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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冲喜太子妃 ☆、48

☆、48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总是不太灵验的。


    裴苒拿着两根冰糖葫芦, 一口包下一个裹着蜜糖的山楂。


    山楂酸酸甜甜的,裴苒眉眼都舒展开。


    她偷偷扭头看了一眼萧奕。


    萧奕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街景,面具挡住神色, 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腰间的荷包还鼓鼓囊囊的,里面塞满了碎银子。


    裴苒临走前特意准备的。


    萧奕没想到小姑娘会备钱,他说完涨价, 小姑娘就快步跑去买糖葫芦了。


    转眼间,两根冰糖葫芦都到手了。


    “殿下,你要不要吃一根?”裴苒将一根糖葫芦递过去, 试探地问道。


    萧奕连看都没看,分不清高兴还是不高兴地道∶“不爱吃。”


    “真不爱吃?可是殿下明明是不讨厌甜食的呀。”


    甚至还有些喜欢酸酸甜甜的小东西。


    萧奕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着裴苒, 手一伸就将荷包拿了过去。


    他掂了掂荷包的分量, 哼了一声,“还挺多。我要是把这个荷包拿走了, 你怎么办?”


    没了钱,还不得事事听他的。


    裴苒眉眼一弯, 一点也不留恋荷包,“殿下若喜欢便拿去。我这里还有钱。”


    她让小楠准备了好几袋碎银子,如今都藏着呢。


    萧奕指尖微动, 很想捏一捏小姑娘的脸。


    曾几时何,小姑娘可是任由他欺负的。如今都学会防备了。


    “冰糖葫芦真的很好吃的,殿下你尝一尝嘛。你吃完了肯定就不气了。”


    糖葫芦往前递了几分。


    “还知道我生气了。一根糖葫芦就能弥补了?”萧奕不为所动。


    裴苒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 忽而将糖葫芦递到萧奕唇畔前,“那我喂殿下吃。殿下快试试。”


    糖葫芦近在唇畔,味蕾似乎已感受到酸甜的味道。


    萧奕咬下一颗,山楂的酸味混合着蜜糖的甜, 让人心情瞬间变好。


    故作严肃的脸柔和下来。


    裴苒看不见他的面色,但能看到柔和下来的目光。


    她几步上前,凑到萧奕面前说,“殿下还是笑起来好看。”


    现在她明白萧奕为何不让她说“好看”这个词。


    但她也知道,就算她说几百次,萧奕也不会真罚她。


    小姑娘说完就欢快地往前走,萧奕连训斥都没来得及。


    他大跨步跟上裴苒,待到近前,不清不重地敲了一下裴苒的头。


    “胡说。”


    “我没胡说。难道殿下不好看吗?”


    “再说就回府。”


    “好好好,不说了。夫君不要不开心呀。”


    突如其来的“夫君”两个字。


    萧奕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眼见着小姑娘往前跑。


    上元节人多,前面更是挤满了人。


    裴苒好奇地看向里面,听见有人用洪亮的声音道∶“今晚若是谁能答对这所有的灯谜,这屋里的花灯任你挑选。若有不满,也可绘下图案,改日做好送到府上。可有愿意一试者?”


    猜灯谜是上元节的传统。


    裴苒一路走过来也看见不少,但那些灯谜都太容易。


    老板话一说完,许多人都跑了上去。


    其中男子居多,只有几个姑娘。


    裴苒仔细瞧着,只觉得其中一人的身形很熟悉。


    她好奇地向旁边人问道∶“为何大家这么热情?莫不是他家的灯谜难猜得很?”


    旁边的妇人闻言正要解释,刚要开口就被人抢了先。


    “灯谜难猜是其一。往年拿下头筹的男子,都会拿着选出来的花灯去送给心怡的姑娘。这些年下来,也促成了许多好事。”


    萧奕边说边上前,他揽住裴苒的腰身,昭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妇人笑道∶“瞧,你家夫君不是很清楚。况且不说别的,就是他家的花灯那便是一绝。满京都找不出第二家比他家还漂亮精致的。也不知我家的能不能拿回来一个?”


    妇人说完就抬头往上看。


    台上的郎君注意到自家娘子的目光,使劲摇了摇手。


    妇人忍不住娇羞遮面,周围都是善意的笑声。


    裴苒又看了看台上各式的灯笼,忽然拽了拽萧奕的袖子,扭头亮晶晶地看着他。


    “夫君要不要也试一下?”


    有求于人,夫君喊得快得很。


    萧奕看了一眼裴苒,无情地道∶“不感兴趣。”


    裴苒抿了抿唇,她踮起脚,嘴唇微微碰到萧奕的耳垂。


    “夫君最好了,夫君答应我好不好?夫君,夫君,夫君……”


    一连串的夫君像串了珠子一样掉出来。


    甜言蜜语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萧奕更被轰炸得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看小姑娘,抬脚大跨步走到台上,等在了那些试一试的人后面。


    裴苒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


    前面的队伍急剧缩短,不少人都垂头丧气地下去。


    最后一个谜语太难,等在萧奕前面的那位姑娘也落败了。


    她看了看满台子精致的灯笼,掏出钱袋子,就买下了一个心仪的灯笼。


    她拎着好看的灯笼欢笑地走下去,一路往前去。


    裴苒目光追随着她,直到一个拐角处不见了那姑娘的身影。


    再回头,萧奕已经答了不少道题。


    店家备了许多灯谜,随机抽取,只要答对十道就可。


    往往最后一个是最难的。


    “公子,最后一道灯谜,请听。和尚头,尼姑脚。打一建筑。计时开始。”


    店家话音一落,漏斗倒个放,开始计时。


    店家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萧奕。


    都落败了那么多人,不差他一个了。


    他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把谜语安排得这么难,就是为了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比如刚刚那位姑娘,输了二话不说就买了一盏自己喜欢的灯笼。


    店家打量着萧奕,想着他会出多少钱,买哪盏,他该定多少……


    心里尚且没想清楚,就听前方男子道∶“桥。”


    所有思路一瞬间被打断。


    店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奕,直到身边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


    “猜对没有啊?”下面有人忍不住问道。


    店家摇了摇头,感叹自己失策,面上还是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全部答对。这屋里的灯笼,随公子挑选。”


    一直闭着的大门打开,下面的人好奇地往里看着。


    店家也不吝啬,尽情让他们瞧着,适时地道∶“今日是上元佳节。本灯阁与各位同庆。等这位公子选完,大家若有中意的,也可买下。这些灯笼平日里都是不对外买卖的,只今夜一次机会,望各位莫错过。”


    店家话音一落,下方有不少人心动,甚至有人开始问价。


    萧奕看了看开着的大门,几步跨到台下,牵着裴苒走上来。


    “今日是为我家娘子作答,这灯笼还是由我娘子来挑选。”


    萧奕一口一个“娘子”,裴苒觉得心跳快得厉害。


    萧奕把她手中的糖葫芦接过,柔声道∶“去,选你喜欢的。”


    裴苒开心地点头。


    伙计领着裴苒进屋。


    大门一瞬间又关上,下面等候的人却更多了些。


    屋内点着蜡烛,灯笼也都亮着,并不显得昏暗。


    店家不说假话,屋内的灯笼精致程度更上一层。


    一幅幅小画连成一个灯笼。


    灯笼小小地转一圈,便讲述了一个动听的故事。


    裴苒站在一个灯笼前。


    她转悠着手上的灯笼,牛郎织女的故事跃然纸上。


    最后鹊桥相会,牛郎织女遥遥相望。


    “这盏灯笼可以吗?”裴苒看着灯笼问道。


    身后伙计未回话。


    屋内安静,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裴苒觉得有些不对,她正要回头,忽觉颈后一痛,意识骤然消失。


    外面热闹依旧,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出来。


    店家也有些着急。


    “夫人,您可选好了?若是不满,也可画下图案,我们来帮您做。”店家大嗓门地喊道。


    这音量,里面的人定是能听到的。


    然而,屋内安静,没有回音。


    萧奕目光骤然变冷,他几步上前,推开屋门。


    屋内烛光幽幽,牛郎织女的灯笼落在地上,已被烧毁。


    “哎,人呢?”店家惊讶地喊道。


    屋内见不到人影,只有满屋的灯笼。


    萧奕目光瞬间如冰。


    “杜安,封闭城门,搜。”


    —


    鼻尖有潮湿的霉味。


    裴苒醒转过来,眼前一片黑暗,手脚都被束缚在椅子上。


    后颈疼得厉害。


    看不到眼前的情形,但是能察觉到屋里不止有她一个人。


    “你是谁?为何要绑我?”


    话音一落,便传来阴沉的笑声。


    “太子妃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你现在可在我的手里,生死由我。”


    嗓音粗哑,只能听出是男子的声音。


    裴苒蹙紧眉头,“怕就能逃脱吗?你既知我是太子妃,必是有备而来。我这么长时间没出去,殿下必会察觉不对,他会找来的。”


    “是吗?你这么相信你的夫君?小姑娘,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外祖家,是谁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失去本应该得到的一切?”


    男子声音嘲讽,带着强烈的暗示。


    裴苒抿唇,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往下猜吗?那我来告诉你。”


    男子站了起来,他走到裴苒身边,用嘶哑的声音缓慢地道∶“仁宣八年,北临侵犯大燕,睿王从封地赶来,领兵出征。世人皆说睿王救大燕于水火之中,是不世功臣。大战归来,睿王战死沙场,他的声望更是攀到了顶峰。而这时,国丈沈弘业状告信国公刚愎自用,阻拦报信之人,援兵没有及时抵达,害死睿王。陛下大怒,命彻查。结果便是信国公府轰然倒塌,只有你母亲侥幸逃脱。”


    “太子妃可知,睿王所娶之妻也是沈家之女。沈父的这一状告害死了多少人,萧奕他却住进皇城。世人皆知,若不出意外,他的太子之位便稳了。将来大燕的天下就会回到睿王父子的手上。”


    “太子妃,你的外祖家成了别人的脚下尸骨,而你,却还维护着那个杀人凶手。”


    最后一句话像一柄利剑直直指向裴苒。


    裴苒怔愣着,指尖微颤。


    屋内安静了很久。


    裴苒摇了摇头,“我不信。你片面之言,我为何要信你?”


    “是吗?你以为还会有人跟你说实话吗?只要你一日是太子妃,便不会有人跟你说实话。比如,当年误判战况的是睿王,暗中拦下报信之人也是睿王。他为了自己的功勋,为了给自己儿子垫下基业,拿那么多的士兵去冒险。”


    “你知道吗,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他们背着一身伤从战场上回来。结果呢!却死在那场阴谋之下。而你,如今锦衣玉食,爱着自己的仇人不自知。你对得起那些怨死的亡魂吗?”


    一声声质问像利刃一般。


    裴苒觉得身子有些抖,她好像很冷,但又说不清楚哪里冷。


    她低着头,还是摇头,“我不会信你的,不会。”


    不辩驳,只是说不信。


    黑衣人笑了笑,嘶哑的笑声像幽魂在嚎哭。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我会让你回到他身边。让你煎熬地待在自己仇人身边,让你也尝一尝那些痛苦。”


    “无法宣之于口的仇恨,足以让你发疯了。”


    潮湿的霉味似乎变重了些。


    裴苒忽然觉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味道。


    她能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那人说不伤害她,便真的走了。


    屋内空空荡荡的,外面的冷风似乎钻了进来。


    裴苒觉得越来越冷,全身都冷得厉害。


    耳边似乎有狗叫声传来。


    声音飘渺,裴苒听不清,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


    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是不是那伙人又回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眼前的黑布骤然被人取下。


    屋内昏暗,裴苒抬眼便对上萧奕的目光。


    萧奕手抖得厉害,他解开那些繁复的绳索,“苒苒,没事了,没事了。”


    裴苒想回答,她尝试着站起来,刚刚半起身,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萧奕接住倒下去的小姑娘,心口一冷。


    “回府,将柳大夫找回来。”


    屋外夜色如墨。


    山坡上的几个人影,看着侍卫们将小屋团团围住。


    直到萧奕打横抱出了里面的小姑娘,那些侍卫依旧没有散去。


    “主上,他们快要搜过来了。”


    “嗯,走。我也等一等,看看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把戏唱成。”


    他种了怀疑的种子,就看能不能发芽了。


    嘶哑的嗓音消失在风中,山坡上的人影消失不见。


    太子府上上下下的灯笼全部亮起。


    寝殿内,金冶等人焦急地等待着。


    萧奕陪在里面,柳元青把着脉。


    一见他收回手,萧奕就问道∶“如何?”


    “放心,没有大碍。只是一点迷香,还有些受寒。我开个药方,你让人去我那里拿药。”


    柳元青往外走,将同样的话说了一遍。


    金冶和尤氏等人也便安心下来。


    “查出来是谁了吗?竟敢当着殿下的面绑人。”尤氏冷着脸问道。


    若是抓到人,她定不会轻饶。


    “那些人跑得太快。灯阁下面有条暗道,好在大白鼻子灵,领着我们找到了那里。太子妃没有受伤,我们到的时候,那些人也都撤走了。”


    金冶皱眉听着。


    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


    绑了人却什么都不做,反倒叫人看不清楚意图。


    “太子妃没事便好。我们先回府,若是有什么消息,还请通知国公府一声。”


    夜色已深,只能先回去。


    金冶最后进屋看了一眼裴苒,便先回了国公府。


    萧奕一直陪着裴苒,药也是他亲手喂进去的。


    小姑娘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萧奕便彻夜不眠地陪着她。


    好像他稍微闭眼,裴苒就又会在他面前消失。


    清晨的薄光透过窗棂射进来。


    裴苒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她勉强撑开眼睛,手微抬,碰到有些刺的东西。


    萧奕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布满血丝,下巴处生出浅浅的胡渣。


    裴苒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她刚刚,应该是碰到萧奕的胡渣。


    裴苒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不舒服吗?我让元青过来。”


    萧奕说着就要走,裴苒轻轻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浅浅笑道∶“不是。只是没见过殿下这个样子。我没事。”


    “不舒服就说。饿不饿?你躺了一夜,应该渴了,等一下。”


    萧奕起身倒了杯热茶,扶起裴苒。


    裴苒也有些口渴,借着萧奕的手将水喝完。


    “要不要吃东西,厨房都熬着粥。”


    “现在不饿。殿下你,守了我一夜吗?”


    其实不问也能知道答案。


    “是我疏忽了,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苒苒,不会再有下次了。”


    如果不是他放松警惕,便不会让小姑娘一人进那屋子。


    他忘了,京都远没有那么安全。


    萧奕苛责着自己。


    裴苒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坏人做恶事,是坏人的错。你不要怪自己。殿下熬了一夜,也很累。”


    “不累。”萧奕笑着道,想让裴苒宽心。


    裴苒看着他下巴处的胡渣,伸出手指戳了戳,笑道∶“有些刺,殿下这样都不好看了。”


    “那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殿下好不好看,我都不嫌弃殿下。”


    说笑完,两人都没再开口。


    裴苒安静地窝在萧奕的怀里,她能听见萧奕的心跳。


    萧奕给她足够的心安,可她……


    “殿下,他们没有伤害我。”


    “但是,有人跟我说了许多话。他告诉我,是睿王,是殿下,害得我外祖家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他说,殿下是我的仇人。”


    萧奕的心跳似乎慢了一拍,他听见自己问,“那你相信吗?”


    裴苒直起身子,她认真地看向萧奕,“殿下想听实话吗?”


    “嗯。”


    “有过。在他句句指责我的时候,我疑心过殿下。可是……”


    “我不信。”


    哪怕他说的再真,她也不信。


    “我想听殿下说当年的事。我只相信殿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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