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珈洛到家后，坐在沙发上先在手机上点了份外卖，然后才再次检查手臂上的红疹。


    手臂上之前涂了药膏，药效来的很快，原本刺目的鲜红色，淡下去不少，燥痒也减弱了许多，只是硬邦邦的疹子还是没有消下去。


    邱珈洛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红疹，微微刺痛，她叹了口气，将另一边的袖子也挽上。


    等外卖的间隙，邱珈洛的手机被短信轰炸了，打开一看是甲方小姐姐发过来的。


    甲方姐姐：【亲，现在有时间吗？】


    甲方姐姐：【我这边有些紧急地事情想找你聊一下。】


    甲方姐姐：【你那边方便吗？】


    邱珈洛看着甲方姐姐一连串的消息，心头一震。


    邱珈洛：【怎么了，老板？】


    邱珈洛：【是程序出问题了吗？】


    邱珈洛研发情绪治疗机器人的这俩年，经常会接一些外包的软件工程，借此用来维持实验室人员的工资发放以及实验室内的日常开销。


    这次的项目是邱珈洛俩个多月前接的，对方是一家做乙女游戏的公司。


    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开发可以通过程序来调动情绪的游戏，游戏的面向的大多都是女性。


    邱珈洛接的这个项目，就是为游戏app中开发多模态情绪识别系统，其中包括语言，微表情以及一些生理数据上分类优化。


    通俗点来说，就是为这款游戏加入真人体验模式，通过多模态情绪识别系统来识别玩家的情绪，从而让游戏中的主角可以依据玩家情绪开启互动模式。


    这个项目正好也是邱珈洛研发项目中包含的一环，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整个项目做下来，没有耗费很多的精力，原定三个月的期限，她提前半个月就交付给了甲方老板。


    甲方接到项目后说是需要按照他们公司的流程，尾款只能按照规定的时间交付。


    邱珈洛想双方毕竟都是签过合同的，也就同意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所有的源代码都打包过去。


    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邱珈洛有点不明白了。


    难不成是她项目出错了？但是不应该啊，甲方的要求还没有她自己实验室的要求高，这不会是要挑刺找茬吧。


    邱珈洛越想，心越沉，好在对面的人没有给她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没一会就发来消息。


    甲方小姐姐：【当然不是。】


    甲方小姐姐：【邱小姐这个项目做的非常好，我们领导非常满意。】


    邱珈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不是想赖账，那就什么都好说，她快速在屏幕上打字。


    邱珈洛：【那您那边是有什么急事吗？】


    甲方小姐姐：【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比较紧急的项目，不知道你那边有意向再接新的项目。】


    邱珈洛轻轻蹙眉，想到自己的项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不仅如此投资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深思熟虑后，还是礼貌地回绝了对方。


    邱珈洛：【抱歉，我暂时接不了。】


    甲方姐姐：【哎呀，先别急着拒啊。】


    甲方姐姐：【这次的项目可以给到你那边60万。】


    甲方姐姐：【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消息一秒接一秒的发过来，邱珈洛能感受到对方心意真切。


    60万对于邱珈洛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上个项目也才三十万，这可是两倍啊，她内心很是动摇，可是想到自己的项目才是主要任务，接外包最终的目的也还是为了自己的实验室。


    这个项目给钱那么多，就意味着不可能靠一个人完成，要是团队的人都参与进这个项目，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邱珈洛：【抱歉，我确实没有时间。】


    消息发出去后对方隔了好久才回复，


    甲方小姐姐：【好吧。】


    最后甲方小姐姐告知邱珈洛尾款今天下班前他们公司的财务已经操作了，大概八点钟会成功打到邱珈洛的卡里。


    说完这些后两人的聊天也终止了。


    邱珈洛盯着手机屏幕，随着时间跳到八点，她的银行短信准时发了过来。


    【招财银行】您账户7738于5月7日20:00入账款项，人民币250000。


    邱珈洛笑了起来，打开面前的电脑把项目所有的文件全部打包给了甲方小姐姐。


    搞定！


    钱货俩清。


    她合上电脑，去门口把外卖拿到客厅的小桌上，有钱的感觉真好，面前的外卖堪比山珍海味。


    邱珈洛吃饱喝足后便洗漱睡觉去了，深夜的梦中都是金钱撞击的清脆声。


    第二天邱珈洛早早的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一共五位成员，除去邱珈洛还有四位。


    林琛，周震，赵方黎以及孟经云。


    邱珈洛和林琛是负责软件开发，周震则是nlp工程师专注对话系统，赵方黎主要负责心理学方面的干预。


    孟经云在团队中的地位就比较特殊，她是和邱珈洛一起出资的合作伙伴，做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她偶尔也会提供一些心理指导，协助赵方黎完成任务。


    邱珈洛走进实验室第一眼，就看到赵方黎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


    赵方梨听到有动静，转过身来，笑嘻嘻道：“早啊，老大。”


    “早啊。”邱珈洛眉眼带笑，“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平时不都是卡着点来的吗？”


    赵方梨一下子蔫了下来：“别提了，昨天去喝酒喝到凌晨两点，就在园区附近的酒店住下了，早上起床就直接过来了。”


    邱珈洛与赵方黎通过孟经云介绍认识的，赵方梨是孟经云同系的师妹，后来俩人一起参与了上一个产品的研发。


    赵方黎是个社交能量很高的人，社交圈也十分广泛，几乎每个周末都需要这种热闹点社交来给自己补充能量。


    邱珈洛恰恰相反，她补充能量的途径就是窝在自己的小屋中摆弄各种机器人设计，有时候她还挺羡慕赵方黎这样的。


    不过考虑到健康问题，邱珈洛还是开口提醒道：“你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吧。”


    “老大你放心。”赵方黎突然像是打了鸡血，语气坚定有力，“我一定不会因为个人原因拖累项目的。”


    邱珈洛承认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个做事力求完美甚至还有些钻牛角尖的人，但她还没有过分到对周围的人也那么苛刻。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无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方黎嘴裂得更开，笑着说：“老大，我开玩笑的。”


    随着其他人陆续进入实验室，邱珈洛见人齐了，对着几人说道：“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去会议室开个会吧。”


    “得嘞。”周震率先朝着会议室走去。


    他们的会议室其实就墙夹角处的小茶水间，经过改造加了两面玻璃门后变成了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内放着一张圆桌，平时不用的时候大家会在这吃下午茶。


    林琛是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的，他将门关好后，走到邱珈洛旁边坐下。


    周震最为团队里最会活跃气氛的人，“我们都多久没这么正式的开会了。”


    “怎么，是有什么好消息吗？”他满眼期待的看向邱珈洛。


    邱珈洛点头，“确实是个好消息，外包项目的尾款昨天下来。”


    “可以啊。”听到这个消息周震激动不已，随即开始重提之前提过的要求，“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给实验室招个产品经理了。”


    想到这点周震就觉得心酸，语气更加凄惨，“没有产品经理，靠我们几个调研市场太局限了。”


    平时市场方面都是由邱珈洛来兼顾，周震辅助她。


    但专业的人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邱珈洛和周震都很容易就陷入了“技术自嗨”的困境，过度追求情感识别的准确率，从而忽视掉用户的隐私保护。


    周震曾提过一次，但当时邱珈洛项目尾款没下来，实验室也没什么钱，只好一拖再拖。


    “你说的这个我再考虑。”邱珈洛说：“我也觉得团队里面还是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但我有个疑问。”赵方黎出声。


    邱珈洛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按照求职市场来看一个有经验的pm薪资要五位数。”赵方黎表示怀疑，“我们能给出那么高吗？”


    邱珈洛也陷入沉思。


    赵方黎他们几个都是股权加少量现金工资，根据实验室的情况，每月发放的现金不固定。


    要是招聘pm，那每月就得增加五位数的固定支出，还不包括社保和公积金这些。


    邱珈洛皱眉，心头疯狂滴血。


    “你们看看，还有别的方法吗？”邱珈洛视线扫过桌上众人。


    “也不定都是这么高。”周震说：“再看看说不定现在就业市场变化了。”


    邱珈洛赞同，转头对着赵方黎说：“方黎，你就按照市场最低价格来招聘，先招一段时间，如果实在招不到人，后续可以再商量。”


    “好的。”赵方黎话中转了个弯，“我看求职软件上最低是6000，我按这个来行吗？”


    邱珈洛犹豫片刻，“6000能招到吗？”


    她之前了解到致一科技那些pm不说五位数了，加上奖金有的甚至可以到达六位数，6000真的太少了。


    在桌上一直没说话的林琛终于开了口，简单的一句，“可以。”就把其他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怎么说？”邱珈洛问。


    林琛双手一摊，淡淡给出答案，“应届毕业生。”


    桌上几人语塞，却找不出话术来反驳。


    赵方黎和邱珈洛对视上，片刻后，邱珈洛点头，“就按这个先招。”


    事情商讨的很快，结束后邱珈洛直接去往研发室优化程序。


    招聘的事情结果来得出乎意料的快，周五赵方黎就选定了人选，安排邱珈洛过最终面试。


    邱珈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有些紧张的小姑娘，温声安慰：“别紧张。”她拿过虞瑜的简历看了起来。


    北江一所普通本科院校的毕业生。简历很普通，不过有一点实习期间做过市场营销，再加上专业还是产品设计，懂设计又了解市场。


    邱珈洛对虞瑜非常满意。


    “我们的待遇，赵方黎应该和你说清楚了吧。”她看着面前的人，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


    “知道的。”虞瑜连连点头。


    赵方黎将人带到她面前时已经把能问得都问了个遍，邱珈洛也就是走个过场。


    简单几句聊完就结束了这场面试。


    “怎么样，可以吗？”赵方黎见虞瑜走出实验室大门立马凑到邱珈洛面前。


    “挺好的。”邱珈洛毫不掩饰对虞瑜的喜欢。


    “那就她了。”赵方黎一拍定音，“晚点给她发入职短信。”


    ***


    虞瑜前脚刚迈出实验室，后脚立马掏出手机疯狂给好友发消息。


    一条小小鱼：【宝，你看一下我这份工作怎么样？】


    虞瑜将招聘信息截图发给了好友。


    好友回复：【看着还可以。】


    好友：【是双休吗？有五险一金吗？】


    一条小小鱼：【是双休，有五险一金。】


    好友：【团队的人看着怎么样。】


    一条小小鱼：【我见了俩个小姐姐，很好，长得都跟天仙似的。】


    一条小小鱼：【而且说话都温温柔柔的。】


    好友：【那有这条件你还挑什么！附带一张暴打的jpg】


    好友继续发送短信。


    好友：【现在磨少，牛马多。能拉一个是一个吧。】


    虞瑜接受了现实。


    一条小小鱼：【你说的对。惨兮兮jpg。】


    ***


    实验室内邱珈路正和赵方黎讨论下周北江市机器人大赛的事情。


    邱珈洛喜欢看一些机器人大赛，不同的赛事可以给她带来不同的灵感以及学习经验。


    “下周五北江的机器人大赛我要去看，你们去吗？”邱珈洛问：“要去的话，我给你们订票。”


    “是团队活动吗？”林琛问。


    “不是。”邱珈洛摇头，“可以单独去，我报销门票。”


    林琛：“我想带我老婆去看看。”


    邱珈洛：“可以，我一起报销吧。”


    “那你俩呢？”邱珈洛看向赵方黎和周震。


    “单独定。”俩人异口同声。


    “好。”


    另一边，越时序正在忙着搬家，看着眼前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房子，心情十分舒畅。


    他走到客厅的沙发前随意一躺，视线望向落地窗外的江景。


    这个房子是他创办公司时候买的，最初想的是管理灵犀科技时日常居住，后来只能作为每次回国的一个落脚点了。


    房子定期都会有人来打扫保养，屋内原本的电器还可以正常使用，不过考虑到以后长期居住，越时序还是把家里的家具全都替换成新的，甚至安排了保洁团队上门全方位无死角的清扫。


    “嗡——”


    越时序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接通电话，“喂，杨助理。”


    “越总。”杨帆说：“下周五北江有个机器人大赛，需要我给你订票吗？”


    “你帮我定吧。”越时序说：“顺带把地址发我一份。”


    “好。”


    “哦。”越时序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杨帆吩咐，“再帮我准备一辆车，低调一点的就行。”


    “好的，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