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干部北白川[上]（含火箭加更）


    正在全方位捕捉镜头的摄像头系统和系统本统俱是一震, 当年系统给北白川朔一放映解释的气泡，如今出现在了它们面前。


    【「困兽之斗」：属于《文豪野犬》世界异能力体系，发动后北白川朔一将保持于二十二岁时状态。】


    系统：【……】


    摄像头：【……】


    系统的电子音有些迟疑：【此为何物？】


    摄像头也很恍惚：【我也不知道……你刷新一下看看是不是出bug了。】


    系统一个激灵, 又刷新了几次北白川朔一的个人面板，异能力那一栏居然还真的发生了变化。


    除去前面那段它们见过的话, 多了一行补充：【异能力解除时间抽取随机数，异能力发动期间, 北白川朔一将自动屏蔽系统，屏蔽时间为异能力持续时间的二分之一。】


    系统：【？！】


    摄像头：【！！！】


    此时两个系统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系统现在只想抽自己嘴巴子, 特么的早知道不天天唠叨北白川朔一的异能力了, 现在好了, 它后悔也来不及了。


    摄像头也万分惊恐, 隔绝系统意味着它们无法给北白川朔一提供助力，而北白川朔一现在身处国外，最重要的是, 北白川朔一身无分文且没带证件, 是个黑户啊！！


    【快看他这次异能力持续的时间是多久！】


    系统忙不迭去看，更绝望的出现了——【怎么是三个月！！？】


    三个月减去一半也有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可能发生太多事情了，它万念俱灰，一个半月后, 北白川朔一不会成为野人吧？


    最恐怖的是……北白川朔一在失去系统的一个半月里, 异能力处于发动状态，那就是说他遭上费奥多尔随手干死这个家伙, 那就是彻底玩完了。


    以及，北白川朔一的鬼王身份……解封了。


    摄像头系统看着这糜烂的局面，忍不住苦笑：【大概宿主也没想到, 拖后腿最厉害的是我们吧。】


    系统绝望：【我们的漫画要完蛋了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系统瘫了一会儿又支棱了起来，看了看北白川朔一所处的周围环境，一不做二不休，在摄像头系统震惊的电子音中，把北白川朔一的后台权限全部打开了。


    包括魔王身体的力量，全部拉满。


    希望魔王体质和鬼王的体质冲突让北白川朔一别被太阳晒成飞灰。系统在心中祈祷着。


    以及，五条悟赶紧来把你们家痴呆离家出走的老头领回家去！


    系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么希望五条悟的出现-


    冬夜飞雪，乌云密布，异国边陲小镇，单色调的小屋上，堆积了未消融的雪。


    青年站在小镇前的大路边，没有急着往前。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是被首领处死了吗？


    北白川朔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苍白冰冷的手，体温已经远远低于常人，他握了握手掌，但是冰冷并没有让他的动作有丝毫的僵硬，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具有强大的能量，大概是不用异能力就可以把首领一拳砸死的力气。


    他手心的疤痕不见了，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北白川朔一平静地放下手，抬头看了看前方昏暗的小镇，细碎的月光落在了小镇的路标上，他会法语，所以很轻易就辨别出了这座小镇的名字。


    是在外国吗？


    这里就是书中的世界吗？


    最后的处决也不过如此。


    他迈开步子，毫不迟疑走入了这个寂静得如同恐怖游戏片场的小镇。


    没有镜子，他也看不见自己的脸庞是怎么样的苍白而没有血色，像是中世纪故事中的吸血鬼，深红的眼中沉淀着一层死气。


    很快，他在小镇里碰到了第一个人，在这个周围没有一个屋子是点灯的地方，这个是人是鬼还有待商榷。


    如果北白川朔一可以听到系统声音，此时就能听见尖锐的电子音吼着羂索的大名。


    但是此时，他只是看着这个面容普通，但是显然是和他自己是一个国籍的中年男人。


    羂索眼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笑意，正要开口。


    密密麻麻的刀锋，切断了整个空间，他所依托的身体，就在这样猝不及防下，碎裂成了一段段。


    羂索惊愕地缩紧了瞳孔，他的身躯倒在地上，地上又有积雪，血液染红了雪堆，那个面容冷淡的红发青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北白川朔一在思考，他发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在了，这里是书中的世界的话，那么为什么……他的异能力处于发动状态。


    这个世界没有首领，还是找个角落把自己埋起来以防出去伤人吧，但如果这是书中的世界，这里的人类是活人吗？


    刚才那个应该不是人，毕竟那具身体已经死了很久了，大概是书中的虚拟角色。


    北白川朔一严肃想道，如果是虚拟角色，那随便杀是没问题的，所以等于他可以自由活动。


    想通这一点，北白川朔一继续往前走。


    被屏蔽的系统努力不让边境的士兵发现一个瞎逛的外国人。


    北白川朔一也不是随便乱逛的，这纯粹是系统污蔑，他一面走一面观察周围，在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路标后，他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法国边境。


    他默默地掏了掏西装的口袋，摸出了一串钥匙，看样子是他屋子的钥匙。


    问题是，他的住宅在什么地方？


    他又摸了摸另一个口袋，这次他摸出了一台手机，款式老旧，打开后发现上面弹出来不少未接通话。


    这具身体还有人际关系？北白川朔一不由得疑惑。


    他往上一划，首先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不是那古老的贴图，而是简介的桌面主页，背景是一张合照。


    合照上面的人是他无疑，他很确定，就是他本人，和这具身体无关。


    背景是……很多年前的东京迪士尼吧。


    时间也是冬天，他穿着大衣。


    但是让北白川朔一惊讶的是，合照上的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那孩子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帽子下泄露的发丝颜色，是少见的白色，而照片中的他自己，却没有看镜头，而是侧过头，看着小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宠爱。


    北白川朔一没有心思去怀疑自己居然有了孩子，只是呆怔地看着那对着摄像头——从手机上来看就是对着他笑得灿烂的孩子，不过五六岁，最可爱的年纪，穿得有些臃肿，哪怕年代久远，也可以清晰看见小孩的玉雪可爱。


    这一刻，他的心跳的飞快，就连当年港口Mafia内战当夜的大屠杀，他的心跳也没有这样快过。


    我得见一见这个孩子。他把因为太久没有动作而熄灭的手机重新摁亮，如是想道。


    系统：【我靠，我都忘记了他带了手机！】


    摄像头也松了一口气，系统用了点小手段去给五条悟发了邮件，给出了北白川朔一的大概位置——毕竟北白川朔一不可能在原地打转，然后让五条悟赶紧来把北白川朔一领回去。


    虽然看着很像是诈骗，但是系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已经是作为系统能对本世界做出的最大干扰了。


    而北白川朔一本人，终于开始关注别的事情了，在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后，眉头一皱。


    2015年，这是回到过去了吗？


    这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北白川朔一原本想无视的，但是看见备注上一大串前缀，诡异地迟疑了。


    这个人大概很重要吧？会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呢？北白川朔一还在迟疑的时候，身后有了动静，他连脑袋都没有回，那后面的异能者杀手的身体就被密密麻麻的刀刃切割，然后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下，下一轮刀刃出现，那身体瞬息之间化成了血雾。


    摄像头系统默默对准了北白川朔一的大脸……抱歉，这个画面确实是限制级了，真·切成臊子。


    北白川朔一最终还是接了电话，那头青年的声音很快就响起：“你现在在哪？还在法国吗？我已经让异能特务科的人去找你了，我现在赶过去还要半天——”


    “你是谁？”


    北白川朔一的声音很冷静。


    “你是真人还是假人？”


    那边的声音骤然安静，但不过两秒，那声音严肃了许多：“你先别管，我不会害了你的，你在附近不要乱跑了，如果有人要杀你你就还手。”


    北白川朔一沉默，回过头，看着被血染红的雪地，头顶的雪似乎变大了，来的杀手也变多了，他可以感觉到这些人都是异能者，但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


    书里也会存在异能者吗？这些异能者是从现实进入到书中的吗？那么如果是这样，是谁派他们来的呢？


    是首领吗？但是首领在知道他异能力的情况下，不应该让这么多人来送死啊。


    北白川朔一眼中闪过疑惑，但是对此并没有愤怒，随着他异能力的失控，就连首领应付也很吃力，他主动提出进入书的那一刻起，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世界是真的吗？刚才那照片中让人看一眼都头晕目眩满心欢喜的孩子，是真的吗？


    但是不是真实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垂下眼，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他们不可能杀得死我。”


    对于自己的实力，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北白川朔一，都是自信的。


    然而那头的青年听完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音量：“你走的时候怎么和我说的，说你会带好帮手，说什么欧洲也有不少人手，结果你前头刚从总监部走出去，就跑去了欧洲，现在更好了，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人，连我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北白川朔一下意识回答，就连他都难以想象，那字正腔圆的三个字竟然就这么丝滑地飞了出去。


    北白川朔一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思考着这一大段话里的信息，得出一个结论：“我会瞬移这么远么？”


    看情况是从国内一下子跑到了欧洲，现在的飞机技术，去欧洲也得十几个小时吧。


    他这具身体还有这样厉害的技能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先是被那三个字震得回不过神，然后听到北白川朔一的疑问，又是无语，最后深吸一口气，问：“你手机还有多少电量？”


    北白川朔一：“3%，我们马上就要断开联系了。”


    “最晚下午的时候，太宰和涩泽会找到你。”


    北白川朔一听到熟悉的姓氏，瞳孔一缩，“太宰……”


    “是，不是你指名要他过去的吗？”


    北白川朔一还要说什么，但是这个年代的手机电量实在不扛造，手机关机了。


    他放下手机，有些遗憾不能看见屏幕背景的合照，只能在脑海里回味。


    然后开始思考刚才的话，太宰，是他认识的太宰吧，那就是说这个世界是真的了吧？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世界，只要世界是真的。


    听电话里人话语里的口气，首领成了他的下属。


    北白川朔一站在路边一处废弃的屋子下，躲避着越来越大的风雪，觉得自己头上有些凉凉的，可能是雪融化了。


    现在他大概有些狼狈。


    北白川朔一沉眉，用了大概十分钟接受了曾经的上司成了现在他的下属这件事，甚至已经想好了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曾经的上司。


    太宰治肯定没有他所有的记忆，所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北白川朔一心情好了起来，对此十分满意，看来这个世界的他干得很不错，估计也是第一次使用异能力，不然不会特地喊上太宰过来处理。


    不过……他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异能力貌似对「人间失格」产生了抗药性，不，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人间失格」会引发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后遗症。


    这片土地可以说是欧洲异能者的大本营，北白川朔一站在路边，数着前来刺杀他的异能者，这些人的下场也只有一个，被爆杀成血雾。


    北白川朔一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样放纵异能力下去，恐怕最后连他也要切成血雾。


    但是在他进入书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对异能力的掌控。


    不过也不是全部……北白川朔一努力把异能力的范畴扩大从而削弱异能力的威力。


    当他把异能力扩大到整个北半球的时候，凭空出现的刀光连刺中异能者也做不到。


    「困兽之斗」，限定范围内，立即处死异能者。


    范围越小，处死速度越快。


    范围越大，刀刃威力越小。


    简单粗暴的异能力，范围一旦确定，周围立刻形成隔绝空间，在被刀刃处死之前，杀死北白川朔一，才能逃脱。


    北白川朔一异能力的第一次失控，是在他第一次自杀后，而后异能力的失控愈演愈烈，他蹲过默尔索，又因为其他原因被放了出来，在欧洲发动大逃杀游戏，结果开了个头就被抓去了横滨，最后成为了太宰治的贴身保镖。


    生命乏味，一如困兽之斗。


    北白川朔一的爱好是在身上改花刀，太宰治的爱好是勇夺横滨第一漂流者。


    往事在脑海中飞过，北白川朔一最后想起了刚才看见的合照，忍不住叹气，一片死水的心脏终于有了波动，那个小孩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飞雪过去，第一缕阳光拂过欧洲，北白川朔一看着自己被阳光灼烧的手，缓缓地缩了回去，然后把身体也往里挪了挪。


    这个废弃的屋子可以打开，里面生了一些藤蔓，周围看着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


    他这具身体，会被阳光伤害……他不会是吸血鬼吧？


    北白川朔一不由得严肃想道。


    东京。


    和几个朋友打过电话后，五条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奄奄一息的土豆躺在身边，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五条悟时刻关注着土豆的状况，生怕土豆一下子就撅了过去……他不敢想象那意味着什么。


    可有些细枝末节，即便他不去想，也会在心底里露出水面。


    几个朋友对于五条悟家里的变故表示了深深的关切，询问需不需要帮助，表示他们来东京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做的，让五条悟不必感到抱歉。


    东京日前有几个交流会，他们来东京除了探望好朋友就是去东大及其他几所大学。


    他们这批人中，基本全部还在学术的苦海中挣扎，只有五条悟修完东大硕士后就继承家业了。


    国内的总监部离不开五条悟，五条悟也只能在下班时间在家里疯狂打电话干着急，然后通过观察土豆的情况来判断北白川朔一的情况。


    土豆的情况显然很不好。


    下午一点，太宰治给他打了电话，说找到北白川朔一了，对方似乎是失忆了，但又不完全是。


    北白川朔一一看见太宰治，先是打量了一下，然后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紧接着看向太宰治身边的涩泽龙彦，这次有些迟疑，但还是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涩泽龙彦的名字。


    “科长是处于异能力状态，他让我使用异能力，但是在使用异能力后，科长并没有恢复记忆，而是……”太宰治的话语低了些。


    五条悟心中一紧：“什么？”


    “他闹着要自杀。”太宰治扭头看向被捆起来的北白川朔一，对方给了他一个眼刀。


    电话里传出一道距离稍远的声音：“污蔑。”


    “死亡是所有人类的终点。”


    五条悟沉默了下，严肃道：“务必把他绑好。”


    路上可以捆着北白川朔一，但是上飞机总不能这样，好在北白川朔一还算安分，老老实实坐在了头等舱，发现头等舱只有他们几个人后，还问怎么这趟航班没有别的旅客。


    太宰治扭头看他：“因为我把头等舱包了下来。”


    没等北白川朔一说话，他又说：“走的科长私人账目。”


    北白川朔一脸色一变，太宰治怎么还偷他的钱？


    涩泽龙彦一直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他，北白川朔一于是把气撒在他身上：“你想试试我的异能力吗？你别想着剥夺我的异能力了，你要是可以成功，现在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所以说科长的异能力是什么？”太宰治不免有些好奇。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全横滨的异能者瞬间去死。”北白川朔一说着，声音却没有得意，而是一片死寂。


    空姐送来飞机餐，北白川朔一吃了两口，点评：“好难吃。”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自觉被冷暴力的北白川朔一也不在乎，开始闭上眼睛睡觉。


    等即将抵达东京的时候，他又睁开了眼，默默跟着太宰治他们下了飞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机场，然后对太宰治表示他要打伞。


    他担心没走几步就被太阳晒融化了。


    不过融化也没什么不好的……


    北白川朔一还在思考融化这个问题的时候，跟着太宰治他们来到了机场出口，他的思绪戛然而止，若有所觉地抬头，看见了站在出口处一群接机人中，格外鹤立鸡群的白发青年。


    他的瞳孔，缓缓地，颤抖了一下。


    原本慢吞吞的脚步骤然急促了几分。


    他在异国呆了一天一夜，身上衣服已经皱巴巴，全靠质量硬撑着，头发也有些凌乱，活像个落魄的富二代，更别说一身的死气沉沉。


    五条悟在北白川朔一发现他之前，就看见了那个从未见过如此落魄模样的人。


    与其说是衣服的皱巴巴，更让五条悟感到冲击的是，那一身的暮气。


    尽管面容还是前几天所见的那样年轻，可是五条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北白川朔一身体里散发出去的死气和衰败，让他的情况比老年人还要糟糕。


    他的呼吸忍不住紧了起来，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被他夹在怀里的土豆只觉得物理意义上的呼吸一紧，呜咽了好几声，然而没得到主人的回应，只能安分闭嘴。


    而负责护送北白川朔一回国的太宰治和涩泽龙彦看见五条悟的身影，知道这次任务完成，对视一眼后就默默地朝不同的出口去了。


    太宰治要回横滨，涩泽龙彦一向不怎么去异能特务科打卡上班。


    北白川朔一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了一些的青年，脸上仍然是冷静的，开口喊了五条悟的名字，他还记得手机上的那一长串备注。


    五条悟听见那声熟悉的“悟”，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把土豆塞到了北白川朔一手上，北白川朔一皱眉，很想把这个狗丢开，但是看这狗毛发打理得不错，也许还是他自己养的，就忍了下来。


    他更在意，眼前的人，竟然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是等比例长大。


    原来他不只是因为小孩子可爱而感到欣喜。北白川朔一感受着心脏中源源不断冒出的喜爱，默默想道。


    五条悟已经在心里给北白川朔一判了老年痴呆的病情鉴定书，心中五味杂陈，看见北白川朔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那衣角上已经变成了深色的痕迹——那是血迹无疑，心中又是一跳，于是开口，坚定而缓慢的话语倾泻：“我们回家。”


    北白川朔一一愣。


    家吗？——


    作者有话说：小悟：家里老人得了老年痴呆怎么办


    朔一：好感+9999


    其实，初始账号的朔一是地雷男（我在说什么）


    异能力的设定其实和领域很相似，空间加上必中技能，但是异能力的空间范围，巅峰状态下是覆盖全球，以及朔一就是作为鹰犬而存在的-


    费佳在得知朔一异能力后从没放弃过策反朔一-


    羂索身体被大卸八块了，但因为朔一没搞清楚周围环境，所以没有爆杀成血雾


    第52章 干部北白川[下]


    [我与世界, 如困兽之斗。我看见一个巨大的牢笼，我挣脱无法，去死无法, 只能苟延残喘着，等待审判的到来, 蝇虫啃食我身上腐肉的时候，我在呼吸自由。]


    “异能者与异能者, 何尝不是如此。”


    “我不会答应你的，这违背了我的意愿, 我是一把屠刀, 但绝不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罪孽？你认为我满身罪孽吗？不, 你想错了, 满身罪孽的人不是我，是他们，是你。你们的意愿促使了多少人的死亡, 为什么要把这些罪孽加诸于我的身上？屠夫杀了上百只牛羊, 你要怪他的刀太锋利吗？”


    北白川朔一轻笑了一声，不含任何嘲讽意味的，只是叹息。


    周围的环境扭曲起来，旋转，让人想起来梵高的那幅名作, 最后化成一片泥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企图穿透窗帘的阻挡却失败, 虽然太阳升起，这个采光不错的卧室, 一切光芒却被死死拦在了外面。


    室内仍然是晦暗的一片，脸色苍白的青年躺在床上，眉心微微蹙紧。


    这个房间内的装饰有些奇怪, 先不论墙上的贴的照片，床对着的另一侧还有一个书柜，透明玻璃内的架子上，也摆满了装裱好的合照。


    书柜对面的衣柜倒是显得窄得可怜了，站在角落里，衣柜的柜门上还贴满了印刷好的照片贴纸，北白川朔一第一次看见这个房间的时候震惊了半秒，这样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怎么睡得着的。


    但是长时间消耗异能力的后果是昏睡了一天。


    顶楼复式公寓和楼下最大的区别是，五条悟可以从回廊尽头的阳台然后偷偷摸摸地溜达在北白川朔一的卧室外。


    是的，北白川朔一卧室有两扇门，一扇通回廊，一扇是落地窗，有一半通小阳台。小阳台又有阶梯到楼下的大阳台。


    此时五条悟扒开落地窗，扯了扯窗帘，然后钻了脑袋进去看北白川朔一有没有清醒。


    北白川朔一确实是昏沉的，但是听见脚步的时候，他就从睡梦中苏醒了。


    就和某些无良家长一样，五条悟的选择是把土豆塞进去。


    “去，去，叫你爷爷起床吃早餐散步。”


    光是从这句话看，很难不怀疑床上躺着的是个七八十岁的大爷。


    土豆的毛发又光鲜亮丽了不少，但那是和前几天相比，要是和巅峰时期的迷你猪猪比较，那实在是黯淡无光。


    此时，它看了看失忆的本体，又看了看五条悟，一步三回头，企图让主人打消这个念头。


    然而一步三回头还没回到第三次，五条悟就走了。


    在还没接到北白川朔一之前，五条悟就接到了三原辉确认死亡的消息，路过的司机发现了被碎尸的三原辉，大惊失色，当即报了警。


    查验身份后，移交给大使馆，然后再转交给咒术界总监部海外驻法部门，与此同时，国内总监部收到了消息。


    当地法医给出了骇人的结论，他怀疑这具被碎尸的尸体，恐怕已经死了至少半年，身体外表的腐烂程度尽管看起来顶多算是死了三天，可是头颅内部的腐烂程度，实在是骇人，更可怕的是，头颅内的大脑不翼而飞，额头的缝合线经查验，是让人震惊的三年。


    然而，在半个月前，三原辉还在和友人谈笑风生。


    但很快，三原辉的妻子出来指认，她在三年前就发现丈夫的日常生活细节有了改变，在三年前，惊恐的三原夫人借口搬离了三原家。


    五条悟接回自家老头后就待在家里办公了，此时他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几分资料，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屏幕。


    手边的资料上，已经有了圈画的痕迹，在“头颅内大脑丢失”这一行，用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五条悟直觉，那是伪装者的关键，甚至是说，伪装者本身就是一团大脑。


    结合过去北白川朔一暗地里下令让人关注咒术界内有没有额头上突然出现缝合线的人，五条悟几乎是断定，那团不翼而飞的脑子，就是北白川朔一要找的人，就是想要杀了北白川朔一的人。


    蓝眸冷下，一团脑子，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畴，是咒灵，还是被异化的人？五条悟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诅咒和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三原辉可以和友人谈笑风生，说明其已经熟悉人类社会的生活规律。


    只有朝夕相伴的人才会发觉细微的不同。


    如果本身是人类的话，那么，这个人存活的时间有多久？


    五条悟的脑海中迅速得出了一个让他略微讶异的答案——这个人很有可能活了很久很久。


    他一下子想起来少年时候在横滨，碰到的那个俄罗斯人，但是这二者仍然有区别，一个是不人不鬼的咒术师，一个是来自异国的异能者。


    身后的楼梯传来响动，五条悟不用转头就能看见北白川朔一抱着土豆下楼了，他的动作一顿，六眼在土豆生无可恋的表情上停留，然后注意到北白川朔一抱着土豆的手法好似抱着一袋面粉。


    异能力发动期间，北白川朔一显然出了大问题，他沉默了许多，尽管他以前似乎也不怎么说话。


    可周身的气质还是出现了巨大的差别。


    他把土豆放在地上，土豆飞也似地窜到了五条悟的脚边。


    桌子上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他也默默地拉开座位，坐下，然后享用格外丰盛的早餐。


    机械地嚼食让五条悟眉头一皱，他忍不住转过头去：“早餐不喜欢吗？”


    忽然响起的话语，刚刚卡在北白川朔一咽下面包的间隙，他也转过头去，摇了摇头：“抱歉，我食欲一向如此。”


    他被送入书中的时候，已经有些瘦骨嶙嶙的样子了。


    五条悟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一会儿带土豆去楼下散步吧，外面太阳很不错呢。”


    他看着北白川朔一的动作缓慢地停下，脸上露出迟疑，然后听见了一句：“抱歉……我不能晒太阳。”


    五条悟的表情霎时间僵硬住了，他几乎是差点控制不住想要站起来，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问：“是异能力的后遗症吗？”


    他确定朔一以前没有这样的症状。


    北白川朔一重新看向了面前的早餐，如果说刚恢复意识时候是怀疑，但他现在已经确定了大概：“我大概不是人类。”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五条悟才说：“哦……这个我知道。”


    这下轮到北白川朔一僵住了，他听见五条悟疑惑的声音：“可是你以前是可以晒太阳的。”


    北白川朔一有些绷不住了，猜测自己不是人类，和被别人判定真的不是人类相比，真的很不一样啊。


    他闭了闭眼，说实话早上起床还吃早餐这样健康的生活方式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但是感觉还不错，如果是以前的他，可能连看见面包都想作呕，现在竟然还能吃进肚子里。


    其实他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饥饿，只是力量流失后需要借助休眠来恢复。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默默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吧，我是有工作的吧？”


    五条悟也从善如流，想了想，就先说了他目前的状况。


    北白川朔一听见这个世界还存在另一个超人类的职业时候，动作几不可查地凝滞了半秒。


    又是和异能者一样的存在啊……


    当他听见自己是异能特务科的科长时候，还是忍不住恍惚，五条悟还贴心地调出了异能特务科人员的名单给他一一说了，然后问他是否还记得。


    北白川朔一：“嗯……有一半人我都知道，”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横滨还有港口Mafia吗？”


    得到五条悟肯定的答复后，北白川朔一的表情更奇怪了一点。


    他确定这个世界大概是平行世界，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胃口这么大，太宰治和涩泽龙彦也就算了，后面那些个中原中也兰堂魏尔伦果戈里……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的自己就是他本人，但是期间一定也经历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才会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是指努力发展事业，甚至包括五条悟提起的竞选市长，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世界的北白川朔一具有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即便苍白但仍然年轻的外貌来看，他不愿意老去。


    北白川朔一忍不住又看了看坐在沙发那边的五条悟，对方在看电脑，嘴上还在说着他以前的事情。


    他笃定，这个世界的自己，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生活的热情，是因为那个人。


    等五条悟说得差不多了，北白川朔一竟然把桌子上的早餐解决了大半。


    五条悟总算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忍不住担忧，他已经看出来，北白川朔一目前的状态绝对不是失忆那么简单。


    可他还没猜出个可能的结果，北白川朔一就坐在了他对面，坦然说道：“我想，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么我得告诉你，现在的我没有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只有曾经世界的记忆。”


    “你相信同一时间里存在不同的世界吗？”


    五条悟一向高速运转的大脑，在再激烈的辩论赛中都可以冷静思考的大脑，头一次，在对上北白川朔一平静的双眼时候，宕机了。


    这完全是挑战他过去所学习的一切。


    北白川朔一继续说道：“我在房间里的合照中看见了你在J大的照片，我想你应该很难接受，但是我也确定，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放在曾经的世界，北白川朔一表达善意的方式大概是，询问五条悟有没有想杀的人，二十四小时内北白川朔一一定达成所愿。


    但是显然这个世界不太能这样。


    五条悟确实开始思考朔一是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在胡言乱语，然而他又能在那平静的话语中感觉到朔一的诚实。


    北白川朔一忽然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不用在乎那么多，存在与否其实并不重要，我会想起来一切的，因为异能力总会有失效的一天，但是对于我来说，至少是不曾拥有如今世界的记忆的我来说，度过的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


    他看着对面的青年瞳孔缩紧，然后转头打量了一下这套处处透露出浓郁生活气息的公寓，最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照片墙上。


    数不清的照片并不仅仅意味着记录，背后是他本人的一丝不安，担心得到的一切会转瞬即逝，只能依靠物品来慰藉自己。


    电光石火间，北白川朔一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他微微皱紧眉，有些疑惑。


    那画面中的大概也是他的卧室……可是为什么，他会在床上放那么多娃娃？以及，一模一样的娃娃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个？


    而被他一段话震住的五条悟好半天才缓过神，表情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该死的，他们家那么大一个朔一怎么被磋磨成这样！到底是哪个混账，别让他逮到了！


    虽然五条悟对此感到不高兴，但是北白川朔一还是开始兴致勃勃地探索起这个家，土豆诡异地不敢靠近他，只一个劲地往五条悟身边凑。


    下午时候，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代表异能特务科全体员工来看望北白川朔一。


    五条悟刚好外出去总监部开会，所以家里只有北白川朔一一个人——土豆死活扒着五条悟的西装裤脚，五条悟只能把它带上。


    打开门的时候，北白川朔一的表情仍然是看不出端倪的，但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似乎有些太开朗了，一串话飞出来的时候，北白川朔一还在思考第一句。


    坂口安吾搬了一大堆文件，说这些是要北白川朔一处理的。


    北白川朔一不理解，这些人居然放心让他一个失忆的人处理工作吗？


    然而，在听见这是全体员工一致同意的时候，北白川朔一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太宰治戏弄他的。


    最后，坂口安吾还是留下了足足到胸口的文件，然后和太宰治溜之大吉了。


    等五条悟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老头一脸恍惚地在批阅文件，大惊失色：“朔一你怎么又开始上班了！？”


    北白川朔一：“……还好。”


    虽然失忆了，但是凭借诡异的直觉，他处理起来竟然很轻松。


    五条悟跑过来一看，居然都批完了。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来翻了翻，回复竟然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措辞要阴阳怪气一些。


    朔一以前都是直接骂的。


    回头去找了太宰治这个罪魁祸首，但是太宰治言之凿凿，说这样有助于北白川朔一恢复，没看北白川朔一处理的没有丝毫问题吗？


    五条悟并没有忽悠住，冷笑威胁：“再拿文件过来，你们就给我等着。”


    失忆这段日子里，北白川朔一的日常成了白天看新闻和私底下跟太宰治等其他异能特务科职员联络，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


    晚上则是被五条悟拉去散步。


    那样宁静的日子，北白川朔一几乎忍不住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死了，这里都是梦境。


    也许是系统发力了，也许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靠谱了一回，大半个月后，赶在新年前，北白川朔一从睡梦中醒来时候，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坐在熟悉的床上，耳边是系统哭天抢地的电子音，半透明的气泡飘来飘去，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外头还是灰蒙蒙的，再过不久就是新年。


    北白川朔一思忖了半天。


    那段足够黑暗破败的记忆并没有腐蚀他的意志，也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但是回味了半天后，北白川朔一就将其抛诸脑后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距离2016年剩不了几天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几个混蛋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掀起风浪。”北白川朔一冷笑。


    还在痛哭宿主的系统猛地卡壳，诡异地感觉到，宿主好像，对于某作主角团的好感度再次跌落谷底。


    【您之前不是说放他们一马吗……】系统用上了敬称，试探。


    北白川朔一皱眉：“我又没说我要干什么，你少恶意揣测我，你等着吧，虎杖悠仁马上就要吞手指了。”


    羂索不能再等了。


    在北白川朔一对外宣称养病的这一期间，也是国内势力最松懈的时间，羂索一定会有所行动。


    百鬼夜行不可能发生了，甚至熊猫也被蝴蝶掉，狗卷棘不知道还会不会入学东京咒术高专，但是下一代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都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乙骨忧太，这些年北白川朔一没有过多关注，只需要等上一个月，就能看见东京咒术高专新生的名单，这个人还会不会出现，还会不会踩着诅咒女王上位，都是未可知。


    祈本里香可没有死——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鸽子][鸽子][鸽子]


    熊猫为什么会被蝴蝶掉，可以看看熊猫的制作过程……存活率提高后，熊猫自然而然也无了


    第53章 魔法小比熊


    北白川朔一恢复正常, 最高兴的莫过于五条悟。


    异能特务科众人只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北白川朔一面对自家尽心尽力的好孩子，自然是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对于自己的意外让五条悟今年生日过得不甚愉快表示自责。


    早知道直接用拳头攮死羂索了。


    而被北白川朔一藏着掖着的生日礼物, 也姗姗来迟。


    一颗以五条悟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


    无论是心意还是价值，都足够珍贵。


    五条悟也感动坏了, 扭头就洋洋得意地昭告天下，挨个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 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家老头送了我一颗星星。


    正在学海中挣扎的朋友：“……可恶。”


    已经继承家业混吃等死的朋友看了看自家的余额：“……可恶。”


    土豆也终于满血复活，北白川朔一蹲在土豆的饭碗旁边, 忽然说道：“悟不好奇土豆的真实身份吗？”


    不远处弯身去看微波炉的五条悟闻言只是“唔”了一身, 说：“我有点猜到了呢。”


    北白川朔一拎起这个小比熊犬, 正要把这个小狗的本体全盘托出, 却听见五条悟分外严肃的话语：“我更好奇的是，朔一之前和我说不能晒太阳是怎么回事。”


    动作僵住的北白川朔一，缓缓将土豆丢回了地上, 土豆恼怒地钻回了狗窝。


    “故事里不能晒太阳的种族可有很多, 什么吸血鬼之类的，”五条悟狐疑地直起身看向背对着他蹲在狗窝旁边的北白川朔一，“朔一以前施展的，是魔法阵吧？”


    已经被打上吸血鬼标签的北白川朔一，一时间不知道吸血鬼和食人鬼两个种族哪个更难听。


    “可是单是吸血鬼的话, 朔一以前可不害怕太阳, 魔法阵可以说是吸血鬼的能力，但是我不认为太阳是可以克服的……朔一身上是还有别的秘密吗？”五条悟巧妙地把种族换成了秘密这个词。


    北白川朔一也站起身, 转过身，有些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子，轻描淡写说道：“这个啊……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混血。”


    系统：【不要说得好像是魔王和无惨喜结连理后的产物啊！】


    被系统这抑扬顿挫的电子音一打岔, 北白川朔一脸色扭曲了一瞬，忍不住和五条悟解释：“不是繁衍产物，是嫁接！”


    五条悟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朔一要这么强调，但还是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也不是吸血鬼。”


    北白川朔一扭头抓着土豆袒出来的一只脚，把小比熊犬倒拎着起来，抖了两抖，在五条悟惊奇的眼神中，小比熊犬褪去软萌可爱的外形，变成了一只有着十多个脑袋，半身覆盖鳞甲，半身又是呈半透明深红色，尾巴长而布满尖刺，不时有诡异流光划过半透明身体的兽类。


    大概因为体型没有改变，五条悟愣是看出来一丝可爱。


    北白川朔一把土豆放在地上，有着十多个脑袋的土豆晕头转向，走两步就摔了个倒栽葱，引来五条悟哈哈大笑：“这它怎么可能看得清路。”


    他快步走过来，蹲在努力挣扎起身的土豆面前，稀奇道：“这是什么品种？”


    北白川朔一低头：“加比斯，这是分裂种。”


    头重脚轻的土豆晕乎乎地站起，身体东倒西歪，脑袋不受控制，八个方向使劲往外抻。


    “朔一的本体也是这样吗！”五条悟抬起头，眼中闪动光芒。


    北白川朔一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虽然很想狡辩一句其实自己是人类，但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想笑。


    “太酷了……这上面的光还会变成图案，好复杂的图案，”五条悟抓起了暂时变身成北白川朔一本体模样的土豆开始仔细研究，“浑身上下还在发光，鳞甲上也有图腾，诶，这是魔法咒语吗！”


    北白川朔一的本体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过分猎奇，但是逼格肯定是拉满的，流转的金光与红光不时变化，然后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腾，还没等人看清又分开，细小的金色咒文在身上若隐若现，像是在水中浮动一样，上上下下，等人反应过来，编织成锁链的咒文又消失了。


    自带特效，外表拉风，从小看过x码宝贝，x特曼等动画片和漫画书的五条悟两眼放光，那时候的漫画形象可没有土豆这个来得细致。


    五条悟看向北白川朔一，眼中的期待愈发明显：“变大之后肯定更帅吧！”


    北白川朔一：“……”


    看到了北白川朔一眼里的抗拒，五条悟退而求其次，抓着土豆不撒手，让北白川朔一不要那么快把土豆变回去，他还没研究够。


    今天是周末，五条悟休假，他撺掇北白川朔一快去异能特务科检查工作，还反手举报了之前搬文件过来的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北白川朔一也有些想逃避面对自己的本体，顺着杆子往下爬，很快就离开了家里。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家的五条悟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格外让人高兴，先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又看见了这么酷炫的朔一本体，虽然是缩小版，但是想也知道放大数十倍后是多么的拉风。


    他翻出来照相机，开始兴致勃勃地给土豆拍照，结果发现照相机拍不出土豆身上的光环和咒文，遗憾地撇嘴，把照片删掉后，又抓着土豆看来看去，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这可比小比熊让他激动多了。


    只有土豆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午饭，想往微波炉那边瞧，但十几个脑袋一起使劲，又成了开花状态，一松懈脑袋就反弹撞在了一起，让它晕头转向。


    五条悟又哈哈哈笑了起来。


    没有一个男孩子可以拒绝这样酷炫的宠物。


    于是他戳了戳土豆，满眼期待：“土豆土豆，你会魔法吗？”


    原本蔫蔫的土豆浑身一震，似乎自己的天赋终于被发现了一般，脑袋开始乱舞，五条悟也识相地把它放在了地上。


    土豆只觉得自己大发神威的时刻终于到了！


    它甩了甩脑袋，又碰了一头包，安分了下来，身上的咒文却有意识似的，全部浮现，在五条悟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小型的魔法阵重新在它的脚下，然而它的脑袋不是自己安分就能控制得了的，不知道是哪个脑袋甩了甩，那魔法阵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五条悟震撼地扭头，看着对面照片墙变得空空如也，照片在漫天飞，然后最尽头的架子上，朔一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应声落地，砸了个粉碎，而架子旁边的墙上，装裱好挂在墙上的合照也砸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土豆僵硬住了，作为怂恿土豆展现能力的五条悟也僵硬住了。


    ——糟糕！


    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北白川朔一回归异能特务科，在楼上远远看见北白川朔一车子的太宰治暗道不好，扭头朝着办公室里唠嗑的同事喊道：“科长来了！还有一个红绿灯到楼下！”


    办公室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织田作之助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此时忍不住抬头，看着同事们紧张地检查工作，不由得笑了笑。


    虽然这大半个月来没有出现什么岔子，五条悟也分神去查看了异能特务科的日常工作，但是面对时不时吹毛求疵的北白川朔一，大家仍然是紧张万分。


    大半个月没露面的北白川朔一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挨个检查了工作，每个点到名字的员工都一脸如丧考妣，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北白川朔一没有太揪着工作的错漏，今天似乎只是检查而已。


    检查完以后，他又叫了几个负责要紧工作的人去办公室，其中就有织田作之助、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织田作之助工作认真，坂口安吾虽然经常被太宰治拉去，但是工作态度在异能特务科中还是数一数二的，而太宰治看着散漫，实际上该做的一件都不会落下。


    北白川朔一也只是问了一下横滨异能者有没有异动，把需要注意的情况记录下来后，才说：“接下来一整年，需要你们多关注欧洲方面的情况。”


    欧洲的异能者组织，异能特务科都有名单。


    等这些人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北白川朔一一个人。


    他拿来一本草稿纸，沉思片刻，下笔画了三条横线，然后在划分的区域里写下了一个个名字。


    森鸥外、太宰治、中原中也、坂口安吾、江户川乱步、中岛敦……


    系统一开始还以为他在整理新得到的记忆，但是越看越不对劲，最后是大惊失色。


    北白川朔一不是beast线的人吗！怎么这个阵营划分是……正剧？


    正剧里，没有北白川朔一这个角色。


    系统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看着北白川朔一笔下，一一列出了正剧里有名有姓的角色，然后在其三个区域上面，又画了一个圈，写了一个英文“组织”。


    在“组织”以上再写了一个“死屋之鼠”。


    他停下了笔，系统不知道他是只知道这些，还是不愿意再写下去了。


    因为下一秒，北白川朔一就召唤了一个魔法阵，把草稿纸丢在上面，一团火焰马上吞噬了草稿纸，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北白川朔一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系统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觉醒了别的记忆，他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系统愈发不安了。


    “我在思考这些事情会不会威胁到小悟的安全。”北白川朔一沉思过后，忽然说道。


    “无论是白鲸号，死屋之鼠，还是猎犬叛变。”他的脸色还算平静，“虽然我觉得福地樱痴能拿到大指令这件事本身就经不起推敲，但是毕竟是被‘书’所涂抹过的世界，是否合理貌似也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的费奥多尔手上，确实有一页书。”


    北白川朔一站起身，看着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下班时间，把外套穿好，慢吞吞说道：“但是这个世界上也不止有异能者。”


    系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北白川朔一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离开办公室后告诉职员们可以下班了后，就下楼开车，准备回家了。


    他习惯性地去买了个四寸的小蛋糕，然后心情颇好地回到小区。


    等他上楼，打开门，一抬眼就发现五条悟兴冲冲地跑来，问他要不要去看新出的电影。


    又说今晚有烟火大会，北白川朔一可还欠着和他一起去烟火大会的约定呢。


    北白川朔一被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完全没有发现玄关架子上的花瓶不翼而飞，也没有发现照片墙上照片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笑呵呵地答应了后，说要换一身衣服。


    五条悟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没有任何端倪，抱着怂着脑袋的土豆等待北白川朔一。


    换了一身常服的北白川朔一下了楼，忽然抬头，目光一凝。


    五条悟和土豆霎时间僵硬了。


    北白川朔一疑惑道：“这里挂着的照片怎么换了一幅？”


    五条悟打着哈哈：“那个我看腻了，还是这张好，我最喜欢这张了！”


    墙上原本挂着的照片是今年年初拍的，现在挂着的却是好几年前五条悟还在读大学时候，和北白川朔一在康河河畔的合照。


    北白川朔一闻言，心中一动，目光柔和了许多。


    走过照片墙的时候，他余光一扫，停下了脚步。


    五条悟和土豆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北白川朔一脸上的笑意敛起，那道视线扫过位置错乱了的照片墙，然后一路沿着某道残留的魔法痕迹，一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架子，再是换了个照片的墙壁。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扭过头——


    作者有话说：感谢荼茶茶大人的火箭[饭饭]


    下章拉时间开始0卷-


    放个预收[垂耳兔头]《小悟少爷绑定五条老师后》-


    六岁的小悟少爷今天偷偷溜出家门，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结果被一群诅咒师围杀，没等小悟少爷爆发出可怕的天赋，一道更强悍的力量砸下，半边天际都被蓝色光芒点亮。


    小悟少爷也被砸晕了，等他醒来，发现现在躺在野外的草丛上，身边蹲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男鬼。


    “你醒了。”男鬼咧开嘴笑，看着十分开朗。


    小悟少爷爬起身，问：“你是谁，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男鬼拍了拍他的脑袋：“臭小子，才多大就说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小悟少爷撇嘴，并没有追究这个鬼的无礼举动，而是说：“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年纪轻轻就死了。”


    男鬼挑眉，正要说他两句，却听见小孩马上换了个话题：“我该叫你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男鬼脸上笑意散去，低声道：“老师吧，你可以叫我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不务正业，小悟少爷有样学样，今天上房揭瓦，明天招猫逗狗，后天就敢翻墙出去打电动。


    一群长老束手无措，苦口婆心，然而小悟少爷不为所动，还问长老要零花钱。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长老们忧心忡忡。


    忧心忡忡忡忡到了小悟少爷长大，隔壁禅院加茂明里暗里要看笑话，结果小悟少爷在被禅院子弟嘲笑了后一个人揍翻了禅院全家。


    禅院家上下惊恐万分。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诅咒师们：呵呵总算有人感同身受了(T_T)


    小悟少爷长大后，背起行囊，告别一家老小，大摇大摆地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五条老师终于绷不住了，问：“你不上学吗？”


    小悟少爷眉头一皱：“上学？上什么学？谁都没资格教我！”


    好消息：二周目的自己有了一个美好的成长过程。


    坏消息：因为太美好了，小悟少爷已经看不上区区咒术界，他要去探索更大的世界-


    咒术界有个不可言说的传奇。


    他年仅十六岁，已经是深不可测的特级咒术师，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禅院加茂对他闻风丧胆，总监部因他食不下咽，他们迫切希望扶持新的特级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然而所有天才在他的面前都注定黯然失色。


    十八岁的小悟少爷变成了悟家主。


    十八岁的悟家主回归咒术界。


    十九岁的悟家主成为总监部一把手。


    二十二岁的悟家主，给五条老师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二十三岁的悟家主成为现代最强。


    二十八岁的悟家主成为史上最强-


    1.悟傲天和随身老爷爷五条老师，五条老师实力会逐步解封


    2.从小幼崽到史上最强，无教师线


    3.激进派魅力时刻


    4.排雷：作者是毒唯单推


    第54章 总监悟（1）


    五条悟,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省心的孩子，从来没闯过祸。


    北白川朔一放在架子上的那个花瓶是他见过在位时长最久的，足足有五年, 他笃定朔一肯定很喜欢这个花瓶。


    这个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怪他，怂恿土豆施展魔法。


    然而五条悟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北白川朔一心中的地位。


    他刚说完前因后果, 北白川朔一就皱紧眉，第一句就是：“你没受伤吧？这么多玻璃碎片, 你该让人上门清理的。”


    然后低头迈步到那案发现场仔细看了看，嘴上说道：“一会让人过去再清理一遍吧, 没准地上还有看不见的碎片呢。”


    五条悟抱着土豆, 开口：“那, 那个花瓶……”


    北白川朔一无所谓地看了眼一楼的杂物间：“去杂物间里再拿一个新的摆上去就是了, 比那个更贵的又不是没有。”


    “嗯？嗯？所以朔一把那个花瓶放在哪里这么久难道是因为——”


    “啊，只是因为那个花瓶贵而已。”北白川朔一耸肩。


    反正无惨的私库里还有几十个这样的花瓶，貌似还是玉壶上贡的……实际上, 早在十多年前, 北白川朔一就把玉壶的那些花瓶整理出来，搞了个噱头，然后疯狂炒什么天才制瓶师英年早逝的故事，每个花瓶每个壶都卖出了天价，不但在国内火, 国外也火, 北白川朔一可赚了好大一笔钱。


    五条悟沉默地跟着北白川朔一出门，土豆在他怀里, 已经变回了可爱小比熊，伸着舌头装傻子。


    “那个花瓶还挺漂亮的呢。”五条悟嘀咕，他还去搜了一下, 那个花瓶在十几年前就声名鹊起，一个可以卖出上亿。


    花纹和配色确实是惊为天人，带着一丝诡谲，很有浮世绘的风格。


    北白川朔一听见他的话，脸上诡异了一瞬，他觉得五条悟大概不会想知道花瓶制作者的真面容。


    想到玉壶那张尊容，北白川朔一感到了一丝牙疼。


    他给家政打了电话，让人上门清扫一下地面，不要放过角落。


    烟火大会几乎是北白川朔一和五条悟每年必看的节目，地点在东京不远处的郊外，附近就是村庄和小镇，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临时停车场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车。


    把车停在小镇外是明确的选择，两人又步行了十分钟，就能看见现场乌泱泱的人群了。


    积雪已经被工作人员清扫过，台阶很宽，站着不少举着照相机或者是手机的人。


    抱着土豆的人换成了北白川朔一，五条悟手里拿着刚买的章鱼小丸子，上面还冒着热气，不远处，一簇火光飞起，他们站在台阶上，看见了几乎布满整个天空的烟火。


    惊呼声隐隐约约，欢快的交谈声很快取代了惊呼，有人大声说着新年愿望，距离新年也就剩下几天，现在说也不差什么了。


    因为有五条家主的紧急赞助，今天的烟火大会比过去几次要盛大许多，不少人拍下照片发上了社交平台。


    2015年，在这次格外盛大的烟火大会中谢幕。


    新年，五条悟作为家主，返回京都主持新年的祭祀等事宜。


    一直忙碌到了二月，才重新返回京都，忍不住和北白川朔一抱怨家里那些繁琐的仪式，光是清水寺他就跑了五六趟。


    哪怕不是第一次主持祭祀，五条悟仍然感到麻烦。


    前些年的时候，家里还搞起了什么全家福，全家上百号人站在一起拍照什么的，五条悟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只觉得两眼一黑。


    结果还真被延续了下来，每年都要去拍照。


    从家族里的大小事务脱身，五条悟现在看见总监部都觉得十分亲切，有句老话说的好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那些鸡毛蒜皮，他作为家主都觉得头大。


    他一度想把前家主薅回来，前家主早就搬到南部颐养天年了，他只能把目光投向那些整天笑呵呵的长老。


    但是呈到他面前的事情都是长老没办法决断才交给他的。


    五条家人丁兴旺，上下团结，五条悟要处理的事情也杂，什么族内子弟高中毕业后去向的名单要过目，什么族内一些因为意外而成为孤儿或单亲的孩子需要扶助，什么xx伯母投诉现在的年轻人老是不结婚，什么族内新生代的咒术师课程安排……


    从京都回到东京，五条悟和那些看了一个月热闹的长老说，以后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要再来打扰他。


    一个月来总监部堆积的公务也多，但好歹都是正经事，五条悟第一次感觉到工作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倒是北白川朔一对此颇有微词，听到五条悟居然要加班这件事，不知道触到了哪根神经，又去了总监部，帮忙处理了不少公务。


    二月一晃眼就过去了，今年的咒灵数量又比去年多了不少，光是一月份和二月份，北白川朔一除了去异能特务科上班，就是在北部地区祓除咒灵。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想起来自己失忆前还听说夏油杰要来总监部述职的事情，找人打听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北白川朔一的意外，五条悟那段时间心情都不太好，做什么事情都是公事公办，上班下班开会加上祓除咒灵，夏油杰和同事来述职，只在会议上远远见了站在台上的五条悟一面——南部地区的席位都要靠后，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也是在二月的某一天，作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的北白川朔一，收到了新一届学生的名单。


    他看着名单上熟悉的几个名字，嘴角下撇。


    每年三月，北白川朔一都要去东京咒术高专开会，监督开学的一切事宜准备工作。


    三月十日，北白川朔一在东京咒术高专开会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凝住，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


    会议室内很安静，所有教师都发现了校长先生的表情不太好看。


    北白川朔一把手机放下，沉声说道：“总监部刚才来信，北海道区域，出现了误食宿傩手指的少年。”


    一群老师震惊地瞪大眼，这句话里随便挑一段出来他们都要表情扭曲半天，先不说宿傩手指怎么会被一个普通少年拿到，就宿傩手指那样……怎么可能误食啊！？


    “虎杖悠仁，出现在二级咒灵任务现场，误食宿傩手指后，成为宿傩容器，九十九小姐及时赶到镇压了宿傩。”


    ——宿傩容器？？


    在场的咒术师俱是脸色一变，宿傩容器意味着什么，那岂不是代表着那传说中诅咒之王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有些愁云惨淡。


    北白川朔一敲了敲桌子，他会还没开完呢，室内其他老师马上打起了精神，目前要紧的还是校长先生的会议。


    等今天的会议结束，北白川朔一回到校长办公室，结果发现五条悟居然已经在里面了，正在倒着茶水，看见北白川朔一走进来后还说：“这茶好涩。”


    “再泡两回就好了，”北白川朔一脸上有些古怪，“这茶我开会前刚放下去的。”


    听懂了北白川朔一言外之意的五条悟默默放下了茶杯。


    “过来是为了宿傩容器的事情吗？”北白川朔一走过去，把手上的一沓文件放下，拿过茶壶倒尽了里面的茶水，然后重新冲了热水进去，袅袅的水蒸气升起，五条悟盯着那茶壶看。


    听见北白川朔一的问话“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打算去北海道那边看看。”


    北白川朔一的倒水的动作急不可查地顿了瞬间，脸上没有丝毫破绽，他把水壶放下，说道：“今天出发吗？把土豆带上吧。”


    五条悟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出个差怎么要带土豆，但是——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从总监部出来我特地回家把土豆带上了！”他洋洋得意道，对自己的预判感到十分的自得。


    北白川朔一愣住，也忍不住笑了下，低头看着透明茶壶里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该我问朔一才对，”五条悟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我先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要是问题不大就把人放在北海道那边，要是那个叫虎杖的孩子控制不了，就带回东京这里，这个年纪，上一年级也可以的吧。”


    北白川朔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抬头看他，语气听不出来异样：“是要让他作为新生入学吗？”


    “啊……这个年纪，要不还是去初中部吧。”五条悟靠在椅背，摸着下巴，他今天戴了墨镜，北白川朔一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能从术式的判断来看，他心情还不错。


    “朔一对宿傩的了解多吗？”他忽然问道。


    北白川朔一仍然站着，背对着窗户，影子落在了长桌上。


    他沉思着，最后缓缓说道：“现在不足为惧。”现在的宿傩也就是口嗨而已。


    五条悟侧头看他，墨镜倒映他的脸庞，神色不太好看。


    墨镜后的眼眸微微变化，但是北白川朔一没有看见。


    北白川朔一在思考，宿傩的后期是在二十根手指，武器，加上本体的加持下，才有那样的战斗效果，哦对了，还有一个该死的魔虚罗。


    他嘴角扯了扯，脑海中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最后定格在了一滩不明物体上面。


    “总之，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让人去看管好其他的手指。”北白川朔一说道。


    五条悟点头，他今天时间实在不算多，和北白川朔一又说了会儿话后，就起身匆匆离开了。


    从东京去北海道最快的交通方式当然是坐飞机，宠物托运之类早就有五条家新上任的管家安排好，五条悟到机场后没多久就登机，航程也就不到两个小时。


    三月份的北海道冷意尚存，但也可以看见春暖花开的欣欣向荣迹象，五条悟先去把土豆接了出来，既然到了北海道，九十九由基肯定要出面迎接这位咒术界的一把手的。


    随行的还有一个带着银框眼镜的年轻人，看着三十岁出头，虎杖悠仁误食宿傩手指时候，他就在场。


    大概是一个少年心系同学然后不管不顾闯入咒灵祓除现场的故事，至于怎么得到宿傩手指的，说是他同学当天在学校角落里捡到的，随手放在了书包里。


    期间的事情略有些曲折，但事情结果就是虎杖悠仁吞噬了宿傩手指，然后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勉强把同学救下。


    负责开车的银框眼镜男表情有些不好看，“本来我的术式解决那个咒灵是绰绰有余的，但多了几个孩子，反倒是束手束脚，才让建筑损坏扩大了。”


    而他发现虎杖悠仁不对劲后的第一时间就给九十九由基打了紧急电话。


    刚好九十九由基在附近，赶来的很快，才没有酿成大祸。


    九十九由基点头：“宿傩的实力确实比我想象中厉害，哪怕只是一根手指，恐怕也有特级的实力了。”


    五条悟坐在车后座，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小比熊犬柔软的毛发，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笑了笑：“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小悟：soga-


    预收新文还要改一改，突发奇想打算穿插一点其他漫的片场，什么悟傲天在战国砍砍砍[合十]因为五条老师是鬼所以可以带着小悟傲天穿越什么的……（摸下巴）举例：鬼灭片场，小悟甩出赫刀，赫是术式反转·赫的赫……


    加更有空补上[哈哈大笑]


    第55章 总监悟（2）（火箭加更）


    虎杖悠仁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呆了有二十个小时了, 除了周围的墙壁贴满了符咒，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些家具，睡觉的单人床, 上面铺了柔软的白色被褥。


    头顶的白炽灯光芒也很亮，来送饭的女人温声细语, 说他身体内的东西需要等待总监先生来解决，他们已经派人去安抚他的爷爷了。


    因为教学楼损坏, 学校也放假了几天，总监部方面花了大价钱请工程队抓紧时间修复教学楼。


    这个房间内甚至还有电视, 和一书架的漫画书小说。


    即便环境很好, 虎杖悠仁还是感觉到了不安, 第一是来自于他体内的陌生人, 第二则是因为这满屋子的符咒。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误入了什么神秘团体，比如说阴阳师之类的，一开始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但那些人说他们是咒术师, 昨天晚上遇到的怪物叫做咒灵。


    这个房间还用墙壁隔开了里间和外间, 里间是床榻和卫生间，外间是桌子椅子，电视机还有书架，桌面上放着一份资料，虎杖悠仁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了。


    他坐在椅子上, 屋内很亮, 没有一丝晦暗的感觉，但是他连打开电视机的兴趣都没有。


    忽然间, 他听见了房门处隐约传来了说话声，然后是敲门声，他下意识喊了一声“请进”, 紧接着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他因为紧张站了起来，而门也很快被打开。


    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但是他们都簇拥着其中一个身高出挑，西装革履的白发男人，他听见那些人喊着“总监先生”。


    这位就是咒术界总监部的一把手。


    对方的身高一定有一米九，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西装修剪得体，红色领带没入西装外套中，脸上戴着窄框的墨镜，却足以看出脸庞的俊美无可挑剔，一头白发泛着冷光，修长的影子落入屋内，身高的差距下，他居高临下地低头，虎杖悠仁感觉到墨镜后面的眼眸，一寸寸地扫过自己的身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但是下一秒，那个在他身体内叫做宿傩的存在，忽然在他眼下睁开了一道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霎时间，屋内屋外都寂静无比，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那一瞬间，真真是度秒如年。


    大概是过去了半分钟，五条悟抬手，摘下了高挺鼻梁上的墨镜，一双流转光芒的天蓝色眼眸，再次和虎杖悠仁眼下的那只眼睛对视。


    他迈开步子，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虎杖悠仁脸上空白，竟然下意识随着他的逼近而退后。


    而五条悟的身后，跟着来的九十九由基都觉得自己的后背在冒冷汗，最强的威压实在是可怕，平时五条悟一向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这样的攻击性拉满。


    五条悟只是往前迈了两步就停下了。


    宿傩，和虎杖悠仁共享感官，早在看见总监部那些资料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看看那位被称为最强的咒术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千年后的最强？哼。


    在那扇门打开以前，宿傩都是百无聊赖的状态。


    但是当那个身影暴露眼中的时候，动作懒散的宿傩竟然下意识地直起身，甚至是往前微微探了探。


    一具蕴含可怕力量的躯体。


    一个浑身咒力能够淹没整个国度的咒术师。


    一个耀眼夺目，坚不可摧的灵魂。


    □□，天赋，灵魂，无一不是顶尖，竟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宿傩眼神冷淡，对上这样的怪物，真是棘手。


    而通过六眼，五条悟也大概了解了虎杖悠仁身上的情况，所以他没有继续上前，反而是重新戴上了墨镜。


    戴上墨镜，那双白色睫毛下的天蓝色眼眸隐去，可是压迫感丝毫没有散开，他抬头左右看了看，对九十九由基安排的看押宿傩容器的房间还算满意。


    总不能虐待了人家，这样传出去多难听。


    他侧了侧身，好似才发现大家紧张不已一样，笑了笑：“呀，大家怎么不说话了，”然后又转回脑袋，看着脸色苍白的虎杖悠仁，“虎杖，你叫虎杖是吗？你家里还有个爷爷吧，啊，鉴于你身体里的麻烦，你们得搬去东京一趟。”


    男人的声音可以说是温和，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松懈下来，虎杖悠仁也好似大梦初醒，吞了口唾沫：“……去东京？”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没错，你身体里是个大麻烦，所以得搬去东京，我们咒术界有专门的学校，环境还不错，你可以放心，至于你爷爷，今天的话……九十九小姐有空吗？”


    站在门口的九十九由基马上回答：“抱歉，我今天还有外出任务。”


    五条悟脸上的遗憾明显，重新看向了虎杖悠仁：“好吧，那我和你走一趟吧，去说服你爷爷才行。”


    来时路上，九十九由基就说了和虎杖悠仁家人的交涉很不顺利，虎杖爷爷嚷嚷着报警，可惜他们总监部早就和当地警察打好了招呼，之后虎杖爷爷就死活不愿意让他们进去了。


    跟老爷爷打交道什么的，真是让人头疼啊。五条悟脸上带着笑容，面不改色想道。


    “虎杖同学先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五条悟落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围在门口的其他咒术师也顺势散去，房门被人随手带上。


    屋内暂时又变成了虎杖悠仁一个人，他脑子一晕，竟然觉得腿有些软，忍不住抓着椅子坐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宿傩罕见地没有嘲笑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外，这里是北海道总监部分部大楼，而关押虎杖悠仁的房间在顶楼。


    从房门出来，只有一条通道，五条悟迈步往前，嘴上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去调虎杖悠仁的档案，准备给他办转学，九十九小姐麻烦给朔一发个邮件，把情况说明一下，让他安排初中部的入学，虎杖家人那边我去看看，不愿意也得愿意。”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话语里的温和散去一些，带了几分冷淡。


    那个存在于虎杖悠仁体内的诅咒之王，他刚才以“麻烦”来形容，就足以见得这不是待在北海道可以解决的。


    诅咒之王一旦失控，造成的伤亡，谁担待得起，如果赔进去咒术师，那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墨镜后的眼眸平静。


    每一个咒术师，都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几个人很快就各自打电话去了，跟着五条悟到虎杖悠仁房间去的是他们几个人，还有不少北海道总监部的职员在电梯口附近探头探脑，而他们旁边，土豆矜持地蹲坐在地上。


    发现五条悟出现后，土豆马上撒开小短腿飞了过去，五条悟弯身把小比熊捞起，挂在手臂上，摸了摸它身上柔软洁白的毛发，看向了窗户外——走廊上有窗户。


    大概是十分钟后，虎杖悠仁整理好心情，同时也和宿傩你来我往了几回，背着自己可怜的行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时间十几道视线飞来，虎杖悠仁身体一僵，有些羞赧，五条悟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好了，现在走吧。”


    五条悟转过身，在其他人看来，他是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虎杖悠仁，但是熟悉六眼的就知道，五条悟转没转脑袋，并不影响他把大家的表情纳入眼底。


    给五条悟开车的还是银框眼镜男，这次五条悟坐在了副驾驶，怀里抱着土豆，气势凌厉的男人配一个可爱的小比熊，实在是有些反差。


    虎杖悠仁的家在一片很普通的居民区，银框眼镜男今天早上已经来了一次，这次轻车熟路，把车停好后，一行人下了车。


    和九十九由基所说的一样，虎杖悠仁的家门口上了锁，里面更是门窗都紧闭了起来。


    然而，虎杖悠仁有家里的钥匙，他很快打开了院门，五条悟抱着土豆，慢吞吞地跟在虎杖悠仁身后，看着他又打开了第二道门。


    一道中气十足包含怒气的声音飞来：“你们强闯民宅是不是！”


    匆匆跑出来的虎杖爷爷看见玄关处熟悉的孙子后，握在手里的扫把一松，掉在了地上。


    他脸上还紧绷着，因为他看见了孙子身后，逆着光的男人。


    虎杖悠仁小声地喊了一声爷爷。


    虎杖倭助却在死死地盯着虎杖悠仁身后的白发男人。


    这时候，一道铃声打破了诡异紧绷的气氛，五条悟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摁了接通。


    北白川朔一的声音传入耳中：“悟，把声音外放。”


    墨镜后的六眼微微睁大，五条悟还是照做了。


    下一秒，这个原本温馨的小家，出现了陌生的青年嗓音：“虎杖先生。”


    虎杖倭助的瞳孔一缩，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北白川朔一平静的声音响起：“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下了种子，你阻止不了，不是吗？”


    虎杖倭助的脸庞又难看几分，忽然瞪向了自己孙子。


    虎杖悠仁缩了缩脖子，从爷爷的眼神中读出了恨铁不成钢。


    “咒术界方面会安排好一切的，今天之内，虎杖悠仁要前往东京，至于你什么时候想上路，北海道的总监部随时会为你安排好。”


    北白川朔一的话语比五条悟要冷酷万分，带着不容置疑，要是昨天的虎杖悠仁，恐怕就要少年意气上头理论几句了，可是，他回过头去，却发现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比熊犬表情十分诡异。


    也是没有波澜的平静，那双奇怪的红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接下来的一切就十分顺利了，虎杖倭助尽管愤怒，但还是点了头，态度比起之前软化了一万倍也不为过，他要求和孙子说会儿话，五条悟也握着手机退出了这个屋子。


    电话还没挂断，五条悟走出院子，语气惊奇：“朔一认识虎杖爷爷吗？”


    北白川朔一那边有细微的敲击键盘声，闻言“嗯”了一声，“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什么？”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睛这次是真的因为震惊睁大了。


    “事情有些复杂，回去后我再和你说吧……”那边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然后是北白川朔一的叹气声：“也许大概真的是命运使然吧。”


    就像是当初必须开启无限城决战一样，【宿傩（0/1）】的任务也意味着宿傩一定会出现。


    不过现在……倒是提前了。


    北白川朔一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让他感觉头疼的是，再过不久，也许横滨也要热闹起来了。


    五条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宿傩：“的确是非常强悍的气息，不愧是史上的诅咒之王吗？”


    刚才气质凌厉的总监先生马上变成了话痨，絮絮叨叨说着看见的宿傩，只是对视，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战意，他很想和这位诅咒之王打一场，可惜人家在一个孩子体内，他总不能欺负孩子吧。


    “不过怎么把宿傩从他体内剥离，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五条悟嘀咕，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那完全是两个灵魂共用身体吧？果然咒术界的一切都在挑战他过去学习的知识。


    “如果无解就扔去薨星宫和天元作伴。”北白川朔一的回复格外无情。


    五条悟连忙打住：“好了好了，慢慢找总会有办法的，那些世家里不是藏了很多典籍吗？我找时间回族里看看藏书楼，也许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北白川朔一沉默了半晌，然后又是叹气，低声道：“你还是太善良了。”——


    作者有话说：这是绝世好咪！[愤怒]


    加更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