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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说结婚

    为了方便来去,虞别意在自己常住的每个小区都录入了段潜的车牌信息。


    深夜,停车场内引擎声由远及近,身前地面被寸寸打亮,直到一瘸一拐坐上段潜的车,虞别意还抓着拐杖神游天外。


    见人上车,段潜伸手:“松手。”


    “嗯?”


    手里的拐杖被抽走放上后座,虞别意总算回神,他扭头看向段潜,似咋舌问:“......你真就这么来了?”


    段潜瞥他一眼:“说要吃夜宵的人是你。”


    “我、好吧,确实是我说要吃,”虞别意脚一翘,扯上安全带,又开始翻旧账,“你现在倒是好说话,那天在医院为什么臭脸,嗯?对别人都不这样,就对我耍坏脾气啊,段老师?”


    “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臭脸,还是没有对我坏?”


    段潜神色淡淡:“都没有。”


    对于这个答案,虞别意一百个不信。但看段潜那什么都问不出的样,他没怎么纠结就放弃了。精力在其他地方消耗太多,虞别意实在懒得猜人心思。


    半夜街道上车不多,俩人没一会儿就到一中附近。


    夜已深,街边停车位被塞得满满当当,空位不好找,段潜转了几圈才眼尖发现个空的。


    虞别意问:“怎么不停你们学校里,保安室晚上也有人吧?”


    “没必要。”


    “你不会是担心别人知道吧,我有这么见不得人么。”虞别意饶有兴致,冲他眨眨眼。


    拉开车门,段潜帮他把走路家伙拿过来:“你心里有数就行。下车,我饿了。”


    这话一出,虞别意愣了:“我们公司不包老板的晚饭就算了,你们一中晚上食堂不开着么?”


    闻言,段潜露出莫名的神色:“你是不是从一中毕业太久了?”


    虞别意:“?”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放学的点,你去跟学生抢食堂试试,”段潜的嘴倒是一如既往毒,“能走出教学楼一步,你是这个。”说着,他比了个拇指。


    摸不准自己到底是被夸了还是被嘲讽了,虞别意哼笑:“还好意思说我呢,高中那会儿是谁天天不辞辛劳给你占食堂的位置?是你爹我。当时我跑得可累了好嘛。”扯起读书那会儿的事,虞别意十分得意。


    他跟段潜同龄,对方就比他大了三个月,两人从小到大都上同一所学校,小学初中不同班,到了高中,总算因为机缘巧合与选课凑到一块儿,当了三年同学。


    高三那年,一中食堂装修,可供学生用餐的地方一下缩了小半,好巧不巧,他们所在的教学楼位于学校另一端,离食堂最远,每次下课过去都是最后一批,连个落脚地儿都找不到。


    换做其他人,也许就认了,但虞别意不肯。


    他寻思,难道自己还跑不过高一高二那帮孙子不成?


    于是下课铃响,只要老师一放人,虞别意总是头一个冲出门,撒腿跑在最前边。食堂里最亮堂宽敞的位置,十次里有八九次都要被他抢占先机。


    待到段潜赶来,他就笑着扬声叫人:


    “段潜,这儿!”


    “这儿!”


    虞别意拄着拐杖蹦跶到空座位上,回身招手,“快来啊,我要点单了。”


    段潜脚步稍顿,视野里青涩的蓝白校服无知无觉间成了挺阔的风衣,唯有虞别意一双笑眼依旧。


    “来了。”他回道。


    一中门口的烧烤摊开了几十年,客源稳定,味道更是一如既往的好,因此生意永远红火,唯一改变的,大概是店内忙活的人从老板夫妻变成了他们的儿子儿媳。


    门外露天的位置摆了好几桌,虞别意和段潜来的巧,正好跟在一对小情侣后面,赶上最后一桌空位。


    老旧的塑料桌上贴着点单码,也算紧跟时代,但虞别意不爱用,于是让段潜问老板讨了老式的塑封菜单,半靠着他的肩膀津津有味看起来。


    “鸡全翅来三个,你一个我两个,还要羊肉串牛肉串五花肉串鱿鱼串各四串,对了,牛板筋和黄喉也加上......”虞别意盯着菜单报菜名,“再来两把鸭肠和鸡胗,其他你看着来。”


    他说着,爽快把菜单推给了段潜。


    段潜垂眸,划掉虞别意点的鱿鱼,又加了点素菜。


    “诶,怎么给我划了呀,”虞别意急急探头,“你是和尚么,吃得这么素?”


    “我建议你先想想医嘱,”段潜压下他的抗议,抽出两张纸巾把略微油腻的桌子擦干净,“然后重修生物,看看鱿鱼算不算海鲜。”


    要不是段潜提起,虞别意都快忘了这茬。


    他下意识道:“反正有你呢,我忘了也没事。”


    他对挺多东西过敏,但反应不明显,所以总不太上心,再加上身边有个段潜,于是愈发随意。


    段潜摁在纸巾上的指骨微绷,没就这个话题再深入。


    “喝点什么?”


    “啤ji......就冰红茶,这个就行。”虞别意正襟危坐,及时收音转道。


    危险的目光在他身上轻扫而过,污脏的纸团被丢进垃圾桶。


    半分钟后,段潜拎着一冷一常温的两瓶冰红茶回到座位。虞别意的手刚要碰到冒冷气那瓶,就被打了下。


    “痛!”


    “自找的。”段潜径自拧开常温的放到虞别意面前。


    跟段潜出门就这点不好,虽然事事周到不用多操心,但什么都要被管着,这不让那也不让。换做平时虞别意早跳脚跑路了,可最近因着腿伤,他太久没出去嗨,实在憋得无聊,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快活点。


    “我们上次来这吃烧烤是什么时候?好久了吧,我都记不清了。”虞别意随口道。


    “前年,你刚拿下城北项目那天。”段潜脱口而出。


    虞别意讶异:“记这么清楚?”


    “很难不记得,毕竟吃个烧烤都要发酒疯的人不多见。”


    他一说,虞别意可算记起来了。前年那会儿疫情刚放开没多久,生意尤其难做,他费劲心力跑前跑后许久才啃下城北的项目,可谓心力憔悴。


    合同落成当晚,他跟宋桥一块儿办了场庆功宴,全公司的人都在,喝酒自然难以避免。他把自己灌得半醉,散了场又不肯回家,偏要拉着刚放暑假的段潜来撸串,结果几瓶啤酒下肚,彻底把自己弄成了醉鬼。


    最后烂摊子自然由段潜收拾,而始作俑者只管吃喝睡,再睁眼,已然稳稳当当睡在自家床上。


    “我那次事出有因,又没天天这么喝,”虞别意说,“你当我什么酒中恶鬼么?”


    “我看差不多。”


    “段潜!”虞别意甩了拐杖往段潜身上扑,扒着他的肩威胁道,“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段潜很淡定,一手扶住人,一手对准人腰上的痒痒肉:“你坐不坐好?要我在外面弄哭你?”


    嘶,这家伙怎么净找人死穴。


    虞别意当即认怂:“不说就不说......”


    外头桌子与桌子间隔得不远,坐在他们身后的是三四个年轻姑娘,打扮漂亮又时髦,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可刚才那会儿,她们几个串都顾不上吃了,只颇为默契地低低笑起来。


    秋风瑟瑟吹来,虞别意不由背后一凉,打了个寒战。


    段潜吃饭的时候不大说话,虞别意也不去烦他,随手翻开朋友圈看了两眼。


    结果就是这两眼,叫他划动的指尖倏然停下,懒散塌着的脊背一点点立起,虞别意抿了下唇。


    他没看错。


    ——一位关系不错的单身主义朋友,居然在今天订婚了。


    婚宴规模不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当事人很用心。


    虞别意和对方共友不少,一划拉,朋友圈底下一水的震惊。


    虞别意也不例外。


    他叼着羊肉串发去消息:【这么突然啊老翁,结婚了?】


    对面很快回:【就知道你也得来问我。我年纪到了,家里催得紧。】


    虞别意心道:果然,大家都差不多。


    他又问:【那婚难道是家里逼的?】


    这次,对面回了个大笑表情:【这倒没有,纯是我自愿的。不想跟家里犟了,而且吧,这事也没我想的那么糟。】


    虞别意手一顿,老翁还在发,语气带上点炫耀。


    【别意你不知道,我老婆她人真特好特漂亮,什么都愿意陪我,上个月我俩刚从瑞典滑雪回来。】


    【等明年我结婚,一定给你发请柬!】


    放下手机,虞别意偏头笑了声,意味难明。


    段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都安静不言,一旁小情侣的对话声就明显起来。


    他们似乎挺年轻,女生家境优渥,男生研究生毕业不久,还在苦苦奋斗编制,只要能考出,女生家长就松口让他们在一起。


    听到男生斩钉截铁说“等我,我一定能考上”,虞别意侧目瞥了眼段潜。


    这不挺简单的么。


    段潜这家伙当初上岸好像也没费什么力啊?


    想到这,虞别意打量人的目光逐渐放肆起来。


    略显轻佻地视线落下,从头到尾,将人一丝不落看了个遍。


    段潜这人吧,脸长得没话说,够帅,还是硬帅,这会儿就算坐在小摊上举着西蓝花烤串都有范儿。他这款放到gay圈里,高低也得封个天菜,要是放到onlyfans上......啧啧,那更是能发家致富。


    再者,从世俗的眼光上看,段潜这样的男人,不就是广大家长都偏爱的儿婿人选么?


    工作体面,是个风水雨打都不怕的铁饭碗,情绪稳定责任心强不说,还烧得一手好菜,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虽说那破嘴有点刻薄,但总的来说......是个很不错的结婚人选。


    虞别意在心里编排着,还真有点上劲。


    挂在唇角的笑顿了下,心尖随着又一次冒出的荒谬念头突兀抽动。


    无名的催化剂在空气里不断发挥作用,虞别意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些过热了。


    不是,他在想什么?


    他疯了么?


    牛羊肉烤串滋滋冒着油,虞别意盯着看了好久,像是和它们杠上了,瞳孔放大又缩小,演了出无声默剧。


    偏偏这时,还有人要来火上浇油。


    “等会儿结束送你回家还是去我那?”段潜问。


    这个问题在过去被问过许多次,大多数时候,虞别意都会回个“你说呢”。


    那意思,就是去段潜家。


    两个选项摆在一块儿,对虞别意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可纠结的。


    撑在塑料凳上的指尖蜷了下,半晌,虞别意高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先不说这个。”


    他如往常般挑起眼尾,甩开风衣系带,笑嘻嘻搭上段潜的肩。段潜回眸看来,并不觉得多意外。


    对上他的目光,虞别意问:“段老师,我记得阿姨也催你结婚吧?”


    段潜:“怎么?”


    “没怎么,我就是想问问,”虞别意仰头看人,“你近几年有结婚的打算么?”


    “没有。”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没想过。”


    “幻想呢,也没有啊?”


    “......?”


    得到的答案全是否定。


    什么都没想过的话......


    “要是你不介意,我寻思,索性我俩凑一块儿算了。”稀里糊涂的,虞别意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既然都是应付,不如找个熟人。


    而在他认识的那么多人里,又有谁能比段潜更熟,更合适?


    他问得冒犯、直接,又不留余地。


    周遭顿时陷入沉默,良久,虞别意架的发麻的胳膊下压着的人动了。


    段潜挥开虞别意的手,波澜不惊转过头,错开了目光。


    品出几分拒绝的意味,虞别意眼皮重重跳了下。


    ......啧,意料之中的事。


    当然,这也没什么,是个人都不能接受认识那么久的竹马毫无征兆发神经。


    虞别意很快调整好态度,眉梢一扬,立马就要端出幅得心应手的无赖样,“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这话已经到了喉咙,马上就要出口时——


    ——一道抽纸声突兀出现,打乱了虞别意的节奏。


    “擦了你的油手再搭我衣服。”段潜扶了下镜框,神色平稳依旧,只是这一次,他定定看着人,没再移开。


    “虞别意,你说结婚。”


    “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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