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堵你嘴子


    白叙自己都陷入了一种迟疑。


    香芋脆片是……可以形容声音的吗？


    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我说韩语的声音难道听起来很咯吱脆吗？”


    我说话的声音叫人很想吃零食吗？啊？！香芋脆片？


    实习生就解释：“不同语言的声音其实都有微妙的差别的。比如你之前说俄语其实很性感……那，你说两句这个试试看。”


    白叙盯着她递过来的韩语歌词，试着念了一句。


    他自己听起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点。


    实习生拍了一下手，表示就是这个味道：“你看！是不是我说的那种质感？有种腻腻的甜蜜感，这种脆脆的咬字发音像是零食脆片的声音，也可以说……是头颅骨碎裂的脆声。”


    白叙：“……我不懂你们具体要做什么提案，但香芋脆片和头盖骨显然不是一回事吧！”


    怎么说完他声音甜蜜，又说他头盖骨碎裂啊？


    他说是这么说，不过工作上面帮忙他还是很乐意的。


    白叙对工作人员都有一种淡淡的崇拜感。文案写剧情他觉得好厉害，美工做建模他觉得哇好强。


    策划做的那些概念，他更是觉得酷炫死了。什么末日什么国风，什么陨落的星辰什么碎裂的头盖骨，对年纪轻轻的小男孩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这些工作人员哪怕是实习生，也起码都是大三的学生，比白叙他们稍微大一些，是姐姐哥哥。对白叙来说，他自己念完了高中没读大学，他就对大学生有他自己的滤镜在。


    就觉得人家聪明又努力，又是故意又是发自真心的，不光是只去给别人帮忙，嘴巴还甜得不行。


    “哇，这个点是怎么想到的啊？”


    “是怎么把ppt做成动画的呀，ppt可以这么做的吗？太厉害了吧！”


    “选到这个歌估计把曲库都翻到底朝天了吧，真的好用功。”


    一群实习生围着白叙，氛围和ddl的小组作业一样。不过是那种氛围愉快的小组作业。


    一听见白叙夸他们，面上没显露太多，表情还是可靠的姐姐哥哥年长者的样子，但嘴角都偷偷翘起，干活工作的热情更高了。


    他则看着歌词听着旋律，这首歌真的和叫他来的那位实习生说的一样，是很有马卡龙糖果感的一首歌。


    歌词很有趣，发音短平，才哼了一遍就觉得朗朗上口又很洗脑。


    欢快里有着清新的恋爱感，但又藏着些病娇的独占欲。


    乍一看没有问题，仔细一看哪里都是问题，但已经钻进脑子里了，顺着脊柱往下感觉每一根神经都跟着打着节拍。


    “把含着的糖果咬碎，也绝不请谁品尝它的滋味。”


    “家里堆满披萨盒，睡在便利店台阶上。”


    “流淌的蜂蜜金黄色，黏糊糊像血混着脑浆。”


    ……


    白叙个子高，他和实习生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围着他，都眼巴巴的。


    路过的洛鸾微站在录音室门口，抱着胳膊探着头：“干嘛呢这是？小熊和洋娃娃跳舞？”


    他本来就是站在那里围观，结果有人奔着他冲过来。在他身边站定，戳了戳他胳膊。


    “小乱。”实习生双手合十，“来给我们组录个demo吧？我们请你喝奶茶！”


    洛鸾微：“啊？”


    山奈这边也被人围着。来找他的倒不是甜蜜韩语专辑。


    实习生看着抱着快递箱子，没化妆素着脸，稍微带着点儿黑眼圈的山奈，发出了粉丝滤镜满分的赞美。


    “奈子，你生命力好旺盛啊。”


    山奈打了个哈欠，有些懵：“……真的吗？”


    真的觉得我生命力旺盛吗？我每次工作完都垂死挣扎的样子你们都没看见吗？！


    看见了。但是粉丝的想法不太一样。


    粉丝：啊他精疲力竭却仍然坚持营业他好爱我们！


    “我们组做的是英专策划，奈子，我们想走暗黑风，你可以来帮我们试试看吗？”


    山奈：“怎么暗黑？”


    实习生其实自己也不太确定，他们干活有股莽了吧唧的冲劲儿，实际组里还在自己左右互搏。


    “这么丧的风格奈子不行的吧……”


    “就是啊要不要也去找小乱？”


    “不过英专搞厌世又丧气的风格会很酷耶。”


    山奈的耳朵听见了他的人生关键词：“丧？要多丧？”


    不是他骄傲或者是在吹牛，而是他实话实说，果子狸这几栋大楼一片办公园区里面，不会有人比他再丧了！


    因为是韩专和英专一起准备，不同的实习组都有不同的主意和创新，A.B.O又只有三个人。于是他们仨体会一把被争抢的感觉。


    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在实习生那里体会到了期末周的痛苦……


    白叙脾气好，人又热情，也光顾着配合，他没想那么多，可洛鸾微不是。


    他消息很灵通，把各方消息都打探到了，吃饭的时候还和他俩分享。


    “叫什么考核，出基本概念后咱们的策划再改。”


    “策划部那边在做正规2，所以英专和韩专的提案就给实习生做了。”


    “叫他们锻炼锻炼学学东西，有好的提案就用，在提案基础上做就会快很多。”


    白叙吃了一片球生菜：“感觉有点像大逃杀。”


    山奈吭哧了一声，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被摧残的狗尾巴草的气息：“杀我吗？”


    同样是一堆人围过来，白叙游刃有余快乐得要是有尾巴都能耕二里地。山奈已经颓到极点，一时间不去看他就发现哥们儿已经死一会儿了。


    白叙把球生菜咽下去：“啊？不是，就是那种大逃杀的淘汰感，做好了就活下来，做不好就拜拜。”


    洛鸾微扬起眉梢，坏脾气的omega才不玩什么善良柔弱，他直接表示赞同。


    “不然果子狸和元洲绿谁在过家家吗？”


    山奈憋出来一句：“太卷了。”


    什么公司啊，从高管中层到实习生，以后不做男团了就转行去卖大力丸吧！


    ——


    冬天差不多过去之后，伴着春意一起来的，不仅是A.B.O出道两周年的纪念日，还有山一样压过来的工作。


    周年庆、直播发送、录团综、跑个资、准备三张专辑，同时今年果子狸计划给A.B.O开亚洲巡演。


    放出去问谁都是死亡行程，小唐姐这么狠心的人，都时不时过来关照一下A.B.O的心理状态。


    “很累对吧？”


    白叙：“好充实的生活啊，我们之前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山奈：“……因为那时候我还活着，而我现在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洛鸾微看他一眼。


    “声如洪钟，起码再活八十年，鉴定完毕。”


    小唐姐坐在他们中间。


    她一向很干练，于是显得此刻软下神情的时候，格外打动人。


    “要是觉得压力过载了，就直接和我说。”


    她做经纪人，一向秉持着的原则就是没有什么不能和艺人说的。她喜欢和艺人完全同步信息，像姐姐一样教着带他们。


    不仅告诉他们要做什么，也教清楚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公司把日程加快，主要因为这是你们出道的第三年。一个团能走多广走多远，第三年是特别重要的节点。”


    “我们现在在内娱里面是第一梯队的流量，是top级别的男团。但在亚洲的声量不是第一档的，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更是有限。”她讲话的时候，睫毛轻轻颤抖着，不仅说的是梦想，也是埋藏在她和他们心底很久的希望，“我希望能带着你们走得更远，而不是仅仅局限在内地的市场。”


    “不过，你们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一定要知道这个。一旦你们有任何心理或者是身体上的不舒服，都要及时和我说。”


    “你们是最重要的，没有你们，我们所有的计划、梦想、希望，都是泡影。”


    白叙：“姐姐……”


    他在那里拖着长音。


    洛鸾微拧着眉毛，抱着胳膊：“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啊？他怎么动不动就感动啊，他有什么bug还是buff，全部给他削掉！”


    山奈则四处打量了一圈，底气不足，意志却坚定：“看我干嘛？我的爪子可不是面团做的。”


    反正都要工作，那就做这个爱豆工作！


    起码不会面对老板的愚蠢问题还被老板骂是一只番薯，爱豆除了累一些简直是太好的工作了，i人在工作里失去的精神力量完全可以被钱和爱意补回来。


    “我毕竟是队长，是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做队长做久了，没什么经验教训可供参考，不过责任感倒是多了一些。


    洛鸾微嘀咕：“他的爪子不是面团做的，是大米做的。”


    小唐姐轻咳一声：“咳。我听见有人说队长的坏话。”


    等韩专和英专工作基本搞完，天气也热起来的时候，《蔚珍》公布了上映时间。


    白叙特地回了家，买了票要和妈妈爸爸一起去看。


    妈妈想得多：“不会被发现你是白叙，到时候围过来影响公共秩序吗？”


    爸爸在剥牛油果做奶昔，听了这个话，自己先没忍住笑。


    “听这个话，我们小孩子一露面，那就不得了了，大家都过来要签名要合照，我们小孩子是大明星咯！”


    听着内容，爸爸说的是实话。可听着语气，就怎么听这么叫人不好意思。


    对着亲密的家人，即便在粉丝那里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多夸夸我吧我特别想要ππ的喜欢”的白叙，也偷偷红了耳根。


    白叙就把白猫警长举起来，用猫猫的肚子糊住自己的脸。


    他瓮声瓮气地哼哼了一会儿。


    “不会的，我进场的时候戴口罩，进去后就摘掉，里面黑乎乎的谁也看不见。”


    又大叫：“去看吧妈妈！爸！爸爸妈妈去看吧！”


    “之前我做巡演，你们说演唱会太吵了血压能飙二百一你们都没去，电影一定要去！”


    当然一定要去。妈妈爸爸对白叙的事业有种盲目的支持。


    你们家小孩做什么的呀？不完全知道。却可以骄傲地说是做alpha的！


    白叙还问呢：“你们看那个电影预告了吗？”


    妈妈之前都忙疯了，在票据合同的海洋里，伸出一只关心小孩的触角：“好像是忘记点开看了……不过我知道电影名字叫《蔚珍》，这个小说我年轻的时候可喜欢了。”


    白叙噌地一下子坐起来：“真的吗！妈妈你没说过呀！”


    “不然我老早就要高兴的，算到现在，都能高兴好久了呢！我妈妈是《蔚珍》的书粉，我演了我妈妈喜欢的小说耶！”


    他抱着猫咪，兴奋极了。


    他爸倒是有点一头雾水：“那个小说我也看过，你演什么啊？等等……你不会演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蔚珍的惊鸿一瞥！”


    爸爸：……你演一瞥，那演了和不演好像也没啥差别啊。你那戏份好少的。


    妈妈托着自己的脸，又盯着白叙的脸细细描绘。她生的小孩嘛，她当然知道长什么样子。


    生小孩之前就喜欢的书，结果生出来的小孩去演电影版了。


    妈妈嘴巴上说：“你肯定会演得很好的。”


    这是妈妈的信任。可嘴巴说这个，心底想得就多了。其实妈妈心底也有一些崩溃。


    妈偷偷和爸爸说：“也没送他去学表演，他演戏也不太行吧……那是电影哎，靳导的电影，《蔚珍》原著，他演得不好会被骂得哭成水煎包吧。”


    爸爸毕竟是个厨子。


    他抠抠鬓角，皱着脸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多年前恋爱时候，为了凭空创造和妈的共同语言，而去看的那本《蔚珍》的剧情。


    厨子不懂兵法，也不太文艺。


    但很爱自己的小孩：“那个在屋檐下一站的角色用什么演技啊，孩子手拿把掐！”


    妈妈的理智还在，理智没有被母爱淹没：“那是灵魂人物，没有他整部小说都不存在的，那怎么会是好演的啊？”


    妈妈是有怀疑的。


    可坐在电影院里，随着孤岛庄园里的故事开场，妈那还在想着些杂七杂八的心在大提琴声的背景音里沉静下来。


    一家四口没带猫来，于是只剩下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坐在最后一排，白叙眼睛里都是期待，似乎要搓搓手才能降低自己的兴奋度，眼睛亮得和远光灯似的，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蹦几下。


    爸挎着一大桶爆米花，拎着两杯可乐，想把爆米花桶插在椅子扶手上，可爆米花桶太大了，他干脆自己抱着。


    妈妈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好像不只是在看电影，也是在看自己孩子的成长，看自己过去的青春。


    开场，镜头就久久地落在一个女孩儿脸上。


    她坐在礁石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晃着自己的腿。纯洁、文静、弱小，那些意象带来的烙印才到观众的脑子里几秒钟，她就一脚踹开一旁碍事的石头。


    轻描淡写，又全然不在乎地，啧了一声。


    海风吹乱了她的刘海，露出她微长刘海下方的眼睛。


    她的瞳仁很黑，眼型又偏狭长，直直看向镜头的时候，叫观众心底一寒，只觉得她有股子天真的残忍。


    那种与生俱来的、动物性的原始欲^望，似乎是脆生生的玻璃，随时会割开一道口子，流出涓涓鲜血。


    她是，幼兽的神情。


    不懂，所以无畏。在世界里初初生长着，纯粹无邪，又带着自己的一点恶意。


    ——《蔚珍》


    蔚珍。


    白叙压低声音，在妈妈的耳边分享：“她人可好了，她教我写人物小传。”


    白叙的声音特别小，也打扰不到旁的观众，但他才说了一句话，就停住了。


    “唔？！”他梗在那里，嚼了嚼。


    妈有点不耐烦，妈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


    第162章 雪光嘘嘘


    蔚珍是一个带着书卷气的名字。


    以这个名字命名的女孩，乍一看她真的是名字说得那样。蔚，草木葳蕤，颇具文采。珍，恰似珍宝，如玉如珠。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整张脸暴露在镜头之下。


    她年纪很小，肤色雪白，眉宇间有股文弱，脸颊在高清镜头下是可以看见淡淡的绒毛。于是她整个人在阳光下便像是一颗水蜜桃，青涩却也饱满，野乎乎毛茸茸的。


    是年纪不大的小毛头，在死亡和权欲的故事里，清亮的眼眸里压着隐暗的流光。在长辈的宠爱里警惕着，边溺水边浮沉。


    一切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在乎她。


    他们甚至不叫她的名字，只用“养在后山副楼的几个孩子”叫她。


    觉得她不够端庄稳重，总去海边不知道望着什么鸟或者是石头，觉得她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和牌桌的小朋友，不能进入这个权力争夺的结界。


    而年老的她，在接受自传记者对她的采访。她花白银色的发丝，就像几十年前那些日子里，晚上皎洁的月亮。


    她似笑非笑，欲盖弥彰：“人性就是对弱者有着轻蔑。”


    此刻记者的年纪，正如当时的她差不多大。记者幻想着她的思绪，揣测着她。


    “相信您最开始也向往着平静的生活吧？”


    “你是要问我，是不是被局面时势推着才去争去抢？不，不是的。”她轻轻摇摇头，“当我意识到我可以去赌的时候，连我浑身的血都兴奋得呼啸着狂风。”


    “我天生，不是可以平静下来的。”


    她在佣人念叨家主的病情而遗产的时候，眼睛远眺着庄园的主楼，回想了一下伯父姑姑高高扬起的嘴角。


    她的眼睛会说话呢。


    她见到尸体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眼神。


    “你看见了什么？”


    在深夜撞上死亡，像一只轻巧的麻雀一样后撤，安静地躲进夜里。她的指尖都在发抖，不过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盛大交响乐在她身后响起，随着她踩下的步子一步一步趋于高昂。


    他们用“转一家珠宝店给你，再给你多几倍陪嫁”的话哄她骗她。


    他们要她盯着天真算计出头，为鸟兽一般供人驱使。


    她决心上这赌桌，头脑快速思考，奔涌的想法停不下来，神经过电一般瞳孔明亮。


    而前往战场的路上，蔚珍顿了一下脚步。她从窗户缝里，去窥见他。


    那一瞬间，比起惊鸿一瞥里面又多了几分打量，她透过窗棂去凝视着他，思绪在一片薄雾中翻腾着，眼神如蛇信子一般去望着他。


    她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样凝望着窗檐下方，她看见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口坠着蓝宝石的袖扣，套了一层薄薄的马甲，手臂上垂着自己的西装外套。他额头垂着的头发打着卷儿，手里拎着一个箱式包。


    他的所有信息都刻进了她的脑海里，像是读着一本书一样，把答案写在扉页上。


    他肩宽体阔，身形修长，站在那里如松柏林影。他是自如轻松的神情，抬眸去看天际的一点浮云。


    从他眼眸里的情绪到站立的姿态，他和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漂亮到如同一记寒芒闪闪的利剑，却不能只用漂亮来形容。让她压不住心头情绪的，是他悲悯又舒展的神情。


    只是站在那里，灵动得像一珠水花，清冷得像一抹雪光。


    电影镜头下的白叙，露出树木葳蕤青葱里，阳光和阴影里交错着的一面，在光影里闪烁着的容貌，漂亮到惊人的地步。


    就在他出场的一瞬间，影院里清晰地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吸气声。


    伴着几声没压住的惊呼。


    “卧槽……长得好厉害一男的。”


    “这是白叙吗？”


    “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完呢，怎么没了……”


    “我之前一直不信蔚珍见他一眼就记住那么久，现在我信了……”


    “我现在也满脑子都是他……”


    他明明是市面上顶流的爱豆，见到他脑海里都能自己播放《生命之外》或者《橘络》这样热门主打曲做bgm的。


    可在电影里见到他，只这么一面后立刻消散，镜头落在蔚珍的眼睛上。


    观众读着她眼眸里的波动，也如她一般难忘此刻被烙印在脑海里的人。


    白叙确实不会演戏，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展示演技的地方，他就是悬浮在庄园悬疑故事之外的过客，甚至不用他解读剖析什么。


    他带着无数种可能的过往路过这场财富权欲的掠夺，又带着自己无限可能的未来继续走向自己的路。


    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下山的路上停了一下，而她却将他结构重组，虚构出她的弥天大谎。


    而后，在死亡、新生、权欲、罪孽交织的复杂故事里，他是那些恶人对峙的时刻，被蔚珍和观众存放在心尖的一抹月亮。


    简单，清澈，因为不了解，便可以尽情堆叠滤镜去爱他。把简单的印象由自己的心意随意涂抹，在谎言和贪欲里，拿他装点虚幻的依仗。


    “留一套浅灰色西装的料子，我回头可以拿去送人。”


    “可我的老师提前查过你，伯父，你的孩子与我们都没有血缘，只是你为了多分一点遗产而抱来的，不是吗？”


    “我是小辈，就算讨来长辈一点欢心，也不会给我这枚商会的印鉴吧。”


    “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男孩子去游学读书……求你了，姐姐，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一切结束后，你可以为我们买两张船票。”


    “不要下意识地将我归于我父亲的那队，他继承繁星一样的财富后，过几十年后才给我一颗碎砂，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姨你难得回来一次，自然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玩伴，后来他消失了。就像春雨一样，消失在了庄园的土地里。”


    “我们可以为他选一样的死法。”


    ……


    好家伙。爸爸瞥了一眼旁边的妈妈，昏暗的影院里他只能看见她专注的神情。显然妈妈看入迷了。


    爸：……当初他为了找共同语言看《蔚珍》，不过看得囫囵吞枣，又这么多年过去忘得差不多了。


    他都没有预期要死这么多人的啊！！


    这边的亲属乱^伦才冲击了一波，没一会儿这俩就被推下了桥。那边两个女孩子神情有点暧昧，还没具体读出来什么，下一秒蔚珍已经甩了三四口锅过来了。


    埋下的每一点伏笔都得到了回收，逻辑通顺合理，也叫人后脊发凉。


    一句话可以暗地里害三个人。明明一样的血缘，却忘我地争夺，谁都体面，也谁都悲戚。


    “我的脑子……我好像要长脑子了。”爸爸呢喃了一声。


    他要不要长脑子，妈妈不知道。妈妈反正是觉得，也这么大年纪不小了，再长脑子也有点晚，不如给孩子长一下。


    可孩子本人才不管这个。


    白叙又啃了两口爆米花，已经吃得见底了。在这么大的电影屏幕上见到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在害羞的情绪下面，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


    “……咯嘣……咔咔……噶唧。”


    妈妈用胳膊戳他一下。他心领神会，开始往妈妈嘴巴里塞爆米花。


    妈妈叼着一嘴爆米花，看荧屏里蔚珍抿着笑意躲在阁楼里开枪，对着迸溅的血液嚼了嚼焦糖味的爆米花，情绪复杂。


    蔚珍的故事，就是这样复杂的全貌。她靠谎言和心机，仗着年纪小和胆量大，在所有人之间挑拨煽动，最后她拿到了遗产蛋糕里最大的一块，往后谁也无法小觑她半点。


    几十年后，财富权力的帝国扩大了十几倍，她在垂垂老矣的时候接受记者的采访，那些话里的内容，为真相裹上晦暗的银装。


    记者：“既然这么多人帮您，难怪您当初接手公司和商会都一切顺利。”


    “是啊。”她笑得和蔼，眉宇间的纹路不显衰老，沟壑反而强调了威严。


    她浑浊的眼睛望着镜头，语意不明地重复：“这么多人帮我……”


    未落的话音，和未能尽数表达出的话语中的意思，似乎都停在那日窗棂下的一瞥里。


    她不认识他，于是这几十年，他始终漂亮鲜活地在她记忆里。她不认识他，更不会去寻觅他，于是可以放任思绪停留在那些算计阴谋的日子里，用他作为锚点，抵抗道德约束。


    她不认识他，于是，一点被来回品味的暧昧心绪得以保留，永恒不坠地高悬着，不泯灭半分光亮，不失去任何色彩。


    那不是爱情，那不足以。可那点儿动心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足够回味的东西。似是而非，神秘又可爱。


    在血光四伏的奔波里，留了一抹一生的雪光。


    妈妈眼角氤氲了一点雾气，轻轻感叹：“诶，这就是她的爱情了。”


    爸爸拧着眉毛，觉得这和正常人真是不一样：“你管这叫爱情……”


    白叙追着他俩问：“什么爱情？什么爱情？”


    第163章 乌鸦：妈？


    白叙发出的声音，愣是把妈妈给吓了一跳。


    他吃了不少的焦糖爆米花，吃咸了也吃甜了，在电影后期又没说话。


    这么冷不丁一开口，发出的声音有点像是乌鸦。


    他用乌鸦的呕哑啁哳的嗓子大叫了一声：“妈？”


    妈妈：……？


    啊？怎么回事，我那嗓音如同百灵鸟一样清澈的爱豆小孩呢？


    妈则还在沉浸：“啊先不要和我讲话……我还感叹蔚珍凄苦的一生。”


    她吸了两下鼻子，表示自己还没有出戏，不可以被乌鸦打乱愁苦的心情。


    白叙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恢复正常。


    爸爸则拧着眉毛：“哪里凄苦了，她拿到了最多的那份，甚至多到近乎是全部的遗产了，一辈子有盛大的声名和富裕的生活，哪里凄苦了。”


    他觉得把文艺片当成爆米花商业片来看也没区别的，都是很爽很带劲儿的片子，只是《蔚珍》的艺术气息浓厚，外加画面也格外地漂亮，充实着导演的美学风格罢了。


    白叙点头：“她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得到了，也没有人能再为难忽视她。她一直站在所有人视线的最中央。”


    妈：“即便重新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不会选择平静、温馨、圆满的一生。她一样会选择去赌的。”


    “所以这个故事才是有遗憾的嘛！她舍弃了人世间所有正向、幸福、积极的东西去交换了那些普世意义上认为世俗的东西。”


    白叙顿了一下。


    什么世俗的东西？权力和财富？


    确实社会要把这些装点为世俗，可蔚珍到底是个迷人的反派角色，她天生的野心叫她不会沦于平庸。


    妈妈缓缓叹出一口气：“也是因为这些，她才是赢家，她才是蔚珍。”


    白叙就像是路过蔚珍的人生一样，路过这个故事。


    像透过窗檐看去，那个站在山坡上望着天际的少年。不被权力和贪欲浸染，保持神秘和优雅，一切故事未发生在他的身上，正如他走下山坡，只被这庄园一窥，而未触碰它蔷薇和荆棘编织生长的围栏。


    《蔚珍》上映之后，票房一路走高。


    本来这种偏文艺的片子，上映前观众普遍的反应，是对着票房没有过高的期待的。


    毕竟这种一看就是冲奖的片子，口碑会很好，可想同时cue到大众的爽点，着实不太容易。


    但没想到，第一天就冲上了榜首。紧接着拿到了周冠和月冠，票房效果出乎预料的好。


    本质上不仅是因为《蔚珍》的原著书粉，也是因为，《蔚珍》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故事。


    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男主，没有世俗意义上的爱情，天生坏种的野心不需要过往受过的伤害作为由头。


    没有洗白和忏悔，暧昧不过是几十年里源于自己聪慧的一点懵懂。


    她可以爱他，也不必爱他，她全然依赖自己。


    观众从头看到尾，简直是见证了一部推理悬疑情感宫斗还有发家致富的全套多重电影宇宙。多种需求，一次满足，过瘾到脑子都是木的，稍微转一下，还没歇下来的肾上腺素还在发出警笛的鸣叫，连带着心脏一起砰砰直跳。


    爽完了之后，细细回想或者刷刷影评，往往还会被更多的细节惊艳到。


    针对与不同角色的不同性格，布置的局有截然不同的算计和心机，一局套一局，一环连着一环，环环相扣，布局缜密，一面感慨蔚珍的脑子，一面佩服作者和编剧。


    回去一刷手机，在热热闹闹的评论里，还发现自己时刻都能找到之前看电影的时候没注意到的点。


    【发现整部电影唯一没有背叛彼此的就是姨姨姐妹了，最后还得靠我们维持一丝纯爱……】


    【把人推下去之前在水杯里下药了，不然猛地一下子出手容易失败，蔚珍不会给自己留这个隐患的。】


    【服化道好漂亮，每一帧都是电影教科书程度的，不愧是靳导的片子，简直绝了。】


    【给没看过原著的宝子简单介绍一下这个故事——恶人轰趴。】


    【什么野兔误入豺狼局，把白叙拍得跟仙子下凡一样，嘘嘘的脸甚至让我超出负荷使劲运载的脑子得以喘息。大美人是世界的瑰宝！】


    【所以爷爷不是伯父杀的吗？我以为这里是暗示俄狄浦斯诶。】


    【我的天啊，我以为最后你们会一窝人疯狂doi起来……】


    【这座岛应该是个金矿岛，我强烈觉得死掉的家主留了一手，但蔚珍发现了。】


    【对对对！所以结局的时候她迎着朝阳去眺望河谷！！所以几十年前是有岛屿和庄园的富豪，几十年后是高高在上的权贵。】


    【好美的电影，我没太看懂，但每一帧都想截图。】


    【因为不了解所以你在我眼里一辈子最美最珍贵……她这爱情观我服了，居然还有点道理。】


    影评里充斥着大量的赞美，尤其是肯定靳纬导演的风格。


    那种掩在细节下方的美学风格，是导演个人的那抹殊丽的灵魂底色。


    灰暗里丛生着野心，困顿里支棱着希望。


    在点评故事、逻辑、改编部分和主演演技的时候，影评人撰写的影评也都用了不少的笔墨，特意提到了白叙的客串。


    《不必拽高悬的月亮坠入人间》


    《爱豆演戏的神奇打开方式》


    《他将在你的梦里演完全部》


    【……


    恰到好处的隔阂，和演员入戏不一样的表达方式。能感觉出来哥们儿没有演技这个东西，哥们儿不是在演，哥们儿就是那个时代里的那个人。


    晚上会梦到那一幕，为电影吝啬的光影笔墨加码，去虚构他出场的前后。这样的人，何止是蔚珍念了几十年的一抹影子。】


    【我已经过了crush的年纪了，可这明明就是crush！那一刻我都忘记眨眼了。ok呼吸暂停，迎接白叙的一个微微抬眸。】


    【从蔚珍个人的角度，是在那样的爱情观里生长出来的她最可以接受也最舒服的爱情。因为没有相知，也就没有隔阂，一切都在幻想里生根发芽。他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做了为我们揭开一点庄园秘辛的推手。】


    ……


    小唐姐一直盯着票房和讨论趋势，白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无语的神情，心尖都一颤一颤的。


    白叙：“姐？”


    姐你还好吗？


    小唐姐盯着白叙仔细看了看。


    嗯，还是漂亮到会叫人觉得过于强势的alpha嘛！


    “我们明明天生爱豆，怎么都说你是天生的电影脸呢？”她不赞同。


    姐为你骄傲，但有人想把你从姐手里抢走，姐很不高兴。


    白叙扭捏一下：“嗯……有很多人夸我吗？”


    他也是第一次演电影，演戏的夸奖和当爱豆做唱跳的夸奖也是不一样的。后者他得到很多了，可演戏还没有得到过什么夸奖呢！白叙怎么可能不期待粉丝或者是观众夸夸他演戏演得很好呢！


    小唐姐一愣。


    她语气都低落了：“怎么回事！怎么不是贴心嘘嘘了？怎么不说‘姐我就给你做艺人别人再怎么勾搭我都不理他们’了？”


    “你要抛下我们去做演员专门拍电影了，那可怎么办啊？”她故意抬起眉毛，脸上表情也有些绝望地去逗白叙。


    白叙的表情皱皱巴巴的：“可姐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能力的。”


    他说的是实话。演戏很难的呀！他搞爱豆这行还是做了五年多才有今天的成就的，难道演戏就能一下子去转行了吗？


    肯定不行的，他又不是什么天才。


    演露一面的角色，还前后磨了一个月呢。同理可推，演有台词的角色磨三个月，演小角色磨一年，演大角色磨五年。


    白叙看剧本都没什么耐心，让他不是为了图新奇吃电影节的大饼，而是把做演员当成职业那样，正经八百地去演戏……那生活哪里有乐子？！全部都是痛苦了！


    想想看对着剧本，抓耳挠腮写人物小传的样子吧。之前上学的时候写800-1000字的作文有多痛苦，写3000字人物小传只会更痛苦。


    看剧本没太懂，写小传写不出，去见导演被骂，对手演员也嫌弃他……那是什么地域开局，白叙还是选择做自己做惯了的爱豆。


    他还是选easy模式一点的生活。


    所以姐你大可放心，他不能多演的，多演一点是要露馅的！


    多说几句台词都有可能被看出角色下面的笨蛋嘘嘘，多演戏后露怯了，那怎么行呢？


    那都不是露怯了，那是美滋滋跳舞结果露屁股了，那像话吗？


    不过小唐姐，不愧是业内知名的经纪人。她是个狠人。


    “但，有好多这种类型的角色来邀请你呢。”小唐姐对这点还是表示很满意的。


    没错，就要这样，整个电影界都速速识货起来，快快为白叙着迷！都来邀请我们孩子演戏，把这个咖位给我打上去！


    白叙重复了一下：“这种类型？哪种类型？”


    “这种一露面就可以成为主角的最爱，哪怕主角一辈子得到了多少权力，仍然在心头为我留了一个小角落，纸醉金迷或者夜深露重的时候，会呢喃一声我的名字，而后用手背遮住自己眼睛，的角色吗？”


    小唐姐：“啧，你背地里看了多少ππ写的同人文啊？”


    白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好吧好吧。”她认输了，嘴却硬。


    “演技不好，可我们不接戏份重的角色呀！我们只接最漂亮的，有说服力的那种最漂亮！一出场就没有争议，长了眼睛就知道谁最漂亮的那种漂亮！”


    白叙：“唔？”


    小唐姐越说越兴奋了。


    她真真切切地为白叙摸索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你可以承包全部的花瓶角色，小花瓶小花盆小花圃都不在话下，什么玫瑰茉莉桔梗苍兰绣球栀子，都可以是你。”


    “演技不好怎么了？你照样可以成为整个电影界的白月光。”


    白叙：……嘶。


    怎么听起来既离奇扯淡，又逻辑通顺还可行性高啊？


    他托着自己的脸颊：“姐，不要乱讲嘛。”


    “怎么是乱讲呢？纯纯的实话啊！”


    “……姐，不要胡说大实话了。”


    第164章 催生(？)


    白叙深吸一口气。


    在明显更为困难的工作领域里，小唐姐硬生生给白叙发掘出来了一道平坦离奇的康庄大道。


    她还振振有词：“嘘子，不用客气，不是每一个人都长你这个样子的，女娲捏人的时候就捏好了你的饭了，你干嘛不吃！”


    她说话好有道理啊！她怎么做到的啊，她理直气壮！


    白叙只觉得一口气糊在自己的嗓子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羞耻心折磨着他的灵魂，他都快涨成蒸熟的虾子了。


    他不好意思，也想象不出来全影视界去演各种漂亮白月光是个什么情景，可小唐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粉丝和观众更是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几个字怎么写。


    现在提起白叙，大家都可有滤镜了。


    对对对我梦里也见着了，没错没错电影拍得他好美啊一眼就刻进脑子里了，什么他本职是爱豆吗我这两年很少关注国内爱豆市场怎么出了这么个妖孽。


    仔细一搜，什么妖孽，他分明是天使！


    各种营业期怼脸视频里神情自然生动又活泼，他看镜头的每一眼都叫你感知到他的用心和重视，即便没什么表情的片段里显得凶凶的，可要合照有合照，要签名有签名。


    他没什么架子，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粉丝和他聊什么他都很配合说话。虽然据说不太聪明，还有点笨笨的，可明显情商不低，也很会共情，长得好看舞台实力也不错，追星追到白叙，简直和买彩票中奖一样。


    在白叙把各种爱豆粉舞台粉颜粉cp粉都吸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吸粉愣是挎着圈子奔着几乎不关注爱豆市场的剧粉影迷去了。


    业内同行一时间没看清果子狸的打法。


    啊？怎么回事？怎么它家艺人拍戏你们粉丝不闹的？怎么它家艺人拍戏你们观众不骂的？


    怎么偏心到这种地步的！就因为它是哪门子劳什子毛毛乎乎果子狸吗？！


    气得几个经纪人和CEO在微博上阴阳怪气。


    哎呀粉丝多就是好呀，一般爱豆演戏的骂都不用挨，怎么我捞不到白叙这样的艺人啊，当年其实我也和果子狸抢人了只是没抢到那能怪我吗，绝对不能！


    粉丝和观众：……嗯？


    大傻春你在气什么？！！你自己看看，当然是因为它家给自己艺人找适合的角色，而且不贪戏份，不是奔着洗钱一样的巨额片酬过来的，吃相不难看啊！


    果子狸一向不讲究什么吃相的，它有一种到处讨饭的背德感。这边的妈咪哄哄，那边的妈咪摸摸，虽然一直花钱特多，可来钱的路子也多，愣是在所谓的娱乐圈寒冬里赚得心里热热的。


    到了五月份，国内这边对于这个时间段没那么敏感，只觉得是快到了高考时期。


    不过在韩国，每年五月份开始的各地各校的校庆活动，正热热闹闹地拉开了序幕。


    A.B.O也没有错过这个狂欢的时间点，顺势推出了A.B.O的第一张韩专。


    比起此前第一次出日专的时候，没放新歌只录了之前主打曲和收录曲的日文版，这次韩专的主打曲完全是新歌。


    经过了各种策划设计，整张ep透着甜蜜病娇的风格，专辑封面上大颗闪烁的糖果，一边是惯有的可爱风，一边看久了，有点巨物恐惧症发作，下意识认为那甜蜜或许致死。


    主打曲《derup》一发布，就吸引到了大量的关注度。


    用了decay腐烂和syrup糖浆做出来的组合词，这首歌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像是腐烂的糖浆一样，弥漫着熏人刺骨的香气。


    A.B.O特意飞去韩国参加了打歌节目，舞台布景和妆造都做到了极致。


    山奈染了如同即将流淌落地的糖浆金发色，洛鸾微则是更低调也清纯的可可黑棕。


    白叙则做了渐变的发色，发顶开始是鲜红色，像是玫瑰也像是血浆，越到发尾越发白，直到最后收束为泛着透明感的白色。


    玫瑰消散于透明，血迹隐没在雪地。


    他披着一件长款的钻石披风，从肩颈垂到膝盖的位置，浑身都是闪亮着的，似乎每一根发丝都是银河的碎屑。


    A.B.O登场的时候，在场的粉丝发出整齐响亮的应援声。


    随着节奏旋律，A.B.O完成了《derup》的打歌。


    ……


    “小甜酒，怎么都喝不够。蜂蜜糖浆，裹着羽毛和泥土。”


    “借你的指甲头发，做一场算卜。爱不必清楚，又难得糊涂。”


    《derup》是韩语歌，里面的韩语歌词安排很巧妙，有种即便你不懂韩语，你听歌词节奏也带劲的神奇。


    掐着发音的可爱，又压一点音量，在马卡龙糖果色的浪漫里，多一些复杂和可怖。


    要是换到A.B.O刚出道的时候，就来韩国做打歌舞台，那不用说，即便长成白叙那个样子，也会有不少人疯狂吐槽的。


    可出道两年多，大量的自创打歌舞台磨炼了他们的舞台实力，去年的内地巡演和日韩的拼盘演唱会也积攒了丰富的舞台经验。


    从果子洞那里，有些自娱自乐的自创打歌舞台，一路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走到现在登上电视转播真正的打歌舞台。


    拿到打歌舞台一位的时候，白叙还有些恍惚。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奖杯，又迟疑一下。


    咦，不是说这种打歌想要一位，需要音源很好的吗？还有什么媒体打分收视算法，都可复杂又要求很高，很多大的小的男团女团出道好久都拿不到一位的，怎么我们A.B.O第一次来就拿到啦？


    白叙：……难道，在我没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成为很厉害的人了？！


    他多少是有点谦虚。


    都出道两年多，发过四张ep一张正规，发过日专韩专，开过巡演，声望从国内辐射到亚洲，在发韩专之前，abo的概念就吸引了一堆粉丝跨国排签售的A.B.O，也没撞大雾，要是还拿不到一位，那不是爱豆了，可以转行去做土豆。


    白叙高高兴兴举着奖杯做安可，在歌词里见缝插针地用自己辛苦学的韩语和粉丝打招呼。


    他去跑校庆舞台的时候也这么干。不过校庆舞台会更热闹，尖叫声混着欢呼声，一到副歌部分，跟唱的声音甚至可以大过A.B.O的声音。


    《derup》像是嚼着薄荷口香糖一样的歌词和魔性的旋律，又甜又酷，还弥漫着一点厌世的丧劲儿，实在是很对年轻人的口味。


    白叙在校庆舞台上对着欢呼的学生，听着他们用各种各样口音的韩文英语和中文和他打招呼。这些说着各种语言的各国的听众，用各种口音叫他的名字。


    他俯下一点身子，弓着腰，仔细地和每一排的他们挥手。


    好像，上一秒，他还在算着大课间的时间够不够跑两次小超市买零食，下一秒，他就站在舞台上面，对着粉丝的狂欢。


    妈妈，他好像真的成为了很厉害的人。


    幸福像是碎着星光的银河，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甚至不必垫脚，轻轻抬头，银河就顺着手指尖滑到怀里。


    当爱豆不会很辛苦吗？也会的。


    可它是一份有爱又有钱的超好的工作诶！他会努力做到自己不那么漂亮的那天。


    ——


    随着在韩国校庆和打歌舞台的持续宣传，极大地扩张了A.B.O的亚洲地域的市场份额。


    而宣传效果更是不可估量。各种打歌舞台、直拍、校庆怼脸视频，在社交平台和短视频app上，点赞评论和转发都很可观。


    直到A.B.O结束了一天跑三场的校庆活动，回到江沅的时候，韩网依旧很热烈地刷着A.B.O的名字和舞台视频。


    在一段时间内，他们围着A.B.O的讨论就没停歇过。


    【在一众人性美男团里长得超厉害的A.B.O哦kkk】


    【消音舞台和直拍反而更有魅力了，是宝藏吗被偷偷藏起来。】


    【抢不到签售，今天决定对这个世界很坏。】


    【爱豆做概念，公司出app配合，他们是上帝吗这么宠着他们！】


    【为什么这个omega不揣崽啊，是还没到那个年纪吗？】


    看见这条评论的omega本人：……？


    洛鸾微像是青蛙一样叫了一声，把手机一下子丢在了沙发上。


    他默默嘀咕着。


    “啊，这……可能是学到的韩语出了一点问题，我不认字的，我是文盲。”


    山奈拿起他手机看了两眼：“不。学到的韩语没有出什么问题，学到的也都是正经韩语的。”


    他沉默了一下。


    他想说自己看漫画是看日漫的，可……可偶尔没粮食吃了，他也啃过几口别的嘛。


    可以理解吧？热血漫少年漫看多了，还不许人家凑凑热闹吗！


    山奈：“只是……韩漫的omega，都快承包韩国的生育率了，你这个omega凭什么叫人觉得不会揣崽呢。”


    洛鸾微闭嘴了。


    他把沙发毯抽了出来，在胸前围了一圈，抱着沙发上的白猫警长就往里塞。


    猫也不是好脾气的面团，猫用刨过地毯的爪垫使劲推搡他的脸。


    白叙叼着吸管在喝蔬菜汁，他靠在墙边，给洛鸾微做场外解说外加指挥。


    “CCTV，CCTV，这里是omega和enigma的毛巾围兜比赛现场。omega使出一手撸猫脑壳试图安抚对手情绪，enigma也不甘示弱，直接一个屁股倒转，局势瞬间扭转！”


    “它才没生气，它知道在和你玩，不然它一爪子直接挠得你人畜不分。”


    “你托着它的屁股，哎呀，它是很有耐心的小猫呢它还配合你呢！”


    费了不少力气，洛鸾微才把猫子兜住。


    猫还好，有点放弃挣扎了，想看看它忠实的仆人们在玩什么小把戏。人不太好，山奈满脸都是心疼，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哎呀。


    “哎呀哎呀，不要摔到它！”


    洛鸾微小心翼翼的，像是袋鼠妈妈兜着自己的崽一样，晃晃身子，眼角眉梢里也都是满足。


    “还好有你。”


    白叙发誓他之前从未听过洛鸾微这么甜蜜的声音。


    洛鸾微嗲得和要滴蜜了一样：“你就是我的崽。”


    “有你就不用再生了。听见没有啊，快快快给我这个英雄母亲拍个照啊！！我要发出去叫催omega生育问题的ππ快快闭嘴！”


    白叙咬了咬吸管。


    嗯，还是那个暴躁的omega。一点都没变呢，嘻嘻！


    第165章 你凶凶的


    这猫子没来的时候，洛鸾微也没所谓。结果如今和猫相处久了，越来越感谢身边有只猫子。


    还好有你，小猫咪。


    谁说你不是omega亲生的？你就是洛鸾微亲生的小猫咪！


    所以，别生了。


    真的别生了，omega不omega的都别生了，洛鸾微自己也是二十岁出头大学生的年纪，别生了他害怕！


    “是哦，毕竟现在它的大名都是咪微。”白叙表示赞同。


    他伸手过去，挠了挠白猫警长的下巴，又捏了捏胡须边嘟出来的嘴巴子肉，故意逗它：“嘬嘬。”


    于是大晚上刷到了洛鸾微新发的圆周率的韩国粉丝：咦，是猫耶。


    新入坑的粉丝不知道这只猫咪，看见是洛鸾微发的照片，就以为是洛鸾微的猫。还是看老粉丝的解释，才知道猫咪是白叙的小猫。


    因为是白叙的小猫，所以一个劲儿地在AO和AB之间流窜做崽，长期处于cp之崽的地位，根本动摇不得。


    什么，我家cp的崽是猫子啊？


    ……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果断接受这个设定。


    小孩子性格又不一样，长大还要家长操心，一向压力比较大的东亚网友，实在是懒得去想cp的小孩要不要从方池去考军校了。


    小孩的精神力怎么样，小孩分化顺利吗，小孩别的都无所谓可千万别长得丑啊！


    嗯，还是生猫咪好。


    粉丝放大照片，对着洛鸾微的袋鼠造型指指点点。


    哇这样把小猫包在胸前真的有点涩诶。那种18岁男妈妈自己都没照顾好却已经带球跑要喂小猫了的感觉扑面而来。


    ππ觉得最近日子简直不要太甜。


    cp美美发糖，A.B.O在韩国发展一切顺利，包括韩专主打曲《derup》的mv，也简直是在粉丝的心头上猛戳。


    拉高的饱和度和对比度，明艳的色彩里混着嬉笑和叛逆，一罐很喜欢采外景的果子狸，第一次几乎没用什么外景拍摄，绿幕和后期造就了蜂蜜般黏稠的糖果色调。


    这种甜润到齁住嗓子的既视感，下意识就叫人察觉出不对头。随着粉红色转变为血浆的鲜红，爱豆的歪头也不只是无辜，似笑非笑的唇角勾出更多意义。


    旋律活泼俏皮，看着歌词去听着尾音，也品出一点恶意。像是端详打量，而后啊呜一口吞吃入腹，胸腔里吟出一丝嗡鸣，也自视为无辜。


    原始的恋爱是一场狩猎，它裹着蜜糖，吞噬爱意作养料。


    ……该说不说，A.B.O你们这恋爱风不是很正宗。


    不过糖还是吃到了的，一首《derup》的糖够吃半年了。


    粉丝吃起糖来不管不顾：对对对就是甜的！纯甜！不进主线的A.B.O就是这么甜蜜！


    什么马卡龙什么糖果色什么恋爱曲，这说的不就是我们A.B.O吗！


    满脑子都是《derup》的副歌，洗脑循环一样，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已经在哼了。


    白叙趁着晚上时间直播和ππ聊天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会哼《derup》，被弹幕指出来，他自己都要反应一下。


    “啊我又唱《derup》了吗……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他挠挠头。


    “它自己在我脑子里面转，动不动就转出来了。”白叙盯着弹幕，“那我唱点儿别的给ππ听，你们想听什么？”


    这一说就不得了了，自然是想听什么的ππ都有。


    有坚守初心至今为止都最喜欢A.B.O出道曲《旧文明》的，有喜欢一首直接奠定A.B.O江湖地位的《生命之外》，有至今还沉浸在赛博国风里最想听《不死鸟》的。


    有喜欢A.B.O和游戏出过的冷门合作曲的，有更喜欢白叙的solo曲的，也有喜欢白叙的rap的。


    一时间弹幕都是粉丝刷的歌名，白叙看着弹幕刷新的速度，都有些头昏眼花了。


    要换别的爱豆，估计就点一个来唱了。可白叙认真，一下子脑子被大量的弹幕唬住了，又满心都是哄好全部的粉丝。


    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抬眼扫到《生命之外》，直接开口。


    “终于窥见，你我之间，生命之外，还有宿命。”


    直接唱副歌，不停不顿不犹豫，甩个高音面色不改。


    语文课文不太会背，数学公式也背得不大行，可歌词背得牢牢的，唱歌如抽考，他一字不差。


    看见弹幕刷《橘络》，音调一转，接着就唱：“我将在坟墓里生存，在白桦树取缔太阳后复生。”


    白叙看见弹幕刷什么，就去唱什么。只一会儿的工夫，切了好几首歌了。


    每一首歌都像刻在他的骨血里，是他的珍藏宝贝，熟悉得很。


    和人形点歌台一样。这也就是他坐着直播呢，不然但凡他站起来，他能连着舞一起唱跳，只要营业就恨不得一定给粉丝来个全套。


    弹幕听着他清澈的嗓子，在没有伴奏的条件下唱歌。


    没有伴奏的情况下，一般来说都是会更单调的。可白叙的声音条件极好，又很会唱，好像自己带了混响，清唱起来更轻灵悠扬。


    ππ喜欢他唱歌，又不想他只顾着唱歌。像猫咪对着桌子边缘的牛奶盒和毛线球，忍也忍不住地要伸手扒拉。


    【那首呢！那首我们最最最想要的！】


    【不说名字也没有提示，只凭默契嘘嘘也会唱给我们听的！】


    【一，二，三——唱！】


    白叙瞥见弹幕写着什么了。他抿着笑，有些无奈，可接着抒情曲《精神海》，就和粉丝一起幼稚起来。


    什么最想要又和你最默契？


    哦，说的一定是那个吧。


    “ππ，ππ，一只两只ππ，三只四只ππ！”白叙耳根有点红。这种幼稚兮兮的儿歌调调，真的要在打歌舞台或者演唱会现场，好多人一起唱才可爱。


    一个人唱起来，显得他真的不太聪明……


    可想是这么想，白叙在最后，还是真诚又热烈地请求。


    他唱着结尾：“拜托，请像ππ一样，无穷无尽地爱我。”


    唱到这里，他还双手合十，抵在自己鼻尖的位置，眼睛直直盯着镜头。


    屏幕前的ππ深吸一口气：下蛊！纯纯是下蛊！


    蔚珍，你没见着这幕，是你赚到了。


    不然你富可敌国之后，你必搞强制爱！什么靠着朦胧暧昧的滤镜推他至信仰的神塔，全部陨落到地狱里！


    粉丝止不住地夸夸。又不能把心里变态的那些话都夸出来，只好紧着现实去夸。


    【嘘嘘真的很会唱！】


    那是！这是主唱的牌面。


    白叙也谦虚一下，和粉丝聊起来。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会的，都是果子狸找人一点一点教的。”


    刚进公司的时候，他体育生的身份压都压不住，虽然不算是顽石，可多少也算是鹅卵石。


    最后在粉丝面前的，锵锵锵，一大块彩宝，还是在阳光下会blingbling变色的。


    白叙托着下巴，又想到最近果子狸发了好几笔钱。爸爸的餐馆分店开得热火朝天，妈妈更是可以去想去的城市旅居一阵子。


    哇，果子狸不仅教他，让他变成很厉害的人，还给他钱。


    一时间，磅礴的情绪没有收束住，白叙对着他亲密的粉丝吐露真心：“我好喜欢……”


    ππ：啊是说好喜欢我们吗？嘻嘻嘻之前说过很多次了，但是多说一次也没关系，喜欢听！


    结果白叙：“……我好喜欢上班，好喜欢工作啊，天啦，果子狸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司！”


    ππ：……


    所有粉丝原地倒吸一口气。


    什么！粉丝最怕的事情发生了！爱豆对着公司真情实感。粉丝可以对爱豆真情实感，可拜托谁对公司真情实感啊，尤其你爱豆怎么这么容易被打动！


    要不商量一下，那个霸道强势的嘘嘘可以偶尔返场吗？返场回来把控一下局势，不然活泼小狗极有可能被果子狸卖掉吧！


    “果子狸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司”这点，是真的假的啊？有待商榷吧？


    不过，才不是只有白叙这么想呢。


    赶在这个毕业季，顺利转正留在果子狸和元洲绿上班的实习生，也这么觉得。


    从事爱豆行业，策划专辑概念，以为是叫我们打杂，结果学到大量实操知识。以后，粉丝听着，咱们内部就算是有人了！


    A.B.O亚洲巡演的公告出来之后，圆周率app迎来了新一波的更新。


    星网的领域地图进一步做了扩大，随着A.B.O的声望势力范围扩大，在星际科幻时代的战局，也逐步将边缘线外移。


    粉丝这时候才意识到，星网的领域扩张，和A.B.O的影响力，是息息相关的。


    一边刷着更新后的圆周率，领新的任务，看新的细节剧情，一边又分出心神，切实地表达了妈咪式的担忧。


    貌似还有两张专辑要出，还有亚洲巡演，啊我的崽，你们不会累死吗？


    小唐姐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不要小瞧男大年纪的男孩子，行程堆满一点算什么压榨嘛，年纪轻轻不做活是要退休吗？


    上升期都卷起来！


    山奈对此的评价是：“好极了！”


    白叙：“……啊？”


    白叙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洛鸾微纳闷：“你怎么还挺高兴？你难道不应该是丧着一张脸表示不想工作的人设吗？”


    “你们也收到好多钱了吧。”山奈淡淡地说道。


    白叙：“对呀。”


    因为之前活动多，回款分红都赶在一起了，导致最近A.B.O他们的银^行^卡动不动就收到一笔钱。


    所以嘛，任是谁都一点气都没有了呀。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山奈平静地表示：“最近银^行^卡里总莫名冒出钱来。”


    “太喜欢这种总有人不定期不定时给我打钱的感觉了。”他有点被收买了。


    白叙跟着使劲点头。


    山奈拍拍他的肩膀：“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点儿喜欢钱，你是真喜欢工作。这么比起来，还是你更变态一些。”


    白叙：“……你讲话凶凶的。”


    第166章 小o妹


    最近ππ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之前数着空白期的日子发呆，只能蹲一点点圆周率app的营业消息，只能反刍之前的物料和mv，那些无聊的时候简直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现在，ππ已经黑化了！不是一般的乐子已经吸引不到ππ了！


    从早起到睡觉，熬夜都在蹲果子狸放出的新消息。在各种乐子的包围下，吃吃瓜水水论坛，从各方面的小道消息打听到A.B.O的计划，每进一步都充满了期待。


    A.B.O一直给ππ带来超多的惊喜，而且我们因为是范围现在也很广的喔！从电影到专辑，那可是从影视行业到爱豆行业，都可以摸点乐子。


    这边白叙的电影《蔚珍》，票房和口碑都非常好。尤其随着影院下映，流媒体上线，新的一波讨论度也重磅来袭。那边A.B.O的英专和正规二专也逐步发出了物料和消息。


    其实，从豆瓣的影评到视频平台的评论区，关于《蔚珍》的讨论度一直没有降下来。


    ππ一边跟着看网友的奇妙点评，一边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事实。


    ——所有的夸夸都绕不过白叙，但有一点骂声，都骂不到白叙身上。


    可真够神奇的。


    因为这是关于电影的讨论嘛，又不是关于人民币的讨论，难免有喜欢的人就有不喜欢的吐槽。


    可最搞笑的是，只要谈论这部电影，夸赞的时候就绕不过白叙，可吐槽的时候愣是没有人骂白叙一星半点。


    这点还是别家粉丝反应过来的。


    嘶，恐怖如斯，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怎么一到五星影评里，提到白叙就是【悬疑修罗场里刀尖上的一抹烟笼纱】【只露一面可后续在蔚珍的谎言里始终萦绕在观众脑海里的惊鸿一瞥】【自然从容地印在脑海里的白月光】。


    可到了一星影评里，那些【逻辑情感都过于消极】【不过是靳纬的一贯风格没有创新】【对于人性的恶化描述太过了】的吐槽里，愣是没有白叙的锅。


    咦，你们怎么不骂白叙啊？


    该不会你们这些围绕着现实主义人性神性吐槽的文艺观众，在白叙出场的那一瞬间，也给你们秒到了吧？


    树影屋檐下的一个抬眸，卧槽长得好牛批啊。他不是那种化妆出来的长相，也不是滤镜拉满或者是叠了磨皮的容貌。他就是一出场，任谁都是满心满眼的惊诧，觉得长成这样真够厉害的。


    懂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颜控。


    你们批判人家电影的内核主义的时候，其实也有偷偷百度人家电影薅来的漂亮爱豆小孩对吧！


    白叙真的没有挨骂，或者是说，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被骂。


    算的上是在骂他的评论，多多少少都有些酸酸唧唧，又阴阳怪气的意思。


    【老天可不可以下辈子把这样的脸给我用！我下辈子就要长成这样！】


    【我不敢想白叙的粉丝多幸福……365天360°无死角的帅气，我去搜了一下他愣是没有一张崩图。签售营业的小视频里没有舞台妆，素着一张脸更好看了。难怪《蔚珍》的灵魂人物这张大饼主动往她嘴里跑。】


    【不用公司不用粉丝帮着撕资源，电影资源直接上门，还是剧本核心角色。幸亏戏份很少，不然同行嫉妒的口水可以流成大河了吧……不敢想有白叙这样的爱豆，果子狸得爽成什么样子。】


    果子狸：超爽的。


    白叙不光是好看哦，还很努力，业务能力也能打，还可配合工作了。谁家公司有这样的艺人都会爽得天灵盖痒痒的。


    英专发了之后，不仅果子狸爽了，ππ也爽得从天灵盖舒畅到脚趾尖。


    之前的韩专走的是糖果蜂蜜的甜蜜挂，压着一点诡异和病娇，但总体的妆造和舞台效果偏亮色。


    也因为是韩语的专辑，国内听不懂韩语的网友把主打曲和收录曲当成恋爱风的甜歌听，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英专不一样。


    英专的几次物料释出，从概念照到预告视频，都是以银白和晶蓝色为主色，疏离而高级，带着眩光的流银线条，利落的收束里，是压迫着的力量感。


    周遭的结构与材料彰显着形态和美感，视觉效果缤纷又错综复杂。


    流线和立体交织着填充着画面，独特前卫的设计风格边缘，是裂纹、破碎的不规则轮廓。


    碎裂的镜片、玻璃、瓷器……到处都是尖锐的颗粒碎茬，在视频的最后，锋利的玻璃碴沿着直线向前，越过银白的信息流汪洋，割破了空间纹理，在纯白色的虚无空间里，扎进细腻肌肤下的心脏。


    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学风格，以横冲直撞的模样，闯进观众的视野。


    被叫作信息破碎流的A.B.O英专，裹挟着浓浓的暗黑风，却以纯白为底衬。主打曲的名字似乎就将故事的主线放在了明面上。


    它叫《killtita》。


    伴着这个名字，再去看《killtita》的预告片。


    所谓的“tita”不过是西语里加在名字后面的昵称音节，可又偏偏有勇士的意思。但重点，始终在“kill”的上面。


    白叙是银白色的长卷发，深灰色的紧身制服，抬起手的瞬间，才发现他涂了黑色的指甲油。


    那像是恶魔的邪气扑面而来，他又生得眉压眼，垂眸抬眼，压着角度去看向镜头，这么一笑起来有点疯批。


    凶恶残忍到了谁都觉得他危险的地步，而他又没有动手。


    配着银色的长卷发，在常见的被用在天使身上的造型里，因为凶恶没有见血，恍惚间觉得他足够圣洁。


    听着他唱出的旋律，看着字幕，读懂了那歌词的意义。


    这首歌在唱什么，它说的是什么？


    喔，歌词说——


    “我将在无数个子世界里，亿万万次地杀死你。”


    在信息破碎的平行世界里，把kill的杀戮叫出勇士的昵称，《killtita》。


    粉丝看完放出的物料，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啃着自己的手指，焦虑地等英专发行。


    不是，到底是谁杀了谁啊？之前我们说要嗑相爱相杀，但怎么一下子就进化到亿万万次地互杀的地步了？？


    救命啊到底错过了什么，欧美风搞搞暗黑就得了，怎么真的杀我cp！


    ——


    而此时，白叙他们已经把《killtita》制作好的mv看完了。


    看完了mv，白叙长长地哇了一声，叹了口气，慢悠悠反应过来。


    “好酷啊，在科技的破碎信息流里，创造出无数个子世界。又在这么多的平行世界里，不停地死在彼此手里。”


    白叙看完都觉得好帅，恋慕和死亡里，居然充斥着爽感。即便是在碎裂掉的世界里拽着陨落，也有无限重生的机会，在莫比乌斯环一样的追逐中，无穷无尽地亲昵赴死。


    好中二啊，爽点和酷炫都很中二，是欧美的小年轻超爱的丧气暗黑调调。


    可一直死宅兮兮相信超能力的中二病山奈，反倒有点没get到啥。


    他抠抠自己的下巴：“酷吗？可我觉得很无理取闹啊。”


    帅倒是帅的，可我们也没这么大仇吧？好家伙杀一次还不够，非要在无数的平行世界里，亿万万次地杀戮下去。永恒地互相致死，啧啧。


    “多大的恨意啊，这是……”山奈摇摇头。


    “他好恨。”策划部的陈恒一，陈总，她坐旁边帮着补充，“所以他好爱。”


    她嗑cp是有自己的理解的：“不然他怎么不恨别人，他怎么恨你？他好恨，他好爱。”


    白叙扬起眉梢，和洛鸾微对视了一下，很明显有些困惑。


    白叙感叹的倒不是这个，反正拍都拍完了。他看完mv，最大的感触就是：“实习生真的好强啊。”


    “之前韩专到现在的英专，都是实习生做策划主力，感觉一仗比一仗打得漂亮。”


    小唐姐说了些实话：“其实概念不难做的。放给粉丝做概念，那脑洞一个比一个灵光。只是把概念落实，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


    这话就是在夸A.B.O了。


    A.B.O消化概念的能力，是目前几乎处于世界前沿的。


    白叙又看了看手里的英专，封面流银的暗光里，似乎波光粼粼的每一点都是mv里说的一个子世界。这么看起来，真的漂亮极了。


    “姐，说真的，实习生都可以做《killtita》了，那你们策划部出正规二专的压力，估计好大哦。”


    他是真心为了人家考虑的。


    这卷得有点不像话了，竞技场吗？往后到处都是概念，A.B.O一年岂不是能发二十张专辑？哪怕是热爱工作的白叙都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过分了！怎么这样！


    陈恒一叹口气，看着白叙，嘴角勾了一下：“正规二专么，确实压力有些大。”


    “不过，不是我们策划压力大，是A.B.O的压力很大。”


    洛鸾微沉默了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压力大……正规一专的时候打戏已经够多的了，你们又加打戏了吗？”


    她示意：“不是打戏哦。”


    “是之前我们说起过的一个概念。”


    洛鸾微脑子里的记忆开始倒流了。他使劲想了想，面色惊恐了起来：“骨科吗？”


    不行啊！这个不行的啊！


    洛鸾微第一个反对：“这个、这个是可以说可以做的吗？怎么会有如此银乱之事！”


    陈恒一憋不住笑了：“啊？可是分手后回家一起吃饭真的很好嗑啊。”


    白叙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了。


    反正都是回家吃饭，既然都要回家吃饭了，那什么回家都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吃饭。


    “那可以回我家吗？”白叙很热情好客的，他甚至开始畅想了，“我家的饭很好吃的，我爸爸是大厨。”


    坐他家饭桌上一起吃饭，好不好嗑虽然待定吧，但好吃是一定的。


    洛鸾微眼瞧着要被白叙气得翻白眼了。


    他就差大叫了：“不是这个意思啊大哥！问题是骨科！是回一家吃饭的，什么你家我家，真做骨科了，全是一家。”


    山奈眼神转了几圈：“嗯？真的是做骨科的概念吗？怎么已经排上次序，开始叫哥了？”


    洛鸾微拧着眉毛。


    “我是哥哥，我比你们两个都大。”他强调这个事实。


    山奈点点头：“是啊。”


    “不过呢，是这样的。我们是A.B.O，在abo概念里，如果真的做骨科策划的专辑，哥哥弟弟的身份是轮不到你的，小omega。”


    他为人就是这么实诚。


    山奈：“但你还是有着充分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做姐姐或者是妹妹。”


    洛鸾微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声音都是挤出来的：“……我选择掐你的大动脉。”


    第167章 正规二专


    即便是亲生的哥哥弟弟也好，总也别冒出来个妹妹吧！不像话！


    白叙听着也觉得不好。


    怎么把洛鸾微赶去做妹妹了，又不是没有弟弟的名额了。


    “不要生气。”他眼睛亮亮的，说话也有些慢吞吞，可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声音，他是真心为你考虑。


    这么一想怎么有点更离谱了。


    白叙按着年龄给洛鸾微排一下：“你还做大哥好吗？”


    他哄哄他，又安慰，叫人觉得不应该抓着这个点生气。


    可洛鸾微就是很喜欢鼓气，盯着他，自己琢磨两下，口出狂言。


    “是吗？大哥？轮到我的不是姐姐妹妹，也不是嫂子弟妹了？”


    山奈从学术的角度出发，提出合理的质疑：“嗯？嫂子算骨科吗？”


    嫂子不算吧，你这跑题了耶。


    洛鸾微凶巴巴地直接开口打断：“闭嘴，不许研究了！”


    白叙慢了半拍，才get到笑点一样，自己一本正经地嘀咕起来：“诶，是爹咪和嫂咪。”


    山奈低着头忍不住笑，自己都快憋出猪叫声了。


    好哇，原来你才是吐槽的神，虽然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嫂咪本人：“我只是那么一说不代表你可以那么叫我，救命了，不许那么叫我！”


    那正经说起来，不是骨科，做什么概念呢？


    陈恒一看小孩吵架看够了，默默解锁手里的平板电脑，排出了一沓子ppt。


    她说话向来很有底气，掷地有声：“正规二专的概念是……星际科幻谍战。”


    一时间，会议室里是有些鸦雀无声的。


    A.B.O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洛鸾微也才21岁，最小的白叙才20岁，刚刚摸到2开头的年纪，可以不被叫作“十几岁的小破孩”。他们都没什么太多的经验和抗击打能力，你这星际谍战的策划一出来，之前说着玩也就罢了，怎么了怎么了！来真的？


    白叙缓缓又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啊？”


    “啊哈？！”洛鸾微接着他的尾音，发出漏气的气球一样的声音，连表情都已经凝固了。


    不是，谍战吗？多多少少有点不搭吧？


    白叙这么活泼的人，都有点结巴了：“科、科幻谍战，不会很离奇吗？”


    “卧底潜伏密码学，怎么和人工智能光脑侵入什么的，合理地被安排在一个世界观概念里啊？”


    这玩意搞不好就很儿戏诶。


    你搞暗号，在拥挤的菜市场、僻静的箱子里或者人流稀少的书店里和同伴接头，对手只需要派个微型电子蝇监控，后面的故事就全没了。


    说好了粒子炮和光束逼近敌方基地了，结果一转眼，开启星际谍战风云。


    这边是少将在旗帜下宣战，星舰启航飞艇巡护，那边密信字里行间勾心斗角，没来得及策反去偷情报，结果被AI监控拍个正着。


    ……那是怎样美丽的一个画面啊？


    那有点太美丽了，甚至有点搞笑。


    美好到有些能原地创亖一大波对着果子狸和A.B.O无比充满信心的粉丝，让人从此一想到元洲绿，就是科幻间谍的奇妙操作。


    陈姐不愧是陈姐，看着白叙的表情，基本上就猜到白叙是在想些什么了。


    “谍战也要进步的嘛，和时代相呼应。”她一点一点把策划磨出来的科幻概念展示在A.B.O面前。


    “我们有的是，数据侵入、AI吞噬、智能生命覆盖、针对性战术迭代、思想灌溉、记忆策反……”


    ppt上的文案概念一页横篇五号字都写不下，白叙有点晕字了，可这些名词听起来，感觉可行性还是不错的哦。


    陈恒一：“我们不会说在星际时代了，还搞在人背过身的时候摸纸条的操作，这肯定躲得过监控躲不过AI的电子眼。”


    “时代不一样了，给粉丝吃的饭饭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好有道理哦！而且她的ppt做得精美极了。


    主视觉定调和以往有着极大的不同，在一向是充满前卫感的A.B.O科幻专辑概念里，这次的美学风格充满了庄重肃穆。


    暗色的线条和徽章图纹，镌刻烙印在角落，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指出荣誉，也无法道出自己的名姓。


    可无名即是荣耀。


    连音乐风格，都有些喑哑无声，像是流淌的河水一点一点渡过冰凌，融化开的每一点缝隙，都是水滴澎湃的珠花。


    陈姐又很会勾引小孩。


    什么，你们对策划有些不理解？没关系，讲通了你们就透了，保管来一个忽悠一个，全部爱上这个概念。


    “在正规一专里正面战场的后方，是正规二专里，没有名姓和荣誉勋章的交锋。”她轻轻说。


    白叙盯着ppt上面的文案看。


    那两行字像是自己生出了步子，顺着目光直至钻进他心底。


    【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正是战场。】


    凄婉哀丽的唱腔可以依托于算计，谎言帷幕里戏台开场。在战火后方的另一个战场，故事的暗面，在光影下猎猎作响。


    洛鸾微有点心动。


    他是omega，之前正规一专的时候没有那两位搞机械机甲的带劲儿。不过，谍战嘛，靠脑子的。对面两位一个没有脑子一个只有奈子，这到底是比骨科的概念好多了。


    他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表示支持。一想自己不要做妹妹了，那谍战比骨科香多了。


    白叙是真的很好说服，他有点被谍战无名的概念设计感动到了。


    抛下卸掉机甲的操作理念，智慧谋算下争取利益。虽然他不是很聪明，可他对果子狸很放心的！没有问题的，果子狸会把他拍得很聪明的！


    白叙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策划，还发出需求。


    “那我们会有代号吗？我想搞一个好听的。”


    “我帮你想了一个。”洛鸾微正高兴呢，不怀好意地抿了下唇角。


    白叙知道他没安好心。可他自己压不住好奇心，到底还是坐在那里，仰着脑壳问人家：“什么代号呀？”


    洛鸾微用看路边拖把狗的表情，慈爱里带着调戏，他说：“小狗妹。”


    白叙：“嗯？？”


    他可凶的，怎么好久不做霸道强势的alpha，就给他瞎取外号！


    白叙还猜原因呢：“是因为《killtita》里，我的妆造是银色长卷发，你就这么叫我吗！过分！过分死了！”


    不是，是要报复你刚刚叫人家嫂咪。


    陈姐把抱在怀里的平板撂在桌上，没忍住吐槽：“好极了，omega泥塑alpha，星际abo世界竟然如此！好，你们帝国要完了。”


    山奈给白叙出头，指出洛鸾微的险恶用心：“他故意使坏的，你知道你还问。白叙，你是笨蛋吗？”说到最后，他语气可无奈了。


    白叙：“我吗？”


    他想了想。


    “是呀。”他又扁扁嘴巴。


    不聪明怎么了，看见人家故意使坏自己还忍不住好奇心，梳银色长卷发的妆造被说好漂亮像是天使，结果天使没做多久，改做好骗小狗。


    “但我力气很大。”白叙站起来了。


    他默默走到洛鸾微身边，薅住了洛鸾微的椅子，使劲就要抽人家椅子。


    洛鸾微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后仰就去拽白叙衣角。


    好家伙，一眨眼的工夫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山奈坐在原处，任由他俩抬起的手横着给自己头发一杵子，他自岿然不动。


    陈恒一是后面被挖到元洲绿做策划的，之前A.B.O三个人练习生和刚出道时期她都不在，搞得她不是很熟悉这种场面，一时间稳稳的姐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问山奈：“你不去劝架吗？”


    山奈一脸“卧槽你在说什么我是谁我配吗”的表情。


    他直言：“他俩是体育生和十年散打选手，我是什么，我是死宅。”


    “他俩谁一个激动真的给我一拳，发力准一点，我就不是死宅了，我就是死了的死宅。”他语气平和极了，一看就是经历过了很多，那叫一个阅过千帆，“我不配的，姐。”


    “不过，要是那个omega输了，等下我可以补两个肘击吗？”


    山奈认真地思考起来了。


    陈恒一看看他们，又看看不动如山的小唐姐，迟疑了一下，凑到小唐姐身边，压低声音：“……你还担心他们队内恋爱吗？”


    这仨人多少都不太正常，恋爱脑一个没有，猪脑子打成狗脑子，也瞧不见一个恋爱脑。


    小唐姐摸摸下巴：“我不是没见过打着打着打到床上去的……”


    小唐姐说话的时候，白叙一把揪住洛鸾微的后脖领子，顺着就要往上提。洛鸾微回手去掐白叙的肋骨条，结果白叙的肌肉很结实，他扽不起来，他就从桌上抓了支笔去戳。


    “不过他们显然，打着打着只会打去病床。”


    陈恒一听完，嗯？这评价还挺高的呢，问题好像也蛮严峻的哦！


    “很用力吗？我看有点像是猫猫打架，架势是挺大，不过顶多啃对方一点浮毛。”


    “哦，我是说精神病院的病床。”


    “……同意。”


    ——


    随着《killtita》全网音源上线，mv正式公开。


    带着暗黑色调的血腥故事，伴着破碎的瓦砾世界，亿万个平行空间的概念一起涌到网友面前。


    A.B.O在海外一直有自己的受众群体，而且还不小嘞！在现实世界搞abo，谁能忍住不凑凑热闹。去红白饭店逛一圈，中文产出和英文产出数量几乎对半开。


    《killtita》的流媒表现很强劲，外网mv才发布，播放量和点赞就蹿起来了。


    不为别的，《killtita》实在是很对年轻人口味的一首歌。


    银白色的长卷发的缝隙里，染着血色的红瞳。


    alpha杀掉beta，beta杀掉omega，omega又杀掉alpha。他们在这首歌里做着凶手和死者，无数个子世界里，无数条生命，彼此纠缠往复。


    无数个平行世界里，虚妄和真实里，虚拟和现实中，我的宿命就是杀死你。


    这是命运循环一样的悖论，如果你杀死我，即意味着我不复存在，那么在未来和过去的某刻里，杀死你的又是谁。


    时空扭曲的悖论里，昂扬的节奏旋律中，裂纹玻璃里倒映着他的眼神。


    走不通的无路之地，莫比乌斯环一样的无头无尾，和无始无终。


    在往复循环里，请让我，用亲昵的口吻为kill加上暧昧的昵称音节，坠着尾音为你奉上——killtita。


    洛鸾微看完mv，发表点评：“多好的歌啊，我想杀你俩的心也可真实了呢。”


    白叙压着嗓子，有点糯了吧唧的：“可是狗勾妹妹是真的喜欢嫂咪。”


    洛鸾微：“……你怎么做到又真诚又阴阳怪气的，我服了。”


    正规二专和英专，几乎是前后脚过来的。


    果子狸和元洲绿都很清楚，英专面向的是欧美流媒，国内的粉丝和网友会礼貌夸夸说些什么，哇英文歌好好A.B.O牛牛的！A.B.O争气到简直化身蒸汽机！A.B.O是我们的骄傲！


    但，就像之前的日专和韩专一样，大家都认为它们和“正经”的A.B.O的ep专辑，是不一样的。


    好听，爱听，也支持A.B.O的事业版图进一步扩大。


    可无论是日文版翻唱曲，还是韩文主打曲《derup》，比起英文主打曲《kikktita》就逊色很多。而英文主打曲《kikktita》，和《橘络》《生命之外》《旧文明》等中文主打曲相比，又不是大家心尖的宝了。


    这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跟唱度。


    日韩文粉丝学音译很费劲，大差不差跟着哼哼已经是很喜欢的表现了。英文大家都有一定的基础，虽然会好一些，可和中文到底是没法比。


    中文主打曲要旋律有旋律，要歌词有歌词，年初出韩专的时候，ππ凑热闹就有点干巴巴的。


    英专和正规2必须同时出，不然出完韩专出英专，一听是韩文再听是英文，再好脾气的ππ都会哼唧起来的。


    不喜欢我们了吗果子狸，西八嘎shit怎么如此对我们！不可以格外哄他们太多，我们才是你货真价实的亲生妈咪！


    正规二专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带着必须哄住心底有些吃醋的粉丝的使命，在元洲绿的策划下逐步成型。


    它是A.B.O的正规二专，也带着A.B.O概念底色的名字，《寂静元》。


    主打曲，《空壤》。


    浩劫归空壤，浮生寄渺茫。


    在预告片里，白叙把清澈的嗓音，落为柔和的呢喃。他清冽和光，温煦漂亮，他叹息般吟唱着，像落幕哀婉的诗歌。


    “沃土黑壤里，你我空空。”


    第168章 实在不行我做边牧吧


    这是什么啊？怎么名字还怪好听的！


    粉丝，甚至是路人和网友，也总是会被元洲绿的各种概念蛊到。


    然后就围着果子狸的毛尾巴一把一把薅。


    恨不得把果子狸薅秃，每一根毛都是一张专辑才好呢，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路人和网友也不都买你们A.B.O的专辑，不过首页刷到mv必看就是了，这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是很上瘾了。


    大家在这方面的了解没有粉丝多，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果子狸是总公司，元洲绿是旗下艺人工作室的区别，关于策划的剧情概念的了解也是有限的。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


    反正A.B.O一有动向，就拷打果子狸。


    之前A.B.O韩专日专连着出，粉丝还能站在大格局的位置安慰自己。


    哇太好了A.B.O市场份额越来越大，走出内娱冲向国际干得漂亮，什么我吗没关系的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也很好的我去反刍回忆，从《旧文明》到《橘络》我听个够。


    我超好的，嘴巴可硬了，嘴巴和尸体一样硬！


    可路人和网友事情就多了。


    什么韩文主打曲和英文主打曲，我们就是嘴巴挑挑的嘛！看完了也没进心底。总觉得眼瞧着，你这也不能和《生命之外》这种程度的作品比嘛。


    所以韩专和英专，就那么仿若流星似的，在网友眼前一划而过。


    听了，看了，可是不进脑子。回头见到别人，被这么一问，自己还有几分懵懂呢。


    什么A.B.O的新专辑，A.B.O明明好久没发专辑了呀！


    半年不发专辑是什么躺平行为，审判！


    就导致这边正规二专的消息一发，乌泱乌泱的人群就莽过来了。


    【终于回归了！A.B.O终于回归了救命！】


    【在外面鬼混回来了是嘛A.B.O！这次什么概念？我可不是一般就可以哄好的哦，哼。】


    【我满脑子都是消亡末日的《橘络》和赛博国风的《不死鸟》，A.B.O出什么歌都会在我这儿刷屏好久。】


    【《寂静元》是什么意思，这次是做什么概念，看着有种消渴濒亡的感觉。】


    ……


    网上的讨论度一直没减，白叙也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打歌舞台的练习，录制一些紧赶慢赶要的物料。


    大家对于A.B.O这次回归的各种猜测分析贴子视频什么的，点赞和评论都很多。尤其还是正规二专，上次正规专辑《帝星》都搞星际战争了，正规专辑就是会比ep丰富很多，怎么能叫人不充满期待呢！


    白叙自己都很期待。


    他看mv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


    妈妈，他此身分明了！瞧啊，拍得他多聪明啊，说明他还是可塑之才的呀。这mv一出，往后粉丝圈子里给他的动物塑肯定就不会只有小狗了。


    他也想要那种鹰隼狮王的动物塑，实在不行鲸鱼海獭也可以，搞点智商高一点的，这些都不行的话，那种眼看着可以去考研的边牧也可以！


    白叙是这么想的。


    听完《空壤》的成品曲，看完《空壤》的mv，他觉得稳了。


    于是全网音源上线，mv发布的时候，他没卡着时间和队友一起再看一遍mv，而是溜出来晃悠晃悠。


    白叙的性格是不能总在屋子里憋着。


    工作可以的，是喜欢工作的，可怎么总是室内的埋头苦干，也没有做小奴隶，怎么都不给多晒点太阳的啊。


    什么啊不是吧，好久不出门了，是谁那么能忍啊，哦，是山奈。


    山奈是真的可以一直不出门，白叙不行，他多几天时间没晒晒太阳，都觉得自己枯萎了。


    他要晒晒阳光，要发芽要开花，还要吃冰淇淋。


    快餐店新出的季节限定的蓝莓口味冰淇淋，他想吃很久了。


    其实这玩意儿托助理帮忙买或者是点外卖都可以，不过就和刚打出来的口感不一样了。他为了吃点什么好吃的，动力和胆子都不小，把自己裹了一圈，装备好了之后，就奔着快餐店去了。


    他坐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隔壁空开几桌的位置，是几个目测是学生年纪的女孩子和男孩子。


    他们几个人坐了一圈，热热闹闹的，注意力也不在周遭环境里，白叙觉得自己安全了。


    不仅点冰淇淋，还顺便可以多吃点汉堡薯条。


    他托着下巴刷着手机，蓝莓果酱刺激着味蕾，脑袋有点放空，满足感却从心底升起。


    正要多拍点照片，回头发圆周率app，就听到不远处的那些学生齐齐发出了惊呼。


    “快快快，到点了，mv出了mv出了！”


    “我来我来！哎呀让我先看！”


    “别挤我，哎呀热乎的mv，快点播放，点播放哇！”


    白叙茫然地抬起头，偷偷看过去一眼。


    心底却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片头一出，白叙悬着的心终于利落地嘎了。没错，他们欢天喜地看的mv就是A.B.O的《空壤》。


    白叙一米九的高个子，戴个冷帽坐在快餐店沙发的拐角，自以为可以躲躲，其实还挺醒目的。


    更别提其实江沅算得上是A.B.O的大本营。白叙的脸在江沅，和江沅自己的亲生小孩没什么区别。


    尤其这两年，江沅市在国内的网友口里的代称，已经从“哦哦那个遍地是大学的大学城江沅对吧”，变成了“啊A.B.O和果子狸的家江沅是吧”！


    要不是那群学生现在兴奋度特别高，肾上腺素冲着脑子，没额外的心思分给周围的环境，他是怎么也躲不起来的。


    白叙自己知道这点，长手长脚的身体也不舒展了，他尽最大努力地缩了一下。


    可他也没走。


    他不仅喜欢吃东西，他好奇心还重呢！一听他们在那里念叨，自己也是肚子里除了冰淇淋就是坏水儿的坏家伙，于是他悄悄地吃，仔细地听。


    这帮学生是真的都对A.B.O有些了解，不过明显有人是粉丝，有人只是眼熟A.B.O。对着开场的logo还有问的。


    因为白叙特意挑了不是饭点的时间，店里人很少，除了隔开些位置的那些学生，也再没旁人了。


    人少，情绪又到位了，他们就开了小声的外放，凑到一起看mv。


    大家都可兴奋了，白叙听他们讲话，感觉这几位学生混的圈子挺多的，聊起天来信息量很大。


    “感觉果子狸在玩现实版oc，我给自己崽崽约稿都没它星网资料库的设定齐全。”


    “给我看看你们那个什么圆周率app，怎么氪金才给玩啊，感觉都自成一格生态体系了，我看一堆人在里面搞角色扮演自己编信息素。”


    “想吃谷子想吃谷子！吃谷子和炒股有什么区别，我就喜欢这种钱消失后蒸发的感觉。”


    “之前那个app不是又升级了吗？说是因为A.B.O事业版图扩到亚洲，app里的星网地图都扩大了！这游戏通关率高吗？”


    “是啊，好多星舰停泊点和废弃荒星可以探索，跑任务填世界观的魔鬼细节，差点没给我爽死。”


    “……怎么每个字都是中文，可我听起来那么陌生啊？这是什么游戏吗还是追星，在搞啥呢？”


    “超好玩，世界填补特别全，我当小说看的。”


    “那要是做点他们的流麻会好卖吗？”


    “不知道，不过我最近买他们的周边买的是慢回弹。”


    开场色调一起手，他们的声音就小下来了。


    他们是圈子多，也见识丰富，可问题是，倒也没有丰富到见识过科幻谍战片的地步啊。


    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


    “嗯昂？这是什么质感，看起来贵贵的。”


    “我们之前猜的抒情曲不会没猜中吧，啊？”


    “哇，看时长！”


    说是mv，也不全是mv。前后扩了几分钟，剧情可以打满提前量和圆满度，什么短剧微电影，直接拿捏。


    是的，业内知名特效公司果子狸，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欲^望，转行去拍电影了。但不是大家期待的科幻特效大片，而是谍战片。


    它搞剧情，和它搞cp一样，发自真心。


    每当剧情往前推个几秒，他们就间或惊呼一下。


    质感色调都是光晕下的暗影，光束掠过齿轮的缝隙，也发出叫人胆寒的刺耳尖利锐鸣。


    数据海洋里，一条一条的信息被篡改。


    A.B.O的妆造简单沉稳，没做额外的染发，黑色的头发顺服地拂过眼角。


    沉闷的鼓点压着混着杂音的大提琴，皮鞋叩在战舰的甲板上，清脆的声音里，含着胆寒。


    “覆盖我的生命，提取我的精神，以我作为刺刀挥向我的同伴。”


    画面里的暗门被推开，雕刻图腾的镂空花纹，悬在高高的塔尖内侧。


    暗色调的世界里，你在繁复凌乱的线团里，对上白叙的眼睛。


    交锋的眼神里，怀疑的气氛凝结悬空。


    “噩梦里保持噤声，紧闭嘴巴别发一言。在暗夜里行走，请务必小心。”


    手里握着致命的武器却隐忍锋芒，未说出的话语在喉间咽下，把真相缝织进血肉里，吐出谎言。


    呢喃的尾音收进刀鞘，罪恶和正义无法衡量，灰色的土地上横行着虫蚁，渺小而伟大。


    别去，别去探他的声息。


    “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正是战场。”


    他轻轻露出一点笑意。不同于之前那些几幕里，他矜贵得体的笑容。此刻的他，抛卸掉那些优雅的假面，他心口如一，带着璀璨明珠的光辉，向你讨要一点祝福。


    他想要你祝福他。


    “祝我一生寂寂无名。”


    第169章 他是成熟性感男人不？


    这实在不是什么贪心的愿望。


    甚至这个愿望在许多的贪婪里，是显得有些渺小、离奇，甚至是楚楚可怜的。


    白叙的眼睛亮亮的，那些多么闪烁璀璨的星辰，都比不上他这么看过来的一眼。


    而他呢喃着自己的话，低声诉说，就像是在你耳边轻声开口。


    他不请求你祝福他健康富有，也不祈求你祝愿他功成名就。


    只希望你祝他寂寂无名，毫无声息，默默无闻。


    那便安全，也便是他最伟大的成就，足够为他的事业装点金箔，足够他眼神明亮地坦然自由。


    白叙其实可喜欢这个概念了。


    每次策划部有了新的概念，他就像是被逗走的小学生，全部的注意力都给到新策划。


    策反、背叛，低调隐忍，不觉声息，在萧瑟凛冽里独自前行，回望的一瞬间敛着眸子，气势极盛。欲语还休的刹那，像是被定格在雨幕里不败的花。


    不觉声息，不绝生息。


    白叙拍mv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怎么回事，把他拍得不仅是漂亮了，还很强！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节更比六节强。哇，那就是白叙向往又渴望的，那种，对就是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啊！


    从来都没有人讲成熟男人是笨蛋萨摩耶吧？他好想做那种性感的熟男，西装裹得严严实实的，露一截腰线腹肌都性张力爆表。


    一出场别人也不会拿着看小孩子的眼神去看他，而是用那种看男人的眼神，上下打量后彼此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对对他就是想要那种！


    20岁的年纪，离开了果子狸大家都把你当小孩。


    可果子狸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20岁，不是18岁时候搞青涩分化强势拉扯的年纪了，可以偷偷摸一点性感成熟的男孩子了！


    长风衣搞起来，白叙又肩宽体阔，衣架子一样，穿起来消磨掉了一些眉眼间的凌厉，那些锋利的漂亮被压得重心往下，更静也更稳。


    沉稳不言，daddy的气质一拉，嗯，涩起来了。


    alpha理智又癫狂地对自己进行改造，把生物技术和机械技术进行融合。他站在驱逐舰的操作屏幕前，解开袖口，露出生长在小臂内侧的芯片。


    他像是集中精神的结合体，他不再是他自己，也不再意味着他本身。


    这剧情和特效往出来一摆，明显就是格局很大。这都不用粉丝额外琢磨些什么，满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下意识已经觉得帅了。


    白叙听见他们在夸他长得好。他们说，哇，怎么长得不太讲道理，mv里妆造又显得很有内涵，感觉比之前高高兴兴叫漂亮的时候，多了好多的帅气耶。


    没错啊，就应该这样！白叙红着耳根，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自己的嘴里，兀自点了点头。


    就该这么想的，这就是事实嘛。


    他之前做霸道强势alpha的时候，他是走的这个路线的呀。坏就坏在他在粉丝面前没有装住。结果好端端地坏起来了。


    被粉丝发现他没那么聪明之后，粉丝太兴奋了。


    哇，这是什么alpha？吃惯了刻板印象里的alpha，你这种笨狗狗妈咪也是可以一口就吃掉的哦！


    不过现在好了，坏端端地好起来了！


    他都可以在谍战里拿捏住敌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拿捏的呢？


    小小妈咪，嘘嘘直接拿捏！


    他对自己也是有要求的。这次在谍战里面先做一次成熟男人，好好过一把成熟男人的瘾，等后面他再长大一点，直接不用演练改做性感男神，还有谁有意见，还有谁能拦得住他？没有的呀！


    给妈粉一点小小的震撼，给cp粉一个文艺复兴式的嗑法！


    显然，就那么几个人里，也是有妈粉在的。


    白叙这么一句话，请妈粉祝他寂寂无名，好家伙，这是什么刻骨铭心的丧气话！妈粉心都碎了。


    嗷的一声：“嘘嘘！嘘嘘好惨！”


    之前乍一看，白叙不仅是alpha，亲妈还是长公主，完全是人生赢家的模板，妥妥的天龙人开局。


    这么好的嘘嘘明明是应该拥有全世界的，怎么要的祝福是祝他寂寂无名？


    这比之前《killtita》mv里，白叙直接被杀几次还扎心啊。


    之前死了他又活，生龙活虎的，一点亏也不吃的模样。现在怎么没有精气神了？怎么不积极了，元气满满的活力怎么不焕发出来了？


    白叙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对谁都真诚又热忱。他明明是很努力的性格，也是很努力也得到了回报的小孩。


    这样的白叙，身上有着眩目的被爱的光晕。他是所有理想汇集在一起的模样，哪怕是粉丝生活里的琐事，那些无法言说的糟糕心情，也可以对他挑明。发圆周率的消息给他，等他的安慰，不必担心他会笑话谁的任何想法。


    因为他永远不会怀着恶意对谁，他永远值得相信。


    可他说这样的话，他期盼你只祝福他无名就足够了。这样的白叙，便有了一种不被爱的缺憾感。


    好像这里也是坏的，那里也是漏风的，怎么都不好，怎么都不行，怎么都不再是幸福的小孩。


    不是特效里受伤死亡的alpha，不是在那些子世界里互殴而显得疯批的alpha。


    而是就那么站在那里，把自己裹在衣服里的白叙。就这么眼看着他沉寂落寞下去，像是坠进水里的毛糊糊小动物，就此变得湿漉漉的。


    没有蓬松的毛发，也不再漂亮，一意孤行地沉进水里，水面上再也看不见他的脸，只剩下一连串的咕噜咕噜的泡泡。


    这话戳妈粉的小心肝，也戳到了粉丝的脑壳。


    不止弹幕在叫唤，白叙耳边都有人在叫唤。


    “哇他不笑的时候，这么垂头真的好好看。”


    “我开始心疼了，我真的……我真的之前对狗勾派没什么特殊感觉的，甚至觉得白叙出道时候的人设更叫人着迷。可是他都做了这么久的活泼小狗了，不要让他伤心，不要让他不被爱啊！！”


    “有种看电影的感觉诶，离我近点离我近点！离远了我看不清楚。”


    她未必看得清楚，可白叙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啃着薯条听着他们的现场reaction，自己也静音点开了《空壤》的mv。


    虽然是静音，但是《空壤》的旋律仍然盘旋在他的耳边。甚至不用他多遐想什么，另一边的学生，开的小小音量的外放，就这么轻轻盈盈地萦绕在白叙的耳畔，音节和字符都清澈动人。


    他蹭人家的外放听歌，静音看自己手机屏幕上的mv。


    山奈还是安静极了。beta的存在感很低，低到了几乎没有的状态，他的气质像是一片水域边随风浮动的芦苇荡。


    安静，不多言。也意味着危险。他琥珀浅浅的瞳色里，泛过一丝无机质的深绿色。


    意识迭代是最好的侵入，他是beta，他当然是beta。可他可以此时不是beta。


    他可以是任何人。意识降临，毫无破绽地模仿侵入对象的言行举止，获取到了情报之后从容撤退，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对着镜头微微抬眸，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迷人的omega矜持地抬起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被涂抹了一点鲜红色，手指纤细漂亮。


    洛鸾微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还没有决定搭在哪位邀请他跳舞的人的手腕上，可伸向他的手臂已经带着几分焦急，将他围了一圈。


    他含着笑意，眼波流转间，目光重重落在了面前男人肩头的军衔上。


    被他选中的人得意又风光，被他抛下的人艳羡又落寞。明知道没有立场说些什么，明知道事实真相不是那样，可他们只说omega放荡，对他的批判字字句句堆叠起来。


    那些恶语恶言，正如他们之前将他捧上清纯无辜宝座的夸赞，只是用荆棘将他桎梏于私人的城堡。


    而他谈吐间的套话，对着人使出的学问，低调地隐没在风声鹤唳里。


    没有说出，也不必说出来由。


    他们在灰暗色调里，璀璨反射着的珠宝流光。他们一向是美丽的容貌展示，可这里的他们，更是一种隐秘的漂亮。


    在这样的繁复里，道一声彼此的名姓，可是，就连名姓也是虚假。


    那么，那么——


    “在不是战场的硝烟里赞颂信仰，在战场余晖中道一声珍重。”


    “沃土黑壤里，你我空空。”


    “祝我，祝你，一生寂寂无名。”


    mv的末尾，没有拍A.B.O的任何人。是一段长长的特效镜头。


    一支舰队的星舰航行在宇宙中，停泊后镜头却拉远，掠过帝星和附近的空间建筑，扫过行星和周围的卫星，点点亮亮的恒星明亮地发出光芒，可最后在宇宙里，也不过是点点星光。


    镜头一转，宇宙的黑茫只落在白叙的瞳孔上。


    宇宙也不过是你的眼睛。


    mv播放完毕，白叙顺着翻到评论区，显然不少网友也把mv当电影看了，不仅听歌要点评，剧情也要点评。


    【好悠远苍茫的一首歌啊，没那么热血，rap部分几乎没有，但怎么听着还是那么带劲，果然骨子里最帅气的梦都是007，这属于是DNA动了。】


    【他仨是一个部门的吗？好像是各有各的任务，开场光脑外置屏里的“启明星计划”就是他们仨的任务吗？】


    【妈咪我和嘘嘘一样笨笨的，我需要妈咪多做视频讲解mv剧情分析和彩蛋挖掘！】


    什么怎么还说嘘嘘笨笨的啊？白叙扁着嘴，有点不服气。他不笨啊，他是20岁的成熟男人，不仅长得性感，而且处理事情的时候，更性感。


    处理什么事情？那来都来了，撞上都撞上了，总不好当作没看见粉丝吧？


    他和人家打个招呼签个名合张影，对他来说是很小的事情，可给粉丝提供的情绪价值，会让他们快乐很久。


    会成为他们在朋友圈里的有趣话题，会叫他们晚上舍不得睡觉，唇角都是笑意。


    会在他们蓦然失落的时候，回想起幸福的瞬间，成为涌动在心底的一股力量，架构在人与人之间，靠着情感的支持互相慰藉鼓劲。


    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当然要做！


    白叙用餐巾纸擦擦嘴。


    他额外点了几杯冰淇淋送给他们吃，这才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这一见面，他们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还没惊呼呢，白叙先扬起眉梢。


    白叙记性一般，上学的时候背古文是会发出杀猪一样的痛苦哼叫的，他好像全部的脑子都用在记人上了。


    他见过谁，就会有印象的，这次也不例外。


    还没等别人狂叫几声嘘嘘，他反而先去叫人家：“诶，同学，你们有点眼熟呢。”


    一个同学急急地举手示意：“啊你记得！对对对之前我们见过你的！”


    白叙唔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你管我叫呼呼。”


    白叙若有所思：“还是大风车吹的那个呼呼。”


    第170章 怎么爱豆搞假签售！


    谁家的爱豆记性这么好的呀？


    哇，原来是我家的爱豆！


    一时间，粉丝也管不住怎么在快餐店遇见了白叙，白叙又是在快餐店吃什么，他之前是躲在哪里了怎么一直没看见，这些都不管。


    脑子里面是瞬间一片空白的。只看见，哇，是白叙耶！


    一时间也不管说话不说话的，空盯着白叙使劲看。这种程度的美貌，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是会随时给人重击的好不好？


    一露面什么话也没说呢，看见的人都有点犯傻了。


    完蛋，看见白叙的人脑子都空空的了，和白叙一样，脑子空空的了！


    那位粉丝见白叙记性这么好，自己先原地蹦了几下，低声念了好几遍白叙的名字才缓过来一点。


    她低低笑着叫着，一直念叨着天啊天呀：“天啊你记得我！”


    那时候A.B.O刚出道，名气不大，她又沉浸于学业，忙着一门心思考试，互联网的冲浪速度也是有限，对着白叙只是觉得哇这么漂亮的明星我绝对是眼熟的，可至于具体是谁名字是什么，那就是有点真心记不得了。


    之前街上管人家叫“呼呼”已经有点可以去社死组投稿了，这么一叫，直接给人家改名。


    嘘嘘什么，不许嘘嘘，全部所有人都呼呼起来！


    白叙站在那里，看他们激动，自己有些茫然。


    他有一种后知后觉又慢半拍的懵懂：“我当然记得你们啦，我那个时候才出道不久，你们在大街上认出我，对我来说可有成就感了。”


    他随便一讲话，明明没什么额外的心思，可话赶话就是叫人心跳怦怦。你知道他不是故意哄你，不是明明没有认出来你，却非要营业，所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诚恳又认真，望着粉丝的时候，眼神赤诚漂亮。


    “那个时候不是你的粉丝嘛，对不起。”他们叽叽喳喳地解释着。


    为了现在喜欢你可是之前不喜欢你而道歉，显得带来几分委屈的可爱，是互相打闹着吸引注意力的猫猫。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都可喜欢你了！”


    “对呀，你出道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果子狸闹着玩呢，当时谁其实都是没什么信心的。可是瞧瞧你现在多棒！”


    那种又骄傲又得意，与有荣焉的“瞧瞧我们家的棒小伙”的模样，叫白叙有些忍俊不禁。


    白叙耳根有点红，自己欲盖弥彰地挠一挠，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嘿。”


    耶？怎么回事。怎么想做成熟男人的爱豆，遇见粉丝的夸夸，会笑出嘿嘿嘿嘿的动静啊？


    他见粉丝是很多的，可私下里见好几个粉丝，这样一小团一小堆地见，也是不多见的。有种小聚会的感觉，偷偷摸摸地，双方都很兴奋。


    有个男生鬼鬼祟祟在无人的快餐店二楼四处张望，确认了这里连服务员都没有，才偷偷摸摸地松了一口气。


    和自己的朋友窃窃私语，可人也少，音量再小也显得大。


    “那这个算什么，算是私联吗？”


    还有人玩梗，和朋友开玩笑：“那可以算私通吗？”


    嗯……嗯！？？


    什么垃圾梗，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觉得有点过分的喔。


    其中的妈粉急忙开口制止：“你嘴巴干净一些这是嘘嘘！”


    白叙：……是对着他有什么滤镜吗？他又不是真的是什么纯情小狗萨摩耶圣子，一点点活泼的调皮话也不碍事的，不用给他私自加那么多的滤镜哇！


    都见到白叙本人了，一时之间刚听过的《空壤》已经在脑海里播放起来了。


    前奏一响，对着白叙怎么看都觉得和过去见的那面不一样了。


    那时候是十八岁的白叙，现在是二十岁的白叙，张开了一些，比之前那种少年一样的漂亮，要容貌更盛很多。


    “嘘嘘可以签名吗？啊啊啊要是早知道会见到嘘嘘的话，今天怎么着也会带着专辑和小卡过来的！”


    “就是啊怎么什么也没带，嘘嘘签我T恤上好吗？”


    “可是笔都没带，去楼下问前台借一支笔好吗？”


    “不行不行！要把一切可能暴露嘘嘘的做法隐患杜绝在外！”


    “我有一支眉笔诶。怎么了？浅灰色的眉笔一样超好用的好吧！”


    “签这个餐垫纸吧！这张餐垫纸上面的宣传图刚好是汉堡耶，哈哈哈哈什么汉堡嘘嘘！”


    “嘘嘘可以签我身上吗，我回头去做个纹身。”


    前面的话语内容，白叙都积极地点头应答，可以呀没问题好的哇，营业态度满分。


    当然可以的哦，不仅可以签名，可以to签还可以简笔画！他的业务能力逐步提高精进呢，现在的他比之前强过太多了！


    不过，只有最后一句话，白叙这么一听，就陷入了惊恐的迟疑。


    他慢半拍地，发出了一声：“……啊？”


    纹身吗？纹什么身？把他写的自己的名字做成纹身？！


    他不是没接触过纹身，舞台妆造的时候，总是在锁骨、胸口或者小臂脚踝的位置做些黑色红色的图腾，做些额外特殊流光的颜色，在舞台灯光下闪得格外漂亮。


    可那些纹身都是绘画或者是贴的，果子狸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每出一个舞台就给艺人纹新的。白叙自己自然也不会纹，他没什么艺术追求，自己又怕痛，对图案也两三天变一个想法，老是喜新厌旧的。


    他不纹身，一想到人家要把他的签名纹在身上，都不用怎么想，自己先微微抖了一下。


    轮到给那个要纹身的女孩子签名的时候，白叙捏着眉笔，迟疑到仿佛脑子上已经转着一圈一圈滚动着的加载符号了。


    最后，他在那女孩子期待的眼神里，闷不吭声地用眉笔，在她手腕内侧点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好家伙，就是轻轻巧巧的一个浅灰色的点，乍一看就是百分百的一颗痣。


    女孩子都傻了：“嗯？这是什么？”


    白叙一本正经，瓮声瓮气，偷偷快速瞥她一眼，又移开目光有些心虚，偏偏执拗极了：“……是特殊限量版的签名。”


    爱豆又不好拒绝粉丝，也不能试图做爹给粉丝讲道理教粉丝做人，所以他就这样，他就这样坏里坏气地耍小花招。


    怎么了！你年纪比嘘嘘还小，纹身以后对你多了些影响，也是徒增烦恼的。


    后面万一后悔呢，万一参军呢，万一影响职业规划呢，万一审美升级呢。


    是人类又不是黑板白板，纹身也擦不掉。好，纹身是吧，那纹一颗痣好啦！


    什么都不影响的！还是特殊回忆呢，白叙比to签更独一无二的特签！


    满意吗ππ？


    满意不满意的，倒是另说。她的困惑，确实比π还要长。


    “谢谢你喜欢我，我也不是想怀疑你的喜欢。只是你比我年纪还小呢。”


    白叙记得上次和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是在念初中，那么现在估计念高中嘛。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放弃体育生的路子不久，进了果子狸做练习生，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出道，反正满脑子都是会考和毕业证。”


    白叙和人家一走心，也不知道这是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了，反正话也多了起来。


    “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好不好？让勇气和决定在你成熟又坚定的时候来。”


    “等过几年，等你念完大学找好了自己喜欢并且甘愿为它付出的事业，到时候你联系我，你联系得到我的呀，你在圆周率上面给我发私信嘛。”


    “我补上签名，你补上纹身，一切都来得及，而且是正正好好地来得及。”


    那女孩子本来就是一时间见到白叙的上头，突然之间冲动地不管不顾地提出想法。


    白叙如果直接拒绝，她肯定会有些委屈和不高兴，觉得明明是喜欢嘘嘘的行为，难道喜欢也对嘘嘘造成了困扰吗。


    可白叙这样说，是委婉地拒绝，也是做好了约定。


    把一切交给未来，就说明他们之间有着广阔明媚未来。


    哪个粉丝受得了这样的蛊惑啊！他在下蛊！


    于是她也不委屈又不难过，比白叙真的给她在手臂内侧签名还高兴。


    “那我真的要纹一颗痣！”她激动极了。


    白叙给她补了餐纸垫上的签名，还画了简笔画的汉堡。


    可以的可以的，把嘘嘘叫成是汉堡嘘嘘，嘘嘘没意见的！白叙站在他们中间和他们合影，笑得灿烂又漂亮。


    白叙和粉丝分开之后，自己又逛了两圈，打卡了一家新开的松饼店，打包了两份回了公寓。


    洛鸾微还在公司泡练习室，《空壤》的rap很少，但强度难度都不低。


    他也有对自己的要求在的，俗话说得好吗，可以私下里偶尔懒一些水一些，可不能当着粉丝的面还是菜菜的。


    在衣食父母面前，粉丝是真的有做妈咪和爹地的心理在的，恨不得一个个都是果子狸的实权股东，对A.B.O的发展时刻记挂在心头。


    A.B.O里面又一共只有三个人，洛鸾微作为rap担，稍微拉不好一点，就难免有网友凑热闹，讲些什么，啊这个omega就是菜啦这种话。


    洛鸾微脾气不好，性格呢，也比较暴躁。


    可他这种人往往嘴巴没什么好话，却可重感情了。


    他做omega做久了，对omega身份也是有感情的！


    不可以说omega不好，作为现代都市里唯一一个搞星级科幻abo的合法合情合理omega，他要维护omega的尊严！


    于是这段时间里，泡练习室最多的都不是白叙了，洛鸾微给自己一直加课。


    山奈倒是在家，坐在客厅沙发上，ps5连着主机，正在试玩自己新买的一批游戏。


    白叙把松饼放在茶几上，凑过去看他玩游戏。


    山奈：“谢谢谢谢，我确实没吃饭呢。”


    “你像那个寄居蟹。”白叙发出锐评。


    他托着下巴，手臂撑在膝盖上，探着身子弓着腰去看电视屏幕。


    屏幕上的小人正在昏暗的甬道里探险，走过狭长的小路之后，是开阔明媚的花园。


    “寄居蟹好歹拖着房子出门呢，你是被寄居了吧，门都不出的。”


    山奈无所谓：“我好好工作，也努力挣钱，点外卖和闪送，为国家经济内循环做出了充足丰沛的贡献。我可好了。”


    游戏里的小人正在花园里面乱逛。


    山奈盯着屏幕：“瞧，这里风景多好啊。”


    白叙仔细一看，哦呦，确实，屏幕里的小人走到的这个花园，真的又漂亮又精致，灌木都做了修剪，种下的花丛也有着种植的搭配。


    景色很好看，于是白叙更加不理解了。


    “队长，现在正是夏天，外面景色超好的。”


    “这样的花园现实生活中就有啊，只要你出去逛一逛，就可以真的把脚踩在花园附近的土地上诶。为什么看景色，还要看游戏里面的呢？你这是什么赛博赏景吗？”


    山奈故弄玄虚，啧啧摇头，表示：“你不懂。”


    白叙想了想，又仔细地思考一会儿。还是不懂。


    于是，他干脆接着去看《空壤》音源上线后大家的反响。


    音源下面的评论区不比mv的评论区。mv的评论区基本离不开剧情、美貌和cp，音源平台的评论区则更专注于音乐本身。


    在果子狸的曲库里，千挑万选出来，经过十几轮的审核确认和改编的歌，质量本身就是极大的保证。


    A.B.O的歌吧，除了会极其强调个人特点的solo曲，基本上就没有大众get不到的。


    可它又偏偏不是烂大街的旋律，每次都有创新，总能创新到听众的心尖上。


    【听感好舒服啊，怎么做到的你们这音乐既有科幻感又有历史味道，编曲和填词都好强。】


    【白叙的嗓子真好，压一点声都叫人心疼，把声音放出来又有冷泉水一样的清澈，听着都觉得被治愈了。】


    【和声的时候轻柔又悠扬，可是怎么听着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啊不是那个涩涩，是真的涩涩的，有点想哭。】


    《空壤》的编曲用心又华丽，用了比一般的双簧管要低五度的英国管，听感带着蓝色调的忧郁。


    偏偏又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加了口琴和竹笛，那种山野溪畔的呼吸感，充盈着《空壤》这首歌。


    可轻盈多了便厚重，清脆浓了便缠绵，感知着自由的风向，失意与诗意浓浓。


    深处又多了些滞涩，就那么轻巧地划过耳边，像是默默留痕又坚定的，他们望向的方向。


    白叙看着这些评论，总觉得自己有点躺赢。


    其实，嘿嘿，其实也没有啦，其实白叙自己也知道的，他也没有唱得特别特别好的。


    他十五岁做了练习生了，才算是系统性地学音乐，和人家从小学到大的水平自然不是一个水准。


    可是果子狸和元洲绿，才是真的狠人，多大的锅子给做多大的盖子，水平不够是吧，可咱们选歌的水平那叫一个强悍。


    选曲厉害，策划新颖，不管你是平底锅还是牛奶锅，妈咪的盖子可大可小可伸可缩！


    “晚上嫂咪还不回来，咱俩就剩两个人了，要不别吃饭了。”山奈眼睛盯着游戏画面，这么和白叙说。


    白叙哀哀切切地叫了一声。


    “什么啊？连沙拉和鸡胸肉都没有了呀？”


    “你跑出去玩，一定胡吃海喝了很多东西。”山奈还是很懂白叙的。


    现役爱豆回归期吃快餐，和胡吃海喝也没区别了。


    白叙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生无可恋了：“好吧，好吧。”


    那就饿着吧，反正山奈是草芽，是芦苇荡，有番剧和游戏就行了，他不吃饭没关系的。


    那白叙也不吃了，也像草芽像芦苇荡一样，在公寓里无聊地坐着。


    他憋了一会儿，突发奇想：“要不，我们两个搞个直播宣传怎么样？”


    山奈玩游戏正入神呢，也嗯嗯啊啊地答应。


    他像是在无意识地捧哏。


    “好啊，工作嘛，怎样都可以啊。什么时候？”


    白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是四点出头。


    白叙：“晚上八点？”


    山奈打游戏的动作都停顿呆滞了。


    “今天啊？你说的是今天啊？！”


    他后知后觉。怎么行动力这么强啊？怎么从计划到执行行动力这么短啊？怎么他刚刚才勉强着自己忍着心酸说了答应加班，那边你已经去和小唐姐报告确认发预告了啊？


    “为什么你好积极？”山奈旁观了全程，总的来说，是有几分目瞪口呆在的。


    和他相处五年多了，山奈依然不理解他。


    白叙的答案就很简单了，简单到里面其实充斥着一些清澈的愚蠢：“因为自己好无聊啊。”


    “因为无聊所以要加班打工？？”山奈心里是崩溃的。


    怎么了，你没有手机吗？你无聊的时候不会玩手机吗？难道要我教你怎么玩手机吗？


    白叙说不。他想和粉丝玩：“和别人玩多有趣！”


    洛鸾微不在，他俩做个直播。没什么前期的宣传和主题策划，在这个A.B.O回归的档口，其实还是一个偏向于日常聊天的直播。


    山奈有点闷闷的，又心情不怎么美丽，有种刚被刷新了三观的震撼。他还需要点时间进状态，直播一开，白叙已经状态buff拉满了。


    直播刚开始的时候，弹幕都是恭喜回归和对白叙的调侃。


    基本热场子都靠白叙，山奈坐在旁边，对着镜头和粉丝招手打招呼。


    这种活给白叙就对了，他看见直播间里这么多人，自己还有点人来疯。


    “ππ！好多ππ啊，想吃香蕉派还是苹果菠萝香芋派？”


    【想吃派对的派诶嘿嘿！】


    【《寂静元》销量破新高啦！谁还没有买《寂静元》是你吗！】


    【乱子不在吗嘻嘻嘻那我杂食党创翻所有洁癖吃一口AB嘻嘻嘻】


    【十二汉堡狂人嘘嘘去吃汉堡了！】


    乍一看这弹幕，有点没看懂。不过白叙一看就明白为什么好多粉丝在那里说什么汉堡不汉堡的。


    这一看，就是白叙几个小时前遇见的学生团，在圆周率app和微博上都po出了他们和白叙的合影，还炫耀了一下拿到的签名。


    这种偶遇总是能发生的，基本逮到A.B.O的谁，附近人不多，不影响旁人的情况下，都可以问A.B.O要合影和签名。


    A.B.O里不管是白叙、洛鸾微还是山奈，都会答应的。


    听起来挺公平的，就看谁能撞上A.B.O而已。可实际上一点也不公平！


    他们大本营是江沅，江沅的粉丝偶遇到的可能性很大的。


    导致现在弹幕里大家一看，什么？哇好啊，吃个快餐都可以偶遇白叙，还有合影和签名，白叙甚至买冰淇淋给他们吃！


    怎么这样啊，好不公平，ππ又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猫咪，难道ππ不会闹的吗？


    要闹的，ππ要闹的，而且ππ要大闹特闹！


    【江沅的谁都可以偶遇嘘嘘！把国内其余的城市当什么！】


    【我知道了我是planB我是被雨淋湿的小狗后面忘词了，反正我是横冲直撞的小狗，给你们都撞飞！】


    【我一直都抽不到签售，我好难过啊，偶遇更是不可能了，我是垂头丧气的肚子里没有馅料的派派。】


    这些弹幕，白叙都看见了。


    小唐姐叫化妆师来给他俩做了妆造，他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位置露出来，可以看见里面细腻的肌肤光泽和锁骨链。


    漂亮兮兮的白叙坐在那里，盯着弹幕，把ππ的委屈不满都看在眼里。


    其实粉丝也没有那么不满，只是嘴巴心底都痒痒的，为了搞气氛加倍了自己的羡慕，这样把话说出来。


    不过，白叙会当真的哦。


    运气不是只属于幸运者，总有不那么聪明的爱豆本，会把一切的话都当真，硬生生地要把运气分给倒霉蛋。


    “没抽到过签售呀……对不起呀ππ。这样！我有个想法！”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突然就离开了镜头，一眨眼的工夫，不知道从哪里拽了两个本子出来。


    他塞给山奈一个本子，在山奈和直播间粉丝茫然的眼神里，他清了下嗓子。


    “咳！”


    这个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晚上八点，你的嘘嘘，在队友和自己的公寓，原地cosA.B.O签售会的主持人。


    “欢迎各位ππ参加签售会喔。”白叙这么说。


    他可认真了，抬手故意虚空做出划划水的模样，去过签售会的ππ一见就恍然大悟，哦这是在疏导人群呢。


    看着很像是边牧疏导羊群。


    可是，你面前就山奈一只羊……不是，一个人啊。你在疏导什么？


    懂了，在疏导因为抽不到签售也没有偶遇，所以生闷气又委屈的ππ本人。


    果子狸你快来看啊，你们家的爱豆，在这里搞假签售，啊呸，搞模拟签售呢！


    白叙低头看着用来收直播间弹幕的平板电脑，伸出手指，嗖嗖嗖的往上滑。找到了之前说自己难过的那位粉丝的名字。


    他手头忙忙碌碌的，嘴巴里面也不消停，碎碎念着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喔喔你叫，redmua。”


    他要下笔签自己的名字，一面写，一面嘀咕：“这个id，是什么意思啊？你的英文名字吗？”


    别看山奈二次元社恐，可山奈在网上很会玩梗的。


    “就是那个梗吧？红牛是red哞，redmer，这个做了改编所以是redmua。”


    他俩说笑着一些有的没的闲聊，在本子的纸上签完名，竖起来给粉丝看。


    “来，redmua。截图！”


    虽然签售签售，此刻没有售，签的也到不了粉丝手里。可赛博签售也是签售嘛！


    他讲人家粉丝的名字的时候，还和人家mua。


    哼哼，白叙才不是老实巴交的笨蛋呢，他明明是很会哄人的聪明鬼。


    他的真诚和认真，就是很打动人。哪怕是玩笑和夸张，可是在他的仔细对待里，也会从容生长起来一股力量。


    稳稳地托住那些爱他的心意，半点也不下坠，更加牢靠，在平静的日子里无风无波也无浪。


    白叙呢，有点笨笨的，又没有那么笨。有些聪明，可又不太聪明。


    过一些则很腻歪，少一分则不满足。他就是正正好地对着镜头，努力地举起写着to签的纸，哪怕挡住了自己脸，也要让纸被摄像头拍得完完整整。


    他就是正正好地被爱着，正正好的回馈着爱意，积极乐观地去爱人。


    “截图可以当成平替版的签售吗？咦，redmua，你怎么不说话呀。”


    白叙举着纸，歪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