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解除，小孩忍不住把脸皱成一团，北白川朔一无论经历多少次，都忍不住紧张得盯着他。


    好在小孩的情绪还不错。


    很快，五条悟就舒展了眉心，北白川朔一抬手替他轻轻按揉着脑袋上的穴位。


    过去好一会儿，彻底适应了六眼后，五条悟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落地窗前，趴在那透明的玻璃上往下张望。


    繁华的商业圈，海量的信息涌入脑袋。


    红发青年站在他身侧，沉默不语，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甜品，好似一尊寸步不离的守护神。


    他思考过这样的训练是不是过早了。


    小悟如今也才几岁。


    但是神子却用他当年说过的话搪塞了回去。


    “我可是天才！”


    “天才是不会向痛苦屈服的啦！”


    杀不死他的，只会让他脱胎换骨，一步步走向巅峰。


    训练的时间也就十分钟，这个北白川朔一说什么也不会让步的。


    时间一到，术式重新链接，疼痛离去，但是疲惫还是如影随形。


    小男孩瘫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颗巧克力。


    他看着北白川朔一忙前忙后，转了转脑袋，忽然开口：“朔一，我要去幼稚园吗？”


    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的北白川朔一一顿，回身：“你想去吗？”


    “我想去。”五条悟知道每次训练后，北白川朔一都会满足他的愿望的。


    北白川朔一这次却没有一口答应，只是沉思。


    就在五条悟以为北白川朔一要拒绝他，他已经想好了撤回这个要求的话时候，北白川朔一开口了，语气有些复杂：“悟，你确定吗……”


    “虽然你现在六岁了，去幼稚园也就呆个半年，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小孩子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班的孩子可能会……到处尿尿。”


    五条悟表情一僵。


    “还会流鼻涕，大哭不止，吃饭吃得到处都是，上课乱跑……。”


    五条悟皱着脸，急急打断他：“我不去了！”


    如果同龄人是这样的话，不，小几年的孩子也不行，他这样的天才小孩，绝不能和流鼻涕小孩混在一起！


    他从来不会乱流鼻涕，他非常爱干净！


    小时候也不会到处尿尿！


    更不会吃饭吃得到处都是！


    到处乱跑……五条悟可悲地发现，自己小时候也喜欢到处乱跑乱爬，下人们乌泱泱跟在身后，就是到了现在，他也很喜欢跑来跑去，有用不完的精力，如果去幼稚园的话，他也会和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沦为一丘之貉，老师会追着他吗？……不，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五条悟打消了幼稚园念头后，却还是不死心，问：“那我去上学可以吗？上小学。”


    北白川朔一：“小学在教一加一等于二。”


    “还有字音表。”


    “看图写话。”


    “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一年级吧，一年级小孩子会手拉手一起做游戏，滑滑梯，玩跷跷板，抓着衣尾玩老鹰捉小鸡，你要一起玩吗？”


    小孩又沉默了。


    他深深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郑重说道：“我觉得现在家里安排的老师就很不错！”


    北白川朔一笑了，却说：“悟是想交朋友了吗？学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你可以去尝试一下，小孩子之间的友谊还是很可贵的。”


    “如果不想去了也没关系。”


    然而五条悟却没有急着回答，他的头痛缓解许多，坐起身，略忧愁道：“我去学校一定会给其他小孩造成压力的吧，我可比大家聪明这么多。”


    北白川朔一笑道：“你会很受欢迎的。”


    最后五条悟还是扭扭捏捏地点头了，他真的挺想认识其他朋友的。


    北白川朔一隔天就安排起了他入学的事情，考察了东京的各个小学，敲定了学校后，对外只说是转学的，走了一些关系，不过三天，就办好了。


    三天后，新鲜出炉的小学生五条悟，一大清早就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住在北白川家，一个复式公寓，很大，他的房间是最大的，北白川朔一的房间在对面，他一起床，匆匆换上了前一天晚上就叠好放在一边的小学制服，然后跑去拍北白川朔一的房门。


    “快起床，快起床，今天我要上学了！”


    里面很快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穿着睡衣的北白川朔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拉开房门，扭头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挂钟：“现在不是才六点么……”


    五条悟仰头看着他。


    北白川朔一：“……”


    他无奈：“我现在送你去学校，也还早着呢，开车过去也就十五分钟。”


    “要是堵车呢！”五条悟理直气壮。


    北白川朔一：“要是学校没开门怎么办？”


    小孩闻言犯难了，那他岂不是得站在校门口孤孤单单地等着学校开门吗？哦，还有朔一和他一起等。


    北白川朔一哄着他去看会书，想着再睡会儿，但是回到房间时候又毫无倦意了。


    “孩子今天第一天上学。”他忧愁道。


    “不会被欺负吧？”


    系统：【你觉得五条悟会被谁欺负？】


    北白川朔一摇头：“你不懂，有时候小孩子说的话才闹心，唉，小悟他聪明，别的孩子也许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他一定会明白的。”


    而且小悟过分出色不同的外貌……


    北白川朔一更愁了。


    系统安慰这个老父亲：【你去威慑一下他班里人不就行了，反正你一会儿也要带他去校园里逛一逛的。】


    北白川朔一：“我不是那种吓唬小孩的人，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勉为其难接受吧。”


    系统：【……】


    这人是不是有病？


    北白川朔一嘀咕着什么，既然睡不着了，他又把系统面板那些大大小小的任务翻看了一遍。


    说来奇怪，这些年，他从来没发现羂索的身影，连提前扼杀都无法。


    难道说还是等虎杖悠仁出生前，去虎杖家守株待兔？


    系统察觉到他想法，就说道：【你不用着急，反正等剧情正式开始，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北白川朔一若有所思：“你说，我把虎杖悠仁给扼杀在摇篮里怎么样？”


    系统警惕：【我跟你说正能量嗷！】


    “我的意思是，让虎杖悠仁别出生了。”


    系统陷入了沉默，断线状态亮起，北白川朔一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去洗漱了。


    洗漱完就打开门，到楼下做早餐，对面屋子的五条悟听到动静，扔开手里的漫画书，也跟在北白川朔一身后下了楼。


    北白川朔一扭头对他说：“我先弄早餐，你还可以去玩一会儿。”


    时间啊，真是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出门，五条悟乖乖坐上了副驾驶位，把小书包抱在胸前，看着北白川朔一发动车子，他脸上还架着小墨镜，但是墨镜后的眼眸亮得惊人。


    按道理说这么短的时间，北白川朔一是不放心把五条悟放在一个学校里的。


    但是他用了点手段，让系统查了一下，这个学校确实不错。


    虽然已经磨蹭了好半天，到学校的时候，还是很早，估计要再过十分钟，才是高峰期。


    北白川朔一领着五条悟进去了那小学，虽然六眼什么也可以看见，但是五条悟还是忍不住兴奋地左右张望。


    见过老师后，北白川朔一带着他去看了班级，越来越多的小学生出现，见大家周围都没有大人陪着，五条悟也推着北白川朔一让他快点走。


    五条悟对于小学生活的认识仅限于书本和电视机，总监部办公室的职员有时候会抱怨学校，或者是讨论要做什么便当给孩子带去学校吃，还不能少做，因为孩子也是需要分享的。


    老师早已经给他摆了个位置，就在第一排正中心，有的小学生进教室后发现那个新座位上坐了人，自然而然地凑到了五条悟身边，七嘴八舌问他是不是新来的。


    作为大家族的少主，五条悟当然是骄矜地点头，一一作答。


    等其他人问他以前在哪里读书时候，五条悟顿了顿，说：“我第一次上学呢，以前都是跟家里的老师学习。”


    有些敏锐的小孩已经看出来这个新同学谈吐不一般，口音也和东京地区的不太一样，默默地离开了。


    但是更多的孩子是发出羡慕的赞叹。


    “那你是不是不用起很早？”


    五条悟：“我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过他一向七点就醒了，朔一还睡着呢，他只好去家里的健身房跑步。


    “我来我来，你要做早操吗？”


    五条悟摇头：“我不会做早操，也没人让我做早操。”


    人群中发出艳羡的声音。


    “你周六周日会放假吗？”一个小胖子忍不住问。


    五条悟：“不会。”


    小孩子们瞬间没了羡慕的情绪，拖长了声调：“啊……？”


    但是五条悟又说：“我要是不想上课，让老师不用过来就行了，我哥哥会带我去玩的。”他决定对外称呼朔一为哥哥。


    一年级的小学生们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他脸色有些不见天日的苍白，下巴有些尖，抿着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情绪淡淡，看见教室的风暴中心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走了过去，说道：“上课了，我看见衫本老师过来了。”


    小孩们闻言，连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都是单独座位，不存在同桌。


    五条悟咂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扫了一眼那个坐在他左手边的黑发小男孩。


    目光一顿。


    咦？


    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