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宝下定决心的事，基本就没有可更改的余地。


    所以决定要在顾晟生日当天，放他鸽子让他淋雨，之后的日子她只是会不断在心中完善这个计划，而不是心软更改。


    向十劝了她一次：“你就不怕把人给作跑？这样你计划可就泡汤了。”


    “我才没有那么没用，你等着看。”连宝呲牙，“得把人约到空旷的地方，要不然下雨了也淋不着，你有什么好想法？”


    向十不想掺和到这件事，但连宝一副他要是不跟她狼狈为奸，她就要跟他友尽百遍的架势，向十怕她缠他，思索片刻：“把人约到山上？说你想跟他看日落日出，他人生的前十八年你参与不多，之后的人生要每个日出日落都有你。上山的话要是不下雨你还可以把他推下山出气。”


    “这也太恶心了吧。”


    向十斜睨：“你别小看你自己，为了达成目的，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会比我恶心万倍。”


    连宝脾气娇气擅长撒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说恶心万倍，她下定决心要把顾晟骗到山上，让她叫顾晟老公都没事。


    还有两天是顾晟生日的时候，连宝就去缠他了。


    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连宝的错觉，两人的关系冷淡了不少，而这冷淡的原因她思考了一下，就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去找顾晟。


    两人的关系说是连宝主导，更像是连宝一头热，顾晟只是吃送上门的“甜点”。


    想到这个，连宝对自己的决定就更没有犹豫了。


    这次一定要让顾晟得到个大教训。


    连宝挑的时间不早，顾晟的门没锁，但却只开了窗台一盏灯，他半躺在被子里看书。


    连宝锁了门就毫不犹豫的扑到床上，压在顾晟身上，扔掉他手上的书，捧着他的脸蹭了蹭。


    薄荷味道不一会就融入了淡淡的果浆甜味。


    “不是说我要过来，怎么不等我？”


    “在等你。”顾晟扫了一眼地上一页都没看进去的书，眉头微蹙，“别压在我身上。”


    “好啊。”


    连宝眯着眼点头，下一刻就钻进了顾晟的被子里，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我又不重，光嫌弃我。”纤细的手臂搂着顾晟的脖颈，少女发丝的香味涌入鼻尖，顾晟脖颈的青筋略微凸起。


    “放开。”


    听出顾晟带了淡淡怒意，连宝一愣：“顾晟，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顾晟握着她的手一顿：“没有。”


    “那为什么那么嫌弃我，这几天就感觉你一直对我有气一样，我生气你啃我不跟你说话，你也不跟我说话。”连宝越说越委屈，凭什么啊！


    连宝就是委屈也喜欢睁大她那双杏眼，雾气蒙蒙，让人舍不得让她受任何委屈的眼睛。


    顾晟闭了闭眼，努力去遗忘听到的那段话，去遗忘他发现的那些明显不过的细枝末节。


    “我错了，以后不会。”


    “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能忍受你这种烂脾气。”连宝撇了撇嘴，握着顾晟的手放在她的腰间，舒舒服服的窝在顾晟温暖的怀里。


    “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过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跟你个大惊喜，到时候我决定好地方了，布置好了你再过去。”


    “不用。”


    “为什么？”


    “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顾晟声音很轻很淡，连宝靠在他的胸口，要不是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


    窗台一盏昏黄小灯照耀下，顾晟绿眸如墨。


    连宝怔了怔，脸埋进顾晟的怀里：“可是我就是想给你惊喜。”


    “顾晟，你要是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就不能放我鸽子。”


    “你要是喜欢我，就该珍惜我的心意。”


    “好。”顾晟的手覆在连宝的头上，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我珍惜。”


    *


    连宝去顾晟别墅那天看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她回程的路上就下起了暴雨。


    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拍打车皮，响的让人心烦。


    特别这雨竟然接连下了三四天，就更让人心烦了。


    跟顾晟用邮件交流了设计方案之后，选材的事情她都交给了助理，让他去跟顾晟研究，自己则打电话给向十，去找他混日子。


    “大小姐，多交几个朋友如何？”在听到连宝抱怨了两天，向十被磨得想把人扔出门。


    “我算是发现了，你每到暴雨天就会格外啰嗦，是不是因为当年坑了顾晟，让人在山上淋雨摔伤，后面又是在暴雨天结束初恋，跟顾晟分手叫他滚，所以心里留下阴影了？”


    连宝白了他眼：“有什么好留下阴影，又不是我被甩。”


    看着窗外的雨丝，连宝怕向十再提起顾晟，走到窗台前盯着底下的车来车往：“给我介绍个对象？”


    向十呛了一口水：“你不是不屑别人介绍男朋友吗？”


    他不是没想介绍过人给她认识，用她的说法就是“原来在你心中我就只配得上这样的人”，原本不错的条件到了她嘴里，全都成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感觉到了她的挑剔抗拒，向十这几年也没说再给她介绍他觉得合适的。


    “我爸开始催婚了，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觉得商业联姻没好处，给我挑的对象都会是我家制得住，品行优于出生。”


    “这样还不好？”


    “哪里好？”


    连宝伸手在起雾的玻璃窗画出一条条痕迹，雾气触到了手指的温度消散的很快，连宝又往上哈了一口气。


    顿时再看窗外世界就蒙了一层雾气。


    “我想要各玩各的，感情好就要黏在一起，太烦。”


    亲人无所谓，让她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长期做最亲密的事，每天还要朝夕相处，还要在乎他的想法，没办法忽视他的渴求，光是想象她现在就觉得腻味。


    在这一点上向十是跟连宝是一样，但是向十不理解的是：“我怎么记得你谈恋爱挺喜欢粘人？”


    向十摸了摸下颌，有一次他找连宝，无意间撞到连宝抱着顾晟一直亲的模样，在顾晟的怀里她柔软的就像是一只想被主人捧在手心的小猫咪。


    这样的女人说不喜欢跟相好黏在一起，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那是因为他太冷淡了。”对于向十频繁提起她不想提起的事情，连宝瞪圆了眼，“他冰冰冷冷，看到我就像是没看到，我要不热情点，那还谈什么恋爱，还怎么让他受伤。”


    “但你不介意他朝夕相处不是吗？既然这样又何必担心跟你以后要嫁的男人亲密无间？”


    “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你再问下去，我就用我的嘴堵住你的嘴。”


    gay应该最怕的就是这个？连宝威胁完，就见向十揉着他蓬松的卷发，翻了个白眼。


    *


    某种意义上向十算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朋友。


    连宝说要他介绍对象，当天他就组了一个局，来的人算是爱玩，但也都不是玩的太过分那一群。


    只是连宝人没来的时候好好的，到了地方又一副懒得应付人，敷敷衍衍的模样。


    地方订的是ktv会所，一群人没想唱歌的，叫了会所嗓子好的公主在台上炒气氛。


    为了方便聊天，台上唱的都是抒情歌，让人没办法装作听不到别人声音。


    在应付了第三个对她有意思的男性，连宝侧过头朝向十抱怨：“早知道应该定在夜店，至少可以假装音乐太嗨，不用理人。”


    向十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宝：“不如你孤独终老怎么样？”


    “那还不如跟你形婚。”


    “我不愿意。”跟连宝过一辈子，他还不如坦诚出柜，把向家闹的天翻地覆。


    “我吃亏，你还嫌弃我！”连宝气的想锤人。


    连宝的没什么力的拳头落在身上，向十感觉到不少道视线落在他身上，知道她是故意想让屋里对她有意思的男人打消念头，捏住了她的手：“你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


    “江少，你也在这里？”


    惊喜的声音打破了连宝跟向十的你来我往，两人齐齐抬头，出乎意料的眼神都有波动。


    “我们在隔壁，听到动静过来打声招呼。”


    “怎么劳江少过来打招呼，应该我们去打招呼才对，阿十你说是不是？”那人嘻嘻哈哈，想跟江成攀关系，又明显搞定不了，所以拉了向十。


    向十点头：“领班没说，要是知道了，该是我们过去。”


    向十没有站起来，江成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朝连宝笑了笑：“连小姐。”


    比起向十，连宝热情多了，站起来跟江成握手，脸上堆了一层层甜美的笑：“又见面了，最近我们常见呢。”


    “的确是这样。”


    感觉到连宝握着他的手停留的有点久，江成讶异地挑了眉，视线若有似无地扫了向十一眼。


    见状，向十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明白连宝在想什么。


    “那要不要一起？隔壁的厅很大。”江成微笑着询问连宝，腰略弯尽量与她视线对齐。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连宝自然更满意了。


    “当然好了。”


    没有问向十这个组织者的意见，就合拼一起玩，等到江成先走一步，向十就毫不犹豫白了连宝一眼：“看上江成了？”


    “长相英俊，出身名门，你难道不觉得他跟我很合适？”


    “他不喜欢你。”


    “这难不成不是优点？”


    连宝当然感觉的到，两次见面江成对她都没起什么心思，至多就是见到一个好看的事物，多看几眼打交道也无妨。


    “等会记得帮我，大部分的男人就是不喜欢，也不介意家里有个贤惠大度的漂亮老婆。”有了目标，连宝整个人一改刚刚的懒散，瞬间鲜活了起来。


    向十看了连宝良久，默默竖起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