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和新基酒店项目工程经理的碰面如期进行。
虽然工作室人大部分都想去,但未免让人察觉出他们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俞荷还是只带了三个人,设计部专业最扎实的楠姐,还有商务部俩深谙酒桌小礼仪的秦阳和建军。
本来还想带着杨春喜,但她今天没空,昨晚俞荷到家后说了要搬走的事情,此女哀嚎三分钟后便打电话给父母卖惨,说是无法忍受每天坐俩小时地铁通勤,叔叔阿姨爱女心切,今天就全家人出动一起去4s店订车了。
酒店项目经理是一位姓卫的中年男人,年近四十,高壮干练,之前在通电话时,俞荷听出他的口音,就把午饭选在一家东北饭店的包厢内进行。
双方第一次见面,公事谈得不多,主要是互相认识了解,因此席上卫经理也只是简单确定了酒店类型和功能区划分,便开始聊起了施工建设过程里遇到的大事小情。
“这楼盖到年末的时候,还出了点问题。那会儿正赶上天天下暴雨,地下室排水系统突然堵了,积水差点把刚铺的管道泡坏。我们连夜调了三台抽水机,十多个人守了两三天才搞定。”卫经理放下杯子,夹了口菜,“搞工程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保不齐哪天就冒出点突发状况。”
俞荷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确实,细节太关键了,不过您放心,我们设计方案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进去。”
卫经理笑了笑,“俞总,之前听朋友提起过,你们工作室以前主要做家装和小型商业空间?”
俞荷和身侧的楠姐对视一眼,陪着笑脸道:“对,这是我们接的第一个星级酒店项目,之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还要劳烦卫经理您多指点,毕竟您是看着这楼从地基起来的,经验肯定是比我们丰富多了。”
“指点谈不上,就是这个准备工作,您恐怕得多做一点。酒店不比别的,机电、消防、暖通这些系统一环扣一环,你们要是工装经验不太足,其实可以考虑外聘几个顾问,比如机电这块,就可以找个有经验的盯着,能少走不少弯路。”
“这个我们确实有在考虑。”俞荷抿唇笑笑,十分谦逊的样子,“已经在接触几位这方面的专家了,方案细节差不多敲定了,过两天就能出具体的合作意向。”
她说话办事方方面面都滴水不漏,卫经理放下筷子看过来时,眼底毫无掩饰地闪过一丝意外。
俞荷也注意到了,但并没放在心上,本来就是靠人脉拿到的项目,工作室规模也确实小得可怜,怨不得别人一开始以为她就是个草包。
客气地招呼完一顿饭之后,没多久俞荷便再度召开会议,宣布团队安排,顺带介绍即将入职的两位新员工。
两位新员工一男一女,女的叫严琼琼,是俞荷自己招聘来的一位深化设计师,男的叫戚康,是那位猎头顾问推荐来的。
之前提供给猎头的三人名单最终一位也没挖来,于是那位赵小姐就给她推荐了戚康,他是去年从青山设计院离职的资深主案,也做过技术总监,履历并不比那三人差,因为要照顾患癌的母亲他在家待业了一年,如今老人家身体逐渐好转,他想回到原来的岗位,但院里只肯给个副主案的位置,待遇也砍了一半。
俞荷这才捡了个漏,把人请了过来。
全工作室共有十五人,参与到项目中来,加上戚康介绍来的结构工程师,俞荷专门找的机电顾问,这支十二人的团队便正式成立了。
俞荷非常有合作精神,项目正式起步之后,她也没耽误,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搬家。
杨春喜虽然一直在骂骂咧咧怪她说走就走,但还是口嫌体直地帮她一起收拾,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将三个大行李箱和两个登山包塞进了车里。
本着工作要留痕原则,出发前,俞荷对着那几个大行李箱拍了张照,从对话框里找到薄寻给他发了过去。
俞荷:【我现在就搬过去啦[撒花][撒花]】
消息发给了薄寻那个昵称为【x】的账号,她其实并不确定是否会被看到,自从在陶瓦庄园,薄寻用这个微信给她发消息让她过去找他之后,这个对话框就再没有过更新。
“给谁发的?”杨春喜凑过来,“这么谄媚。”
“还能谁?周其乐他哥呗。”
杨春喜嘟囔,“重色轻友。”
“打住哈。”俞荷锁屏手机,“什么重色轻友,要不是为了钱,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工具人。”
她把前几天薄寻提出会将酒店合同预付款提高到40%的事情说出来,双手搭在杨春喜肩上,还跟她有理有据地算了笔账:新基酒店建筑面积约为3.2万平方米,据正圆集团先前披露的公开信息来看,其旗下酒店装修造价大约在每平方米8千至1万的区间,即便是以最低标准来算,总装修费用也有三亿,在这个基础上,她曾偷偷算过,40%的预付款就足足有一亿多。
“你说多少?”
听她报完数,杨春喜直接瞳孔地震,“一一一......一亿??”
俞荷把自己也给算开心了,踮着脚得意洋洋,“大差不差呗。“
“我靠......”
得到确认后,杨春喜连爆了好几句粗口,“我就说你怎么立刻就答应他搬家了!我就说!”
“现在知道我忍辱负重的原因了吧?”
“是该谄媚。”杨春喜猛猛点头,“磕几个都不过分。”
两人在小区门口,俞荷又给她画了会儿大饼,总算安抚好杨春喜的分离焦虑,才钻进车里踏上搬家之旅。
毫无疑问,一直到臻湖天境,那条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不过俞荷并不在意,依旧保持态度给财神爷直播着搬家进度——
[图片]车子开进停车场了。
[图片]管家帮她把行李扛上楼了。
[图片]在房间里逛了一圈,挑好想住的套间了。
此处俞荷并没细说,因为她挑中的是朝南那个面积最大,采光最好的套间,留给薄寻可供选择的,没有一套能跟那套比。
——毕竟他一周只会过来两天,占着最好的房间也是浪费。
简单收拾了一下,俞荷就筋疲力尽了。
虽然她自诩高能量人,但唯独在做家务这件事上,精力永远维持不到半个小时,勉强把两个行李箱里的东西归类好,整个人就电量告急躺到了挂满衣服的沙发上。
这种有心无力让她想起了一件还挺要紧的事情。
俞荷:【这房子那么大,是不是需要请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疑问][玫瑰]】
原以为这条发出去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想到没过五秒,熟悉的白色头像旁就冒出了一个小红点。
真新鲜啊。
有人终于学会如何使用智能手机了。
俞荷兴冲冲地点开对话框——
x:【可以。】
她又抱着手机等了五秒。
没下文了。
所以呢。
是打算让我这种连房子都没有的穷人掏钱给你的豪宅请保姆吗?
俞荷气呼呼地盯了会儿屏幕,把手机甩到了一边。
-
与此同时。
周五傍晚的正圆集团人丁稀少,空荡的办公区却比平日多了几分刻意压制的寂静。
晚霞透过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束,薄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沉静看着不远处的电脑。
屏幕上正静音重播着午间首播的《财经一小时》,画面里,他面对主持人看起来像是临时起意的询问,从容不迫地承认自己刚刚新婚。
孟涛原本也站在一旁看着,中途他手机振动两下,看了眼,表情立刻严肃了几分。
“薄总,范董来了,现在在电梯。”
薄寻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抬手关掉了屏幕,语气平静,“知道了,去泡茶。”
“好的。”话音落下,孟涛走出办公司。
不到半分钟,一道粗沉的笑声从走廊上传来,紧跟着敲门声响起,未等回应,范宜昌便推门而入。
范宜昌,集团核心决策层资历最深的董事之一,现年67岁。
“小寻啊,这么晚还在忙?”他脸上堆砌着惯常的笑容,“真是年轻人,干劲足。”
薄寻从椅子上站起来,例行公事般扯了扯唇角,“这个时间,范叔怎么来公司了?”
范宜昌踱步进来,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他无名指上的银光,笑容变浅了几分,“没什么大事,就是听我们家那口子说在节目上看到你,公布了件喜事?”
薄寻敛起笑意,绕开办公桌走到会客区沙发旁,“范叔坐。”
范宜昌慢悠悠的,刚想坐下,余光便瞧见薄寻先一步在他对面落座,姿态随意。
眼尾不满一闪即逝,顿了顿,他才神色如常地坐下。
“怎么也不提前跟叔叔们通个气?大家好准备贺礼啊。”
薄寻虚靠着沙发,“一点私事,没想到节目效果这么好,劳长辈们关心了。”
“私事?到了你这个位置,哪还有什么纯粹的私事,你这突然一结婚,董事层可是议论纷纷啊。”
薄寻唇线松动几分,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我和我太太签过协议,结婚不涉及股权变动,叔伯们尽可放心。”
“你做事妥当,我知道。”范宜昌叹口气,摆出忧心忡忡的长者姿态,“可是眼下海上发电厂那个项目,大家心里本来就没底,你这突然来这么一出……唉,不是范叔说你,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做事嘛,还是要稳字当头,婚姻大事如此,集团决策更是如此。”
“范叔的关心,我明白。”薄寻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不过没记错的话,之前您也在董事会上说过几次,成家才能立业,否则心性终究不定。我谨遵教诲,如今成了家,您该放心让我立业了才对。”
范宜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几秒后,他干笑两声,“道理是对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爷爷他知道吗?”
“是爷爷一位战友的孙女。”薄寻语气平淡,“他老人家很满意。”
”这样啊,那也算是知根知底。“他勉强维持着笑容,“你爷爷他......好福气啊。“
薄寻微微一笑,“爷爷倒是也常念叨自己就该早点退休,到了这个岁数,各方面能力不比从前,是该放下琐事,享享儿孙福了。您说是不是,范叔?”
这番绵里藏针,范宜昌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他脸色微微沉下,“急流勇退需要底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爷爷一样,说甩手就甩手了。”
“范叔说得是。”薄寻语气依旧客气,甚至带着晚辈应有的谦和,“对了——”
他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之前范叔您给得门票,令嫒的独奏音乐会,不巧那天我要参加海上发电厂的最新项目评估会,想来是只能遗憾错过了。“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刚才那点虚伪的和气荡然无存。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范宜昌慢慢站起身,他收回了那张票,仔细地放回口袋。
“音乐会不去就算了,发电厂的项目,董事会上我们再慢慢讨论。”
薄寻也站起身,神态无懈可击,“当然。”
范宜昌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范叔不留下喝杯茶了?”
没有人回应。
门合上的轻响之后,办公室重归寂静。
薄寻走到窗边,面容冷淡地俯瞰着脚下的车流,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又传来叩门声。
这次是孟涛。
“送走了?”他哑声问。
“没让我送。”孟涛看起来挺郁闷,“连电梯都没让我进。”
人老了,心胸却越来越小了。
薄寻没什么意义地勾了下唇角,转过身,大踏步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孟涛跟过来,“刚刚老爷子的助理来电话,问了您公布结婚后的舆论动向,还有......”
“还有什么?”
“您的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
不言而喻。
前天薄寻给周望山打了通电话,专门告知了他和俞荷商量好的同居计划,老爷子当时没说什么,但沉吟过后,提起他用了多年的司机应叔侄子正在找工作的事情,随后的话题顺理成章,薄寻没有固定使用的司机,老爷子拍板,小应走马上任。
就这样,他身边多了个光明正大的眼线。
薄寻按了按眉心,“今天是周几?”
“周五了,薄总。”孟涛眼明心亮,适时提醒,“太太今天下午问了我新房密码,应该是已经搬进去了。”
“我知道。”
薄寻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从前他这个微信几乎只是个摆设。他没有交友需求,常来常往的那几个人有事也只会打电话,更没有谁会像俞荷这样狂轰乱炸地发消息。
“需要帮您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吗?”孟涛又问。
薄寻沉默几秒,从椅子上起身,“我自己回去收拾,另外,和尚姨说一声,让她在家等我。”
薄寻自高中起就不在周家老宅生活,成年后更是没有再和任何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他习惯独居,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不属于自己的痕迹。
尚姨是他用了多年的阿姨,不住家,不做饭,不多嘴,只打扫卫生,做事效率也很高。
之前在陶瓦庄园,她每周会去家里三次,薄寻打算涨薪,跟她商量能不能每周工作日加上两天,去臻湖天境打扫清洁。
他尚且不了解俞荷的生活习惯,只是观她说话做事的跳脱多变,也猜测她并不是擅长家务的人。
薄寻让孟涛下了班,由小应开车载他回到陶瓦庄园收拾东西。
到了家,和尚姨的沟通很顺畅,暂定每周二、五为新的工作日期,具体上门时间可以和俞荷再商议。
只是住周末两天,薄寻当是出差,只收拾了一些贴身衣物和洗漱用品,便让小应开车送他去了臻湖天境。
陶瓦庄园距离臻湖天境车程五十分钟,在这期间,薄寻总共接了三通电话,都是来问他结婚一事的真假。
最后一通来自唐应铮。
他在听筒里笑得张狂,“怎么样?顾生许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五分钟前,刚挂断。”
“他傍晚那会儿还问我,说你是不是为了躲他妹的死缠烂打找了个节目在演呢。”
薄寻懒散看向窗外,“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说你压根都没记住他妹叫什么名字?”
薄寻偏向车窗外的侧脸微凝。
他的确没有清晰印象,好像叫顾诗,还是顾画?
“为了你结婚这事儿,小姑娘气得说要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唐应铮叹了声,见他不说话,语气又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都官宣了,总能让我见见那位俞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了吧?”
薄寻看了眼驾驶座,小应第二天给他开车,但做事已然十分稳重——起码在他面前,不该看的绝不会多瞥一眼。
收回视线,他平淡开口:“你既然看过协议,就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也知道你们俩并没有见面的必要。”
“没有吗?”唐应铮声音放缓,嘿嘿一笑,“那你为什么要托我小舅亲自上阵去替她打二审?”
虽然距离想起这事儿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唐应铮还是孜孜不倦地想打听内情,甚至还专门去问了趟小舅——律师是不能透露当事人信息的,可他问得委婉,又给出了明确的时间,之后小舅就说了,六年前,薄寻确实拜托过他一件事。
唐应铮印象里的薄寻压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桩婚姻来得又那么突兀,他斗胆拼凑出一个暗恋多年修成正果的故事,又觉得这故事套在薄寻身上怎么看怎么离谱。
认识这么些年,薄寻虽然话少,但几乎没什么秘密,突然出现这一个,云里雾里的还让人看不清,唐应铮百爪挠心。
“怎么不说话了?”
听筒那端唐应铮还在继续拱火,薄寻神色淡淡,看着车窗外的闪逝的霓虹,像一场彩色闹剧,衬得车厢内越发安静。
“你是真闲。”他直接掐断了通话。
不让唐应铮追根究底的原因很简单,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薄寻信奉简洁主义,他和俞荷的婚姻是各取所需,早已被定义成一场生意。
他喜欢清爽的,可量化的关系,多年前那桩小事牵扯出的怜悯和情分,在如今只会显得多余。
-
晚上九点,薄寻抵达臻湖天境。
这小区是盛唐集团开发的楼盘,两年前交房,交房时唐应铮给他留了一套,加上他自己那套,两套房子是一起装修的,装修完以后,两人都没有来住过。
上了七楼,他按了门铃,没有人回应。
薄寻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分别给俞荷和孟涛发了消息,问俞荷有没有在家,问孟涛开锁密码。
孟涛的消息回过来的时候,俞荷的对话框还没有更新。
薄寻原地思忖了几秒,紧接着又按了下门铃,直到半分钟后,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开始按密码。
平层的装修风格是意式轻奢,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不算窄小的入户玄关,玄关左侧的鞋柜旁,还有一双脚后跟处被踩扁的白色帆布鞋。
一只在鞋柜下面,另一只,歪七扭八被踢到了换鞋的矮凳后面。
薄寻眉头轻蹙,走过去,将鞋子捡回来摆正。
一开始,他以为俞荷独自搬家,只是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直到他穿过玄关的玻璃隔断,经过开放式餐厅,看到了岛台上吃完没收拾的外卖盒,地板上随意摊开的装满衣服的行李箱,胡乱摆放了整张茶几的成功学书籍,还有地毯上那一大坨黑白相间缠绕在一起的各种充电线......
“俞荷。”
薄寻嗓音冷沉,朝几米外那间朝南的套房喊了声。
紧闭的房门里无人回应。
他站在原地,感觉太阳穴的神经都在突突直跳。
这个时间,贸然去敲门也许会碰到她在洗漱,薄寻忍了又忍,走到沙发前坐下,打算等她出来。
羽翼般展开的弧形沙发也沦陷不浅,靠背上搭着各色外套,座位上的抱枕还被横七竖八堆在了一起。
薄寻寻了一小块净土坐下,下意识就想整理离他最近的那个抱枕,可手掌刚掀开,一小块黑色的布料就映入眼帘。
客厅的意式吊灯垂下几何线条的金属架,暖黄的光线漫过整个房间。
薄寻眉头拧紧,盯着他用指腹勾起来的丁点儿黑色。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随着他手指的抬高,织着细巧蕾丝的布料逐渐展示了它的全貌。
没看错的话。
这是一件文胸。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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