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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forelske.21

    “你们聊,我开车。”


    樊政民惊奇地从后视镜打量他们,又调整了音响,调至一个不高不低的音量。


    樊姿从小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现在去闹了个大红脸:“什么啊,我平时哪有经常碰你!”


    她自以为很有分寸,动都没动段远越一下。


    但实际上,是她能记得这事全靠自觉:平时睡着越界会碰到手臂,下课跟别人聊天手舞足蹈会打到头,一起打伞会靠到肩……不管有意无意,都会碰到他。


    久而久之,他也从抵触到无力抗拒了。


    樊姿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给他做“脱敏治疗”。


    “我说不清楚。”段远越看向窗外。


    “你必须说清楚!”樊姿张牙舞爪地去拉他。


    手还没摸到衣料,她忽然意识到不对,硬生生退了回来。


    车内空调吹出闷热的气流,带着香薰的古怪味道,让人头脑发晕。


    “姿姿,不要那么霸道嘛!”樊政民在驾驶座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你拉扯人家好多次了,还不承认。”


    她哑然,心里别扭:“我没有……”


    苍白回复完,她坐到车窗边,离段远越远远的,按开车窗吹凉风。


    风窜过发梢,带走一身闷味,她终于吐出一口白汽,放松地趴在窗边发呆。


    “段同学,你家里具体在哪个位置啊?”


    樊政民看着路况问。


    段远越闷闷说:“矮楼区前的站台停就行了,谢谢叔叔。”


    “应该的,是我们姿姿麻烦你了,天这么冷还让你搬书……”樊政民说着,瞥了一眼后排吹风的女儿。


    “她的书不多,不重。”他低声解释。


    樊政民呵呵笑了几声:“樊姿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是不是经常欺负同学?”


    后排窗户缓缓关上,樊姿偏头看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段远越思忖片刻,朝她的方向看去:“她很好,不欺负人。”


    她的眼神刚好游走至他面前,于是,两人莫名对视一眼。


    他的眼睛沉寂得像一片湖水,她一看,就起一点波澜,转瞬即逝,回归暗藏汹涌的平静。


    樊政民哈哈笑起来。


    “爸爸,专心开车。”樊姿向他发号施令。


    樊政民回道:“哦,我在开呢,等红绿灯说说话而已。”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松开些许以透气。


    樊姿又叨叨:“上车了还戴什么围巾,头上都是汗。”


    “女儿亲手买的,戴着高兴,这你也要管?”樊政民颇有逗她的意思,说话不着调。


    樊姿马上接话:“怎么不戴我织的那条?有情有意,岂不是更高兴。”


    “千窟万洞,我放在书房供着,可不敢戴!”


    “还给我,我不送了!”


    “……”


    段远越默默听完了所有,余光忍不住往一旁望去,注视着樊姿鲜活生动的模样。


    她的不讲道理,她的咄咄逼人,她的骄矜,她的孩子气。


    她的围巾没送别人。


    她用心对待的东西,不是送给他不想听到的名字。


    心底莫名雀跃不止,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啃食,直到露出阴森底色。


    他只要这片刻的欢欣,足以证明樊姿没有那么钟情于谁,这就够他长久安心着。


    小车停在距离红铁门百米处的公交站台。


    段远越把书倾倒出来,堆好放在座位上:“谢谢叔叔,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他背起书包,打开车门,直到站稳回头关门,才悄悄看她。


    樊姿漫不经心扫过来。


    “樊姿,”他开口,喉头因为紧张而发涩,“再见。”


    樊姿点头:“哦,记得接我的电话。”


    他应声,关了门走上人行街道。


    车里的谈话瞬间围绕他展开。


    樊政民旁敲侧击:“姿姿,这个男同学喜欢你啊?”


    樊姿低头看手机:“瞎说什么呢!”


    “我看就是,他这么听你的话。”中年人就是无所顾忌,说起话来也大剌剌的。


    “非也非也,”把空间刷到底,樊姿神秘地朝他晃晃脑袋,“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不能说,是秘密。”


    车窗外掠过那道身影,他驻足在小院门口,低着头摸索钥匙。


    二楼的窗户半开着,院子里晾了一件校服,和几件略显老旧的常服。


    隔着车窗,樊姿似乎已经闻到,那不只专属于他的薰衣草香。


    .


    寒假初始,樊姿忙碌于剧院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二月初二,排练圆满结束,开幕定在了过年前的两天,是周五。


    她跟老师要了两张芭蕾舞剧的票。


    一张给段远越,一张给林如茵。


    周彩娇不在本市,程佑明则因为早早出市区过年,婉拒了她的邀请。


    她有些庆幸他的拒绝,因为他们既不属于特别关系,也不是彼此熟悉的人。


    只是她单方面喜欢他而已。


    坐公交到林如茵家的小区门口,送了票后,又坐公交折返回家,给另一人交付票据。


    公交停靠在熟悉的矮楼区,她下了车,走到漆白皮的香樟树下,拨下给段远越的第一通电话。


    长久的等待。


    嘟嘟声响起,并没有人接。


    15:43,这个点他可能还在兼职。


    樊姿抿唇,手指再按下那个名字。


    那个名为“段远越”的灰色头像忽明忽暗,过了很久,直到忙音又要出现,那边“嗒”地一声。


    接通了。


    “喂。”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这么久才接?”


    小半个月没见,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莫名有点想念。


    那边沉默了半分钟,才乖乖回答:“在洗澡。”


    她饶有兴致地骗他:“我在你家门口,快出来。”


    “等一下。”


    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料想他在穿衣服,慢悠悠踱步走向红漆门。


    走到门口,铁门“咯咯”拉开一条缝。


    段远越从狭小的门缝里走出,扑面而来一股青苹果味,鼻腔适应后更像货架上罐装的苹果软糖。


    他穿着黑灰色卫衣,牛仔长裤下是一双毛绒拖鞋,头发湿漉漉的,身上透着水蒸气的气息。


    “樊姿。”他总是这样喊她。


    “嗯,”樊姿亮出一张印刷有漂亮天鹅图案的剧票,笑着晃了晃,“拿好了,只有这一张。”


    他抬手接过:“知道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去兼职?”樊姿探头往他身后的院子看去。


    “没,都停工了。”


    她撇撇嘴:“难怪能接电话,你不出声,我都以为是奶奶接的。”


    他低头看地:“她出去了。”


    “哦……”樊姿跟着他低头,看向他那双毛茸茸的蓝色拖鞋,“挺可爱的。”


    拖鞋上两个塑料大眼睛跟她四目相对。


    段远越听了,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她笑了起来,“我说你的鞋,不是脚!我还没那么变态吧?”


    “我知道。”他说。


    目光四处停驻,缓慢游移至她的脸颊,而后才留离于眉目之间。


    樊姿向上看着他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簇:“你没吹吗?”


    他摇头。


    “还不回去吹头发,感冒了怎么办?”她忽然体贴起来,皱着眉头说。


    然后接上一句:“缺席我的演出,我会记一辈子的。”


    毕竟票就给了两个人,林如茵还不一定能出门。


    “我会去的,你放心。”


    段远越向她承诺。


    但转念一想,记他一辈子,好像比去看演出值。


    “好啦,进去吧。”樊姿伸手推了推他的小臂。


    “嗯,”他乖的不行,趿着拖鞋往回退,关上门的一瞬间轻轻说,“明天见。”


    樊姿转身,鼻间还留有那股淡淡的苹果味,“拜拜。”


    一路心情不错地走到小区门口,回头看去,小院子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


    她忽然想起有很多话没说完。


    按亮屏幕,段远越的名字赫然在眼前。


    指尖停顿片刻,果断按下。


    “喂。”那边是他低缓的声音。


    “忘了告诉你地址了……”


    “票上有。”


    “那你知道怎么坐车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不知道。”


    樊姿很有耐心地告诉他公交路线,最后还不忘叮嘱:“别忘了,实在不记得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应了一声,问:“还有什么吗?”


    “虽然剧院有供暖,但还是要穿暖一点,带件厚外套。”她说。


    那头有沙沙的杂音,他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了,还有吗?”


    樊姿在门边蹲下,盯着鞋尖:“嗯……”


    她吸吸鼻子,吐出的白雾顷刻弥散:“段远越。”


    那边的沙沙声停了下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我在。”


    “我有点紧张。”她说,酝酿了好久。


    “还没回家?”他问。


    樊姿抬头看向四周的车流:“嗯,我在小区门口。”


    我在这里,听到了吗,段远越。


    过来找到我,然后对我说些好听的话,尽到你要弥补过错的义务。


    她想。捏着手机的指尖逐渐发紧。


    “在等谁?”


    或许他没有理解,她现在的心思。


    樊姿有些失望,随口说:“不等谁,我进去了。”


    屏幕上显示通话中,她看着计时,手指移动到红色的挂断键。


    “等等。”段远越的声音适时出现。


    “怎么了?”她佯装无事。


    “不是等我吗,这就走了?”


    他的话里含着些许笑意。


    樊姿被戳穿,嗔道:“限你五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依旧通话中,迟迟没有声音。


    她没挂,看向院子的方向。


    掉漆的红色铁门从内拉开,走出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步伐很快,没过多久就能清晰地看见他的五官轮廓——


    薄唇、薄肩,鼻骨高而窄,因周边皮肤薄透而发红,眼尾上挑,睫毛却是向下覆盖着,下睫浓密,眼睑末端着色发褐……白长了一双桃花眼,看着很是薄情。


    他越走近,不知名的敲击声就跟着靠近。


    直到彻底站在她面前,她才从贯耳的咚咚声中听到,含着比雪水还凉的微哑嗓音。


    他说:“来了。”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


    樊姿惶恐地发现,那道莫名出现的敲击声来自于她的躯体,肋骨下澎湃的悸颤。


    她难道,喜欢上段远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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