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的语气笃定，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对视一眼。


    “我和影山两个人也打不过吗？”


    一旁的影山飞雄神色也认真起来，孤爪研磨默默把最后一口东西吃完，然后说：“我先走了。”


    “诶？”日向翔阳一呆。


    “就算是练习赛，我也不会透露太多的哦。”孤爪研磨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神秘危险。


    等到他拉开门离开，日向翔阳才说：“研磨……好像变得开朗很多了呢。”


    上次见面说的还是“我觉得我们学校现在挺强的”现在已经变成“你打不过我们猫猫”了。


    他不会是在为了朝日奈骄傲吧？


    影山飞雄说：“我们来参加集训是为了变强的。”


    “不要随便就被人家一句话就吓到。”


    现在打不过，难道集训结束还打不过吗？


    朝日奈和孤爪学长配合得确实很好，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影山飞雄握紧拳头，跟着快步走出去。


    “等等，你的果冻！”日向翔阳连忙跟在后面。


    来到体育馆，日向翔阳立即被热热闹闹的景象震惊到了，虽然早就听提前到枭谷的前辈说了，但是这么多人……


    宽阔的球场划分成不同的区域，近百号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运动服，上方悬挂着一条条横幅。


    忽然从里面看到那几条显眼的“欢迎猫猫队冠军”，日向翔阳：“好、好厉害！”


    话音刚落，一道幽深的视线从角落里投过来，日向翔阳扭头，对上了朝日奈风谷黑沉沉的视线。


    那种随时都准备扑上来的眼神……？日向翔阳顿时举手：“朝日奈！”


    朝日奈风谷迅速扭头，给了他一个有些不服气的侧脸。


    刚抬起手的日向翔阳：“怎么了？”


    虽然上次已经见过了，他还是不太懂朝日奈，脚步往那边走了走，音驹高大的队长就闪现到他的面前。


    “哟，”黑尾铁朗笑了起来，“这不是乌野的小不点吗？”


    黑尾铁朗手里拿着他们到来之前的计分表，晃了晃说：“你们乌野输得很惨哟。”


    日向翔阳顿时膝盖一痛，又矮下去半截，“对不起呜呜呜……”都是他的成绩拖了后腿！


    影山飞雄沉着脸：“我们先去热身了。”


    现在已经是暑假，体育馆里热得出奇，影山飞雄也像是受到感染那样，心绪渐渐沸腾起来。


    已经做了好几次鱼跃的乌野众人看到他们一下子活跃起来：“你们终于来了！”


    虽然知道他们先去吃东西了，没看到人还是有些心里没底。


    现在最重要的快攻到位，众人的视线也在体育馆内搜寻起来，像是在找合适的对手。


    影山飞雄的目光第一时间定在音驹那边，东峰旭见状说：“可能轮不到我们……”


    他示意影山飞雄看向另一个角落。


    一个同样白发上面还惨杂着些许黑发的人蹲在那里，穿着黑白相间的队服，隐约能看到枭谷和4的字样，目光灼灼地盯着朝日奈，仿佛朝日奈一有动作他就会扑上去。


    猫头鹰扑小猫猫！


    “那是枭谷的王牌，木兔光太郎……”


    全国排名前列的攻手，枭谷也是在场综合实力最强的队伍，当然是在音驹到来之前，现在就不好说了。


    东峰旭又望望被他盯上的音驹，月岛萤在一旁补充：“是个很麻烦的人。”


    “呃……”日向翔阳一下子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质，“那他现在这样，是想让朝日奈去找他吗？”


    朝日奈都被他的视线逼到缩小成一团钻到角落里了啊！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朝日奈只盯了他一眼，什么动作都没有。


    “朝日奈……不太可能吧……”


    乌野众人互相看看，比起上次那种阴沉沉很不爽的感觉，现在这个球场上到处都是他害怕的东西？


    “木兔好像闹脾气了，”黑尾铁朗转了一圈，回来忍不住擦了擦汗，对孤爪研磨说，“他说朝日奈很讨厌他……”


    因为朝日奈一到他手里就死掉，还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朝日奈以前说过被木兔抓住就逃不掉了，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地望过去。


    用这句话应该可以让木兔学长恢复，但是他们的小猫猫……


    “我们第一局的比赛对手应该就是在枭谷和乌野里面选，”黑尾铁朗说，“我看其他学校那边……嗯……”


    好像对朝日奈的状态有些疑虑，比赛里只能看到发挥得很好，但是现实基本没怎么接触过。


    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朝日奈风谷脑袋一动，头顶毛绒绒的头发立即翘起。


    好像给音驹丢脸了……朝日奈风谷眼神幽幽地往其他两个学校望过去，都是因为他的表现，才不想和音驹比赛的……


    音驹明明是冠军队，都是因为他……


    两个学校的人顿时浑身一寒。


    “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要被很可怕的东西吞掉了？！


    “赤苇刚才说想跟我们打一场……”


    孤爪研磨的话还没说话，忽然感觉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低气压动了动，无声地飘过来。


    孤爪研磨立即侧头。


    朝日奈风谷定定地望着他，像是想要加入他们的对话，面对两人的目光又忍不住有些闪躲。


    黑尾铁朗“哟”地一声，朝日奈风谷立即瞪过去。


    黑尾铁朗：“……我当这个队长真的太难了。”


    被猫猫又抓又挠真应该给他算工伤，黑尾铁朗说：“那我们就先和枭谷来一场？”


    他还以为研磨会更想选乌野那边，毕竟之前一直对日向翔阳他们那么感兴趣。


    孤爪研磨嘴角扬起：“翔阳还没看过朝日奈的现场比赛。”


    那种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黑尾铁朗：“那我先过去一下。”


    他去找枭谷那边了，一边回头看朝日奈风谷，朝日奈……好像变得更主动了。


    对他们来说是好事，黑尾铁朗心情很好，还顺带哄了一下木兔：“朝日奈很喜欢你的。”


    木兔光太郎：“我才不信！”


    “他说想跟你比赛。”


    木兔光太郎瞬间从墙角跳起：“真的吗？！”


    “真的真的。”黑尾铁朗说，“你看他都在做准备了。”


    木兔光太郎望过去，朝日奈风谷果然已经从角落里走出来，跟在孤爪研磨身边拉伸，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拉伸的位置离孤爪研磨越来越远。


    好像平移到另一个角落里了。


    赤苇京治看得眼角一跳。


    猿杙大和说：“看来大家都有个很麻烦的王牌啊。”


    他们木兔就不说了，朝日奈这状态也太难把握了。


    但是对音驹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问题？


    音驹没有一个人是在担心的。


    枭谷这边一边观望一边热身，听说他们要比赛，其他几个学校也都聚集起来。


    朝日奈风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好像更不高兴了。


    孤爪研磨的声音一下子把他拉回来：“好好热身。”


    他们昨天都在赶路回来，然后休息，第一场状态可能不会很好，输给枭谷也说不定。


    朝日奈风谷立即收回目光。


    孤爪学长觉得他的表现会很好，所以才说日向还没看过他的现场比赛……


    朝日奈风谷的神色逐渐坚定。


    其他人悄悄给孤爪研磨比了个大拇指，还是研磨有办法。


    孤爪研磨微微扭头，金发在脸侧动了动，头上好像也有一对耳朵冒了出来，开心。


    音驹来到枭谷的第一局比赛正式开始。


    考虑到音驹这边刚经历过高强度比赛，身上多少带着点伤，失败的惩罚是自选，鱼跃还是垫球跑步都可以。


    “还没开始就觉得我们输了呀？”黑尾铁朗站在球网前笑眯眯。


    “我们仔细研究过了，”赤苇京治说，“越高的人接朝日奈的球就越没有优势。”


    他们的自由人前辈恰好不是很高，除了同样是一年级的一个副攻，其他人都很灵活。


    “这么自信。”黑尾铁朗继续微笑。


    朝日奈风谷在球网另一端的视线也扫了过来，赤苇京治脸上冷静的神色差点维持不下去。


    他就说了一句话，还不是对着朝日奈说的，攻击性这么强的吗？


    木兔光太郎站在他的身边，捏了捏拳头：“啊！！”


    朝日奈怎么在4号位，这个位置打过去不是很顺手啊！


    “直线！快让我忘掉！！”


    木兔摇着自己的脑袋，“快让我打斜线！”


    没见过这么命令自己的脑子的，朝日奈风谷幽幽的眼神一滞，目光里忽然多了点好奇。


    这样真的能想起来吗？


    “这个不要学！”黑尾铁朗赶紧说，“不要什么都学啊！”


    看着这两个人的表现，其他人忍不住流汗。


    “是音驹发球。”日向翔阳紧张地说，“研磨……”


    他的发球很聪明，日向翔阳经常都看不懂，但是他感觉枭谷那边也很强。


    为什么不让朝日奈发球？


    音驹不是经常让朝日奈发球的吗？


    因为孤爪研磨的话，他现在很在意朝日奈风谷，目光忍不住望了过去。


    排球正好飞过，朝着对面1号位的赤苇京治飞了过去。


    赤苇京治一脸镇定：“果然是我……”


    不是跳发的话，对他们来说都很好接，所以孤爪研磨绝对不会往木兔学长那边发，被接起来的话，会变成提升手感的一球，反而帮木兔学长提升了状态。


    但是现在也一样。


    排球被双手垫起，直接朝着木兔光太郎那边飞了过去。


    “木兔学长！”


    直接发起进攻！


    木兔光太郎眼睛一亮，迅速跳起：“HEY！HEY！来了！！”


    “砰！”的一声，风从球场上吹过，超强的直线伴随着声音坠落。


    迎面冲上去的福永招平只是手掌从排球旁边擦过，就像是被风吹得一歪。


    排球径直穿过后方，哨声响起。


    “嚁！”


    扣球得分！


    “哇——！！”木兔光太郎握紧拳头说，“赤苇传得很好！”


    “我的斗志燃起来了！！”


    “……”赤苇京治望着另一边。


    好安静。


    为什么这么安静。


    得分虽然是木兔学长发挥得很好，但是……


    他往音驹那边望过去，音驹众人熟练地站位，好像对这一球没什么看法。


    才刚开始而已，他们有种无言的信任和镇定。


    和去年不一样了……赤苇京治心里一凛。


    枭谷位置轮换，木兔光太郎从中间到了球场的一角，从这个位置更能看清朝日奈，忍不住对赤苇京治说：“待会再把球给我！我的状态超好的！”


    “明白了。”赤苇京治回应道。


    从他的位置也能看到朝日奈了，站在球网前安安静静，那么明亮的发色，却有种幽暗森冷的感觉。


    让人猜不透的眼神。


    赤苇京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朝日奈风谷微微抬头，不一会儿又看向他们身后。


    枭谷刚好轮到他们的一年级副攻发球，相对其他人更弱一些，球被自由人接起来之后，孤爪研磨交给了前排。


    在山本猛虎和黑尾铁朗之间。


    没有给朝日奈？


    赤苇京治心思飞转，前方的山本猛虎一个重扣，对面没压住，拦网出界。


    1:1。


    打得很激烈，又很平静。


    和想象的完全不同，枭谷进攻很强，音驹防守也很强，还以为球会在场上飞来飞去，没想到这么简单？


    其他人带着疑惑继续看下去，黑尾铁朗发球得分、又是发球得分……


    “黑尾还是很厉害嘛。”


    “我快忍不住了，”木兔光太郎在后排的角落里伸着手，“球——”


    他要碰到更多的球！


    在发球猛地朝着这边过来，他一下子把球接起：“赤苇赤苇！”


    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看着球场，那个飞得很快的球被赤苇京治捞起，瞬间抬高。


    是给自己的！


    排球飞向前方，木兔光太郎的身影也跟随着调整，朝着前方跃起。


    一步、两步——就这么飞跃到半空中。


    然而在他行动起来的时候，赤苇京治却感受到视线角落里不太明显的阴影悄然靠近。


    然后存在感变得强烈起来。


    白色的发丝闯入他的眼中，却又更柔软，和对面气势如虹的木兔光太郎比起来，仿佛柔韧拉长到蓬松的线条……


    “砰！”


    狂风从上方吹起，木兔光太郎的扣球瞬间穿越了那只手掌，只被阻挠了一点点就向后飞去。


    赤苇京治心中却警铃大作，那个眼神……是在观察！


    音驹让朝日奈在4号位，是为了更好观察木兔学长的球！


    除了球，还有其他的、更危险的东西。


    在木兔学长状态提升的同时，朝日奈的状态也在不知不觉地提升。


    而且毫不费力！


    后方的夜久卫辅瞬间扑出，把那个直冲过来的排球接起。


    “研磨。”


    ——这个球是给朝日奈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动作，赤苇京治就突然明白过来。


    念头刚起，排球在他的视线里飞起来，又是飞向音驹前排。


    孤爪研磨望着前方的身影。


    小黑一点都没有说错，朝日奈很喜欢木兔，喜欢他身上的那种感觉。


    从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强大、那么自信的感觉。


    但是他应该更喜欢——


    【在那些人的注视之下，把一切都推倒。】


    排球以均速飞高，并不缓慢，却是稳定到可以预测的速度。


    朝日奈风谷刚刚落地的身影无声地往旁边移动。


    像是在甩开拦网，又像是在为了接近猎物而蓄力。


    从另一边轮换上来的鹫尾辰生顿时冷汗。


    他要跟着一起拦网吗？


    即使三个人拦网朝日奈也有办法对付，他还会打斜线球，如果是往这边打斜线球……


    球还没到朝日奈风谷手里，他就猛地意识到了麻烦。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阴暗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上空的手覆盖住了排球。


    阴影如同遮蔽了他的视线，鹫尾辰生挣扎着跳起，排球从他的手臂附近穿过，剎那间落地。


    “嗵！”


    木兔光太郎的身影趴倒在另一边，球却落在了中间的赤苇京治身边，而且正好是脚下！


    那个球穿过了拦网的手，正中红心一般。


    看着枭谷转瞬变得破败不堪的防守，场外的人瞪大眼睛。


    “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响应。


    对他们来说难以破开的防守就好像自行溃败了。


    朝日奈风谷只是一抬手，所有人就遵循着他的意志，球场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音驹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变得更恐怖了。


    他们才刚回来不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应该也没多少机会复盘？


    是直线？还是斜线？


    木兔光太郎回想着朝日奈刚才扣球那一下，眼中也是混乱一片，分辨不出来。


    猫是地面生物，他对在球场上抓猫很感兴趣，可是为什么……


    更像是猫蹲在墙头、蹲在最高的地方，那种眼神就像是……高高在上？


    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他抬眼望去，却见朝日奈风谷扭了扭头，有些意外。


    扣球好像变得更顺手了。


    在球过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种、对面球场即将动起来的感觉。


    只差最后一点点、只差最后的推力——只要他跳起来，就一定能成功。


    孤爪学长，就好像理解了他一样，知道他真正喜欢什么。


    朝日奈风谷缓缓睁大眼睛。


    孤爪研磨勾起嘴角，像是在对他说：“照做就好了。”


    ——只要照做就好。


    以往扣球的时候都是朝日奈自己在准备，现在只要跳起来，就能轻易感受到那种喜欢的感觉。


    扣球，就能得分。


    能让所有人都乱起来。


    目之所及一片混乱。


    黑尾铁朗已经轮换下来，看到他们的动作不由得双手环胸。


    场外一片寂静。


    细碎的讨论声消失，场外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同等的危机，而在场中的枭谷众人严阵以待，等着朝日奈第二次出手。


    木兔光太郎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那边，像是要把他看透。


    那是过去一眼就能看出他不足的眼神，还有着超强的直觉……


    朝日奈风谷心里一紧，从身后传来的目光却像是想要让他安心。


    “不会有什么变化。”孤爪研磨小声说。


    不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最终结果都会是一样。


    “朝日奈。”声音在场上响起。


    木兔光太郎往前方冲去，那个球却在另一边飞高，撞在拦网上仍然不服输似的冲了过来。


    “保护——！”


    自由人呢？


    赤苇？


    木兔光太郎的视线望去，清楚地看到了赤苇京治脚步一转，另一边的小见春树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向了球场外面，想要转身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排球无声落地，从枭谷的球场滚过。


    “又没接到……”


    好乱，木兔光太郎望着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溜走的排球，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人。


    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木兔光太郎回忆着朝日奈风谷最后扣球的眼神。


    明明在观察他，在看他的反应……


    在排球飞过来的时候，又像是被带坏一样，一下子伸出手。


    无论拦网在他前面跳起，还是自由人贴近地面保护都没有用。


    被人在更高的地方看到了。


    那是安定的、带着恶趣味……


    只需要轻轻一下，就能把东西推落，看地上的人苦苦挣扎。


    第57章


    那种球……


    木兔光太郎眼睛发直，忽然喊道：“那不是朝日奈！！”


    “快让朝日奈出来跟我打球啊！”


    朝日奈以往的扣球都是在地上奔跑，好像踩着地面的障碍物越跳越高，然后一个猛扑向猎物——明明是很有活力的小猫。


    现在却是从一开始就好整以暇地蹲在最高的地方，只要小步小步挪动，轻轻伸一下爪子……


    “这不是朝日奈啊啊啊啊——！！”


    木兔光太郎怎么都不肯相信，还伸手抓了抓头发，又指了指对面的朝日奈风谷。


    “……！”朝日奈风谷努力支起身体，试图挡住身后的孤爪研磨。


    其他人都不明白，不知道木兔在说什么，那不是朝日奈还能是其他人么？


    少数听懂的人忍不住远目。


    木兔在场上大喊：“再不让朝日奈跟我打球，我要生气了！”


    音驹那边一个发球过来，他直接冲上去接起，“赤苇！”


    状态好到爆。


    是从来没见过的百分之（）超激进木兔学长，赤苇京治迅速托球：“这边！”


    排球在他的面前抬起，从他这边扣球过去正好能瞄准孤爪研磨。


    “来啦！”


    木兔光太郎的身影瞬间跃起，隔着半个球场的距离，只是两三步就到了这边，超强的跳跃。


    轮换上来的灰羽列夫“哇！”地一声抬手。


    “错了——！”


    他的目光望向另一边的朝日奈风谷，一瞬间觉醒了斜线球。


    刚才那个球对他刺激超大的。


    朝日奈风谷连忙伸手，只碰到了一点点，排球从他的指尖撞到球网上，下方一道人影窜动。


    “研磨。”


    夜久卫辅再次把球救起，排球的弧线完美向后飞去，没入音驹后方。


    灰羽列夫……挡住了。


    从木叶秋纪的方向根本看不到孤爪研磨，却看到了排球升起，又是那么稳定的球路，朝着前方飞来。


    因为扣球冲到前排的木兔光太郎顿时想要后退，但是往哪边退？


    他们前面三个人拦网？


    朝日奈会打斜线球？还是……


    木兔光太郎犀利的眼神变得茫然，就在那一瞬间，木叶秋纪忽然喊道：“木兔！”


    从拦网的缝隙之中让出一条路，排球顿时撞上来，强劲的风像是在木兔光太郎身上踹了一脚，把他的身体重重踹向后方。


    排球从他的手臂之中升起，他倒在地上，眼里浮现出两个圈圈：“呜……”


    接、接到了。


    排球漂亮的颜色升起，压下了突如其来的茫然，又莫名地有点委屈。


    木兔光太郎看着赤苇京治把球托到另一边，最后猿杙大和扣球得分。


    视线眼巴巴地转了一圈，其他人赶紧说：“接得很好！”


    “没想到一下子就接到了呢，不愧是我们的王牌！”


    “能得分多亏了你！”


    “可是我想和朝日奈打球QAQ”


    木兔光太郎更委屈了，他刚刚好像被一只超大的猫猫踹了，还踹得很重，跟他打球的根本就不是朝日奈。


    刚上扬起来的气势瞬间回落，变得比之前还要不如，木叶秋纪赶紧抓住他的肩膀：“是你说要和小猫猫打球的啊！！”


    “猫一个月不见胖十斤有什么不对！”


    “给我振作一点！”


    “你马上就要到前排了，直面小猫猫！”


    好不容易把木兔安抚住，木叶秋纪一转身，又对上了朝日奈风谷幽冷死寂的目光。


    一直听着他们在猫来猫去的朝日奈风谷幽幽地盯。


    木叶秋纪顿时冷汗。


    我打这个球可太难了……他默默安慰自己，还好要下去发球了。


    然而只有一个跳发过去直接得分，第二个马上被接起来。


    现在接球的夜久和山本对他可太熟了。


    一传不算完美，却仍然到了孤爪研磨手里。


    又是给朝日奈。


    “砰！”


    一个扣球砸在脚下，木叶秋纪脚底一滑，怎么回事，明明感觉是那边，又是这边？


    难怪木兔会混乱了——不对，这种猫猫球不就是木兔想接的吗？一定还有其他东西……


    木叶秋纪紧紧盯着排球，等到球在音驹那边升起，扣过来，他脚步用力蹬地，一瞬间扑出。


    “咚！”


    排球落在离他很远、偏偏又离小见春树很远的另一边。


    明明是那么清晰的球路……为什么抓不到？为什么比之前更难抓？


    枭谷接球最厉害的三年级主攻陆陆续续到了后排，场面却更加混乱了。


    前排被牵引着跳起，动作一致的三人拦网，有着整整齐齐的美感和强大的魄力，球却落在另一边。


    后排的自由人追赶着扑上去，什么都没抓到。


    一次、两次……


    前方的人高高跳起，后方的人却倒塌一片，球每次都能落在那个无人的地方，挑衅着向外跑去。


    比井闼山比赛那时还要恐怖。


    “不要被他影响啊！”场外的人用力攥紧拳头，“不要输给小猫猫！！”


    朝日奈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扣球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状态越来越好了，蓬松的白发迎风飞起，几乎让人想不起他在场外的样子。


    在球场上，最稳定的是他才对。


    还不到一局，他就刷新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影山飞雄回想着孤爪研磨的话，还有木兔光太郎突如其来的那一句，“那不是朝日奈……”


    他忽然灵光一闪：“是因为托球……”


    他猛地大喊：“那个托球有问题！”


    那么清晰的球路，能让每个人都看清他要往哪个地方托球，这根本不符合孤爪学长的性格！


    作为最隐蔽的二传，他连站位都在避开别人的视线，怎么可能让人看到托球。


    可是一次次的……看到他的托球，能够清晰地计算出球路，是直线球还是斜线球，落点全都清晰浮现在眼中，身体本能地就冲出去了。


    等到朝日奈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提前混乱起来的球场。


    他真正能够随机应变的扣球，不会出现在这些事先预计的任何地方。


    ——只会让场面变得更乱。


    所以比井闼山那时更防不住了。


    孤爪研磨的托球隐藏在朝日奈恐怖的影响力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这才是真正的隐蔽……


    孤爪研磨微微侧头：“已经晚了。”


    他轻轻托球出去，又是那么稳定清晰的球路。


    他和朝日奈的位置安排得很远，以前也经常这么安排，看到站位从来没有人觉得不对，这时背脊却猛地浮现出凉意。


    然而视线还是忍不住望了过去，整个球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就他那轻飘飘的一下，连托球的手指都看不出来多么用力——等到朝日奈扣球的时候。


    只一瞬间。


    “啪。”


    所有人要么跳起来要么倒下，如花瓶如水杯从高处跌落，碎片四下散开。


    “又错了。”孤爪研磨回过头，眼里带着笑意。


    “吊球。”


    他的托球很高，可朝日奈又不只是会扣球。


    朝日奈风谷在远处支起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握成拳头。


    对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很不适应，但是不行，不能逃掉……


    而且木兔学长……想打败木兔学长……


    朝日奈风谷悄悄瞥过去，木兔光太郎大叫：“啊啊啊啊！”


    “怎么会是吊球，小猫猫不准用吊球！”


    这么阴险的招式——


    黑尾铁朗：“白鸟泽教的。”


    木兔光太郎：“可恶的白鸟泽——！！”


    失去理智了，其他人捂脸，木叶秋纪赶紧说：“没事，我们来想办法！”


    要么盯着球点，要么破坏一传，让孤爪研磨没办法给出那么稳定清晰的球路。


    “现在看来第一个比较容易达成。”


    “尽量别看他的托球路线还有动作。”


    枭谷大部分人都对孤爪研磨很熟，很快就做出决定，重新调整。


    然后他们这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还会有人托球忽高忽低的啊！！


    朝日奈扣球也上上下下，跑来跑去，钻来钻去。


    就算不看孤爪研磨也没有用，朝日奈一个人就已经很烦了。


    存在感好强。


    看到他一瞬间跑过，扣球“啪”地一下过来，小见春树：“我接……噶？！”


    接得不够及时，没能碰到落在脚尖前方的排球，瞬间就好像被迎面飞来的排球给蹬了一脚，他的脚下一重，顿时跳起。


    然而他双手还摆着接球的姿势，双手垂直伸向下方，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把双手散开，胡乱拍打起来。


    好像身上突然长了无数只猫，小见春树：“下去下去下去！”


    “我也有猫猫恐惧症，我猫毛过敏呜哇啊啊啊啊！”


    一看就没少和井闼山一起交流，音驹这边的人顿时侧目。


    说好的个子不高接猫猫球会更有优势呢？


    其他自由人看着他地板烫脚的表现忍不住沉思。


    扣球……好像变重了。


    力道变重还没有明显的倾向，根本看不出来，小见春树在场上就好像时不时被猫猫踩上一脚、踹上一脚，猫还灵活地绕着他转来转去，还跑到另一边！


    “可恶的小猫猫！还有你们这些坏猫！”


    小见春树生气地出去鱼跃了。


    这一局是音驹赢。


    对朝日奈的球没有更熟悉，反而越来越深不可测，就连整个音驹都蒙上了可怕的色彩。


    朝日奈风谷的视线投向剩下两个学校。


    他才没有状态不好，他状态超好的，根本不会影响比赛，也不会影响音驹……


    所以……


    被他黑暗的眼神盯住，两个学校齐刷刷往后退。


    “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不是他们不想和音驹打，是现在这种情况输得太不明不白了，晚上睡觉都会睁着眼睛起来大喊：“那个球怎么就接不住！”


    怎么就那么难接！


    孤爪研磨的托球，没点球商都看不懂，更别提朝日奈好像能分化出无数只猫猫的猫猫球了。


    他们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最先说话的影山飞雄。


    “乌野的人哦？”


    “昨天没怎么见过……是今天下午来的吧？”


    “二传？”


    众人的视线在他和孤爪研磨之间转了转，木兔光太郎第一个做完鱼跃，想揪着音驹再来一场，他在鱼跃的时候想了好多办法，一看这个情况也停了下来。


    乌野……快攻……


    朝日奈风谷瞬间想起了接球这回事，刚准备下场的脚步一拐。


    孤爪研磨站在他的前方，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对着另一边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抬了抬眼。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在休息室那时的表情。


    神秘而危险。


    “要来吗？”


    要来挑战这样的朝日奈吗？


    第58章


    影山飞雄对上他的眼神，立即说：“当……然！”


    最后一个字被旁边的菅原孝支死死捂住，“我们先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哈！”


    “给我们十分钟！”


    集训变强和一味挨打是有区别的，音驹这个新招式太让人看不透了，就算看透了也没有任何办法。


    孤爪研磨托球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能看清球路，偏偏又无可奈何。


    猫猫在那么高的地方，碰都碰不到，还怎么打？


    “想想办法，”菅原孝支说，“音驹那边应该是想拿我们当经验包。”


    这个托球明显还不完善，而在孤爪研磨眼里，除了枭谷就他们乌野的人最熟悉，最适合拿去喂小猫猫——


    “和以前一样限制球路不行吗？”西谷夕说，“我在另一边接。”


    那要看拦网够不够强硬……众人的视线看看月岛萤，没想到重担突然落到自己身上，月岛萤：“？”


    “月岛应该不行吧，”日向翔阳有些紧张，“我看枭谷那边三人拦网朝日奈都有办法突破。”


    也许是因为孤爪研磨那句话，他真的有种现在的朝日奈是他们战胜不了的感觉，虽然在宫城练习赛的时候他们就没有赢过。


    月岛萤嘴角上扬：“……呵呵。”


    不行是吗？


    他望了望另一边，音驹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像是对孤爪研磨的突然出声有些惊讶。


    黑尾铁朗手指托着下巴，一脸名侦探的表情：“研磨竟然主动邀请人家打球呢。”


    “因为是研磨唯一的朋友吧？”夜久卫辅捏着毛巾感动。


    另一边的朝日奈风谷顿时扭头，因为动作太快头上的白发都翘了起来。


    唯一的朋友……


    “你是队友你是队友！”系统飞快地说，“而且你连游戏里跟人家组队都拒绝啊，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朝日奈风谷手指掐着毛巾：“我才没有在意。”


    明明就很在意。


    游戏……后来孤爪学长也没有给他发邀请，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朝日奈风谷鼓起脸，不一会儿又低下头，再过一会儿抬起头，脚步挪啊挪，悄悄到了孤爪研磨身边。


    孤爪研磨看了看他，像是在解释地说：“因为翔阳他们的快攻会打乱一传。”


    音驹的防守很强，就是重炮都不一定能破坏一传，要是乌野那边能做到的话……


    大概他会辛苦一点，这个招式还是能用出来的。


    没想到朝日奈风谷低低的声音一下子传来：“不会让他们做到的……”


    乌野能打乱一传是因为那个怪人快攻很快，只要能接到……


    “这次一定要接到！”


    孤爪研磨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另一边的其他人看看他们，研磨的话也太管用了吧！


    还从来没见过朝日奈这么有斗志的样子，虽然都是阴森森地盯着别人，却好像更有干劲了，一下子能扑上去接好几百个球，再给人来上邦邦几拳，不把人打倒绝对不走。


    黑尾铁朗顿时羡慕了：“我也想要……”


    要是朝日奈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你也可以的，”夜久卫辅立即说，“你只要随便一句话——”


    猫猫马上就会咬上来！


    黑尾铁朗：“你可以不说话的。”


    不要提醒他这种事啊！


    朝日奈已经两分钟没咬他了！


    他忍不住离朝日奈远了一点，眼角余光瞥到他的动作，朝日奈风谷立即扭头。


    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一阵存在感强烈的气息靠近，伴随着巨大一声的：“朝日奈！！”


    木兔光太郎飞快跑过来：“你要和乌野他们打球吗？”


    刚刚听孤爪研磨说完那句话之后乌野的响应有些含糊，他忍不住说：“跟我们打吧，跟我们打吧！”


    被猫猫踹了一脚之后，木兔心里一直有种莫名的委屈，看朝日奈的眼神都没有之前强势了，而是带着点眼巴巴的。


    朝日奈的球都还没怎么往他的脚下打呢！


    “而且上一局我发球只发了5个！”


    ——只发了5个！


    在音驹这样的队伍面前能发球拿到五分，还说出这种话，朝日奈风谷睁大眼睛。


    木兔灿烂的笑容闯入眼中，嘿嘿一声。


    黑尾铁朗立即叫道：“你还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木兔光太郎：“我很强的！我都还没有让朝日奈看到我最强的一面！”


    斜线球他都还没打呢，预选赛的时候佐久早在朝日奈面前打了个超小斜线球，羡慕死他了。


    他也想打！


    超小斜线明明不是佐久早的强项，他才是最强的！


    木兔光太郎：“跟我们比，快跟我们比。”


    连撒娇都用上了，枭谷的人跟在后面，悄悄双手合十：“拜托了拜托了。”


    答应我们的王牌吧！


    朝日奈风谷看看他们，忽然又听到另一道声音传来：“我们先来，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菅原孝支强势闯进来，泽村大地带着温和的笑容紧随其后，然后是影山飞雄执着的眼神：“上次你说我的托球意图太明显了……”


    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在他后面是一脸微笑的月岛萤，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笑容有点不爽，又像是阴险，朝日奈风谷一下子移开了目光。


    看看枭谷这边，木兔光太郎立即露出阳光的笑脸，心动。


    又看看乌野……快攻好厉害，纠结。


    朝日奈风谷左右望来望去，头上翘起来的白发也渐渐往下掉，变成了低沉警惕的形状。


    黑尾铁朗赶紧伸出双手，在后面固定住他的脑袋：“嗯……”


    这个确实很难选呢。


    枭谷那边只是对他们的球不太适应，木兔既然过来，那就是有把握了，另一边呢，乌野又好像进步很大的样子……


    他的眼神瞥向孤爪研磨，孤爪研磨嘴角翘起：“交给朝日奈选。”


    朝日奈风谷脑袋立即往下掉。


    黑尾铁朗连忙把人抓住：“不要想着溜掉啊！”


    对上这些人的眼神，朝日奈风谷眼神一个恍惚，突然涣散。


    孤爪学长……也好坏。


    但这是他的招式……他的接球……


    朝日奈风谷眼神悄悄从众人身上溜过，小小声：“乌野……”


    “——可恶！”木兔顿时仰头，从朝日奈避开他的视线他就知道了，“为什么！”


    乌野这边喜气洋洋，没想到枭谷这么快就想着再来一场，不过还是他们先啦。


    “朝日奈果然没有那么喜欢我……”木兔忽然幽幽地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角好像要冒出眼泪来了，气息变得低沉，下一秒就要钻回角落里，朝日奈风谷抬了抬头：“没有！”


    他很少反驳得这么快，木兔却比他更快：“你都不跟我打球！我也想到办法了，你都没有听我说……”


    “猫猫球也不打我这边……”


    “一定是因为我还不够普通……”


    普通又是什么？


    朝日奈风谷求助的眼神望向身边，孤爪研磨说：“那是因为木兔学长接球太厉害了。”


    “对嘛对嘛，”枭谷的人赶紧说，“猫猫球不往你那边打，是因为你能接得到啊！”


    众人连忙上前安慰木兔，连音驹这边的人都跟着出声，好像一个不好球场上就会多出一朵阴沉沉的大蘑菇。


    想到他蹲在角落里紧紧盯着朝日奈那一幕，乌野这边顿时流汗。


    等到他们比赛的时候，木兔不会就这么看着他们吧？


    好在木兔很快就被安慰好了，并且提前预定了跟音驹比赛的资格，看到朝日奈上场的时候都还频频望向木兔那边，黑尾铁朗沉思：“要不要学一下这个呢？”


    原来变得可怜就能得到小猫猫的关心吗？


    孤爪研磨：“……不要什么都学。”


    上一局说出的话又还回来了，黑尾铁朗：“咳咳咳咳。”


    发球是猜拳决定的，乌野那边赢了，选了率先发球，看到音驹这边阵型没什么变化，全都哎呀一声，“这就是实力变强的底气吗？”


    朝日奈和孤爪研磨依旧是在最远的位置，只不过朝日奈在下面1号位接发，孤爪研磨在上面对角的4号位。


    与他面对面的恰好是影山飞雄，影山飞雄神色一凝。


    黑尾铁朗在另一边说：“你们也很厉害嘛。”


    在1号位发球的是月岛，拿到了这么重要的发球权，竟然交给一年级副攻。


    “不会是想要用他刺激我们朝日奈吧？”黑尾铁朗一下子就点出来了。


    乌野这边顿时“嘁”了一声，“你这个人真讨厌。”


    “副攻就是要让人讨厌的，”黑尾铁朗笑眯眯，“我已经习惯了。”


    没被讨厌说明他还不够强，黑尾铁朗脸上带着笑容，却是又看了一眼月岛萤。


    个子很高，至少能限制朝日奈一部分球路……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瞥身边，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孤爪研磨对这个安排好像没什么看法。


    他们在前面讨论得热热闹闹，朝日奈风谷也忍不住望了望，月岛萤到了前排，身边至少是影山，或者泽村大地……他们的队长，想要突破很难。


    他们是放弃打乱一传这条路了？想把他往另一边方向逼？还是……


    孤爪研磨在前方微微垂着手，手指动了动，好像在让他不要担心，朝日奈风谷一下子安下心来。


    “嚁！”


    月岛萤发球，没有选择距离二传最远的朝日奈，而是选了中间的福永招平。


    二传站在4号位不好托球，又有影山虎视眈眈地盯着，想要托球就必须走位，通常是绕到中间，那么离中间的福永招平就会越来越近——


    在影响他托球的手感。


    孤爪研磨看到排球飞过来的一瞬间就想到了。


    福永招平快步上前。


    孤爪研磨立即说：“高一点。”


    这个球的落点接近球场中间，前方本来就有山本猛虎，再加上孤爪研磨走位过来，又有接球上前的福永招平，太局促了！


    排球接起来的距离很短，托球不方便，扣球的人更不方便。


    改变不了距离，那就改变高度。


    排球从球场之中升起，一下子变得很高，山本猛虎一个箭步冲向孤爪研磨原来的位置，不远处的黑尾铁朗也往另一边让开，空间瞬间变得开阔。


    暗路老师在外面拍手：“太厉害了！”


    拦网也分散开了！


    到底是盯着左边的山本猛虎，还是右边的黑尾铁朗？


    孤爪研磨他在中间，他还能二次进攻啊！


    从发球就能看出乌野对音驹研究很深，但是这些对孤爪研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孤爪研磨在球网前跳起。


    “二次进攻？”


    可能性最低，在他面前防守的人也是最少的，影山飞雄身边的田中龙之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从紧跟着山本的状态回来。


    泽村大地立即说：“我来！”


    如果孤爪研磨二次进攻，他在后面接。


    只是一瞬间，排球到了孤爪研磨手里。


    双手……是托球！


    跳起来，是为了增加稳定。


    排球落入早已准备好的双手之中，在柔软的手心一跳，向后飞去。


    同样柔软的手指在空中落下，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另一只手。


    稳定的球路飞过去，迎面防备着二次进攻的泽村大地立即直起身体，想也不想就往另一边扑过去。


    在紧盯着黑尾铁朗的日向翔阳也从边缘的位置跑回来，他的速度很快，在他身后是紧跟着行动起来的西谷夕。


    所有的人影都倒映在朝日奈风谷眼中。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


    糟了！糟了！


    已经行动起来的身体发出警告，排球却更快，颜色明亮的白发在空中一闪，排球就已经迎面而来。


    “砰！”


    落下来的位置没有任何人。


    乌野的拦网左右摇摆着，后方接球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那并不是稻荷崎曾经用过的交叉接球，而是被那稳定的球路无形中搅在了一起，就好像凌乱的毛线团缠起来，丢到了一边。


    暖棕色的地板上排球明晃晃地砸落，仿佛一下子砸在了人的心底。


    “这样也能用……”旁边传来木兔光太郎震惊的声音。


    乌野的人抬起头来。


    孤爪研磨眼底浮现出笑意。


    就是这么明显，就是要让人看到。


    第59章


    音驹暂时领先一分。


    轮到音驹这边发球，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黑尾铁朗率先开口：“你们的计划好像没什么用啊。”


    怎么会没用，月岛还没轮到前排而已！


    乌野的人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幽幽的气息飘过来，朝日奈风谷在黑尾铁朗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眼神阴森森的。


    刚抬起脚的日向翔阳动作一滞，轻轻把脚尖放下，往后挪了一点。


    日向……快攻……接球……


    仿佛从他那里接收到了可怕的脑电波，日向翔阳一个激灵。


    “不要害怕，”木叶秋纪在外面大声说，“他又不会咬你们！”


    “但是他会那种球啊——！！”


    “那种猫猫跑到你面前摔水杯挑衅球！！”


    朝日奈的球名字越来越长了呢！


    黑尾铁朗差点笑出来，然后就感受到一阵阴沉的低气压从自己身边飘过，朝日奈风谷神色动了动，好像嘁了一声，扭头走了。


    又在猫猫、猫猫，音驹又不只有他一个人。


    孤爪研磨看了看他，伸手拍拍他的衣服：“做得很好。”


    朝日奈风谷直起身体，带动着运动服微微一动，顿时有种蓬松蓬松的感觉，福永招平看得眼睛一亮，也上来拍拍，再拍拍。


    两个人就这么越来越往后，一直回到了角落里。


    黑尾铁朗下去发球。


    乌野已经换上自由人上场，从夜久和对方互相欣赏的程度来看，黑尾铁朗果断绕过了他，选择中间的队长发球。


    泽村大地！


    “学长！”


    没接到！


    泽村大地抬起头来，黑尾铁朗远远地笑了笑，再次发球。


    又没接到。


    乌野这边的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泽村大地用力握拳，又很快散开，放松身体。


    “一触……触球就好了！”


    第三个球顺利碰到，却是飞向另一边，东峰旭救球。


    “机会！”


    木兔光太郎忽然喊道：“上啊朝日奈！！”


    “扣球！！”


    就刚才那种球！！


    他的声音比平时音驹的拉拉队都大，朝日奈风谷还在望着球场的脑袋一顿，下意识想要看向场外。


    排球在同一时间飞来，孤爪研磨的声音把他拉回球场，“朝日奈！”


    排球稳定地旋转着，一抬眼就看到了清晰的纹路，犹如讲解视频或是演示动画一般，朝日奈风谷眼睛微微睁大，身体忽地飞向上空。


    定格在最高点的排球被猛地一击。


    “砰！！”


    超级强势的直线球，瞬间穿透了拦网。


    扣球成功！


    木兔光太郎仿佛猜中考试答案一样：“耶！！！”


    他激动地握拳，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上一局就是这么被踹倒的了，兴高采烈地喊：“好棒！！”


    “再来一个！！”


    朝日奈风谷冲向前排的脚步一顿，差点栽倒在孤爪研磨的身上。


    山本猛虎连忙拉住他，回头看了看木兔光太郎，木兔光太郎兴奋挥手：“你们现在的位置很好！”


    “冲鸭冲鸭！！再来一个！！”


    球场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搅得乱糟糟的，赤苇京治拉住激动的木兔：“木兔学长……”


    赤苇京治的声音忽然顿住。


    木兔学长——也许说对了。


    朝日奈还真有可能再来一个。


    现在孤爪研磨在上方右侧的2号位，朝日奈在后排正中间，只要往前冲一点点，就能跑到他面前，扣住抛过来的排球。


    速度快，力量还超强！


    而乌野那边完全挡不住。


    一直以来，朝日奈遇到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防守，孤爪研磨的托球路线很清晰，实际距离却很短——可能只有半秒不到，对面还是反应过来了。


    稻荷崎、井闼山、枭谷，朝日奈在这些队伍里最常遇到的就是三人拦网。


    而在乌野这边，两次扣球，一次双人拦网、一次单人……只看空中防守，已经被孤爪研磨骗得团团转，根本赶不上朝日奈。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扣球。


    “再来一个！”木兔激动握拳，“冲冲冲！朝日奈，上啊！！”


    这么好的机会！


    有和赤苇京治一样想明白过来的人忍不住看了看他：“这家伙难道是天才吗？”


    福永招平也跟着握拳：“天才木兔学长的肯定！”


    “朝日奈加油啊！”犬冈走也在外面大喊，“加油加油！”


    “加油！”


    “冲呀——！！”


    现场突然响起了无数加油的声音。


    朝日奈都被那些声音压得都快钻进地里去了，在木兔光太郎强烈又闪耀的注视下，众人差点以为他会摇摇晃晃地融化掉，却没想到他神色紧了紧，忽然站住了。


    有种蓬松到迎风炸毛的感觉，却是真正地站在球场上，没有往后面缩去。


    他要练这种球！


    ——是小猫战斗状态呢！


    “好棒！！”夜久卫辅在外面双手攥紧，“我们朝日奈好棒！！”


    “冲鸭冲鸭！！”


    系统猫猫也激动了：“冲鸭冲鸭！！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朝日奈风谷扭了扭头。


    黑尾铁朗叹了口气，明明是他发球，却没有人关心他呢，这么想着，他又打了个超强的跳发过去。


    “触球！”


    “影山！”


    经过刚才的事，乌野这边却是更专注了，有种名为凝聚力的东西慢慢浮现出来。


    虽然很为小猫猫高兴，但是他们也想赢啊！


    影山飞雄的视线从音驹众人身上划过，排球从他的双手间飞起：“日向。”


    日向翔阳的身影已经飞跃至空中，仿佛在等候即将到达手中的排球，然而紧盯着他的孤爪研磨却喊道：“朝日奈！”


    “砰！”


    正中间的田中龙之介扣球，仿佛迎面撞入伸出双手的朝日奈风谷手中，透亮的白色从球场中央闪过，排球的弧线斜飞出去。


    接飞了，孤爪研磨迅速向后，接到球之后同样托给了前排。


    “山本。”


    他的托球很快，山本猛虎仰头一看，立即跳起来，前方的拦网跟着跳起。


    然而看着那个弧度、那么稳定的球路——


    “不好！”


    从旁边跟进上来的影山飞雄立即大喊：“是……”


    朝日奈！


    还没说完，朝日奈风谷的身影已经从后面出现，山本猛虎气势汹汹的扣球动作顿时消退，灵活地从空中转向另一边。


    朝日奈风谷犹如对着毫无防备的猎物扑了上来。


    “砰！”


    扣球穿过拦网正在下落的双手。


    又是扣球得分！


    “接飞了……”木兔光太郎看着乌野的后排，比起被打穿的网前防守，乌野的地面防守更厉害。


    然而朝日奈在这个位置扣球实在太顺了，助跑、起跳，根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动作，啪一下，就能把所有准备都推倒。


    乌野想重整旗鼓，要么改变战术，专注地面防守；要么加快节奏，撑到他们寄予厚望的副攻轮换上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那个副攻放到前排？


    木兔光太郎又看看日向翔阳的位置，“小不点副攻……？”


    他的眼神努力转了两圈，突然涣散：“完全看不懂！”


    还在等着他天才发言的众人顿时摔倒。


    “你倒是靠谱一点啊！”


    “把刚才那个木兔给我叫出来！”


    场外热热闹闹，球场上却堪称寂静。


    影山飞雄站在球网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孤爪研磨，孤爪研磨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语气又极其冷静。


    “我知道你不会托球给翔阳。”


    因为他在看着翔阳。


    是被他吓到了吗？还是被朝日奈吓到了？


    影山飞雄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确实觉得托球给日向没办法骗过孤爪学长，但是……


    “朝日奈想看的是你们的快攻。”孤爪研磨忽然又说。


    不是快攻的话——


    接到了，但是更不高兴了啊。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球场上出现了黑沉沉的一团，比起在战斗状态，随时可能上来邦邦两拳，更像是不高兴到记仇的表情。


    因为球没有给日向。


    他明明是在盯着日向，最后却是田中扣球了。


    “……不要被他影响。”


    场外的菅原孝支心里一紧，连忙大喊：“不要听他们说话！”


    这对组合也太可怕了吧！


    上次和音驹比赛的时候，黑尾铁朗时不时说话已经很气人了，现在这对却像是快进到了恐怖的氛围里。


    影山飞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我会托球给日向。”


    像是绷紧到极致的神经触底反弹，他的声音从僵硬到坚定，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两人。


    “每一个球都给！”


    日向翔阳：“诶？诶……？”


    真的吗？他连忙看向影山飞雄，视线掠过，却见另一边的孤爪研磨神色有些同情。


    二传的话只能信一半，正常人都会这么觉得，但是猫猫才不管。


    不托球给日向你就死定了，朝日奈眼里好像写着这种信息。


    影山飞雄终究还是中了他的陷阱，但是惹怒猫猫陷阱。


    场外的赤苇京治遮住额头。


    所以上一局他一句话都没说啊，朝日奈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人……猫……


    赤苇京治移开视线，努力把目光从朝日奈风谷尖锐到翘起来的白发上移开，又忍不住在他发间那根明显的黑发上顿了顿。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身边的木兔光太郎加油的声音从来都没停过：“朝日奈快冲快冲！！”


    “再来一个！”


    二传的心理博弈他不感兴趣，只知道孤爪研磨在那个位置，一定会把球给朝日奈的。


    这就是王牌啊！！


    小猫猫真有出息！


    距离他上次见朝日奈都还没有多久，他眼神兴奋地盯着朝日奈，朝日奈身上阴沉沉的气息都被他逼退了不少，脚步悄悄往旁边移动，不一会又直起身体，因为再过去一点，他就接不到对面扣过来的球了。


    也因为……期待……


    那些一双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在那样的目光下，好像真的发挥得更好了……


    来集训真是太对了，黑尾铁朗在后面笑了笑，继续发球。


    “不要只给朝日奈一个人加油啊！”他忍不住说。


    乌野那边对他的跳发渐渐熟悉，还是被他找到了机会，一传接飞了，救球的是东峰旭和日向翔阳。


    朝日奈风谷紧紧盯着从场外飞回来的排球，影山飞雄在停顿片刻之后，忽然主动朝着排球冲了上去。


    日向翔阳也从场外第一时间回来，两人的身影在球场上交错。


    “快攻？”


    “这么近？！”


    排球在影山飞雄手中闪过，瞬间到了日向翔阳手里，穿透了拦网。


    山本猛虎和孤爪研磨跳起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日向翔阳扣球的位置却更高，“砰！”


    他的眼睛睁大，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球场上拿到球，而且是在睁开眼睛的状态……


    “朝日奈……”


    仿佛响应他的期待，又仿佛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双手突然出现在排球下方。


    宽厚的手掌，肌肉绷紧显得强劲有力的手臂，却又灵活利落的动作，并不是朝日奈，而是黑尾铁朗。


    “不要欺负我们研磨好吗？”


    专门跑到他们面前托球，也太坏了吧！


    黑尾铁朗一下子把球接起，孤爪研磨在前方托球。


    “砰！”


    又是朝日奈扣球。


    乌野前排已经接近空网的状态，只剩下田中龙之介一个人，排球很快从他身侧穿过，后方的西谷夕瞳孔一缩。


    “斜线……！”


    他的脚步往旁边一动，排球已经落在他的脚边，瞬间向后钻去。


    是斜线，但只有一点点——在看到他有动作的剎那，朝日奈风谷加快了扣球的速度。


    才不要让他们接到……竟然是这样的快攻，还有跑到孤爪学长面前托球！！


    锐利的风声扫过，西谷夕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仿佛被绊倒一样，他扑通一声倒下，排球从他的脚边窜过。


    明明是鱼跃出去接球，这个动作却更像是排球冲过来他才摔倒的，时间只发生在一瞬间，视线接收到的画面像是产生了错乱，所有人都忍不住脚下一凉。


    仿佛实质地感受到了猫在自己脚边虎视眈眈，根本不敢动。


    木兔光太郎呜哇一声：“猫猫球！”


    这是他最想接的猫猫球！


    “多来几个！！”他还想看更多！！


    “还有那个快攻——那是什么！！”


    好多看不懂的东西，木兔光太郎：“你们给我快点！快点发球！！”


    黑尾铁朗继续发球，这次瞄准了他发球回来的空位，日向翔阳快攻得分。


    “好快……”


    朝日奈风谷状态却是越来越好了，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那双眼里的黑暗没有消散，反而全都凝聚起来，黑沉沉的气息仿佛要从他身上覆盖到另一边。


    快攻……没有选他的方向进攻，一次两次都是这样……


    但和佐久早相比，他们好像更容易落到陷阱中呢。


    看到前排拦网跳起来，影山飞雄的托球刚好避开，排球在一瞬间到达日向翔阳手中。


    朝日奈风谷耐心等待着。


    突破之后的乌野——快攻——


    在日向翔阳眼睛亮起，挥臂的剎那，蓄力已久的脚步从轻轻贴着地面到踩实，身体仿佛卸除伪装一般，松散的状态轻轻一抖还未彻底褪去，紧绷的线条就已扑出。


    轻盈灵活、又像是蓄势待发，冲出的身体从空中掠过，利爪扣在排球的落点下方。


    排球映在地面的阴影瞬间被按住，球撞在手背上。


    “嘭。”


    轻轻一声，瞳孔因为兴奋而扩大。


    “……抓到了！”


    乌野的快攻！


    第60章


    即使扣球的时候睁开眼，也还要学会怎么分辨陷阱、突破防守。


    不是用最快的速度绕开就行了。


    日向翔阳以超出所有人的速度——坠入了陷阱当中。


    “不好，快防守！”


    乌野众人顿时心悸，仿佛从朝日奈风谷脸上看到了跟孤爪研磨如出一辙的微笑。


    排球又到了孤爪研磨手里。


    又是前排！


    列夫和山本……日向翔阳从空中落地，仍然像是陷在刚才的微笑中，排球的轨迹从他的眼底划过，他忽然喊道：“不对！”


    某种熟悉的既视感升起，他飞快叫道：“是那个！！”


    给朝日奈的球！


    话音未落，朝日奈风谷的身影从微微压低的状态站起，转瞬到了前方，“砰！”


    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长，身形微微反弓，排球从他的掌心拍出。


    一记灵巧的扣球！


    残影从田中龙之介的手臂掠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乌野后方忽然闪现出另一道影子，黑色的队服，却有着明亮的橘色头发，气势汹汹地从上空展开翅膀扑下。


    排球从他的面前灵活跳开，日向翔阳的身影滑出场地，顿时大叫：“碰、碰到了！”


    但是球已经出界了。


    “好快！”


    众人张大嘴，看着从球场中间瞬移到另一侧的人，又看看朝日奈风谷。


    朝日奈风谷直起身体，白发下的眼神幽幽盯了过去。


    然而在众人眼里，却仿佛看到小猫猫抖了抖毛，威风凛凛地扬起了脑袋。


    赤苇京治霎时捂脸。


    木兔光太郎：“棒棒棒棒棒！！”


    木兔用力鼓掌，朝日奈风谷的位置离他很近，像是被声音吓到背脊一抖，迅速后退。


    突然被他贴到身边的灰羽列夫：“！”


    竟然还能有这个待遇，灰羽列夫责任感爆棚，抓住他的肩膀说：“不准夸我们朝日奈！”


    “不对，不准当面夸我们朝日奈……不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夸我们朝日奈啊！！”


    这人是不是想抢小猫猫？灰羽列夫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立即瞪过去。


    其他人忍不住捂脸。


    木兔光太郎被他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住了，也跟着大声说：“朝日奈打得很好啊，进步很快，我夸他怎么了？”


    “不准这么夸！”


    “那要怎么夸？”


    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朝日奈风谷眼神逐渐转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捏紧。


    夜久卫辅赶紧冲上去：“不要聊了，列夫快去站位，木兔——”


    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


    夜久卫辅扭头望去，枭谷的人都笑了笑：“你舍得说我们木兔？”


    木兔可是一直在夸小猫猫哦。


    “……”夜久卫辅默默拉着朝日奈走了。


    又开始重新站位，木叶秋纪看向日向翔阳的方向：“速度好快。”


    只是一眨眼就到另一边了，不过接球经验好像不太够。


    不然那个球碰到了应该抬起来的，现在却像是速度太快被指尖给顶出去了。


    “乌野的防守重心应该在他们那个戴眼镜的副攻身上，”赤苇京治小声分析，“自由人很厉害……”


    说完他才发现，好像有个脑袋悄悄伸到了自己这些人中间，一看竟然是海信行，旁边还跟着眼神闪亮亮的小鹿野。


    小鹿野大树：“我们是来学习的。”


    他们很擅长团队配合和多人进攻，但这两个都是前辈……来偷听他干什么？


    赤苇京治：“两位前辈……”


    木兔光太郎：“然后呢然后呢？”


    怎么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


    赤苇京治：“……乌野应该是想用超快的进攻得分，同时观察朝日奈的表现，等到他们的副攻轮换上来的时候……”


    就能拦住朝日奈了。


    他们对快攻很有信心，所以把快攻放在了前面。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预估错误——


    球网前的防守被打穿了！


    说话间，后排的福永招平跑位掩护，轻盈地从场上跳过，紧跟着跳起的朝日奈风谷扣球。


    “可恶……！”


    连续两次拦网失利的田中龙之介立即跳了起来。


    排球从他的眼前划过，冲向另一边。


    “砰！”


    又是扣球得分。


    乌野的后排没有枭谷之前的表现那么乱，球网前却乱成了一团，一眼看过去好几道缝隙，仿佛被猫的利爪给挠出来的，深刻到了无法愈合的地步。


    乌养老师紧急叫了暂停。


    再这样下去，朝日奈一个人就能拿下他们了。


    还有在他身边暗暗观察，把水杯恰到好处送到边缘的孤爪研磨，杯子就在那里了，快看、快看——然后朝日奈一抬爪子，啪地推下去了。


    “不行，我们必须打败猫妖老师！”


    竟然教出这么坏的猫猫！


    乌养系心：“我们用一对一盯人战术，日向专注盯紧朝日奈，拦网多试几次，应该能跟得上，其他人……”


    山口忠小声：“刚刚好像听到了猫妖老师？”


    就是猫妖吧？


    音驹现在妖异可怕得不行，影山飞雄回想着孤爪研磨脸上的微笑，眼神渐渐发沉。


    日向翔阳紧盯着朝日奈的战术并未起效，孤爪研磨开始托球给其他人。


    每次都好像看着好几只猫猫跳起，然后其中一只挥着爪子就冲上来了。


    还有最小最隐蔽的那只，突然就出现，一个排球狠狠砸过来。


    或者被看到了，然后猛地把球推到另一边。


    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进步很大的乌野众人：“啊啊啊啊啊！”


    发出了和其他人比赛时一样的声音：“为什么球场上会有猫啊！！”


    不要过来！


    “不对，接球、我接！！我来了！”


    西谷夕一个猛冲上前，才刚开始行动就觉得不对，又赶忙剎车，排球化作疾风冲来，直奔他的脚底。


    是熟悉的猫猫球！


    他飞快伸手。


    那一瞬间他又感觉伸脚会比较快，一下子就能碰到排球，西谷夕的脚也伸了出去，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他还为了保持平衡，把另一只手撑到了地上。


    然后其他人就看着他一个旋转起飞，单手撑在地上，身体跳了起来。


    “砰！”排球撞在他的脚尖，竟然真的朝影山飞雄那边甩了过去。


    影山飞雄愣愣地托球，眼前还残留着西谷夕神奇离地的画面。


    日向翔阳条件反射地跳高。


    排球闪过到另一边，木兔光太郎的声音突然响起：“机、机械旋风！！”


    话音未落，西谷夕啪嗒一声趴倒，双手双脚打开，身体贴着地面，脚尖还抖了抖，眼前恍恍惚惚到裂开。


    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是要抓猫的吗？怎么一下子把球踢出去了？那个球还好像怎么踢都踢不到一直在挑衅他的感觉……


    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是和夜久学长之前练习一样的表情呢，音驹这边的人顿时同情


    其他人：“音驹……音驹……”


    他们的声音都快变成朝日奈的语调了。


    快管管你们猫猫球！


    这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西谷夕站起来的时候都还不住地望向球场，又望望空中扣球的地方，最后望望朝日奈，像是瞬间回忆起了那一球的脚感，他的脚步一顿，差点又绊住自己。


    猫不在自己脚边，却有种……好希望猫猫过来的感觉？


    “我的脚不听话了……”


    西谷夕裂开：“一定是鞋子有问题！”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等人仰头看天：“哎……”


    这种情况劝人还是放弃挣扎比较好呢。


    这一局也还是音驹赢了。


    除了西谷夕，东峰旭和泽村大地下来的时候也快同手同脚了，又忍不住望向朝日奈的方向，等朝日奈看过来又齐齐后退，要么坚强地想要露出微笑。


    朝日奈风谷盯着他们看了两秒，扭头走了。


    西谷夕：“区区人类……”


    “你不要随便说出人家的心声啊！”


    朝日奈下场的脚步都轻飘飘的，好像踩在球场上跳跃那样，有种胜利之后轻快绕到音驹后方躲起来的感觉。


    “朝日奈上次来宫城还很不高兴。”日向翔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


    “……那是因为都赢了。”


    月岛萤拧开水壶的动作渐渐用力，就好像找不到对手一样，赢了一场又一场，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今天他也没限制住朝日奈，即使偶尔拦网中了一两次，音驹的防守也很快跟上，都快压实了的排球落下去都有自由人冲出来保护。


    绝对不让他们小猫猫扣出去的球掉在他们这边！


    月岛萤看了一眼音驹那边，朝日奈风谷的脑袋仿佛被淹没在了人群中，忍不住啧地一声。


    木兔激动地跑到音驹众人面前，不一会儿又长长一声：“怎么这样！”


    他飞快凑到孤爪研磨面前，黑尾铁朗赶紧拦住。


    木兔：“你们这样等到春高我会狠狠打击你们的哦！”


    尤其是说要休息的二传！


    孤爪研磨略微移眼：“累了……”


    连续打了两场，又唤醒了之前高强度比赛的疲惫，好像比之前还要累了。


    等下玩游戏不会放错技能吧？


    但他又很想看剧情……


    孤爪研磨的视线移到朝日奈风谷脸上。


    朝日奈风谷被木兔搭着肩膀：“你想和我打球吗？”


    朝日奈风谷往旁边挪动，木兔的手臂像是会伸长一样挪过来，逃不掉……又是这种被圈住了逃不掉的感觉。


    但是想起木兔光太郎在场外加油的声音，还有时不时说出的见解……


    想知道自己扣球过去他会是什么感觉，之前都没怎么往那边扣过球，他小小地瞥了木兔一眼，木兔眼神动了动，笑起来：“我就知道。”


    “我可是很厉害的！”木兔说着露出笑容，比之前更灿烂。


    他好开心啊，朝日奈风谷望着他，眼底仿佛被感染地亮起了一点点小星星。


    看到他都要跟着木兔跑了，黑尾铁朗连忙凑过来：“我们连二传都没有，不打了不打了！”


    他迅速扒开木兔搭在朝日奈肩膀上的手臂，把朝日奈软软地往自己身后一摆。


    朝日奈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木兔伸手捞了捞：“你们不是有替补二传吗？”


    手白球彦在旁边迅速摇头：“我不要——！！”


    “我不会猫猫球啊！”


    枭谷可是那种球还没到手里就能迅速组织起三人拦网的超级强队。


    孤爪前辈托球看似容易，等到他上去，绝对连头都被揍飞了，脑子就好像没存在过。


    猫猫球……朝日奈风谷从黑尾铁朗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无声地盯。


    手白球彦顿时流泪，“对不起对不起，不是猫猫球。”


    是猫猫跑到面前推水杯超级无敌挑衅球！


    木兔光太郎不甘心：“你真的不来吗？我看你很有潜力的哦。”


    黑尾铁朗：“现在不是还有四个队伍吗？”


    除了他们音驹，剩下的正好两两组队。


    他刚才追乌野的快攻也累了，每次都是超快的拦网，或者把人逼到另一边，就算扣球过去，对面的自由人也能接起来，然后再来一轮这样的防守。


    “集训还有很多天呢。”


    又不急在这一天，正好借这个机会，他也观察一下其他队伍。


    除了枭谷，森然那边也有个子很高的新人，生川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听说会跳发的人更多了，进攻应该比平时更强。


    木兔光太郎：“可是我想跟你们比赛嘛！”


    乌野他也感兴趣，就是跟朝日奈比赛完大家都快同手同脚了，一看就没那么快恢复。


    乌野那边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队长带着其他人又做了一轮热身，好像在重新驯服自己的四肢一样，其他人顿时远目。


    音驹在旁边的球场望着他们，还有些跑去看其他队伍的比赛了。


    木兔想等他们热身完毕再试试那个快攻，于是又留在音驹这边，顺便和朝日奈交换了联系方式。


    朝日奈风谷认真存下他的手机号，木兔……学长，旁边那个话很少时不时盯着他看的是赤苇、学长？


    果然还是号码比人更好记，朝日奈风谷视线望望，又把他们的背号和人确认了一遍。


    孤爪研磨在旁边拿着手机，又望了望朝日奈风谷。


    朝日奈风谷扭头。


    “手指没力气了。”他说。


    他还专门擦了手，又去休息室里拿了冰块放在杯子里，手心贴着杯子很久，那种过热的感觉还是没能散去。


    不同于以往每次都能专注到游戏上面，现在更像是还停留在球场中，看着手机都一再晃了晃神。


    今天不适合打游戏，孤爪研磨得出结论。


    但他又真的很想看剧情。


    接受到他的眼神，朝日奈风谷：“……”


    不一会儿，两个人坐在角落里，朝日奈风谷拿着游戏机，在新游戏里搜出了熟悉的id，颤抖着手指，狠下心一闭眼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叮”的一声，好友申请很快通过。


    两个人在游戏里走走停停，朝日奈风谷努力打怪，孤爪研磨在后面摸着闪闪发光的尸体，嘴角渐渐上扬。


    看到朝日奈的头发一根根上翘，连头发丝都溢满了杀气，其他人顿时好奇，忽然又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孤爪研磨。


    这两个人，终于能一起好好打游戏了？


    夜久卫辅：“真是太不容易了！”


    朝日奈：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孤爪学长真的什么都没做呢，就在后面捡捡材料，偶尔给他扔两个做好的药品，好像还很满意：“打得好快。”


    “这样的话，可以去把之前的隐藏任务做了……”


    因为难度很高，一直都放着没做，孤爪研磨若有所思。


    朝日奈风谷一声不吭，继续杀杀杀杀，把挡在前面的怪全都清完了。


    效率好高，除了不敢跟自己说话也不敢对视之外……孤爪研磨悄悄瞥了身边一眼，又在朝日奈反应过来之前收回视线。


    系统猫猫兴奋拍爪：“没错，就这样跟二传打好关系！”


    这可是能想出超级无敌猫猫球的人！


    刚才在教练身边还听到他们夸影山呢，系统差点就叛变了，这样一看还是研磨最好！


    玩了半个小时，两个坐在角落里的人被黑尾铁朗叫起来活动身体。


    “看到森然那边没有，等到乌野跟他们打完，我们也去，”黑尾铁朗说，“他们今年有一个跟列夫差不多高的副攻，好像还是左撇子。”


    朝日奈风谷抬了抬头。


    见他感兴趣，黑尾铁朗点点头，带他去乌野跟森然那边看比赛。


    朝日奈风谷之前没见过多点进攻，看着看着眼睛渐渐睁大。


    森然的人顿时得意。


    然而等到上场的时候，他们往音驹那边一望：“你们的小猫猫呢？”


    怎么不在1号位也不在5号位？


    “藏起来了。”黑尾铁朗得意。


    朝日奈在5号位，发球往那边瞄准不顺手，从一开始就有天然优势，更好观察他们的进攻了。


    还能突然冒出来一个猫猫球！


    看到排球飞来，森然的二传：“绝不可能是我的脚下！”


    他说着还是飞快伸手向下，然后被一个踹翻在地。


    说好的会绕到另一边呢？怎么就直接把他给掀翻了？


    猫的心思都这么多变的吗？


    一整局下来，森然的人试图拿捏小猫猫，被猫猫反拿捏，不仅没有弄懂他们的扣球，反而被打得更混乱了。


    音驹又赢一局。


    接下来轮到生川，从二传到主攻都嘿嘿嘿笑着望向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


    然后又被打了。


    二传虽然看起来很疲惫，小猫猫却更凶了，好像记仇一样记得他们刚才的笑声，一个扣球从上方猛地砸下来。


    好像被呼了一爪子的主攻：“！！”


    “猫猫左右开弓！”


    “噼里啪啦拳！”


    “真佩服你们还能苦中作乐……”已经被猫猫球打得双腿叛变不属于自己的森然众人坐在地上。


    打完这局，天色渐晚，到了吃饭的时间，众人停下来，森然的人从地上站起，看到朝日奈走过来，双腿忽然一软。


    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往后退，朝日奈风谷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愉快，又像是茫然，就这么无声地盯着他们。


    “是要去吃饭吗？”森然这边露出微笑，“你先去，你先去，我们还有事……”


    好像在怕自己……朝日奈风谷不确定地看了看。


    森然的人坚强微笑。


    终于送走小猫猫，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忽然又看到一道影子从上方投射下来。


    黑尾铁朗弯下腰：“嗨？”


    “……！！”森然这边，“你滚啊！！”


    看得出来阴影很重了，黑尾铁朗把要到的统计表背在身后，悠闲走过。


    统计是几位教练一起做的，今天几个学校轮流练习下来，音驹赢了6场，枭谷是5场，另外负2场。


    集训第一！


    不仅仅是这一天，如果实力没有质的飞跃，很有可能音驹会一直保持第一，要么就是在枭谷之间决出胜负。


    “强校啊……”黑尾铁朗忽然说，“说不定，我们能再次被人称为强校呢。”


    “现在不已经是了吗？”夜久卫辅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猫猫果冻，“庆祝的东西都吃了。”


    他扫了一眼上方的横幅：“——欢迎冠军！”


    黑尾铁朗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发现他手里拿着什么：“你怎么还有？”


    “他们经理好像叫食堂重新做了。”


    “听说还做了别的颜色。”他又补充。


    黑尾铁朗突然惊叫：“那朝日奈——！”


    朝日奈一个人去食堂了啊！！


    枭谷的食堂里。


    朝日奈风谷僵硬地望着手里的盘子。


    一个三花猫果冻放在盘子正中央，随着他的手指颤抖微微摇晃，左右甩来甩去。


    金色的发丝忽然从旁边飘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孤爪研磨看了一眼他的盘子，又抬起头来。


    这个不是……


    随机分配……分配给他的……


    朝日奈风谷眼睛一闭，扑通倒下。


    接住了他塞过来的盘子，孤爪研磨悠悠开口：“还挺可爱的。”


    朝日奈风谷在地上的身体绷紧，像是要头也不回地窜出去了。


    “快去吃饭吧。”孤爪研磨赶紧说，“吃完饭晚上不用训练，不过小黑和木兔学长他们经常一起练习。”


    练习？


    “就是加训。”孤爪研磨看着他悄悄抬起的脑袋，嘴角微弯。


    “没有我在，说不定会被揍得很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