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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第21章 乐在其中 你是小孩吗


    庄曜凯和郑霖也走过来。


    姚夕被郑霖拉住, 疯狂挤眉弄眼。


    她尽力了,发了信息也尽力讲废话拖延,可谢望忱不搭茬, 四周看了看直接朝咖啡厅去了。


    宋汀沅本来觉得没什么,对上谢望忱的眼神, 心虚得慌。


    像被“撞破”了什么。


    卫崇铭见她停步,抓住机会解释,“汀汀,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我不是纠缠,只是”


    庄曜凯笑着:“汀沅嫂子,你在这呢!”


    卫崇铭眺去。


    意识到听到的话, 嫂子???


    谢望忱不语, 看着宋汀沅。


    她默默小步到他身边。


    他顺手拿过她的包, 温和得有些死亡, “不是让你在包厢看开业演,怎么跑这来了。”


    “演出结束了,我们下来”不能出卖姚夕追男团队长,她道:“透透气。”


    卫崇铭眉头紧皱, 错愕:“你们——”


    “这是我先生,谢望忱。”她介绍, “我们已经结婚两个月了。”


    接着又介绍:“这是卫崇铭。”


    卫崇铭:“你……”


    他比谢望忱矮半个头,抬头看对方,男人眼底情绪不善, 给人一种暗暗的压迫感, 他毕竟初出茅庐,刚毕业不久,被这样的眼神一瞥, 什么话都忘了。


    男人揽着宋汀沅离开。


    搂在她腰间的手格外刺目。


    男人手上也没有婚戒。


    谢望忱这趟是奔着休息来的,休闲装,简约的一身黑,看不出身份,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没差。


    她的包是Fendi的一款咖色手提,手柄缠了丝带,非常女性化,拎在他手中,十分违和。


    也显得过分殷勤了。


    卫崇铭想,这么短时间就敢结婚,不信他们真的有感情,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男人的意图。


    宋汀沅走的很艰难,谢望忱的手搂在她腰间,她不敢往外,腰会贴上他的臂弯,更不敢往里,会钻进他怀里。


    步履维艰,左右为难。


    不管是臂弯还是怀里都像烙铁,滚烫,灼得人心惊肉跳。


    存在感极强,难以呼吸。


    她亦步亦趋配合他的步伐。


    他给她的感觉,有时如少年,鲜活温和好说话,有时又流露出强烈的掌控欲。


    庄曜凯望着两人背影忍俊不禁,跟郑霖调侃:“这是谢望忱吗,我特么怀疑他换婚了,以前跟个和尚似的清心寡欲,这一结婚,还学上别人吃醋了。”


    哪知郑霖这边更是打翻了硫酸,姚夕没揣好照片,郑霖发现了。看到相纸上另一个男人,脸色难看。


    庄曜凯:“”


    走出一段距离。


    他朋友们看不见了。


    宋汀沅疑惑他怎么还搂着,僵硬地挪了挪。


    谢望忱顺着力道松开,开始审问:“他是谁?”


    “卫崇铭啊,”她不是介绍了。


    他还看着她。


    她呐声:“好吧,算是前相亲对象。”


    “是个医生。”


    “恰好遇到的。”


    “宋小姐,我才走了不到两小时。”她就和别的男人单独喝咖啡了,还留姚夕在外面打掩护。


    好样的。


    她解释一通事情经过,然后说:“他之前帮了我个很重要的忙,我和他没什么。跟他喝咖啡也是想最后说清楚。”


    “总之,你放心,我们的结婚证还有效一天,我就不会给你戴那个颜色的帽子。”


    他一时没转过弯,“什么颜色?”


    “就,对眼睛好的颜色。”


    “”他气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她竖起手指,保证:“不好意思嘛,下次不会了。”语气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


    这事算过去了。


    他的时间不是用来和她谈论别的男人的。


    “等会有没有想玩的项目?”他问。


    山庄有许多娱乐项目,棋牌,篝火晚会,烧烤,钓鱼,温泉,爬山,采摘,沙疗,赛车等等。


    开业前七天,除了赛车,其余所有项目全开。


    “我都行,看你们。”她随大家的意见,“酒水的问题解决了吗?”


    说完她才发现他受伤的手。


    捧起他的手“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语调没什么变化,淡淡的:“你跟别的男人喝咖啡的时候,我来找你的路上伤的。”


    “不疼,只是被酒杯割了几道口子,差点缝针。”


    “而已。”


    “而已?”缠着纱布,貌似伤的不轻。


    避免他手用力,她伸手拿包,“你别拿东西了,都给我吧。”


    他换到另一只手,不给她。


    她扑了个空。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他好像很喜欢拎包。


    谢望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身边有属于她的东西。


    ***


    在决定下午玩什么项目前,几人在山腰的一家特色菜餐厅吃午餐。


    这家餐厅是附近少数民族商家开的,风味正宗。


    郑霖和姚夕在冷战,不过是郑霖单方面的冷战。


    他发现合影后将照片没收了,她没生气,拉着他的手笑嘻嘻贴贴。


    他冷冰冰的。


    她以气他为乐。


    姚夕对别人都可可爱爱的,对郑霖时而小天使时而小恶魔。


    谢望忱和庄曜凯显然习惯了,问都懒得问。


    他俩不冷战不吵架才令人意外。


    宋汀沅见状也没多劝和。一方面每个人之间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


    另一方面她任务挺繁重的:


    桌上有一道百花乳饼。纯天然羊奶,辅以鲜花制成。一口咬下去,奶味浓郁,口感绵密,唇齿间又有新鲜得花香。


    她吃第二块时,谢望忱胳膊碰了碰她的,看了眼香茅小排。


    谢望忱仗着手不方便,想吃什么就告诉她。


    她帮他夹菜,盛汤,照顾小孩似的。


    她夹起一块香茅小排,剪开香茅,剔好肉放他碗里。


    庄曜凯和郑霖对视一眼,闭了眼,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转头喝了两口绿茶。


    郑霖则是罕见地主动开口和宋汀沅说了几句话。


    男人带妻子见朋友,他的态度决定了朋友们对妻子的态度。


    他重视,依赖,别人就不会敷衍。


    吃到一半,他们敲定晚上湖边烧烤。


    烧烤开始前,谢望忱还有一趟行程。


    山庄东区有一个山坡是汽车测试基地,周铁在那边等他汇报工作。


    宋汀沅和姚夕去了一家水吧玩。


    他们三个过去。


    东区山坡地坡度,大小,光线区位条件很适合做测试基地。这块一并开发了测试基地和赛车场。


    他们到的时候,周铁正在做光感测试,见他们来了,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去。


    周铁穿着深棕外套,戴一双深蓝橡胶手套,头发层次不齐,眉下的眼睛沉着锐利如鹰。


    “周工!”庄曜凯先打招呼。


    他每次见到周铁都不得不佩服谢望忱驾驭人心的能力。


    人到了一定高度,不是在处理事,而是处理千丝万缕的关系和资源,看的是能让多少人站在自己这边,为己所用。


    周铁这水平,去哪不比在优盛自由,签个赛车队也好过大周末的还得在山头搞测试。


    周铁对他和郑霖点点头,把手上的一叠数据交给谢望忱,“谢总,这周的数据。”


    话分两头,装修复古的水吧里。


    两个女孩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姚夕吸了口冰柠水,撑着下巴,“汀沅,好羡慕你和望忱哥,他好爱你。”


    宋汀沅点的是热可可,抿了一小口,默默又抿了一口。


    他俩全是演技,没有一点爱。


    “望忱哥有洁癖,我跟他认识几年了,他从不吃吃别人夹的菜。”


    庄曜凯有时犯贱给他夹,他恶心得要死。


    姚夕唇边两个浅浅梨涡,羡慕:“你们好甜蜜。”


    她是用公筷给他夹的,内心默默道,而且他在家也吃孙姨和爷爷给夹的。


    怪只怪他俩演技太好了。


    “看到你们之前我都没想到他有这么一面,”姚夕说:“难道男人结婚后会自动变得暖乎乎的?”


    她弯弯唇,笑说,“你和郑霖也不错呀。”


    “什么不错,都是假象,你看到他对我多冷漠了吗,”姚夕叹气。他们之间全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大学跟着庄曜凯去玩参加一场聚会认识的他,一见钟情,千辛万苦追到。


    在一起两年了,他还是冷冷淡淡的。很多时候她只能故意气他激起他的情绪,和他靠近。


    姚夕说:“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爱不爱我。”


    “还是说他是被我追得无可奈何才和我在一起的。”


    “我要是不厚脸皮,他早就和我分手了吧。”


    事实上,他们上周才吵了一架,差点分手。


    她先服软找他的。


    真是越想越伤心。


    可能是他们最近感情如履薄冰生死一线,继续找个可以倾诉的人,也可能是宋汀沅气质太干净,一天的相处,她就敞开了心扉。


    宋汀沅万万没想到他俩是这样的情况。


    那么她是故意和男团队长合影气他的?


    回想起来,郑霖的确话太少了,情绪不外露,但他很在乎她和别的男人合影。


    “那是他的占有欲,谁做他女朋友他都会。”姚夕闷闷地说。


    她本着劝和不劝分的理念:“他可能天生话比较少,性格使然。”


    姚夕叹了口气:“望忱哥话也很少啊,但对你就话很多。”


    她顿了下,“其实他私下对我话也挺少的。”


    “汀沅”姚夕陷在苦恼里,烦死了,想听听外人的看法:“假如你不认识我们。以今天的相处来看,你觉得他爱我吗?”


    这话问宋汀沅算是问错人了。


    “不好意思,我这方面经验少,不太确定。”


    “主要还得看你的感觉吧。”


    姚夕不语,胡思乱想。


    想她以前也是条浪里小白龙,交往的男朋友一只手数不过来。遇到郑霖后,阴沟里翻船,患得患失,成了怨妇。


    啊啊啊啊——


    真的会有人性格高冷到对爱人也惜字如金吗。


    是不爱罢了吧。


    宋汀沅拍了拍她肩膀安慰。


    忽然收到条微信,是卫崇铭的。


    卫崇铭:【刚才的事是真的?你和那个人真的结婚了?】


    “……”她都当面介绍了,还能有假。


    她耐着性子,礼貌回复:【是的】


    之后,他没再发消息来,不知道是不是又把她拉黑了。


    秋分后,白天慢慢变短。


    夕阳不再灼人,阳光所到之处,如金粉洒地。


    山野的空气中带着自然界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的清新哪怕天才级别的调香师也难以调出。


    长久伏案在钢铁森林,偶尔远离城市像一个小型奇遇,她眺望远处。


    正看着,楼下拐角处爆发一片欢呼声。


    偏头望去,是一个拍摄团队在跟拍。


    镜头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上午开业庆典表演的主持人。


    宋汀沅在车上看过中年男人的照片,是庄曜凯的父亲,庄老先生。


    主持人她也恰巧认识,叫岑琳。


    有一年电视台和先识报业合办年会,她远远见过一次。还顺耳听了点八卦:岑琳业务能力强,在台里人气很高,追求的人从长宁路排到棠树湾,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单身。


    楼下,庄老先生不时给岑琳讲解几句,后者兴致盎然地回应,摄像机跟拍。


    周围围了许多等着和她合影的粉丝。


    应该是宣传中的一环。


    姚夕闷着,没发现外面的动静。


    宋汀沅没想到晚上还能再见到岑琳,而且不是什么好画面——


    作者有话说:大朋友小朋友们,六一快乐~


    第22章 甘之如饴 嫂子,你就宠着他吧


    日暮西沉, 到了定好的时间,她和姚夕动身去湖边烧烤的位置。


    庄曜凯让人预留下了最好的位置:7号餐区,在一个凉亭里, 空间大,略高, 方便看湖景和不远处的篝火晚会。


    姚夕路过湖边沉迷于自拍,侍应生先带宋汀沅过去。


    蔷薇和鸢尾包裹装饰着台阶两侧,她上了几级台阶,看见一道身着长裙的背影。


    庄曜凯另外叫的朋友?


    背影的主人似乎也听到脚步声,回头。


    她戴着口罩。


    竟然是岑琳。


    宋汀沅差点以为走错了,岑琳却早料到会遇到她似的, 站在原地, 瞳孔微微移动, 盯着她的脸, 然后解开口罩,“你就是宋汀沅吧。”


    居然认识她?她有些惊喜,上前道:“你好,我是宋汀沅。”


    岑琳微微一笑:“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你应该在电视上看到过我。”


    “岑小姐,我看过你很多节目。”


    岑琳道:“我和望忱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刚和庄老爷子拍完宣传片, 他说你们订了这里的位置,我来凑个热闹。”


    她对事业有成的人天然好感,“这样, 那太好了, 他们去东区了,还没回来,等会就到。”


    岑琳对她的热情视若无睹, 反倒说起来别的事:“听说谢董事长很喜欢你,安排了你和望忱的婚事。”


    “今天一看,好像没什么过人之处。”


    她和谢望忱的婚事,大家都知道是谢爷爷强行促成,但没人会摆到明面上。


    除非是故意让她难看。


    毕竟他们之间,算她高攀。


    她这才意识到岑琳话里的高傲和不善,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


    停顿间,传来说话声。


    姚夕拍照刚好遇到谢望忱他们几个过来,和他们一起上来了,兴冲冲小跑上阶梯,“汀沅沅!”


    “汀汀沅!”


    姚夕看到岑琳时,脚步一滞,先是惊了下,再吞吞吐吐才把一句话捋直:“琳琳姐,你也在呀。”


    说完小心地转向后面。


    一行男人里,庄曜凯最先上来,见岑琳也在,向来没个正经的神情变了变,温和道:“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拍完会直接离开。”


    “怎么,不欢迎我?”岑琳打趣。


    “哪儿的话。”他笑。


    郑霖上来,看到岑琳也是一怔,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和宋汀沅之间徘徊。


    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往后看。


    谢望忱最后上来,他带了周铁过来。


    看到岑琳时,没什么反应地移开视线,望向宋汀沅。


    只对视一秒,岑琳别开头,眼眶猝不及防发涩,指甲掐紧。


    一别许久,本以为可以至少做到表面上波澜不惊。


    她本来打算永不出现在他面前。


    大家都干站着不言语,气氛诡异。


    宋汀沅再察觉不出来的话就是傻了,岑琳和谢望忱之间有猫腻,多半是他前女友。


    不是前女友,也有感情牵扯。


    岑琳有多执着于谢望忱,在场几人这些年有目共睹。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宋汀沅在的时候来。


    姚夕被猝不及防的修罗场搞得不敢大喘气,暂时放弃晾着郑霖的想法,默默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衣角。


    谢望忱不是第一次带周铁和他们吃饭,互相都认识。


    他给宋汀沅简单介绍了下。


    顾及岑琳是公众人物,庄曜凯协调出一间私密性更好的餐区,大家改吃中餐。


    新餐区半露天,私密性更好,仿明的装修风格,开了一扇木窗,仍旧可以看湖景。


    男人坐一边,女人坐一边。


    姚夕觉得自己惨惨的,坐汀沅和琳琳姐中间。


    度假山庄是面向大众经营的,半自助形式点餐,菜品口味多样。


    姚夕选了几道菜后,问,“琳琳姐,汀沅,你们还有什么要吃的?”


    岑琳工作原因,常年管理身材,莞尔:“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老样子。”


    “懂了,又吃菜叶子。”姚夕加了份羽衣甘蓝沙拉。


    已经点了太多菜,估计吃不完了,宋汀沅看了看说:“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忽然发现没点饮料。


    “还没点饮料,”推荐菜有道杨梅汁,她问:“杨梅汁怎么样?”


    岑琳正和庄曜凯说着话,停下话茬瞥她。


    岑琳是温婉的长相,这样的面相皱眉时格外敏锐刻薄。


    姚夕抚额,凑近低声说:“望忱哥杨梅过敏。”


    空气一时有点安静了。


    “哦。”


    他又没告诉她。


    岑琳嫣然,陌生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果然是逢场作戏。


    随后眼中又划过一丝落寞,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谢望忱结婚了,无论如何,她不该出现在这。


    她主持经验丰富,活跃气氛的技能信手拈来,加上和大家熟悉,轻松找到话题切入点,游刃有余热热络络地和大家聊起来。


    话题大多是说他们以前的事,完全隔绝开没参与过他们以前生活的人。


    开始姚夕有意顾着汀沅,后来也被岑琳抛出的话题吸引。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宋汀沅在一旁插不进话,显得格格不入。


    像个外来者,本身也是外来者。


    她无聊地玩手机。


    偏偏平时腥风血雨的热搜榜和新闻界面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词条,毫无点进去的欲望。


    周遭的热闹和她的孤零零形成鲜明对比。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她表面无所谓,内心乱七八糟地点开乔琳琅对话框,乱点键盘发了一堆乱码。


    没话硬聊。


    这个点,乔琳琅估计在吃饭,没回。


    蓝光照在她脸上。


    指尖在主页和各个APP之间来回切换。


    蓦然,通知栏跳出一条消息通知。


    谢望忱:【哦?】


    就“哦”?连他杨梅过敏都不知道?


    她get到意思,抬头,他正四平八稳地放下手机。


    ……他还敢质问。


    她只是见了一个前相亲对象都说不上的人,他好一通反应。现在她被他前女友孤立,他没半点表示?


    双标男。


    下一秒,谢望忱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宋汀沅:【[菜刀][菜刀][菜刀]】


    谢望忱:【?】


    宋汀沅:【[炸弹][炸弹][炸弹]】


    炸死得了。


    谢望忱:【?】


    俩人消息提示音你方唱罢我来休,一个人刚放下手机,另一个人手机就响了。


    傻子都能看出他俩在聊天。


    问号什么问号,装不懂?宋汀沅被他气到,压根没注意到提示音,以及周围看过来的目光。


    宋汀沅:【[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您牛。


    还挺会阴阳,他勾了勾唇,笑意在眼底漫开。


    她要再怼。


    “刺啦——”对面响起拖椅子声。


    谢望忱拉开一张身旁的椅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嗓音磁性:“汀沅,过来。”


    众人屏声,看向他俩。


    他晃了晃包了纱布的手。


    ——不是她要过来,是他不方便,需要她帮忙才能吃饭。


    台阶递到脚边了。


    她坐到他身边。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


    谢望忱护人的意思很明显。他平时性子随和,懒得计较,很少会做这么明显。


    庄曜凯无奈地望了望岑琳。


    岑琳不为所动。


    宋汀沅刚坐下,又听旁边男人怪声怪气:“哦?”


    “哦?”


    “哦?”


    孙姨在家至少提过两三次他杨梅过敏,但凡她对他有一丁点上心也不会不知道。


    她死亡微笑,哦哦哦你是鹅吗。


    另一边咬牙压低声音:“是你没告诉我,好吗。”


    面上温婉小妻子一个,给他整理餐具。整理好,倒热水。


    指了指他手,“还疼吗?”


    “还行,不能用力。”他问:“下午去哪玩了?”他们走了之后。


    “就在水吧,没去别的地方。”


    他表情一副“这么安分?没又去跟别的男人喝杯咖啡”的模样。


    她不理,作势给他夹菜,“你要吃什么?”


    他轻声:“你面前的。”


    宋汀沅靠窗,窗外是流水潺潺,霓虹萤萤。


    两人用对方能听到的声音交谈,如同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她面前是藤椒鲈鱼和北极甜虾,“你公司的事办好了没?”


    他忽然说:“好了,想不想去看优盛的测试基地?”


    “都行。”她一边聊天,一边趁他不注意心狠手辣地把藤椒塞进鱼肉里,小勺盛到他碗里,温温柔柔:“趁热吃。”


    他一口咬下,数颗藤椒爆在嘴里,迅速找水。


    她忍笑,转向另一边轻轻笑出声。


    报仇成功。


    双标,活该。


    他灌了几口水咽下,转头。


    窗外的光线勾勒出她带笑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轻颤。


    深秋的湖风吹起她一缕长发。


    原本只是偶然一瞥,目光却久久没有移开。


    不受控制地抬了抬手,反应过来时,带着薄茧的指腹已经碰到她飘起的发丝。


    没人知道,这一幕曾出现在他九年前的梦里。


    阴差阳错,在这一个不知名的夜晚、人声嘈杂的白噪音环境里成为了现实。


    他忍不住想,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爸妈还活着,这一幕会不会发生得早一些。


    他站在她身边也会磊落很多。


    她以为头发吹到了他手上,别到耳后压住,“不好意思。”


    他有洁癖来着。


    谢望忱收回手,情绪一闪而逝,又成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如点漆的眸底的一抹暗色却经久未消。


    她戴上手套,剥了两只北极甜虾补偿,“这次放心吃,我什么都没加。”


    他没查看有没有“加料”,直接吃下,好像加了料也甘之如饴。


    她盯着他爽快咽下,喃喃:“早知道加一点了。”


    “我说你俩够了啊,咱们这么多人都还在呢,你俩过上二人世界了,”庄曜凯打趣他俩,朝宋汀沅喊:“嫂子,你就宠着他吧。吃东西也看着。”


    她闹了个大红脸。


    庄曜凯这话成功把他们拉进话题里。


    郑霖扬了扬嘴角,“我也没想到阿忱结婚后能变成这样,嫂子要辛苦了。”


    谢望忱照单全收,不为所动,似乎觉得很光荣。


    第23章 婚内暗恋 玩得真花


    姚夕小心观察着岑琳的表情。


    岑琳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 忍着苦涩镇定地挤出个笑。


    她很乱,如同撕裂,所想和所做截然相反:骄傲让她在知道他结婚的那一刻起决心永不再见, 可听到庄老说今晚他在,她还是过来了;知道哪怕宋汀沅平庸普通也不该为难她, 可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毒蛇;知道故意把宋汀沅隔绝在话题外的小把戏很低劣,可就是做了。


    ……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包厢的门被敲了敲,庄老先生人未到声先到。


    侍应生帮庄老推开门。


    小辈们齐齐起身,问候:“庄叔好”


    “庄老”


    “今天忙坏了吧,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都坐, 都坐。”庄老先生知道他们几个向来交好, 也不客套, “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招待好你们。”


    “这位是宋小姐吧?”他看了一圈, 找到宋汀沅。


    “庄老先生您好,我是宋汀沅。”她上前和他握手。


    庄老浓眉小眼,暗暗打量她片刻,却没伸手, 笑意不改对谢望忱佯怒道:“望忱啊望忱,你看你干的好事, 结婚匆匆忙忙,我现在才见到侄媳妇。”


    她慢慢收回了手。


    谢望忱过去握住她肩头,躺平任罚:“我的不是。下回专程和汀沅登门拜访。”


    庄老爽朗地笑了几声, 调头指桑骂槐:“谢董的心愿是了了。有个人整天吊儿郎当, 可怜我不知道入土前还见不见得到儿媳妇。”


    有个叫庄曜凯的人,年过三十整天吊儿郎当的习以为常,死猪不怕开水烫, 仿佛不知道说的是谁。


    庄老雨露均沾,挨个和众人聊了几句,“我晓得我在你们聊不开,老人家就不打扰了,去别的地方看看。”


    岑琳:“庄伯伯,您哪里的话,您不在我们才是聊不开。”


    “哈哈哈,”他就喜欢听这话,也明白是说说而已,小辈聚会,长辈去看看得了,要真留下来就是破坏气氛了,“行,你们好好玩,庄子开业事情还多,等着我这把老骨头处理。”


    老人家小眼睛笑起来只剩一条缝,“放开玩,必须尽兴了。”


    三步一回头,又道:“照顾好我侄媳妇啊。”


    宋汀沅道了道谢。


    “我送送你这把老骨头。”庄曜凯去送他出门。


    大概两人还有事要说,庄曜凯走了许久都没回来


    宋汀沅坐下不久,小腹骤然抽痛了一下。


    这种痛一般都是生理期作怪,她例假一般是七天,前两天明明结束了。难道是回潮。偶尔会有这种情况。


    谢望忱在和周铁聊天,她小声:“我去趟洗手间。”


    见她手捂在小腹,他眼神变了变“让姚夕陪你?”


    她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


    “很快回来,你吃不到东西先饿着。”


    “”


    姚夕一直在暗暗观察她,见她出去,看了半天背影,犹豫要不要跟去。又瞟了瞟岑琳。


    朱红色弧形拱门,宋汀沅甫一走出,微凉的风扑面。


    天色彻底暗了,漫山遍野闪着星星点的光芒,湖边有乐队唱歌,蔷薇在月色里微微闭合,散发着淡雅香气。


    走过两个拐角,朦朦胧胧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卫生间在那个方向,来的时候看到过,往过去走,越走近,窸窣梳洗的谈话声越清晰。


    是庄老先生和庄曜凯在聊天。


    “我就是把权给你放的太早了,”庄老先生后悔地说:“不然我像老谢董一样,随便找个合眼缘的,把婚给你结了。”


    老庄话狠,语气却是又纵又宠的,毕竟就庄曜凯一个亲儿子。


    “您舍得这么逼我?”庄曜凯仗着是独苗,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逼你,结婚有什么不好?”


    小庄没当回事,心道:是是是,不然您也不至于结三次,前几天刚结完第三次。


    “话说回来,”老庄不知道他的腹诽,寻思:“老谢董也是糊涂了,怎么给望忱找了这么个女人,也不怕闹笑话。”


    他混迹商场半生,人精一个,早在听说谢望忱结婚时就打听了娶的是什么样的人。


    记者,家里有十多家连锁餐厅,这家底放在普通人家算殷实,拿到他们这些人里,根本不够看的。


    他惋惜:“可惜望忱父母去世得早,不然不会让老谢胡来。”


    老谢董有俩儿子,孙子辈的也有三个。谢望忱能力强,野心大,眼看一家独大。人老了,看不得一家人争来争去,压一压望忱也正常。


    庄曜凯恼火:“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一嘴,别带到外面。”


    老庄敲他,凶道:“你还来教训我了。”


    小庄躲开,“您老人家站好,别摔了。”


    宋汀沅怕被发现,往后退了两步,等他们走了后才去洗手间。


    纸巾上一抹红,还真是回潮。


    好在她包里有前几天没用完的卫生棉。


    她拆了一片垫上。


    出来后,发现姚夕跟来了。


    犹豫几番,还是跟过来的姚夕靠在盥洗台在等她,见她出来,小心道:“汀沅沅,你还好吧?”


    “我们都没想到琳琳姐今晚会过来,完全是意外。”


    上午看到岑琳主持开业,她就预感不妙,晚上果然碰一起了。


    宋汀沅把手放在感应出水口下,清水流过指尖,边洗手边听她说岑琳和谢望忱的过往。


    他俩不是前任关系。


    岑琳爱了谢望忱很多年。


    五年前谢望忱回国不久,去北江开会,在酒局遇到了岑琳。


    彼时她还没毕业,在电视台实习,只是个年轻漂亮,没有后台,凡事只能隐忍的女孩。


    这样的女人几乎是酒局取乐的活靶子。


    一个老总公然开她低俗笑话,装醉往她胸口倒了杯酒,扯着她头发说要带她去房间换。


    她害怕又无措。


    彼时谢望忱初涉猎商场,根基不牢靠,放下酒杯笑说“这位小姐是我朋友。”他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护住了她,带她去卫生间处理,并且脱下外套留给她挡住一身狼狈。


    外套底下是闷湿的胸口,再底下,是恒久的心动。


    她通过各种办法打听他的消息,放弃北江市大好前程申请调到遥城。


    飞蛾扑火般努力靠近他。


    她的反应是谢望忱没料到的,他对她从没动过心,明里暗里都是拒绝。


    听到这里,宋汀沅停下动作,难怪姚夕会说他绝情。


    也难怪岑琳会有今晚的举动。如果她是岑琳,如果真的有一个如此深爱的人,那个人却被家里安排结婚了。她不保证自己不会情绪失控,对那个人的结婚对象笑脸相待。


    姚夕挽着宋汀沅出去,在湖边的一把长藤椅坐下,继续说:


    后来阴差阳错,庄曜凯遇到了岑琳,爱上了她,经常把她带到他们的好友圈。


    哪怕知道她只是利用他接近谢望忱也受着。


    庄和谢说是朋友,其实商业往来更多。


    谢没有对岑琳说难听的话,也是给庄面子。


    “其实琳琳姐蛮好的,就是在感情上有点偏执。”


    姚夕和岑琳关系不错,今晚的事即便是岑琳不对也不想全盘否定。


    岑琳知道谢望忱结婚后,没有去找他问为什么,只是约姚夕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然后彻底清除了和他的所有痕迹。


    姚夕:“我当时以为她放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见面了,又……”


    宋汀沅心情复杂,眼角垂了垂。


    “上午我看到琳琳姐来主持就感觉怪怪的,想跟你说,又怕是我想多了。说了影响你和望忱哥的关系。”姚夕看她神情低落,宽慰道,“你放心,这么多年,除了琳琳姐单方面的感情,我没见他有过别的女人。”


    “他…”没跟别人女人?等等。


    宋汀沅惊讶:“他没有前女友?”


    “没有吧,”她犹疑了一下,“不过他有过一个喜欢很多年的人,可以说是学生时代的白月光吧,但我们都不知道是名字。”


    岑琳以前告诉她的。


    有次岑琳玩失踪,大家都联系不到人,庄曜凯急吼吼地把电话打到她那里,她去岑琳家里找人,一地的酒瓶,岑琳发着高烧,落寞地跌坐在地,泪水淌进发丝,说谢望忱有一个爱了很久的人,那个人就是他拒绝她的理由。


    话音落下,姚夕捂住嘴。


    呸呸呸!服了。


    这下真的多嘴了。


    她赶紧找补:“学生时代过去多少年了。”


    “汀沅,你别放心上!”


    “望忱哥对你挺好的,我们都能看出来。”


    宋汀沅莞尔,“没事啊。”


    她的目标只有两个,照顾好奶奶、好好工作。


    和他本就是逢场作戏,她按照约定尽可能地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除此之外,谢爷爷为什么相中她,他心里爱着谁,于她而言都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不管是听到他和别人的恨海情天,余情未了的白月光,还是方才庄老先生言语间的低看,她都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她有她的目标,也有她的抱负。


    除了这些,其它都无足轻重。


    汀沅沅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在乎。


    姚夕眨眨眼,久久不语,悟了。


    对望忱哥上赶着的女人多了去了,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像对汀沅一样热络,反倒是汀沅不怎么在乎他。


    真正的驯夫术不是小皮·鞭,而是不在意。


    爱情里,谁在乎得多,注定输,就像她。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她更加坚定了要晾着郑霖的想法,今晚就实施,刻不容缓!


    吃完饭,庄曜凯安排的下一个项目是泡温泉。


    周铁有妹妹要回家照顾,先走了。


    姚夕瞄了眼郑霖,这厮整个饭局没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她坚定地执行晾人计划,头一扭,“我要回房间休息,不去了。”


    宋汀沅例假去而复返,不能泡温泉,“我和夕夕先回酒店了。”


    山庄里预留了房间。


    姚夕闻言惊呆了,琳琳姐还在呢,汀沅放心单独留下望忱哥和琳琳姐去泡温泉?


    这,就是魄力。


    谢望忱睨了睨宋汀沅。


    就这么放心?还是一点都不在意。


    被睨的人小腹酸酸的,只想快点休息,“你们好好玩,我和夕夕先走了。”


    说完和要走的周铁他们一块出去了。


    他看着她背影,久久没说话。


    姚夕离开前又偷偷瞄了眼郑霖,该死,这厮一动不动,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室内就剩下三个大男人和岑琳。


    他们不可能真的带她去泡温泉。


    她也没要真的去。


    终于安静下来,她如梦初醒意识到该走了,抓起手袋,想做出个得体的表情又放弃,毕竟从知道他结婚还跟过来,已经谈不上得体,耍的小把戏也很可笑。


    和吃饭时的侃侃而谈不同,她低头,声音有点嘶哑,“我还有点事,要下山。你们继续。”


    说完踩着高跟离开。


    庄曜凯眼里满是心疼。


    谢望忱朝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他犹疑一瞬拿起车钥匙追了上去。


    订的温泉是私汤,在一间套房里。


    谢望忱和郑霖到了房间,不约而同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


    郑霖不时刷新消息首页,置顶的那个粉色头像还是一条消息都没发来。


    这次虽没吵架,但他隐隐知道她又在闹脾气。


    她凭什么闹?明知道他会生气还跑去跟别的男人合影,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倒闹上脾气了。追他的时候花言巧语,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对他忽冷忽热。


    他是她的玩具吗?


    跟她那些前男友们没什么不同。


    庄曜凯过去的时候,房间被他们俩搞得烟雾缭绕,他在门口咳了咳,“你们特么搞什么?”


    谢望忱看时间,才过去十多分钟,不够他送岑琳的,肯定没送成。


    不待他们问,他把车钥匙往旁边一扔先答了,“她经纪人来接她了。”


    说完也是往沙发一坐,点了根烟。


    庄曜凯和谢望忱没有因岑琳而闹得不愉快,至少表面上没有。


    爱情这东西,不讲对错输赢,不是谁更优秀就能得到。没有在恰当的时机出现,怪不得别人。


    沙发上的三人在世俗意义上算成功,今晚感情上各有各的惨法。


    谢望忱最后吸了两口,眯了眯眼,把还剩一半的烟掐了,去厨房洗了洗手,找食材。


    找到了红糖和干玫瑰。可惜都不是食用级的,是洗浴用的。


    他让后厨拿了些过来。


    庄曜凯和郑霖换了浴袍,在池子里泡温泉,听着厨房里谢望忱弄出的叮叮咣咣。


    过了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庄曜凯。”


    他浴袍一裹,系了根腰带过去。


    谢望忱缠着纱布的那只手不能碰水,一只手煮好了红糖水,盛进杯子,打包,又点了根烟,把红糖水推过去,“让人送到她房间。”


    宋汀沅不是会扫兴的人,就算不在乎他,也不会不参加项目,结合她离开时捂着小腹的动作,他不确定,只是猜是例假不舒服。


    按理来说例假期该过去了。


    后遗症?


    身体未免太差。


    有必要再补一补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宋汀沅。


    “行,”庄曜凯拎着出去找侍应生。


    庄园本身也有女性关怀服务,给需要的女性提供红糖水。


    谢望忱盯着摇摇晃晃的打包盒,脑子一抽,莫名其妙来了句:“别说是我做的。”


    “行。”庄曜凯咂着这句话,步子凝住,结婚了还搞做好事不留名这一套,随口找他的乐子,“怎么,你搞暗恋?”


    哪知谢望忱一顿,没接上话。


    庄曜凯一看他反应,跌破眼镜:“你还真搞暗恋?”


    真乐了,乐得不行:“婚内暗恋,谢总玩得真花啊!”


    这会儿,两人都没想到,红糖水即将送到卫崇铭手上。


    第24章 睡到床上 礼物【新增1500字】……


    繁星灿烂, 月华如绸缎一丝一缕温柔地堆叠,波光粼粼。


    宋汀沅房间露台躺了会儿,不适消失。


    玻璃窗开了个缝隙, 凉爽清新的空气徐徐浸入。


    她给邹女士打电话,说周末和谢望忱来了他朋友的山庄, 体验感不错,“奶奶,明年夏天我们一起过来避暑,你最怕热了。”


    邹庆仪只听得到前半部分,“和望忱出去玩了?”


    “好啊,年轻人就得多出去玩玩。”


    “望忱在旁边吗, 大晚上的, 浪费时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俩好好过二人世界”


    宋汀沅:“……”


    谁能想到, 学生时期邹女士对她恋爱可是严防死守,但凡哪位男同学和她走得近,她就得被有意无意地敲打,那时候时不时被怀疑她很是烦恼。


    真是两级反转。


    她走神间, 邹女士不断叭叭叭,等回过头, 耳边传来一句略带犹疑的:“汀汀,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又来了,她说:“我喜欢人妖。”


    轮到邹庆仪无语了。


    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宋汀沅听到房门被敲了几下。


    她在猫眼看了下,确定是侍应生,按下门把手。


    打开门, 万万没料到卫崇铭也在。


    他站在隔壁门口。


    侍应生来送红糖水,不小心记错房间号,送到了卫崇铭房间。


    房间出来了个男人,侍应生询问后才发现送错了,连连道歉,对了对房号,敲了宋汀沅的门。


    卫崇铭一整天心情都很差劲,连朋友组的牌局都没去,见到她,面上一诧,下意识往房间里面看,空无一人。


    她老公不在?


    侍应生再次确认房号,确定就是这位女士,按被吩咐的话询问:“山上气温低,我们煮了红糖水送给女客人,女士,您需要一份吗?”


    专门来送红糖水?


    她迟疑:“酒店还送这个?”


    “是的,有女客人入住的房间我们都会上门派送。”


    服务卷到这个地步了,庄曜凯不赚钱谁赚钱。


    侍应生穿着工作服,加上有监控,她不再怀疑,“给我一份吧,谢谢。”


    “好的,女士,晚安。”侍应生递给她,离开。


    剩下的卫崇铭和她对视。


    他眼神冰冷,先转身回房,甩上了门。


    她也进门锁紧门。


    *


    庄曜凯一共预留了3个房间,他一间,姚夕郑霖一间,谢望忱和宋汀沅一间。


    姚夕没去和郑霖的房间,自己另开了一间。


    在这里开房间,只要郑霖想知道她在哪,一定能知道,想找也一定找得到。


    为了防止万一郑霖找不到她,她一到房间便长按他的对话框,设置强提醒,这样他一发消息她就知道。


    设置了强提醒,仍然怕错过了,带着手机去浴室泡澡。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留下来和他一起泡温泉,住一间房。


    她行为这么反常,不跟着,黏着他,不住一起,他肯定会察觉。


    真的爱她,一定会问她,或者来找她。


    爱情总是说不通又莫名其妙,她嘴上质疑他不爱她,可这时候又有点小自信,他是爱她的。


    她哼着歌洗澡,护肤,擦身体乳,精油,每一寸皮肤都弄得香喷喷,水润润,滑溜溜的。


    然后,从行李箱拿出两件情.趣.内衣,比了比,选了一件三.点.式。


    爆辣。


    对着浴室的大镜子照了照,差点把自己辣到流鼻血。


    他是个闷葫芦,对床上的事却特别热衷。


    照着照着,她都羡慕郑霖了,有如此性.感的女朋友等着他。


    他俩争吵,总是她低头,主动去找他。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他也来挽留一下她。


    只要这一次,他主动来找了她,她再也不计较其余所有了。


    毕竟是她追的他,谁让她就喜欢他呢。


    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没响?


    她下拉刷新,有群组新消息进来。手机没坏,网络信号也是满格。


    闷葫芦真沉得住气。


    他是不是还没回房间,没发现她不在?


    好吧,再等等。


    她在床上躺下,摆了个高难度让人血脉偾张的妖娆姿势。


    郑霖要是突然闯进来,正好看见。


    时钟一圈圈转着。


    她打了个哈欠。


    有点冷,她钻进被子里。


    好困,眯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天亮了!


    时针已经指向上午九点,房间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他没找到她?


    不得急疯了啊。


    她着急忙慌抓起手机。


    打开他对话框,未读消息是可观的:0。


    0!


    0!


    0!


    一条消息也没给她发!


    未接电话更是没有!


    她要疯了!


    *


    宋汀沅昨晚也在等人。


    谢望忱很晚才回来。


    他们住的是套房,只有一张床,等他回来商量怎么睡。


    总不能睡一张床,免得他又觉得自己想占他便宜。


    等了很久人还没回来。


    她困极了,在沙发睡着了。


    半夜醒来居然在床上。


    谢望忱睡在客厅沙发,孤零零的,长手长脚蜷缩着。


    她自己梦里跑回床上睡的,还是谢望忱……他抱她过去的?后面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前者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她不梦游啊。


    他睡得正香,她打算醒了问。


    然而早上醒来,客厅空无一人,他已经走了。


    床头留着他写的字条:【饿了叫客房送餐,我去赛车场了,场地第一天开赛,楼下有摆渡车,感兴趣的话坐车过来】


    她扶额刚看完,姚夕的电话来了。


    没多久,人也来了,丧着脸,声情并茂讲昨晚发生的事。


    她只觉得姚夕好可爱,笑了下。


    姚夕可烦了,揉着头发扯过桌上的字条,“望忱哥写的?”


    她点了点头,还没决定要不要过去。想看车赛,又想在房间改稿子。


    “你想去吗?”


    姚夕:“当然去啊。”


    谢望忱在那,郑霖肯定也在,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回事。


    “去嘛去嘛,汀沅沅。”


    “好吧。”稿子压一压,晚上也能改。


    姚夕羡慕地撮着字条,在她看来,留下实体的东西是件有仪式感的事。


    明明可以发短信,却动笔,让人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她表面大大咧咧,实际上天生敏锐,能get到许多细枝末节,也在意细枝末节。


    她攥着纸条想,难道男人真的结婚自动变柔软吗,毕竟望忱哥以前有多冰冷大家有目共睹。


    姚夕脑海出现两个互为极端的念头:再也不理郑霖;直接和他结婚。


    宋汀沅开始准备出门,说动就动,拉开行李箱换衣服。


    姚夕也回去梳洗化妆,过了会儿来了,还带来一样东西。


    宋汀沅在盥洗室刷牙。


    她神神秘秘凑近玻璃门,“汀沅沅,我送你件礼物,不准拒绝,放在你行李箱里了。”


    “什么?”她在盥洗室,隔着道门问。


    “你今晚回家再看,最好和望忱哥一起拆开。”姚夕把心爱的宝贝送给需要的人。


    水进了眼睛,她忙着擦洗,没多追问,“好的,谢谢。”


    *


    天光放晴,阳光比昨天强烈一些。


    她俩没叫客房送餐,搜了地图去花雨巷吃早餐,然后去赛车场观赛。


    花雨巷是一处人造景,在赛车场周边,墙头大片大片的紫罗兰和郁金香盛开。


    风轻轻吹动,沾着露水的花瓣似雨滴散落满地。


    两人都没什么味口,分着吃了一块坚果发糕。


    快到赛车场,还没吃完。


    一只从草丛里钻出地橘猫围着宋汀沅的腿打转,她蹲下,掰了一块放在掌心伸出。


    赛场内,谢望忱隔着绿色栅栏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宋汀沅头发偏在一边,白裙裙摆覆在花和露珠上,花瓣的颜色映在唇上,轻轻逗猫。


    她抬头,目光和他撞上。


    他在高处,背景是天空磅礴葳蕤的蓝。


    阳光刺眼。


    她蹲着,遮着额前的光,也朝他招了招手。


    这块赛车场工娱两用,赛车,试驾,测试于一体。也是山庄的亮眼体验项目,来的人不少。


    时间不早了,观赛席几乎坐满了。


    来这玩的都是赛车爱好者,穿着打扮十分有个性,脏辫皮衣随处可见。姚夕穿了件铆钉衣,超显身材。


    她的宽松裙子的倒比较像奇装异服。


    其实她不是不讲究穿搭,只是在家来之前不知道要看赛车,带的衣服以宽松舒服为主。


    赛场引擎声阵阵,裁判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俱乐部退役的赛车手,现场有很多他的粉丝,气氛火热。


    考虑到游客性质,没那么多规矩,以自由赛和挑战赛两种玩法为主。


    自由赛是随机凑对,挑战赛是上一轮赢了的玩家可以指定另一位玩家竞赛。


    宋汀沅过去的时候,庄曜凯和谢望忱正坐着聊天。


    赛场刚结束的一场赛事,庄曜凯念叨:“这么好的日子不叫周工来玩玩,还压榨人家给你加班卖命呢?”


    谢望忱嘲他:“庄总算盘打耳膜炎的人都听到了。”


    赛场里的那位裁判粉丝不少,但在周铁面前还只算小弟。


    周铁进入优盛就息影了,很久不出现在赛场。


    不过他人不在江湖,江湖自有他的传说。


    他一出现,圈子里必然激起一番讨论,给山庄带来话题和客流。


    庄曜凯一副“既然你看出了就从了我”的表情,“赛场项目的分红你可是拿大头。”


    “叫过了。”他早早给周铁打了招呼,至于来不来就管不了了。


    吸不吸客流是小事,他也希望周铁放松放松,新车即将上市,周铁太过完美主义,身上的压力不比他小。


    宋汀沅发现旁边有两个空位,选了个正要坐下,谢望忱一边和庄曜凯聊着,一边指腹碰了碰椅面。


    “凉。”他示意她等等,把手上的文件拆了拆,取下一叠,往椅上一放,“坐吧。”


    “我说你秀恩爱也得有个限度吧。”庄曜凯说着正事呢,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真服了,兴致勃勃朝宋汀沅道,“嫂子,来了,昨晚的饮料合您胃口吗?”


    谢某事不关己,一边看比赛一边看手机。


    她想了下,“你说红糖水?”


    “挺合啊,你们的服务很赞。”她正好需要,真是阴差阳错。


    “什么饮料?”姚夕话听了一半凑过去。


    她解释:“发的红糖水。”


    “什么什么,好好吗”姚夕没听清。


    “昨晚有女客人入住的房间好像都送了红糖水,你没收到?”


    “没收到哎”姚夕去拧他,“好啊,庄曜凯你区别对待!”


    姚夕美甲半米长,庄被掐吃痛,全盘托出,“这得问我们谢——”


    谢望忱面无表情拨周铁的号码,“差点忘了有个工作要交给周工,他可能来不了了。”


    庄曜凯按住他手,“别别别……”


    对姚夕道:“这得回头问问后厨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怎么没都送货上门。”


    姚夕一边跟他闹,一边偷瞄郑霖,明明看到她来了竟然不理,昨晚为什么不来找她!她胸中发闷,松手。


    可恶,郑霖根本是最可恶的人!


    文件纸页是14开尺寸,刚好垫满整个座椅。


    宋汀沅坐下,有纸隔着,确实不凉,她对谢望忱说:“谢谢。”


    这也是做给他朋友看的?演得真齐套。


    浅浅的阳光如烘烤。


    她又问睡床上的事:“昨晚,我记得是在沙发睡的。醒来怎么在床上?”


    有工作消息进来,他翻着屏幕,“怎么,不该睡床上?”


    “不是,我只是在想是我自己梦里过去的,还是被你抱过去的。”


    他似是笑了笑,低着头,“你希望是哪种?”——


    作者有话说:重修了一下,新增1500字[让我康康]


    聪明的小朋友猜猜夕夕送汀沅沅的礼物是什么呢[猫头]


    第25章 受宠若惊 这么护着我


    她脸一热。


    没等她纠结, 他道,“扛过去的。”


    “扛?”没听错吧,她有那么重?


    “不然?”


    是了, 她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说“抱”的,刻板印象害人, 偶像剧害人,看到了吗,现实中是扛,扛!


    姚夕,庄曜凯,郑霖都还在周围。


    她低声:“其实你可以叫醒我。”她自己走过去。


    “或者直接让我睡沙发。”


    “好。”他应:“以后适当降低风度。”


    “?”拐弯抹角夸自己有风度, 够可以的。


    她从不掐人, 这会儿忽然手痒了。


    郑霖一看过来, 她掐人的手立马变了个姿势, 轻轻拂去他袖角的灰尘。


    郑霖没看他俩,余光注意着他俩中间的人。他俩中间,姚夕正在对庄曜凯张牙舞爪。


    她仍旧热情,只是不对他热情了。


    她昨晚没发消息, 也不再和他住一间房,她在远离他了。


    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是她先靠近他的。


    姚夕余光一直注意着他,一秒逮住了他的目光,拍拍屁股做作地在椅子坐下, “我皮糙肉厚, 又没有人在乎,哇,冰冰凉凉的真舒服。”


    庄曜凯真服了姚作精, 对郑霖说,“哄哄你家这位。”


    后者不应声。


    为什么明明是她在挑刺,疏远他。他反倒要哄她。


    如果远离就是她最终的答案,那他尊重。


    庄曜凯不知道他俩昨晚分开睡的,又使了个眼神,郑霖纹丝不动。


    姚夕咬牙。


    女人倒追果然没有好下场。


    她怎么样都捂不热他的心。


    委屈只有给爱你的人看才会被心痛,不然就是笑话而已。


    其他人听不到他俩的内心咆哮。


    宋汀沅发现谢望忱纱布拆了,小指到手背延申出一条伤痕。


    玻璃碎渣划伤的,一看就很深。


    细看,伤口猩红,隐隐有开裂的迹象。


    “你怎么把纱布拆了?”才包了一天吧。


    “不方便。”纱布缠着太挡路。


    这是什么破烂理由,她说:“小心感染。”


    出于报复好玩,她追道:“很多截肢都是因为小伤口不注意保养。”


    “是吗。”他不接受恐吓,伸手收握了几下。


    伤口褶皱在她眼前被拉扯,鲜血呼之即出,自从奶奶生病后,她对生命可贵有了深刻认知,看不得人不惜命。


    不假思索抓住他手腕,摁到座椅扶手平放,“不要动啊。”


    手腕兀自传来柔软的体温。


    他没动了,想到昨晚的事。


    昨晚回去得不算晚,她抱着膝盖在沙发睡着了。头偏着,发丝挡了大半张脸。


    她很喜欢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的姿势。在长华湾的家也经常这样。


    他抄起她膝弯,把人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回到客厅。


    他毫无睡意,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将近天明,卧室传来起床声。他找了件外套盖上,躺下,在她过来前闭上眼睛。


    她在身边站了会儿,好像在分析情况。应该是怕吵醒他,没开灯,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过了会又来了。


    她拿了一条小毛毯盖在他身上。


    宋汀沅把他手压到座椅扶手后,他直接当作提前截肢了,连文件都翻不了了,要看哪页请她代翻。


    “撞击测试板块数据,谢谢。”


    “哪一页?”


    他也不知道,估摸,“往后两页。”


    她翻了,没那个内容,“不是诶。”


    “那再往后两页。”


    她怎么就揽活儿上身了,“我是你秘书吗?”


    他竟然说:“可以按秘书时薪算。”


    “真的?”意外之喜,她眼睛亮了,“多少,昨天还伺候你吃了两顿饭,能一起算吗?”


    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时薪,“嗯,200每小时。”


    “什么时候给?”两顿饭加上帮翻文件,至少五小时。一千块!


    他提醒:“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不少。”


    之前去看奶奶的买礼物费用,车费,油费,以及后续等等。


    当初是她说算清的。


    他说:“从里面扣。”


    “”她嘴角抽了又抽。


    真该让爱看偶像剧的人来看看现实中的总裁是什么样。


    怀疑他家产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


    ***


    观众席对面,两人的亲密互动都收在卫崇铭眼底。和他吵了一架转头就找了别人,不,说不定跟他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在找别人了。


    他心情复杂,嫉妒和难堪在心底熊熊燃烧。在北江数个月的念念不忘荒唐无比。


    和这男的闪婚,她是不是还洋洋得意自己很有魅力,也不想想什么样的男人会愿意短时间结婚?除了图钱就是图身体。


    想着想着,他脸色阴沉,肩膀被拍了拍,面前闪过两张照片。


    好友陈叡穿着身灰色皮衣,才去内场要了裁判的签名合影回来,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四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昨天跟他喝咖啡的女人。


    那女人和一个小白脸聊的正欢,听老卫说是她老公。


    老卫太霉了,好不容易喜欢个女的,小吵一架人家就闪婚了。


    陈叡本意带他散心,看赛车刺激刺激换个脑子,特么这俩人阴魂不散了……


    陈叡抖了抖合影和签名照片,好歹过来有点收获,遇见俞神,合了照。


    俞神是BIANDE退役的一位成员,国内排位稍次于T神——他最喜欢的赛车手,T神中学就开始玩车了,奖杯无数,急流勇退,说撤就撤,息影好几年了。


    T神低调,退役后注重隐私保护,没再在公共场合爆出来过。


    他拉开外套拉链,把签名和合影放进内袋,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安慰发小,“丧什么气,那男的我一看就不爽,油头粉面娘们唧唧的,女的就是看脸的动物,错过了你是她的损失。”


    这男的来这场合就一简单的卫衣,叫谢什么来着,除了脸长得好看,找不出什么可取之处,说不定是靠女人养的,现在这种男人多的是。


    陈叡皮肤黑,说话糙,办事莽,以糙和莽为荣,场内大半的男的在他看来都是小白脸。


    “再说了,闪婚能有什么感情,我看八成是为了气你,女的嘛,不就那点小把戏。”


    卫崇铭心里堵,没说话。


    “好了,得了。”陈叡往后靠了靠,倚着栏杆:“等会哥们儿帮你把场子找出来,让她看看那男的有多废物。”


    俩人发小,陈叡还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魂不守舍过。


    一组车队比完,陈叡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跳下了赛池。


    周铁压正走着,忽然被推了下,他低鸭舌帽,瞥了眼被推的地方,有一丝不悦,他讨厌别人碰他。


    那人应该庆幸他脾气不像以前火爆。


    他朝着观赛席另一边走去。


    最先看到他来的是宋汀沅。


    “周工,你来了。”她打招呼。


    接着其它几人都看到了他,大家依次打了招呼。


    庄曜凯虽然打着算盘,可看他这样明显是只想简单看看比赛,不想搞出轰动,便也只是笑笑,让人给他安排了个好位置。


    周铁坐谢望忱后面。


    场上比赛没断过,尖叫声此次彼伏。


    二十多分钟后,一场自由赛结束,得第一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从车里出来,这人长相偏黑,一身灰色皮衣。糙里糙气,痞中带劲儿,范儿十足。


    “芜湖~”他两手上抬,示意大家再热情些。


    瞬间掌声呼喊尖叫齐齐爆发。


    按规定,他是上场赛赢家,可以指定现场特定的人,进行挑战赛。


    宋汀沅看清他时,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姚夕惊道:“是他哎,我昨天看到过。”


    “你跟那个帅哥喝咖啡,我在外面等你,他也在外面。“


    宋汀沅记起了,是卫崇铭的朋友。


    灰色的皮衣太有标志性了。


    场上,陈叡选了挑战赛选项,随手拿了支触控笔笔衔在嘴里,咬开笔盖,在电子屏写名字。


    写了谁就是选谁作为挑战赛对象。


    观众精神亢奋,翘首以待。


    宋汀沅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寻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卫崇铭。他在倒数第二排。


    陈叡举起板子,耀武扬威地绕场。


    板子上三个字:【谢XX】


    他对谢望忱的方向比了个手.枪.射.击动作。


    全场目光顿时整齐划一望过去。


    谢望忱刚在线上跟公司那边的人对完工作信息,放下手机,掀起眼皮。


    就迎上了这么多目光。


    姚夕、郑霖,庄曜凯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陈叡拿过一旁的喇叭,喊道:“哥们儿,来赛道上认识认识?”


    “哦对了,忘了问,”他挠了挠耳朵,不屑道:“您会开车吗,有驾照吗?”


    周遭响起一阵爆笑和起哄。


    要说前一句话是巧合,没恶意,后一句话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这皮衣男气势汹汹,冲着谢望忱来的。


    庄曜凯和郑霖对视了下,手伤没好,车都开不了。


    这小子还真挑衅到点上了。


    挑战赛可以指定人,被指定的人不玩赛车或者有其它情况,可以拒绝。


    话是这么说,可对方都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叫板了,不比跟认输没两样,至少在上午的赛场是脸丢定了。


    谢望忱被如此多人盯着,丝毫不慌,眼睛眯起,目光自带一股倨傲。


    他想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看样子是认识他的,生意上得罪过的人?


    不回答,好,正中陈叡下怀,他转向宋汀沅,“姓宋,是吧?”


    接着在眼睛点了下,“宋小姐眼光不太行啊。”


    瞬间,谢望忱眼神冷下来,不怒自威的厉色漫开。


    “小姑娘,看你年龄不大,哥传授给你个道理,”陈叡摊摊手,一脸嘲讽,“有些男人呢,中看不中用,别为了逞一时之气随便找个人。”


    周铁摘下鸭舌帽起身,几乎是同一时刻,前排一位女人先他一步起身。


    宋汀沅目光柔和而坚定,对陈叡回道:“不巧,我先生手受伤了,不能剧烈活动。 ”


    “赛车我稍微会一点,我的技术都是他教的,要跟他比,先胜过我。”


    先生?竟然是夫妻,在场的一脸吃瓜表情。


    “你?”陈叡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跟女的比。”


    “可以,”她也不多说,“那你认输,然后跟他道歉。”


    谢望忱转头,微风吹动,她的白裙轻轻飘动。一字一句,像羽毛轻轻飘下,落在他心上。


    姚夕也缓缓转头,这是汀沅沅说的话?好不容易接受了汀沅沅是个乖乖女,怎么又御起来了。


    陈叡被噎,一脸不耐烦,他怎么可能道歉,没办法答应了。


    “要比就上场来,别搁那叽叽歪歪。”


    观众们差不多看明白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挑战赛,夹杂着情感纠葛。这男的对人家夫妻叫板呢。


    更让大家惊艳的是这女人好漂亮,鹅蛋脸,乌发粉唇,旁边的男人更是五官深邃,气场卓然。


    男帅女美,女的给男人出头。


    英雄救美戏码见多了,美女为男人出头少见啊。


    这场赛buff叠满了,观众席上至九十斤下至才会走的都被吸引了。


    大家更加亢奋,欢呼着快点开赛。


    宋汀沅服装不方便,要先去后场换赛服,借道出去。


    路过谢望忱时,他伸腿挡在她腿间,颇有受宠若惊的意思,满眼笑:“就这么护着我?”


    “那个人其实是因为我才找你麻烦的,”来不及多说了,大家都看着,“等会儿跟你细说。”


    她造成的她解决。


    因为什么引起的不重要了。他眉峰稍挑,问,“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她说,“我那么说是为了帮你找回面子。”


    说技术是他教的,要是她赢了那个人不就代表他更能赢吗,很简单的道理。


    他玩着她袖口的流苏,“知道么,整个赛车场都是优盛的。”


    赛车场和测试基地都是他全资持有的,和庄家合作只是开放了一部分使用权给山庄做娱乐项目。


    这人顶多算个小混混,再能闹腾,也不过是一句话把人清出场的事。


    “输赢不重要,注意安全。”他说。


    像是让自家小孩什么都不用担心,放心去玩儿。


    她点点头。


    姚夕又拉住她,“汀沅沅,你会赛车?真的假的?”


    “会一点。”她拍拍姚夕示意不用担心。


    谢望忱目送她走远。


    庄曜凯目送他目送,“你现在脸上写了九个大字:‘媳妇太宠我了怎么办’”


    他白了庄曜凯一眼。


    庄说:“嫂子真的会赛车?”


    默了默,他说:“嗯。”


    声音轻又笃定,像是很久前就知道了。


    “再者,”他抬头,“结果公布权不是在我们手里?”


    庄乐了,“阿忱,你真坏。”


    他们这个圈子的男人,只要结了婚的,不论实际如何,在外一水儿的爱家爱妻形象,有的做给长辈看,有的做给合作对象看。


    真真假假,他不想去鉴别,人家乐意真,他就顺着捧,几句话的事儿,利人利己。


    两天相处下来,阿忱似乎对宋汀沅真的不一样。


    他俩在一起满打满算三个月,他几年都没有爱上岑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宋汀沅?


    场上,红灯亮起,宋汀沅身着红蓝色赛车服,到发车位等待,即刻开赛——


    作者有话说:最近两天好短,工作太忙了。


    谢谢一直给我留言的朋友,你们是我更下去的动力!


    这章节也重修一下


    重修完毕——6月8


    祝高考结束的朋友们毕业愉快,大玩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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