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倒V开始】宠他的第025天
后面商良观察了两三日, 曲家果然没有再敢派人来跟踪自己。
这日,店里走进一位身穿棕色深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板笔直,精神饱满,眉目间隐约透着一股威严。
掌柜只瞟了他一眼,便下意识地也挺直了腰板,他走到男人身前笑着询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来小店, 是要购买店内的木雕品还是…”
男人抬手阻止他说话:“我找商匠师。”
掌柜一点也不惊讶,只依旧点头笑道:“那客官可否先进内室喝杯茶水,小的这就去把商匠师给喊来。”
男人微微颔首,掌柜便引他入内室坐下, 还倒了杯热茶给他…
直到离开内室,掌柜才猛然深深吐出一口气, 从那令人感到压迫的气氛中暂时得以解脱。
后院中, 商良正在将最近完成的一批作品上油,他做工时注意力高度集中, 便连掌柜走过来时,他也好似半分没有察觉。
“商良, 有人找你!”
直到掌柜开口说话, 商良才将手上的木雕品给放下, 见着掌柜急得这般火烧火燎的模样,他闷声笑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该不会又是我的债主找上门来了吧?”
不料掌柜却摇头否定了:“不是, 是其他的人,看那样子应该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商良心思一转,隐约有了些猜测。
他站起身来,跟着掌柜一同走出正堂, 边走边道:“你还记得上次那枚卧虎印章最后是送给谁了吗?”
掌柜倒吸了口凉气,他捂着嘴小声惊叹一句:“县令大人?”
商良点点头。
掌柜顿时感觉自己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
县令大人杜光在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便成了渡风县的县令,如今是他上任的第十年,在他任职期间,渡风县老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
杜光为/官/清廉公正,每逢冤假错案都是秉公处理,从不贪赃枉法,还施善好乐扶危济贫,是个难得的不畏惧强权富贵的好/官。
在渡风县所有老百姓的心目中,这个上任不过十年的杜县令比之那担任官职二三十年的王太守来,更加的具有威信。
如今见到所有渡风县百姓最为崇敬的偶像,掌柜怎么能不激动呢!
商良一把扶起快要跌落在地的掌柜,有些好笑道:“别这就晕过去了,杜县令可还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他倒是也听说过杜县令两袖清风的名声,虽说还未见到其人,但对于杜光的初始印象也是较好的。
等到走进内室,商良在杜光正对面坐下,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您好,我是商良。”
说着,他还将一只手伸了出去。
杜光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见商良注视着自己又动了动手掌,他才试探性地也把手伸了过去。
二人于半空中握了握手。
商良撤回手,只微笑地看着杜光,等待他先开口说话。
杜光抿了口茶水,心道这年轻的木雕匠师果真是和何广盛描述的一样,糙汉的相貌却又有着儒雅平和的气质,通身上下的气势亦是不俗,让人不敢小觑。
他放下茶杯,望向商良开门见山道:“在下杜光,自上次得到友人的赠礼后,便对于商匠师的木雕品十分感兴趣,杜某还想问一句,商匠师这手出神入化的木雕技艺师从何人?怎的年纪轻轻技艺便如此之强?我可是听说过商匠师此前并未展露过这一门手艺。”
商良不慌不忙,面色平静道:“仙人托梦,是仙人教导我学会的雕刻。”
前段日子村里不少人都跑来问过他,当时他便用的这套措辞。
毕竟商晚成是在依水村长大的,从未出过永安镇,若他如实说是和自己祖父学会的手艺,那才能叫人一听便知是假的。
所幸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神灵鬼怪颇为敬畏,故商良这样说也无人怀疑。
对面杜光也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消除了心中疑虑,他又接着道:“那商匠师今后有何打算?”
好友和他提及过商良不愿意去往县城,难道商良就真的甘心居于永安镇这一隅吗?
看着眼前眉目张扬的年轻人,杜光心想这人应该是有大抱负的。
商良道:“商某暂时还会在这里做工,并无其他打算。”
青颜的身体现如今还没有养好,实在不宜四处奔波,等到青颜身子好了些,待还清债他便可以带着青颜和小书他们换个城市生活。
杜光向来是个惜才之人,他有些惋惜道:“那今后若有什么杜某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便去县城找我。”
说着,他从袖口里取出一枚石制令牌递给商良,令牌上面刻着“杜光”二字。
“多谢杜县令。”
商良双手接过,真心实意道谢一声后便又接着道:“希望今后我们会有共事的机会。”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杜县令会如此的好心,明知自己不会去他的麾下做事,竟也能够这么大度地愿意帮扶自己。
一旁始终降低存在感的掌柜听到商良这话,瞬间冷汗涔涔。
但杜光听到商良的话只愣了愣,也没有产生被冒犯之意,他爽朗一笑:“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件好事,我既为父母官,便会不遗余力地给予支持!”
商良笑道:“渡风县有您这样的父母官,实乃百姓之幸事!”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后,杜光才站起身来拍了拍商良的肩膀,道了声:“商匠师,今日还是杜某不请自来,下次我定会提前派人递送拜贴,如今杜某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我们下次再会!”
商良双手抱拳道:“那商某就提前期待下次和您的见面了!”
等到杜光离开后,掌柜身子一软瘫在靠椅上,他目带钦佩地看向商良:“商良,真看不出来你胆子有这么大啊…”
平日里和商良说说笑笑的,倒是不知道商良在谈起正事来,浑身上下的气势竟不输于县令大人,看来是自己一直小瞧商良了。
商良却是勾唇看向掌柜:“欲成大事者,必先练其胆量。”
掌柜摇了摇头:“你这胆量是我想练也练不出来的。”
不说最近被债主找上店门,商良都是风轻云淡三言两语地就将事情给解决了,就光今日还敢跟县令大人称兄道弟这一事,都足够让他震惊得下巴掉地。
想到上门来讨债的债主,掌柜有些担忧道:“商良,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债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呢?”
最近拿着借条来店里讨债的人,至少得有上百人了。
提到这事商良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凝眉道:“再等上一个月,债务应该就都能还清了。”
除去在梁庄主那里欠下的一千多两债务不说,另外原主还欠了赌场内赌徒统共七八百两银子,最近上门找来的赌徒他已经还了四百两出去,但还剩下一部分债主的债务没有还清。
更何况在依水村的村民们那里原主也欠了不少债,只是村民们都没怎么催促过他还债,即便商良再怎么想早日还清债务,也只能等到最近做好的雕刻品被售卖出去,再拿到几笔分成后他才能够摆脱欠债人的身份了。
—
永安镇林均家。
曲大明佝偻着背,扶着腰格外小心地找了条板凳坐了下来,他的几个儿子全部都气势汹汹地站在他的身后。
林均见到这副阵仗,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吞吞吐吐道:“曲叔,你…你们过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均小子,曲叔想问问你,那商晚成是不是借过你的钱?”
“是啊,怎…怎么了吗?”
被这么多人紧盯着,林均实在是有些害怕。
曲家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加上平日里曲家人就喜欢欺压左邻右舍,这会儿人全部来了自己家,实在是叫他心里发慌。
“他把钱还给你了?”曲大明眯着眼又问道。
林均摇摇头:“还没呢,不过他说了…”
“说了什么?”
曲大明冷笑道:“林均,我知道你爹和你媳妇管你管得严,如今将至年关,而你却在外头赌博输了那么多的钱,你猜猜若是被你媳妇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林均性格软弱,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妻管严。
林均乞求道:“求求你曲叔,你别告诉她,不然我又得挨上我爹一顿揍了…”
曲大明却呵呵冷笑起来:“可以啊,只不过你要带我去商晚成家里看一看,我才答应你这个请求,你觉得怎么样啊?”
“你…你要去他家干嘛?”
林均害怕得牙齿咯咯作响。
“你甭管我们要做什么,带我们过去就成!”曲大明身后有人不耐烦道。
林均飞速地摆了摆手:“不行,不行的…”
商晚成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嗜赌如命的欠债狗,上次去讨债时,他都险些要被商晚成那双极具压迫性的眼睛给吓到。
如今的商晚成看上去并不好惹,更何况人家还是最近被人四处吹捧的木雕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商晚成前途无量,他又怎敢去招惹呢?
曲大明见林均没同意,便附到林均耳旁,贼兮兮地小声道:“商晚成不是还有个夫郎吗?若是我们把他的夫郎给卖到倌倌楼,就能立刻赚到不少的钱,而你也能够有钱过年,况且我听说商晚成以前就卖过他的夫郎,这说明他也并不怎么喜欢他那个夫郎啊,所以你看…”
林均瞳孔震动,他没想到曲家人竟然打的这种鬼主意!
依照西陵律法,买卖人口严重者可是要被处以绞刑的啊!
他拼命摇头拒绝:“不行的,这样做真的不行的…”
曲大明却是不听,他狠狠地朝林均头上挥了一拳,眼神狠厉道:“我只会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若是明日你还是这么个答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就带着自己的儿子们转身离去。
林均捂着嗡嗡作响的头部,裤///裆处湿淋淋一片,竟是被曲家人给直接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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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宠他的第026天
微亮月光透过浅薄的云层洒下, 雪白苍茫大地折射出细碎的银色光芒,朦胧光晕笼罩在倚窗而坐的两人身上, 桌面上油灯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气氛宁静且安详。
陈涓仪双手撑着脑袋,有些困倦地看着对面的时青颜。
青年身姿挺拔如松,他眼睫轻垂,神色专注地翻看着书本,那一心一意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模样, 便连间歇的转眸抬眼都带着些能让旁人看得目不转睛的意味。
灯盏内黄豆大小的烛苗微微摇晃,将他那清冷矜贵的面容平添上几分暖色。
书本被阖上,时青颜抬眸望向窗外,暮色沉沉, 夜月朦胧。
他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商郎该回来了。”
陈涓仪“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 他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肘, 看向时青颜揶揄道:“是啊青颜哥哥,你也先休息会儿吧, 不然待会儿晚成哥回来了看到你如此勤奋,定是又会心疼的。”
这话让时青颜感到有些面颊发热, 他轻轻“嗯”了一声, 随手将桌上的书本给整理好。
刚将书本堆叠好, 外面院门“吱呀”一声…
商良将衣袍上的雪痕拂去后大步走了进来,扬声道:“青颜, 我下班回来了。”
时青颜莞尔一笑:“今日也辛苦了。”
自半个月前向时青颜表明心意后,商良与时青颜之间的相处一日比一日自然。
此刻听到时青颜这话,商良心里似渗了蜜一般甜,恨不得现在就把青颜抱起来, 再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现在还在别人家里,他忍了忍,最后只眼角带笑地捂嘴轻咳了一声。
将荷叶包好的牛肉递给陈涓仪,商良同陈涓仪道:“今日我看肉质鲜美就多买了些肉,这一份是你们的。”
陈老太在一旁皱眉道:“商小子这怎么使得,这段日子你都带过好几回大菜给我们了,怎么说了也不听,还成天带肉过来呢?”
商良笑眯眯道:“晚辈如今有赚钱的本事,这样的小事您就不必介怀了,您的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对于晚辈来说才是大事呢。”
“你这小子真是的…”
陈老太听了这话顿时眉眼舒展,笑得合不拢嘴。
商良回以一笑,而后转身扶起时青颜,熟练地搂上他纤细的腰身,二人徐徐离开陈家。
刚回到家,商良就忍不住将时青颜抱了起来。
他托着时青颜的身躯,让其跨//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时青颜瞳孔微缩,他微微睁大眸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是和商良面对面地轻贴在一起。
鼻尖相触,两人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感受到后腰被来回抚摸着,时青颜不由得想要躲闪,心跳骤然加快。
鼻尖传来丝丝缕缕的雪松清香,注意到时青颜因为一时慌张而稍显紊乱的呼吸,商良的喉结不自觉微微滚动,眸里似蕴藏着让人一眼就能沉沦的深渊,他双手无意识地抚上时青颜的腰背,稍稍低下头侧过脸就覆上了那片冰凉却柔软的唇瓣。
轻柔却又炙热的触碰,似水火交融般,像是对于城墙高筑发起的温柔厮杀,渐渐时青颜的身躯有些发软,他伸手攀附上商良的肩颈,面红耳赤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攻池掠地。
明明是在风雪交加的黑夜,可时青颜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双睫轻轻颤抖着,沉溺于这既强势又柔情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商良舔//过时青颜有些红肿的唇瓣,又轻轻印下一吻,最后才面露不舍地将时青颜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再拢了拢他身上的雪白大氅,而后埋入他的肩颈,嗓音低哑道:“青颜,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
时青颜垂眸抓紧了商良的衣裳,声音应得模糊不清。
商良分明是起反/应了,但是他却又突然害怕起来,还好商良只是亲了亲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他竭力想要将脑海中不堪回首的过去给抛却,但那些让他痛苦无助的噩梦却仿佛噬骨之蛆般侵入了体内难以拔除,只要一回想起过去,他的身体便会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坚决排斥他人的靠近。
如今在被亲吻后,还能够这样倚靠在商良的身上,就已是他能够做到的极致。
商良眸子还带着些欲//气,他平息着体内燥热的气息,轻轻安抚着时青颜细微颤抖的身躯,在想到商晚成做过的事情时他面色黯了黯,脑海中隐隐掠过一丝杀意。
若非原主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他定会让原主得到应有的惩罚!
敢伤害青颜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翌日,永安镇曲家。
曲大明睨着被强压着身躯跪在地上的林均,冷嗤一声:“林均,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啊?”
林均被曲大明的两个儿子按压着双肩和膝窝跪在他面前,哭得满脸眼泪鼻涕泗流,他声音颤抖着:“曲…曲叔可不可以放过我,你去找其他的人带你去商晚成那儿吧,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商晚成的…”
“林均,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来找你,不去找其他人?”
曲大明抬手就往林均脸上呼过去一巴掌,将他的脸扇得刺红一片:“谁让你他娘的会借钱给商晚成那个畜牲用呢!”
说着,曲大明又狠狠一脚踢过去,见林均还在那里哭哭咽咽的不肯答应,他语气阴狠道:“既然你不肯带我们过去,那就把右手留下来吧,曲叔就当是为你的爹和媳妇儿办了件好事,省得你还跑到那赌坊去赌博!”
他话一落,身边立刻就有人把菜刀递了过来。
刀沿缓缓擦过手腕,在肌肤上引起一阵让人发冷的颤栗感…
林均心中的恐怖终是到达了极点,他面色焦急得大吼出声:“不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求求你了…不要…”
曲大明这才狞笑着把菜刀扔到地上,手指用力地在林均手上流血的伤口处摁了下去,狠声道:“那还不赶紧起来!”
林均连忙起了身,顾不得疼痛的膝盖,声音抖着道:“走…这就走…”
一行人走到院外,曲大明的儿子将林均直接塞进早已雇好的马车内,被八个人死死地盯着,林均还没有从刚才险些被剁了右手的狠厉手段中回过神,他抱着胳膊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等到了依水村,林均被两个人给桎梏着胳膊,朝着村内走去。
冬日村民们要不就是在屋里待着,要么就是去镇上摆摊去了。
面对这么多的土屋,曲大明不好擅自挨家挨户地找。
他也不是没试过自己去找商晚成的家在哪里,在前几日他就来过依水村,但是依水村的村民们一个个都不肯告诉他,甚至在看到他时面上还颇为嫌恶。
事后曲大明抚着日日钝痛的腰,心里怨愤不已,商晚成果真是个天杀的小畜牲,就连依水村的人也都是些和他一样的老畜牲!
好在还有林均这个软蛋,他只需稍作一番威胁,林均必定不敢不从。
等走到商晚成的家时,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土屋,曲大明不甚确定地又问了林均一句:“你确定他是住在这里?”
林均只瑟缩着点了点头。
曲大明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几人便一脚将摇摇欲坠的门板给踹开,看着院内收拾得整洁干净的房屋,所有人心中顿时都冒出一股股的摧毁欲…
不多时,能砸的东西几乎全被砸了。
看着漫天纷飞的碎纸屑,曲大明拧着眉凶狠道:“商晚成他夫郎在哪里!”
林均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曲大明的几个儿子们也有些焦急。
正在他们埋怨无计可施时,院外传来两道交谈声。
“青颜哥哥,其实你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拿的。”
“不了涓仪,你不知道我的书放在哪个位置,我还是得自己过来拿的。”
时青颜将陈涓仪挽着自己的手轻轻拂开,道了声:“涓仪,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陈涓仪却急急拉住他的手臂,颤声道:“不行!我们快走!”
时青颜微微一惊,连忙抬眸看向家的方向。
家里的院门早已大敞开,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一群男人,在时青颜看过去后,他们先是眼前一亮,接着便全部面目狰狞地看着他,还带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时青颜很快就猜到了这些人是谁,他心里一紧,忙推了推身边的陈涓仪:“涓仪,你快走!”
“我带你一起走。”
陈涓仪正想拉着时青颜一起跑远,却不料一个人快步跑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曲大明脚下的速度也快了点,他走到时青颜和陈涓仪二人身前,眼神恶毒地朝着他们上下打量,恶狠狠道:“你们谁是商晚成的夫郎!”
时青颜一边盯着曲大明,一边和陈涓仪小声道:“你先走,然后去找其他人过来帮忙,若是你不走今日你我二人都要遭殃!”
陈涓仪此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看了一眼强作镇定的时青颜,他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时青颜向前一步道:“我就是商晚成的夫郎,你们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曲大明双眼似毒蛇般寸寸掠过时青颜的全身上下,暗自嘀咕着:长得这么好看的哥儿可惜被那个小畜牲给打瘸了腿,不过嘛,这幅天仙模样应该也能卖出个好价钱,毕竟,总会有人好这一口不是…
他收起打量,朝着时青颜咧嘴笑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们走一趟。”
时青颜瞥了一眼身后被人拦住去路的陈涓仪,心知今日此事不能轻易善了。
于是他伸手指向陈涓仪,紧盯着曲大明道:“我可以和你们走,但是还请你们先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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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宠他的第027天
曲大明听到时青颜这话, 顿时叉着腰大笑出声,笑到连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他边笑边拭去眼边泪水, 心想:商晚成这夫郎到了现如今竟然还会去顾虑他人,果真是个任打任骂的蠢货!
他也不怕商晚成后面会找过来,就算找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夫郎早就不知道被卖给谁了。
曲大明桀然笑道:“只要你听话些,这是自然的。”
说完他就让自己的儿子们让开路。
临走前陈涓仪又拧着眉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时青颜, 他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来,青颜哥哥腿脚不利索,倘若被曲家这群人给带到其他地方去了,那恐怕真会让人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况且如今曲家人恨透了晚成哥,青颜哥哥若和他们待在一起, 怕是会吃不少苦头…
与陈涓仪的忧虑慌张相比, 时青颜却一直神色淡淡,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陈涓仪, 仿若无事同他道:“涓仪,你先回去吧。”
陈涓仪咬紧唇瓣, 想到先前时青颜对自己说过的话, 只好狠狠地瞪过一眼曲大明, 而后转身就朝家里跑去。
曲大明站在原地气极,等到再也看不见陈涓仪的身影, 他立刻就让人把时青颜给拖到院后的马车上面去。
时青颜无法反抗,便顺从地任由身边两人拖拉着走,待坐上马车,见到蜷缩在马车角落时不时颤动身躯的林均后, 他才看向曲大明冷声质问道:“曲大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嘿嘿嘿。”
曲大明眼神阴森,他咬着牙,话里行间满是恶意:“商晚成那孽畜把那个小贱蹄子给带走了,既然他不肯还人,那我就把你带去青楼卖了好了,原本还想着你一个残废应该也卖不了多少钱,不过现在看来嘛…”
说着,他以及马车上的其他人顿时都朝着时青颜不安好心地上下打量起来。
时青颜微蹙着眉坐在那儿,墨发如瀑、肤白胜雪,绯红薄唇紧抿成一道弧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容旁人忽视的疏离和冷漠。
可愈是这样眉目冷清,便愈是叫人欲罢不能。
马车上有人定定地看着时青颜,甚至还流出了哈喇子,他傻乎乎地说了句:“爹,依孩儿看,我们倒不如把商晚成的夫郎给带回家算做媳妇儿算了,您看这么漂亮的哥儿,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嘿嘿嘿…”
曲大明抬手就朝他额头一拍,斥声道:“你想屁吃呢!若是真把他带回去了,商晚成那畜牲还不得把咱家的房子都给拆啰!”
那人捂着额头,面色失望地闷闷“哦”了一声。
其他人也不由得想到商晚成那副煞神模样,顿时也都收起了龌龊的小心思。
时青颜扶着车窗的手指收紧,指骨关节微微泛了白。
看来自己是又要去青楼走上一遭,想到上次在烟雨楼里面受到过的屈辱,他敛眉屏气,而后又迅速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淡漠模样。
车轮滚滚向前驶去,很快便离开了依水村…
—
陈涓仪用尽全身力气,一路疾跑,径直冲进了家门。
陈齐瞧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遂笑着问他:“仪哥儿怎么还跑起来了?颜哥儿呢,他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哥!出事了!曲家人找过来了!他们要带走青颜哥哥!”
“什么!”
陈齐听到这话一惊,他立马放下手中还未编织好的竹箩筐,倏地站起身来:“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陈涓仪立刻领着他朝商家跑去,可等到了商家后,二人只看见车轮碾压过雪地的痕迹,曲家人和时青颜早已不见踪影。
“完了完了!我得快些去镇上找商晚成!”
陈齐双目怒瞪,此刻心慌意乱导致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在临走前他才猛然想起来什么,又看向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陈涓仪肃声道:“仪哥儿你快些去追车痕,看看是朝哪个方向去了!”
听到这话陈涓仪像是被突然点醒,他猛然抬头高声应道:“好!我这就去!”
陈齐点点头,而后眉头紧锁地往镇上赶去…
—
“驾!驾!”
前方驱车人不断挥舞马鞭,马车朝着渡风县城区一路疾驶而去。
看着一路飞速掠过的景象,时青颜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往何处。
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商良很快就会来救自己的,但还是忍不住隐隐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
途径道路显然是与永安镇的方向背道而驰,也不知等到商良沿路找过来时,他会不会已经进了青楼…
“吁矣——!”
不知过了多久,驱车人紧紧拉扯缰绳喝止住还在奔跑的马匹,马儿高昂嘶鸣过一声后,车轮终是缓缓停了下来。
驱车人将车帘一把拉开,道了句:“爹,我们到了!”
“嗯。”
曲大明让身边人把自己扶起来,而后又面色阴鸷地喊了两个人把时青颜强制性地给拖出来。
几人一同下了马车,朝着前方不远处的群芳院走去…
群芳院是渡风县最大的青楼,楼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大堂内乐姬坐于高台之上,衣料清凉的舞姬肆意撩拨着台下前赴后继涌过来的客人,艳色绫罗轻纱翻滚着,处处皆欢声笑语,乐声靡靡,好不热闹。
曲家人甫一走进,鸨爹就面色热情地迎接上去。
在看见被包围在中央的时青颜时,面上滑过一抹惊艳之色,他一边满眼炙热地看向时青颜,一边朝着曲大明他们问道:“几位爷,来我们群芳院是要饮酒赏乐,还是…”
话还未说完,曲大明便一把扯过身后的时青颜,急冲冲道:“别废话!你先看看他能够卖多少钱!”
鸨爹有些被曲大明这幅阵仗给惊吓到,他埋怨地瞥过一眼曲大明,而后才细细打量起时青颜来。
先前远远看到时,他就觉得这哥儿乃是神仙玉骨,如今走近了细瞧,更是顿觉惊为天人。
只是这般芝兰玉树的人儿,怎么会沦落到被人卖到青楼的地步?
可即便是这般被人当作可以用来买卖的货物对待,这哥儿眼里也始终不见半分情绪,他就沉默地站在原地,无意间投过来的一瞥亦是无喜无悲,这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鸨爹有些狐疑地看向曲大明,曲大明却涨红了脸大声嚷嚷:“看什么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买不买!”
“这…”
鸨爹有些难为情道:“客官,您这个哥儿身具腿疾,即便是奴家想买,恐怕也给不了您一个好价钱。”
曲大明却是不在意道:“那能卖多少钱?”
鸨爹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二十文?”
曲大明瞪大了眼睛:“还是二两?不是我说,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他长得这么漂亮,可不比你台上那些庸脂俗粉要好看多少倍,你竟然只出二两!”
鸨爹摇了摇头:“客官何必如此心急,奴家可是要出价二百两呢。”
曲大明及其身边的人登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
二百两!
这可是二百两啊!
要知道普通农户即便是全家人不吃不用,一年到头来最多也只能挣个二三两,如今这鸨爹竟然可以直接出价二百两买走时青颜!
二百两对于曲家人来说远远超出了他们原先估量的价钱,这简直就是个意外惊喜!
曲大明忙点头道:“行行行!那你先把钱给我们,然后才能把他给带走!”
鸨爹捻着帕子,笑得花枝乱颤,他赶紧安抚曲大明,并让身旁人去将银两和卖身契取来。
待签过商良的姓名后二百两到手,曲大明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他同鸨爹道:“最好是把他尽快卖出去,不然会有人找过来!”
鸨爹似乎对此情况早有猜测,他了然地点点头,吩咐小侍带着时青颜去阁楼,然后才媚笑着把曲家人给送到群芳院外面去…
时青颜被两个小侍掺扶着送到阁楼上的雅间里,刚进房间,小侍便朝着时青颜衣襟处摸去,却在半空中被阻拦了下来。
时青颜神色淡漠,他轻声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
两个小侍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
时青颜很清楚此刻他们心里面正在想些什么。他眼睫轻垂,再次语气平缓道:“我已不是处子。”
哥儿若是处子身,胸口的孕痣颜色是白色的;倘若不是处子,孕痣的颜色则是红色的。
没有女郎哥儿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此话一落,两个小侍才垂首退了出去。
待房门被彻底关闭后,时青颜卸下冰冷的神情,他扫过一眼床上摆着的清薄纱衣,蹲下//身体抱紧自己的双膝,怔怔地望着地面,身体微微打着哆嗦。
商良你在哪里,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
陈齐到达木雕店时,商良正巧和掌柜打了声招呼正准备下班。
“晚成!不好了!颜哥儿被曲家人给带走了!”
商良嘴角的笑容骤然消失,他双瞳骤缩,双手紧紧攥住陈齐的胳膊,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齐缓了缓干涩发疼的喉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商良听过后,只思索片刻,便朝着掌柜问道:“你知道哪里有马匹吗?”
“在镇北方向就有一家马房!”
掌柜在一旁听着,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替商良感到心焦不已:“我这就带你过去,免得你待会儿找不着地方!”
商良点点头,拉过陈齐就跟在掌柜后面朝着镇北马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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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宠他的第028天
戌时时分, 正是群芳院最为热闹的时候。
雕栏画栋的红楼上,衣着暴/露的小倌倚在栏杆上朝着四周抛媚眼, 笑颜如花地招揽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群芳院内,鸨爹轻捻着粉帕,扭着腰肢一步步走上高台,他风情万种地朝着台下阁楼望去一眼,顿时整座群芳院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知,凡是鸨爹上台之时, 便是清倌出阁之日。
只是最近也没听说过有哪位清倌要拍卖初/夜,也无人知道今夜要出阁的清倌会是谁。
一时间群芳院各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鸨爹也不急,等到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他才扬起音调高声道:“各位爷, 奴家今日遇上一位神仙哥儿,不瞒大家说, 这位哥儿绝对是奴家生平所见姿色最为上乘之人, 如今哥儿被奴家买了下来,今日便是他卖身之日!”
“什么?竟然不是清倌出阁?而是野货卖身!”
“又是神仙哥儿啊…无聊…”
“鸨爹次次都说是神仙, 可我每次看过后觉得也就那样,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法吗?”
“若是真神仙, 人家还能到咱这个小地方来?鸨爹可真能夸…”
“……”
众人无精打采的, 很快便转移开视线。
鸨爹一见这情形立马就急了, 他连忙吩咐小侍把时青颜先给抬上台来。
时青颜坐在软烟红帐平轿内,随着轿子走动, 面上轻纱晃动。
青年身姿绰约,气若幽兰,身着一袭雪白纱衣,衣袍上绣着朵朵刺金玉兰, 袍角堆踞,阵阵微风拂过,便如梦似幻般缠绕着醒目的红色纱帐一同飘扬飞舞…
纱袍顺滑,如玉锁骨时不时露出,时青颜微微颦起眉,将衣襟又往上提了提,此刻他浑身冰凉,便连唇瓣都被冻得有些发白。
透过红帐间隙,他抬眸朝外望去。
灯红酒绿,酒池肉林,不少华冠丽服的男人搂着身边服侍的小倌,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其身上摸来揉去,而小倌却只能一面去尽力遮挡暴露之处,一面仍然要笑脸相迎地陪聊喝酒…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不堪入耳的淫//靡之音,直让时青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垂首敛眉,将眼中弥漫开的怜悯苦涩掩去,指尖死死攥住手下的轻薄衣料,心底一片悲凉。
世上除了男子,大多数人的命运就如同水上浮萍,起起沉沉,无根无依,随波逐流,任由这不公的世道摆布,叫人无可奈何…
平轿很快停了下来,小侍将轿门两侧的红帘徐徐拉开。
时青颜似有所觉地蓦然抬起眸子,轿外鸨爹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发觉自己看过去时,鸨爹还将手伸了进来,似要带他出轿。
注意到台下不少人的目光也朝着这边注视过来,时青颜不由伸手抓住身后的轿杆,朝着鸨爹摇了摇头,轻声乞求道:“不要…别让我出去…好吗…”
鸨爹嘴角笑容渐散,他压低声音冷冷道:“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想让奴家喊人把你给请出来!”
若不是害怕认识这个哥儿的人很快会找上门来,他也不想把这般神仙模样的人就这样随意地给卖了出去,如今这哥儿还不肯配合自己,他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之人!
做了二十多年的鸨爹,各色各样的人他都打过交道,对于时青颜这种不听话的哥儿,就得来一些非常规手段。
鸨爹眼神狠厉,刚想唤人将时青颜给捆出来,不料轿内突然传出一道冷寂的男音:“我自己出来,就不劳你喊人了。”
时青颜早已收回适才的柔弱模样,面若冰霜地看向鸨爹。
过往的经历让他明白,遇到此种情况既然不能反抗,倒不如先假意服从,如此一来也能够少吃些苦头。
时青颜的话让鸨爹收起了冷厉的神色,他瞬间喜笑颜开,再次朝着时青颜伸出手,道:“那就快些出来吧,让大家好好看看你这张漂亮得惊人的脸蛋。”
时青颜避开他递过来的手,自己撑着轿杆,身形摇晃地起了身。
摸索着轿面,一步步踉踉跄跄地走出轿子…
还不待鸨爹缓过神来,时青颜故意将瘸腿步行的姿势做得明显些,希望这青楼的人在见到有着这样残躯的自己,便不会生起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果不其然,整座群芳院在一阵鸦雀无声后,瞬间变得沸腾起来了。
不少人指着鸨爹破口大骂,但也有不少人瞅着时青颜那颀长清俊的身姿,还是开始有些好奇起来面纱之下的他是何模样。
鸨爹一见这情况,连忙把时青颜扯到自己身边来。
他朝着台下楼上媚笑着道歉:“各位爷,虽然这哥儿有腿疾,但是他的容貌气质乃是一绝,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奴家现在就让大家看看他的相貌!”
说完,他抬手就朝着时青颜脸上的面纱扯去。
时青颜抵挡不住,白色面纱缓缓飘落,毫无瑕疵的俊美面容瞬间叫人一览无余。
刹那间万籁俱寂,群芳院不少人都瞪直了双眼。
时青颜连忙抬袖遮住面孔,袖下指尖微微颤动,他抿着发白的唇,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如今他逃脱不了,就只能够被迫承受这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阁楼上一间雅间内,倌人环伺的中年男子本是漫不经心地任由身边人服侍着,可在看到时青颜面纱掉落的那一刻,他也如同群芳院中所有人一样给看傻了眼。
指间瓜仁掉落在盘中,中年男人推开身边的倌人,站起身吩咐侍立在房内的小侍:“你快去和鸨爹说,台上那个哥儿本官要了!”
小侍点点头,立刻就出了门去。
鸨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闹哄哄抬着价的贵客们,待小侍走近身来附在耳边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顿时有些惊讶地抬眼朝着阁楼上某处望过去…
在看到那人朝着自己微微颔了颔首,鸨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抬高声音笑着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就在刚才已经有贵人买下这位哥儿了,还请各位贵客见谅。”
说完也不顾台下反对的声音,鸨爹吩咐小侍将时青颜给带到阁楼上去,随后他让舞姬上台来暖场,自己也跟在时青颜身边一同向阁楼上走去…
注意到鸨爹突然变得拘谨的模样,时青颜愈发心神不宁起来。
待到鸨爹将雅间的房门推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直直将目光投过来时,时青颜立刻就垂下了眸子,他轻咬着下唇,指尖深深陷入手心,不敢再抬头多看一眼。
这人气势不俗,看模样绝不好惹。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够逃出去…
鸨爹在一旁面带讨好道:“大人,这哥儿奴家已经带上来了,您请先看看满意不满意?”
中年男子没答话,只径直走到时青颜身边一把就捏起他的下巴,将其左右打量几眼后甩开,兴致盎然道:“这哥儿我要了,银两随后派人送过来。”
鸨爹也不敢多问银两几何,只忙不迭点头谄媚道:“奴家明白了,那您先慢慢享用,奴家这便退下了。”
说完,他就带着雅间内的其他人都退出了房去。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时青颜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紧盯着不远处的黑靴,刚想要抬头说话,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抱了起来。
中年男子走到躺椅旁将时青颜重重抛上去,二话不说便直接覆身压了过去。
浓厚的酒气铺洒在颈侧,惹得肌肤生起一阵寒意,时青颜蹙着眉一边躲避着,一边伸手朝桌上的茶托摸索过去…
待指尖触到盘沿,他迅速抓起托盘,动作利落地朝男人脑袋上狠狠砸去。
“哐当——!”
茶托落了地,中年男人酒意散了些,他捂着刺痛的后脑勺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瞪向时青颜:“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时青颜指尖微颤,他握住扶手迅速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朝着房门而去。
中年男子只几步就追了上去,他伸手抓住时青颜的手臂,将其用力拉扯出门外,朝着阁楼下快步走去,边走还边迷迷糊糊地怒吼出声:“你想走是吗!本官就偏不如你的意,你就乖乖地回去做我的二十房小妾吧!这么辣的性子老子还是头一回见到,今日我非得把你给好好地调/教调/教一番…”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时青颜不断挣扎着,只可惜哥儿的力气终究大不过男人,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手腕上的桎梏。
二人所经之处,几乎所有人在看到中年男人时便下意识地转开视线,一派不管不问的模样。
时青颜求助无望后便有些绝望了,他眼角泪水不断滑落,被中年男人拉扯着一路走到了群芳院外面。
群芳院不远处,卢非正缠着身边男子打闹,倏然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那满脸泪痕,在青楼前被陌生男人拖着走路的人不正是那蠢货时青颜吗?
时青颜怎么会来了这渡风县城区?
商晚成怎么不在他的身边?
难道又是商晚成把时青颜给卖到青楼来了?
想到这儿,看着时青颜被中年男人给强行塞入马车,卢非嘴角笑意讽刺。
果然呐,信谁都不要信一个男人,相信男人就是灾难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求求不要取收,要骂就骂作者啪。
(啪啪啪!)(555~)
这几章是本书很关键的过渡部分,等再过两章后,我们的商良和青颜就可以换地图开始搞事业了!
最后容我表白一句,超爱你们!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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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宠他的第029天
“驾!驾!”
马儿狂奔, 蹄落溅飞雪沙四起。
商良用力握住缰绳,循着马车留下的痕迹在雪地中策马扬鞭。
天知道他在听到青颜被曲家人带走时内心是有多么恐慌,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曲家人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若是青颜因此出了一点事,他绝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商良此时痛恨不已,焦虑与愤怒在一瞬间猛然滋生蔓延。
鞭下马儿极速行进,一路上追循着的马车痕迹终是到了尽头。
不远处标志着渡风县匾额的城门下,车轮迹象纵横交错, 杂乱无章。
商良见势猛地收紧缰绳,马儿缓步停了下来。
他迅速落马,牵着马缰将雪地上的痕迹快速浏览一遍,可无奈痕迹过多过于凌乱, 并未找出刚才一路追过的车痕。
一时间商良心乱如麻。
他将这件事情会发生的前因后果细细想过一遍后,对于曲家人会带走时青颜的动机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随意抓过身边路边的一位行人, 商良沉声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青楼?在何位置?”
青年眸子漆黑一片, 眼底似酝酿着层层风暴,他面庞紧绷着, 叫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行人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你…你往那头去就是县内最大的青楼了…”
商良收回抓住他胳膊的手,道了句:“多谢。”
而后立即翻身上马, 朝着行人指路的方向策马而去…
—
被强硬地塞入马车, 时青颜被浑身酒气的男人困在双臂臂弯中, 他咬紧唇瓣使劲挣扎,马车因二人的动作而剧烈晃动。
车窗拍动, 眼角余光中,时青颜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卢非站在马车不远处,发觉时青颜已经看到了自己,他勾起唇角回以冷冷一笑, 对于此刻对方受制于人的处境没有半分同情,冷眼旁观着眼皮子底下即将发生的悲烈惨剧。
“非哥儿…”
时青颜满面痛苦地朝卢非伸出手臂,泪水滚滚落下打湿衣襟,将本就轻薄的纱袍洇湿一片,轻纱透明,锁骨处显露出被人狠狠掐过的红痕。
醉意熏熏的男人大手还在不断朝着身上的纱袍扯去,时青颜双手死死抓住被扯坏了的布料,被男人愈发粗暴的动作吓到面色惨白如纸。
时青颜此刻绝望得想要撞杆而亡,他再次看向路边无动于衷的卢非,长长的睫羽上沾满了泪珠,眼角红得令人心惊,苍白的唇角缓缓阖动,嗓音嘶哑道:“非哥儿…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神情一向淡漠的时青颜如此卑微地向自己求救,卢非心底有些撼动,短短一瞬眼底闪过几次剧烈挣扎,他咬了咬唇,将身上男人还在作乱的双手拍开,然后立刻朝着被好几个家丁围绕着的华丽马车跑了过去。
注视着卢非的时青颜微微睁大眸子,陡然间生出了一丝希望。
拼尽全身力气,他将已经醉得快要神志不清的中年男人狠狠一把推开,匐伏着身躯就朝马车外挪去,熟料途中脚踝被男人扯住,他只能将身周可以够到的一切物什都朝着身后扔去…
马车外,卢非刚走近马车,就被侍立着的两名家丁给拦了下来:“你是何人!赶紧快快离去,不许靠近这里!”
见强闯无门,卢非便扯开嗓门大声叫唤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车内王横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高亢喊声,眨了眨迷蒙的眼睛,而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把扯开车帘,带着怒火不满嘟嚷道:“是谁?是谁敢在本官面前大声喧哗!”
卢非并未听清王横说了些什么,他悄然瞥过一眼车内已经在强撑着地面试图起身的时青颜,朝着王横露齿一笑,顿时叫唤得更大声了:“你老可真是不知羞啊!穿成这副破烂样就敢出来见人了?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你是个臭要饭的乞丐呢!”
冷风呼过,王横稍稍清醒了些,他将松散的衣袍拉上,只觉得卢非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看上去着实可恨,遂皱着眉头朝四周的家丁怒喝出声:“把那人给本官抓起来!本官要把他那张可恨的脸给撕烂!”
家丁们得了令,立刻就朝着卢非一齐扑身过去…
卢非身形灵活,期间避开了好几次抓捕,但终究是一人难敌四手,不过几个回合下来便被两个家丁给钳制住身躯,半分不得动弹。
王横走下马车,朝着卢非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他双目满是令人见之恐惧的红血丝,看着卢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语气森冷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官面前扬武耀威!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哥儿,还想要学人家逞英雄呢!贱人!”
说完,又抬起脚朝着卢非的腹部踹去。
“呃…”
卢非闷哼一声,咬牙将突然袭来的剧痛生生忍了下来。
这时他才听清楚王横说了些什么。
本官?
这般毫无人性的恶心男人竟然还是个官?这个世道还真是有够好笑的。
原先和卢非站在一起的男人早就被气势迫人的家丁们给吓到软了腿,看都没看一眼还在被家丁群殴的卢非,手脚并用地向远处爬着逃了出去…
—
商良策马行至群芳院楼前。
路边行人皆面色惶恐地疾步走过,半点都不敢挨近那路中央停靠着的马车。
马车前,几人聚在一起,全部都在向着地上蜷缩抱头的人拳打脚踢着,他们旁边还有一个身躯摇摆不定的醉酒男人,时不时也狠狠朝着地上的人踹过去几脚。
马车旁,时青颜发丝散乱,衣不蔽体,脖颈处遍布红痕,他抱住一条板凳,朝着那醉酒男人就准备直接砸过去…
此情此景让商良目眦欲裂,他迅速翻身下马,将外袍直接脱下,而后跨步冲至时青颜身边将其抱住,把他迅速包裹严实。
时青颜却好似感受不到商良的靠近,他挣扎着身子,身躯还在向前延去,手上的板凳也几欲甩出。
商良手指哆嗦着,面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惊慌与自责,他嗓音颤抖道:“青颜,是我,我是商良,别怕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手中动作突地顿住,时青颜缓缓抬头朝身旁看过去,在见到是商良的那一刻,他早已哭到干涸的双眼再次迅速积满泪水。
时青颜丢下板凳,猝然扯住商良的衣襟,泫然泣声道:“商良,你快去救救非哥儿,快些去救非哥儿!”
非哥儿?卢非?
不做多想,余光瞥到正在打量着自己并靠近过来的家丁,商良立刻将时青颜抱起身,在把他安放到马车上后才沉声道:“我马上就去,你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便朝着聚集过来的几人一记腿鞭甩了过去。
胸膛积攒着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商良只一脚就将最靠近身边并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人踹飞在地,而后又狠狠抓过从侧面扑袭来的家丁,直接一拳朝他下颌砸了过去。
对于曲家人的怨气仇恨全部积压在心口,商良处处下手狠厉,一招一式皆裹挟着令人遍体生寒的暴戾与冷酷,直直让手无寸铁的家丁们无法招架。
待看到所有家丁都被打得倒趴在地,王横瞪大了双眼,即便脑袋还晕乎着也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危机。
见势不对,王横转身就欲逃离此处,颈后衣襟却被阎罗恶鬼一样的青年径直揪住,他张开嘴正想威慑一番,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被青年给一脚踹飞出去。
看了一眼地面上蜷缩着身体、只偶尔动弹一两下的卢非,商良内心的怒意瞬间到达了顶峰。
他走到王横身边,见其身上衣物布料昂贵,便迅速得知眼下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人造成的。
想到时青颜刚才凄厉哀伤的神情,商良的心脏像是被人给牢牢地攥紧了,胸口窒闷得无法呼吸。
他眉目骤然一沉,将王横猛地扯到自己眼前,握起拳头就朝其腹部击去,一边打一边恨声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若是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王横痛到牙关都在打着颤,但他还是面色逞强地威声厉喝道:“本…本官可是太守,你这刁民胆敢谋害朝廷命官!难…难道是想要谋反不成!”
竟然会是渡风县的太守…
商良冷哼一声:“你是太守又如何?只要我想,现在便能把你给就地解决,想必你这太守也就当到头了。”
“你…你敢!”
王横显然没想到商良的胆子会这么大。
商良紧盯着他,眼底燃着幽幽暗光:“我当然敢!”
明明话不多,但就是让人心底实打实地发怵,让人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王横抖了抖瘫软的身体,求饶道:“本官…本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那个贱人给坏了好事…”
说着,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卢非,又道:“你别…别杀我…我保证后面不会让人追捕于你…”
“哦?”商良挑挑眉:“你还想派人追捕我?”
王横急忙捂上嘴,猛烈地摇了摇头。
商良气不过,又将王横翻来覆去地给揍了好几遍…
看着王横鼻青脸肿的模样,他深知现在的自己并不能把一个朝廷命官给怎么样,至少还得留下王横一条狗命。
但此事绝不能轻易善了。
于是商良双手一松,任由王横往地上砸去,而后抬脚便狠狠碾压起来…
“啊啊啊啊————!!!”
已被打到昏迷的人再次痛醒过来,雪地被层层血色晕染…
商良收回脚,转身将奄奄一息的卢非抱进马车,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在路人们惊惧不已的目光中,他驱使着马车朝永安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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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宠他的第030天
马车内, 时青颜将卢非半搂起来。
看着平日里生机勃勃的卢非如今呼吸微弱地躺在自己怀里,他双眸难以抑制地流淌出泪水。
时青颜用袖子将卢非脸上的血迹轻轻擦干净, 声线颤抖道:“非哥儿,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啜泣声,卢非勉强睁开红肿发痛的双眼,待觑见上方的时青颜一直在流着泪, 他轻呵一声,刚想要开口嘲讽,却因嘴角的伤口痛到龇牙咧嘴:“嘶——!”
见他醒了,时青颜擦了擦眼角泪水, 急忙道:“非哥儿你醒了,你先别动, 要不然伤口会裂开。”
卢非扯了扯唇, 没好气道:“放心,还死不了。”
说着, 他瞄了一眼车厢顶,又转眼看向时青颜问道:“是商晚成救的我们?”
时青颜点点头:“嗯。”
“可…嘶——!疼疼疼!”
卢非动了动刚想起身, 但全身上下似散了架一般, 一动就特别疼。
无奈之下他只得躺回时青颜怀里, 气若游丝道:“可不是商晚成把你给卖去青楼的吗?为什么他还会回来救你?”
直到这会儿时青颜才了悟,为何当时卢非在马车外面会用那样讥讽的神色看着自己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
时青颜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让卢非躺得更舒服些,而后才缓声同他解释道:“非哥儿,不是商郎把我带去青楼的, 而是曲家的人。”
“曲家?”
卢非沉眉思索,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曲家做了些什么事情,他翻了翻白眼,啐了一声:“那不还是因为商晚成,若不是商晚成带走了那个外室,曲家人也不会把你给卖到青楼来…”
还未说完,马车外就传来一道沉闷男音:“那是我的徒弟。”
商良一边驱车,一边无奈道:“卢非,我带走的那人是我徒弟,你别听信谣言。”
卢非睁大双眼,徐徐转眸看向时青颜。
时青颜点了点头。
卢非这才似泄了气般嘟嚷道:“那我也不知道嘛,若是知道,那日我也不会…”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时青颜,面色几不可见的愧疚。
时青颜却扬起唇角,道了句:“没关系,谣言总是误人的。”
冷美人笑起来时总是别具一番风味,卢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时青颜笑的模样呢,以前就听村里的人说,时青颜是村里面最漂亮的哥儿,他那时总是不屑一顾的,如今看来,是真的顶尖的漂亮。
见卢非看着自己目不转睛,时青颜有些疑惑道:“怎么了非哥儿,是哪里又疼了吗?你再坚持会儿,等到了镇上商郎就会去找大夫。”
卢非猛地收回视线,面色在时青颜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泛红,不想回他的话。
见此情况,时青颜只以为卢非是疼得又受不了了,他面色焦急地催促车外道:“非哥儿快撑不住了!”
卢非听到这话暗地里又是翻了个白眼。
商良回应道:“快了!我们马上就到镇上了!”
时青颜这才放下心,将卢非又往怀里搂紧了些。
卢非只觉得眼下这情形怪得很,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当是自己被人打了,连带着脑子也变得不清醒了…
—
车轮滚滚,商良终于赶在医馆歇业之前到达了永安镇。
他掀开车帘,刚想把卢非抱起来,却被卢非打开了手臂。
卢非抓紧时青颜的胳膊,虚弱道:“我可以自己走,你扶着我就行了。”
时青颜蹙眉看向商良,商良却是道了句:“行,那我和青颜一起扶着你。”
说完,商良便和时青颜一人搀扶着一边,将卢非给送进医馆。
医馆的大夫一面处理着卢非身上的伤口,一面同商良交谈道:“他伤得很严重,后面的日子需要静养。”
“多谢大夫。”
商良将医药费付清,在拿过药包后同时青颜商量道:“青颜,我们不能再回依水村了,小书住的那院子还有两间空房,接下来几日我们就先住在那里吧。”
“好。”
时青颜点点头,他瞥过一眼还在被大夫包扎伤口的卢非,蹙眉担忧道:“那非哥儿怎么办?那人怕是不会放过我们,非哥儿也得罪了他,我担心…”
商良垂眸注视着时青颜苍白的脸色,将他一把搂入怀中。
抚着时青颜的背部,附在其耳边轻声道:“别担心,他也跟着我们一起,过几日我们就离开永安镇,到其他的地方去。”
这永安镇决计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仅是曲有书的事情难以解决,而且估计明日那太守就会下令封锁城门,届时官道被围截,他们这几个人怕是插翅也难逃。
时青颜蹭了蹭他的脖颈,低声道:“都听你的。”
只要商良在身边,自己就无比安心。
待卢非的伤口包扎好后,三人一起走出医馆,商良把自己的打算和卢非也说了一遍,原以为卢非是不会轻易同意和他们一起走的,没想到卢非听完后只是眨了眨双眼,很快就答应了。
商良还有些惊讶卢非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卢非一见到商良那副瞧不起人的神情就气得牙痒痒:“你以为我傻啊,那狗人可是个官呢!我不跑,难道还待在这里等着被他抓吗?”
“商某可从未说过你傻。”商良连忙表明态度。
卢非这才轻哼一声没说话了。
待回到院里,曲有书见到商良他们浑身凌乱的模样时不由得惊呆了,然而在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他看向时青颜和卢非的面色满是愧疚。
“师父师夫,非哥哥,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遭此大难,师夫也不会被大伯给抓走,对不起,对不起,全部都怪我…”
卢非眼神游移,也不知有没有在听曲有书的话。
时青颜却是心疼地抚了抚曲有书的小脸,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是怪你的大伯,快别难过了。”
商良搂着时青颜,也在旁边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小书也无需自责,明日你便先收拾行李,过两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的,师父。”
曲有书擦干眼泪,知道如今还有更大的麻烦没有解决,只一切都听师父的,不想再给师父他们添多余的麻烦了。
—
房内屏风后,时青颜躺在浴桶中。
凝视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掐痕,他咬紧唇瓣,双眼酸涩,纤细的指尖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猛烈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用力之大像是要将自己被人碰过的地方,连皮带肉地都给洗去…
商良在外面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时青颜说沐浴完了,倒是隐隐约约听到屋内传出一阵极力压抑着的哽咽声,他心里一急,也没管非礼勿视的自身守则了,径直就冲进了门去。
在见到时青颜流着泪水用力擦拭身子的模样,他的心脏也似被人给狠狠揪了起来一般疼。
将时青颜从浴桶中抱出来,商良细细将其身上的水珠擦去…
时青颜紧紧搂着商良的脖颈,冰凉的唇一直打着哆嗦,断断续续地小声喊着:“商良…商良…”
“青颜,我就在这里,别怕。”
商良把时青颜的头发擦干,并为其穿好衣裳,刚想让他早些睡,孰料手腕被他一把扯住。
时青颜撑起身子,双手迅速抓住商良的手臂,他眼眸泛着泪光,眼尾泛红地望着商良:“商良…别走好吗…”
商良本是想去先沐浴一番的,但是此刻时青颜的状态明显不好,于是他点点头,安抚道:“好,我不走。”
他将外裳速速脱了下来,而后钻进被窝。
刚躺下,时青颜便搂了过来,商良赶忙将其抱住,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就在这里。”
时青颜将脸贴上商良的胸膛,抽泣着轻声问道:“商良,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话还未说完,商良迅速睁开眸子。
轻轻勾起时青颜的下巴,捕捉到时青颜眸中闪过的不安与无措,商良心底叹气一声,无奈道:“怎么会呢,青颜,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青颜,令其被曲家那群泼狗给挟持走了,还惹得青颜险些被…
想到这,商良眸底划过一抹冷色。
见时青颜面色还是透着些紧张不安,他干脆直接吻上时青颜,待吻到二人气喘吁吁时才放过那片渐渐染红的薄唇。
注视着身下时青颜双眼迷蒙的模样,商良眸色暗沉。
他微喘着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青颜的颈侧,不待时青颜说话,轻柔密集的亲吻逐渐往下而去,尤其是在经过那些青青紫紫的掐痕时,亲吮的力道也大了些,他要将那些时青颜不喜欢的痕迹全部都沾满自己的气息,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时青颜揪着被子,全身上下都在轻轻地打着颤,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好半晌,商良才从被窝中探出头,又亲了亲时青颜冒了些细汗的额头,眼眸里满是克制的情/欲,他嗓音沙哑道:“以后还说不说那样的话了?嗯?”
时青颜侧过头,面色绯红地不愿回答。
见时青颜不再多想,商良才起身朝浴房走去。
听着浴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声响,时青颜拉起被子蒙住面颊,极力让自己忽略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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