说出了“被一个乡下来的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这样的话，这才是他真正发怒的原因。


    当时他虎口血流如注，却缓缓提起唇角，扯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再诋毁他一句，我会直接用这把剪刀捅你，我不介意做个弑父的恶人。”


    听完事情原委，瑜溪替顾川舟抱委屈：“他们很坏。”


    顾川舟眼里多了真切的笑：“但我也没做什么好事，他们常常说我是冷血无情、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瑜溪摇头：“你才不是，是他们先坏的。”


    从小时候只因为顾川舟和孟良打了一架就不问缘由地把人禁足整整一个冬天来看，就可见顾家父母有多严苛，且掌控欲极强。


    这样的教育方式确实养出了一个少年天才，然而顾川舟在成年之前都过着同龄人无法想象的日子。


    没有娱乐，没有自我，没有选择。


    这样的成长经历，矛盾地造就了淡漠如冰又偏执如狂的顾川舟。


    也正因此，即使发现了那个可怕的密室，瑜溪也很难真的对顾川舟产生怨怼。


    “唉……”


    他轻轻叹了口气，拉着顾川舟的手好好看了看，又让人低下来头，去看眉骨。


    但都包扎好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伤口深吗？”


    顾川舟答：“不深，养几天就好。”


    “要不是我来找你，你助理又开了门，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瑜溪抬头直视顾川舟，“这次你怎么不跟我卖惨了？”


    顾川舟垂眸：“怕你难受。”


    “……”瑜溪抿唇。


    怎么会有人这样？平时没少装可怜讨他心软，到真正可以拿来博取他的同情了，又想方设法地瞒着。


    “明天医生几点来给你换药？”瑜溪问。


    “上午十一点。”


    瑜溪点头：“我明天来找你，今晚你……自己小心一点。”


    时间晚了，家里妈妈还在等他，所以他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


    次日一早，瑜溪吃完早饭后就又带着东西去找顾川舟。


    顾川舟有猜到他会来，但没想到他来这么早，表情难掩高兴，告诉他下次来可以直接开门，密码就是他的生日，又问：“溪溪吃早饭了吗？我的刚送到。”


    “吃了的，我还给你带了别的。”瑜溪把保温盒里的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虽然他说吃饱了，但顾川舟还是给他拿了一份餐具，让他想吃就再吃点。


    “你这几天都不去公司，对吗？”瑜溪问。


    顾川舟颔首：“公司年假放到初七，怎么了？”


    “没什么，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我。”瑜溪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几本书还有平板，架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在顾川舟这里，他以前就很喜欢顾家客厅铺的羊毛地毯，盘腿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空隙会很舒服，高度正好，坐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下看看电视。


    顾川舟每每从工作中回神，都能转头看到姿势不同的瑜溪。


    但这样的相处在顾川舟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瑜溪总是避免与他独处。


    今日瑜溪主动上门来，似乎是想要待好一会儿，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顾川舟感觉自己在做梦。


    瑜溪见顾川舟一直站在边上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看，一边点开平板里的一个网课视频，一边说：“你今天没有工作要做吗？”


    是有的。


    作为顾氏集团的支柱，顾川舟几乎全年无休，业内都称他为不需要休息的机器怪物，直到瑜溪出现……他才开始增加更多的空闲时间。


    但空闲时间要挤出来，要付出的代价是工作日的行程被安排得更满。


    所以即使是春节又受了伤，顾川舟也会居家工作。


    瑜溪的到来让他遗忘了这件事。


    再看了一会儿，顾川舟听从瑜溪的命令开始工作，不过地点从书房改成了客厅。


    坐在瑜溪侧面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


    这种时候他们不会互相打扰，只是顾川舟时不时会走神抬头看去一眼，又或者起身想给瑜溪弄点热饮水果点心之类。


    往常瑜溪不会分心，这次却像是机警的猫咪一样抖了抖耳朵，唰地抬起头：“你要干嘛？”


    顾川舟说：“想给你烤一块奶酪吐司，还是要涂满花生酱，对吗？”


    “你坐下，我自己去。”瑜溪拉住顾川舟没受伤的右手，让他坐回去，自己去厨房。


    但刚打开冰箱，顾川舟就出现了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我知道你家东西放在哪，也知道怎么烤吐司。”瑜溪把两人份的奶酪和吐司拿出来，又预热烤箱。


    因为在夏天的时候顾川舟见他喜欢，就常做来给他当下午茶，他见多了也就学会了。


    “你把盘子放下！”瑜溪见到顾川舟的动作，严肃地瞪过去一眼，“不要你帮我。”


    然后就用肩膀把顾川舟挤开，一点活也不让顾川舟插手。


    顾川舟干站在一边思忖了会儿：“溪溪还在怪我瞒你的事？”


    瑜溪刚回来的时候，他还不太习惯总是被照顾，别人为他做点什么他也要跟着做才会心安一点，时间长了，受多了顾川舟和其他人的照顾，他学会了坦然接受别人的好，不再因此感到压力。


    像现在这样不让顾川舟帮忙就显得有些反常了。


    “不是，你别瞎想，回去工作。”


    瑜溪如此说，顾川舟也没有了办法。


    接下来的大半天，瑜溪又在顾川舟这里做了很多事。


    比如私人医生来换药目不转睛地观察又问各种药物的使用方法，比如中午饭时不让顾川舟下厨或点餐而是在回裴家快速吃完之后给他带了一份，比如阻拦了顾川舟喝黑咖啡或茶，换成了简单的温水，再比如顾川舟每每要起身做点什么，都会在第一时间抬头询问。


    已经明白过来的顾川舟早已无心工作，心情宛如泡在蜜糖里一般：“上次你这样关心我，还是我在公寓里高烧那一回。”


    瑜溪郁闷：“你还敢提。”


    那件事之后，他有怀疑过顾川舟是不是用的苦肉计故意把他引过去的，顾川舟确实干得出来。


    “早知道就让你在公寓里烧成笨蛋算了。”瑜溪赌气地说。


    顾川舟低笑出声，俯首想要说什么，正巧瑜溪往上抬头，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


    对视碰上了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下。


    顾川舟眸色蓦地变深，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瑜溪微张的红唇上，试图靠得更近。


    “溪……”


    “啪！”


    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地打了过来，把顾川舟要说的话打停了。


    不重，轻轻的一下，比起痛意更要清晰的是瑜溪手上的香气。


    前所未有过的热辣与酥麻以被扇到的位置为中心扩散，顾川舟懵了，但是爽懵的。


    第64章 热意 “别、别再亲了……”


    “对、对不起。”


    瑜溪也被自己打出的这一巴掌吓了一跳。


    主要是刚刚的距离过于危险, 顾川舟还盯着他的嘴巴看，一副要吻下来的样子霎时让他想起了那夜在温泉山庄太过恼人的激吻，警报敲响, 手就比脑子动得更快……


    “没事。”顾川舟吞咽了下, 试图忍住, 可是他的身体都对瑜溪的一切恩赐都太诚实，一个巴掌轻易就唤醒了体内深处压抑许久的热意，欢欣鼓舞、精神抖擞起来。


    顾川舟不着痕迹地往下一瞥, 暗暗深吸一口气，面上如常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瑜溪却把人拉住：“你先别去，让我看看。”


    他怕自己刚刚那一失手，会擦碰到顾川舟眉心的伤口，检查得认真, 一手依然拉着顾川舟的手臂, 一手撑在地毯上，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抬起腰凑过去。


    丝毫没注意到, 自己这样的动作让宽松的毛衣衣领往下荡，简直是把自己锁骨以及锁骨以下的软白和樱红往顾川舟眼里送。


    这样的动作和这样的景色，当即让顾川舟更紧绷了。


    “溪溪。”


    顾川舟深吸了一口气, 两只手握成拳掐疼了伤口也不自知。


    瑜溪含糊地应了一声：“幸好没事。”


    松了口气的下一秒他才意识到顾川舟的手臂过于紧绷且在发抖, 顺着看过去, 见到他掐着掌心, 当即叫了一声：“你快松开！”


    顾川舟在他的惊呼声中回神, 松了手掌，绷带处沁出了鲜红。


    之后的五分钟，瑜溪慌张但思绪清晰地给医生打电话, 开启免提，按照步骤重新给出血的伤口上药。


    等绷带拆开亲眼见到，瑜溪才知道顾川舟虎口的伤有多严重。


    皮开肉绽，根本不是他所说的几天就能养好的事。


    擦拭的时候，瑜溪的手都控制不住颤抖，眉心揪在一起，丝毫不敢分神。


    等把绷带一圈一圈缠上，脸色才稍好一点。


    “你怎么都不注意一点，难道不疼吗？”瑜溪捧着顾川舟的手抬头，眉心一暖。


    顾川舟的指腹轻轻按在他眉心上，缓缓将褶皱抚平。


    瑜溪一怔，呆呆地看着顾川舟。


    男人的深眸中印着他的脸，丝毫没有在乎伤口疼痛的样子，似乎只会在乎他在皱眉。


    凝望的眼神犹如以丝丝缕缕的情欲编织出来的密网，缱绻温柔又不容分说地笼罩过来，让人难以逃脱，全身都被包裹住。


    瑜溪撞进这样的目光里有些恍惚，一时间就这么和顾川舟对视着。


    视线在静谧的空间里长久地交缠着，时间的流速跟着变得很慢，耳朵里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错，分不清彼此。


    瑜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次没有躲，任由面前的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两张唇贴上，密不可分。


    手中还没来得及剪断的绷带掉在地毯上，滚出一条白色长带。


    这细微的声响完全被唇齿交缠的声音覆盖。


    这个吻比起第一次要温柔许多。


    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步步开拓。在唇瓣反复厮磨之后，贝齿被轻轻翘起，缓慢探入。


    “唔……”


    瑜溪眉心微动，有退缩之意，却发现自己的腰肢不知何时已经被环住，而伸入口腔里的舌在敏感的上颚一扫，他就忍不住发颤，全身软了下来。


    怎么回事……？


    这个吻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如此的让人……难耐。


    顾川舟的接吻技术在初次尝试之后就有飞跃的提升，加以足够的耐心，效果喜人。


    按照上次强行摸索出来的经验，顾川舟反复地刺激着瑜溪嘴巴里的敏感点，让他舒服得化成一滩水，又张弛有度，在正好的时候改变角度双唇分离，好让瑜溪能够吸入氧气。


    但绝不会给过多的时间，以免瑜溪缓过神来从这欢愉中抽离，仅是一两秒，又再次深深吻入，重新将人拽进热潮之中。


    时而勾起软舌吮吸，时而舔过口腔内壁，时而啃咬嘴唇……而撑起腰的手掌也在少年的腰侧轻轻揉弄。


    恰如其分的力道和速度一点点瓦解了瑜溪的防线，在亲吻下，轻微的发热和飘飘然的感觉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瑜溪纵容着这个吻持续了快有半小时，感觉自己再被亲下去脑袋会坏掉，发出了一点嘤咛。


    而一直在死死拿捏理智且把控分寸的顾川舟犹豫了一秒，最后重重吸了一下，便顺着瑜溪的意思停止了动作，恋恋不舍地将舌收回。


    两人皆是气息急喘，肤白的瑜溪面上的潮红要更加明显，喝醉似的，眸光涣散，嘴巴张着，被吸透的红舌缓慢缩回，嘴角还挂着一点水光。


    顾川舟看着，喉结一滚，忍不住想再一亲芳泽，但不愿再来的少年像是藏起软肉的蚌壳一样抿起唇，并且用手挡住。


    “别、别再亲了……”


    有过一次被强吻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经历，瑜溪很怕不知满足的男人会继续。


    但今日的顾川舟意外地好说话：“好，是疼了吗？”


    瑜溪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疼……”


    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人害怕，小腹一直在发酸，身体在发热，瑜溪夹紧了大腿，很怕会出现上一次被吻完后的尴尬反应，于是及时止损。


    他让顾川舟放开自己，想坐到一边去冷静冷静，可目光一扫，发现真正需要冷静的另有其人。


    “你……”瑜溪愣了下后飞快转开视线，手指抠着袖子，“你要不要去一下洗手间？”


    “嗯。”顾川舟应了，起身离开。


    等人走了，瑜溪才从灼热的氛围中缓了口气，托住自己滚烫的脸颊，揉了揉。


    他试图把脑海中的景象忘掉，但是失败了。


    ……


    瑜溪又一次逃回家，还把平板和书落下了。


    他魂不守舍地跟着妈妈还有裴望一起吃完饭，看到手机里有消息。


    顾川舟：【溪溪，你把它们忘在我这里了。[图片]】


    瑜溪：【哦……好的。】


    顾川舟：【我给你送过来。】


    瑜溪抱住双膝，慢吞吞地打字：


    【不用啦，我明天还会来的。】


    【还有，你要注意别让伤口碰水。】


    原本他打算在顾家待到晚上的，谁知道不清不楚就又让顾川舟亲了，一下方寸大乱，也就不敢再回去，心乱得厉害。


    晚上他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难得晚起了。


    戚青云上楼来把他叫醒，笑盈盈地说：“我们小溪怎么还学会赖床了？我们先吃了早饭再睡好不好？”


    迷迷糊糊的瑜溪下意识顺着点点头，又打起精神来摇头说：“不行的，我还要去找顾川舟。他受伤了，肯定有很多事不方便。”


    迅速洗漱好又吃完早餐，瑜溪被戚青云裹得厚厚的，像是只在雪地里艰难行走的企鹅，费了点劲走到顾川舟家门口，习惯性要按门铃时想起什么，手指下移。


    点点点。


    “滴哩”一声，铁门开了，里面的大门也是同样的密码。


    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走进顾川舟家门，瑜溪忽然又记起在顾川舟公寓那天，那个密室的密码锁检测到他，是自动开锁的。


    那是什么很特殊的密码锁吗？他不记得自己有录入过自己的信息。


    他问顾川舟，顾川舟笑了笑：“是很特殊。”


    但多余的，一字未解释，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瑜溪被带跑，渐渐地也就忘了再细问。


    接下来的两天，瑜溪都是吃饭睡觉回裴家，其余时间就待在顾川舟这里。他有心想多做点什么，但听网课看电影太入神了，一个没注意就已经捧着顾川舟做的热饮或点心在吃了。


    而他为顾川舟做的……好像，好像也压根没做什么。


    每次他抢过来的活，都是顾川舟原本就是因为他才要做的，饮料和点心吃进他嘴里，才有杯子和碟子要洗，并且这些餐具本来就会有家政定时上门清理，至于换药，有医生；吃饭，有人会送餐；拿取东西，顾川舟力气大，一只手用力就足够……这些都无需他来。


    瑜溪思考了一阵，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好像待着这里也帮不上忙，等你真的有需要了，就打电话给我好了。”


    顾川舟放下笔记本电脑，平静道：“要走了吗？”


    “嗯嗯。”瑜溪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那我送你。”


    瑜溪想说不用，但顾川舟已经起身，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一瞬间电脑遭殃，更重要的是热茶顺着桌子溢出来，落了顾川舟整整一身。


    瑜溪速度再快也挽救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顾川舟把自己弄湿了。他先确认了顾川舟受伤的手没有弄湿，再迅速拿来毛巾擦水擦电脑：“你先去换衣服，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好。”顾川舟听话地去了。


    没两分钟，他又一脸抱歉地走出来：“溪溪，我自己处理不好。”


    “什么？”瑜溪抬头。


    “扣子。”顾川舟指着身上的衬衫，“解开很费劲，而且要擦身的话需要弄湿毛巾，所以……”


    “我帮你。”瑜溪道。


    顾川舟浅浅露出一个笑：“那就麻烦溪溪了。”


    第65章 亲昵 溪溪要温柔一点的，对吗？


    瑜溪一直很佩服顾川舟对工作的认真态度, 哪怕是受伤了居家工作，也一样穿着笔挺矜贵的西装，且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依然是气场十足的形象, 只不过没有打领带, 松着两颗扣子，露出些许胸膛，不至于正经过头。


    瑜溪先把顾川舟的宝石袖扣取下, 以免弄丢，好好搁置在洗手台的大理石托盘上，然后再抬手去解其他扣子。


    一颗、两颗……粉嫩的指尖轻巧灵活地一一解开，随之男人精壮的胸膛也暴露在人前。


    卫生间的镜子明净如洗，清晰将两人面对面凑在一起的身影框入其中。


    一个高大健硕, 一个纤瘦修长；一个冷硬英挺, 一个柔美昳丽。有着明显差距的两个人站在一处，奇异地和谐，使这个风格冷淡的卫生间多了一种柔软的氛围。


    只见镜中的少年低头解扣子解得认真, 而站立的男人俯首，趁着少年没抬头，用深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少年浓长的眼睫和挺翘的鼻尖, 目光幽暗且炽热, 在少年的指骨无意中蹭过时, 眼里的饥渴顿时烧得更旺。


    “抬手。”瑜溪浑然不觉, 只想快点帮顾川舟换好衣服, 免得着凉。


    等衬衫脱下，他将毛巾用热水打湿，擦拭着沾到茶水的地方。


    那位置不偏不倚, 就在男人的腹部。


    毛巾蹭过，肌肉受到刺激，紧绷着变硬。


    “溪溪。”顾川舟忽然握住他帮忙擦拭的手，“我自己也可以来。”


    “哦，好吧。”瑜溪把毛巾交过去，看着顾川舟自己擦。


    手上没了活，他才正眼打量起顾川舟的身材来，宽肩窄腰，腹肌线条紧致分明，每一处块状的肌肉都结实有力。


    瑜溪不是没见过，却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直视，莫名耳根发热，撇开视线，低下头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对顾家的布局早已了然于心，熟门熟路地找到顾川舟的衣帽间，站着想了想，还是取了穿脱不容易碰到头上伤口的衬衫回到洗手间。


    “你自己能穿吗？”


    “如果有溪溪帮我系扣子的话，我会更轻松一点。”


    “……”


    瑜溪便默默帮顾川舟穿上。


    两人难得有些沉默，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衣料的窸窣声。


    重新把那对宝石袖扣扣上，要系扣子时，瑜溪的目光又不可避免地要落在顾川舟的肌肉上，眼睫轻轻颤了下，假装不在意地继续。


    “要摸一下吗？”顾川舟冷不丁地问。


    “啊？”瑜溪愣住，“摸什么？”


    顾川舟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溪溪一直在偷看我的身体，不是感兴趣吗？”


    “谁、谁偷看又感兴趣了？”瑜溪松开手里捏着的扣子和衣襟，耳尖染上了一点酡红的恼意。“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我才不好奇呢。”


    顾川舟点头：“但我摸过溪溪的肚子，是软的。”


    意思就是，他们的身材有着明显的差别。


    瑜溪有点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头，但顾川舟说的是实话，他肚子上没有顾川舟这样帅气的腹肌，只有鲨鱼线。


    “你这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硬邦邦的也不好摸。”


    顾川舟失笑：“嗯，我也觉得溪溪的更好摸。”


    瑜溪只当顾川舟在逗弄自己，扁了扁嘴巴，没想到又听到顾川舟更加具体地形容：“手感很软，揉起来肉肉的，腰又细又薄，但线条很漂亮，柔软但有韧劲。如果溪溪去学跳舞，说不定是一个会好苗子，况且你的腿也很长，哪里都是匀称又好看的，这么完美的你站在舞台上一定会惊艳四座……”


    “停停停！”


    瑜溪听一句脸就红一分，见顾川舟越说越离谱，赶紧用手按住顾川舟的嘴，不然怀疑自己的脸要烧起来。


    “你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连“完美”的词都用上了。


    “没有夸张，我也没有滤镜。”顾川舟拿下瑜溪的手闷笑出声，胸膛的震颤传递过去，“我说过很多次你的好，没有一次是哄你的，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瑜溪这下脸是真的红透了，两颊粉润得犹如熟透的蜜桃，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难为情的韵味。


    他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去堵顾川舟的嘴时重心前移，几乎是靠在了顾川舟的身上，想要后退，腰又轻轻被环住。


    他懵懵地眨了眨眼。


    不对劲……


    正要命令顾川舟放开，被抓住的那只手指尖一热，瑜溪眼睁睁看着顾川舟将唇印在他的指尖上。


    不过是轻轻一触，那张薄唇温凉，瑜溪却觉得仿佛有火种落在上面，在发烫，轻微地痒。


    目光如同丝线般缠上来，瑜溪感觉到上一次和顾川舟接吻的氛围，心跳陡然加快。


    “可以吗？”


    当顾川舟这么问的时候，瑜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一次没有推开对方。


    ……


    “小溪回来啦？”


    正在客厅里坐着看书的戚青云转过头，取下眼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他伤好得差不多，不用人照顾，我就回来了。”瑜溪一边脱掉身上厚实的外套和围巾，一边低着头回话。


    他怕戚青云多看，也怕戚青云多问，说困了想稍微睡一会儿，匆匆上楼。


    殊不知戚青云早就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心知肚明地没有揭穿。


    倒是上楼时，碰到了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的裴望，裴望看他第一眼就皱起眉头：“你嘴怎么了？肿成这样，上火？”


    “啊！”瑜溪一手捂住，“有有有有吗？”


    裴望点头：“有啊，又红又肿，跟吃了什么变态辣一样。”


    “……”


    变态辣没吃，但被变态吃了。


    瑜溪笑了笑，搪塞过去回到房间，冲到梳妆台面前。


    镜子里的少年现在的样子简直不像话。


    眼中情欲未消，面颊红润，唇瓣更是呈现着一种熟透的色泽，肿了一圈，任谁都会一眼就注意到。


    而嘴巴里面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舌尖也是肿的，至今还残留着酥麻的余韵。


    想到自己就顶着这个样子见了妈妈又见了裴望，瑜溪羞得脑袋发晕，一怒之下拿起手机咔擦一下拍了一张红唇微张的照片发给了罪魁祸首控诉。


    【都怪你！！！】


    【我叫你要轻点要轻点，还要亲那么重。】


    【这个样子我怎么见人呀！】


    【气鼓鼓拳头乱锤.jpg】


    顾川舟：【对不起溪溪，下次我一定注意。】


    【今天是我失控了，没有拿捏好分寸。】


    【溪溪要温柔一点的，对吗？】


    瑜溪：【对！！要温柔一点！！！】


    顾川舟：【好的。^^】


    见到顾川舟认错态度良好，瑜溪脸颊的鼓包稍微瘪了点，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瑜溪：【不对！下次我才不要和你亲了！】


    【绝对的！！！】


    ……


    又亲了。


    就在放出誓言的第二天早晨，他拿着妈妈做好的花卷又一次去到顾家。


    原本他不想来的，但是妈妈拜托了他，苦恼地说做多了会浪费。


    他只好板着小脸上门，想着完成任务就走，谁能想到一进门，脸就被捧起来嘬了一口。


    还“吧唧”一声，把他嘬懵了足足有好几秒钟。


    等反应过来他生气地质问：“你干嘛亲我！”


    “早安吻。”顾川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从他手里结果保温盒，“溪溪又给我带了什么礼物？闻着好香。”


    话题被岔开，瑜溪就忘了生气：“是妈妈做的花卷，她加了红豆，很好吃的，要趁热。”


    “嗯，好。”顾川舟含笑应道。


    花卷送完，瑜溪也没能走成，他被顾川舟用烤甘蔗留了下来。


    他还没吃过烤过之后热乎乎的甘蔗，还是挤上橙汁的烤甘蔗，很特别的味道。


    因为有点迫不及待，他一直守在烤箱前，目不转睛地等。


    顾川舟陪在他身边，靠着岛台，面上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还有二十分钟就好了，溪溪可以先去客厅玩一会儿。”


    瑜溪正要应声好，话到嘴里又改了：“我不要，我就在这里等。”


    他看着顾川舟的眼神里带着防备，因为坐在客厅一闲下来就很容易让顾川舟有机可乘，一个没留神就亲了抱了。


    有时候瑜溪怀疑顾川舟家中的香氛或者水里加了什么能迷药，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拒绝不了……


    “叮咚——”


    门铃忽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顾川舟去开门，瑜溪没有太在意地继续守在烤箱前，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还是不放心地走出去。


    他见到顾川舟站在玄关的可视门铃屏幕前，一言不发地看着。


    “是谁呀？”瑜溪迈步走过去，从屏幕上看到了几个相熟的面孔。


    是盛家姐妹还有张星阔。


    “是小卷小舒还有星星呀，快把他们放进来。”瑜溪扯着顾川舟的袖子催促。


    顾川舟这才不紧不慢地按下开锁键。


    过年期间，亲戚朋友之间走动频繁，盛家和张家都有需要维系的关系，所以自大年初二之后，瑜溪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们了。


    “小溪，我们去裴家敲门，你妈妈说你在这我们就找过来了。怎么样，你没事吧？”张星阔见到瑜溪就问。


    也只有盛云舒注意到了顾川舟明显的包扎：“怎么回事？”


    “在外面太拽太装，终于被人打了吧哈哈？”盛云卷笑得有点大声，被姐姐扫了一眼，乖乖收敛，“好吧你也挺惨的，你告诉我谁干的，我帮你报仇。”


    “小伤而已。”顾川舟并不在意盛云卷的嘲笑，目光里只有张星阔抓住瑜溪手腕的手上，长眸微眯。


    很碍眼，相当的。


    第66章 悸动 都怪顾川舟，让他变得好奇怪……


    被朋友们发现自己为了照顾顾川舟几乎天天都往顾家跑之后, 瑜溪就忙碌起来。


    每天一大早，起床就能在裴家的早餐桌上见到其中一人，有时候是盛云卷, 有时候是张星阔, 有时候是林述怀, 有时候是盛云舒和孟深一起来，总之都是来带他出去玩的，让他没有功夫缩在家里又被顾川舟拐跑。


    虽然瑜溪听说顾川舟已经拆绷带了, 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但是和朋友们在外面时偶尔还是会走神，去想顾川舟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护住伤口没有碰水，要是没好全痂就掉了, 那就糟糕了。


    “小溪, 到你出了。”身后的林述怀出声提醒。


    “哦哦，好的。”魂不守舍的瑜溪看了看自己手里绘着卡通图案的卡牌，匆匆忙忙地随手选了一张, 旁边又伸来一根手指，轻轻在某张一点。


    “这个比较好，可以压制下家的出牌方式。”林述怀轻柔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离得有点近。


    瑜溪稍稍拉开距离, 又转头笑了笑, 接受林述怀的建议出牌。


    而身为下家的张星阔黑着脸瞪林述怀：“你故意的吧？”


    “你想得太多了。”林述怀脸上浮着挑不出错的笑意, “小溪没玩过这个桌游, 所以我辅导他才公平，不是吗？”


    张星阔眼角一抽：“你不要说得我好像小肚鸡肠一样。”


    “……”


    瑜溪轻轻咳嗽一声：“好啦，快出牌吧星星。”


    张星阔闭上嘴, 听话出牌。


    “我赢了。”孟深抛出王牌，获取了最高分。


    张星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你小子怎么还藏了这么一手？！”


    孟深神色淡然，说：“该换人了。”


    按照约定，输掉的张星阔离座，排队的盛云卷上位。


    “终于到我啦，我就说你玩不过孟深吧，现在看我的。”


    瑜溪笑着夸：“阿深游戏和桌游都玩得一样厉害。”


    孟深露在黑发外的耳尖红了几分，倒也不谦虚，低声说：“我不会下场的。”


    这个桌游只能三人参加，所以谁能有机会玩就成了个问题，在开始前他们约定，除了瑜溪外以积分为准，谁最低谁出局。


    瑜溪提出自己也该一样，但其他人无一例外地表示只有和他玩才觉得有意思，所以他必须一直在。


    就这样，桌游玩了一局又一局，瑜溪右边的位置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左边的孟深屹立不倒。


    但其他人一次次输，也没减退兴致，反而好胜心愈发地高涨，彻底较上劲了。


    又是一轮之后，云壹包厢的门被敲响，侍者开门，将外面的人请进来。


    瑜溪抬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乌瞳微亮：“你怎么过来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忙得差不多了，听说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凑个热闹。”顾川舟脱下大衣交给侍者，走到桌前，先把带来的蛋糕递给瑜溪，视线落在卡牌上，“桌游？”


    瑜溪仰起脸点头：“要一起来吗？”


    但，谁让位置又成为了一个问题。


    “不用，我看着你们玩就好。”顾川舟道。


    张星阔冷笑：“本来也没有你的位置。”


    顾川舟轻轻一笑并未理会，站在瑜溪身后观看。


    瑜溪经过前面几把后对复杂的规则越来越熟悉，也就越来越上手，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也有些沉浸其中，玩得很认真。


    中途旁边忽然伸来一把小叉子，带着香甜的草莓蛋糕。


    碰到嘴巴，瑜溪条件反射地张嘴吃下。


    “好吃吗？”顾川舟问。


    “嗯嗯。”瑜溪含着蛋糕应了两声，咽下后又眼睛不离牌地侧过脸去，张着嘴巴表示还要一口。


    站在另一侧的林述怀看着两人这自然无比得像是早已做过无数次的动作，静默不语。


    “我赢啦！”瑜溪高兴地丢出手里的牌。


    盛云卷用力鼓掌：“哇小溪真厉害！才刚玩没多久就赢了，不愧是我们的理科高材生！！”


    其他几人也跟着鼓掌夸赞。


    瑜溪被夸得脸颊泛红：“嘿嘿，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冬日里适合吃热气腾腾的食物，他们选了一家涮牛肉的店，在包厢里围坐。


    瑜溪碗里总不缺东西，吃也吃不过来，几乎没抬头过。


    吃到喜欢的糖水甜品，觉得待会儿可以带三份回去给家里吃。


    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问一声时，左手在半路被人截下，轻轻握住。


    瑜溪一顿，愣愣地转头看向左侧。


    男人神色如常，另一手拿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单看桌子之上，完全看不出他当着几乎一整桌情敌的面偷偷拉了瑜溪的手。


    瑜溪：0.0？


    “小溪，怎么不动了？吃饱了？”


    一双筷子从右侧伸来，夹着一块肉放进瑜溪碗里。


    瑜溪对上林述怀的眼睛，下意识掩饰：“没、没有。”


    他怕自己露出破绽被大家发现，继续埋头吃。


    只是东西到了嘴里没有什么滋味，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紧张之下心跳得很快。


    试着稍微动了动，就被握得更紧。


    瑜溪无奈地看了还在假意喝茶的顾川舟一眼。


    顾川舟眸中溢出些许促狭，唇角噙笑。


    两人的对视里传达了什么，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而桌上很热闹，其他人在说话，锅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着，雾气袅袅，朦胧了瑜溪一张微微发红的脸。


    他蓦地想起曾经顾川舟说过的某句话。


    “溪溪，我们现在就像偷情一样。”


    偷情……


    都怪顾川舟，让他现在变得好奇怪-


    三月。


    首城转暖，最后一场雪在春日暖阳中融化，汇入泥土中，催生出新绿的嫩芽来。


    京大的桃花开得绚烂，热情地迎接着开学的学子们。


    早在前几日，戚青云离开首城回去工作，瑜溪没多久也就到了开学时间。


    裴乐心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把送瑜溪开学的差事交给了顾川舟。


    “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用特别送。”


    即使瑜溪这么说，顾川舟还是开车来了。


    顾川舟说这天京大附近路段绝对会堵车，走走停停对容易晕车的人来说会很难受，不放心其他司机。


    送到学校，顾川舟又跟着他进了宿舍楼，帮他收拾打理落灰的宿舍。


    期间瑜溪见到顾川舟接了好几个电话就知道他忙，等收拾差不多就推着人走，送到楼下停车的地方。


    “好啦，接下来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待会儿舍友也都回校了，我会跟他们一起吃饭的，你真的不用操心，回公司忙吧。”


    顾川舟迟疑了会儿，他确实有一堆的事没做，但……


    “我还想跟你待一会儿。”


    瑜溪不由失笑：“以后时间不是有很多吗？”


    顾川舟颔首：“抱一下，好不好？”


    “你最近黏人得像只小狗一样。”瑜溪有点无奈地说，但也还是主动张开手走近一步，答应了顾川舟这个小小的要求。


    两人抱在一起，附近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和送学生的人。


    瑜溪不太好意思这样太久，轻轻推了下顾川舟，没想到对方不愿意松手了。


    “好了吧？”瑜溪拍拍环住自己腰的手臂。


    顾川舟把脸往他颈窝贴得更紧一些：“再等一会儿。”


    瑜溪被气息弄得微痒，缩起脖子忍了一会儿：“可以了吗？”


    顾川舟又不说话了。


    “喂……”


    瑜溪有些郁闷，“你不要耍赖。”


    顾川舟闷笑，在瑜溪耳边说了一句话。


    瑜溪耳廓红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还得寸进尺啊？要求好多。”


    “只需要轻轻一下而已。”顾川舟道，把脸凑近做好准备。


    瑜溪抿起嘴唇瞪着顾川舟，被磨了半晌，见到路人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实在没了办法还是妥协了。


    他在顾川舟脸上左右看了看，挑好地方，然后借着顾川舟的手臂踮起脚，将自己的嘴唇轻而快地在男人的下巴一印。


    等做完，瑜溪已经是面红耳赤：“好、好了吧？快松开我。”


    被满足了的男人点头，收回禁锢在瑜溪腰上的手臂。


    就在要分开的此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冲过来一把将顾川舟拽开，举起拳头就挥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终于被打了[哈哈大笑]


    第67章 混乱 我不介意以一个不光彩的身份陪在……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有路人发出惊呼声，眼见着突然出现的人要再一次揪着顾川舟的领子揍上去一拳，被吓傻的瑜溪终于反应过来, 上前抱住了那人抬起的手臂。


    “星星！”


    他死命抱着, 张星阔怕伤了他不敢轻举妄动, 咬牙忍耐着喷薄的怒火：“小溪你放开，我要弄死这个混账！居然敢欺负你！”


    瑜溪诧异：“他没有欺负我啊？！”


    张星阔却听不进话，道：“我都看见了, 你不用替他说话！”


    他使用巧劲把瑜溪推到不会误伤的距离，再次要动手时，顾川舟扯着被打破的嘴唇哼笑一声。


    张星阔额角鼓起青筋：“你笑什么？你很得意？”


    两人身高相当，顾川舟即使被打了一拳又被揪着领口，仍然面色从容, 不见弱势：“笑你恼羞成怒, 不愿相信现实。”


    “你……！”


    张星阔的怒火被一句嘲讽烧得愈发旺盛，抓着顾川舟就推至车身上，撞出声响。


    情急之下, 瑜溪大声说：“刚刚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话一出，张星阔如遭雷劈般僵住：“什么？”


    “刚刚是我主动亲他的，你也说你看见了……所以, 所以他真的没欺负我。”瑜溪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额头出了汗, 这次他再试着去拉张星阔, 轻松就把张星阔抓着顾川舟领子的手拉了下来。


    张星阔愕然许久, 丢了魂似的，半晌才有反应：“你们……是什么时候……”


    他不敢问出全话，但意思足够明显。


    瑜溪欲言又止。


    要否认吗？可是他无法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但承认的话……他也很难说出口。


    他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有咬着唇沉默，担忧又无措地看着张星阔。


    然而这样的沉默对张星阔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打击。


    他健硕的身形摇晃了下，避开瑜溪过来馋扶的手，抬手捂住赤红的眼。


    瑜溪：“星星……”


    刚唤出声，张星阔抬手止住：“别再说了小溪，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就像是在害怕听到无法接受之事，张星阔居然丧失了面对的勇气，第一次做了逃跑的懦夫。


    瑜溪下意识往前几步，纠结着要不要追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顾川舟的声音。


    “溪溪。”


    瑜溪转头，对上顾川舟关切的目光，对方问：“你还好吗？”


    “你还问我，你都被打了。”瑜溪一招手，男人就低下头来，把脸凑近。


    瑜溪拧着眉头仔细看了看。


    张星阔那一拳来得迅速又凶猛，直接砸在顾川舟侧脸，擦破了嘴角，沁出血丝。


    最后瑜溪把顾川舟带回自己的宿舍处理。


    他宿舍里有药，更近更方便。


    “小伤而已。”大概是见他表情不好，顾川舟轻声安慰。


    瑜溪认真地用碘伏擦拭，随便点头应了声。


    坐着的顾川舟处于低位，深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瑜溪，忽然道：“溪溪，你在他面前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瑜溪动作僵住，慌乱了一瞬，避开回答，小声埋怨着：“都怪你，让星星看到了，他那么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总该要知道的。”顾川舟握住瑜溪的手腕，打断他的话，“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对吗？”


    瑜溪无法再逃避下去，迎着顾川舟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他脑子里很乱，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一次次纵容顾川舟的接近和触碰。


    是迫不得已吗？好像也不完全是。


    他的每一次拒绝都带着犹豫。


    而现在他被追问，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矢口否认。


    瑜溪纠结着，嚅嗫：“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


    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事，每次思考，瑜溪就心乱如麻，七上八下。


    目前更棘手的，是怎么应对朋友们的一句句追问。


    那天张星阔离开后独自在酒吧埋头苦喝，酩酊大醉后在群里痛骂顾川舟，说他不要脸，说他衣冠禽兽，说他是阴险狡诈的剑人。


    骂完之后又跟瑜溪痛哭。


    【小溪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狗。（抽泣柴犬.jpg）】


    【你不要喜欢姓顾那个伪君子好不好？】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在各种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中，其他人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星阔是半夜喝醉发的，瑜溪第二天懵懵地起床赶早课，在吃早餐的时候点开群消息整个人傻掉了。


    事情闹这么大，是他没想到的。


    盛云卷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小溪，张星阔他在群里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不是喝醉了说的胡话啊？”


    瑜溪心中无措：“我……”


    电话里盛云卷哀嚎着，盛云舒叫了一声“小卷”，盛云卷就乖乖闭上嘴不乱叫了，就委屈巴巴地说：“姐姐我们小溪宝宝被狗拱了呜呜呜……”


    盛云舒的声音很平静：“我们只用关心小溪有没有受欺负就好，其他的都是小溪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他的朋友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和保护他，懂吗？”


    “哦……”盛云卷吸了吸鼻子，再对着电话问，“小溪，顾川舟他有没有欺负你？”


    姐妹俩的对话瑜溪听得很清楚，言辞间夹杂着的关心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汇入他的心田。


    瑜溪的心情随之平稳下来，很认真地回答：“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那其他人呢？”


    “也没有。”


    盛云卷静默了两秒：“所以，你和顾川舟真的？”


    “暂时还不是，我……”瑜溪顿了顿，“我还没有答应他。”


    盛云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千万要好好想啊，别被哄了。”


    接着手机换到了盛云舒手里：“小溪。”


    瑜溪也唤了一声：“小舒。”


    盛云舒说：“你别在意，小卷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瑜溪笑了笑：“我知道的。”


    盛云舒的声音清冽又柔和：“他们之间无论你选择谁或者是谁都不选择，我和小卷都会站在你这边。如果有谁强迫你或者让你难过，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好吗？”


    瑜溪听着，不由扬起嘴唇：“好。”


    挂完电话，瑜溪看到林述怀发来的消息。


    林述怀并没有多问一句张星阔在群里说的事，只提醒他明天老地方见。


    明天……


    瑜溪点开日程表，才想起明天是林述怀的复诊日。


    在这件事上，瑜溪从不会拒绝林述怀，很快回复了一句“好的”。


    老地方，也就是医院最近处的地铁站。


    往往林述怀会比他先到。


    “累不累？”林述怀递来一瓶温热的巧克力豆奶。


    瑜溪摇头：“也就坐二十分钟而已，不会累，我们走吧。”


    林述怀笑着点头。


    从地铁站步行到医院有五分钟，路上瑜溪询问林述怀最近的病情。


    “现在控制得很好，尤其是在和父母决裂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了，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不需要药物治疗。”林述怀带着轻松的笑，苍白瘦削的脸庞在阳光下有了许多生气和神采，瞧着是比以前精神很多。


    瑜溪为他感到高兴：“那就好。”


    “这些都亏了你，小溪，是你一直陪着我。”


    瑜溪想说这没什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牵住，下意识要抽回时迎上林述怀映着暖阳的眸，又止住了。


    林述怀对他说：“这世上你对我最好，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获得幸福。”


    瑜溪微微一愣：“述怀哥……”


    “小溪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就算你想选择川舟，我也不会百般阻挠。”


    林述怀语气柔和，不急不缓，平和犹如今日的春风，和煦温暖。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无论你会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都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你不会和我生疏，对吗？”


    瑜溪用力点头：“当然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林述怀展颜。


    瑜溪心里雀跃着，忍不住晃了晃和林述怀相牵的手：“谢谢你，述怀哥。”


    林述怀摇头：“我知道，你最近很苦恼，我会帮你劝劝星阔的。”


    瑜溪惊讶：“真的？”


    林述怀：“当然。”


    有林述怀这句承诺，瑜溪放心很多。


    但瑜溪绝想不到，林述怀是这么“劝”的——


    “我能看出来，顾川舟在小溪心中地位都胜过你和我二人，阿深也不会有机会。你这样自暴自弃地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不要总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使性子了，小溪会不好受。”


    电话里，张星阔重重嗤笑一声：“对，我幼稚，反正我做不到你那样大方地接受这个结果，就这么放弃了，把喜欢的人拱手让人……”


    “谁说我放弃了？”林述怀打断了张星阔的话，漫不经心地捻起手边花瓶里的花瓣，“他们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意味着我出局。”


    张星阔静默了两秒：“什么意思？”


    林述怀笑了：“星阔，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从小到大一点长进没有？”


    张星阔正要发作，林述怀又道：“先不论现在小溪还没真的跟他在一起，即便谈了，那也可能会分手，结婚同样算不上什么。只要我人活着，有的是可乘之机。”


    张星阔难以置信：“你……？”


    “只要小溪愿意转头看我，我不介意以一个不光彩的新身份陪在他身边。”


    林述怀轻轻将手中的花瓣捻落，浑不在意汁水脏了手指。


    “你呢？星阔。”


    “对你而言，道德和小溪，哪个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这位的意思就是谈了就谈了吧，小溪高兴就行，大不了做小三[菜狗]


    第68章 歉疚 他无力满足所有人


    瑜溪不清楚林述怀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们见过面的第二天，颓废的张星阔就恢复以前的样子，重新给他发消息, 问候早晚安, 分享所有看到的趣事或照片, 并且若无其事地来找他吃饭，就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一开始瑜溪担心张星阔是在掩饰，可等见到面仔细观察后, 发现张星阔是真的看开了，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张星阔把他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话：“小溪，就算未来有变化，我对你的喜欢是不会改变的。我张星阔要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一辈子,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或者方式我都能接受。只要你愿意, 我随时都可以。”


    瑜溪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张星阔话里有话。


    回去后他问了林述怀，林述怀只是笑：“他能想通就好。”


    瑜溪问：“你和他说了什么呀。”


    林述怀语气温柔地说：“小溪, 你只要明白，我们所有人都只希望你开心，会把你的幸福永远排在第一位, 仅此而已。”


    他们不会破坏小溪的幸福, 只会想方设法地介入——当然。这句话林述怀不会说出口。


    瑜溪一头雾水地挂断了电话, 他感觉林述怀和张星阔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或者是在密谋些什么, 但这两个人一个都不愿意透露过多。


    瑜溪又思考了一阵,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要这两个人都没事就好。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孟深。


    孟深很安静，但安静得过头了, 瑜溪后知后觉孟深已经有整整四天没再来找过自己。


    这不太正常。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饭，大多数都是孟深来京大找的他。即使有各自忙碌的时候，那也至少三天见一次面。


    现在连在微信上孟深也几乎没有主动来找他聊天。


    瑜溪有点担心，看了眼孟深的课表，挑了个比较合适的时间去到隔壁大学。


    他想接孟深下课，结果没在教室里发现孟深的身影，最后是孟深的同学告诉他，孟深请了假。


    瑜溪赶到孟深的公寓，直接用指纹开锁。


    他到时屋内一片漆黑，窗帘紧闭，密不透光，唯独电脑屏幕亮着。


    孟深就蜷在电脑前打游戏，两眼挂着青黑，肤色苍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阴郁低沉的气息，好像一簇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蘑菇。


    也不知道这个状态维持了多久，大脑都是迟钝的，见到瑜溪来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瑜溪走上前，先是用手试了下孟深额头的温度，确认正常，松了口气：“这是怎么了？我去你学校找你，你同学告诉我你请了三天假，课都……”


    话未说完，面前的孟深忽然一脑袋贴在他肚子上，同时把他抱住了。


    瑜溪顿住：“阿深？”


    孟深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瑜溪能感知到孟深的情绪，站着让孟深抱了好一会儿，等脚站麻了，才拍拍孟深的脑袋：“好了吗？”


    孟深一言未发，难得固执。


    瑜溪很少见到他这样，继续纵容着。


    直到一串咕噜噜声响起。


    很响，从孟深肚子里传出来的。


    孟深浑身一僵，耳根涨红。


    瑜溪：“……”


    ……


    二十分钟后。


    瑜溪把锅里浮起的饺子捞出锅。


    “快吃吧。”


    孟深拿着勺子吃起来，狼吞虎咽。


    瑜溪看着，眉心凝着担忧：“怎么能两天都不吃饭啊，是生病了吗？”


    孟深低着头：“……没有。”


    瑜溪打量着他眼里的血丝和黑眼圈：“你看着都没怎么睡觉。”


    孟深很低地应了一声。


    瑜溪叹了口气，等孟深吃完，就直接把人拉到床边，摁下去。


    孟深块头太大，他摁第一下的时候没摁动，低头和孟深对视：“你应该睡一觉。”


    孟深这才听话地躺下去。


    瑜溪给他把被子盖好，又去把他电脑里的游戏退出，关机，再去洗碗，收拾。


    轻手轻脚地做完这些，走回到床边一看，孟深仍然睁着一双眼。


    “快睡。”瑜溪把手盖在他眼睛上。


    孟深闭上眼睛，很轻很小心地在瑜溪手心蹭了一下。


    痒痒的，有点湿，好像被小狗的鼻子拱了下。


    瑜溪感觉到那抹湿润时一愣，想抬起手看一眼孟深的眼睛，又被孟深按住手。


    “阿深？”


    是……哭了吗？


    从小到大，瑜溪从没见过孟深掉过一滴眼泪。小时候孟深受到家里人的冷眼虐待，像是一块忍气吞声、没有感知的木头承受着，没诉过一句委屈。


    “发生什么事了，阿深？”瑜溪没有再挪开手，凑近问。


    良久，他才听到孟深说话。


    “你喜欢他吗？”


    瑜溪微微一愣，恍然：“你是因为这个吗？”


    近乎自虐一般，不吃不喝也不睡，沉溺于虚拟游戏之中，躲避着现实，原来是因为他吗？


    孟深拉下他的手，露出发红的双眼，少见地主动和他对视，再次问了一遍：“你喜欢他吗？”


    “我……”瑜溪犹豫了，“我现在，还不知道。”


    缓缓地，孟深弓起腰背，脑袋蹭到坐在床边的瑜溪腿边，小心翼翼地依偎着他，贪来几分温暖。


    “你和他在一起是最好的。”


    瑜溪眨了眨眼：“为什么这么说？”


    “他能照顾好你。”孟深抓住了瑜溪一点衣角，脸往里埋了些，让人看不清神情，“他是最优选择。”


    “……”


    瑜溪沉默良久，手轻轻搭在了孟深的脑袋上，语带叹息：“这样吗。”


    孟深是唯一没有彻底挑明心思的一个，那天他感觉到苗头打断之后，孟深再也没有提过。


    只是怕他为难。


    从始至终，孟深都把他放在第一位。


    瑜溪心里忽然涌上许多歉疚。


    他收到了很多关心和爱，却无力满足所有人。


    爱情和友情不同，其具有的唯一性总该有选择，必然的，就会有人落空。


    都是重要的人，瑜溪不忍心看到任何人难过——这是他一直逃避的主要原因。


    曾经的他只是想和大家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他已然明白，某些感情是不能一味压制的，熟视无睹也无济于事。


    他们如此，自己也如此——


    作者有话说：可以的宝，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正文不可以但番外我会写一个幼时没有分离大家幸福生活在一起大圆满（嗯嗯就是那个）的if线


    第69章 暧昧 我才没有觉得舒服


    周五, 课程结束。


    瑜溪收拾好背包，和室友们打了声招呼，快步下楼。


    然而他没有看到裴家的车, 看到的是另外更加熟悉的一辆, 静候在不远处, 同时伫立着一道高挑的身影。


    男人今日没有穿西装，一身高领打底配风衣，少了些生人勿近的冷感, 气质更偏向于柔和。那双冷峻的眸转过来时，缀上融融温情，轻易就能让人沦陷。


    “溪溪。”


    瑜溪脚步定住，手握着背包带子，乌瞳水波轻漾, 与胸口下的心脏一样不平静。


    他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红润的下嘴唇, 踟蹰着久久未上前。


    他不动，顾川舟便迈步上前。


    “溪溪，我来接你。”


    瑜溪泛粉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子的纹路：“小望呢？”


    裴望和他约好, 今天月考结束能够早点结束放学，会来京大接他一起回家。


    顾川舟道：“他的班主任把所有人留下开会，所以不能及时来接你, 就换成我了。”


    瑜溪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一条被自己忽略的消息, 不由嘟哝：“你怎么比我还更早收到消息。”


    顾川舟无声地扬起嘴角：“因为小望最放心我, 就把你交给我了。走吧, 溪溪，我顺路买了你喜欢的香草奶油泡芙。”


    说着，顾川舟对他伸出手。


    瑜溪视线落上去, 正犹豫着，顾川舟就已经主动伸过来，牵住了他。


    瑜溪呼吸一滞，顺着相牵的手看向顾川舟。


    脊背挺拔宽大，侧过来的脸轮廓分明，注视着他的眼里似乎永远会带着笑意以及令人心尖发痒的热意。


    顾川舟说了什么，瑜溪没有听进去，呆呆地被带着坐入车内，然后被外皮酥脆内里甜软的香草泡芙唤回注意力。


    满嘴香甜，奶油融化在舌尖，他一口咽下去，舔了舔嘴巴，下意识追着面前的被咬了一半的泡芙讨要。


    “好吃？”顾川舟再一次用手喂过来。


    “嗯嗯！”瑜溪顾不上说话，咀嚼着。


    等吃得差不多，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顾川舟是在后座的位置，而自己屁股坐在顾川舟腿上。


    他一下变得僵硬，试图挣脱，又因为顾川舟说出的话顿住：“我收到了张星阔他们的警告和威胁。”


    瑜溪惊讶得愣住：“啊？”


    可顾川舟表情是愉悦的：“我已经知道了，溪溪为了我们做了很多。”


    瑜溪反应过来警告和威胁是怎么一回事，撇撇嘴：“谁说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吗？”顾川舟贴近，在瑜溪的耳边蹭着，“那他们为什么都让我好好对你？还诅咒我们趁早分手，难道不是溪溪在他们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了吗？其实你把这些问题全丢给我来解决也没关系，这本是我该受的。”


    瑜溪被蹭得耳朵发红，缩着脖子躲，目光落在别处，眼睛带着羞意闪动着，小声道：“你别碰我，我还没有答应你。”


    顾川舟笑：“溪溪辛苦了。”


    瑜溪眼睛瞥过来，嘟囔：“那你就别给我惹麻烦。”


    “嗯，以后我会注意时间和场合的。”顾川舟颔首，声音压低，“至少要像在这里一样，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嗯……？”


    瑜溪感觉到不妙，但没来得及逃脱。


    后脑勺被桎梏，熟悉的热度压在了唇瓣之上。


    顾川舟娴熟地擒住了他往里缩的软舌，以强硬又温柔的力道含住吮吸。唇齿交缠间，津液里夹杂着香草泡芙的味道，甜得腻人。嘬吸声淫靡，回响在私密的车内，令人脸红。


    后车座空间大，但两个人叠坐在一起还是略有些狭窄，瑜溪想逃都没处逃，前面是顾川舟的胸膛，后背是前座椅背，被夹在中间承受着这深入的湿吻。


    要窒息时，被撑得酸胀的口腔空了一瞬。


    “宝宝，呼吸。”


    他听到男人如此说，晕乎乎地跟着照做，喘了两口气进去，晕眩感减弱的下一秒就又再次被吻住。


    好酸，好麻……


    没有力气了。


    瑜溪嘴巴张着，舌头软趴趴地没了抵挡的力气，只能任由索取。


    等再一次被放开时，他依然被吻得头晕目眩，眼角含泪，嘴角则挂着来不及咽下的津液，迷蒙地看着顾川舟，模样糟糕得不像话，让人只想欺负得更狠一点。


    顾川舟深吸了一口气，腹部收紧，努力抑制着。


    目前还不是时候，只能继续吞吃瑜溪嘴角的口水来解馋。


    “不，不要舔我……”瑜溪感觉到自己嘴角和下巴那块也要被顾川舟舔红了，手指无力地推拒着，脖子伸长往后仰去，却没料到这相当于自己把另一块地方送到对方嘴里。


    线长白皙的脖颈被含住吮吸，微微用力，有种被野兽叼住致命处的感觉，奇怪的酥麻从脊椎蔓延。


    瑜溪呼吸骤然停滞，张着嘴巴仰着脸无神地望着车顶，发出无力的哀求：“不要……”


    几分钟后，顾川舟抬起头，用指腹蹭过自己的杰作：“真漂亮。”


    瑜溪看不到，自己颈侧多了一块红印，如同雪地里盛放的红梅一般，娇艳漂亮。


    他喘息了几口气，恢复了一点力气后用着一双水眸瞪着顾川舟：“干嘛突然亲我？”


    顾川舟唇角带笑，手指摁在瑜溪的小腹之上，暗示性地揉了揉：“不好吗？溪溪也觉得舒服，对不对？”


    “唔……”瑜溪被摁得低哼一声，忍着酸意，“那、那也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不对，我才没有觉得舒服。”


    顾川舟指腹微微用力，往下压，把瑜溪软软的肚子压出一个小坑，说：“宝宝撒谎。”


    瑜溪急喘一声，努力维持着镇定，可是声音里都带上了水意，颤抖着：“你不要乱叫，别摁我的肚子，很难受——”


    他抓住顾川舟的手腕推开，紧绷的身体软下几分。


    “那天我听到你妈妈这样叫你，我就一直很想试试。”顾川舟看着瑜溪颤栗不已的模样，“这个称呼很适合你，我们溪溪就是宝宝，很乖的宝宝。”


    瑜溪羞得想躲起来。


    他妈妈确实经常这样温柔地叫他，他也很喜欢，有种被爱着的感觉，可是没想过这个称呼从顾川舟嘴里喊出来，会这样的羞耻。


    “你闭嘴。”他试着做出一副很凶的表情，殊不知在对方眼里和猫崽子呲牙差不多，没有气势，只会助长进一步欺负的欲望。


    顾川舟长眸眯起，喊了一声又一声，眼见着瑜溪真要羞得哭出来才打住，拿起那盒没吃完的泡芙来哄人。


    ……


    自此以后，原本就拉扯不清的两个人进入了一段更加不清不楚的关系里。


    他们经常见面，每次见都会有肢体接触，牵手和拥抱是常事，接吻也如此，做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时间和地点。


    如果是公共场合，顶多止步于牵手，如果是私密空间，就会像在车里那次一样，唇齿相依，唾液交融。


    因为饥渴的男人过于频繁和缠人，导致瑜溪不敢再踏入顾川舟的家，又或者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房间……就怕会真的擦枪走火。


    连去顾氏集团，都是被磨了很久才答应的。


    顾川舟说：“我有很多员工们吃的是家里的饭盒或者家人送来的热饭，我经常很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他们吃饭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尤其是我有一位秘书新婚不久，他每天都在和同事炫耀自己的妻子做饭有多好吃多用心……”


    顾川舟说了很多，瑜溪当时觉得很奇怪，怎么顾川舟会忽然说起公司里其他人的事，这不太像顾川舟。


    他就只是应和着：“哦哦，那确实挺幸福的。”


    随后便听到顾川舟在电话里的叹气声。


    “宝宝，你怎么不明白，我是也想吃到你送来的午餐。”


    “……”


    其实顾川舟不用绕这么一大圈的，对方每次来见自己都带来很多好吃的食物，瑜溪当然也会愿意。


    于是在某个空闲的周末，瑜溪在裴家做了两菜一汤，分出一份盛在保温饭盒里，和家里人吃完后就坐车出门了。


    早春的晴日阳光温暖，空气清冽，天空是一种干净的蓝。


    瑜溪穿了一身米色宽松卫衣外套还有咖色休闲裤，尽显这个年纪青涩又纯粹的气质，出现在了市中心最气派的属于顾氏集团的办公楼。


    一楼大厅里来去匆匆、行动利落的人皆是成熟又精致的白领，瑜溪的存在变得很显眼，旁人的步伐不约而同地慢下来，悄悄地用余光打量这个漂亮的陌生少年。


    “你好。”


    瑜溪提着饭盒走向前台，正想说明来意，余光里已经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溪溪。”


    瑜溪转头，见到身穿西装的顾川舟朝自己走过来：“你怎么下来了？助理不是说你在开临时会议吗？”


    “嗯，暂停了，你比较重要。”顾川舟一手接过瑜溪的饭盒，一手牵住瑜溪。


    瑜溪眨了眨眼：“你要带我上去吗？我不想打扰你工作，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顾川舟摇头笑：“你第一次来，可以逛一会儿。”


    “哦，那好吧，等你吃完饭我再走……”


    两人自然而然地携手走进VIP电梯，没有注意到前台几个员工震惊无比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把宝宝骗进公司干坏事了


    第70章 含吻 只是这样就到极限了，以后该怎么……


    顾氏集团今天出现了一个大新闻。


    他们那个守身如玉疑似性冷淡的顾总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小朋友来到了公司, 进入办公室的路上神色温柔如水、深情款款，简直和平日里那个冷面修罗是两个人。


    公司群里早已炸开，更有忍不住的直接在茶水间议论起来。


    “说不定是认识的小弟弟之类呢？之前没听说过顾总喜欢同性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其实在上层圈子里已经有顾总经常追着一个少年跑的传闻了, 再说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公私分明的顾总把无关的人往自己办公室里带？”


    “啊！这么说顾总是追的那方？！”


    “也不奇怪，刚刚我在一楼看到了，那个小弟弟比群里的照片好看一百倍, 精致得跟洋娃娃一样！也是便宜我们顾总了。”


    “怪不得……我总感觉顾总最近心情很好，开会的时候骂人的次数都少多了，果然就是谈恋爱了。”


    “啊啊啊我也想看看那个男生长什么样！”


    “我们组的报告是不是要送？正好你去呗。”


    “呃，那还是算了吧……每次都要被批，这次已经轮到你了, 别想让我给你顶锅。”


    “我看你也感兴趣, 那你去。”


    “不行不行！”


    几人推搡来推搡去，最后活还是落在了原本的人身上。


    “我去就我去！趁现在顾总心情好说不定不会被骂呢？”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拿着报告书的员工整理了下衣着, 在众多同事的关注下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走向总裁办公室。


    他抬手敲响门，不见回应，忐忑万分地等了一会儿, 又敲了两下, 没想到门没关紧, 就这么被敲开了一道缝。


    员工的视线顺着这道缝瞄进去, 茶几上摆着空饭盒还有吃到一半的甜点, 沙发上的抱枕散乱，其中一只掉在地上，皮质的材质上反着一层水光, 像是不小心被水打湿了。


    里面很安静，空无一人。


    员工关上门，走回到同事身边耸耸肩膀：“人不在。”


    “啊？不对吧，我们明明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啊，也没见人出来……是我看漏了？”


    “别聊了，组长来了！”


    好戏没看成，几人只能失望地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


    而他们不知晓的是，总裁办公室里，还藏着一处休息室。


    里面窗帘闭合，光线昏暗，一盏夜灯照亮了房间中央摆着的大床，以及床上的两个人。


    猫似的甜腻的哭声从底下那个少年嘴里发出来。


    “你……停下，说了不要再亲了……”


    他不知道求了多久，嗓子都是哑的，可是男人依然压着他深深地亲吻，用唇裹着，用舌舔着，亲出来很大的声音。


    瑜溪忍不住夹紧腿，抓住了顾川舟的头发，往外拉扯，这点反抗引来的只有更加凶猛的对待。


    被激出的眼泪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瑜溪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只是想来给顾川舟送个午饭而已，可是吃着吃着，就变成男人在喂他，喂着喂着，他就到了男人怀里。


    他说自己在裴家吃过，肚子是饱的，顾川舟还不依不挠，掀起他的衣摆说要检查。


    男人的掌心像是一团火，暖融融的，揉着肚子有点舒服。


    瑜溪稀里糊涂地就被哄着主动张开了嘴，让人吸了很久的舌头，直到舌头发麻失去知觉，腰软得坐不住，陷进了沙发里。


    他晕乎乎的，感觉到自己躺下时压住了一个柔软的抱枕，疑惑地睁开眼，见到顾川舟的脸凑近。


    “宝宝……”


    顾川舟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含糊地应了两声。


    壶中的水不小心溅出来，打湿了人的衣服还有压在下面的抱枕，一片狼藉。


    “你这人怎么这样！”瑜溪红着眼睛斥责男人，“快点……住手！”


    顾川舟听从了他的命令，用纸巾擦干自己手上的水，却没有给瑜溪擦拭，直接把人抱起来：“衣服湿了，我带宝宝去吹干好不好？”


    “去、去哪儿？”


    等被抱进去，瑜溪才发现这个办公室有一扇隐形门，推开进去就是一处堪比酒店的休息室。


    湿掉的衣服被脱去，突然的凉意让瑜溪下意识蜷起身体，想往被子里钻。


    “宝宝冷吗？”顾川舟没有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干衣服，跟着他一起上了床，“很快就不冷了。”


    这个升温的方法，就是顾川舟用嘴，把瑜溪亲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仅不冷，还出了热汗。


    瑜溪抓着顾川舟的头发，腰肢不由自主地拱起，急促喘息着。他恳求着顾川舟不要亲这么深，但那根舌头故意似的在他口里面搅着，带出很多水液。


    他被亲哭了，先是抽噎着让顾川舟停下来，又舒服得直哼哼。


    猝不及防地，所有的愉悦戛然而止。


    瑜溪像是被吊到半空中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潜意识地朝男人贴近索求，想要继续被含吻。


    偏偏这人趁人之危：“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是只有爱人才能做的事，如果……宝宝答应我的追求，我们就能继续了。”


    真是无耻。


    拖着他沉沦的罪魁祸首居然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引诱。


    他才不会上当呢……


    瑜溪撇过脸，揪着被子埋进去。


    可是身体被勾起的热欲下不去，贪恋着刚才的温暖。


    男人又过来吻他，吮去他脸上的眼泪：“溪溪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嗯？”


    “我们迟早会在一起，这是命中注定的，提前一点不是更好吗？”


    “我知道，我们溪溪其实是喜欢我的。”


    “只要溪溪点头，我会给溪溪想要的一切。”


    甜言蜜语一句又一句，连带着星星点点的吻。


    瑜溪搂住顾川舟的脖子，堵住那张惯会哄人的嘴。


    在他主动吻上的一瞬间，顾川舟的深眸犹如进入捕猎状态的野兽般缩成针尖般大小，涌出狂热的喜悦和兴奋。


    “宝宝，宝宝……谢谢宝宝……”


    他用力地回吻瑜溪，逐渐往下，回到刚开始的地方，更深更温柔地吻着。


    男人的口腔温度很高，舌头蛇一般灵活地来回游弋，带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奇异感受。


    这个吻舒服过头了，持续了很长时间。


    “嗯……”


    瑜溪的手指在顾川舟的肩膀上留下抓痕，他的神智逐渐瞟远，腰拱成了一座弧度美丽的桥，微微往上翻的眼睛望向天花板，伸长的脖颈犹如一只美丽的天鹅-


    瑜溪中午进入顾川舟的公司，夕阳时分才离开。


    他身上换了一套新衣服，像是没睡醒似的，睡眼惺忪地垂着脑袋，红扑扑的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压痕，被顾川舟揽着，乖乖跟着走。


    直到两人进入了电梯，安静得诡异的办公室才沸腾起来。


    “你看到顾总那个温声细语跟人说话的样子没有？这属于热恋期吧！”


    “拜托，有那么漂亮的小男友，结婚八年都能每天蜜里调油，真是爽死了。”


    “我恨又帅又高的有钱人！”


    “不过他们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了，一个下午都没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停车场，瑜溪坐进了副驾驶，怀里捧着空饭盒，长长的眼睫静静地垂着，模样有些呆，似乎还没有彻底醒神。


    顾川舟看着少年这般可爱过头的模样，牙根发痒，又想咬点或者舔点什么，不知餍足地滚滚喉结，又开始引诱：“溪溪要不不回去了，跟我一起在外面吃，就去那家你最喜欢的粤菜馆好不好？”


    瑜溪摇头：“不要。”


    顾川舟依然噙着笑意：“怎么不要呢？我打电话给裴姨说一声就好了。”


    瑜溪抬起头，眼里略带了点嗔怪，咬着嘴唇，细声挤出一句：“那里……不舒服，我要回去休息。”


    闻言，顾川舟表情认真起来：“是不是两根手指太勉强了？我也没有添得很用力，最后检查了，只是有点红……”


    “你还说！”瑜溪瞪过去，“不准再提了！”


    像是顾川舟再多说一句，他能当场哭出来，顾川舟忙道：“好，不说了不说了，我送宝宝回家。”


    车子开动，到了半路瑜溪心情调节得差不多，没想到经过一家药店时顾川舟又放缓速度问：“要不要买点药？”


    “顾川舟！”


    瑜溪第一次用这么生气的语气叫顾川舟的名字。


    ……


    车停在裴家门口，瑜溪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留给顾川舟，走得头也不回。


    他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摔在床上。


    一闭上眼，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在那间休息室里发生的种种。


    很多水，湿了很大一块。


    结束时他看到身底下床单的深色印记，恨不得晕过去。


    顾川舟居然还抱着他夸他，说他漂亮，做得很棒。


    “不愧是我们溪溪，是个厉害的喷泉宝宝……”


    又用着很担忧的语气说，“只是这样就到极限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瑜溪越想越羞愤，拿起手机就打出两个字发出去。


    【分手！】——


    作者有话说：怎么亲的不用我说了[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