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303文学
首页独占娇妻 70-76

70-76

    第七十一章


    赵煦策马回府,恰好遇到春桃与情郎低声说话,两人距离不近,动作表情都在情理之中,但赵煦就是看不惯两人若有似无的那股暧昧,瞪了又瞪,把人瞪跑了才算完。


    “殿下这是……”


    明辉知道主子眼神慑人,但从未想到殿下会用慑人的目光对付小情侣,而且那目光他要是没看错的话,竟然带着嫉妒。


    呸呸呸,一定是他看错了,主子怎么会嫉妒做奴才的。


    册封事宜进行的无比顺利,想想也正常,齐帝还正是壮年,兵权不是在他就是在赵煦的手中,赵铎他们就是想闹腾也没本事闹腾。


    那么一看,苏柔觉着齐帝恐怕早就属意赵煦,要不然不会让他把握那么多王牌。


    赵煦封为太子,接着就是册封她为太子妃。


    朝堂有人提议纳黎雅然为侧妃,或是再择位闺秀入驻太子府,赵煦未说拒绝,只是最后册封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多。


    册封时,苏柔看了空空荡荡的左右,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赵煦回眸恰好捕捉到了她的神情,礼成之后,渡步到她身侧:“人太多吵闹,你若是懂得珍惜,本殿以后就只有你一个。”


    扫了眼苏柔扁平的肚皮,“本殿的子嗣都会由你孕育。”


    “那不是很累……”


    对于别的女人求之不得的事情,苏柔表现出了嫌弃。


    看向不解的赵煦,苏柔道,“殿下知道孩子是女人怎么生出来的吗?殿下又知道多少女人因为怀孕生子一脚踏入鬼门关,明明是苦差事,殿下就别说的像是恩赐了。”


    “女子易难产,不过都是内宅妇人们嫉妒作祟。”


    赵煦没了母妃,又在吃人的宫廷长大,怎么会不明白一群女人在一起没好事,这些年宫里死了多少女人,薨了多少皇子。


    至于孩子是从女人哪里生出来的……这个问题让赵煦的视线下滑,滑了一半觉得奇怪,又默默抬起对上苏柔的眼睛,“我会对你好。”


    这就承诺上了。


    苏柔忍着没笑出来,自从赵煦上次真诚表白,说清了他的想法,她看着他不如往常般那么可恨。


    甚至觉得他有些傻。


    “殿下的承诺还是留给需要的姑娘,我就快走了。”说完,感觉赵煦又要冒火气,苏柔接着道,“就算我对赵慕……失忆的殿下动过心,遇刺时我想殿下死的那份心也是真切无误,殿下有许多姑娘比我更值得殿下对她们好。”


    她感谢赵慕苏真诚的喜欢,但也真恨过他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之后她选择用爱来形容这份感情,那是因为人消失了不会再存在,所以她摒弃其他,升华了对他的感情。


    “你当本殿不知道你胆小如鼠,我既然要你留下,自然是不介意你曾经的错误选择。”


    赵煦在心中默数这是第五次挽留,示好这种事情真怪异,他本以为他一两次就会觉得没意思,随便苏柔如何,不再管她,但没想到他却没底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她。


    而且他有预感,这一次也成不了,还有下一次等着他继续发挥。


    果真苏柔摇头:“殿下说偏好我这般长相的姑娘,只要殿下仔细看看,或是透出这个意思,一定会有比我更合殿下心意的姑娘送到殿下面前。”


    “你当没人送?”


    想讨好他的人什么招都有,以前他没有娶皇子妃,环肥燕瘦都往他身边送,而有了苏柔,他们自然都是仿照苏柔寻人。


    有一次在路上“巧遇”了一个,与苏柔差不离多少,看背影他险些认错,五官也是同她一般精致妍丽。


    只是有她在前,再见这些人,他总是忍不住作比较,一比她们都是赝品,看着都觉得脏眼睛。


    “既然有人送,殿下为什么不满意,是觉得她们不够漂亮?”


    “不是不够漂亮……本殿身处高位,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你只是恰好眉眼正中了本殿的喜好。”


    苏柔相信赵煦说的这是实话,远的不说,四皇府就有不少美人婢女,这样的环境下,赵煦有眼睛有审美,就一定会见到许多美人。


    只是……


    苏柔莞尔一笑:“赵煦,如果你换个说法,说我是你见过最美的女人,我虽然不会改变走的想法,但偶尔回忆起你的时候,会想你也是有可取之处。”


    有些话苏柔本来不想讲,但是日日看赵煦这种恩赐的态度,真是看腻味了。


    “你是什么意思?”赵煦眯了眯眼,什么叫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她当他那么没见识。


    “不会说好听话,说对我示好,每次都要说些不好听的话刺我耳朵,我什么意思,我听烦了不行?”


    苏柔说完就走,却被赵煦抓住了胳膊,赵煦紧抓不放,盯着苏柔上下打量。


    “你嫌我不会说好听话?”


    “妾未曾嫌弃,刚刚不过是说笑罢了。”


    赵煦真该感谢自己是皇子,不然他这脾气放在平民身上,哪个姑娘会搭理他。但想想,他有这个脾气也正是因为他是皇子,那么幼稚讨人生气也没人教训过他,让他知道这是不对。


    挣开了赵煦的手,苏柔走得时候一直感觉赵煦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背上,语言或许能骗人,但态度很难作假,她渐渐能感觉到赵煦对她的喜欢。


    ……


    荷花池花开正艳,颜色从浓转淡,时不时有透明翅膀的蜻蜓停驻。


    世家夫人从花池路过,金丝银线的大红命袍,衣裙摇曳的模样比池中花更值得观赏。


    封太子后,皇家设宴,一是为了庆祝大齐有了储君,二就是送别两位王爷。


    苏柔走在夫人之中,头上戴着赤金镶玉的发冠,众星捧月,让未嫁的姑娘们看了羡慕,可这京城已经没第二个太子爷,她们也当不了第二个太子妃。


    这些姑娘中最不平的怕就是黎雅然,别人只是觊觎,只有她是活生生被苏柔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黎雅然摸了摸耳朵,那副耳珰在挂了她耳朵上多久就被摘走了。


    穿戴整齐被众星拱月可不是好差事,腰不能弯背要挺直了,连与旁人说话,微笑的还要挂的刚刚好,记得每位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苏柔应酬了一会,就累的不行,寻了个借口找了个安静地方休息。


    “四嫂。”


    苏柔坐在藤木摇椅上,本是眯着眼在躲清闲,听到声音忍不住心里骂了句娘。她可不相信什么巧遇,赵铎估计早就盯着她,等着合适的机会单独找她。


    不过这次他长教训了,不再叫她姑娘,而知道叫嫂子。


    苏柔站起来福了福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五弟。”


    赵铎往前迈了一大步:“四嫂当初为何不跟我说实话,四哥早就恢复记忆。”


    赵铎情意绵绵,眼里满是被背叛的苦痛。


    这目光神情,要不是苏柔记忆没问题,都怀疑她跟他有过什么了。


    “福王你并没有问我,既然没问又何有实话、谎话。”


    赵铎一愣:“四嫂的意思是对我……?”


    “不过当初福王问了,我会说谎话。”苏柔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福王不问正好省去了我撒谎的功夫,我这个人最讨厌撒谎了。”


    赵铎的脸又红又青,纯粹是被苏柔而气的。


    “你对我就半点心意也没有?”


    苏柔佩服赵铎都这样了,他还能假装情圣。


    “谁会对败者有情意呢,福王殿下,莫要耍这些没意思的小花招了,我与他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被挑拨。”


    苏柔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让赵铎气急败坏。


    忙活半天却像是个小丑,哪个男人会乐意。


    赵铎猛地低头,就想看看赵煦与苏柔的关系,是不是就如苏柔所说,他不相信赵煦的女人被碰了,赵煦也还能要这个女人。


    不过他的嘴没碰到苏柔的任何部位就被侍卫拦下,赵煦给苏柔安排的侍卫,一切以苏柔的安危为先,互看一眼以防赵铎再有不雅举动,驾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人抬走。


    苏柔笑着朝赵铎摆了摆手,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在京城的最后一面,皇宴他不一定还能出现。


    “你与福王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苏家之前依附的就是福王的势力。”


    送走一个又来一个,黎雅然不知道在附近潜伏了多久,一出口就是带着质问的语气:“黎姑娘怎么好奇起我的事来?”


    “我只是为太子表哥不值,你刚刚怎么会让福王离你那么近!”


    黎雅然一脸厌恶,刚刚她的角度看起来福王就像是亲上她了一样。小门小户,又水性杨花,苏柔到底有什么好的。


    “黎姑娘,明知道又护卫暗中保护,我还要跟福王有什么,我莫不是脑子有包。”


    看在面前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以后的太子妃,乃至国母,苏柔有耐心的解释道。


    “苏柔你现在是不是在嘲笑我!”


    黎雅然咬唇,“你让表哥把耳珰要回去,就已经够让我没脸认清楚自己的分量,现在我又来置喙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好笑的很?!”


    要回什么?


    苏柔脑中某段记忆一闪而过,见黎雅然等着她的回答,苏柔轻声细语:“我并没有笑。”


    苏柔觉得这话算是解决了黎雅然的疑惑,没想到她说完,反而把人给跑了,而且看着眼角隐约还闪着泪光。


    第七十二章


    “她见了赵铎与黎雅然?”


    赵煦拧起了眉,手上的笔顿了顿。接着又听到苏柔对赵铎说的那番话, 才拧起的眉头又轻松散开。


    看来那女人对他已经算是客气。


    至少对赵铎说的话, 比对他说的要刻薄的多。


    主子先是怒气冲冲,然后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笑意, 这变化莫测的态度让人摸不到头脑。


    “福王在昨日已经上路, 皇后娘娘为他备了许多东西,但王府行装轻减,福王并未带太多东西,除此之外文官去了不少相送。”


    相对于被赶走状况,赵铎表现的格外怡然自得, 不知道是原本他就那么想,还是做样子给人看,教人觉得他还会回来。


    赵煦的幕僚已经跟赵煦说起赵铎那边是否藏着阴谋诡计,而赵煦手上把玩着桌上玉器, 思维依然停留在赵铎跟苏柔的对话上。


    不提起赵铎,他平日里跟苏柔有太多事可吵, 差点忘了赵铎之前在猎场觊觎苏柔说的那些话。


    一次不成, 竟然还来第二次。


    不必亲眼看到那场面,他也能猜测出赵铎情意绵绵的语调。


    他知道他几个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嫉妒他,特别是赵铎,他听说过他暗里经常打听他的事。


    他看了什么书,赵铎定熬夜熟读,他骑射如何,赵铎定请师傅练。


    之前收买诗琴, 用的也是许以后院的位置。


    赵煦猜得到赵铎的心思不过是处于抢夺,但他把手动到苏柔的身上……


    “福王去忻州路途若是太过平坦,恐怕少了些趣味,之前福王没少招待我,这回就一同还回去罢。”


    “太子殿下,福王怎么说都是正经嫡皇子,如今陛下给福王封王,远远送离京城,已经给足殿下面子,若是知道殿下派人行刺福王,这恐怕……”


    幕僚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事上多此一举,“娘娘并未吃什么亏,殿下胸怀广阔,娘娘都不计较,殿下何必因小失大,为了出一时意气惹陛下猜疑。”


    “她不计较我不知道,但我计较。”


    心腹本以为能说服赵煦,没想到赵煦并未改变主意,言辞反而更加锐利:“殿下……”


    赵煦捏了捏鼻梁道:“照我说的去办就是,我的太子妃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我却无动于衷,胸怀宽广不是用在这事上。”


    见赵煦铁了心,其实几位幕僚有些不解。


    若是一切的赵煦,就是本人被刺杀,他们愤怒后怕,想要冲动行事,赵煦反而平静。


    但这次的事情与以往相比,福王连口头便宜都没占到,他反而怒意难消。


    不过他们是套用了赵煦以前的处事方法,单看福王不尊重太子妃这事,的确值得好好教训。


    “殿下放心,福王那里一定该受到应有的教训,为娘娘出气。”


    人散了后,白先生特意留下:“其他几位先生觉得疑惑,但老朽却觉得殿下你比起以往有血有肉多了。”


    白先生笑如春风,“听说殿下最近在努力与娘娘重修旧好,老朽祝殿下马到成功。”


    什么听说,恐怕府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他对苏柔的殷勤。


    “白先生这是在看戏?”


    白先生连忙摆手:“老朽不敢。”


    “我听明辉说,当初他与吴雄都不赞同我与苏柔亲近,并千里迢迢唤来了你,指望你劝解我,而你非但没有劝服我,反而劝服了吴雄跟明辉,任由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不止如此,还跟苏柔谈了条件,让她不要再对他冷脸。


    赵煦扯了扯嘴角,幕僚的作用在于劝诫,白先生等于他半个老师,跟他恩情不一般,在关节时刻却想着放纵他。


    赵煦神态微嘲,白先生看着不觉沉重反而笑了起来。


    “殿下可是觉得后悔了?或是觉得白某当初应该阻止殿下,或是处置太子妃,以绝祸根。”


    “不。”


    赵煦摇头否决,刚恢复记忆时,他的确有气,觉得当初他不管如何,身边的人都该制止他。


    但是想起了那阵子的心情,他自问舍不得那种五味杂陈的情愫。


    “说来真是好笑,那时候的我,没有记忆脑子也不算是灵光,但产生的情绪情感,却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与猫争宠,装病讨宠,阴险阴人。


    想着,赵煦竟然还有种怀念的感觉。


    “殿下这是承认赵慕苏是殿下了。”


    “我的确承认,不过苏柔却不愿意认。”


    赵煦说出口便察觉这句话太过脆弱,倏然肃了面容,对上了白先生含笑的表情。


    不得不说,他还从未见白先生笑的那么欠揍过。


    送走了白先生,赵煦才有空问起苏柔与黎雅然说了什么。女人聊天话碎又无意义,男人通常不会有兴趣听,但赵煦大约是太闲,没让属下总结出重点,而是一字一句的复述。


    “她知道我要回了耳珰。”


    赵煦敲了敲桌子,黎雅然真是个无聊的人,这种小事也到处说。


    这事不至于让赵煦心情不好,但多少会有些尴尬,东西是他让苏柔备的,他送了人后,又把东西给要回。


    一对耳饰而已,不过虽然尴尬,可他并未太介意让苏柔知道。


    就让她晓得她对他来说多特别,一对耳饰他能接受她戴在耳朵上,但其他女人不行。


    “还有事?”


    赵煦看属下欲言又止,扫眼问道。


    “殿下……”似乎是要说的话十分难以启齿,明辉叫了声殿下单膝跪下,“娘娘把之前那只小宠,送到了厨房。”


    “……”


    明辉听不到主子的声音,忍不住抬起了头,发现主子面容铁青,一双凤眸乌云密布。


    “殿下,娘娘不是送到厨房宰杀,只是让厨房管事饲养。”


    明辉补充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甚至听到了主子生气捏手,骨头的脆响。


    白先生说得对,主子比以前有血有肉多了。连着愤怒都比以前表现的要恐怖,让他光是在他跟前就冷汗直流。


    “你是说她从黎雅然那儿听到,我送黎雅然的耳珰,送了又要回之后把我送给她的狗给送走了?”


    明辉吞了口口水,他也不懂苏柔了。若是女人听到丈夫对其他女人送礼又收回,那么打别人女人脸的行为,恐怕要高兴疯了。


    但苏柔偏偏不一样,她竟然不止不高兴,还做一件让人生气的事。


    当然这行为看来就像是无言的拒绝,让赵煦想都不要想,她会感动会死心塌地的跟他在一起。


    不等明辉回答,赵煦起身就走,他这走是要去哪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明辉抱住了主子的腿:“娘娘一定是无心的,说不定是那只小宠跟娘娘没缘分,殿下不要生气,此刻去找娘娘一定少不了吵嘴。”


    明辉句句发自肺腑之心,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主子找苏柔的不自在,最后不自在的一定是他们的主子。


    然后主子生气,他们这些属下心情也得低压着。


    就像是这些日子见春桃有了情郎,他也想找个伴,但主子一副他不幸福,看别的男女都是狗男女的态度,任谁都不敢跟主子提找媳妇的事。


    赵煦低眸阴沉沉地看着明辉的手:“松开。”


    “不是属下想以下犯上,只是殿下是否想好了说辞,殿下去找娘娘,可别发脾气。”


    “我为何对她发脾气。”


    赵煦的话让明辉怔了怔,这都不发脾气?


    “我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煦抽出了脚,被苏柔气多了,他的脾气算是练出来了,反正对于他的事,苏柔就不可能让他高兴。


    他厌恶了这样的反反复复,不如今日一次问个清楚,人他是不可能放走的,而其他她要是有什么要求,不触碰他底线的情况下,他都可以答应。


    而最怕的就是,不管什么要求她都不愿,都非走不可。


    ……


    “我见过美人无数,目光却只为你一人驻足。”


    苏柔惊讶地看着闯进她屋子里,并且没头没脑夸赞她的赵煦。


    赵煦今日穿了件银纹白袍,干净华贵的色泽能把他难看的脸色衬托的格外突出。看得出来他尽力不让眉梢皱起,但嘴角却扬不起来。


    “殿下是什么意思?”


    “你不高兴?”见苏柔没他所想象般开怀,赵煦有种被骗了的感觉,“那日你不是与我说,你想听我夸奖。”


    赵煦一说,苏柔就想起来了。


    她嫌她说话难听,一点都不像是男子求爱的模样,他就板着脸言不由衷的夸她?


    这会儿苏柔面上有一丝笑意了。她一直对跟人的相处没什么自信,上一世是孤儿院没人收养的孤女,这一世有了苏家,她尽力做到最好,但周氏更喜欢苏芸,而苏腾安忙官场上的事,给她的关注也极少。


    所以当初赵煦失忆无缘无故的爱她,她最大的感觉是害怕,他的喜欢没来由没道理。


    人怎么可能没来由的喜欢另外一个人。


    而且她还是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人。


    她觉得他应该是因为失忆前整个人太紧绷,所以才无缘无故的找了女人喜欢,恰好找上了她,等到他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


    但现在他恢复记忆,告诉她他就是喜欢她,虽然她依然觉得两人的性格不合适,但却多了很多自信。


    “殿下可是来拿狗的?我托给了厨房的管事照顾。”


    “那狗你不喜欢就不要了,但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要给你什么你才会留下。”


    赵煦抓住了苏柔的肩膀,定定地盯着她,“赵铎不行是理所当然,他处处不如我,但为什么我不行?”


    第七十三章


    为什么?


    肩膀被赵煦桎梏,苏柔被迫近距离的跟他面对面,他身上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涌入鼻腔,好像跟以前不同,但又好像是一样。


    感受到赵煦的郑重,苏柔有些恍惚:“因为我不喜欢……”


    知道苏柔接下来要说什么,赵煦捂住了她的嘴,桎梏着她一直退到了墙边,借着墙彻底把她禁锢在怀抱范围。


    赵煦身上的气味因为他的举动更加清晰了,苏柔盯着他衣服上的暗纹,感觉得到她这次估计不能像之前那样糊弄过去。


    送狗的事情应该是彻底惹怒了他,或是他知道了,他送黎雅然生母的遗物,又开口要回的事被她知道,觉得她猜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就没了顾忌。


    “卿卿,你知道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喜欢。”


    这声久违的称呼,说实在还没有在山洞时感情充沛,微哑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澎湃的感情,却不像是失忆时那种甜腻讨好。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是赵煦在叫她,或者就像是赵煦说的一样,是合二为一的他们在叫她。


    “我……”


    这些天苏柔一直在后悔山洞里的真情流露,要是她没崩溃那么一下,赵煦也不会认清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让现在的局面变成这样。


    现在就像是她踏出了一步,赵煦踏出了九十八步,赵煦可能觉得她再踏出一步就够了,但她却觉得他们之前是一万步,距离还很远很远。


    大约是什么话都说了,赵煦放开了包袱,彻底抛开了保护壳。他低头靠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晃动脑袋轻轻蹭了蹭,“卿卿,别再等到得不到之后才承认重要,失忆时我多渴望你像是在山洞时对我……”


    “我想要你的回应……”


    “因为一直得不到你的回应,所以恢复记忆后,我会那么憎恶别人口中我失忆那段时间和你的一切……”


    “……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想要你。”


    赵煦握着苏柔下垂的胳膊,指头不断收紧。


    奇异的是苏柔感觉到了他的力量,他压抑的情绪,却没感觉到疼。


    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苏柔眨了眨眼,觉得赵煦身上的热气给她眼睛蒙了一层雾,连带她的脑子也跟着是晕晕乎乎。


    苏柔抿着的唇突然感觉到濡湿的触感,苏柔慢慢回神,唇上的感触渐渐明确。


    不知何时,赵煦吻上了她的唇,他闭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温顺下垂。


    他的表情让她感觉到虔诚,他的唇灼热的像是一团火,带着像是要毁灭她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肌肤,点燃了她整个人。


    苏柔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赵煦,她竟然全身无力,她的理智在叫嚣把他推开,她的手抬不起来。


    赵煦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耳畔……


    “赵煦,我喝过药,我不可能怀孕。”


    微弱柔软的声音让赵煦停下了动作:“什么意思?”


    沙哑的嗓音低沉如同生锈搁浅的铁锚,苏柔不想抬头看他的表情:“陛下起初没告诉我,而后他说他金口玉言不愿陪儿子骗小姑娘,告诉了我你们的一个月之约。”


    赵煦根本不在乎这个,抹了抹唇,赵煦狠狠盯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我若是把怀孕这个约定当一回事,要得是不顾你的想法留下来,助兴的药多不胜数,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禁锢你对你下药。”


    “你既然能说出这话,就证明你曾想过。”


    “是啊,我想过,我想你留下,我对你的感情都快疯了,所以我想过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可我从未想过用。”


    赵煦一字一顿,让苏柔清晰的听见他的每一个字。


    他的态度让苏柔有些懊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如同他说的,他有无数种方法把她留下来,但他选择了尊重的她那种,而她现在却因为怕这个氛围下,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选择,所以张嘴扯谎,用最恶心的方式,打击赵煦的自尊。


    赵煦静默的等着她的答案,苏柔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跟陛下的约定,我早就想好要走,自然怕有所拖累,避子汤药量太小总会有意外,所以我喝了绝子汤,一辈子都不会有身孕……”


    后面的话苏柔说不下去,刚刚她能感觉到多热,现在就能感觉到多冷。


    她的确喝过避子汤,但没有决绝到打算一辈子没身孕,她只想赵煦放弃,想让他明白她宁愿一生无子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赵煦放她走。


    可无法否认在赵煦的真诚下,她编的谎话格外恶心。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赵煦一样,认真说出理由,而是用谎言应付他。


    或许是因为她说不出理由,说身份全京城都知道她是太子妃了,怎么可能再拿身份说事,说赵煦性格偏执幼稚,赵煦说了他的幼稚不过是因为爱而不得,笨拙的发泄情绪。


    最重要的是,她问自己没办法问出答案,她喜不喜欢赵煦。


    如果说厌恶一个人,她又怎么能忍受那么多夜跟他同床,在刚刚他吻上来的时候,只感觉他唇瓣滚烫。


    可能就像是赵煦说的那样,她这个人失去了才会表达失去的东西有多重要,她现在无法知道她跟赵煦到底是差一万步,还是一步。


    所以没有冒险精神的她选择原本的决定,离开赵煦非走不可。


    软榻的小几被赵煦一把掀开,苏柔被他扔到了榻上。


    赵煦俯身深深的盯着她,就像是想看到她心里去,看看她的心究竟长什么样,为什么那颗心冒出的每一个想法都能让他停止往她的方向走。


    “苏柔你比我想象的狠。”


    赵煦的目光就像是被挑衅惹怒的野兽,苏柔本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就像是他所说的最侮辱人不堪的方式,把她囚禁在屋里,给她下各种助兴的药物。


    不过他估计是明白怎么耕种也不会结出果实,看了她半晌便抽身离去,到了晚上他派人过来传话,让她收拾东西准备回苏府。


    他就那么的放手让她走了。


    得偿所愿,苏柔竟然感觉不到多少兴奋,她甚至在想赵煦会因为她谎言,自尊心被打击到什么地步。


    第七十四章


    “娘娘,你怎么回来了?下人们真是躲懒,竟然连那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娘娘回来我该去迎接,娘娘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苏柔在府中闲逛,瞧见苏芸本以为要听她咒骂,没想到苏芸走到她面前,完全是以往不同的嘴脸。


    春桃本来挡在主子面前,怕苏芸突然撒泼,现状错愕地跟主子对视了一眼,苏芸这是吃错药了吧。


    苏芸订了婚,这几日就要外嫁,因为不满意婚事,每日在屋里郁郁寡欢,苏柔她们已经回来了几日,她却一点都不晓得,还以为苏柔只是看望周氏他们。


    “你这是怎么了?”


    苏柔本想不与她交际,但见她脸上堆满的笑,走了几步又倒回来看她。


    苏芸倒是常对她笑,不过都是阴阳怪气,今天这样笑的真诚,反而让人觉得渗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娘娘,我没有不满婚事的意思。”


    苏柔要走,苏芸松了口气,但她又突然回首打量她,苏芸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辩解。


    “你这是怕我插手你的婚事?”


    “娘娘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娘娘误会。”苏芸讪笑圆场。


    见她态度越一句比一句好,苏柔更不解了,这几日她见裴哥儿,他只是跟她说苏芸闭门不出,光在屋里摔东西对下人发脾气,可没说她疯了性情大变。


    “你的婚事跟我没关系,你满不满意,更与我无关。”


    “娘娘说的是,刚刚是我失言了,娘娘莫要怪罪。”


    见她态度转变,苏柔挑眉:“若是我怪罪你打算如何?”


    苏柔试探一问,苏芸不止没有发飙找事,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直直跪下,当着苏柔侍女的面,以谦卑的姿态朝苏柔致歉。


    “娘娘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我。”


    她话没说完,春桃就主动把她扶了起来,看向主子,等待主子吩咐。


    虽然她们这些在苏柔身边当差的没一个喜欢苏芸,不过苏芸毕竟是苏家的姑娘,跪下认错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听,也不知道苏芸是不是设了什么陷阱。


    不止几个丫头,苏柔也觉得怪异的很,若说谦卑的态度是发自苏芸的心她怎么都不信。


    从小苏芸就觉得她跟周氏的命属于她,周氏是长辈还好些,而她的话,苏芸在心中恨不得她为奴为婢伺候她。


    就是知道她苏大伯可能当初没救人,之前苏芸对她还是想踩在脚底的心思。


    这种想法怎么可能一时改得了。苏柔打量着苏芸,人还是那么一个人,虽然面容憔悴了些,但穿戴上并未亏待自己,与她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苏柔扶起了她一只手:“大姐这般,不是要害我折寿,刚刚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罢了。”


    苏柔主动亲近,苏芸脸上漾起笑容,不敢让苏柔扶着:“我就知道娘娘大人大量,不会怪罪这些小事。”


    闲着无事,心头又乱,苏柔才会在府里闲逛,此刻看到不一样的苏芸,没怎么犹豫就邀了她一起去赏荷花,看看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出乎意料,她本以为按着苏芸的心性,就算忍得了一时的脾气,过一会就会原形毕露,但就像是有什么压抑了苏芸,让苏芸对她一直保持尊重的态度。


    “娘娘……姑娘,你说大姑娘是什么意思?”回了苏府,苏柔就嘱咐身边的人把称呼改了,只是她们顺了嘴,每次都是娘娘姑娘。


    苏柔听多了都觉得自己有多了个“娘娘”的小名。


    “大姑娘像是想求姑娘帮她取消婚事,让她不用外嫁。”杏雨感觉到苏芸递了几次话,不过她们家主子都婉转拒了过去。


    “老爷夫人决定的事情,娘娘可不能更改了。”


    春桃怕主子看苏芸几个笑脸,就忘了她本性如何,特意提醒道。


    “我晓得,再说那家人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又能帮她什么。”


    她跟苏芸闲聊,感觉得到苏芸想更改婚事,但她明里暗里把话堵回去,苏芸也并未生气,对她依然恭敬讨好。


    这就让她不明白了。


    接下来几日,苏柔彻彻底底感觉到了苏芸的改变,她一直在苏府小住,苏芸虽然好奇,也忍不住不开口打听,知道她不会帮她更改婚事,就没再提婚事的事。


    越是这样,苏柔越是好奇苏芸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从小把她当仇人的人,突然就大转变了,可就是要不是苏芸只有对她的态度不一样,苏柔都要以为她被魂穿了。


    “知道夫人在找教养嬷嬷,伯府夫人推荐了几个,奴婢套了大姑娘身边丫头的话,大姑娘的变化,好像就是因为房里多了个教养嬷嬷。”


    “嬷嬷跟苏芸说了什么?”


    伯府是赵煦的人,这无缘无故的,恐怕那嬷嬷就是赵煦安排的。


    “奴婢打听不出来,只是知道这个嬷嬷很有本事,大姑娘跟她很亲近。”


    既然可能是赵煦的人,苏柔犹豫了片刻,去找了那嬷嬷,与其瞎猜不如去问个清楚。


    苏柔的来意还未说,嬷嬷恭敬地行了个礼:“娘娘以后不必担心大姑娘了。”


    苏柔嘴边的话一顿:“嬷嬷是什么意思?”


    “娘娘不必忧心,老奴没对大姑娘做什么,她只是怕了。”


    “怕了?”


    这几天跟苏芸说话,她其实也感觉得到苏芸有些怕她,而且这份怕让苏芸对她笑的十分灿烂,也更让她不解苏芸是在怕什么,“你威胁她了?”


    嬷嬷摇头:“之前伯府的婚事,大姑娘并不满意,因为想超过娘娘,所以一直想进宫为妃,苏大人发现及时制止,并且十分严厉地警告了大姑娘,而后没想到伯府的婚事也没了,大姑娘突然成了笑柄。”


    苏柔没想到苏芸那么疯,竟然想两姐妹一个嫁儿子,一个嫁爹,想入宫为妃,苏芸以为她的脑子斗得过后宫那些人精,完全是闲得慌给苏家找麻烦。


    “你是说她被我爹教训,所以醒悟了?”


    “娘娘可还记得,太子爷曾经为娘娘废过大姑娘的手脚,与其说大姑娘是被苏大人教训醒悟,应该是见没机会超过娘娘,又听了太子爷命都不要的救娘娘,怕再惹娘娘会连外嫁的机会都没有,又有老奴在旁劝慰,让大姑娘终于明白了道理。”


    苏柔斜眼打量模样敦厚的嬷嬷,听她的话都怀疑她是赵煦安插在苏府的说客。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那日她说的话应该是把赵煦的自尊打击的支离破碎了,那天晚上他并未露面,而是派明辉告诉她,想回苏府马上就能是走。


    这种恨不得她快点消失的意思,恐怕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她明白了与我争吵没有意义,所以变成了如今这样?”


    “娘娘说得是。大姑娘明白若是逞一时口头之快,不会有任何好处,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没想到她能变得那么彻底。”


    苏柔想到苏芸恭敬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了句。可这样好像也不奇怪,苏芸本来一直就是欺软怕硬,让她知道她的对手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对付的,她就成了鹌鹑。


    解了疑惑,从嬷嬷那里出来,春桃见主子的表情并不高兴,反而带了一丝愁容,不解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高兴大姑娘变成这样。”


    苏柔摇头,苏芸不找她麻烦,转变成现在这种心疼当然是再好不过。


    “我只是觉着没事做了。”


    春桃更不解了:“姑娘最近不是帮夫人看账目,还在教小少爷下棋作画,托大少爷找的书也放在屋里等着看……姑娘平时不是喜欢在屋里,躺在榻上。”


    后面一句春桃说的格外小声,说完还看了四周,怕教人听到她家主子是个懒姑娘。


    她们主子就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儿,最喜欢的就是趴在榻上躺着,回了府不是帮这个就是忙那个,一天还至少要看一本书,她们怕主子累着,没想到主子反而觉得无事可做。


    “姑娘是不是因为离开了太子府,所以想多做些事,这样就不想殿下了。”


    苏柔蹙眉:“你从哪来的想法。”她怎么可能想赵煦。


    “奴婢错了,只是姑娘就那么回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春桃眨巴眼睛,虽然主子说了是不喜太子,太子也不喜欢她,两人说好了才那么回来了,但她还是想不明白。


    主子跟太子明明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怎么可能相互不喜欢。


    “你是不是想你情郎了?”


    春桃猛摇头:“姑娘别多想,别再说把我留在太子府的话了,我不想他,他也不是我的情郎,在奴婢心中姑娘最重要。”


    嘴上那么说,但是春桃心里却在算日子,主子这脾气应该再闹几天就完了吧,主子是太子妃,怎么可能不回太子府。


    ……


    送嫁了苏芸,苏柔还得了她亲手绣的荷包,这还是头一回。


    周氏看两人关系变得和睦,再者苏芸又走了,就开始努力修复跟女儿的关系。


    对于周氏,苏柔更多的是气,觉得她是在作践自己,然后带着她一起被作践。感觉到周氏小心翼翼的讨好,苏柔试着不跟她再用陌生人的态度相对,不过恢复的以前是不可能。


    可是想想,她以前对周氏也不是孺慕之情。


    她只是努力的在讨好周氏,扮演一个好女儿的形象,容忍苏芸,然后想让周氏看到她,心疼她然后疼爱她。


    她把以前在孤儿院讨收养者喜欢的那一套搬到了这里,甚至因为太珍惜再来一次的机会,比在现代的时候小心翼翼。


    不管周氏有没有错,她则是一直拿捏度,她跟周氏看似亲近,实则她不依赖她,也没想过依赖她。


    想清楚了,苏柔觉得释怀了不少,在苏府住的也越来越自在。


    “姑娘,太子爷!”


    春桃气喘吁吁,苏柔本来在悠闲的剪院里的花朵,一跑神手碰到了根茎上的尖刺,指尖一疼,渗了出血珠子。


    “不是与你说不提太子府的事。”


    “不是!”春桃自然记得住主子说的话,但今天这事是不得不提,“太子爷春游坠马,有传闻说头磕到了石头,脑袋流了好多血,还说……”


    “还说什么?”


    “说太子妃的坐骑失控,坠崖了。”


    春桃瞪着眼,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主子,怎么就坠崖了,而且外面传的头头是道,还说陛下派了军队去悬崖下寻找,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七十五章


    坠崖是个好说法,之后就算找尸体,找具面目全非的说是她也糊弄的过去。


    “姑娘你怎么还笑啊?你明明好好的,他们怎么能说你坠崖了,天险崖那么高,从那上面掉下去人哪里还有命在。”


    “坠崖的是太子妃,不是我。”比起春桃的焦躁,苏柔安之若然。


    她一直等着赵煦跟皇上的安排,看意思齐帝是接受了她爹的请求,让她还是留在苏家,只是让太子妃消失了。


    既没特意交代,她之后就是跟太子妃长相相似的苏家姑娘。


    春桃平日呆了点,但是人却不傻,“姑娘是不是不想回太子府做太子妃了?”


    苏柔斜眼看她:“都这些时日了,你现在才明白?”


    “奴婢以为姑娘只是闹脾气,姑娘不回去了,那太子爷怎么办?姑娘不要太子爷了?”


    “我都让你们重新叫我姑娘了,你们还不懂?我跟那人桥归桥路归路了。”


    怎么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之前是夫妻,现在难不成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春桃看着主子的神色,这会儿才觉得慌张起来。


    本以为只是闹脾气,没想到主子是来真的,而且看老爷夫人的意思,竟然还由着主子了。


    “那姑娘不担心殿下吗?他们说他被马拖行,撞得头破血流,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傻丫头,外头人说太子妃坠崖,而我死了吗?”苏柔被春桃逗笑了,既然她都没事,赵煦撞到头自然只是放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坠马了,赵煦又不是第一天学骑马。


    春桃想明白这个道理,但看着表情闲适的主子,忍不住道:“话虽然是姑娘你说的那个意思,但殿下要是真的出了意外,真磕到头了,姑娘也不在意?”


    见她执着想问一个答案,苏柔干脆回道:“不在意。”


    “娘娘!”春桃跺脚,“奴婢才不相信你在意呢,你跟太子爷到底是闹什么脾气嘛!明明见你们越来越好了,现在又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奴婢才不相信姑娘完全不在乎太子爷。你怎么能连大姑娘都能原谅,与夫人都没间隙了,反倒跟太子爷不好了。”


    春桃看着觉得自家主子脾气越来越好,连苏芸都可以平静以待,也不再埋怨夫人,怎么反倒对赵煦那么心狠,明明苏芸的转变还是赵煦费力促成的。


    “那你就慢慢相信。”反正现在跟赵煦划清了界限,她的以后都跟皇家无光,春桃需要多长的时间相信她不在乎赵煦,就有多长时间。


    苏柔油盐不进,春桃气鼓鼓拿起白瓷茶壶借口热水没了跑出了屋子。


    “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想情郎。”苏柔瞧春桃用力踏步走路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当初走得时候没想太多,只想快些离开太子府,若是有什么遗漏的事情,之后有空再收拾就好了。看来是要抽时间找一趟明辉,春桃的婚事要处理,还有她遗漏在太子府的一些东西,本以为那边会自动给她打包送过来,现在看来还是得主动提一句。


    一直惦记的事终于解决,苏柔伸了伸懒腰,觉着再过几日事情平息了,得要跟周氏去拜拜佛。


    ……


    一切都按着苏柔设想的好方向在发展。


    赵煦昏迷了两天终于醒来,身体行走均无妨碍,却失了忆。


    这次失忆不像是之前那样变成一个懵懂少年,只是没了关于自己已经成亲的记忆,忘记了苏柔这个人的存在。按着太医的说法,赵煦这是因为亲眼看到苏柔掉下悬崖,伤情过度,所以在头受伤的情况下,忘记了她的存在。


    而搜寻了两日依然找不到悬崖底下的苏柔,以悬崖的高度几乎断定了她的死亡,齐帝下令不许任何人是提起苏柔,以免触动太子记忆,使他想起伤心往事。


    “这般也好,柔儿你再等一段时日,就可以正常出门,与其他闺秀交往。”


    苏腾安抚须,他原本打算把女儿送走避一阵子风头,之后再以她是以前失散女儿的名义接回家,而齐帝与赵煦这般安排,正好他就不用把女儿送走。


    现在苏柔存在的痕迹被下令清除干净,所有人都避于提及,这样苏柔走不走都无所谓了。


    “陛下圣明,其实这些日子回家了,我真不想再去个陌生的地方,就我一个人过日子。”


    之前膈应苏芸,介意周氏对她的不同,她是想着离开赵煦,她就一个人是去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


    如今回家半个月余,就觉得还是家中好,有哥哥弟弟,府中的旧人也都认识,平日里丫头们说张家长李家短她也能对上号,真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你就是年纪太小,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若是不得不走,爹也会安排家人与你一同去,没想清楚局面,就光想着离开,一时意气以后总会后悔。”


    “爹说的是,我就是小孩子脾气,幸好有爹在后面给我擦屁股。”


    “你大哥是苏家长子,是苏家顶梁柱,所以他从小我带在身边培养,但这不代表我就不在意你与裴哥儿,也是我的错,教你觉着家太生疏,竟然光想着离开。”


    这些日子苏腾安慢慢明白苏柔的想法,跟周氏讨论了许久,才发现最让他们觉得省心的女儿,其实性子最脆弱,也最倔强。


    “我与你娘说好了,姑娘家娇气,你再养五六年许人也人人争着娶。陛下现在这意思就是太子失去记忆,以前的那桩上碟的婚事也不作数了,等到太子娶了黎家姑娘,渐渐也不会再在意往事。”


    听着苏腾安还有让她嫁人的意思,苏柔下意识想拒绝,但看他为她着想的神态,就把话咽了下去。


    再说她现在的确不想嫁,但是说不定五六年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爹爹放心,既然还有五六年的日子,那我一定精挑细选,找个如意郎君。”


    “不排斥就好。”


    苏腾安一直没多问苏柔跟赵煦的关系,但想到回门那日赵煦就已经恢复了记忆,想着自己女儿应该跟赵煦没什么。


    ……


    苏柔约明辉不怎么好约,信递出去,过了许多日他才到她面前。


    苏柔瞧他愁眉苦脸,人看着消瘦不少。


    “这些日子气候反复,一会热一会凉,明侍卫要注意身体,别仗着是习武之人生了病也不好好喝汤药。”


    明辉眉头紧锁,他要是生病就好了,还能借病休息,不用随时当差。


    “苏姑娘你不知道,太子爷跌马之后,太医说他只是忘了一段记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头上频繁受伤,太子爷有了个时不时头疼的毛病。太子爷是个能忍疼的人,但也被这头疼折磨的不轻,太医针灸也缓解不了多少,疼痛缠身太子爷越发越喜怒无常,我们这些当差的越来越难做。”


    苏柔怔愣地听着明辉说完。


    她身边的人,她都勒令不要提起太子府,不要提起赵煦。而明辉提起的太自然,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只是把她当做相熟的人抱怨赵煦,不过明辉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若是不准他提,就像是只有她在斤斤计较的在乎。


    “太子殿下不是演戏?”


    苏柔一问,明辉反而惊讶地看着她:“苏姑娘一直以为太子爷失忆是假的?”


    “难道不是?难不成我还真坠崖了不成?”


    “苏姑娘别气,怪我没想到苏姑娘回了苏府,对太子府的事情不知道,一时间想当然了。”


    明辉拱了拱手,“苏姑娘你走后,陛下一直催促殿下安排姑娘诈死,殿下迟迟不愿,那日去天险崖是拖得不能再拖,原本殿下不用去,只用借口苏姑娘去祈福,遭遇意外就行。可是殿下非要亲自安排,去了天险崖安排好了姑娘坠崖的痕迹,殿下心情低落,挥退了我们,哪想到就出了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赵煦真坠马了?”


    苏柔打量明辉的神情,看他表情懊悔,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这一切是赵煦设的骗局。


    “殿下恐怕是知道姑娘假坠崖后,就再也不可能是太子妃,所以神情恍惚坠了马。别说姑娘不相信,我们这些属下也不愿意相信,虽然天险峰陡峭,但以殿下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受伤了。”


    “若是真的,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至少他忘了我,可以早日跟黎姑娘成亲。”


    “忘了苏姑娘,不再沉溺之前是好事,但是添了头疼这个毛病,却让我们这些属下胆战心惊。”


    明辉眉头紧锁,头是人最关键的地方,他们主子在头光手上,记忆忘来忘去的,就怕出什么大事。


    “太医们医术高明,一定会商量出对策,再者如此严重的毛病,陛下也不可能放纵不管,太子爷定会早日康复。”


    “但愿如此。”


    明辉拱了拱手,“苏姑娘我就不就久留了,你留在太子府的东西单子都在这里,你核对核对,若是还有遗漏随时递信与我。”


    苏柔道了声谢,□□桃送他出去。


    核对单子,苏柔止不住的思维发散,男人跟女人还真是不一样。


    像春桃、杏雨她们知道她再也不回太子府,平日里就是憋住了不劝她,脸上的表情也会透露出,想让她跟赵煦好好谈谈。


    而以前在赵煦身边时,明辉撮合她跟赵煦最凶,她本来还怕他今日过来说些什么,没想到他提起了赵煦,但那意思是已经把她当做了陌生人,态度与昔日完全不同。


    男人对于感情的想法一定是与女人不同的,就像是赵煦想爱了就失忆找个顺眼的,得到了就新婚当夜恢复记忆,之后明白什么是爱情,争取不到了,竟然还能再失一次忆把她给忘了。


    他的脑袋里是有一个开关的吧,可以选择性失忆。


    第七十六章


    明辉说了赵煦是真失忆,苏柔想了几日,还特意与苏腾安说了这事。


    “太子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与咱们家并无关系,反而都是好事。”


    看女儿十分在意,苏腾安反而不解,赵煦是真失忆了这就是更好的一件事,若是假失忆让明辉那么说,也算是跟彼此一个台阶下,何必再多想。


    苏柔一直纠结于赵煦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听苏腾安点拨,才明白她想这件事是浪费时间,就像苏腾安说的,真的假的对他们都是好的,陷入这里面,她难不成还打算去问赵煦他是不是让明辉骗她。


    问出来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嘲笑他一番惹他注意。


    “柔儿,你在意太子?”


    在赵煦的事上,苏柔一直表现出抗拒的态度,苏腾安觉着女儿对赵煦应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但是见她那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想了几天,还紧张的跟他讨想法,忍不住疑惑了,“柔儿你老实跟爹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对太子动过心?”


    “若是动心,我又怎么好会想尽办法的离开。”


    苏柔觉得自己的行动能代表一切,但是苏腾安却注意到了,他女儿的回答并没有直面他的问题,而是从旁给了他个答案。


    “你自己明白就行。”


    苏柔点头,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苏腾安的书房出来,苏柔去了裴哥儿那。


    她嫁了之后,大哥又回了书院读书,裴哥儿不喜欢苏芸,在家里没伴又养了几只宠物。


    除了最初她送的那只猫,他不大的院子里又多了三只猫,两只狗。


    她刚过去,就有一只白绵绵的小奶狗粘了过来,爪子扒着她的裙摆,脑袋往她的腿上蹭。


    比起猫,狗似乎要粘人一些。之前小鱼养了一段日子才开始亲近她,而之前赵煦送她的狗,几乎第一天就黏在她的怀里。


    “二姐,小团子喜欢你,它对我都没那么亲近。”


    见裴哥儿手上还抱了一只猫,苏柔接了过来:“你这满院子的宠物怎么行,念书写字了没有,就见你怀里没少抱东西。”


    “现在抱猫猫狗狗,以后我有了外甥子外甥女,我才知道怎么办抱嘛!”


    裴哥儿嘟了嘟嘴,“娘跟我说,以后给二姐你找一个入赘的相公,这样二姐你的孩子就在家里头了。”


    “娘跟你说的?”


    苏柔有些佩服周氏了,她刚回来那阵,周氏嘴上不说,但时不时眼睛看着她都是含泪的,她还以为周氏要许久才走得出她嫁过人又回家了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就聊起入赘的事了。


    “当然是娘说的,我骗你做什么,不过……”裴哥儿瞅了眼姐姐的脸色,“我还是更喜欢表哥,爹给我请的师傅,我觉得写的字比表哥差多了,当初表哥给我写的让我临摹的字,我现在都还留着时不时看一看。”


    苏柔回来之后,裴哥儿不可能还称呼赵煦为姐夫,不知道怎么叫,就干脆用表哥来代指。


    “字是个人风骨,太子虽然师从名师,但他写的字与他师傅也不相同,你觉得他的字好,就认真摸索写出自己的字味,别拿来跟你师傅比较。”


    “哦……”裴哥儿应了一声,像是听明白了,“这事是表哥跟二姐说的?”


    “是我自个猜的,怎么,你不信我?”


    见苏柔挑眉,裴哥儿就怕了:“我没有不信,我就是问问。”


    嬉笑了两声,裴哥儿老老实实去练字,苏柔陪着看他写字。看得出他的确很喜欢赵煦的字,笔触之间极力模仿赵煦的字形。


    “他就那么好?”


    “二姐是说表哥?表哥挺好的,不过太子爷不好,他让二姐生气了。”


    “你倒是分得挺开。”苏柔觑他一眼。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惹二姐生气。”


    “不想惹我生气,就该把这些字给扔了。”苏柔不是小气的人,这话开始是开玩笑,但见裴哥儿露出为难的表情,一副舍不得扔的模样,她脸色也垮了下来,沉默的跟裴哥儿对视。


    “二姐真让我扔啊?”


    “嗯。”


    “可是……可是字又没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扔掉。”


    “那你就送人,相信收到的人一定会好好珍惜。”


    “我不想送人。”


    不想送人但也不想二姐生气,裴哥儿看着姐姐的脸色思索再三,把纸张收好递给了姐姐:“那二姐先帮我收着,等到二姐不气了,再还给我。”


    从裴哥儿的院子里出来,苏柔手里拿着纸,脚边还跟了一团白团子。


    回到院里,苏柔看着手上纸张的笔迹,觉着自己房里收赵煦的墨宝太过奇怪,递给了杏雨:“拿去烧了吧。”


    “可是姑娘不是答应小少爷帮他收着,过些日子还他。”


    “小孩子记忆不好,给出去的东西过几日就忘了。”


    “姑娘,小少爷记性一直好着呢。”


    苏柔被杏雨指责的看着,觉着那么偷偷毁人东西似乎是不大好,摆了摆手:“你就假装烧了然后收起来不让我知道。”


    “可是姑娘你现在就知道了。”


    苏柔瞪眼,杏雨拿着字帖去收起来,走到半道想到主子发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苏柔在屋里都听得到她的笑声。


    这些丫头们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嘲笑起主子来了。


    如杏雨所说,苏裴的记忆力好的不得了,每几日就问一次苏柔有没有把他的字帖收好了,苏柔被他问的不胜其烦,干脆把东西还给了他。


    东西还了,苏柔觉着周围应该就安静了,但还是会时不时听到关于太子府的事,就像是整个苏府都围着赵煦转了似的。


    为了让自己心情舒畅,苏柔决定开始治治府里的毛病,赵煦是赵煦,苏家是苏家,两边互不打扰才是正理,提来提去纠缠不清做什么。


    可她开始仔细听府中人提起太子府的次数,却发现比她想的少得多,她身边的人顾忌着她所以不说,而春桃备嫁也不常在她身边伺候,就是出现也脸色羞红的想着情郎,没空再来劝她。


    观察了几日,苏柔脸色涨红,她终于发现了,并不是别人频繁说到太子府,而是她自个看到什么东西,就会无端联想到赵煦。


    如同这几日她一直想找府中人提起赵煦,府中人没提,而是她自个一直在脑海中想,想她们如果提起赵煦她要怎么说,她们会提起赵煦的什么。


    春桃会不会说起赵煦的近况,杏雨会不会提起赵煦以前跟她的相处。


    她发现一件极其恐怖,让人害怕的事情,她好像在乎赵煦了。


    换个意思表达,她好像是喜欢上赵煦了。


    ……


    怎么就喜欢上了?


    她喜欢谁不好,怎么就喜欢上了赵煦,在她离开了太子府之后,这也太奇怪了。


    难不成她是那种得不到了才会觉得重要?因为知道了赵煦失去了记忆,又忘记了她,所以心里不平衡,就觉得自己喜欢他了?


    苏柔焦躁的在屋里渡步,不断提出想法不断否决自己。


    喜欢总不可能是一蹴而就,思考她是什么时候对赵煦产生的好感,苏柔一直往前回想,发现有点糟糕。


    跟家里人敞开了心扉,苏柔觉得自己对自己也越来越坦诚,回想对赵煦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好感,似乎已经是当初赵煦恢复记忆的时候。


    他恢复记忆她就坦诚自己喜欢了赵慕苏,她心里想着把他们当做两个人,但她一直在赵煦身上找他失忆时的共同点,她根本就没把他分成两个人。


    所以……


    苏柔抱住了头,她好像是真的喜欢赵煦了。


    虽然在四皇府的时候赵煦性格幼稚做了不少惹她厌烦的事情,但她都没进心里去,因为每次他的言语羞辱,都是因为他自己做过更丢人的事。


    所以每次他对付她,她就能想到他失忆时犯的傻,根本没往心里去。


    开始只是移情,到了他认真告诉她,他对她是喜欢,甚至说喜欢她的模样,所以失忆也一眼赖上了她,她竟然还觉得窃喜过。


    天呐,苏柔不敢再继续深想。


    以前一直觉得她是讨厌赵煦,所以回想他的每件事都觉得厌恶,现在发现对他是喜欢,竟然觉得每件事又藏着她对他的情绪。


    一时错觉,一时错觉!


    苏柔钻进了被衾里,想什么都好,她的脑子不能再思考赵煦。


    ……


    “日日不出门,怪不得郁结在心了。”


    苏柔察觉自己可能喜欢赵煦,在屋里躺了几日,本来在屋里躺着才是她的常态,不过因为前些日子她一直忙东忙西,把府里搭理的井井有条,忽然那么休息了,周氏忧心忡忡。


    “娘我没事,也没生病。”


    “没生病怎么会不用膳,人看着也疲倦的很。”


    这纯粹是周氏想多了,一个人要是每天躺着,又不消耗怎么可能肚子饿需要吃东西,又一直躺着不活动,精神当然萎靡。


    “我没生病,但可能真有点郁结了。”


    苏柔捂着胸口,她这几日一直想对赵煦是不是喜欢,说不定也有可能不是,她只是习惯了与赵煦一起生活,蓦然人不在身边,以后都没关联了,她可能就误会了这种习惯,觉得这是喜欢。


    “可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听女儿也说像是身体出了问题,周氏紧张的问道。


    “不必了,该像是娘说的一样,一直在府里待着,东想西想就有些郁结,结交其他闺秀还不是时候,娘什么时候上山礼佛,不如我陪你同去。”


    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府里,总得慢慢让府外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周氏就怕女儿不愿意出门,听她主动提及自然高兴:“现在得先蒙面,再过几个月人们淡忘了,不遮面也无谓。”


    只是早就商量好的方法,苏柔点头。


    出去散散心,多与其他人来往,估计她就不会频繁想到赵煦。


同类推荐: 鸾春嫁给病弱木匠冲喜后侯门夫妻重生后逢春茎刺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红玫瑰和白月光he了坏了,冲着我无心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