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专悟13（写美了加更^ ^）


    夏油杰的特级申请是年后才下来的, 但是一起得知的还有一个晴天霹雳。


    “啊，就是你成为特级后，两年内要上报领域, 不然就会剥夺特级资格变成一级咒术师。”五条悟当时抱着篮球说。


    夏油杰：“……”


    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十年都没琢磨出来，他能做到吗？


    果然还是叛逃吧, 被剥夺特级资格什么的，一听就很丢脸。


    这想法也是一闪而过, 很快他又想起来，记忆中的九十九由基也没有觉醒领域, 这样看来丢脸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了。


    以及……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人投三分球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是什么时候觉醒领域的？明年, 后年？反正是在他叛逃后。


    这个第三学期都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最大的还是星浆体那回事，说说笑笑几次也就过了。


    家入硝子搬来了不少高中书籍，苦大仇深地开始学习。


    她虽然会去校医室学习, 但是也可以不去, 现在有了更要紧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


    校医室不可能有意见，他们只是高专聘请的医生，大部分是咒术师家族出身，哪怕不是, 说白了都是一群打工人, 对学生有意见那简直是不想干了。


    还值得说上两句的，还是伏黑甚尔, 作为副校长，第三学期开始他就被北白川朔一指去负责一年级的体术训练了。


    夏油杰哪怕循着记忆中自己的方式提前训练，但是对上天与暴君, 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而且两个学期下来，因为看见夏油杰出色体术而加倍训练的五条悟已经追赶了上来，夏油杰最后的一点微末优势也荡然无存。


    他每天都觉得很痛苦，体术比不过伏黑甚尔，术式五条悟甩他十条街也不为过。


    提升术式的强度又要吃味道难以言喻的咒灵玉。


    他竟然开始羡慕家入硝子。


    等四月份，他们升上二年级，新的一年级入学，夏油杰还没稍微喘口气，一开学就看见五条悟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教材。


    尽管上个学期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学霸天赋，但是看见这一幕，夏油杰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稳住气息。


    五条悟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呢杰，你假期不在东京么，我想叫你出来玩的。”


    夏油杰默了默，冷静说：“是，我在帮家里看店。”托总监部的资助和北白川朔一每年雷打不动的八百多万打款，他父亲数年前就辞职开了一家小店，日子很清闲，家里人每天都很开心。


    想到这里，夏油杰表情复杂了一瞬。


    那个数字刺目无比，每一年，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那是北白川朔一对他赤裸裸的讥讽，八百万，八百万可以买下他幸福的家人，没有争吵，没有因为他的特殊而冷言相对和恐惧不已。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按照他过去十几年接受的教育，这样的帮助，他必须给北白川朔一卖命一辈子。


    深吸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放下书包，看了一眼五条悟桌子上的教材，还崭新着，但是从书页上看，五条悟没少翻看。


    他猜测是高中的教材，因为和家入硝子的那些高中教材是同一系列。


    五条悟此时正单手给什么人打字发信息，另一手抱着小白，小白很是温顺地窝在他怀里，深色的高专制服不免沾上了几根白色的狗毛。


    他们是周二开学的，第一天一般没什么事情，正式上课是第二天。


    上课铃响，外头走进来一个高大身影，五条悟收起手机，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


    升上二年级，他们的班主任不再是夜蛾正道，而是没有丝毫咒力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他不知道北白川朔一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他来做五条大少爷的班主任，教育么？他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备课，什么教案，更是天书一样。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是体术课老师，术式训练课老师是别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伏黑甚尔心里其实隐约有一个猜测，既然北白川朔一指定他这个体术课老师做了班主任，看来二年级阶段，北白川朔一希望加强五条悟的体术。


    其他人？其他人是顺带的。


    他心中嗤笑一声，眸光闪烁，不着痕迹地滑过夏油杰。


    二年级的两个学生都是特级咒术师，让夜蛾正道来教确实不太合适了，而且夜蛾正道的术式和这两个人的都不是一个方向。


    北白川朔一为什么不自己来教，无非是不想理会夏油杰而已，他给五条悟开小灶肯定是上赶着的。


    伏黑甚尔和北白川朔一打过不少架，输输赢赢，上个学期跟五条悟打一照面，他就知道五条悟的体术几乎全是北白川朔一教的了。


    可也没道理会打不过夏油杰。


    观察了一节课，伏黑甚尔心中有了答案，这个夏油杰不太对劲，招式有些狠辣了，五条悟这个大少爷哪怕是北白川朔一手把手教的，也不会下手太狠，当然会落下风。


    夏油杰这人……心性不太行。伏黑甚尔看的清楚。


    从未体验过如此短暂的班会课。


    伏黑甚尔发了三张课程表，就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


    五条悟领到那张课程表，震惊地睁大眼。


    ——体术课史诗级增强！


    甚至今天下午的课程全是大写的“体术”！


    夏油杰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伏黑甚尔是什么人，现在咒术界的人也许不太了解甚至看不起，可是有了那段记忆的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伏黑甚尔最后还是死在了五条悟的手里，只记忆中短暂的和伏黑甚尔交锋，夏油杰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冷。


    他竟然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五条悟。


    却看见白发少年兴致勃勃，隐约可见几分跃跃欲试。


    夏油杰收回视线，捏着课程表的手指微微发白，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次应对事情的态度，他也感觉到，他貌似又输了。


    等他抬头看向伏黑甚尔的时候，对上那人饶有兴味的目光，夏油杰身体又是一僵。


    高专的生活在平稳中度过。


    五条悟带着小白满校乱跑，每个犄角旮旯都能找到好玩的地方，他仍然会和夏油杰及家入硝子交流，不过对于他来说，和他人的交际并不算第一要紧的事情。


    他不是那个站在高处被族人众星捧月没有朋友的六眼神子，和他人的交往，是他最不缺的东西之一了。


    很小的时候在五条家，下人和族人们小心翼翼却忍不住露出喜爱的表情，后来去了东京和北白川朔一生活在一起，总监部的职员对于小小一个的白毛小正太没有丝毫抵抗力，再后来，他会去一些小学里体验生活，顶多逗留半个月，很快就抽身离开。


    他认识很多人，他接受过数不胜数的善意，但是他从未觉得那些善意是理所当然的。


    但有一个人例外，朔一对他的珍重 ，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是他自从来到这世上，上天就这样安排的。


    四月的阳光正好，春天百花盛开，高专校内的绿化很不错，五条悟坐在花圃旁边，小白在面前的草坪打滚，他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扯来一朵小花，轻飘飘的，他用了点力气，丢给小白，但是那朵小花实在是没什么重量，丢出去没两下就坠落，小白还是卖乖地滚过来接住了小花。


    少年又扯来一朵小花，仍然是扔出去，小白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一朵朵去叼了回来。


    小花被它牙齿磨了磨，不免寒碜起来。


    五条悟很喜欢这样的时刻。


    安静的，独自一人，有时候小白会陪在他身边，但是小白也不会出声，他的六眼接收着世界的一切信息，从生机勃勃的自然，到不远处高专教学楼墙壁折射的稀碎光芒。


    他会发呆，思考一些平时没有时间思考的问题。


    比如说，什么是反转术式。


    比如说，什么是领域展开。


    他又丢出一朵小花，那小花被风卷了卷，小白站起身，追着那小花跑了好几步。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


    忽然，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无形的无下限在高专内一般不会展开，所以他直接看见了自己的肌肤。


    除去让他略有些苦恼的反转术式和领域展开，五条悟也不由得会思考一些过分庞大或者过分哲学的问题。


    比如说，哲学三问。


    不过那些问题太虚无缥缈，在他脑海里打个转就飞走了，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于是他又想起来别的。


    夏油杰看他的眼神总是很复杂，在第一学期时候尤为明显，现在倒是不会这样了，好像是认命了一样。


    五条悟从小到大，接触的人不知凡几，夏油杰低估了他对人类情绪的敏感，所以从未掩饰眼中的复杂。


    憎恨、嫉妒、羡慕、不解、愧疚……到了现在，似乎一切全都归零，好似终于认清了什么，不再用隐隐夹杂嫉妒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五条悟没少体会，只是他不在乎。


    只是他不太明白，夏油杰这样过分复杂的情绪从何而来。


    要知道，他们只是很多很多年前见过几面而已。


    五条悟略有些苦恼，却不是因为夏油杰对待自己的态度，他只是好奇那些情感为什么如此浓烈，更好奇为什么夏油杰这样的自信，连掩饰都不曾掩饰，是觉得他很好糊弄吗？


    所以他在去年的时候，面对夏油杰问出了那句“你会杀了我吗”。


    夏油杰吓了一跳，打那以后，那样的眼神终于有些收敛了。


    听说后来朔一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的眼中多了几分麻木和认命。


    五条悟想了想，小白叼了一堆残花放在他脚边，他低头把小狗拎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小白挣扎着钻出个脑袋，看着视野旋转，五条悟已经起身离开花圃了。


    疑惑只是短暂的，五条悟喜欢放空大脑去思考一些平时懒得思考的问题，现在他又浑身充满了力气，大步跑向学校礼堂，今天是朔一作为校长来学校开会的日子呢，他现在跑过去刚好赶得上。


    小白……小白被颠得生无可恋。


    很快跑到了礼堂，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不少人——相对于目前高专的学生来说，打眼看去，似乎就剩下五条悟没来。


    他扬起笑脸，穿过空着的座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身上还残留着太阳热烈的气息，小白从口袋里解救出来，站在他膝盖上，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同期也没多问，礼堂内其实很安静。


    五条悟前脚刚坐下，开学大会就开始了，每年都有这一出，北白川朔一站在上面宣读东京咒术高专的校训——是的，高专有校训。


    读完校训就是作为高专校长对于学生的期许和劝诫，非常的官方。


    唯一一次真情实意是去年五条悟入学，当时台下，家入硝子早知道自己是顺带的，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夏油杰则是心里五味杂陈，也没有很高兴。只有五条悟，抓着前面的椅背，恨不得身体都凑到台上去，眉飞色舞的。


    也许是因为今年台下也有五条悟，北白川朔一的语气柔和几分，五条悟虽然比起去年时候要稍微沉稳一点，但也是稍微。


    他仍然一脸的兴高采烈，和旁边的同期甚至新入学的学弟格格不入。


    大会其实不长，很快北白川朔一结束了讲话，大会就结束了。


    五条悟立马起身抱着小白往后台跑，家入硝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但是那两个新入学的学弟有些呆怔。


    夏油杰客气地问了一下他们还好吗？


    那蘑菇头男生就回过神，满脸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五条学长竟然这么平易近人。”


    七海建人也点了点脑袋，不过他性格内敛一些，所以话也少。


    夏油杰表情一僵，这两个人没怎么和五条悟接触过怎么就说出他平易近人的话了？


    笑容微敛，夏油杰借口有事离开了，家入硝子动作不紧不慢，一年级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些什么，估计是在讨论刚才北白川朔一的讲话。


    而后台处，北白川朔一把稿子放入公文包，旁边的五条悟围着他转来转去，喋喋不休：“诶呀，你跟我去一下吧，就一次，我想试试，我真的感觉我领悟了。”


    北白川朔一的动作看不出半点急切，他把公文包的拉链拉上，才抬头看向五条悟，即使隔着墨镜，他好似也看见了那双亮晶晶的蓝眸。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吧，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不可能下重手的。”


    五条悟希望和他来一场迅速的切磋。


    说是领悟了反转术式，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


    高专内部有专门的训练场，北白川朔一和五条悟来到这里，打开关着的门，内部很大，且在地下一层。


    小白和公文包都被放在了一边，五条悟连墨镜都摘下，满脸都是兴奋。


    北白川朔一脸上倒是要沉稳一些，只是撸起了手臂的袖子到肘弯处，但西装衬衫仍然有些限制行动。


    “先来试试你的体术吧，悟。”


    *


    《魔王》已经连载到第十话了。


    人气也一再创下历史新高，一开始漫画的历史，后来是周刊的历史，再后来是整个网站的历史。


    短短半年，已经有人把其和许多老牌经典漫画列为一榜，虽然引起了众多漫画粉的不满，但是既然看漫画，就基本不可能没看过《魔王》。


    他们不得不承认，主角北白川朔一的性格行为虽然有些反差，但是瑕不掩瑜，除去在面对五条悟时候好似老父亲附身，在其他所有事情态度上，都是果断冷酷。


    这样的反差，又吸引来了一大波粉丝。


    可这些人气，比不上五条悟。


    一开始没人在意这个小孩，随着漫画一话话的更新，网络上的讨论从冷嘲热讽全部变成了真香。


    真的有人能隔着网络给别人下蛊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个人也许叫五条悟。


    不然为什么只是看了几话漫画就通通真香了！？还有一开始就被脸吸引的那些人，只觉得自己慧眼识珠，整天都飘飘然。


    当然也有人泼冷水，说五条悟现在被北白川朔一捧这么高，没准就是未来的大boss，北白川朔一拿的是反目成仇剧本。


    马上有人反驳，就北白川朔一那样子，五条悟都不用背刺，露出半点不希望北白川朔一存活的表情，北白川朔一就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宰了吧！


    泼冷水的人气得打了一行又一行的字，最后又全部删掉，悲伤发现，他们竟然无言反对。


    但凡看过漫画的都知道，这个事情北白川朔一是真的能干出来。


    颅内高潮再多也没用，随着越来越多新人物的出场，五条悟的地位仍旧是稳如泰山。


    甚至从目前北白川朔一的一切让人激情澎湃的外向扩展行为来看，这位老父亲款主角的目的仅仅是让好大儿在国外有个好生活——虽然不太比得上在国内总监部，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收留兰波——【北哥终于收小弟了吗！？】


    【回：不，只是交流育儿经/只是发现了保镖一号】


    带中原中也去总监部——【北哥终于要养第二个好大儿了吗？】


    【回：不，他只是在看未来的保镖二号，甚至后面嫌烦丢给了保姆照顾】


    救回太宰治——【北哥这次终于遇到和五条悟天资一样的小孩了是吗！？】


    【回：小心北哥从漫画里爬出来扒了你的皮，另外，这大概是保镖三号，括弧，也许是脑力版】


    外界纷纷扰扰，北白川朔一的人设自从他踏入五条家那一刻起就屹立不倒。


    甚至大家开始对剧情兴致缺缺，想看北白川朔一要把五条悟推到哪一步。


    主角最强/主角唯一的定律被打破得彻底，所有观众都看出来了，在《魔王》中，北白川朔一是主角，但是在北白川朔一的生命中，五条悟才是唯一的主角。


    有更敏锐一点的观众，已经开始分析北白川朔一找保镖的行为是否暗示后文北白川朔一会出事。


    各种话题满天飞，网上沸沸扬扬，不影响系统疯狂出周边，摄像头同事是北白川朔一都满意的水平，柄图自然设计得无可挑剔，甚至每一次拿出来的柄图都让人充满了消费的冲动。


    每周周五的晚上，雷打不动，有无数人刷新着漫画的更新界面，终于时间跳到整点，但是网页页面瞬间瘫痪。


    无数观众勃然大怒——辣鸡网站什么时候修一修土豆服务器啊靠！


    好不容易土豆服务器身残志坚地连接上，这些人又一改嘴脸，满脸兴奋地看起最新更新的一话。


    这一话内容其实不算多。


    看完后，无数人，做出了相似的动作，他们盯着屏幕，上面的右下角显示这一话已经end，但是他们仍然回不过神来。


    开玩笑的吧？


    看花看云看狗打滚特么的把反转术式看出来了？！


    打一架领悟了领域展开！？


    作者你出来你告诉我五条悟就是你亲儿子对不对！！——好吧这个早已经有预料了。


    但是这个金手指也太特么粗了吧！


    他们可知道前面北白川朔一的领域其实是魔法阵做出的假象，而五条悟，是漫画中，真正的第一位展开领域的角色。


    漫画刻画得也很玄乎，什么宇宙啊什么星球啊什么自然啊，不明觉厉。


    但，你前脚跟北白川朔一打完架，躺地板上发了一会儿呆，就会了？就会了？？？


    等他们缓神过来，论坛上已经是一片飘红的帖子。


    【不李涛了！让我们叩见新神诞生！——恭迎悟皇啊啊啊啊！】


    【李涛，真正的主角到底是不是五条悟？】


    【李涛，北白川朔一这个角色意义何在？】


    【其他帖别唧唧歪歪了，咱北是内务大总管，还有都滚来叩见悟皇！！】


    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


    五条悟领悟了反转术式。


    北白川朔一早有预料，他很高兴，他原本以为要是受原著影响，那么五条悟的反转术式也得到六月份。


    所以他今天听五条悟说对反转术式有了些感悟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练也是放水居多，不过五条悟的体术的确大有进步，他也不得不拿出了十分的精力应对。


    这只是开胃菜，练完了体术，五条悟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小时候朔一到族里，我记得他们都看不见朔一。”


    “那是术式吗？”


    北白川朔一微微一顿，他没想到五条悟竟然还记得这个事情。


    不过他很快就摇头这些事情他从不打算对五条悟隐瞒，只是五条悟也没有问过。


    “不是术式。”


    五条悟的眼眸燃起火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北白川朔一：“那朔一，就用那种力量，和我打架吧。”


    北白川朔一脸色微变，他想要拒绝，可是术式传来少年的情绪，他的嘴唇嗫嚅几下，少年也不着急。


    可以说，朔一的迟疑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经做好对朔一软磨硬泡的准备了。


    然而，这一次，北白川朔一点头得很快。


    连系统都震惊了：【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北白川朔一面容沉静，目光闪过柔和，在心里回复系统：【我感觉到了，他很自信，但是这不是狂妄，更不是自不量力。】


    【有一瞬间，我从术式的效果中，解读到了一句我死也不会忘记的话。】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作者有话说：


    发现我真的很喜欢通过描写配角的所见所闻来全方位表现主角，


    配角的一切因为主角而产生的心理活动和动作驱使，写着写着就容易放飞自我了（恼）


    不过自小悟思考复盘为界限后面不会有太多夏油杰描写了，而且大家应该也能看出来这个夏油杰身体内主导的还是十六岁意识而不是诅咒师意识。


    以及，小悟不会像原著里一样把夏油杰当挚友，


    他只会觉得夏油杰这个【同期】很奇怪，甚至还会觉得无语，夏油杰那样毫不掩饰的眼神分明是看低他啊。


    这一次的小悟早就知道，他和所有人都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并且他很乐意接受，觉得本该如此，他被养成一个配得感很重的人，他认为他值得拥有这一切。（但同时，这个观点是不包括朔一的，他觉得朔一会永远陪着他，无关乎实力，而是基于社会关系上的羁绊，无论是朔一多年的感情还是他名义上养父的身份）


    朔一十多年来教导小悟的核心就是“爱自己”以及“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教师线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咒术界并不腐朽，偶尔还能看见老橘子们无能狂怒，也因为小悟很早就接触了总监部事务，他的选择怎么可能会只有教师这一条路，甚至他想都没想过当个老师能做什么，他要做就做最好的，做咒术界唯一的掌权人，有实力有权力才是他想要的。


    有朔一为他提供足够的成长空间和源源不断的情绪价值，小悟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以小悟的全能型天才这一天资，单单一个咒术师身份太单薄了。


    既然是全能型天才，那就给普通人来点学神降维碾压的震撼吧。


    这一过程不会是拔苗助长，也不会是畸形的成长，对于小悟来说，普通人的生活固然有意思，可他注定不平凡。他可以像普通高中生一样享受夏日放学后走街串巷的恣意，当然也可以在十八岁的冬天站在街头接住伦敦的第一场雪。


    以及朔一在文中一切谋划（关于咒术界）为什么没有出其他问题……因为他前世就没少写同人文啊，这样的构思早就写了千百遍了只是终于可以根据真正实际情况选择一条最合适最完美的路线（哈哈哈哈）


    絮絮叨叨又写了好多，感谢小天使愿意听我废话，加更送上[撒花]


    预告是：天与暴君锐评“二代天与暴君”（呵呵呵）


    第37章 高专悟14（火箭加更^ ^）


    在魔法光芒的狂轰滥炸中, 五条悟前所未有的紧张，甚至有些乱了阵脚，但那也是一瞬间的。


    他的脸庞被暗紫色的魔法光芒照亮, 瞳孔倒映那光怪陆离的咒语，一刹那, 刚刚领悟了反转术式的身体一震。


    只见少年若有所觉，自发地抬起了手, 一指屈起绕过食指，眉眼微压。


    而他的对面, 北白川朔一也是一怔, 一阵狂喜爆发, 身躯因为这一阵狂喜而颤抖起来, 呼吸急促，却不敢收敛攻势，生怕打断了他的领悟。


    不愧是他, 果然是他, 必须是他！


    接连领会反转术式和领域展开！


    何其天才，何其的惊才绝艳，放眼咒术界上下历史，一个五条悟就压倒了全部的天才。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随着那一道熟悉又渺远的声音响起, 比起剧痛到来更快的是北白川朔一眼中落下的泪。


    他以为还要等等, 他觉得不能着急，他认为五条悟现在应该享受青春。


    可是五条悟就是五条悟, 没有波折没有磨难，他仍然在一个平和的日子，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领悟了领域展开。


    北白川朔一不知道该说什么，领域命中他的一瞬间，大脑疼痛欲裂，他缓慢抬手，魔法阵展开，五条悟的领域还很稚嫩，所以空间魔法阵的展开，很快就打开了「无量空处」的裂缝，把他从头疼欲裂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做完这个动作，并非是出自受到攻击的本能，而是觉得如果真的接下了「无量空处」，小悟应该会生气又自责。


    北白川朔一两眼红着，眼泪明显，可是嘴角却勾着，又哭又笑的表情，在暗紫色魔法阵的消散后，也没有丝毫的收敛。


    他不吝于在五条悟面前外放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看见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抓着他：“你没事吧？”


    北白川朔一的眼睫毛颤抖了数下，然后垂下，温和地看向五条悟：“我没事，你做的很好，悟。”


    “我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高兴了，现在哪怕让我去死我也甘愿。”


    少年竖起眉眼：“你说什么呢。”


    北白川朔一还要说什么，对上少年眉眼的厉色，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没关系，扭头对系统说也是一样的，反正这俩系统只会附和他。


    今天来高专是惯例，北白川朔一下午还有工作，所以不可能逗留，即便他可以把工作全部推掉，但是五条悟也要上课，他就被五条悟赶着回去上班了。


    走出高专大门，北白川朔一都有些恍惚。


    他已经整理好了神色，眼泪收起，眼眶的深色也褪去了，只是西装上多了一些褶皱和几根诡异的白色狗毛。


    回到总监部，他让高层拿来五条悟的资料。


    一群下属站在总监办公室，北白川朔一让他们先别走。


    青年翻开那份资料，本来是厚厚的一本，但是他要填写的空缺就在第一页。


    在一众下属震惊的视线中，北白川朔一郑重地，在领域一栏，写下了自己闭着眼也能写出来的一行字：无量空处。


    室内静默，北白川朔一也呆愣地看着那行字。


    “总监，五条少爷这是领悟了领域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语气激动无比。


    其他人回过神，表情也是如出一辙的紧张兴奋，在看到北白川朔一点头后，这份兴奋达到了巅峰。


    一个个面色涨红，活像是毛头小子。


    他们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了，当年投喂小五条的职员中就有他们，他们也是看着五条少爷长大的，如今看见五条悟竟然年仅十六七岁就领悟了传说中遥不可及的领域，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何等可怕的天赋，何等惊人的成长速度。


    兴奋过后，就有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明明五条少爷一路顺风顺水，可为什么他们在看见五条少爷领悟领域，还是会感到些许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惆怅。


    北白川朔一把资料合起，让人拿出去重新归入档案库。


    那些个高层，小心翼翼捧着档案，把档案放到档案库中，走出来后，对视几眼，情绪又上来，差点忍不住哭成一团。


    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如此傲人的成绩，他们心中的欣慰自豪自然无法言说，但他们又想起了这一年来，五条少爷执行特级任务出入总监部，以及去年代替总监掌管总监部时候的略显无措。


    眉眼还带着青涩的少爷，行事还有些莽撞的少爷，好似那个高高兴兴仰着脑袋等待投喂的小孩还在昨天，一转眼就已经走向了最强的巅峰。


    毋庸置疑，他是绝对的最强咒术师。


    其他老职员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又高兴又激动，这个国度的人情绪似乎都要内敛一些，但是人的情绪是会感染的。


    五条悟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多少人为他的成长感到高兴，不知道多少人为他日后将会面对的风刀霜剑而感到担忧。


    他高高兴兴地回到教室，此时已经上课了，不过是选修课，老师在流动教室等着，根本不会责备他迟到的事情。


    今天上的是数学课，五条悟从兴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很快又投入到了学习中。


    老师是个还算年轻的博士生，可惜发量看着实在是让人担忧，他欣慰地看着教室里唯一的学生，比起学生的身份高贵，学生的天赋傲人更让他激动。


    五条悟的思维完全是他闻所未闻的机敏，甚至他有时候都跟不上五条悟的思维。


    老师很喜欢和五条悟讨论一些数学难题，一些他曾经在五条悟这个年纪时候压根想不出来的难题，在他些许的引导下，五条悟苦恼半晌，竟然真的有了头绪，隔天再上课，或者再等几天，五条悟就会交出让他满意的答卷。


    他忍不住想，他导师再德高望重又怎么样，他导师可没有五条悟这样的学生，只有他这个糟心学生。


    想到这里，他都想要放声大笑。


    这样的心态，同时发生在五条悟其他的老师身上。


    他们都一致认为，如果五条悟专攻他们所学的一科，日后的成就注定是青史留名的。


    每一个人，都和北白川朔一这样打包票，甚至有人恳求北白川朔一让五条悟专修他们这一科。


    北白川朔一自然是婉拒了，说一切还是看孩子的兴趣。


    老师们一听，懂了，这是要争宠。


    可惜，五条悟从未表现对哪一门科目的格外感兴趣，非要挑的话，那就是地理和物理。


    其实外语一开始也算，但是五条悟的语言天赋简直是鬼才的地步，语言科老师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只能含恨看着五条悟减少外语课，最后甚至不来上课了。


    学生就只剩下家入硝子。


    唉。


    物理老师当然欣喜若狂，他没有哪节课是放弃对大少爷的诱导的，曾经学疯了破口大骂的物理科，在他的嘴里恨不得夸出一百零八式。


    然而大少爷对于攻克难题不感兴趣，对于青史留名不感兴趣，对于无数人崇拜更加不感兴趣。


    他只是对于物理学可以融合到术式中感兴趣。


    剩下的地理课，五条悟也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欧洲的风土人情，刚好地理老师是一名德国留学生，铆足了劲介绍欧洲，五条悟对于上他的课也很开心。


    大少爷打算留学欧洲，那么授课的内容也要有所调整，这些人哪个不是从顶尖学府出来的，来高专任教大多数是被介绍来的，他们不差钱，只是想在研究/学习之余找个工作打发时间。


    高专开出的薪资很高，学生不超过一只手，环境也好，也许一开始听说自己的学生出身大家族，会有点不安，怕少爷桀骜不驯。


    但是几节课下来，这些人忍不住喟叹：这里是天堂吗？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北白川朔一依旧忙碌，五条悟也忙，不过一个忙着扩张海外势力和蚕食异能特务科，一个忙着学习高中三年知识和不断训练术式。


    甚至五条悟都很少和同期深入的交流，他每天除去体术课就是选修课，以及诅咒任务，毕竟他还是特级。


    五月份，伏黑甚尔臭着一张脸找上北白川朔一，说他没什么可以教五条悟的了。


    “剩下那些东西，不过是因为天与咒缚才发挥出来的。”他解释了一句。


    北白川朔一看着他，安静了一小会，才慢吞吞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做不到呢？”


    伏黑甚尔诧异看他：“你舍得？”


    北白川朔一微微笑了下，轻声说：“你要是有所保留，他才会觉得不高兴。”


    真是恶心的画面，伏黑甚尔“切”了声，转身就走了。


    不过他还是听进去了。


    又过了一个月，他再次臭着脸来找北白川朔一，这次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五条悟的了。


    上个月的场面似乎还历历在目，只是北白川朔一这次却不甚在意了，低头看着资料，说：“我知道了，你和夜蛾交接一下工作吧。”


    伏黑甚尔虽然对于北白川朔一这样用完了就丢的态度略有不满，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态度，他又松了一口气。


    北白川朔一当年救了他的妻子，所以他愿意给北白川朔一卖命，所幸这十来年，北白川朔一也就是让他威慑御三家尤其是禅院家，看着那些人吃瘪他还挺高兴。


    今天他来找北白川朔一还有一件事。


    男人紧紧盯着北白川朔一：“我可以走了吗？”


    北白川朔一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说：“当然。”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伏黑甚尔眯起眼，看见北白川朔一的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带着恶意的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下一秒听见北白川朔一说道：“禅院家又出了一个天与咒缚。”


    伏黑甚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不想北白川朔一和他拐弯抹角，等待着北白川朔一的下文。


    对于伏黑甚尔没有接自己的话茬，北白川朔一略表遗憾，不过他还是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咒术界有且仅有一位天与暴君，那就是你，我不希望有第二位天与暴君的出现。”


    伏黑甚尔眯起眼，在估计着北白川朔一这话是要让他杀了那个新生的天与咒缚还是一直压制着。


    “那个天与咒缚身体里还有一些咒力，估计也就是四级咒术师。”北白川朔一说。


    站在面前的男人皱起眉，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弃：“你拿一个臭四级来和我比？”


    北白川朔一笑而不语，天与咒缚这个称号，不，第二代天与暴君这个外号又不是他取的。


    伏黑甚尔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我以为什么东西呢，既然身体里有咒力，算什么天与咒缚，不就是个资质惨到可怜的咒术师，晦气。”


    说完，他就扭头走了，一点也不见客气。


    估计是真被恶心到了。


    禅院出身，还能算上四级咒术师，身体里有咒力，几个buff叠上来，伏黑甚尔心中就有了定论。


    就算真的是天与咒缚又怎么样，身体里有咒力，算个屁的天与咒缚，哪怕最后真的能达到身体内零咒力，但和他比？贻笑大方了。


    走出总监部的回廊中，有小职员战战兢兢地让路，伏黑甚尔懒得看，表情阴晴不定地想着。


    二代天与暴君？和他比那就是碰瓷。


    还有北白川那家伙，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听完他的话后心情大好的样子，他几乎没见过北白川对他露出这样温和的表情。


    一想到这个，伏黑甚尔只觉得自己又吞了一只苍蝇。


    再恶心，伏黑甚尔的动作也极其迅速。


    一天之内，他把工作全丢给了夜蛾正道，不管夜蛾正道茫然的表情，还把副校长的工牌丢给了夜蛾正道，转头就跑了。


    早上去的总监部，晚上就全家到了京都。


    伏黑夫人也有些恍惚，她没想到丈夫动作如此迅速，就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伏黑甚尔看着京都熟悉的建筑，脸上露出了森然的表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一动禅院家那些垃圾的筋骨了。


    /


    五条悟忙碌，但是外界的纷纷扰扰是一刻也不会停歇。


    随着总监部的信息公布，国内外所有咒术师和残存的诅咒师，都知道了那位天之骄子，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年仅十六岁，就觉醒了领域，并且在术式栏又增加了一项：反转术式。


    一些家系咒术师听到这个消息好似在听天书一样，满脸恍惚好似老年痴呆。


    这是做梦吗？这是人类吗？这是能存在于现实的天才吗？


    这已经不是人外有人一句话可以打发掉了的吧？


    神子神子，平时说说笑笑提起这个外号也就算了，五条悟你怎么来真的？？


    如果以前，御三家的其他咒术师还敢私底下骂几句五条悟，觉得也不过如此，现在是真的半个屁都不敢放了。


    领域展开，那是什么样的境界？


    那是无数咒术师毕生追求的尽头，那是至强咒术师的象征。


    就连九十九由基也没有觉醒领域！


    至于北白川朔一……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不知道北白川朔一有没有领域，不过既然没有公开，那应该就是没有。


    手握领域的五条悟，成为咒术师第一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这位引发咒术界震动的天才少年，还在学业和任务中忙忙碌碌，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精力充沛得可怕，尤其是领悟反转术式后，他几乎不知道疲惫是什么感觉。


    只是北白川朔一再次蒙住了一只眼。


    兰波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要不是系统时不时告诉他兰波还活着，北白川朔一真的忍不住怀疑这人早就死了。


    系统说兰波现在没办法联系国内也没办法回来。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原中也显然开始不安，去年冬天他被兰波托付给了北白川朔一，一转眼就是夏天，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从四月到七月末，没有了星浆体事件，整个学期都风平浪静，只有五条悟的领域引起了不小波澜。


    但五条悟也很少和同期一起上课了，咒术理论课没有必要，体术方面也相当的出色，他现在每天出入流动教室，埋头苦学高中知识。


    似乎又不止是高中知识。


    这期间还值得一提的是，太宰治和北白川朔一提起了自己的异能力，北白川朔一当时坐在吧台，小孩坐在对面，他敲了敲黑色的大理石桌面，目光幽深了一瞬。


    是「人间失格」，还是《人间失格》？


    静默不过片刻，北白川朔一就重新看向了太宰治：“那你多看着点中也吧，他的异能力有时候会失控。”


    七月末，高专放假，五条悟再次进入总监部，接触总监部事务。


    而三个月的时间，北白川朔一把国外的咒术师组织整顿了一遍，去年五条悟接手的是国内咒术界事宜，今年暑假接触的就是整个海外咒术师势力。


    少年忍不住暗自咂舌。


    北白川朔一在五月份时候重新和涩泽龙彦搭上线，对方明显是听说了异能特务科的变化才主动联系他的。


    毕竟涩泽龙彦自己也是异能特务科的一员——目前是。


    六月份，七月份，一直到了八月末，涩泽龙彦才回到国内，和北白川朔一碰面，聊了半个小时，北白川朔一率先离开。


    他从涩泽龙彦那里获知了大量的信息。


    比如说军警中的猎犬部队，也是异能者组成，但是那些人身体被改造过，执行的任务危险程度和涩泽龙彦的任务大概是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涩泽龙彦更倾向于后者，毕竟猎犬在军警中地位很高，其次是他单打独斗，猎犬里面可是一整支小队。


    其次是欧洲异能者的动荡，说是出现了可怕的暗杀者，英国王室那边尤为惊惧，又有两位超越者前往伦敦，却在半路被截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飞机飞越海洋上空时候坠毁，超越者被炸成飞灰也不为过。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听说猎犬的人已经出发前往欧洲了，大概去了也有三个月，却一点消息也没透露，不知道是没查到还是不能透露。


    异能特务科此前计划往横滨港口Mafia安插卧底，但是因为骤然被北白川朔一接管，这个计划搁置了下来，不过人选已经敲定，对方也才十来岁。


    涩泽龙彦年纪不大，但是信息来源极广，北白川朔一的表情也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


    他对北白川朔一吐出这么多的信息，自然也不是白送的。


    等说完这些，涩泽龙彦目光灼灼地看着北白川朔一：“你该说了，你的异能力。”


    北白川朔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平静说道：“异能力？我没使用过。”


    涩泽龙彦一愣，表情闪过显而易见的惊愕和怀疑。


    他眼中怀疑，北白川朔一的表情就越发坦荡。


    毕竟他没有说谎，哪怕知道自己有异能力，北白川朔一也没用过，试都没有试过，反而是系统天天抓心挠肺。


    涩泽龙彦忍不住问：“你真的没用过？”


    那他当日是怎么躲过荒霸吐大爆炸的？


    北白川朔一点头：“没必要。”


    涩泽龙彦的表情略微扭曲了一下，不过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那你现在用一下……”


    青年左右看了看包厢，“你确定吗？”


    涩泽龙彦不知道北白川朔一是在糊弄他还是情况真的如此，他咬着后槽牙点头，盯着北白川朔一的目光一动也不动。


    下一秒，空气中有什么扭曲了一下，涩泽龙彦瞳孔亮起——他对异能力的存在敏锐到了极点。可没等他迫不及待想要借此发动异能力，接下来的场面超出了他的想象。


    涩泽龙彦的脸色一变。


    红发青年的动作快到无法看清，那长而尖锐的指甲就刺入了脖颈，他的呼吸一窒，可是疼痛和死亡没有到来。


    北白川朔一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是人啊。”


    红发青年的肌肤似乎更苍白了几分，浅红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修长的手指上，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诡异的暗紫色。


    异能力消退，指甲也恢复成了健康的浅粉。


    涩泽龙彦坐在原地，满脸回不过神。


    等室内空寂许久，他呆呆地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无法消化北白川朔一那句微妙的话语。


    甚至直到北白川朔一离开，他也仍然坐在座位上。


    北白川朔一可不管他的想法，离开后就赶往下一场应酬。


    倒是系统也很震惊的样子，问他异能力的效果到底是什么。


    涩泽龙彦以为那是北白川朔一的异能力，可是它再清楚不过了，北白川朔一只是用了一张鬼王身份体验卡——现在还剩下二十三小时的使用时间呢，北白川朔一就暂停了使用。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北白川朔一目光平静：“啊……大概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异能力吧，还是不要用了。”


    系统：【……】


    比起探讨他的异能力，北白川朔一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欧洲的势力上。


    和涩泽龙彦的谈话后第五天，他飞往欧洲。


    这件事没有告诉五条悟，只是说自己要出差一趟，大概两天回来。


    北白川朔一不是第一次出国，但可以说是第一次到欧洲，他前世留学的地方在美国。


    第一站是法国，刚落地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两波异国异能者。


    北白川朔一站在路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起火的车子，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夜晚十一点，马路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


    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北白川朔一穿着一丝不苟的暗色西装，手上仍然是提着那个公文包，他听见了几道齐整有节奏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去。


    红发青年的碎发被夜风吹起，他的眉眼比照片中要年轻许多，脸上似乎也要更生动，嘴角微微勾着浅笑，身形高挑，脊背挺直，精致得体的西装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好似下一秒就要去参加时装周。


    “久仰大名，猎犬。”


    他的眸中倒映来者统一的制服和那闪着微光的金属徽章——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章二合一[撒花]


    感谢荼茶茶大人火箭


    加更送上[饭饭]


    下章完结高专悟篇


    加更活动大概月中就没了，月中到下个月我都要忙，日更会有的，如果有空的话一定会多写的！


    第38章 高专悟15（火箭加更）


    在欧洲的两天, 北白川朔一在法国、德国和意大利几个地方辗转，他好似不知道休息一般，两天的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回到国内, 高专马上就要开学了。


    从机场回来，他坐在后座, 闭目养神，眼底略显青黑, 他的身体里还有一部分人类躯体，两天两夜几乎不眠不休, 自然有些疲态。


    脑海中闪过那夜碰到的猎犬, 那几个人估计是蓄谋已久, 大概一开始那两波异能者也是他们故意放纵的结果, 不过是为了试探。


    可惜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气跑了，看着是没什么用。


    经历了人体实验啊……这样看来, 他还是高估了猎犬。


    系统都懒得说北白川朔一说话有多难听, 它怕一会儿北白川朔一连它也骂。


    摄像头同事倒是很兴奋，一个劲嘟囔着骂得好，系统怀疑它有粉籍，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捂嘴。


    那天晚上也没发生什么, 就是那个矮个子红发女生被骂狠了, 冲上去用了异能力，结果北白川朔一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人就蒙了。


    系统很心虚，因为北白川朔一这具身体……是没有过去的。


    没有幼儿期，没有少年期, 一出现就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但是对上大仓烨子的异能力，一下子就出现了bug。


    也不怪大仓烨子蒙了。


    而后两天也风平浪静，估计是那些人也没想到北白川朔一几乎不需要休息，原本按照时间埋伏的人手全都没派上用场，临时派去的杀手根本不够看。


    有点意思，也仅限于有点。


    北白川朔一点评。


    系统的碎碎念这两天没少听，无聊时候听着解乏还行，现在回国了，北白川朔一就默默把这个聒噪的系统禁言。


    外头已经入夜，车子很快驶入东京市区，一路上风平浪静，国内算是他的地盘，要是在这里都遇刺，那他这十五年来算是白干了。


    去了欧洲一趟，海外势力基本整顿完毕，只需要等待五条家的势力进一步的融合，然后交给小悟。


    北白川朔一缓缓睁开眼，车子刚好停在了小区的楼下。


    司机是五条家的人，这些出行或者其他捎带东西的小事情，北白川朔一一向不吝于用五条家的资源。


    他起身下车，手上还是那个公文包，其实他过去时候也没带什么行李，唯独的两套换洗衣服随着起火的车子也一同没了。


    现在身上穿的倒是在当地随便买的常服，和猎犬遭遇那晚的西装也染不少血迹，当然不能再穿。


    北白川朔一循着走了千百次的路线回到了公寓。


    夜晚八点多，高专后天开学，这个点五条悟应该在家，不在家也不奇怪，可能是在外面玩。


    北白川朔一余光一扫，看见玄关处一片黑暗，心中一叹，看来是不在家。


    打开门后，室内还残余着空调的冷气，一个白色影子飞也似的弹射过来，北白川朔一皱眉，一脚就给踹了回去，回身关上门。


    小白被一脚踹到了墙上，缓缓滑下。


    北白川朔一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也是一片黑暗，看来小悟是真的不在家。


    不过……出去玩连小白也没带吗？北白川朔一微微皱起眉。


    与此同时，横滨。


    自从那场大爆炸后，横滨的异能者组织终于有了归一的趋势，最大的异能者组织是港口Mafia，横滨的街头即便过去了几十年，这里也处处残留着异国文化的气息。


    港口Mafia这一年来可是得意非常，横滨的法纪本就混乱，自从年初那场刺杀后，异能特务科被处置了几人，军警介入，竟然也没有查出什么，原本要去横滨的几个议员调去了其他地方，推了几个背景没那么深厚的议员过去，整天提心吊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异能者波及死了。


    虽然猖狂，但是那些人可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每次五条悟去横滨执行任务时候，横滨都是风平浪静，五条悟这一年也忙，祓除完咒灵就走了。


    这也不是一时间避风头，港口Mafia清楚的很，只要北白川朔一还活着一天，这样粉饰太平就不会结束。


    安分半天换来北白川朔一那边的安静，何乐而不为呢？


    可今天注定不同寻常。


    五条悟在非任务时间，来到了横滨。


    他插着口袋，走在海边的小路上，不远处是港口，这边人迹罕至，建筑荒芜，杂草丛生。


    站在一处略高的平台上，他看着远处夜色下的海平线。


    物资船和走私船，影子交叠在一起，隐入起伏的海浪中，早已经分不清彼此。


    一个斜长的影子，落在爬了不少草蔓的地面上。


    少年的白发泛着冷光，和东京街头那些潮流的年轻人染的白发的不同，他的发梢总是透着些许冷调，冰冷的白，和本该同样冷调的蓝眸，可是他眉眼却不会太冷淡，反倒是温和的。


    他没有转过身，他已经看见了来人，他很感兴趣。


    五条悟直觉，朔一也见过这个人。


    一个脸色苍白的，身体瘦弱的人，五官显然和东洋长相没什么关系的……来自寒冷北国的深邃，刻画着那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庞。


    哪怕是一个正常的青年，都不会对这个人设防，他看起来太孱弱了，好似推一下，就会坠入横滨那漆黑的大海中，和那些被处置的叛徒没有区别——只是叛徒，是谁判定的呢，无从考据。


    漆黑柔软的发丝也被海风吹起，五条悟刚站在这里没多久他就来了，估计是五条悟一进入横滨就被他盯上了。


    五条悟凝神思考了一下，确定在港口Mafia的人员名单中没有见过这个人。


    “北白川在法国遭遇了猎犬的人。”


    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成功引起了五条悟的注意。


    他知道朔一去了出差，但是他不知道朔一是去法国……不，估计是欧洲，海外势力的总据点是在欧洲，可是，仅仅两天是不够的吧？


    少年微微皱起眉。


    以及，猎犬是什么？肯定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猎犬，是一个组织吧？和港口Mafia那样。


    遭遇了猎犬，看来那个猎犬里的人实力不弱，但是朔一这两天都有给他打电话，听着半点事都没有……等等，朔一在欧洲，怎么每次打电话的时间都是在白天？


    五条悟转过身，和这个不请自来的俄罗斯人对上视线，表情不太好看。


    费奥多尔打量了一下，原本以为是猎犬的存在让他不虞，但很快，那眉眼间闪过的一丝忧虑则是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眼中暗光滑过，费奥多尔没多说什么，五条悟则是看着他，主动问：“你是什么人？”


    不等费奥多尔回答，他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这日语还不如讲你的母语，我又不是听不懂俄语。”


    费奥多尔顿了顿，从善如流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在去见五条悟之前，费奥多尔也思考了许久，不仅是因为北白川朔一的威胁——他直觉北白川朔一确实有可以限制他异能力的手段，更因为，五条悟这个人是无懈可击的。


    因为拥有一切，所以，无欲无求。像是和福地樱痴那样的理想全然不同，他不会把人类的命运强行担在自己的肩上，他只会尽自己所能去做一切他认同的事情。


    可这个“认同”，是很难界定的，费奥多尔揣摩过，但是在接触那双眼睛的一瞬，先前的揣测又全然推翻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嫉妒的存在啊，他想要的一切全然得到，哪怕没有得到的，那些事物与荣耀，早早就在他的未来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费奥多尔在心中喟叹。


    他看着五条悟，说：“去年的横滨大爆炸，是因为名为‘荒霸吐’计划引发的，来自于法国的两位情报员起了争执，却引发了爆炸。”


    “当夜我在横滨遇到了北白川，我也告诫他尽早离开，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五条悟盯着他，墨镜折叠好放在口袋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费奥多尔脸上微微笑了笑：“‘荒霸吐’就是中原中也。”


    白发少年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那个看着呆头呆脑的小孩居然会是荒霸吐吗……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中原中也一旦失控，恐怕只有北白川可以阻止，并且他也已经失控了一次。”费奥多尔继续说着。


    五条悟偏了偏脑袋：“所以呢，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说差点炸死朔一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中也？”


    如果不是因为爆炸源头是中也，恐怕朔一都不会选择收留他呢。


    没有用的废物，朔一是不会留着的。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费奥多尔，他直觉这个人不同寻常，但是一时间他无法分辨这份不同寻常是因为什么，是异能力吗？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意敛起，定定地看着五条悟：“你想知道北白川的过去吗？”


    “如果我想知道，我早就问了。”


    “不，是他无法告诉你的过去。”


    五条悟眯起眼。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毫无保留，毫无所求地对待你吗？”


    “你不好奇，那纸来自一百年前的契约，为什么签下的是北白川朔一这个名字吗？”


    流利的俄语带着诡异的蛊惑意味，尤其是在海浪声迭起的此地，夜色渐深，对方深邃秀丽的眉眼，多了几分模糊。


    五条悟反问：“你知道？”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我想，我大概知道。”


    北白川朔一十多年来容貌不曾改变，甚至因为大爆炸还年轻了不少，他在咒术界的地位不可撼动，也没人敢探究这个，对于政府官员来说，也将此归为咒术师的手段。


    “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大可以去问他。”


    “他不会告诉你的，受限于一些规则。”


    五条悟脸上扬起了笑，似乎终于听到了感兴趣的东西：“规则？”


    费奥多尔也终于抛出了自己的诱饵：“没错，规则，因为他的存在，于世界而言是不合理的。”


    然而，眼前的白发少年侧了侧脑袋，费奥多尔也若有所觉，余光看见不远处有一队黑色人影匆匆跑来。


    “我大概知道问题在哪里了。”五条悟喃喃道。


    费奥多尔一顿，脑海中的神经瞬间紧绷，他猛地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身后少年散漫的嗓音已经响起。


    “领域展开——”


    *


    北白川朔一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这个年代的笔记本电脑还是不太好用，系统自告奋勇给他的电脑改造了一下，现在倒是和印象中的笔记本电脑差不多了。


    他浏览着近日的国际新闻。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时钟，眉心不自觉地紧蹙。


    整个公寓内都很安静，但是就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看向时钟时候，门口处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作为家里的另一个主人，五条悟回家是不会按门铃的，所以只会是客人。


    北白川朔一把电脑放在一边，起身去开门。


    门口处的感应灯亮起，两个半大小孩站在面前，齐齐抬头看他。


    现在是夜晚将近十点了，这俩小孩不睡觉干什么？


    北白川朔一看着这两个小孩，倒是太宰治很快开口了：“我也想去上学。”


    中原中也举手——他在学校里呆惯了，想说话时候下意识举了手：“我，我想跳级。”


    上次见这俩小孩是什么时候……半个月前？算了，记不清了，北白川朔一凝眉，让开了身体：“我先告诉管家，你们进来吧。”


    五条家在东京的老管家可以说是十项全能，这些琐事让他去安排比较合适，如果需要和教育部那边打招呼，才会告诉北白川朔一。


    中原中也显然要开朗很多，欢呼一声就跑了进去，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公寓了。


    之前北白川朔一外出时候，五条悟还带他们去楼上打游戏。


    还让他们千万别告诉朔一。


    太宰治也跟在后面，看着北白川朔一站在吧台旁边，拿着手机，估计是要打电话给管家。


    走过沙发，他的视线被沙发上的电脑吸引，趴在沙发背上看了半天。


    中原中也则是从角落跑回来，奇怪：“小白怎么不见了。”


    见太宰治趴在沙发背上看那笔记本电脑，他也凑了过去，上面都是国际新闻，他看了一会儿也是似懂非懂。


    但是太宰治的关注点不在那些新闻上面……这台电脑看着比他见过的电脑都要先进。他思考着。


    管家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北白川朔一扭头，示意两个小孩过来。


    太宰治显然要比中原中也高一截，如果说刚刚带回来时候只是高一点，半年过去了，他比中原中也高出了半个头不止。


    站在吧台旁边，太宰治的发顶却才过吧台的桌面。


    中原中也更不用说，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北白川朔一。


    可惜这位是铁石心肠，问了两个孩子想要读几年级后，就让管家安排转学。


    当然是去师资力量更好的学校。


    管家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两个小孩显然已经商量好了，马上就做出了一致的回答，北白川朔一让管家明天下午来公寓这边拿两个孩子的资料。


    刚挂断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来。


    “总监总监，悟少爷叫了辅助监督去横滨接他，今天没有横滨的任务……”


    “碰”一声，大门被关上。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面面相觑。


    公寓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北白川朔一电话都没听完就匆匆离开了，那电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因为凑得近，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还是听到了。


    中原中也忍不住担心，五条悟虽然平时爱逗他，一开始他还很害怕五条悟，可是五条悟对于他的关爱不是假的。


    太宰治则是把视线投向了北白川朔一的电脑，可惜那电脑黑屏了，按照北白川朔一的性格，肯定有锁屏密码。


    至于五条悟会不会出事，太宰治觉得可能性太小了，不过要是在横滨的话……会有人伤害到五条悟吗？他心中暗暗想着。


    中原中也在公寓内转了转，问太宰治要不要回去。


    太宰治扭头看了眼玄关处的大门，忽然说道：“中也，你不是说小白不见了吗，不如再找找。”


    “不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中原中也摇头。


    两个小孩从公寓离开，乘坐电梯去楼下他们的公寓。


    走出电梯，太宰治忽然说道：“小白应该不会出现了。”


    中原中也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看见五条哥拎着小白在楼下遛弯呢。”


    太宰治没说什么，沉思了一会儿，说：“可能小白还会回来。”


    中原中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和太宰治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选择相信太宰治，稚嫩的眉眼忍不住多了几分担心。


    总监部调动辅助监督的负责人给北白川朔一打电话时候，就安排了最近的辅助监督去接人，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知道总监已经去开车了。


    他是值夜班的主管，看着电脑上的定位，眉头皱着：“悟少爷现在还在横滨内，只是位置没有动，是一直站在原地吗。”


    五条悟是怎么去横滨的？打车吗？反正是没用总监部的人，也没有用五条家的人。


    北白川朔一：“辅助监督距离横滨还有多远？”


    “三分钟。”


    北白川朔一站在地下停车场，闭了闭眼，轻声说：“来不及了。”


    一点暗紫色的光芒在他脚下爆发，旋即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镌刻着古老的咒文，在他脚下铺陈开来，他冷淡着眉眼，往前迈了一步。


    一瞬间，周围环境扭曲了一下，冷风吹过，北白川朔一挂断了电话，他站在横滨港口附近的海湾小路上，暗紫色的光芒星星点点还未散去，但是他眼底冷的吓人。


    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对峙，穿着西装的港口Mafia成员，原本还迟疑的干部，其余的异能者，均是脸色大变。


    北白川朔一，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是传送类型的术式吗？不，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样的能力。


    被包围的五条悟也愣了一下，比北白川朔一身形出现来的更快的是，六眼的酸涩感烟消云散，那一刻，他就知道朔一来了。


    看着那些异能者瞬间退后几步，挡在他身前的身影穿着家居服，本来不适合在外面行走的，但是也足以看出来对方是怎样的行色匆匆。


    他刚刚打完总监部的电话，想着朔一今天回来，也来不了这么快，而且事情突发，他也没想到今晚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红发青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冷凝，扫过这些人，开口：“你们围着悟，是想做什么？”


    港口Mafia的干部都在这里，意图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往坏处想啊。


    北白川朔一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趁着他出差来暗害五条悟。


    表情更难看几分。


    如果真是这样，哪怕他远在欧洲，也要撕裂空间跑回来。


    为首的人脸色不太好看，抬了抬手，其余人很快收好了武器，他脸上扯出勉强的笑：“都是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要围着人？”北白川朔一不为所动，即便他穿着闲适，但是没人怀疑，这个暴力怪物一拳头下来，会把人胸口都砸穿。


    那双红眸透着冰冷，港口Mafia的人不是第一次和北白川朔一对上，此前几乎没有一次是全须全尾回来的，哪怕这些只是记录在档案上，也足够他们如同惊弓之鸟。


    因为这一年来，主要来横滨完成祓除任务的还是五条悟。


    本来看见五条悟落单且看样子力量耗尽，他们还想趁机报仇，北白川朔一还在国外不是吗？干部的消息总是要灵通一些的，港口MafiaBoss也一直盯着欧洲那边，可不是发现北白川朔一去了欧洲。


    现在心中叫苦，早知道看见五条悟的一瞬间就该扭头。


    被北白川朔一挡在身后的五条悟却奇怪地张望了一下……那个俄罗斯人去哪了，接下了他的领域竟然还能逃之夭夭，哪怕是不到一秒的领域展开，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快吧？


    港口Mafia方面竭尽全力地想要拖延时间，让援手赶来，这倒不是要发起反攻，只是希望北白川朔一看在他们人不少的份上，别那么快动手。


    而北白川朔一也在计算着总监部和五条家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最终还是五条家的人更胜一筹，车灯远远照亮了一整条小路，轰鸣声由远及近，五条家的车队速度很快，但是领头的车子平稳地停下，二号管家下车，一把年纪了跑得飞快。


    北白川朔一看向港口Mafia干部难看的脸色，眯起眼：“既然如此，我会和你们BOSS好好谈一下，今天的‘误会’的。”


    本以为今天在劫难逃的港口Mafia干部前所未有的反应极快，讪讪一笑，马上带着手下人从另一条路离开了，那匆匆的脚步，恨不得背上长对翅膀飞走。


    “悟少爷没事吧！”老管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五条悟回过神，他的术式熔断其实已经结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到了今晚那个俄罗斯人话的影响，他看着朔一为他出头，寸步不让。


    哪怕最后还是放过了那些人，也是因为夜深了，不好再在横滨这里耽搁下去，凭借他对朔一的了解，估计明天朔一就要把工作往后推一推，然后亲自走一趟横滨。


    回去的路上，还是北白川朔一开车，车窗滑下，夜风吹入，北白川朔一的声音似乎也有了几分模糊，他问：“悟今天怎么想着来横滨这边？”


    五条悟迟疑了一下，其实他是想来揍一顿横滨这些异能者的——在他离开国内之前，不出一口恶气不行。但是揍完后又觉得挺早，去了横滨海湾那边，想着去看看大爆炸的地点，结果站在平台上吹风的时候，费奥多尔找来了。


    等那些人回去发现其他人已经被他打了一顿，估计表情会更难看，当然也有可能是收到了他把港口Mafia的人打了一顿的消息，所以才赶来包围他的。


    “我把他们打了一顿。”所以他很坦然地说。


    北白川朔一直视着前方，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答案，只是说：“要吃宵夜吗？时间不早了，打架消耗体力，不如去吃个宵夜再回去。”


    “不过我今天还碰到了一个人，朔一。”少年说道。


    北白川朔一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五条悟：“他是个俄罗斯人。”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北白川朔一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暴起了青筋，但是车子仍然是平稳地行驶着，在红绿灯的路口，缓缓停下，光怪陆离的光线中，北白川朔一的嘴角已经不复刚才的轻翘。


    “他说了什么？”北白川朔一问。


    五条悟沉思了一下，说：“他说你是个老东西。”


    车内诡异的沉默，在北白川朔一的世界里，系统嘲笑的电子音尤为刺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东西，笑死我了，你先别急，你好大儿也没说错，你算上鬼王那会，可是都一百多岁了呢。】


    系统说得很不怀好意。


    [您已被禁言240小时。]


    系统：【……】


    玩不起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下章一定结束高专篇……


    加更欠1，找时间我补上[求求你了]


    小悟看出来费佳的身体和灵魂不匹配，但是他的术式只对□□有效，所以选择用领域，不过费佳还是跑了，趁着北白川朔一出现的间隙


    对峙其实就一分钟多，五条家的车队来得很快


    以及文野这个更新……魏尔伦居然打赢复活赛了么（？）文野的剧情是我最难安排的，大概正文里不会涉及太多（主要是zwkfk没拉完我不敢轻举妄动）


    感谢荼茶茶大人，雀花下鬼大人的火箭[饭饭]


    角色卡上新[裤子][裤子][裤子]


    第39章 高专悟（完）（火箭加更^ ^）


    北白川朔一的脸色黑了一瞬, 但是很快又勉强地缓和了些，语气斩钉截铁：“别听那人瞎说。”


    他这身体撑死四十岁，什么鬼王和他没关系, 少来沾边。


    五条悟倒是精神抖擞起来：“他还说了当年的契约，别说我, 家主和长老他们也奇怪了很久呢，你快说是哪代家主签的契约, 家主他们每年都要骂几句，可好笑了。”


    北白川朔一：“……”


    “吃宵夜吗？”他面无表情问。


    五条悟：“你还没说呢！我要吃！”


    这个点哪怕是东京, 很多店也关门了, 五条悟倒是不挑, 在路边一家店打包了好几份打折出售的蛋糕, 回到车里的时候还很高兴。


    “买一送三，太划算了。”他说。


    一点儿也看不出身家亿万的大少爷架子。


    北白川朔一的眉眼柔和了些，这里距离小区也不远了, 车子重新启动,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些事情。


    “现在的家主再往上数三代，就是签订契约的人。”北白川朔一说。


    五条悟“咦”了一声，脑海中很快把上三代的家主名字扒拉了出来，“五条信吗？他死的很早呢, 才三十多岁就死了。”


    他忽地皱了皱眉, 心中一换算，很快就推断出了五条信活跃的时代, 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居然是一百年前欸。


    北白川朔一有些不自在，他不打算瞒着五条悟，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一直回到公寓, 五条悟发现客厅还亮着灯，往里面走了走，奇怪道：“小白呢。”


    走在他身后的北白川朔一关门动作一顿，转身说：“我让人带去打理一下毛发了，明天就送回来。”


    五条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就开始解决自己的宵夜。


    北白川朔一去把沙发上的电脑收起，拿着去了楼上书房，把剩下的新闻看完后，又处理了一些亟待处理的文件，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他靠在椅背，按了按眉心。


    想到费奥多尔私底下和五条悟接触，他又睁开了眼，目光阴晴不定，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倒不是他手眼通天，而是第一次见到费奥多尔时候，就使用了一张系统道具。


    唯一一张明牌卡，被他用得毫不犹豫，所幸结果也让他惊讶，这样的异能力，简直是第二个羂索。


    而且这样的延续生命方式，比羂索体面多了，那团脑花是真的恶心。


    想到羂索，北白川朔一的眉头皱起，指尖敲了敲大腿，羂索在一天，终究是隐患，小悟不日就要离开国内，羂索会跟着去吗？很有可能，国外的情况混乱得多，他浑水摸鱼的机会可是大大增加。


    但是没有夏油杰身体的羂索，能掀起什么浪花？他不会看低这位谋划了死灭回游的大反派，可他同样相信五条悟。


    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什么都不做，实在不符合北白川朔一的性格，他凝眉沉思了半晌，心中有了计划。


    高专开学，九月的天气有些微凉，这座校园很快恢复了几个月前的生机勃勃。


    只是少了一些人。


    自这个学期起，五条悟就不再来高专了，高专的课程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体术在伏黑甚尔的教导下，也足够用了，虽然上个学期时候他还在流动教室上课，但是同样，那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教室，请私人教师也是可以的。


    上个学期末时候，他又碰见了那群高中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他以后大概不会再经过这里了。


    那些少年很是惊愕，问他是不是要转学了。


    五条悟挠了挠头，说：“可以这么说吧，我下半年就待在家里了，然后，明年出国留学。”


    少年们更加震惊，留学那不是高中后的事情吗？


    五条悟解释：“我打算在国外的高中再上一年，然后就考大学。”


    少年们震惊之余也忍不住感叹，对五条悟又是好一阵追捧，五条悟又不是他们的同学，两方根本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真心实意为五条悟感到高兴。


    出国留学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再光明不过的前途了，虽然因为日后难以再见五条君而有些伤感，但是欣喜还是压倒了这一份惆怅。


    他们嬉笑着说五条君日后可千万别忘记了他们，他们以后可要好好骄傲地说认识一位留学生朋友。


    五条悟偶尔想起那天的傍晚，总忍不住高兴，真要论起来他们的关系并不深，但是少年人的情谊总是很快就能建立起来，他短暂的高专生活里，这些鲜活的少年肯定是要占据一角的。


    五彩斑斓的青春，在两个秋冬后，迈入了更华美的世界。


    留学的计划早就在年初告诉了五条家家主，家里又是开了半天会，最后的结果总是一样的——全力支持悟少爷的决定。


    只是这些人也忍不住感叹，其实他们以前也幻想过自家少主的未来，去咒术高专是板上钉钉的，就是不太确定是东京校还是京都校，而咒术高专后，少主大概会去考个大学吧，东大这样的学府，他们少主肯定可以考上的。


    但是北白川朔一的一封邮件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一开始，他们是举棋不定的，因为不是国内，国外听说很危险，他们生怕自己少主有个什么好歹。


    也许是太久没有回信，北白川朔一趁着去京都办公的时候，再次拜访五条家。


    他的态度很坚决，五条悟的所有决定，他一定会做到的，国外危险，海外的咒术组织萎靡，那就把挑个好学校，组织也重新整顿，五条家这些年没少发展海外的公司，也要支撑着海外咒术组织的整顿。


    没有好的环境，那就创造好的环境，环境不够安全，那就整顿到安全为止。


    斩钉截铁的话语让一群老头子涨红了脸，不是生气，是羞愧，果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比不上北白川总监啊。


    北白川朔一又把楼下的另一间空着的公寓买了下来，作为五条悟学习的地方，那公寓本来就装修好了的，而后又按着五条悟的喜好，让五条家的管家去重新小修一遍，一周左右就可以用了。


    大概是觉得一个人学习无聊，五条悟又叫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小孩一起去写作业。


    他上课大多数在白天，下午老师离开后，就是写作业和钻研一些感兴趣的课题。


    总监部那边有实验室，要是做化学或者物理实验，去总监部那边就可以。


    小区离总监部很近的。


    每天下午，放学被保姆接回来的两个孩子就齐齐整整地坐在五条悟对面写作业，中原中也写的认真，太宰治却不太一样。


    他很快就写完了，无聊地开始翻看五条悟的教材，那一堆堆书里面又不只是教材，还有各种学术方面或者是文学方面的书籍。


    中原中也不是成绩不好，只是刚刚跳级，不太适应，在太宰治这个本来就过分聪明的同伴面前就显得有些笨拙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写完作业就跑去看连环画书了，也是五条悟的珍藏，十年前到现在整整一套，他很喜欢看这些连环画。


    九月份转眼就过，然后是十月，十一月。


    天气渐渐冷了，东京也下了第一场雪，五条悟在秋天时候就带着两个小孩去商场买衣服，大少爷财大气粗，一挥手恨不得把整座商场的冬装都买下来。


    中原中也在北白川朔一手下也待了将近一年了。


    十一月中旬，总监部事务和异能特务科事务告一段落，北白川朔一完全接手异能特务科，不知道上头是不是想着北白川朔一不是异能者，让他掌管异能特务科也不会渗透，所以很爽快就把异能特务科交给了北白川朔一。


    当然他们要是不给的话北白川朔一也有办法接手异能特务科。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放学后还在小区楼下玩的中原中也，很快就被五条悟拎了回去，等待电梯的间隙，五条悟打量着中原中也，奇怪道：“中也，你挑食吗？”


    中原中也睁大眼，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没有没有。”


    保姆做的饭菜他都很喜欢吃，便当也是。


    五条悟眉头皱得更近了，用手掌比划了一下：“你去年的时候就这么高……怎么好像只长了一点点？”他想起来费奥多尔那天和他所说的，难道是因为中也是荒霸吐？所以长得慢了点。


    中原中也的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寒风吹的，他纠结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


    电梯“叮”一声，缓缓打开门，今天是周六，五条悟带两个孩子去家里吃饭。


    不怪他今天这么发问，因为和中原中也差不多年龄的太宰治，已经往上窜了一大截，看着也像是个少年，不能再用小孩称呼了。


    中原中也不免有些沮丧。


    不过这份沮丧很快又被新的好消息砸晕了。


    “下周我们去俄罗斯旅游，大概去五天，你们要是想去的话，我让管家给你们请假。”


    吃饭时候，北白川朔一说道。


    中原中也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好似点头慢了就不带他了一样。


    太宰治一向怏怏的，这时候也难得打起了精神。


    去年的出国旅行，太宰治那时候还没来这里，即便听中原中也提起过，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是实打实的，真的去国外旅游。


    比起中原中也的期待，他忍不住思考，北白川朔一把旅行地点定在俄罗斯，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毕竟五条悟很快就要去欧洲留学，怎么看先去欧洲玩顺便熟悉环境更合适一点。


    而是十一月的俄罗斯，实在是太冷了。


    想到这里，太宰治看了看餐桌上的其他人。


    五条悟和北白川朔一是咒术师，寒冷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连中原中也的身体都比他好。


    ……难道只有他觉得冷吗?


    少年默默心里叹气。


    出行很快就敲定了，北白川朔一既然提出来了，就做好了周全的计划。


    国内找不到费奥多尔的身影，他就去费奥多尔老家看看怎么回事。


    看样子俄罗斯也盛产异能者啊……要是能抓几个当手下就更好了。


    先前在国内搜寻羂索也没有消息，这脑花估计是察觉了什么，把自己当做普通人隐藏了起来，在咒术师中还容易排查，要是真的融入普通人中，那就难办了。


    北白川朔一转而又去盯着虎杖悠仁一家。


    他手里还捏着虎杖悠仁，羂索搞出了咒胎九相图才弄出来一个虎杖悠仁，肯定不会就这样放手——当然，打着熬死北白川朔一的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北白川朔一十五年来容貌不老可是咒术界有目共睹的，羂索要和他比谁活的更久吗？恐怕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十一月下旬，北白川朔一带着五条悟，另外附带两个孩子，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莫斯科在欧洲范畴，俄罗斯国土面积极大，北白川朔一只敲定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两个地点，他坚信这两座大城市肯定会有不少本土异能者趋之若鹜的。


    从宣布旅行计划到正式出发也就两天，这两天内中原中也在看莫斯科的地图，希望自己不要迷路，而太宰治竟然速成了俄语，尽管只能做简单的交流，但是也足够让中原中也羡慕的了。


    抵达莫斯科的当天，天空飘着小雪，行李箱就两个，两个孩子各自背了一个书包，更多的行李让五条家安排人送到酒店就行。


    虽然五条家的势力并没有涉足俄罗斯，但是临时派人过来还是可以的。


    入住完后才将将入夜，看着窗外，明黄色的路灯光芒落在还没来得及清扫的积雪上，下班的人们行色匆匆，偶尔在百货店驻足，买些必需品或者是小甜品。


    五条悟显然兴奋坏了，这样充满异域特色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见，去年的旅行地点是国际大都市，除了个别景点，其他和东京也大差不差。


    他马上带着同样精力充沛的中原中也出去玩了，酒店距离红场不远，北白川朔一叮嘱他们晚上九点前回来，然后看向缩着脖子的太宰治：“你不去吗？”


    太宰治拒绝，他觉得外面太冷了，白天还好，晚上显然温度更可怕。


    2006年的旅游业还没有后面十年的发达，十一月末的莫斯科，旅人少了许多，当然也有趁着冬季想要看看莫斯科风光的旅人。


    这个酒店很有意思，北白川朔一直接定了一整个顶楼的房间，顶楼有一处客厅，还有燃着火的壁炉，室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北白川朔一就在客厅里办公。


    太宰治站在五步外的窗户边，拉起一角窗帘，看着外面的落雪，夜幕降临，这里楼层又高，几乎半个莫斯科都纳入了眼底。


    他很喜欢这样俯瞰城市的画面，也许看着这座在大雪中仍然生机勃勃的城市，他也激发出了许多生的愿望。


    在莫斯科的第一天，并没有发生意外，五条悟带着中原中也在酒店附近逛得高兴，还买了一纸袋的巧克力回来，一大一小眉开眼笑，肉眼可见的尽兴。


    第二天一早，五条悟就把两个孩子摇了起来，中原中也倒是很快就清醒了，太宰治一副怏怏的样子，在寒冷的冬天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薅出来实在是很难让人展颜啊。


    然而今天中原中也是注定不会随行的了。


    北白川朔一半夜接了个电话，今天起的也很早，他坐在顶楼的客厅，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他在看着一本全俄文的书。


    他没学，但是系统很贴心地给他放出了翻译。


    看起来就像是他学过一样，阅读俄文毫无障碍。


    就在五条悟洗漱完去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卧室的时候，顶楼的电梯打开，一个身上还残余着风雪的人走出来，他穿着厚重的大衣，手上拎着一个箱子。


    客厅的温暖并没有让他脸色缓和半分，他的脸仍然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抵挡这样的寒冷，可即便这样，他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北白川朔一一侧头，就能看见从走廊那边走来的青年。


    已经将近一整年不曾见过的——兰波。


    在兰波走近时候，北白川朔一难得做了回人，偏了偏脑袋：“悟去叫中也起床了，等他洗漱好还要一会。”


    这句话安抚了面上急躁的兰波，他脸色缓和了些，很自然地坐在了北白川朔一的对面那个靠近壁炉的位置，轻轻叹息：“好久不见，原谅我一见面就如此无礼。”


    北白川朔一漫不经心的点头，合上了腿上的书籍，放在了一边，有侍者送来一杯热茶，轻轻地搁在了兰波身旁的茶几上。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陷阱，可还是忍不住过来了，还好是真的。”兰波喃喃道。


    北白川朔一却是微微皱起眉：“你走了一年，就没有半点进展吗？”


    要是这样，他内心对于兰波能力的判断得改一改了。


    兰波回神，歉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和此前的模样如出一辙，壁炉的火焰摇晃，稍微驱散了一些寒冷，他说：“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脚，飞机坠毁后，躲了一段时间，又碰到了熟人，所以就耽搁了很久。”


    “是我一开始初来乍到不小心，那些人的情报网差点查到了中也那边，没办法只能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


    北白川朔一皱眉，情报网吗？之前确实有势力想要调查中原中也，但是被他打了回去，还险些扒了一层皮下来，就不敢再伸手了。


    就连这次兰波能过来，也是北白川朔一通过系统给兰波发了一封邮件。


    不过兰波敢到莫斯科，估计是有帮手吧，他刚才也说了碰到了熟人。


    北白川朔一思考了片刻，就说道：“你要带中也走吗？”


    兰波脸上很快露出了踌躇，他眼下的疲态明显，估计是这几日都没睡好，北白川朔一问的事情也是他犹豫了多日的事情。


    最后他摇了摇头，面上歉意更明显：“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吧，明年我们一定会团聚的，这一年来，实在麻烦您照顾中也了。”


    说着，他拿起那带来的箱子，在北白川朔一面前打开。


    里面垒的齐齐整整的，都是金条。


    兰波：“这些务必请您收下。”


    北白川朔一没有推辞，颔首：“你放在这里吧，那孩子也快出来了。”


    就在兰波重新放好装满金条的箱子时候，五条悟就跑了出来，嘴上还说道：“今天早餐还没送过来吗？”他刚冒头，就发现了客厅的另一个人。


    可能是兰波裹得太厚实，加上五条悟也很久没见过兰波了，他第一时间没认出这是谁，而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出来的中原中也却猛地僵硬在了原地。


    兰波一下子站了起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比起去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壁炉火苗摇晃着的影子里，好似从梦境中走出来一样。


    中原中也差点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反而是五条悟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了，目露惊奇，薅了一把中原中也的脑袋：“这不是你哥哥吗？你愣着干什么？”


    中原中也终于回过神，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这样突然就出现了，他脸上爆发出喜悦，冲了过去，甚至兰波还在恍神中，他就扑进了兰波的怀里。


    接下来的旅行就很顺理成章的只剩下北白川朔一，五条悟和太宰治了。


    兰波把中原中也带走了，两人分别这么久，肯定要好好叙旧。


    早上的小雪后，天空上挂着太阳，即便空气仍然寒冷，也带来了一丝暖融，积雪仍旧没有融化的趋势，呼出的热气很快化成了一团白雾。


    第一天逛的是红场，五条悟满广场地飞奔，红色围巾在身后飞着，过快的速度引人侧目，看清是个年轻人后，路人又忍俊不禁，为这在冰天雪地里仍然鲜活无比的生命力。


    太宰治站在北白川朔一身边，抬头看了看举着相机疯狂拍照的男人，心中叹气，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不，这倒也不是，他还可以站在石头上给北白川朔一和五条悟拍照，也不算是毫无用处。


    冬天大概是不如夏天时候热闹，一些北白川朔一印象中的景点没有出现，也有可能是年代不一样。


    而后去了圣瓦西里大教堂，太宰治这次倒是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五条悟在新鲜一会儿后就往着下一个景点去了。


    一天下来，北白川朔一终于觉得带个太宰治是有点用的了，这小子拍照构图都挺有意思，是个很不错的摄影师。


    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传统烤肉店，在往烤肉店走的路上，路边有表演魔术的少年，大概是刚刚学魔术不久，动作很笨拙，路人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少年也不气馁，仍然自顾自表演着，可能是对这个魔术太生疏，他还失败了一两次。


    五条悟却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北白川朔一自然也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今天太宰治拍的照片，很是满意。


    家里的照片墙又可以更换了。


    太宰治也在看少年的表演，按照他的角度，这样的表演很是拙劣，但是他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五条悟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五条悟偏偏就这样兴致勃勃地看了下去。


    直到表演结束，五条悟很捧场地鼓掌。


    少年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大概是很少有观众看这么久，还这样的捧场。


    “谢谢你，我想为你再表演一个节目。”他摘下头上的帽子，优雅一躬身后轻快说道。他年纪不大，身上穿着合身的魔术师表演服，看着十分的正式。


    五条悟也很高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少年的手法生疏，但他更能看出来那是因为少年刚学习这个魔术没多久，这少年一定还会别的魔术。


    这也是其次的，他觉得这少年手法生疏却能在街头表演，真的很厉害。


    少年很快又表演了一个魔术，和刚才的笨拙不同，这一次他手指翻飞，漫天飞扬的扑克牌随着冷风翩翩落下，他一掀自己的斗篷，探手往里，然后拿出来一个漂亮的水晶球，透明玻璃罩子的内里是点着小灯的圣诞树，很是精致的物件。


    这一次，五条悟睁大了眼，太宰治也惊愕地瞳孔微缩。


    “送给你，来自东方的客人。”


    少年带着红手套的手捧着那水晶球，黄色的小灯照亮红手套上的丝绒缎面，他抬起头，唇角勾起，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太宰治忍不住抬头，发现这个少年魔术师竟然有一双与众不同的异瞳。


    正在看照相机的北白川朔一也终于抬起了头。


    五条悟似乎什么也没察觉一样，弯眼笑着接过了水晶球，然后把刚才买的一袋子巧克力塞到了少年魔术师手上。


    “非常好的演出，魔术师先生。”他用流利的俄语如是说——


    作者有话说：时间线大概是文野正片往前调10年，偏差2年左右，所以角色大概的年龄可以推算一下，因为剧情线需要一些剧情点也会重新安排，一切为了咒术主线服务


    中也被带去和他哥见面了


    小悟驻足纯粹是觉得一个敢于在街头的少年需要鼓励而已，看了一会才发现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好吧这个悟咪就是这样的心地善良[饭饭]


    就这样挖费佳墙角中……


    感谢荼茶茶大人的火箭


    加更欠3k[裤子][裤子]


    叮叮叮，是小剧场！


    一点随机年龄悟咪小剧场，有空开写，随机数年龄，可看可不看，不影响正文，可能是正文剧情外一些小展开，写出来什么我也不保证[求求你了]：


    1-


    四岁-


    北白川朔一和五条家的人大吵了一架，气氛僵硬到五条悟都开口说不想去外面玩了，但是北白川朔一冷凝着眉眼，看向他时候又柔和下来。


    转而瞥了一眼侍人，淡淡说道：“这个时间，少爷应该睡觉了，谁让你们叫醒少爷的？”


    夜晚十一点半，五条悟怎么也不可能还醒着，更别说他白天就玩得高兴，现在早应该精疲力尽入睡了。


    估计是哪个长老让人去把五条悟叫醒了抱过来。


    他一开口，满室的气氛更压抑。


    最后侍人还是把五条悟抱了起来，五条悟却在对方抱着他走出和室不远时候挣扎着下地。


    和室内又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五条悟站在转角处，屏息凝神，旁边的侍人却已经脸色煞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和室内的争吵似乎终于有了结果。


    五条悟有点后悔和朔一说想去外面，不是京都，而是京都以外的地方。


    朔一当时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以为只是和长老们说一声就行了，毕竟他前不久还在京都周边玩呢。


    却没想到会引来这样大这样可怕的争吵。


    他按在墙壁上的手微微发白，侍人苦口婆心劝他离开，他终于回过神，安静地被侍人抱着匆匆回到了自己那个大院子。


    小孩第一次失眠，他睁着眼睛看着已经熄灭灯的室内，天花板的浅淡花纹落入眼中，分外清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一片寂静的时候，忽然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呆呆地转过头，带着他也说不清的期待，紧紧地盯着门外。


    很快，一道斜长的影子落在门上。


    青年轻轻的声音隔着门响起：“没事了，悟。”


    “我们马上就能出去玩了。”


    五条悟第一次离开京都，是在四岁那年。


    大概五岁的时候，他得以长住东京，跟在北白川朔一身边，他不清楚北白川朔一做出了怎么样的许诺，又和家里那些迂腐的老橘子怎么样的大战三百来回，总之，他的童年是在东京。


    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丝毫京都建筑的暮气，北白川朔一摸着他的脑袋说，这样生机勃勃的城市，才能作为他的成长环境。


    哪怕五条家比起其他两家已经是开明了，但也仍然存在着诸多的规矩。


    “你应该自由的生长，我只负责为你遮风避雨。”


    “他们只能成为你的后盾，绝不能束缚你的成长。”


    北白川朔一的话语带着显而易见的偏激，不同的教育方式各有各的道理，也许是被那过去记忆刺激得不轻，他固执地认为，要给予五条悟一个正常的童年，什么明枪暗箭，他都会拦下。


    什么是正常的童年？


    ——他所喜欢的，他随心所欲的童年。


    第40章 自由王（1）


    不过是个小插曲, 五条悟倒是捧着水晶球很开心。


    北白川朔一把系统提溜出来，让扫描了一下那个水晶球，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往前走, 北白川朔一若有所觉的侧眸，却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魔术师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 暗道果然是异能者，就是不知道这个异能力是什么了。


    吃完晚餐后路过一家百货店, 五条悟又去买了个盒子，把水晶球放好, 仍觉得不够, 嘀咕着运输不当该不会碎掉吧？


    北白川朔一看他喜欢, 目光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异能者又怎么样，如果能让小悟高兴，那就是有用处。


    他想到那个少年最后那一手纯熟的魔术技巧, 目光微深。


    接下来两天在莫斯科也玩的尽兴, 除去第三天太宰治推脱说太冷了呆在酒店，其余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许是因为又要在北白川朔一陪伴日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这几天心情也很不错。


    不过他呆在五条悟身边时候就很少有不高兴的。


    在莫斯科玩了三天，三人又乘着火车, 去了圣彼得堡。


    兰波和北白川朔一约定的地点也是在圣彼得堡。


    两座大城市的建筑风格都极具东正教的特色, 结构繁复，色彩绚丽的教堂, 经常可见教堂内部墙壁上镶嵌的故事画，而教堂正面的柱子飞檐，大多数是用大理石或者花岗岩, 佐以不同色彩的瓷砖，哪怕是深冬飞雪，落入人眼中，天然带有与众不同的风采。


    这个国家的用色大多沉静，北白川朔一站在庄重的教堂前，天空飘着小雪，他撑着伞，仰头望着这座古老的建筑，身边的太宰治也撑着伞，忽然问：“北白川先生也信仰宗教吗？”


    “不。”北白川朔一的回答言简意赅。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教堂，他们已经从里面参观出来了，现在只是再看一眼这教堂的全貌。


    看过教堂，又去了大剧院，北白川朔一昨晚就看了今天表演的剧目，很经典的芭蕾舞。


    世界范围内都数一数二的大剧院，可不是在国内可以体验得到的。


    定的包厢倒是很温暖，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张望，大概是因为接触的知识更多了，他对于艺术也有所涉猎，今天表演的剧目还是经典中的经典，他十分期待。


    今天是旅行的最后一天，不过他们是明天早上才返程，满打满算也差不多花了一周。


    演出开始前，这几天从未露面的兰波带着中原中也来了，他似乎有些惊讶，虽然和北白川朔一约定好了是圣彼得堡，但是他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大剧院中。


    场中观众陆续入场，北白川朔一当然给兰波也定了个包厢，看见他带着中原中也来了，便点头示意。


    不过中原中也显然有些怏怏，大概是知道今天过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兰波。


    但是兰波没有急着走，微微沉着眉眼，低声说：“这里多了不少异能者，演出结束也是晚上了，你们多加小心。”


    北白川朔一目光一顿，到底不是国内，他对于城市内异能者的增加或许有预料，但总归是没有确切看见。


    兰波见他表情有些不虞，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一会我和朋友跟你们一起回酒店，一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些异能者是本土的，还是……”


    北白川朔一问。


    兰波眸中闪过迟疑，好半晌才说：“我不太确定，感觉不止一拨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几拨人似乎还有矛盾。


    北白川朔一的身份举足轻重，欧洲有人想要他的命也不奇怪，他接手异能特务科后插手横滨异能者的动作愈发频繁，比起过去的异能特务科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横滨又最鱼龙混杂，偷渡走私的，很容易和欧洲的异能者扯上关系，北白川朔一被记恨上不足为奇。


    更何况他这次来俄罗斯并没有掩藏行踪。


    兰波走后，北白川朔一靠在椅子上，目光沉沉，想起前天时候，找时间外出了一趟，借着系统的道具也没有发现费奥多尔的身影，要么是他换了个身体，要么就是费奥多尔没有回国。


    那天也确实发现了一些异能者的踪迹，不过那些人似乎忌惮着什么，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


    北白川朔一原本想主动把这些人揪出来，然而这些人跑得太快，他没追上。


    表演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五条悟全程盯着台上，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剧院最好的位置之一，原本还说着等中场休息去外面买点甜品吃，也不知道剧院内提供的甜品好不好吃，但是真到了中场休息，他坐在位置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表情十分严肃，看得北白川朔一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痛定思痛：“一想到我这个年纪才欣赏到这些，真是遗憾。”


    北白川朔一：“……？”


    他们小悟年纪……不大吧，怎么就“这个年纪”了？而且国内的文化和国外文化大有不同，小悟又是御三家的出身，从小接受的文化熏陶大多数接近于传统的，哪怕后来他把人带到了东京，但是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


    五条悟抓起桌子上已经有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神采奕奕地和北白川朔一说：“我听老师说起伦敦皇家歌剧院，又听别的老师提起其他著名的大剧院，虽然感兴趣，也看了照片和视频，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真正地去感受，忍不住想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朔一，外面的世界果然值得我去看一看。”


    其实在此之前，他对于去国外虽然向往，但如果真的遭受到了家族里的强大阻力，他也许真的会放弃。


    不过朔一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的，是啊，早在很多年前，朔一力排众议把他接到东京，他就知道了。


    北白川朔一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怔忪，那最后一句话落下，他面上的怔忪骤然如同飞雪融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心中涌现数不清的高兴，比起自己的期许，北白川朔一同样担心，他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并不是五条悟所想要的，也许五条悟根本不想要去外面，只是因为他希望，所以才答应。


    真正听到这一句话，他心中一直如影随形的沉重，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看着两个喜不自胜的人，太宰治坐在一边默默吃点心，五条悟没出去，他倒是去了一趟外面，也看见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大概是碍于大剧院这个地点，那些人看着畏手畏脚的，估计等他们离开大剧院才会动手，毕竟……今天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舞台上演员谢幕，观众陆续离场，五条悟还坐在位置上回味中，想着等他去欧洲了再好好过一次瘾。


    从剧院出来，外面又下起了雪，雪夜中的圣彼得堡似乎多了几分昏沉，剧院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站着，察觉到什么后转过头去。


    五条悟睁大眼，看了看站在兰波旁边的小孩，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青年——咦，这人才是中也的亲哥哥吧？长得这么像呢！


    酒店距离大剧院其实不远，这点路程走路足矣。


    只是兰波一走出大剧院，表情就警惕了起来，和旁边的北白川朔一低声道：“我感觉到他们来了，但是还藏在暗处。”


    这里人多眼杂，哪怕是异能者也不好轻举妄动。


    北白川朔一的食指和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轻描淡写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兰波一愣，五条悟也忍不住皱眉看了过来，北白川朔一却抬起眼，红眸深处冷凝一片，杀气尽显。


    他看这些若有若无的尾巴不顺眼很久了。


    “你们先回酒店，我不会有事的。”


    他低声说。


    说完，抖开伞，遮去纷飞的雪花，朝着另一头走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暗影之中——并非是光线昏暗，而是他真的消失了。


    兰波怔愣，五条悟却能看见一闪而过的暗紫色光芒。


    正如北白川朔一所说的那样，他们回去的路上什么也没发生，五条悟有些郁闷，太宰治走在落后一步的位置，他跟不上五条悟的步子，但是也不想落入后面三个人融洽的氛围中。


    同时，他在那个显然和中原中也极为相像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危险性。


    五条悟在前面走着，六眼没有丝毫的不适，依靠着北白川朔一的术式，他可以判断北白川朔一距离他大概有多远，是否安全。


    但是这也不一定准，毕竟横滨那次大爆炸他一点也没察觉到。


    他兀自想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处路灯不甚明亮的街道，大概是天寒夜深，行人寥寥无几，两侧的楼房也没有丝毫光亮，这样的环境实在是突袭的大好时机。


    走在最后面的帽子青年抬了抬眼，一派淡定，倒是兰波微微皱着眉，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


    其实比起五条悟那边的安然无恙，兰波这几天遭遇了好几批异能者，所幸都是一些小喽啰，掀不起浪花，但也正因为这样，他忍不住担心，异能者一批接一批，肯定有实力强的在等着他，或者说是——他们。


    暗处中人影攒动，很快就出现在了前方。


    冷风吹起少年的白发，他单手撑着伞，伞上已经有些积雪。


    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起了手，甚至就连兰波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夺目的天蓝色光芒点亮了整条街道，大雪被搅得四处窜逃，积雪更是扬在半空中，只有前方本来诡异的黑影，被轰成了……


    五条悟单手插兜，一手撑着伞，脚步没有丝毫迟缓，从那如同丧家之犬被丢在路边的异能者旁边走过，好似解决了一只小蚊子一样，连眼神都没有给半个。


    太宰治原本是落后他一步的，现在一下子落后了好几步。


    他忍不住看了看那几个异能者，小跑着跟上了五条悟。


    正在这时，一道尖刺自地上冲出，五条悟猛地回头，他身上有无下限，这些突然出现的异能力对他没有用。


    金属的尖刺出现得突如其来，五条悟的六眼始终观察着四周，但是藏匿在地上——不，或许是凭空出现的尖刺，是他也提防不了。


    然而，预料中太宰治被刺穿的画面没有出现，这孩子出乎意料的机敏，在尖刺出现的一瞬间就脚步一歪，朝后倒去。


    兰波也一眼看见了尖刺，他就在太宰治后面，上前一步拎走了太宰治，走在最后方的青年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地。


    这样的突袭来得迅速，五条悟没有弄死那几个异能者，却没想到这些人受伤了也要出手，表情一时间有些难看。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刺杀了。


    兰波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皱起眉，那些异能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全去围攻北白川朔一了，现在周围再没有半个异能者。


    心中疑虑，但是兰波还是开口，提议先回酒店。


    酒店有五条家的人把守，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五条悟本就因为北白川朔一离开而有些不好的心情，因为刚才突然出现的尖刺又坏了几分。


    然而一直等他们回到酒店，也没有出现任何异能者。


    另一边，昏暗的街道中，北白川朔一的身影被路灯的光线拉得斜长，他站在雪中，逼近深夜，这雪越来越大了。


    他不得不眯眼抬头看去，却看见茫茫的一片。


    而这一整条街上，密密麻麻，横陈着数不清的异能者。


    北白川朔一都有些好奇是哪个家伙这么耗费力气，一定要他的命了，这里的异能者虽然异能力不一定是万里挑一，可这个数目也不小了。


    他微微叹气，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黑手套，染着浓烈血腥味的手套，被包裹着的修长手掌也带了几分这些气味，不过周围环境冰寒，这些血腥味不太明显。


    垂着眼，把两只手套都摘下后，北白川朔一随手丢在了路边。


    长出一口气，他抬头想要去找自己的伞，却看见前方站着一个身影。


    北白川朔一忍不住挑眉，竟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刚才他摘手套时候都还在警惕地面上的异能者反扑，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眯眼看了看，很快认出了什么，眼中闪过惊愕。


    是那个少年魔术师。


    对方仍然是一身魔术师的装扮，雪白色的斗篷在飞雪中飘荡，他年岁不大，但是身形已经是高挑，年轻的脸庞还算不上俊美，带着俄罗斯人独有的精致深邃。


    异色的眸子中，倒映北白川朔一的身影。


    还有这满地的血腥狼藉。


    他的手上也带着红丝绒缎面的手套，指尖夹着一枚扑克牌，北白川朔一看了一眼，是红桃4，这是有什么寓意吗？


    还有，这个人的装扮，虽然模样不一样，他眼神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抱歉，他总是想到……不好意思……他真的忍不住想到某部死神小学生里的x盗基德。


    果戈里没发觉北白川朔一的眼神恍惚，他扫过地面上的狼藉，忍不住露出个惊奇的笑容，紧紧地盯着北白川朔一，语气带着由衷的赞美：“你真厉害，我以为你会死呢。”


    北白川朔一回过神，侧头看了看，走到路灯旁捡起自己的伞，抖了抖，发现上面的积雪也染了几分血色，还好伞还是干净的。


    他撑开伞，才重新看向果戈里：“你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刺杀者，他还是分得清的，但是也不排除这个人伪装技术极好。


    少年魔术师似乎很爱笑，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眉眼弯弯，声音透过风雪传来：“你知道自由在哪里吗？”


    北白川朔一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他抿唇沉默着，思考这个奇怪的好似在cosX盗基德的魔术师是不是来和他探讨哲学问题的。


    他已经察觉到，有关于异能者——准确来说，有关于一切有名字的异能者，总是不能以常人去看待的，就像是他此前推测这些人背后的影子是“文豪”一样，这些人的性格总是古怪的。


    比如太宰治总是盯着阳台，路过河流的时候忍不住驻足，小小年纪，北白川朔一却已经看不透这个少年在想什么。


    比起咒术世界里那些人丑陋的面目和恶心的思想，这些异能者似乎要更复杂一些，面前的少年哪怕没有说名字，但是也绝对是非同凡响的人物。


    北白川朔一眼眸垂着，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刻意抹杀的记忆开始复苏。


    沉默不过半晌，北白川朔一就再次抬起眼，少年也不着急，头顶上的风雪竟然渐渐地停歇了，他的斗篷泛着冷光。


    “你叫什么名字？”北白川朔一第一句却是这样的。


    少年眉眼弯着，没有丝毫迟滞，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北白川朔一又是思考了一会儿，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他就好似拿到了一份不说是百分百正确的答案，至少也有七成正确率。


    但是答案是否正确有什么所谓呢？


    所以他在再次思考后，手腕轻抬，伞下的面容藏匿在昏暗中，他轻声说：“自由在这里。”


    话音落下，身上的术式链接一瞬间实质化，在少年敛起笑意的眸子中，那数道锁链自北白川朔一的身体里飞出，毫无疑问那些锁链是往外去的，而锁链的方向，少年侧过身，看到了某个方向。


    在逼狭的一角街道夜空中，那些锁链闪烁着暗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不太明显，跨越了半个圣彼得堡，它们的去处是这样的毋庸置疑。


    沉默片刻，果戈里转过身，目露惊奇地打量着北白川朔一。


    “把一切寄托在他人身上，自由也就这样轻而易举得到了。”少年的叹息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北白川朔一这一举动，给他展现了一条从未想象过的道路，这简直是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可是又这样的真切。


    北白川朔一再次遮掩了术式的效果，不置可否地看着果戈里。


    少年魔术师嘴上呢喃着，眉眼再次弯起，轻快说道：“感谢您的招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手臂一展，斗篷随之扬起，空间扭曲了一下，他整个身形也很快消失不见。


    北白川朔一脑海中浮现“果然是这样”的想法，果戈里的异能力是空间传送类型。


    不然没办法解释果戈里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面前的。


    不过……果戈里来找他干什么？


    北白川朔一走回酒店的路上，忍不住思考，他看出来这个异能者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准确来说，果戈里身上看不出来半分恶意，无论是对着谁。


    可这也是最可怕的，有情绪的倾向，才能判断这个人的动作趋势。


    忽然，北白川朔一脚步一顿，皱起眉……这个俄国大文豪，该不会在那部文豪异能者动漫中是反派吧？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是国外的人，还有费奥多尔，这两个人肯定有关系，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否接触了。


    北白川朔一的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把原著中的立场推算了个七七八八，系统看得胆战心惊。


    这种胆战心惊在发现宿主念叨着一串串熟悉的名字后达到了巅峰。


    系统忍不住试探：【宿主是……见过这些人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就算了，他嘴里的什么森鸥外中岛敦芥川龙之介等等一大串名字，虽然只中了一半，可是细思极恐啊！


    北白川朔一漫不经心说：“没见过，你这么说，看来就是真的有这些人了。”


    系统更惊慌了：【宿主怎么知道他们的？】


    北白川朔一听完它的话，表情古怪无比，他忍不住问：“你在奇怪什么？你在紧张什么？”


    “我来自现代，我又不是文盲，我知道这些人很奇怪吗？”


    就跟英国小学生肯定会知道莎士比亚一样啊！


    酒店近在眼前，北白川朔一越品越觉得不对劲，站在酒店楼下，他忽然问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记起这些？”


    系统：【！！】


    没等系统憋出个理由，北白川朔一就看见一楼跑出来个熟悉的人影，再也顾不上系统的支支吾吾了，甚至反手给系统上了个禁言，然后露出个笑容。


    “你没事吧！你去了这么久！”


    还没跑出来，五条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他在楼上看见朔一的身影就马不停蹄下来了。


    北白川朔一收起伞，往里走，脸上是熟悉的浅笑：“一群乌合之众，我能有什么事？”


    五条悟在他面前站定，眉头皱着，北白川朔一不知道他是不是闻到了血腥味，还是身上衣服沾到了血迹。


    就在想找个由头的时候，五条悟忽然探手，从北白川朔一大衣的衣兜里，捏出了一张扑克牌。


    正是红桃4——


    作者有话说：北北：好像……这两个角色撞人设了吗？（沉思）


    差点沙到太宰的方式，是不是略感眼熟[垂耳兔头]


    新卷名称自由王，本来一开始想的是“自由飞鸟”，但是觉得鸟不行（认真脸）飞鸟自由但是逼格配不上我们小悟啊！略一沉思后，所以取名为——自由王！


    感谢荼茶茶大人的火箭[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