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吃吃吃吃


    其实也没有那么火辣，起码不是鸡爪的火辣辣。


    可是，就是有种很特别的性感。


    他表演的时候，本身神情就认真，为了贴歌词和剧情，会压着一点神色，垂一点眼神去看人。


    每次白叙这样的时候，高点的眉骨压着凌厉的眼尾，眉眼似乎都带着锋利。


    他实在是很适合那种锋芒毕露的少年角色，当初定人设的时候也只有alpha能长成这个模样。


    尖锐又冷淡地站在舞台上，用清澈的嗓音轻描淡写就飙起高音，踩着节拍自如从容地跳舞，那种对于任何事情甚至于任何人都尽在掌握的控制感，很苏很迷人。


    尤其出道一年多了，十八岁的白叙也长到了十九岁，到了年底过了生日，也就是二十岁了。


    他一点一点长开，一点一点变成更漂亮的样子。


    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他表演的时候表情还有些冷淡，唱歌跳舞却卖力又真诚，最后表演结束还在那里营业，对着镜头摆ending pose。


    轻轻地招招手，眼神明亮，又因为面对着的是异国完全没合作过的工作人员，对着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双手合十，眉梢一扬，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谁都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意思。


    ——拜托把我拍得好看一些吧！姐姐哥哥！


    他长得凶凶的，浅浅笑起来却好似整个人都亮了，眉眼弯了一点，按着次序和每一位工作人员对视。像是亮成一轮淡淡的月亮，啃一口是香草味道的。


    围绕着拍摄场景本来闷头潜心工作的一堆工作人员：……嘶。


    其实、其实他们里面，只有几个人追着看A.B.O的消息。还真的没有大批量的工作人员都是A.B.O的粉丝，或者是喜欢买A.B.O的专辑什么的。


    站好路人属性，本来是在敬业工作的，结果没承想要遭遇这个啊。


    之前做策划案的时候，也没说过拍摄的时候咱们会遭遇这个啊，这是什么魔法攻击吗？要做好战斗准备吗？嗯？！


    好几个工作人员根本压不住唇角的笑意，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不管是姨姨还是叔叔，通通在那里压着姨母笑。


    有憋不住的一直“哦莫哦莫”，低着头捂着嘴，半晌一句话说不出来。


    啊漂亮孩子脾气好，果然是世界的瑰宝kkkk！


    之前表演的时候很有舞台魅力，现在做完ending，回到座位上，用薯条蘸着蘑菇酱吃，眼巴巴盯着mc调酒的白叙，不再有那种压迫感，而是乖乖地坐在那里吃东西。


    信了，表演现在结束了，开始信你是反差感甜豆了。


    mc一直在吧台后面调酒，随着她和A.B.O的聊天和cue流程，酒也慢慢调好。


    她按着A.B.O三个人，分开去给他们调酒。


    给山奈的是一杯青苹果绿色的马天尼，用的是产自西班牙的绿精灵苦艾酒，加了一点冰和苹果气泡水，放在山奈的面前的时候，山奈低头去看它，这一幕拍在镜头里格外漂亮。


    浓缩着生命力的绿色，焕发着蓬勃生机的精灵，似乎这一些的词汇都可以被装点为珠冠佩戴在beta山奈的头上。


    山奈用习惯喝了一口，抿起微笑。


    mc笑着问：“喜欢吗？”


    山奈艰难地咽下去，吞下了酒液和咳嗽：“……好、好……”


    他好了好几个字，翻译和mc都没搞明白他在好些什么。


    翻译只好把肯定的意思翻译了过去，mc很高兴他喜欢，表示这只是第一杯，不够喝的话她还可以帮忙定制别的。


    山奈：……好离谱的酒，它在打人！！


    卧槽啊，简直像是一锤子直接击打在了舌头上，顺着口腔都是麻的。


    什么酒啊，他二次元宅男也是不懂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喜欢喝酒，能不能都给他喝可乐！全部所有人都去喝可乐！


    洛鸾微此时的心情，也没有比山奈好多少。


    他的那杯紫罗兰利口酒，是漂亮清透的紫色。本身基酒会有花香和草本香气在，额外加了柠檬汁和红茶，在酒的清甜里混上了一点酸涩。


    洛鸾微喝了一口：“唔？”


    他清纯的omega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好看是真好看，这杯的颜值很高，是那种拍照的时候，怎么拍都出神图，甚至可以直接做壁纸的梦幻紫色。


    ……但味道很像是生吃了一朵花。


    还不是生吃了紫罗兰那么肤浅，像是提着嘴去路边的绿化带啃了一口，感觉味觉此刻对于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那么平等。


    不难喝，就是不太好喝。


    没有喝酒的习惯，也喝不惯的洛鸾微，是这样觉得的。


    结果他一偏头，看见白叙已经喝了一大截了。


    洛鸾微：……服了，好大一劫。


    白叙就很快乐。


    他倒也不是有什么喝酒的习惯，更不是能喝得惯什么酒。


    他纯属是嘴巴馋，对于能进嘴的东西的要求很低。


    孩子性格很宽容，对于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包容性。


    喝酒吗？尝尝！


    龙舌兰酒的金色，混进银色的酒杯里，多加了冰块和甜甜的桑葚汁，又有苏打水兑到刻度线，一杯特调璀璨得像是落日染成的湖泊，在杯中凝结为琥珀。


    mc姐姐也是知道白叙之前人设翻车的事情，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性格孩子气，也可能是看见他刚刚一直在吃桌面上的东西，猜出来了他的偏好。反正她调的这杯酒，是典型的小孩子口味。


    甜滋滋的，又冰冰凉凉的，喝起来特别好喝。


    感觉比冰果汁还多了一些层次，一重一重打在味蕾上，每一口都是新鲜体会。


    回味也没什么酒味，白叙喝一口觉得好喝，又连着喝好几口，当成饮料喝了。


    洛鸾微偶尔喝两口，山奈基本没怎么喝，他俩忙着和mc聊天的时候，白叙对着桌上新上来的拌饭出神。


    怎么没人吃呢？


    拌饭如果没人吃的话，就凉掉了。


    拌饭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吗？因为没有人吃自己？


    他脑子有点混混的，像是牛奶糖融化在脑子里了。


    去摸一摸，还粘黏着糖丝，甜晕晕的被泡在牛奶里，醇厚的奶香泛起涟漪。


    白叙抬手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豆芽脆脆的，胡萝卜丝也脆脆的，辣酱裹着米饭，他越嚼越觉得这个酱是甜的。


    mc看看A.B.O三个，发现只有白叙的酒杯空了：“只有嘘嘘要第二轮吗？第二杯来一点橙酒伏特加怎么样？加一点樱桃？”


    白叙很喜欢橙子，也喜欢硬桃。没喝过伏特加，但是听说过，就认为自己和伏特加也吃认识的。


    他觉得可以：“好的好的！”


    山奈有点儿诧异，问他：“没关系吗？”


    他有些担心白叙喝多了，可仔细一看，发现白叙的眼神挺清明的。


    不仅清明干净，还亮晶晶的。


    白叙表示当然没关系：“没问题的，很好喝啊，像饮料一样。谢谢姐姐，调的酒特别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特调了！”


    他嘴巴甜，讲的话都带着蜜糖。


    说的像是他喝过很多一样，其实这次录制节目，就是他第一次喝这种调配的酒饮。


    可mc又不晓得，mc听完翻译，觉得收到了赞美，更拿出看家本领了！


    来来来给弟弟看看姐姐的拿手本领，这杯绝对比上一杯更好喝！


    新的一杯上来，白叙还是之前的模样，吃吃喝喝，搭话聊天，在洛鸾微表演solo曲副歌的时候，还帮着数拍子。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山奈和洛鸾微都没生出什么警惕的心思，直到白叙闷不作声，一口接着一口，把拌饭全吃光了。


    洛鸾微去看的时候，白叙面前的碗已经可以当成镜子用了。


    洛鸾微：？


    这么饿吗？还是这个拌饭很好吃？


    他尝了一口自己的，表情更困惑了。味道也就一般啊，怎么全吃了，碳水量超标了白叙！回去得泡好久的健身房了。


    此时，山奈正在做四连拍营业放送，白叙刚巧吃完最后一口。


    山奈没注意这边，一直在面对镜头。洛鸾微却注意着，并且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饭都吃完了，白叙怎么还把空勺子往嘴里塞啊？


    白叙把勺子含在嘴里，动作缓缓的，听见山奈完成了四连拍的part，他就像是海豹一样叼着勺子跟着鼓掌。


    洛鸾微眼疾手快，直接上手，把他嘴里的勺子夺了下来。


    好家伙，怎么还叼着勺子不撒口了？这是什么情况，大脑的指令已经连离得这么近的嘴巴也管不到了吗？这八成是喝多了吧？


    他低声问：“晕吗？还在录制呢，控制一下你自己，等下买点解酒药给你吃。”


    白叙反应有点慢慢的，偏头盯着洛鸾微，笑起来嘴角扬起来，咧着嘴笑。


    他学着洛鸾微的样子，也压低声音：“炸鸡可以的，炸鸡我可以吃。”


    洛鸾微怔了一下，紧接着就咬着后槽牙骂他：“……你可以个腚。”


    你都把“自己”听成“炸鸡”了，你没喝多谁喝多啊？


    第142章 墩布小狗


    白叙脑子有一点昏昏的，但嘴巴又馋馋的。


    他是真的很想吃了。


    韩国综艺里但凡涉及吃吃喝喝的，基本都有炸鸡在。白叙之前做功课看一些韩综的时候都是看过的，大块的无骨炸鸡或者是翅根鸡腿，淋上蜂蜜芥末酱，再撒上一层奶酪粉，是给嘉宾准备的小零食。


    他是爱豆，平时做饮食管理很少有机会吃炸鸡，他很久没见过炸鸡，甚至忘了炸鸡是什么味道了！


    实不相瞒之前被肯德基文学骗了五千块之后，连愤而冲去肯德基狂炫两只吮指原味鸡的机会都不能拥有。


    何况还是韩式炸鸡耶。韩式炸鸡有点弱化了“炸”，比起酥脆的外皮口感，裹着浓稠酱汁的味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都可以吃，他都可以吃！


    白叙自以为小声，其实他俩坐那里讲话，还是很明显的。


    再说了，洛鸾微都从人家嘴里抢勺子了，像话吗？！


    尤其洛鸾微脸上的表情，那种压抑着的无语和嫌弃的表情，实在很不omega。


    山奈默默喝了一口酒，有点苦。


    哈哈，和他的队长人生一样苦。笑死。


    mc见白叙和洛鸾微突然说了两句中文，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嘘嘘？”


    字正腔圆念出来“白叙”这两个字的名字有些困难，但“嘘嘘”这个昵称就容易多了。


    结果白叙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嘘——”


    是应该嘘嘘嘘嘘几声，都嘘嘘嘘嘘不许出声！这样才能……


    白叙一本正经：“偷偷地吃炸鸡。”


    翻译：……？


    哥们儿，是很小声，但你话筒没关。


    翻译对着看向自己等候翻译的mc，翻译道：“啊，说想吃点炸鸡。”


    那当然有了。拌饭都有，炸鸡能没有吗？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白叙戴着一次性手套在那里吃蜂蜜芥末味的无骨炸鸡，听着mc和他们聊完了专辑，开始探索A.B.O的世界观。


    A.B.O的世界观比较神秘。不仅在mv里有自己的剧情，甚至还有自己的app在那里走剧情。


    mc：“在星际科幻剧情里，最后A.B.O三个人都是好结局对吗？”


    她显然对abo这个概念很熟悉也很喜欢，对着这些剧情也充满兴趣。


    “我看你们的剧情真的很有代入感，那些宏大的叙事和概念，还有个人的成长轨迹……如果最后谁在剧情里死亡，甚至只是失意，没有得到自己最开始想要的东西，我都难以接受。”


    “像是一个长期连载的小说或者是漫画，真人版剧集或者是电影宇宙，一点细微的细节都做得很好，有的时候抱着手机翻app，顺着一点细节看下去，都能翻出来好多另一个世界的概念。”


    山奈点头：“像是推理，也绝对满足吃瓜的独特体验。”


    这就对了，这就是果子狸的计谋！


    mc也为观众谋福利：“剧透一点点吧？”


    她含着笑意，做出很焦急的样子：“别的电影还有预告片呢，A.B.O连预告片都没有，要不然稍微多多剧透一点？”


    山奈迟疑了一下：“其实，最后的答案已经在最初了。”


    他这句话是剧透，甚至也真的是很大的剧透，但是此刻乍一听，怎么都不是实打实的剧情披露。


    但不要紧，架不住他的队友很会打配合。


    白叙虽然喝多了，晕乎乎的，头也有点痒，但正好！在长脑子了！


    他该聪明的时候可聪明了，见山奈放剧透的节目效果一般，立马开口。


    “哇！队长，这和打扑克的时候明牌有什么区别啊？你太犯规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没太搞懂策划部那边的剧情。


    但不妨碍他在那里：小狗很不认同你的做法。


    白叙连连摇头：“这个剧透真的有点大了。到时候剧情一出来……大家会觉得你是漏勺的。”


    mc被他逗笑了，也对着镜头：“看来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哦！粉丝可以回顾他们的出道的时候，看看什么是最初就给出的答案，这样没准在最后的剧情揭开的时候，可以得到额外的惊喜。”


    录制一直都很顺利，白叙简直太喜欢这次录制了。


    从表演到聊天都很开心，吃到了好吃的，还喝了甜滋滋的饮料，搞得他解释录制的时候都有点不舍。


    A.B.O他们还和mc姐姐录了challenge视频，是他们正规专的主打曲副歌部分的舞蹈挑战。


    韩娱爱豆很喜欢录这种。尤其姐姐本人之前也是爱豆组合，基本每次来宣传的嘉宾，她都会帮着录这样的视频，回头传到社交媒体上帮着宣传。她又学舞很快，没一会儿就完成了录制。


    镜头合上的那一瞬间，白叙轻轻叹口气。


    想的都是，啊为什么工作就这么结束了啊？为什么不能一直工作啊？


    又有吃的又有喝的，感觉是在玩一样，主持人和摄像编导人都好好哦，超喜欢这里！


    一旁的山奈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工作终于结束了。


    哪怕觉得调的酒味道不习惯，但是多喝了几口也摄入了一些酒精。他感觉到录制到最后的时候，他有些兴奋了，甚至还喝了调的第二杯，结束录制站起来的时候也有些迷糊。


    洛鸾微反而比较清醒，看了白叙一眼，和山奈说：“给他买点解酒药吧，不会喝酒还嘴巴馋，没救了。”


    这么一看山奈，他沉默了一下。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有点嫌弃：“给你也买，给你也买行了吧。”


    ——


    回到江沅后，A.B.O放慢打歌节奏，没有那么赶行程了。


    毕竟之前忙得有些团团转，一天睡觉时间基本都是在保姆车或者是飞机上，总要有一段时间调整一下作息。


    不那么忙了，白叙也就有时间玩玩手机想想事情。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坐在那里思考。


    洛鸾微路过，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呆愣着。就问：“你在干嘛？”


    白叙：“我在思考。”


    洛鸾微：“……你说你在思考，怎么有点怪怪的。”


    白叙瞪他。


    怎么了？他不可以思考吗？他不可以有心事吗？啊？！


    可白叙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答案。


    他不明白，最近行程的确少了一些，但打歌舞台在正常搞，签售也在做，音乐节他们也在参加，录综艺也在排期，一些前辈的演唱会他们还去做嘉宾……


    明明这么多可以见到粉丝的机会，明明之前连一点点见面的机会都会抓住的时弦，他却一直都没有见到。


    时弦最近都没来看他了。


    白叙使劲回想之前在果子狸的那次见面。


    是那次他被气哭了，时弦觉得爱豆塌房所以脱粉了吗？


    白叙才生出来一点怀疑，就急忙挥散了这样的想法，肯定地认为时弦才不会。


    那么为什么没来见他呢？


    白叙琢磨了一会儿。


    ……那可能是没有钱了吧。白叙这么猜。


    白叙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见面要花粉丝很多钱的。所以他每次营业都使劲打工，尽量让粉丝觉得物超所值。


    他觉得这个是答案，可之后在签售上又见到时弦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是多么天真。


    这次签售，白叙做了脏辫的造型，又拽又酷。


    低头签字的时候能看见他敛着的睫毛，他抬头看你的时候，又一眼注意到他深邃带着锋芒的眼睛。


    小辫子束在脑壳上，没有额外的修饰，露出他饱满的额头。没有刘海和碎发的遮挡，望过去的时候连一点减速都没有，直直撞上他的脸。


    骨位精致，线条流畅，眉骨压着眼睛，带着凌厉和凶意。


    就是这么凶巴巴的白叙，签售的位置周围摆满了玩偶和发饰。


    他很配合地和粉丝合照，戴着小熊趴趴的发饰，举着小猪玩偶，对着镜头和粉丝比耶。


    时弦排签售到他面前的时候，沉默地坐下来。


    他好像有些情绪不高，但又实在是喜欢白叙的造型，所以沉默没到一秒，就忍不住盯着白叙。


    还没有打招呼，就先忍不住笑，对白叙说：“嘘嘘是墩布小狗。”


    白叙：？


    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结果一见面就说他是墩布。


    白叙就故意叹气：“那怎么办啊？”


    时弦有些疑惑：“什么？”什么怎么办？


    “你很久没有来见我了，我这个墩布被人拽去拖地，你都不知道。”


    白叙甩甩脑壳，小辫子打在脑袋上。


    “那该怎么办呀？他们没准会用我使劲拖大堂。”


    时弦一愣。


    时弦本来就有些想笑，听见白叙这么说，嘴角扬起来，眼神里像是闪着银河的碎光。


    白叙给他签了名，画了线条图案，实在没忍住，到底还是想问。


    于是白叙压低声音，偷偷问他：“是看我很花钱，把钱花没了吗？”


    时弦摇头。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偷偷问，为什么一直没来看他。


    犹豫了一会儿，时弦才很愧疚地开口：“是我最开始抽票把他带着过来追你的，他玩脱了惹出事情，怎么会和我没关系呢？”


    他不好意思见他，又舍不得不见他，才拖到现在来见他。


    时弦怕他担心，还说：“钱是有的，钱怎么会没有呢？”


    白叙：……啊？


    他记性一般，又不记仇，时弦担心的迁怒，在白叙身上一点都没发生。


    不仅没发生，甚至在时弦说了这些话之后，白叙的注意力全放在后半句上。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吐槽。


    ……“钱怎么会没有呢？”


    这是什么话？


    他的钱怎么就总是没有！


    第143章 嘘嘘是小花盆


    白叙盯着时弦，一时之间愣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本来一堆堆的营业想法，现在都有些梗住了。


    不是……这叫什么发言啊？


    他小时候，就他们家里还没有饭馆开的时候，家里开销大，很多玩具都是爸爸自己做的。那个时候也是真的没有多少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后来长大了，家里也没有富裕到什么地步，仍然是仔细地去花每一点钱，买个大件之前好好算算支出的那种。


    他做了爱豆之后，家里的条件才好了很多。拿了几次分成之后，帮妈妈报了她之前很想学却总觉得贵的一对一的古筝课，帮着爸爸计划给餐馆开分店。


    钱是很容易就没有的东西，要好好去赚，认真去攒，仔细去花。


    所以时弦的这句话，真的有点儿超出白叙的理解范围了。


    那些“嘘嘘是小狗崽崽”“嘘嘘是猪宝”“嘘嘘是世界上最可爱的alpha公主”的离谱发言，作为爱豆，白叙都觉得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毕竟一个粉丝一个追星方法，又没有规定也没有立法，爱豆本人也管不到粉丝就是了。


    可此时对着时弦，白叙真的感觉自己陷入了迷茫。


    他沉默了一下。


    白叙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脏好痛。”


    时弦看他捂住了心口，当然有些慌乱：“怎么了怎么了？”


    等确认白叙不是身体突发状况，而是单纯地心情起伏之后，时弦放下担忧，切实地沮丧了起来。


    时弦垂眸落寞了一点：“对不起嘘嘘，你是应该怪我的。”


    他这和引狼入室也没什么区别的。要不是他，白叙现在还是霸道冷漠又强势的alpha，而不是现在全网在那里撸笨蛋小狗。


    好在果子狸没给A.B.O开个人微博，不然白叙的微博私信里面现在估计都塞满了骗钱的。


    把人家强势的指挥官alpha变成了萨摩耶alpha，这个即便不算仇不算恨，但是也肯定会被讨厌的。


    看看白叙都捂住心口了，这得是被他伤害到了什么地步啊！


    这么久没来见他，他都没有消气，是自己罪有应得！


    白叙还在那里琢磨时弦到底多有钱，结果一个没注意，时弦沮丧得像是整个人被沁在了潮湿弥漫的水汽里一样，浓雾笼罩着表情，眼神是不敢直视着白叙的胆怯。


    白叙急忙和他说：“没有的。”


    “不是，不说怪不怪的，你有点怪里怪气耶，你……”


    你真奇怪！这世界上有人这么有钱的吗？“钱怎么会没有”这是什么话！


    白叙组织了一下语言，张张嘴又闭上。


    老天啊呜呜，他的富二代人生呢？


    可又想想，富二代人生的话，那就不会给妈妈爸爸做小孩了吧？


    白叙又看看时弦。时弦是那种偏一点文弱的学霸长相，那种放在教室里随便看一眼，就感觉他是成绩好的长相。


    没有什么攻击性，书卷气浓郁，眉眼柔和。


    时弦给他做站子一年多了，他也知道时弦很久了。


    他知道时弦成绩好，如今又知道了时弦貌似特别有钱。明明这两样都是白叙没有过，也曾经在某一个阶段很想拥有的东西，可此时他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还是喜欢给妈妈爸爸做小孩！


    骑着三轮车拉着他的时候，提前用锅炸了一袋子蘑菇给他拿着吃的爸爸；自己是做财务的结果孩子数学相当不好，拿到他数学不及格的卷子，妄图挣扎努力给他补习的妈妈；看见孩子成绩不好学习好像没啥出路，于是又是体育生又是练习生，各种变着法地想让白叙找到梦想和未来生活依仗的妈妈和爸爸。


    他这么一想，立马就不想要富二代的人生了。


    他是很简单的性格，给小狗丢出一个球球，小狗会沿着直线颠颠地跑出去追球，白叙也是这么一个直线一样的性格。


    没那么多额外的想法，不会内耗自己纠结。


    白叙不记仇，会很轻易地原谅谁。


    倒不是因为他自己在那里会嘱咐自己做什么宽容的人设，对着自己说“我才不在乎我要做圣父”，他没有那个意识。


    他不是主动性地选择原谅，他纯属是忘性大。


    被气哭的时候是真的生气，现在一堆事情忙起来，忘得差不多了，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时弦觉得他会迁怒，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换做谁不会迁怒呢。


    时弦就是受不住这个。


    他一想到白叙会有点讨厌他，就生不出来见他的勇气了。


    爱豆像是星辰碎屑一样的，有着漂亮的光芒，落在眼底都是梦幻的色彩，是梦想中自己的模样。


    只会喜欢他、更喜欢他，如果他讨厌了自己，平白无故便觉得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不来见白叙，时弦也不高兴的。


    好像生活里的一个角被径直挖掉了，一切都正常运行，一切也都索然无味。


    时弦不禁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我写了好几篇论文，又参加竞赛和考试，把时间填满才能忍住不来找你。”


    白叙：“……啊？！”


    白叙更不理解了。


    ……时弦有钱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热爱学习！


    好可怕一男的！


    打发时间的方式居然是写论文竞赛和考试，他打发时间的时候怎么总忍不住玩手机啊？？


    白叙：“呃。”


    他喉结滚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轻呼出来一口气。


    “我不会怪你的，我也没有对着你生气。”


    “我反而怕你生气，因为我不是你最开始喜欢上的样子，所以脱粉不喜欢我了，我偶尔想起你的时候，不是生气，而是在担心这个。”


    时弦：“不会的。我不会不喜欢你的。”


    “我很喜欢你，嘘嘘。”时弦轻轻道，“很喜欢很喜欢。”


    而白叙，则停下签名，直视着他的眼睛。


    “谢谢你。”他真诚极了，眉眼弯弯的，歪了下头。


    “谢谢时弦。”他叫他的名字，这样说。


    “误会解开啦，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刚刚的表情都是这样的。”白叙用手指比了个哭哭脸，他有些活泼的表情把时弦逗笑了，也叫时弦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被击碎成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弦点头，使劲地点头，一下一下，生怕白叙没有看见，一定要让白叙看清似的，慢慢重重地点头。


    白叙签完名字，画了一点烟花彩带上去：“既然在你能力之内的话，就请多多来见我吧。”


    他这么说。


    白叙在营业，他高高兴兴地营业好嘛！之前本来还在担心时弦脱粉，现在这么一看，哇他选择了原谅，直接接受了霸总变小狗。


    他能不感动吗？这么大事故他都没脱粉，白叙感觉时弦没准一辈子都不会脱粉了！


    白叙真的很希望时弦多多来见他。


    白叙：多多见面吧，时弦。


    嘿嘿，把你钱都薅光！


    富二代的钱本来就好多好多，多到要进行奢侈品消费，不然花不完也拉不开阶级。多到花给赛马或者游艇，那不如花给嘘嘘！


    嘘嘘在你这里挣点钱，会很虔诚地花掉的！


    签售也就几分钟，他们说了话，签了名，时弦接过签名的专辑和小卡，从签售的位置起身，转身走出两步，又没有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一个戴着狐狸帽子的女孩子坐到了签售的位置上，在用拍立得给白叙拍照。


    时弦回过头，直直沿着通道，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去。


    他们认识一年多了，不是朋友。


    是的，不算朋友。不是朋友，却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喜欢，却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他的照片用作手机壁纸，不担心任何人看到了问“这是你男朋友？”。


    不必担心那样的误会，因为——


    谁不认识白叙呢？


    谁会觉得总是穿梭在实验室、教学楼和图书馆，学霸到有些书呆子的时弦，会有什么男朋友呢？


    当然不是男朋友，也不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爱豆和粉丝。


    是玫瑰与供养者、恒星与卫星、繁星与湖光。


    来签售之前，担心白叙仍在迁怒的情绪，像是一块石头一直压着他。明明刚刚，就在白叙的解释下，石头已经灰飞烟灭掉了，已经切实地不复存在了。


    可，时弦好像又生生吞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没有那么沉重，却压住了他的心尖。


    ——


    A.B.O的正规专卖得超好，不仅是因为质量很高，也是因为果子狸的宣传真的很神。


    这边国内演唱会嘉宾，那边日本电台节目，这边线上三语直播，那边韩国综艺上线。


    尤其还是喝酒的综艺，这和戳网友和粉丝的肺管子有什么区别。


    节目上线之前，网友就在那里问。


    【是狗咬吧唧2.0的剧情吗？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看热闹！】


    【喜欢这种给烧酒打广告的综艺，广告好广告妙，只让爱豆喝酒怎么行！韩娱什么时候出那种cp换乘恋爱综艺给我看！我嗑爆！】


    【上线了吗上线了吗？字幕组！朕的字幕组呢？】


    等到真的播了，好家伙，不只是粉丝过来看，几乎全网喜欢看热闹的网友都凑过来了。


    看见白叙猛猛吃饭。


    网友：【之前他的美貌让我给他戴了超厚的滤镜，以前他吃饭，我：天啊吃相好优雅，现在他吃饭，我：他是真饿。】


    看见两位当红爱豆在韩综里空耳要吃炸鸡。


    网友：【炸鸡一般，但耶子没有ptsd值得肯定其敬业精神，冲！】


    粉丝：【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在管嘘嘘叫耶耶啊？耶子也不行，不许叫！】


    看见mc调了alpha和omega信息素颜色的酒，白叙和洛鸾微还各自倒出一小杯交换尝了尝。


    非常好，cp粉直接美美嗑到。


    【互相喝信息素颜色的酒，这和当场标记有什么区别！】


    【是交杯酒！是交杯酒！我大叫！】


    【啊啊啊什么剧透铺垫说清楚！不许挖坑不填直接结束打歌，别！A.B.O！我的心肝！！】


    可怎么叫都不管用，A.B.O轰轰烈烈的打歌期结束，网友和粉丝的乐子都没了。


    随着A.B.O的正规专打歌结束，A.B.O也结束宣传期，进入了空白期。


    在没有回归的空白期里，按着以往的时间安排，本来应该准备新歌或者筹备新专辑概念，但却一直没有开始。


    山奈本来最开始很欢乐地狂玩了几天，他很开心，但架不住白叙在那里瞎操心。


    “好无聊啊，我们申请直播好吗？想和粉丝聊天了。”


    “我们为什么还没开始新专辑的选歌呢？我们下次回归是什么概念呢？”


    “怎么还不筹划新专辑啊，我们要失业了吗？啊啊啊队长，我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


    在白叙这样的围堵下，山奈快乐的心情都没那么充足了。


    本来很快乐的，像是刚刚开封的可乐。现在也已经没有气了，没有气的可乐，干巴巴的。


    小唐姐找过来的时候，洛鸾微还问呢。


    “这次空白期多久啊姐？我攒了一些钱，想去欧洲玩一圈。”


    结果小唐姐劝他：“不要着急嘛，回头我给你们接一下欧美那边的资源活动，咱们公费旅行，那多香啊！”


    洛鸾微：？


    倒是有点道理。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真的还是在画饼，但是行吧，洛鸾微表示可以接受。


    小唐姐还说呢。


    “小乱这两天多营业一下，眼看着九月份你又要过生日了，咱们内巡也结束了，多营业一下安抚安抚粉丝的戒断反应。”


    她这次来还不是为了这个。


    小唐姐有些严肃起来。


    “有一个导演的大项目来找白叙，梦幻级别的那种……元洲绿这边的意思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嘘嘘可以接下来。”


    白叙：啊？导演？


    导演需要爱豆做什么吗？哈哈哈哈总不能是让他演戏吧？


    小唐姐也直接说开了：“出道一年半了，咱们一直是以A.B.O的名字组合行动，一直没有给你们开个人资源。也是担心你们赚得不均等，心里想得多，会有矛盾。”


    洛鸾微没忍住吐槽：“谁会想得多呢？谁和谁有矛盾呢？”


    “白叙想得多，白叙和山奈有矛盾？”


    真的吗姐？脑回路简单的白叙在那里疯狂内耗，满脑子凭什么凭什么我赚的不如他？还是社恐二次元缩在阴暗角落，冲出房间直接和他们爆发矛盾？


    说不通啊这！


    小唐姐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话题：“反正，和大家商量一下钱的事情。”


    “所有的个人资源，扣除公司和工作室的部分，余下的部分四分。比如这个资源是小乱个人的，他占两份，剩下的两位成员一人一份。”


    “但是如果这个资源是山奈和嘘嘘的，山奈和嘘嘘两位成员一人一份，没有去这个资源的小乱占两份。”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一个人离开A.B.O去跑个人资源，这个人有两份；两个人离开A.B.O去跑资源，没去的那个人有两份。”


    白叙：“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是感觉怪有道理的。”


    洛鸾微思考了一下，有些明白了果子狸和元洲绿这么安排的意思。


    因为他们一共就三个人，怎么分配在利益上也不会出大错。平衡感情的时候反而用上了一点心思。


    一个人去接资源，两个人留在家里，觉得这个人去了辛苦那两份当然应该。


    两个人去接资源了，就一个人留在那里，又觉得这一个人不去有点像是被甩下，拿两份何尝不是安慰。


    白叙和洛鸾微都同意，山奈反而在那里沉思。


    山奈眼巴巴地看着小唐姐：“我可以少赚一些，把钱分给白叙。”


    什么个人资源，听都听不懂！那不是要了社恐宅男的命吗？


    以为白叙总是帮着山奈解围是随手帮忙吗？对于白叙是随手，可对于山奈来说，那是救命稻草！


    每一只山奈都不能没有白叙，强烈支持每一只山奈都拥有自己的白叙！


    白叙也来劲儿了：“可以嘛？可以嘛？我想要诶！”


    想赚额外的钱诶！


    小唐姐差点儿气了个倒仰：“……都给我安静！不行！”


    白叙：……好吧。不行就不行。


    他又琢磨上了：“导演真的是要我去演戏吗？可我不会演戏啊，爱豆演戏不是会被骂吗？”


    小唐姐无比赞同：“那何止是被骂，那几乎是会被排雷的。”


    没有舞台去演戏粉丝还能帮你开脱，说没有舞台只好演戏恰饭实现自己的梦想。


    可你们是A.B.O耶！


    你们也演戏的话那像话吗？


    内娱难得有专辑有舞台的爱豆组合，一路从“什么东西围观一下”到“A.B.O的新歌期待住了”，收获到了粉丝和路人网友的期待，巡演都开了结果又转头去演戏了？


    “我又不会演戏。”白叙罕见地开始敲敲退堂鼓，“要不算了，不是每一个爱豆的梦想都是转行做演员的呀，我当爱豆挺好的，这么多人喜欢我。”


    小唐姐：“是靳纬导演的片子。”


    “……谁？”洛鸾微一听，几乎在小唐姐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就蹦起来了。


    “是那个拿了六次金白瑰的导演靳纬吗？是那个靳纬？经天纬地的那个靳纬？”


    白叙：“是那个把演员骂哭的靳导吗……”


    小唐姐安慰他：“没事，她不会骂你的。”


    “怎么可能不骂我，那么多影帝影后都照骂不误的。”白叙才不信呢。


    小唐姐：“她想叫你演她新电影的灵魂主线、核心人物、一轮回忆里皎洁的明月。”


    白叙茫然又懵懂：“什么意思呀？”


    “啊，就是去做小花盆。”她露出一点微笑。


    洛鸾微没忍住：“嗯？是说小花瓶吗？”


    他喜欢凑热闹，说起来头头是道。


    “那种电影里面主角的白月光，一出场一露面丰满了主角动机和人设的角色？那你别说，他真的很合适。”


    洛鸾微恨不得把白叙推销出去，那可是靳纬啊！那是靳纬！演她的电影和做梦梦见中了30亿有什么区别？


    还是30亿美元！


    洛鸾微：“他的可塑性很强，阴险狡诈为主角付出全部嘎掉了被主角终生回忆的白月光，过于天真懵懂和主角都没有认识到彼此的感情的那种白月光，他都可以的。”


    说着说着，洛鸾微反而不满意了。


    干嘛叫白叙花盆啊？


    “花瓶虽然有点不太好听，但也算是中性词，花瓶就花瓶呗，怎么还叫花盆。花盆显得他更笨拙了。”


    有一种方方正正灰头土脸的笨拙，不精致，还土土的。


    小唐姐主要是为了夸白叙。


    经纪人为了哄艺人吃饼，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在那里抑扬顿挫：“比花瓶能装下更多的花一样的美貌，那怎么还能叫花瓶呢？咱们嘘嘘是小花盆。”


    白叙：“……姐。”


    他磕巴了一下：“你别、别这样，我害怕。”


    第144章 演员梦(x)


    “不要害怕呀，害怕什么呢？”


    小唐姐语气可温柔了，声音都放软了。


    经纪人给爱豆画饼的时候，那煎饼用的都不是油，是甜滋滋的蜂蜜。


    “真的是很好的机会，场合很大，戏份也少，咱们去了也不露怯。”


    她也是考虑过的，如果不行，或者是过于为难，小唐姐甚至不会让这个项目被递到白叙面前。


    小唐姐把资料递给白叙，哄着他先看一看。


    不管接不接的，先看看呗，也不吃亏！


    “实力是一点一点才有的嘛！现在没有实力有什么关系？不影响！咱们出道的时候怎么说得来着？”


    “绝对不要怕，总是又是担心这个，又是担心那个的，什么时候吃得上饭呢？”


    白叙觉得有道理。


    保持好刚出道时候的冲劲，不要觉得现在赚了一些钱了，就不愿意挑战。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能吃的饭咱们可以应吃尽吃嘛！


    他决定研究一下，于是接过资料看起来：“什么角色呢？”


    白叙研究剧本的时候，小唐姐把给山奈和洛鸾微接的个人资源也递了过去。


    “这边是几个综艺，我们初步筛选了一下……主要是唱跳和音乐……”


    白叙没有再去关心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他好奇心很重地翻着手上的资料，一页一页翻起来，粗略地看看。


    这种大导演的电影，是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剧本给到演员的。主演可能会拿到概述和一点分镜头剧本，像白叙这种被找上门的，因为是主动邀约，诚意会足一些，他拿到的材料会多一点。


    但也不会直接整个电影的本子都给过来。


    白叙翻了翻，只得到了两个信息。


    一个就是，这电影是20世纪一位美国华人女作家的小说改编的。


    另一个就是，他的角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好家伙，不是好像没什么戏份，是真的没什么戏份！


    收到电影邀约后，白叙本来兴冲冲地准备把这本叫《蔚珍》的小说看完的。


    小说改编的剧本，读一读原著也是该做的事情。把小说看完，也能更了解这个项目。


    结果他坐在阳台，准备了低卡零食和无糖奶茶，又把摇椅搬到可以晒到阳光的位置，也把猫咪抱在怀里，极力地营造出来一个完美的阅读环境。


    结果洛鸾微第一次路过阳台，看见他在看第一页。


    隔了两个小时再路过阳台，发现白叙还在看第一页。


    洛鸾微特意凑过去看，发现小说是中文的啊！怎么了，哪里阻隔你了？


    他欲言又止，但没止住，问：“怎么，不认字啊？”


    白叙瞪他一眼。


    他打了个哈欠：“……犯困。感觉确实应该会很好看的，可我就是看书会走神。”


    这么多年了，能坚持看进去的长篇文字只有粉丝给他写的小作文。


    各种小说散文都得逼着自己看，一看长篇文字就犯晕。


    白叙没看两行就开始走神，回过神来又从头开始看。导致现在虽然没看几页，但是前面重复看了好多遍，都快背下来了。


    他看不进去书，也静不下心，多看一会儿文字都像是在煎熬。


    理科不太通，数学不好；文科也不太行，有点晕字。


    白叙突然意识到，之前网友说他“如果不是做了爱豆的话，感觉日子会很难过”，这句话居然真的是事实……


    白叙把手按在书的封皮上，叹口气，有点沮丧：“这辈子是做不了演员了。”


    “就像是这辈子做不了数学家一样，演员的职业道路也被堵得死死的。”


    演员起码要有极强的阅读剧本的能力吧？从文字里分析角色，架构世界观和故事背景，在角色关系里找准自己的位置和情感关联，写人物小传来将人物立起来，进一步将自己转换为被设计出来的角色。


    白叙做不到这个，他看书都费劲，还怎么分析这个分析那个啊？


    洛鸾微看了看精美的封皮：“《蔚珍》……不好看吗？”


    “好看，就是看不进去。”


    白叙开始翻手机：“算了，这种名著基本上都有有声书的版本，我买个有声书听一听！”


    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俩都还有点儿不当回事。


    可随着剧情进展，两个人坐在阳台上，都沉浸了进去。听书是越听越入迷。


    《蔚珍》是女主角的名字，是一个回忆录式样的故事。开篇是年老的女主角向记者讲述回忆发生在过去的事情。


    岛屿、深山、禅音，那是几十年前。


    人迹罕至的庄园，富可敌国的财富，垂垂老矣的长辈，和年轻的，被隔绝于社会造就出有些不谙世事，却本能生出野望的女孩子。


    洛鸾微喃喃开口：“我一直没看过这本，听名字以为是爱情小说，结果是这种大家族夺权争遗产的故事吗？”


    他俩还没听到一半，就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洛鸾微侧头去看白叙拧着的眉头，明显感觉出来这个故事很复杂啊，听起来也心思细密深沉。


    所以白叙能在这里捞到什么角色啊？


    “你什么角色来着？刚刚那个很聪明的医生吗？那个戏份不多，听起来像是你可以做的小花盆。”


    白叙严肃地摇头：“不是。”


    “哦你是开头的那个记者？这个确实戏份不多，还有些讨喜，感觉很合适。”


    白叙抓抓头，看着自己画的乱成一团的思维导图：“哦那个？也不是。”


    “哦是不是男主的小时候啊？还是谁的年轻时候？”


    “也不是。”


    白叙：“我看那个递过来的资料，我应该是一个走过山路，站在庄园阁楼窗下停留了一下的一个角色。”


    洛鸾微有一点儿没听明白。


    他脑子有些宕机了：“……啊？？”


    “我就只是站了一下。”白叙还解释呢。


    洛鸾微缓缓把后背向着椅背靠去。


    “我说怎么小唐姐管你叫花盆，甚至连花瓶都不叫。我服了，这连花瓶角色都不是啊！”


    “不去了不去了！靳纬怎么了？靳纬也不能让当红爱豆演龙套吧，就摄像机晃一下就行的角色，干嘛搭进去咱们的口碑啊？”


    他比白叙还激动。


    “本来爱豆演戏就要被骂，电影里有几个镜头几分钟也算是被骂了也死得其所了，这样的群演怎么也要爱豆演呢？”


    “没有吸粉还被骂，冤死了！”


    白叙听着有声书的剧情，嗯嗯啊啊地应答洛鸾微，给他捧哏。


    他却觉得事情不是洛鸾微说得那么糟糕。


    “你听到蔚珍说她的恋人啊仆从啊老师啊什么的了吗？”他突然这么问洛鸾微。


    洛鸾微：“听见了啊，她的帮手还蛮多的，这么多人给她打配合。不过怎么好像那些人都喜欢她，是古早小说的万人迷元素吗？”


    白叙摇摇头。想着之前资料里的解释，他轻轻开口。


    “那些都是我。”


    洛鸾微看着更迷茫了：“啥？！”


    “我有点儿像是，主角的灵感来源？”白叙若有所思。


    他从山路走下，路过这片隐世的庄园。


    爬藤布满阁楼的墙壁，花园里种着蔷薇，他与故事无关，与庄园中所有人在争夺的财富、名望、血缘亲眷都无关。


    蔚珍只是在奔赴权力战场前，偶然看了他一眼。


    却将他解构，从他身上的元素里拼凑出各种角色。她快速地用他作为灵感去编造谎言，在即将到来的每一次交锋里，挑动别人的争端，凭空捏造的助力，她用这些来赌。


    虚构一个恋人，虚构一个仆从，虚构一个老师……全部的元素取材于那个在她窗前站了一下的男孩子。


    他是她谎言的根基，他不与她相识，不与她见面，却是她的帮凶。


    他是闯进沼泽的一缕明光，也织构了阴谋的密网。


    可他无知无觉。


    ——


    洛鸾微说得没错。


    靳纬新片邀约白叙的消息一出来，网友的反应很大。


    靳纬，国际上各种斩获大奖的电影导演。白叙，在现代都市里唯一的星际科幻alpha。


    这俩都完全没办法凑到一起去的名字，现在并排出现在热搜上。


    网友：好大的乐子！


    【爱豆演戏是标配吗？怎么白叙也要演戏了？】


    【他演霸道alpha骗了全国网友一年多，所以也算是有点演技天赋？】


    【那纯粹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他哪里有演技，没有阅历没有经验还不是学术派，靳纬的电影也需要爱豆做流量的噱头了吗？】


    ……


    网友各种讨论吵架的时候，粉丝倒是很团结。


    ππ心中有数的，嘘嘘演不了戏的，他没那个能力知道吧！果子狸真是的，怎么张嘴就吃人家电影界最大的饼啊？


    狸，你要撑死了吗！


    粉丝就很逆反，本来统一口径，不许白叙去演戏的。


    各种建议贴子和长篇论述，顺着圆周率都能把管理员的私信戳爆了。


    果子狸还没回复，热搜上又升上来一个小道消息。


    据电影制作方内部消息透露，说白叙是超小的角色，只要拍一个镜头就行，不到一天就能拍完。


    好家伙，听到这个消息，粉丝一下子就不逆反了。


    开始造反。


    【我的确不想他拍戏，可是……可是怎么突然搞笑起来了。一个镜头，他演什么？导演我劝你善良！】


    【……救命啊，我是不想嘘嘘去演戏，但能不能也照顾一下嘘嘘的自尊心！怎么这么欺负若汁啊？】


    【合理怀疑靳纬导演需要一个美貌值max的角色，于是隔空逮了一只嘘嘘。】


    【老师这是什么电影啊，老师再有这样的电影我们嘘嘘可不参加了啊，孩子一天就拍完只有一个镜头，孩子回来一直哭，天杀的老子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第145章 嘘嘘：耶耶是谁？(警惕)


    大家对于白叙要去演戏，反应还是很大的。


    本来还在吵架的，关于爱豆演戏、大导为了流量妥协、果子狸煞费苦心祸乱内娱什么的。结果详细听听小道消息，据说只有一个镜头。


    这是什么啊？白叙本人是出了一张照片吗？照片都不能只一个镜头吧？


    【靳纬导演的新片是什么啊？是为了流量选爱豆去演戏的吗？】


    【好像还真不是因为流量才找爱豆的，如果是《蔚珍》的话，估计就是那个角色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白叙长得好看，而且他演的话，故事一下子就有信念感了。】


    【但这戏份这么少还被全网质疑，我要是爱豆本人我能气得在家里大哭。】


    ……


    网友和粉丝各吵各自的。


    但白叙当然不会哭，他还美滋滋的呢。


    他和洛鸾微把《蔚珍》的有声书听完，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下，白叙吃了两口饼干，缓缓吐出一口气，此时才算是从故事里挣脱出来一样。


    “好厉害啊，诶，我要是也生活在这种大家族里……”


    他在那里畅想上了。


    判断一本小说是不是足够吸引人，就看它能不能给人充足的代入感和想象延伸。白叙听完都在那里幻想自己的大家族争权夺利染着血色悲情的生活了，怎么能说这部小说没有代入感呢？


    超上瘾的，听完后，满脑子都是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洛鸾微回忆了一下人家各位亲眷角色的心机谋算和交锋对阵，再看看在那里问自己可不可以参与进去的白叙，靠在椅背上，把摇椅晃平，整个人像是咸鱼一样瘫在那里，只剩下微弱的声音传来。


    “别了，你混不开的。”


    白叙不死心：“可我长得挺聪明的。”


    “那怎么办呢？难道你能不说话吗？”洛鸾微也无奈了，“没见过哪场政治经济斗争的最后获胜者是萨摩耶小狗。”


    “我们普遍认为狗狗的战争里赢的也得是边牧德牧什么的。”他一本正经。


    白叙面无表情：“……”


    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因为眉骨高些压着眼睛，眼眸也深邃，五官又浓，就会显得冷硬凌厉，怎么看怎么凶。


    天生长得凶也不是他的错，洛鸾微知道他就是脸臭臭的，脑子里没什么生气的想法。


    洛鸾微还故意逗他：“怎么了，被叫小狗不高兴了？可是我看你的粉丝都管你叫什么耶耶什么嘘嘘小狗呢？”


    “后悔啦？不做小狗啦？”洛鸾微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白叙的肩膀。


    白叙叹口气：“做。”


    洛鸾微抿出嘴角才憋住笑意。


    白叙托着下巴，把手肘撑在摇椅的扶手上。缩在他怀里睡觉的猫咪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他把脸埋进猫猫的背毛上。


    他声音闷闷的：“又不是我决定做的，之前还说我是天选爱豆，现在说我是天选萨摩耶。”


    “萨摩耶还需要天选吗？不是遍地都是萨摩耶吗？”


    他自己也很困惑。


    洛鸾微：“那不一样。”


    “可能在粉丝眼里，你是最白、最软、最蓬松、笑起来最甜、跑起来最像棉花团子的那只。”


    白叙抬头去看他。


    “好吧，我可能是一只棉花团子，但我的脑袋可不是棉花做的。”


    他拎起桌面上的那本《蔚珍》，积极起来了：“去拍之前，我非要把小说读透！”


    “这辈子可能过不上那种聪明人各种话里暗藏杀机的生活了。不过也行，去演一下这个，还能凑凑热闹！”


    他是这么想的。


    等过了一阵子，《蔚珍》制片人联系到他去开围读会的时候，白叙抱着凑热闹外加好好学习的心情过去了。


    结果坐在会议桌边，对着空白的笔记本，拎着笔开始发呆。


    那边，编剧组和主演几拨人的讨论声连绵不断。


    “哦，对的，这里是一处设计。因为小说之前90年代的时候拍过一版电影，那版改编就有些偏，我们这次希望把时代背景架空得更近，一些细节需要在基础上重新创作……”


    “服装风格要不还是改一下吧，现在有点儿太美式了，女主可以多几套旗袍造型您说呢？”


    “他更偏向于没有感情，态度很明显吧？‘拿到庄园的财富后什么爱情找不到傻子才在这里谈爱情’，所以是游走在伯伯和侄女之间的。”


    “她俩之间是不是有点儿更深层次的利益合作绑定关系？我觉得可能在重压下会催生出为彼此牺牲的执念。”


    “我这个角色的感情线里有骨科的元素吗？啊，不是骨科，是乱^伦。行，可以理解。”


    白叙：……我有点儿理解不了。


    什么和什么啊？


    等靳纬导演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白叙坐在那里，满脸困惑地听人家发言。虽然不太明白，还拧着眉毛，但有在很努力地去理解。


    靳纬大概五十岁出头，身量不算高，但气势很强。扎着低低的马尾辫，环视一圈，目光灼然。


    她见白叙坐在那里，仔细一看，眼神更亮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白叙，似乎白叙一露面，直接解决了她很大的难题一样。


    才一见面，靳纬导演直接开口对着旁边的几位副导演说：“对，我就要这种程度的漂亮小孩。”


    “就是要漂亮到这种程度，才是一眼就能刻进脑子里的长相，剧情才立得住。几十年过去后，被埋藏在炫耀般的讲述里，那么一点所有似无的思慕，才有价值。”


    白叙和导演问好。他之前又没拍过戏，没做过这个，自己也摸不清能不能做好。


    又见到导演很喜欢他，也怕辜负导演的喜欢。


    白叙：“靳导，说实话，我不太会演戏。我们之前拍mv的时候，我这边走一点剧情都要磨好久的。”


    他以为导演会安慰他。


    说什么“哎呀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你们拍mv会磨很久我们拍电影只会磨得更久”“我国际大导拿奖无数保证给你上学霸课”之类的话。


    结果靳导一愣：“没事儿！多大的事儿！也没有人叫你演戏啊。”


    白叙：……那我是来干嘛的？


    蹭你们组餐标的吗？


    靳导在他身边坐下，周围都是各种讨论的声音，她开始和白叙聊天。


    她说话的声音轻柔里却带着笃定，叫人不自觉地就跟着她的思路往下走。


    “做男团也不轻松吧？行程很紧，也没什么休息。”


    白叙：“是啊，尤其我们发专辑也多。”


    靳导：“说起来，你们A.B.O不是在那个国风专辑里，有主世界子世界平行世界的概念吗？”


    “我们去想想看，这么多平行世界里，总有一种可能，你不是现在的自己。那你会是什么？没准你会是个小少爷。”


    白叙想了想。


    那感觉自己的成长轨迹完全不同了。


    靳导一点一点帮着他架构人物：“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圈子和节奏，你妈妈爸爸都很忙，毕竟有钱人总要耗费很多精力去做生意。只有一个老管家陪你长大。”


    “他做事认真，也很耐心地陪伴你，可他太老了，你才刚刚长大，他就过世了。”


    “你不愿意把他葬到很远的地方，你想经常来看看他。于是，你问了妈妈，你妈妈说附近山上有公墓陵园，你便在那里选了一个位置让他安眠。”


    ……


    在靳导的讲述里，好像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有些孤寂，带着点淡漠，像是静谧的雪色，在夜晚里覆盖住湖泊。


    是他，也不是他。


    “有一天，你照常去山上的陵园看他，下山的时候路过一座庄园，你抬头遥遥看了一眼庄园的阁楼。”


    白叙就问：“之后呢？”


    靳导笑了下：“之后，你下山离开，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念书游学，学了琴，参加体育竞技队，甚至是做了爱豆？”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是游离在故事外的角色。”


    她点了点白叙什么都没记录到的本子。


    “你是被解读被结构的角色，剧本里没有你的生活细节和情感架构，你要自己补全这些无用的设定。而后当你在镜头里出场的时候，无用的设定会给你一种人物立住的从容。”


    白叙低头看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


    “你不用，也完全不要融进去。月亮照在水面上，不代表它落坠人间。”


    白叙在心底嘀咕她的这句话。


    ……照在水面上的月亮？被解构的月亮？


    靳导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是满意：“所以我才选了爱豆。”


    爱豆在一群演员里，那种隔阂的感觉，足够带着恰到好处的突兀和惊人。


    而白叙不只是突兀，更是惊人的漂亮。


    她还是有些惋惜：“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好看。真是的，怎么没做演员呢？多标准的电影脸啊。”


    靳导要一种角色游离感，所以选了爱豆。


    她其实也不太懂爱豆文化，只粗略理解为唱歌跳舞的艺人，是歌手的gif版。


    结果爱豆马上就告诉她什么是爱豆了。


    这边做完围读，打开镜头想拟拍一下角色的状态。其余演员都没什么大问题，不够沉浸角色的也还有时间调整。


    有问题的也是技术问题，一时半会儿修补不了，得磨。


    只有白叙，他的问题让靳导怀疑过去五十多年的人生。


    拟拍的内容里，只需要白叙走过就可以了。镜头会摇过去抓白叙的点，白叙都不用走位的。


    结果镜头一过来，白叙下意识地就去看。镜头上摇，白叙抬眸去看，镜头平着过去，白叙侧脸去看。


    就和膝跳反应一样，都成了本能了，镜头怎么过去，白叙都能抓到。


    问题是……是镜头在抓白叙，不用白叙抓镜头啊！


    靳导对着监视器，发出了迷茫的大叫：“啊？啊？！怎么一直看镜头啊？”


    白叙又愧疚又委屈，眼巴巴盯着靳导：“导演我是爱豆，职业病是这样的。”


    不是每个爱豆都这样，但敬业的爱豆，全是这样的。


    都是爱豆了，如果不会本能性地抓镜头营业，那还得了？


    失去营业能力，直接放弃吃饭！


    第146章 妈咪，新年快乐！


    靳导坐在监视器后面，把白叙和本能斗争的样子尽收眼底。


    如果白叙表现很差劲，或者是态度不努力，她都可以按着以往的行事方法直接破口大骂。


    她不少骂演员的，在她的认知里，演员演不好戏，那简直是罪无可赦！可现在白叙人家又不是演员，人家十九岁小孩被你大导演骗过来做群演，变现也不是很差劲，态度还很努力。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很敬业又业务能力很强的爱豆。


    靳导沉默了。


    她张张嘴，用手掌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看着身边副导演的眼神里都是痛苦。


    副导演就猜她的心思：“反正也只是剧本围读的结算，您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随时违约换人的。”


    说是这么说，可关键靳导对白叙的脸很满意。


    就是这种什么废话都不用说，甚至什么氛围和bgm都不用营造，直接放出来就是会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眉毛，就是这种勾魂摄魄的长相。


    不可以是那种偏向于柔美的漂亮，也不能凶悍到有些粗糙。就要这样的带着锐利锋芒的气质，像凝的一点雪滴。


    你望过去，他仿佛便沉默着静静化在你的手心里。凉意顺着血肉直达骨髓，心头却泛起痒意。


    靳导怎么会不满意呢？


    她简直满意到灵感爆发，给白叙出场的那幕在那里手绘分镜，做梦都是他抬眸远眺城堡的时候，女主角隐藏在窗棂下的眼睛。


    靳导听到副导演说不满意换人，她偏头去看他。


    靳导：“能找到和这个差不多好看的吗？”


    副导演：“……呃。”


    他卡顿了。


    他俩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更多的绝望。


    副导演艰难地开口：“这个、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内娱alpha，就这么一个的。”


    “没有代餐，也没有平替。真的很帅不然也不会一年多火成这样。”


    靳导：“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呢？能骗来一个当红爱豆已经很不错了，轮得到咱们不满意吗？”


    她停顿了一下，毕竟五十多岁了，中年人也是好奇心强：“alpha，哈？”


    只比靳导六岁，也四十多岁的副导演，故作很懂地点点头：“alpha。”


    “你说这种abo概念适合拍电影吗？”


    “人类在进化到星际时代的同时退化为动物兽性的一部分，科技无限进步，思想固步自封，好像也是很有矛盾感的题材……”


    他俩在那里说话，白叙还在试戏。他发现这几年干了爱豆这样之后，得到的职业病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下意识地就想找镜头，都有点儿算是直觉了，不管镜头从哪里钻出来，白叙都忍不住望过去并且给个直视。


    他努力板着身子，控制住自己。是，下意识控制可以做到不看了，可他好像有特异功能，他好像能感知出来镜头从哪里冒出来。


    于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是，诶，我没有看镜头哦！我在努力躲避镜头呢！


    靳导在监视器后面发出一声感叹：“……我的天啊。”


    她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你好像在和某种未知的存在较劲。人是站在那里，但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这么说白叙。


    那能不别扭吗？明明意识到了镜头，本能性地要去看镜头，大脑又紧急下达指令不能去看镜头，各种思维纠葛在一起，白叙本来反应就不是很快，这么一套连招下来，白叙能不自己和自己较劲吗？


    靳导也明白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掉的。


    好在白叙现在是空白期，没有打歌宣传之类繁忙的工作。而靳导的名头也足以从果子狸那里抢到白叙的时间。


    于是虽然白叙只有一个镜头，但他前前后后泡在组里的时间，也用了一个月多。


    整个组基本扎进了这座深山庄园。拍戏的庄园是按照小说作者在《蔚珍》里的描述一点一点搭建出来的。电影和爱豆又是两种不同的行业，爱豆在建构和粉丝之间的关系，而电影在架构一段故事。


    靳纬导演在很长的时间里，甚至什么都不让他做，只是叫他搬一个小板凳，坐在监视器边，去看演员拍戏。


    他看演员进入状态又抽离，看着演员去体会角色逻辑，看着场次打乱故事又重组，剧本上的文字被呈现为现实。


    虚拟的人物被覆盖演绎，月亮升起落下，沉默在庄园中的故事，在阴谋和权欲里逐步织就。


    白叙从山上沿着石子路走下，站在落满青苔的木桩边，遥遥望向天际。


    云卷云舒，晴空万里，罪恶滋生在他光明正大注视着的地方。


    他装点了那些谎言编织的故事，也装点了那个女孩子几十年的梦境。


    他是一切发生的起点，而他无知无觉。


    ——


    一个多月后，他才结束了自己那本应一天就拍摄完的内容。


    回到江沅的时候，小唐姐特意过来看他。


    “终于回来了。”她长舒口气，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我还以为靳纬导演会把你拐走呢。”


    怎么听她的这话里，都有着几分怨气和委屈。


    经纪人对于艺人的占有欲很强的。说好了跟着我吃饭的，不可以半路跟别人跑掉！


    小唐姐的怨气不是对着白叙的，可怎么听她的话怎么觉得她受了点儿刺激。


    “把你拐去专门负责各种美貌角色，承包所有美貌值需求量高的角色，在小花盆类的角色里登峰造极，从此仗着长得好看在电影节胡作非为。”


    白叙心想，这是有多担心他被拐走啊！


    白叙知道自己的能力。


    “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多大的屁股穿多大的裤子，我没有那个演戏实力的，怎么会叫靳导拐走呢？”


    他又琢磨琢磨：“不过姐你说有道理啊，如果咱们专攻一条道路，在这种灵魂角色分类里做到专业对口，好像也能在电影里恰到饭吃呢！”


    哪里需要大美人演戏！他可以演！


    小唐姐先是点点头：“后面你说得对，也是元洲绿对你未来几年的规划。”


    又摇摇头：“但前面的那个歇后语还是俗语什么的不要说了。”


    “爱豆不可以说屁股这个词。”小唐姐举起手指，交叠打叉，“语言禁令！禁令！”


    白叙：……啊？不可以吗？


    可是洛鸾微之前骂人的时候说腚耶。


    ……那个就可以吗？！


    洛鸾微和山奈去外省赶通告了，白叙回来没见着他们。


    他这一个多月还是很忙的，哪怕是晚上，有的时候也有大夜戏，他也在旁边跟着学。


    好不容易结束了，白叙就是很想很想粉丝了。


    他回到公寓，打开圆周率app，和粉丝发了直播预告。


    都好久没有好好地一起玩了，光在圆周率上营业，只是发发消息什么的怎么够呢？当然要直播啦。


    他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前，啃着苹果按下了直播开始。


    粉丝刚进直播间，就连忙问嘘嘘是回家了吗？嘘嘘结束拍戏了吗？天杀的国际大导说了拍一天结果扣住嘘嘘一个多月但戏份还是那些吗？给你抓起来！


    白叙嚼嚼苹果，咽下去后，凑近屏幕：“回我们A.B.O的宿舍了……嗯，对的呀，杀青了。戏份吗？那个到时候上映的时候ππ可以去看！”


    “还是第一次演电影呢，ππ可以在大银幕上看见我啦。”他眼神亮亮的。


    粉丝被哄得迷迷糊糊的。


    大银幕上去看白叙，那高清下的美貌是要杀死谁吗？还是国际大导的片子，改编的原著也是经典，这电影还没拍完，好多人就恨不得立马买票了。


    【小乱和奈咪不在吗？】


    “他们去录综艺了。”白叙说。


    粉丝：！


    【什么综艺，是那个路透的真人秀吗？】


    【怎么他俩都去了，嘘嘘你不去吗！】


    【为什么你不去，难道欺负你吗？果子狸我要抽刀了！】


    开了个人资源后，粉丝之间难免会产生一些争执。


    小唐姐之前预料到了这个，于是也嘱咐了白叙不少。果子狸这边基本在努力端水，但难免会有粉丝觉得公司偏心，会怕爱豆难过受委屈。


    这时候就需要爱豆哄哄，叫粉丝安心才好。


    白叙故意长长地叹口气：“我结束打歌了就去搞那个电影，我一天都没有休息！我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我看到弹幕里说我是小狗了。可小狗又不是小驴，再不休息我就要愁驴苦脸的了。”


    弹幕就在那里刷小驴的emoji。


    白叙从沙发上站起来，端起直播的设备，就往厨房走。


    他也算是突发奇想：“他俩不在，我也不想点外卖了，我做点儿饭咱们吃吧？给ππ看看我的手艺！”


    有的粉丝刚入坑不久，对自家爱豆的厨艺充满期待。


    可很多粉丝是追了A.B.O很久的，那过往的记忆根本无法消散。


    弹幕默默飘过。


    【要不还是算了……隐约记得上次生日周BBQ的时候，嘘嘘烤肉烤得一半糊一半生，还冷着脸，我觉得他仿佛要砍人。】


    白叙也有自知之明。


    做不好饭，还做不好半成品吗？


    把土豆切块丢进空气炸锅，切两个贝果涂抹上奶酪，这要是能翻车，那他的厨艺也太差了吧？？


    半小时后，白叙和直播间的粉丝一起盯着褐色的土豆块：……


    白叙用筷子扒拉扒拉：“还可以。”


    他默默拿出手机开始百度：【土豆糊了能吃吗】【土豆表面糊了里面会不熟吗】【不熟的土豆能吃吗】


    查了一会儿，他把土豆块都倒了出来，开始把土豆块切成土豆条。


    “土豆条好，改吃土豆条吧……”他说话的声音里都是心虚。


    弄完了吃的，他转身又开了一台设备，连好电脑，准备做两个机位的直播。


    白叙兴冲冲地开投屏。


    “搞个电影咱们看吧！咱们看果子狸平台上的电影，这样没有版权问题。就算有版权问题也好解决。”


    他一边找片子一边隔空喊话。


    “狸狸，快来付钱！”


    粉丝也笑，在弹幕里打字、发表情、点赞，各种文字和特效充斥着屏幕。


    白叙虽然一个人在公寓里，却也是有很多很多人陪着他。


    他吃着东西，和ππ们看了一部法国的喜剧片。


    有些青春校园励志片的感觉，主角团经历过重重冒险，闹了好多的笑话，终于实现了各自的梦想。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晚上的埃菲尔铁塔，上空一直在燃着烟花。


    火树银花不夜天，绽放的烟花在屏幕里，那明亮的颜色和光芒也映照在白叙的脸上。


    他哇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享受着电影的结局，也观赏着烟花盛宴。


    白叙笑起来：“放烟花了，有ππ是今天过生日吗？生日快乐！”


    粉丝也在弹幕里刷着烟花礼炮的表情。


    只祝人家生日快乐，白叙觉得还不够。


    他看着屏幕里漂亮的烟花，想把各种各样的祝福都塞给粉丝：“生日快乐，纪念日快乐，毕业快乐，升学快乐！这烟花好长啊，那把新年也提前过掉，新年快乐！”


    白叙看完了一部关于梦想的电影，他认知有限，不懂什么法国电影流派，也写不出什么电影观后感。他只是觉得，看着主角们都实现了梦想收获了幸福，那梦想真的是很美好的东西。


    希望ππ都是实现梦想的人。


    积极又热爱地，在这里虔诚努力地生活。


    白叙看着手机屏幕上刷过的弹幕，他很认真地开口：“不管是过生日的还是过新年的，祝你健康快乐。”


    他眨眨眼，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洒满了银河的碎屑。


    “不生病，不沮丧，永远有随时出发和从头再来的勇气。”


    他举起吃了一半的贝果，对着镜头：“干杯！”


    第147章 恋爱脑(bushi)


    贝果是半成品，稍微烘烤一下就可以。涂抹上奶酪，吃起来越嚼越香。


    白叙：嚼嚼嚼嚼。


    粉丝本来在弹幕里各种发烟花，结果表情包emoji都发过好几轮了，回头一看，白叙还在那里嚼。


    粉丝：好漫长的干杯。


    白叙吃完了贝果，低头去看茶几上还剩着什么。就对着自己吃剩的土豆条子，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土豆。


    “土豆丝好吃，土豆泥好吃，薯饼好吃，薯片也好吃。那为什么我做的土豆条不好吃呢？”


    白叙有点困惑。


    “有一种辜负了土豆的感觉。土豆是一种怎么做都好吃的东西，所以错的不是土豆，是我。”他超严肃的。


    他对土豆的喜欢是那么直白。


    但没吃饱的饥饿感也很直白地笼罩着他。


    “反正是空白期，要不点个外卖吃吧。”他瞟了一眼镜头，怎么看都是有几分心虚的模样。


    却也承认：“我做的饭，真的很难吃。”


    弹幕在那里戳穿他的小把戏。


    【切土豆和烤贝果不能算是做饭吧！！如果刚刚有谁付出了努力的话，那一定是空气炸锅！】


    【我和嘘嘘一起在直播里看电影，我吃的是火锅冒烤鸭，嘘嘘只能啃土豆和贝果，嘘嘘放纵一下没关系的！你空白期！】


    【你没有做饭，但你有可以让食物变难吃的buff！再选一部电影然后点个外卖我们一起熬夜吧嘘嘘！之前一个多月你都没怎么营业，一定要补回来！】


    白叙之前没怎么营业，本来就觉得对不住粉丝。一看弹幕，发现有粉丝指出这一点了，就觉得那一定要给人家补上才行。


    他拿起手机，嘀嘀咕咕地，和粉丝一起选外卖：“我还是应该少吃主食，不要那么多碳水……要不吃点熟食吧？再喝点可乐！”


    ……


    “所以这就是你那天凌晨三点吃完了一只烧鸡，然后冲上热搜#白叙半小时吃完一整只鸡，的原因，是吗？”


    小唐姐深吸口气，把梗在心口的气流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刚杀青靳导的电影，她过往伟大作品的文艺气息还笼罩在你的身上，蓝色调的琴声，松雪般的忧愁，明明可以让网友看你都有滤镜，叫你忧郁alpha一阵子的！”


    “结果你吃烧鸡冲上热搜，我的忧郁alpha呢？我的忧郁alpha怎么消失了？”


    这话说的……白叙垂着脑袋，偷偷在心底表示不赞同。


    什么叫忧郁alpha消失了，是根本没有过！哪里有什么忧郁alpha！


    “那只鸡很小的。”白叙解释，“看电影吃东西就是嘴巴停不下来，都没有什么意识的。”


    小唐姐本来还在抓狂，结果听到白叙的这句话，想了一下，突然就消气了。


    “是啊，我生什么气呢？看看我的同行都在面对什么热搜。”


    “艺人出轨、艺人恋爱、艺人偷税漏税、艺人辱骂前辈、艺人霸凌工作人员、艺人迷惑发言九漏鱼……真的一对比就知道我的幸福感来源了，看看我面对的热搜，艺人半小时吃完一只烧鸡。”


    “这个工作难度都这么低了，嘘嘘，谢谢你。”


    白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了几分惊疑。


    姐？姐？！你还好吗？


    那个、那个是真的感谢吗？姐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咬牙切齿的呢！


    ——


    等洛鸾微和山奈录完综艺回来，他们又恢复了泡练习室的日子。


    本职工作毕竟是爱豆，也不能总去接个人资源嘛。恰饭讲究细水长流，本职工作做好了，恰饭才理直气壮！


    不然网友会产生怀疑的，问A.B.O职业到底是什么，回头实力下降，粉丝跑路，直接失业，三个人一起家里蹲。


    山奈喜欢家里蹲，但不可以没钱地家里蹲。


    他要那种点外卖时候想吃什么点什么，游戏卡带全部买到手不玩，动漫番剧手办囤满墙，他用最好的主机玩4399的快感。


    白叙不太理解，但很支持。


    A.B.O的三个人，哪怕火成这样了，骨子里还是有着对于失业的畏惧感。


    什么仗着粉丝多开始摆烂，什么人气高了就胡作非为，不可能的！


    他们仨一个二次元宅男社畜，一个暴脾气直性子，一个超热爱工作的积极卷王，虽然原因不一样，他们仨对于工作的态度也不一样，但等分红时候激动的心是一样的。


    那必然不可能翻车，空白期吃两顿好的，已经是很大的放纵了。闲下来又往练习室跑，想多学两节舞蹈声乐，或者是练练韩语什么的。


    元洲绿在策划ep4，概念已经定好了，名字也确定为《坠陷》，已经进入了曲库选歌和元素设计的阶段。


    同时，韩专和英专也已经分了不同的策划组去做。


    A.B.O出道一年多快两年的这个阶段，正是爱豆组合往上冲的时候。爱豆团体的生命力是有限的，出道的时间久了，冲劲就会下降，因为粉丝对他们过于熟悉，或者是不断地后辈冲击，莫名其妙地进入养老阶段。


    不过，A.B.O的优势也很明显。


    他们这个段位，已经没啥对手了。关键是，也没啥后辈。


    他们出道后，内娱市场短短一年大大小小推了一百多个爱豆团体出来，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但势头也没A.B.O这么猛，公司更是舍不得砸那么多的钱。


    提起这个，白叙觉得这问题甚至有点儿哲学了。


    他们在练习室结束了一节舞蹈课，休息的时候，白叙还提起这个。


    “公司先砸些钱，粉丝感受到诚意，也会对爱豆充满期待，去追星去买专，这样不就是正向循环了吗？为什么那些公司老是不出专辑不出单曲，就想着问粉丝要钱呢？”


    白叙：“哪里来的好骗粉丝，比我还好骗！”


    他感觉这玩意儿是死结。


    粉丝：你公司不投钱我吃什么！


    公司：你粉丝不花钱我吃什么！


    爱豆：已饿死。


    洛鸾微消息灵通，还跟他俩八卦：“何止，你就说夏天出道的那个女团，我们当时还去了一个节目的，她们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微博也不发了。”


    “感觉像赌一把，但又舍不得太多的本钱，在那里反复横跳。”


    白叙叹口气：“所以我们公司真的好好哦，好喜欢我们公司。”


    他满脸幸福。


    十五岁时候遇上一只果子狸，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吃果子狸的饭，白叙都有点儿感动了。


    山奈不感动，山奈也承认果子狸还不错，但它尼玛偷假期啊！呔，果子贼！


    山奈表情狰狞：“你是什么恋爱脑吗？没见过恋爱脑对着公司长的。可以了，可以了！我听不得这个！”


    有人真情实感喜欢公司已经够离谱的了！


    果子狸剥夺你休息日的时候，你是一点儿没看见啊？


    白叙没看见。反正干爱豆这行，又没有明确的上下班休息日的时间规划，白叙更是总泡在圆周率上和粉丝互动。


    他知道的，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发了几个字，或者是一个表情。但对于粉丝来说，是延续很久的好心情。如果是回复的自己，那之前所有的烦闷一下子都消失了，往后面对什么痛苦，在心底都好像有着一股子无形的支持。


    支持勇敢地走下去。


    所以白叙可喜欢营业了。


    感觉不仅是在被喜欢，更是在做很有意义的事情。而且还很好玩。


    尤其最近，元洲绿工作室正式将圆周率app扩容。


    之前只有中文，和与日本合作方研发的日语版。


    现在经过了扩容，在线加装支持韩语和泰语，再加上之前的英语，在各个版权地域合作开发追星app。


    好家伙，ππ一觉醒来，发现甚至可以在圆周率上学外语了。


    果子狸倒是做不到让全球ππ在线跨服聊天，但它只做了一个事情，各地的ππ就原地发疯了。


    它在那里搞搬运。


    法国太太的AB产出，同步更新到国内追星的ππ手机上；日本画手发布了AO同人图，美国粉丝急忙点赞；国内ππ搞BO的鬼畜混剪，英格兰嗑cp的妹妹在视频底下打了一连串的wowwwww。


    什么cp文库吗这是？果子狸你这是要搞嗑cp的全球化啊？


    虽然翻译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智障的，可勉强能用，就足够了。


    这段时间，网友甚至见不到A.B.O的粉丝在网上吵架什么的。甚至感知不到A.B.O粉丝的去向，好像这一大帮子人集体消失了似的。


    【救，首页的几位互关怎么都不发博了，去看了一下属性都是ππ……卧槽不会星际科幻是真的，直接穿越abo世界了吧？】


    【给我也穿穿，我要没有信息素的路人beta角色，谢谢！】


    【我知道，在昼夜颠倒补饭吧？】


    【我爱豆在家抠脚，公司不理粉丝还狂发周边试图收割，你爱豆闯完日要闯韩闯欧闯美，公司把追星专用的app作为粮草先行……】


    【公司和公司的区别，为什么比人和饮水机的区别都大啊！！艹！】


    第148章 换乘工作


    谁能不被网上的一些网友的妙语连珠逗笑。


    洛鸾微翻着手机：“网友说狗公司和果子狸的区别，比人和饮水机的区别都大……感觉果子狸的风评超好的，硬生生和其余的公司拉出了差距啊。”


    “不愧是果子狸。”洛鸾微语气肯定，表示赞同。


    洛鸾微握着手机在网上冲浪，看见有趣的评论念给队友听，却不想队友本人直接陷入哲学思潮。


    白叙迟疑了一下，开始思考。


    他的名字和思考这个词放在一起的时候，莫名会显得有点搞笑。但完全不影响他琢磨一些有的没的。


    白叙：“其实饮水机是出水的，饮水机出水给人喝，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饮水机其实是出水机，人才是饮水机。”


    洛鸾微：？


    大家在这里琢磨公司的未来和风评，思考公司优秀的路人缘可以反哺组合的人气，然后你在那里得出了一个结论——人才是饮水机。


    洛鸾微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白叙，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愣是没说出来半句。


    他欲言又止，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山奈在那里捡笑话：“看看我的队友，看看我的工作环境，一台饮水机一台榨汁机！真好，我可以做空气炸锅吗？”


    他甚至开始挑选。


    “我做一台空气炸锅，每天炸炸薯条烤烤鸡翅，就不用上班了。”


    不愧是山奈，事到如今都做到内娱当红男团了，每天上班之前还是要做一下心理建设，还是那么不想上班。


    洛鸾微啧了一声：“你都做了快两年了，不都说工作做久了就有感情了吗，你的感情呢？”


    山奈的目光落在洛鸾微身上，又望向白叙，自己也承认：“其实是有感情的。”


    和队友，和工作人员，和粉丝都是有感情的。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嘛！


    “可有感情和我不想工作有什么关系，一点也不冲突啊。我就是不喜欢工作，我想做富二代，有花不完的钱我就每天躺着。”


    白叙是真的不理解。之前他努力理解过，也都没成功，这次就问：“躺着有什么意思啊？”


    躺着？在家躺着可太有意思了！


    “我的兴趣爱好、我的朋友都在网上，我躺着玩手机就能和大家一起玩，出去干嘛？”


    白叙：“……啊。对不起。”


    听起来有点可怜。


    山奈无奈了：“你什么眼神，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可怜吧？你社交能力强，人缘好，跑腿帮同学买汉堡，回头直接领一个十二汉堡狂人的荣誉。”


    又看向洛鸾微。


    “还有你，十年散打榨汁机。”


    有人爆白叙的料，也有人爆洛鸾微的料，有谁出来说山奈的黑历史吗？没有的呀！


    山奈：“谁站出来吃我的瓜了？没有吧？所以宅男是最适合从事爱豆行业的。”


    白叙：……居然很有道理！


    “我们二次元宅男没有现充朋友根本没人揭开我们黑历史，号在，人在，号没了我和死了没区别。”


    给喜欢和人类一起玩的萨摩耶一点社恐死宅的震撼。


    白叙：“好像也说得通……”


    山奈：“在家里的幸福感，简直无与伦比。一切我需要的东西就在手边，冰箱里有可乐，外卖就放在门口。窗帘拉好，暖黄色的灯打亮房间，我想看番就看番，想追剧就追剧，想看漫画就看漫画，想打游戏就打游戏。”


    他瘫在那里，闭上眼睛开始幻想：“我甜蜜的家。哎，一会儿练习完赶紧回去吧，只有家能给我安全感。”


    “原来你把我们的公寓叫作家。”白叙感动极了。


    这么一对比，他只管公寓叫宿舍的行为，就显得没有那么有队友爱了是不是！


    可以，练习完就回公寓，刚好可以一起看综艺。


    白叙还说呢：“你俩去录的综艺要播了，晚上回去看看。”


    “……没有我的综艺。”白叙语气有点低落，扁着嘴。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这个，他难免会有一种“怎么真的不带我玩”的沮丧感。


    他沮丧他的，山奈羡慕他的。


    山奈：“好想和你换啊。”


    “不用去就能拿两份钱，什么神仙！”


    白叙一想，对哦，这么一看，那种队友出去打工养自己的属性拉满了，突然觉得还有点好玩了。


    他就问：“之前一直没问，你俩录综艺顺利吗？”


    “呃。”


    洛鸾微顿了一下：“……算是顺利吧？我们俩还能怎么录？就正常录制，既没有凶狠地殴打围观群众，也没有暧昧到用舌头狂甩大家的嘴唇。”


    白叙都傻了。反应过来洛鸾微在逗他之后，哼了一声。


    他拧着眉毛，故意道：“为什么会甩嘴唇啊？不就是那种慢生活聊天吃饭的综艺吗？怎么了，怎么对omega职场霸凌吗，不啵啵两口不给我们omega录节目吗？”


    omega本人：“那怎么办啊？一些omega刻板印象，你这么大一只alpha你不会懂的。”


    “回去鉴赏一下你们录的综艺，哪里不好，及时向omega保护协会提起诉讼！”


    等到从练习室回去，回到公寓看综艺的时候，他们仨也没点什么吃的。


    一方面是准备回归了，需要控制身材，一方面也是天太晚了，吃什么也不好消化。


    结果还偏偏是慢生活美食聊天类型的综艺，洛鸾微和山奈在屏幕里和嘉宾一起吃饭，排骨鸡、年糕糯米煲、苦瓜酿肉、黑椒牛柳、水煮肉片……一堆菜放在那里，白叙馋兮兮地坐在沙发上直喝水。


    结果队长见他喝水也要管：“别喝水了，明天开策划会，晚上喝水早上起来多多少少会水肿的。”


    白叙：“说得好。但凡有可乐，我也不会只喝水啊啊啊啊！”


    慢综艺很适合下饭，这个点儿还在看的网友，基本都是拿来配着夜宵看的。


    因为是BO出去录综艺，不少网友在弹幕里嗑BO的糖。


    不光是网友奇怪为什么白叙没去，嘉宾也问到了这个问题。


    洛鸾微直接回答：“他去拍戏了。”


    嘉宾也好事儿，追着问：“那你们分开活动了？”


    “那倒不是。”山奈接话，“只是之前开放了一些个人资源。”


    这话叫网友安心了很多。


    太好了！知道你们还在搞团就安心了，怕就怕你们分散开到处各搞自己的事情，没有合体更没有新歌，那什么专辑什么cp什么饭都吃不到了。


    没有就好！


    给白叙个人资源后，立马也给洛鸾微和山奈接资源的行为，也叫大家看明白的果子狸的小心翼翼。


    【感受出来公司在努力端水。】


    【看着挺公平的，但我不追A.B.O，问一下他们有皇族吗？】


    【在周边小卡福袋里塞自己的卡通大头照的果子狸就是皇族本狸！】


    【就是！什么作品都没有居然和我们A.B.O的小卡一个福袋，知不知道我们A.B.O的小卡现在被誉为稳赚基金啊，买到就是涨价早晚贵贵的，你什么档次和我们A.B.O的小卡一个福袋？】


    看着弹幕的白叙：“好像……好像哪怕路人缘很好的公司，也不能完全避免挨骂呢。”


    果子狸：是的。


    被骂就是赚钱的宿命，懂的。呜呜。


    ——


    第二天开策划会，小唐姐对着ppt直接直白输出。


    “我们需要给粉丝一些刺激。”


    白叙侧头看着洛鸾微，和他说小话：“咋啦，abo不够刺激啦？还是AO不够刺激了……糟糕。”


    洛鸾微：？


    白叙：“要是嫌AO也不够刺激了，还追求什么刺激的话……那只可能是让你生崽了。你说呢？”


    “……我说你闭嘴吧，大哥。”


    这个刺激还真不是那种刺激。


    小唐姐看着策划部：“来，这次搞点be吃吃。”


    “HE当然好，可BE预警的时候，冒出那种心脏抽痛的感觉，会让cp的美味程度直接厚重起来。”


    “吃了一年多快两年的糖了，我们也要搞搞虐粉嘛！”


    她越说越兴奋：“小虐怡情，那都是和粉丝之间的情趣。”


    说完，又对着A.B.O三个人。


    “光这个刺激还不行，你们也不能一直固定位置，这次可以换换。”


    别的团出道三年以后，再寻求什么突破，就来得及，但是A.B.O不行。


    他们出的歌多，因为出道前期真的很菜，位置又很固定。


    A.B.O出道一年多快两年，三张ep一张正规专一张日专十几首单曲，各位的定位都很准确。


    白叙，平时忙内门面，主打曲的时候担任主唱。


    洛鸾微，rap担，唱rap的时候很有气势，solo曲里面的侧重点也从来不在高音和大段吟唱。


    山奈，主舞，基本solo曲里都是震撼人心的dance break。


    小唐姐：“我想要一种，在天崩地陷混沌之时，激发出全部能量的反转魅力。”


    白叙：“啊？啊？！什么意思呀姐，是让我去rap吗？门前大桥下，二加四得八，我rap很菜的呀！”


    洛鸾微忍不住：“你那个不叫rap！”


    有一种……妈的，哈哈，都乱了，的美感。


    在队友的慌乱里，只有山奈的表情稳如泰山。


    白叙用胳膊肘怼他：“你在想什么？”


    山奈轻轻一笑：“其实，ep4比起叫《坠陷》，叫《换乘工作》不是更合适吗？”


    “很合适，也很荒谬。别人换乘一些恋爱，我们换乘一些工作，这样的精神状态和工作能力，怎么可能不美丽呢？”


    “好美丽的世界！”


    白叙：“……你还好吗？”


    你看起来有点颠颠的啊！


    第149章 毛乎乎的新歌


    好美丽的换乘工作，好美丽的精神状态。


    可山奈也算是着急早了，他此时还不知道，让他崩溃的事情多了去了。


    专辑目前的想法就是part大交换，但混乱崩塌的秩序这么个概念，显然不足以成为一个ep主题。


    小唐姐对目前的工作进展有些焦虑。


    其实之前有几个创意都不错的，策划部也在稳步推进了，甚至元洲绿和果子狸都通过了。


    但，之前做出A.B.O的ep3概念，拿着丝绸朋克和国风科幻的《长离》在内娱爱豆市场一举站稳地位的陈恒一，对着那些方案，还是不满意。


    “不够惊喜……”她只是一直这么说。


    “正规专需要走剧情不能玩概念，需要堆特效不能搞创新，那这次ep当然要好好做啊。”


    小唐姐当初把她从友商那里挖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策划能卷到这种地步。


    领导说行了，她还是没接受，更是完全不妥协。


    她也对着小唐姐直说：“我们之前的几版方案还是否了，重复自己或者是别人做过的东西，咱们没必要做。”


    “ep3的概念，国风科幻，那些什么机械符咒、悬浮园林、芯片太极图，都是之前很火，现在更是被太多人运用到设计里的元素。这才叫引领市场呢，对吧？”


    陈恒一：“咱们可是在现代都市里搞星际科幻abo的男团，我们搞创新的时候市场都是死水呢，只有咱们给市场震撼的份儿。”


    她不满意。


    于是整个策划部在会议现场battle上了。


    A.B.O的三个人是爱豆，也不懂策划和设计具体在吵什么，什么美学元素什么主导风格，听起来有些想打瞌睡。


    白叙无聊极了，会议桌面上有果盘，他伸手拿了一只橘子。


    他吃东西本来也没什么讲究，要是不以爱豆的职业素养约束着自己，他吃东西的时候是有点垃圾桶的气质在的。


    吃到难吃的东西，他不会“哇好难吃我不吃了”，而是“哇好难吃赶紧三两口吃完再吃点好吃的”。


    可此时主要是有些无聊，不是饿也不是馋，只是嘴巴有点寂寞了。


    自然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情，他只是在那里机械地扒橘子，手不闲着，也算是解闷。


    把橘子皮扒下来之后，也不急着塞进嘴巴里，又一点一点撕扯着橘子果肉和果皮之间的白丝。一条一条的橘络被他平铺在桌面上，像是断断续续无法连接，没有前后延展，只是断在那里的线条。


    一簇一堆地瘫软着，可彼此搭着彼此，也有硬度在，垒起来也有高度。


    陈恒一看着那一小团橘络，目光却有些放空。


    她的眼神一点点地明亮起来，之前压着的呆板全部消散，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白叙。


    等到小唐姐cue到她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有了诗性，指着白叙揪下来的那一小堆橘络。


    陈恒一：“好像……脆弱，又勉强支撑着一身皮肉的骨骼。”


    白叙见她看过来，还以为人家要吃橘子：“姐，你要吃橘子吗……啊？！”


    等他听清了陈恒一说的是什么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发自肺腑的啊声。


    表情也是又困惑又迷茫。


    ……什么！这是现实生活里人会突然说出的话吗，怎么有人在策划会上直接试图表演戏剧啊？莎士比亚吗？


    结果陈恒一完全没有结束：“……也像是，从惨白的骨骼里，挣脱般生长出来的，交错细密的命运。”


    白叙的表情有点皱巴巴了。


    他把没有白丝丝的橘子塞进了自己嘴里，嚼嚼，低头问身边的洛鸾微：“她在夸我扒的橘子吗？”


    洛鸾微看着陈恒一压着兴奋的眼神：“她应该是有了什么想法？”


    是的。一个新的想法。一个推翻之前做好的全部方案的想法。


    陈恒一的思绪从一团橘络，掠过江沅的上空。从江沅这个东南部的城市始发，一路向北而行。


    划过天际和夜空，也穿过北方的干燥与沃土，裹着寒意，停在那片凝结冰封着艺术与音乐的土地。


    陈恒一喃喃开口：“俄式美学。”


    策划组有人被之前的方案影响，想错了：“鹅？”


    还有理有据地分析。


    “童话风的寓言故事，新编三只小鹅？好像也可以，会很可爱又治愈的。”


    小唐姐却反应过来了。她脊背抵住椅子，盯着陈恒一：“沙俄还是苏联？”


    白叙的手一抖：“沙俄？苏联？！”


    他把指尖按在眉骨的位置，脑海里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样：“完蛋，我听见脑子里有人在唱《喀秋莎》了！”


    陈恒一的思维开始发散：“都有吧。”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任由思维奔向幻想中的冰川雪地。


    “华丽厚重的头冠，化装舞会，宫廷冠冕，宗教隐喻，神秘仪式……”


    似乎ep4《坠陷》，就在她的设想中，一点一点缓缓成形。


    “战争和宗教的元素交织在一起，繁复华丽的服装，钩针编织，芭蕾设计。”


    “建筑平直的线条，压抑的疯狂和极致的浪漫，浅色瞳孔的清冷，在冰冻的土地上用炮灰轰鸣出叛逆与自由。”


    陈恒一说完这个想法，在座的策划和设计都若有所思。


    尤其是设计，很兴奋，几个人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沙俄怪诞美学你们喜欢吗？都坠陷了，怎么能没有危机？那种巨大到有些克苏鲁的头冠？硕大的血红色眼睛？”


    “去一些教堂取景？空旷高耸的建筑和渺小的人类做对比？”


    “混乱，科技倒退，艺术迸发？减少特效，多用实景，要那种仿佛外星文明降临一样的震撼。”


    “画面要体现出味道，铁锈味儿，怎么样？粉丝能get到一股子冷硬的生铁，或者血锈的味道，这种会不会更残忍？”


    陈恒一对主打曲也有想法。


    她在那里用电脑连着元洲绿的内部系统平台，狂翻曲库：“之前咱们在曲库里选的，有一首清新又悠长的东欧小夜曲！请编曲混一下，加点弦乐，来点儿俄罗斯交响的感觉！”


    “盛大得要像凛冬的雪，但又浪漫得仿佛镀着一层又一层的柔光。”


    小唐姐抱着胳膊：“快冬天了，正好也算冬专、圣诞专和新年专？”


    大人们讨论的时候，A.B.O三个人目瞪口呆。


    白叙呆滞地又吃了一口橘子。


    白叙：“……妈呀。”


    他切实地发出了感叹：“妈呀！！”


    他是惊讶里带着一些跃跃欲试。


    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对于白叙来说都是有些有趣的，对于世界永无止境的探索欲是他赖以生存的基石。


    俄式美学，part交换，那应该会很有趣？


    可对于一旁的山奈，他恨不得在舒适圈里一直晒太阳，做一些稀奇的尝试对他而言简直是折磨。


    之前做beta是折磨，后来做精灵是折磨，从星际到国风，现在奔着沙俄和苏联去了。


    山奈把额头敲在桌面上：“我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为什么老有这么多幺蛾子啊……”


    因为，A.B.O真的是长得好看实力也不错也男团，任何策划都忍不住在他们身上泼洒灵感的欲^望！


    山奈起身，抓了一只橘子丢白叙：“为什么吃橘子！你就这么馋嘴，你不吃橘子哪里有这么多事情，你是什么灵感制造机还是什么缪斯之神啊？”


    白叙在那里哼唧。哼着哼着，叽歪的声音愣是有调了。


    洛鸾微瞪他一眼：“别叽叽歪歪唱了，你唱的是《喀秋莎》还是《山楂林》？你调子都混了。”


    白叙扁着嘴。


    “调子混了算什么，我脑子都要混了。”


    他叹口气：“我好想在柔光凛冬里继续唱高音！结果……可能我这回要在东欧小夜曲里唱rap。”


    这是什么折磨？！


    “我的人生都混乱了！”白叙大叫。


    ——


    之后几天，白叙一直都特别好奇，为什么他吃个橘子，陈恒一就有灵感了。


    之前开会的时候，他还吃过苹果和蓝莓呢，那时候怎么不见她有灵感？


    怎么了，苹果和蓝莓不配吗？


    直到他被陈恒一叫去，给她填词取名，编曲在那首曲库采买的东欧小夜曲基础上改出来的主打曲录demo。


    《橘络》。


    白叙站在录音室里，对着话筒轻轻开口。


    他的声音像是融雪后流淌过山脉的泉水，呼啸着清澈的叮咚。


    “这城市躲进冰川，海水与天穹一并退去。要不要吃颗腐烂的橘子，这凛冬唯一的水果。”


    “我用木勺敲敲地板，别随着我阴郁的琴弦唱歌。我如何抵抗命运，它如雪崩。”


    “一遍、一遍再一遍。永不止歇，无休无止。”


    白叙的音域很广，唱起来毫不费力，游刃有余的同时，感情充沛动人。


    “剥开一瓣橘子，数不清橘络。用橘络织一双翅膀，夜莺啼一声晚冬。”


    “别停留，越海、飞行、高歌，别停留。”


    “橘子的脉络，像饱满皮肉下惨白的骨骼。纹路如命运扭曲生长，延伸至我窥不见的远方。”


    他的指尖划过歌词，睫毛微微颤了颤。


    “请允许我，用星辰代替冠冕和花环，与你一同、一同被坟墓收留。”


    “去看月亮吗，这冷淡的月亮。或者太阳，这不公正的火球。”


    “我将在坟墓里生存，在白桦树取缔太阳后复生。”


    白叙似乎真的看见面前长出一片白桦树林。


    ——白桦树。


    枝干笼着桠杈，像是……像是什么？


    像烧起来的白色的火。


    “我将操纵时间向前，在归并正轨前亲吻你的眼角。”


    “别去计算时间崩乱多少年，它不耽误我们心火燎原。”


    白叙落下最后一个音，陈恒一在录音室外使劲鼓掌。


    可白叙却站在那里没动。他高挺的身影立在那里，肩宽体阔的背姿被灯光映照在墙壁上。


    垂着的眼眸敛着几分锋利，叫他格外沉默。


    白叙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抬眸，似乎越过墙壁，目光落在虚无的北境。


    陈恒一在那里招呼：“快快快！拍下了吗？刚刚这么帅的一幕以后放出去，谁还说我们嘘嘘是萨摩耶？我们是西伯利亚平原狼！”


    一旁的实习生恍然大悟：“啊，哈士奇？”


    陈恒一：“……是谁！是谁在说哈士奇！”


    第150章 谁家烧水壶啊？


    西伯利亚狼和哈士奇有什么区别，这个很明显。但白叙和狼有什么关系，这个很难说。


    实习生咽下对于白叙是哈士奇的设想，在陈恒一威胁的眼神里急忙改口：“是狼。”


    她违心地表示，绝对是狼。


    嘘嘘怎么会是哈士奇呢！他刚刚唱完《橘络》，气质唯美又动人，和哈士奇没有一丁半点的关系！


    陈恒一点点头，表情里写着的都是满意。


    明明就是狼啊。看看站在那里的白叙，蜂腰猿背那么大一只，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唱了首歌，你偏偏觉得凛冽的风从他身上吹下一层白雪。


    他长得好，认真起来气质也足够。任何策划面对白叙，都觉得工作不是难事儿了。


    什么头脑风暴？什么加班会议？白叙往那里一站，策划的灵感就咻咻咻往外冒。


    他吃个橘子，陈恒一都能写《橘络》。


    他站在录音室里，你觉得他不是站在话筒前，而是站在冷风里，在念着些过去的悼亡诗。


    但他本人实际上正兴奋着呢，甚至兴奋得有些发抖。


    “橘络。”他嘀咕一声，“怎么橘子里的白丝丝有这么好听的歌呢？”


    白叙好喜欢这首歌！


    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见一个爱一个似的。之前喜欢《精神海》的抒情青春感，也喜欢《生命之外》的变奏，好像每出一首新歌他的最爱都要换一下似的。


    可那些喜欢，都比不上此时唱完《橘络》的心潮起伏。


    橘络的密网兜住坠陷的世界，却阻隔不住什么。


    它是一首民谣感很强的歌，编曲用了大量的民族乐器和调式音阶，弦乐的变奏也有些复古，整体却带着一点梦境的无序和柔曼。


    像是穿梭在白桦树林里的精灵。


    旋律仿佛被浓缩为宿命，在连绵冰川，在缺乏勃勃绿色生机的荒凉土地上，传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呐喊。


    战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那些过往的记忆打进脑海，此时的吟唱如同一首交响诗。


    陈恒一在录音室外面的监控区对着话筒夸他：“哇，好厉害！！我就说嘛，我们自己的爱豆实力不错的，干嘛还要别人给咱们录demo，嘘嘘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来，我们每句再单独录几遍……”


    她夸完就叫人家多干活，换作旁人一定能感觉到这夸夸里面有诈。


    呔！画饼，你这是画饼！


    可白叙最喜欢被夸了，又很好哄，自己对工作积极性也高，甚至不用陈恒一说什么，直接叫他录多久他都兴冲冲。


    等demo过了之后，陈恒一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里都是思索地盯着白叙，白叙都有点纳闷了，她这才说。


    “回头你学几句俄语吧，做前面的导入。”


    她开始给白叙画饼：“你想想看，压着的前奏一点点铺出来，你读两句俄语，那种异国他乡的凛冬雪锈味扑面而来。后面再接《橘络》，世界坠陷后寻觅复生的概念就出来了。”


    白叙：“……我念两句俄语就能有这个效果吗？”


    他年纪小，但是不好骗的！怎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骗他！


    陈恒一讲话都不用打草稿：“有一些语言哪怕咱们听不懂意思，但是各有各的味道。比如法语，更偏向于含在喉咙口的感觉，于是很多人觉得法语很性感。泰语听起来有些吵，不过如果背景音一加，它会有一种祭祀吟唱的诡谲，泰国的恐怖故事都能在脑子里打转了。”


    “俄语就不一样，清冷里又带着一点柔，很有盛世轰塌后的华丽。”


    俄语做导入，氛围感直接拉满。


    白叙没什么画面感，但他对于陈恒一说的那些话还是相信的。毕竟陈恒一之前帮A.B.O他们做的《长离》太经典了，导致他一想到她这次的想法能被做成实际，就很高兴。


    他点头：“好吧，我会学的。”


    陈恒一也不是真让他仔细学个多少，到时候写的句子也就两三句，死记硬背练好了就行。


    她担心的反而是别的：“主要是学弹舌。这个比较难，不过效果很好，性感又神秘。开场你搞一下这个，粉丝会很有惊喜感的。异域风情，对吧！”


    白叙喃喃：“……弹舌？”


    于是洛鸾微回到公寓，刚开门，只站在门廊的位置还没进来呢，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种濒临窒息的声音。


    像是谁濒死的呼救。


    他的脑子一下子就差把天灵盖顶穿了。


    洛鸾微鞋都没来得及蹬，他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客厅，嘴里还喊着：“白叙？！山奈？！”


    谁啊？！谁吃什么还是喝什么卡死住了吗？


    白叙正仰头靠在沙发上呢，后脑勺垫在沙发背的位置，用一个在教学视频里学到的发声姿势，在努力找所谓的发声点。


    并且一个劲儿发出奇怪但尖利的声响，像是室内开过一辆推土拖拉机：“perrrrrrrrrrrr！！！”


    洛鸾微：“……卧槽。”


    他两步就冲过去，一把揪住白叙的领口。


    白叙懵懵懂懂地和他对上眼神，看见洛鸾微眼底的惊恐。他自己把后背往后抵了抵：“怎、怎么了？”


    洛鸾微端详了他几秒钟，才慢慢把手松开，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气急败坏了：“你没噎到？也不是突发疾病？”


    “我突发什么恶疾啊？我在练弹舌。”


    洛鸾微：“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他此时心头这口气才松下来，用手摸摸额头，是一层薄薄的虚汗。


    他回门口去换鞋，白叙追着他，还给他表演自己的练习成果：“咳咳，herrrrrrrrr！”


    洛鸾微看他一眼，神色微妙：“你知道你的猫睡觉会打呼噜吗？”


    白叙：“啊？”


    “我的意思是，你的猫睡觉打的呼噜，都比你刚刚的声音，要听起来像是‘弹舌’那种东西。”


    白叙：……你欺人太甚！


    ——


    demo给管理层审阅了之后，改了一点细节部分，歌词和节奏基本没动，主打曲在送审之后也很快做好了敲定。


    只有在分part的时候，rap词多给了白叙一些，高音则落在了洛鸾微和山奈的身上。


    这么一变，混乱感和坠陷感是都有了，粉丝听到音源的时候也会有新奇感。就是他们三个人最近卷到飞起，几乎是泡在练习室了。


    白叙才上完rap的小课，跟着节奏做完练习，就去学俄语发音，一共就几句词儿，小唐姐要他做到原汁原味且符合专辑主打曲的调性还能说出自己的性感。


    乍一听很甲方要求，仔细一听也很离谱。关键是白叙学不好弹舌，很努力地在那里errrr，但怎么听都不流畅自然。


    上完小课，他缩在练习室的沙发上，自己捏着自己的脸颊肉，用指腹顺着往上按按。


    腮帮子都酸酸的，更别提浑身的肌肉了，哪里都叫嚣着疲惫。


    山奈整个人都瘫在地板上了，抬手遮着天花板上落下来的灯光。他刚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了。


    “小唐姐说叫咱们发一点剧透预热一下，我拍两张自拍吧。你们发什么？”


    洛鸾微对着叠起来的歌词本封面拍了张照片，他角度选得巧，又在p图app里用小贴纸打了码，做到了正大光明地剧透但什么也没说的效果。


    白叙捏着自己的脸，把自己捏成了嘟嘟嘴的鱼：“我给粉丝展示一下我的新技能。”


    他兴冲冲地去录语音条了。


    洛鸾微还有点担心，问队长：“这样弹舌的剧透发出来，会不会剧透多了。”


    山奈冷静地望着他，脸上毫无波澜：“你说呢？”


    洛鸾微：“……也是。谁能听出来那是弹舌呢？那是一只呛水的摩托车精。”


    白叙一个劲儿地errrrr了好一会儿，选出来一条最好听的，上传到了圆周率app上。自己还在那里编辑文字。


    白叙：【一点新专辑的剧透。】


    打完字，反应过来了。


    这又不是之前在字里行间也要强调自己霸道强势alpha人设的时候了，那还说什么啊，那还用什么句号啊。


    他本身就很喜欢用感叹号，这次还是学到了新技能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忍住不兴奋地和粉丝一起分享呢！


    于是，ππ的手机提示音一响起来，收到了白叙发过来的消息。


    低头一看。


    白叙：【一点！新专辑！的剧透！！[狂奔小白狗.gif]】


    还附上了个语音条。


    粉丝美滋滋地点开，以为是嘘嘘的剧透福利，或者起码是一点问好营业。甚至还幻想着会不会收到自拍，结果点开一听。


    “errrrrrrherrrrrhuerrrrr！！！”


    ππ：？


    这什么，杂音吗？谁家发动机和拖拉机带着摩托车去风力发电厂团建了吗？


    把你的烧水壶关掉！水开了就别叫了！


    都不是一头雾水了，如果对面就是白叙本人，ππ能和白叙面面相觑。


    嘘嘘：厉害吗？


    粉丝：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