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结局


    医生护士赶到病房看见程璟灵醒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植物人苏醒的案例在整个医学界都是极其罕见的，主治医生和护士立刻忙碌起来，开始给程璟灵检查身体，初步检查之后，医生护士合力将她推到检查室进行更加细致的全身检查，大概1个小时之后，程璟灵又被推回了病房。


    杨淑娟自始至终守在女儿旁边，她把床头调整成倾斜角度，让程璟灵躺地舒服点，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程璟灵确实有些累了，但她头脑却格外清醒，刚刚在检查时，她回想起系统临别前跟她说的话，感受着仪器冰冷的触感和身体的不适，她终于可以确认，她确实是回到现实世界了，从前她不懂，以至于她才发现原来真假这么好分辨。


    这个世界的人，有真实的触感，有细腻的情绪，有无法预测的行动轨迹，最重要的是，每一个生命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尽情舒展绽放，所有的生命和故事线同时展开，各自书写精彩，而虚拟的世界早已经被设定好，所有的人物都只有固定的命运轨迹，所有的光环都向主角靠拢，这里足够真实也足够残酷。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医生又来查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作为医院的绝对VIP，程璟灵清醒过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护理团队已经开始根据检查结果着手调整治疗方案。


    医生交代完毕后转身离开，程璟灵从她身后看到急匆匆赶来的父亲，第一眼她差点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两鬓斑白满脸倦容的男人是她的爸爸，程于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边紧盯着程璟灵，父女俩对视着，程璟灵看到苍老的父亲伤心不已，她挣扎着坐起来，哭着扑进父亲怀中。


    “爸……”


    程于威听到这一声“爸”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抱着女儿瘦削的身体，轻拍她的后背，像从前一样安抚着她，杨淑娟在一边偷偷擦眼泪，一家三口难得团圆，这是高兴的眼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程于威将女儿仔细打量一番，又问老婆：“医生怎么说？”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建议多观察，如果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后面就可以做一些康复治疗了。”


    “那就好，那就好。”


    程于威终于放心下来，他捧着女儿的脸蛋，脸上都是笑意，“瘦了这么多，可得好好补补了，等你养好身体，咱们就回家了。”


    “好。”


    程璟灵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她一手握着父亲，一手握着母亲，郑重道谢：“爸，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老两口对视一眼，又看着女儿笑：“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怎么会放弃你呢，不过，程程，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教训，以后你可得乖一点了，生命只有一次，我和你爸爸都经不起吓了。”


    杨淑娟说着鼻子酸酸的，她想起车祸那天程璟灵满脸是血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心有余悸，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要活不下去了。


    程璟灵看着苍老的父母难过地点点头，心里责怪从前的自己不懂事，一点都不懂得体谅父母。


    程于威看穿女儿的情绪，赶忙打圆场：“好啦好啦，现在先不说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养好身体才能说其他事情。”


    “嗯，我明白，我也想回家了。”


    听到这话，老两口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只要女儿醒了，其他的都不怕！


    自从程璟灵清醒之后，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起初只能吃一点点流食，到后面可以进食各类不同的食物补充营养，原本干瘦的身体也逐渐丰盈，她活动活动手脚，感觉比之前有力气多了，再也不会风一吹就倒了，动不动就要睡上大半天。


    回来之前，系统曾经向她承诺，不会让她的身体留下后遗症，除了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有不适，现在程璟灵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她每天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锻炼退化的肌肉和关节，恢复身体的平衡能力，杨淑娟天天都来看她，陪着她一起做训练，程璟灵扶着墙慢慢走路，杨淑娟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一双手张开环绕在她身边，随时准备接住她。


    等她走累了坐着休息，杨淑娟又给她擦擦汗，程璟灵有时候觉得妈妈把她当成小宝宝在照顾，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重生一次，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小宝宝啊，想到这些她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团圆时刻。


    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程璟灵终于可以回家了，出院这天，杨淑娟和程于威一起来接她，进家门之前，程璟灵照例洗去了身上的“晦气”，然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中，房子没有大变化，只是庭院里的花开了一批，又谢了一批，她的房间在二楼，父母每天派人打扫，物品也按照她的喜好保持原样，她四处走走看看，摸摸床，摸摸沙发，捏一捏抱枕，宽敞的衣帽间里增加了不少应季新品，梳妆台上用的护肤品已经全部换新，每一处细节无不彰显着父母的爱，她逛完了里面又走到阳台，后院的风光也尽收眼底，她深吸一口清新的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那名为安全感的东西终于回来了。


    当晚，她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睡得无比安稳深沉。


    程璟灵回家的第三天，昔日的好朋友一起登门看望，程璟灵看着刘芮麟周子钰只觉得恍如隔世，在那个世界里自己和她们早已经决裂，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她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三人都感受到了程璟灵的冷意，刘周二人也不想自讨没趣，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只有吴迪这个粗线条的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不仅没往心里去，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她养好了身体再一起出去玩，程璟灵看着眼前的吴迪又想起那个吴迪，那个跟自己搭台子创业的吴迪，虽然一个真一个假，但是她们的性情却都是一样的，单纯，仗义但是缺乏主见。


    想到那个吴迪，程璟灵不免又开始怀念那段奇妙的时光。


    程璟灵听着她叽叽喳喳，想起在那边时她和纪语芙分居，吴迪苦口婆心劝她追回老婆，那个吴迪跟眼前的这个吴迪一样的啰嗦，她回忆着往事，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你不用操心我，我现在比较好奇，你出院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吴迪转头看着程璟灵，见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以为她是在问自己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她心道程程果然还是老样子，于是笑着回答：“没有，因为之前车祸的事情，咱几个都被家里严格看管了，以后出门基本上不能自己开车了，找对象那更是别想了，我爸妈说了要给我安排联姻，找一个能够管的住我的人，唉！我算是栽了，这辈子是不能自由了！”


    程璟灵听完点点头，心想这几个家伙（甚至包括自己）早就该严加管教了，只是不知道，刘芮麟和周子钰经此一事之后性格会不会改变，如果能够变得成熟稳重一些，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管着点也好，省的再出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爸妈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啊？”


    说起联姻吴迪更加来气，“唉，你别说了，对象不好找，我爸妈想找个条件差不多的，但是人家看不上我，觉得我太花心了，因为这个我爸妈经常骂我，说我是花蝴蝶，说我饥不择食什么都吃，现在吃不上好东西了。程程，你说我是不是很冤枉，我不就是多谈了几个女朋友嘛，至于这样骂我吗？！”


    “冤枉，太冤枉了！”


    “是吧！你也觉得吧！自由恋爱又不是错！”


    吴迪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可看到程璟灵憋着笑，才知道这家伙在阴阳自己，“你太过分了！还笑我，我看啊，等你好了，叔叔阿姨也要给你安排联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娶到老婆！”


    程璟灵完全不怕她的恐吓，她眼前浮现出纪语芙的一颦一笑，心口不禁泛起一阵甜蜜，已经有过这样的爱人，还能看得上谁呢？！可一想到她们身在两个世界，她的心又冷却下来，麻木道：“我会娶到一个好老婆的，到时候你可别嫉妒。”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轻，自己也没有底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在来之前我们三个就商量好了给你办一个大party庆祝你苏醒，这一次多请些人来玩，好好热闹一下，你看怎么样？”


    程璟灵直接摇头拒绝，她想起从前那些醉生梦死的奢华派对现在只觉得索然无味，她已经体验过幸福的滋味，不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刺激她的感官。


    “不用了，我不去。”


    “为什么？这可是特意为你办的！只要你去，我们家旗下的艺人你想见谁我都给你叫过来！”


    程璟灵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她现在只觉得这样的行为让人恶心，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错的离谱，也更清楚的认识到，跟这样的朋友在一起，自己很难不受到她们的影响，当然，这个圈子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也难以改变，她也没有力气去改变谁，索性不再解释，只是冲着自己的腿扬了扬下巴：“现在走路都还不利索呢。”


    吴迪看了看她的腿，脸上一片惋惜：“那好吧，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行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吴迪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吴迪！”


    程璟灵却突然叫住她，脸上是吴迪看不懂的期待和殷切：“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梦？梦见自己拯救了世界？”


    “啊？”


    “什么意思啊？程程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


    “没什么，你走吧。”程璟灵露出一个释然的浅笑。


    “哦，拜拜。”


    程璟灵目送吴迪离开，然后自嘲地低下头，或许全世界就只有她知道，她不怕自己是唯一的知情人，只怕回来的时间久了，会不再相信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也不再相信她曾经拥有过那么完美的恋人。


    回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程璟灵坐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杨淑娟联系了世界顶尖的康复治疗医生来给她会诊，程璟灵出国治病，顺便散散心。


    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海，心情并不轻松，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对纪语芙的思念越来越重，已经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想见她，想抱她，想亲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可惜，她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她只能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程璟灵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意志在思念里沉沦，不多久，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程程：又是想老婆的一天


    系统：哪里想？想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