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雎搞不懂祁载阳怎么突然变了脸,干脆挠着头,也不理他了。
她只想着怎么找药,视线大多落在倪立轩身上,偷偷观察对方,思索能不能和他处成朋友。
听说倪立轩非常喜欢打游戏,鸣雎打听出他最近在玩的游戏,又去机房练习,准备把技术练得还行后,不经意地同他一起玩。
鸣雎才接触游戏,连按键都有些磕巴。
她拿出学习钻研的劲头,一边查询所有能查到的攻略,进行分析熟记;一边定下练习计划,反复练习。
课后练习了同一个操作两个小时,她手指都磨得发白滚烫,洗完手后,指腹起了一层皮。
而且脑子有些闷,鸣雎放下键盘,捶着肩颈去图书馆。
祁载阳恰好坐在靠窗的对角。
风吹得他书页翻飞,他望着窗外树影,不曾看她。
动员大会在即,鸣雎自己已经练习过几次上台发言,却还没同他合练过。
虽说两人依次上场,不合练也没有影响,但鸣雎喜欢每件事都把控在自己手里,所以挺想拉着祁载阳合练一次,让她对时间和状态有个大致的预估。
她干脆坐到祁载阳对面,按住他翻飞的书页。风吹得她头发蓬乱,许多碎发在眼前飘荡,像是在视野前蒙了层黑纱。
鸣雎把头发拨到耳后。祁载阳转头看向她。
这些天来,他终于正面看她了。
鸣雎轻笑起来,向他靠近了几分。她问:“你要不要跟我合练一下?快上台了,我好紧张,你紧张吗?”
“我有宁神去火的茶,你要吗?”
鸣雎伸出手掌:“给我来点。”
祁载阳从包里翻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茶香透过包装,一派心旷神怡。
鸣雎从盒子里拿了两团,就把盒子还给他。这个包装似乎是手工的,两小团白色的茶饼在掌心,分外可爱。
鸣雎晃了晃掌心,祁载阳却又在她眼前排放了好几盒药材。
药材?
保健品!
鸣雎猛地抬起头,笑哈哈问他:“真有人卖你保健品啊?”
“什么?”祁载阳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把东西推到她面前,“给你找的,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
“我吗?没有吧,你怎么知道呀?”鸣雎没收他的东西,手指划过包装盒,全都推回他眼前。
她斜倚在桌上,笑眯眯问他:“来排练呗,我们合一段。”
祁载阳盯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手机响了。是她专门设置的提醒,一旦遇上倪立轩的账号上线,她就会收到提醒。
鸣雎忙起身,将两团小茶饼丢进包里,都来不及把包背好,就匆匆同祁载阳道别。“载阳,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待会儿。”
祁载阳侧头看向她,脸上有些意外。他问:“你叫我什么?”
鸣雎按了下桌子,冲他挥挥手:“拜拜~明天见。”
祁载阳看着她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他托着腮,手指随意在桌上转着笔。
窗外绿影哗哗摇动,鸣雎从树下跑过,很快就缩成了一粒小点,同远天的飞鸟混成一片,消失不见。
鸣雎重新坐进机房,迅速启动电脑,试图赶上倪立轩在线的时间。
游戏启动,可是他的头像是灰的。
鸣雎倚倒在椅子上,仰头发出一声长叹。
却有一道人影,飘飘摇晃到她眼前,遮住了她视线。
倪立轩低头看着她:“你在找我吗?”
鸣雎立刻坐起,笑意盈盈地问:“倪哥,我最近在玩这个游戏,听说你超级厉害的,要不要一起玩?反正我作业做完,还有些时间。”
倪立轩一脚踢开椅子,岔开腿坐下来。他扫视着鸣雎,目光实在露骨。
鸣雎唇角有些僵,她微微侧身,用桌子挡住敏感部位。她继续笑道:“倪哥,最近更新的版本你有没有——”
“我对嫂子没兴趣。”倪立轩冷笑。
鸣雎瞪大了眼:“哇,哪有你这样的?我只是问你要不要玩游戏,打个游戏,你怎么想的乱七八糟?”
倪立轩站起身,巨大的阴影压下来,完全覆盖住了鸣雎的脸。
她望着阴影中的倪立轩。门外的光从他斜前方打进来,只照亮几寸,就被墙壁遮挡。
倪立轩的脸完全没在暗影里,显得深邃幽暗。
他扯唇笑道:“但我对抢别人的东西感兴趣。”
“开什么玩笑……一点不好笑。”鸣雎直愣愣看着他,手脚俱都动不了。
门外的光藏进云层里,室内更黑了。
倪立轩掐起鸣雎的脸。他手劲很大,掐得鸣雎很痛。
冷汗从额头往下滚,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鸣雎的心脏。
她好像惹到麻烦了……
倪立轩冷嗤道:“你长得寡淡,但你哥是个极品。也就三分像吧,倒能认出来。”
“你认识我哥?”鸣雎颤着唇问道,眼睛有些潮热。
她是被哥哥和爸爸抛弃的人,她恨死了别人在她面前提这些人。
她和他们早该断绝血脉,没有任何关系。
可倪立轩掐着她的脸高抬,拽到面前。
倪立轩啧啧称奇道:“像,真像,一哭起来更像了。你哥不是东西,抢我的地盘,他妹妹倒是落在我手里。”
他贴到鸣雎耳边:“陪我玩玩?我还没尝过好学生的味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鸣雎用力推上他胸口。但倪立轩力气很大,鸣雎推不动他,还被拽着晃了晃脑袋。
鸣雎脑袋很晕,头发也被晃乱了。
倪立轩笑道:“你哥要是知道他妹妹在我手里,会是什么反应?”
“算你该死!”鸣雎踢开凳子,撞上倪立轩膝盖。
倪立轩手一松,显然被撞疼了。
鸣雎一脚踩下凳子脚的支架,万向轮径直压在倪立轩脚上。他脸色顿时青红一片。
鸣雎跳出他的控制,往门外跑去。
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踹翻了,但机房肯定被倪立轩砸了。
“想往哪儿跑?他的债,你来偿。”倪立轩声音不大,但格外阴森。
鸣雎一路往前飞奔。
校园里人来人往,她匆匆掠过其他人,四周的树影在倒退。
太难受了。混沌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胸口,奔跑时的喘息都无法把这股气吐出来。
她撞上一个人,撞得倒退了一步,对方也踉跄了一步。
她低头道歉,又要往前,手臂被拉住。
“小雀儿?”庄锡拉着她手臂,跟了她两步,“你怎么回事?”
鸣雎回头一看是他,眼睛顿时滚烫起来。她拉住庄锡,低头往他身上靠去。
庄锡举手后退了两步,连声道:“等等等,等会儿。”
鸣雎这才看见,他身旁有人。
一个方圆脸的女生,手里拿着飞机模型,两侧大波浪野性自然。女生唇很红,在光下显得极为漂亮。
鸣雎停僵在原地。
庄锡松开她,同女生解释道:“我朋友,邻居家的妹妹。她看起来不太舒服。”
女生点点头:“这几天换季,容易生病,多穿点。”
庄锡:“我先带她去看看,模型的事我们晚上再聊。”
女生同他们告别,指尖转动模型,走了。
庄锡拉着鸣雎去到一边,问道:“你怎么啦?去医务室?”
鸣雎摇头,坐上了树下的长椅。庄锡也跟着坐在一旁,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庄锡:“烫的,发烧了?”
鸣雎侧身靠在他肩上,咬着牙说道:“栗鸣鸿,不是东西。”
庄锡身子挺得笔直,不停地左右转头看向四周。他说道:“鸿哥不就这样?吵架了?”
鸣雎没出声,缓缓转身攥紧他手臂,将脸埋进他手臂里。
眼睛有些热,有些潮。庄锡的手臂好像被她弄湿了。
庄锡浑身硬得跟钢铁一样。他梗着脖子说道:“别这样,好多人呢。”
鸣雎用力捶了他两拳。
他望向左右。树林外人来人往。
庄锡完全没低头,只略带焦虑道:“真的,好多人看见呢。”
“看见怎么了?”鸣雎依旧用拳头捶他。
“我真服了。”庄锡抹了两把脸,脱下外套盖在鸣雎身上。
他侧头道:“我的名声也很重要的!”
鸣雎抬起头,眼睫有些潮湿。她盯着庄锡的脸,棱角分明,分外俊朗的脸。
已经褪去青涩,半是成人模样的脸。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庄锡手臂搭上椅背,往后靠去。他问道:“说吧,什么事能让你横冲直撞的?”
鸣雎撇开脸:“栗……鸣鸿,你知道他认识倪立轩吗?”
庄锡:“可能吧,你家制药,倪家是上游,都是一个圈子,点头之交肯定是有的。”
鸣雎:“他们有什么仇怨吗?”
庄锡:“这我哪知道?我家又不搞这些。硬要说的话,我听说你哥这两年接位战打得太凶,跑去抢倪家的合作方,把你爸气够呛。”
鸣雎:“所以他想卖个闺女,息事宁人?”
庄锡顿了下:“你这话就太难听了,别想那么多。”
鸣雎抿紧唇,唇瓣好干。她舔了舔,也没舔开。她沉声道:“倪立轩想找我麻烦。”
庄锡:“你惹到他了?”
鸣雎:“为什么默认是我惹他?他看我哥不爽,顺带看我不爽,我路上遇到他都会被踹两脚吧!”
庄锡:“你离他远点。”
鸣雎瞪着他,眼睛湿热一片。眼泪好像又要不争气地滚出来。
什么东西。什么混蛋。
她质问道:“别人欺负我,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啊?”
头顶忽然被轻轻按住,厚实,温暖。庄锡站起身,揉了揉她头顶。
庄锡轻轻叹了一句:“小雀儿,有时候人要认命。”
“我要认什么样的命?”鸣雎浑身颤抖起来,唇也颤,眼睫也颤,头发更是乱颤。
巨大的悲伤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是情绪的牢笼,她在强行封存。
庄锡低下身子,拨开她颤乱的刘海,露出一双水光盈盈的眼。
他用额头蹭了蹭鸣雎的额头。体温轻飘飘的,像羽毛飘过。
他垂眸道:“就像我不喜欢刘家的女儿,我也得陪她去参加模型赛一样。”
“你无耻!”
“享受了什么,就要承受什么。”
“别装了,冠冕堂皇,无耻至极!”鸣雎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一颗一颗,满脸潮湿。
“行了,反正是谁都一样的。”庄锡抖开一张纸巾,按在鸣雎眼尾。
纸巾将眼泪吸干。
庄锡又抖开一张湿巾,叠好按在鸣雎鼻子上。“别哭了,眼睛要肿了,明天怎么上台?”
“要你管?”鸣雎的声音从鼻子里出来,被湿巾掩盖,变得瓮声瓮气。
“擤一下。”庄锡淡淡道。
鸣雎撇开眼,根本不想理他,但鼻子被他捏住了。
庄锡声音加重:“快点,擤一下!”
“哼!”鸣雎气了一声。
庄锡捏着她的鼻子,多擦了几次,擦干净了。又抖出一张湿巾,在她脸上抹了几把,脸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庄锡将废纸巾都丢进垃圾桶,嫌弃道:“你看看你,一点都不讲究,不许再哭了。”
鸣雎气坏了,抬腿踢了他一脚。
庄锡也不恼,拽住鸣雎的手。他笑盈盈道:“不气了?”
“生气!生气!生气!”鸣雎用力揍他。
庄锡搭住她的肩,推着她往前走:“今晚陪我去模型社团看看?”
“我不要!”
“那你要干嘛?”
“我要干死你们!混蛋!”
“好好好。随你。”
“你混蛋!”
庄锡摇头笑着,掰了下鸣雎的脸。他轻笑道:“你明天上台打扮得好看一点。眼睛别肿了。”
“当然不会!”
庄锡:“让皎皎帮你上妆,听见了吗?”
9、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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