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围着赵维和孙伟光的大概有七八个人，一名女生，其他全是染着各色头发的男生。


    这些人可不在乎秋赤西是男是女，一窝蜂围上去，试图殴打她。可惜连挨边都没挨到，反而被秋赤西打得个半死。


    赵维还躺在地上，听着周围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免牙酸。连带着伤口更痛了。


    秋赤西连滴汗都没出，冷着脸，像折莲藕一样，折断扑上来的人的手。她下手极重，丝毫不留情。


    到最后，狭窄的巷子内躺满了哀嚎的人。


    2:23。


    秋赤西低头将自己的手表扶正。


    “你们去医院还是去学校？”秋赤西垂下手，望着孙伟光两人。


    “去柳哥那吧。”赵维被孙伟光扶了起来，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


    秋赤西点头，一起去网吧正好省事。


    走之前，赵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那些人：“要不，叫个救护车吧。”


    不是他圣母，这条巷子虽然离一中近，但不到放学是没人经过的。赵维不同情这群人，就怕到时候拖累秋赤西。


    “我来打，我来打。”孙伟光摸了脑门一把汗，从口袋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秋赤西走的不快，主要后面两个一瘸一拐的人太慢，再者上班已经迟到，也就不在乎这几分钟。


    “姐，你学过啊？”赵维眼中带着钦佩。


    秋赤西回头皱眉扫了一眼赵维：“你喊我什么？”


    赵维下意识干笑，却扯痛了伤口，一时间面部狰狞。


    孙伟光不愧是能和赵维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替他解释：“今天你救了我们，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你小弟，指东绝不往西。”


    他们也是倒霉，赵维和孙伟光属于那种不良学生中最单纯的一种，每天就被游戏勾着，属于重度网瘾少年，也不干其他什么坏事。学校不远处又有一家环境好的网咖，这两人高中打算就在那耗下去了。


    哪知道前几天在网吧得罪了二中的一个女生，今天就被围在巷子里打。二中也是重点中学，不过不是贵族式学校，多数为普通人家，里面的鱼龙混杂，和一中的不良少年是两回事。


    一中的学生不上课，多数喜欢玩些烧钱的东西，同时又受家里的约束，不敢太过分。而二中的不良学生则喜欢玩蛮力，一群人对着一个人打，时常有的事。


    听着孙伟光嘀嘀咕咕把事情原委讲了个遍，秋赤西扬眉：“他们不会这么算了，你们俩以后别走小路。”


    “还要叫人来？”赵维怒了，“我也是有兄弟的。”


    秋赤西淡淡道：“如果想闹大，你可以这么做。”


    秋赤西在上高中之前，学校环境相当不好，师资力量差。里面的学生不读书的占八成，什么人都有，她见多了。


    三人到网吧时，柳知绪正站在前台喝可乐。他酷爱在网吧二楼装模作样泡茶，有时候真能唬住人。来多了就知道柳知绪从来不喝那些菜，成天喝可乐。


    “这是怎么了？”柳知绪露出兴味的眼神，“你们这是……”


    “柳哥，能借点药吗？”孙伟光扶着赵维艰难道。


    柳知绪没说好而是挑着眉：“我开网吧又不是开药馆。”


    秋赤西将自己撇开，走进吧台，自然地帮进来的人开机。


    “行了，上来吧。”玩笑开够了，柳知绪领着两人上楼。


    赵维皮外伤看着严重，实际上没伤着骨头，倒是那群人个个……反正没落得好处。


    上药期间，孙伟光噼里啪啦就把事情给讲了个清楚。


    “我们俩也没干嘛，不就路过笑了两声，那女的就以为我我们在笑她。”孙伟光想想都觉得很委屈。


    当时女生不敢在网吧闹起来，这里毕竟是柳知绪的地盘，附近学校的学生都知道这家网吧背景深，没人会在里面闹事。


    “行了，我去打个招呼让他们别乱来，你们也别再闹。”柳知绪随意摆手道，他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常见的不良少年打架缘由，柳知绪没听完便让两人在上面擦药，下去找了几个逃课上网的学生说话。


    柳知绪只听了一半，孙伟光还没来得及大谈特谈秋赤西怎么把他们救下来。


    错过了这段，柳知绪调和两方时，压根不知道中间还夹着个秋赤西。


    自从经过这件事后，赵维和孙伟光每次见到秋赤西恨不得抬手敬礼，要是去吧台买点吃的，一定要喊‘姐’。


    “我不比你们大。”秋赤西不太懂他们的脑回路。


    赵维笑嘻嘻的：“在道上都这么叫。”


    两个看多了黑道片的网瘾少年就这么喊了起来，不顾每次秋赤西听到都拧眉。


    如果说之前赵维纯粹好奇心作祟，帮了一把他们学校的大学神，做个点头之交。到现在，赵维和孙伟光是真的对秋赤西亲近了不少。


    ……


    “柳哥上次都过来说话了，我们还是别……”一个校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学生犹豫道。


    “他是不让我们找那两个怂蛋的麻烦，提都没提那女的。”板寸头的男生暴躁道，一只手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查没查出来她什么来头？”


    “我去打听了，平常在柳哥那里当兼职网管,好像也是一中的学生。”


    “多叫几个人，带上刀。”板寸头咬着牙道。


    “不好吧，带刀万一把事情闹大了。”周围有人不同意，何况对方一个女生，怎么也不会输。


    板寸头冷笑一声：“有胆子的就跟我一起去。”


    这些人年轻气盛，最受不了人激，第二天下去就蹲在一中附近隐蔽的地方，等着人放学。


    秋赤西很好认，一中学生大多有车接送，她出来又早，板寸很快便发现她。


    “跟着。”


    板寸头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在学校门口堵人，怎么也得离了周围人的视线。


    秋赤西手里拿着便当盒，天气开始转凉，这几天她妈腿脚不舒服，有点水肿。


    走过公交车站，秋赤西偏了偏头，似乎察觉出什么，敛眼冷笑。脚下却未停，慢慢将饭盒放进书包内。


    “秋同学。”后面传来清亮声音。


    秋赤西莫名一窒，转身果然见到宁景尘朝她快步走来。


    大概因为跑来的，宁景尘白皙的脸颊泛上了运动后的红晕，他递给秋赤西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这个点心……送给你，谢谢你陪我去长山。”


    秋赤西余光扫过旁边汽车玻璃，猛地推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不用。”


    宁景尘脸一白，缓了缓勉强笑道：“阿姨也可以吃的。”


    那天在医院外面他听到房东和秋赤西说的话，后来回去专门查了查，才知道秋赤西的母亲得了什么病。这盒点心里加了些药材，可以补身体。


    秋赤西依旧没接，反而推了几步，转身离开。


    连话都不愿意多讲，宁景尘仿佛回到了高一那时候，自己稍微一靠近她，便感受到厚厚无色的壁垒。


    低头看着手里精致好看的点心盒，宁景尘唇角勾勒出一丝勉强的笑，是他太心急了。


    “少爷，怎么又拿回来了？”司机好奇问道，点心是祝管家特地嘱咐要给少爷的，他刚才见少爷拿出去，以为要送人呢。


    宁景尘脾气好，对外人向来和善，故司机才敢多嘴一问。没得到回复，司机也知道自家少爷现在心情不好。


    “回去吧。”宁景尘靠在椅背上淡声道。


    “是，少爷。”


    ……


    而此刻离学校大概几百米的秋赤西被堵在小路上。


    一中有钱，学校建在市区，而不是郊区，要走小路，还得特意绕个弯。


    “怎么，傻了？”板寸头扒开一干小弟，走到秋赤西面前，“那天你不是挺嚣张？”


    秋赤西扫过后面那群人后，眉宇间浮起一层煞气，她没有想到这些学生敢带着刀出来。脱手将书包滑下地，秋赤西低头扯了扯校服袖子。


    板寸头被打折了手，被二中的人明里暗里嘲笑，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他挥了挥手，后面的人带着刀靠过来。


    板寸头量秋赤西不敢动，一扬手，眼看着就要甩上秋赤西的脸。


    ‘啪’——


    秋赤西捏住板寸甩过来的手，另一只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后面围观的小弟，只听到一声清脆响声，接着板寸翻到在地，打着石膏的手重重撞在地上。


    秋赤西甚至没给那些人反应的时间，一脚踩在板寸的胸口上，让他的哀嚎声发不出来。


    她活了这么久，学得最多的便是抛去同理心，丝毫不同情板寸的惨烈状况。


    跟来的有大半没见过上次秋赤西出手，拎着刀就上去。


    一群混混拿着刀等于没拿，反而碍手碍脚，生怕伤着自己和旁边的人。最后被秋赤西全折了手。


    “你们干什么呢？！”附近的大妈经过，被刀子闪过的寒光刺了眼，一探头就看到这骇人的场景。


    秋赤西抬眼望去，收回脚，面无表情将自己的书包捡起来。


    地上全是倒下哀嚎的混混。


    大妈双眼在秋赤西和地上那群一看就不是好人间扫视，收回目光，最后嘟囔了一句，走了。


    今天秋赤西心情浮躁，也许是因为他们拿着刀，又或许是妨碍了她回家，下手比上次重。


    秋赤西没有报警，持械斗殴罪名可大可小，她没那么多时间耗。


    临走之前，秋赤西用脚尖踢了踢板寸的脸，寒声道：“别来烦我了，再来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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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7 章


    秋赤西这件事在几所学校终于还是传开了。


    其实那天去的学生不止二中的，他们这种混混，很多都是几个学校一起玩的。


    学校对这些学生头疼的很，处分下了不少，他们暗地里欺压同校生，老师多少知道一点，但苦于没有人出来指证。谁知道某天学校里几个臭名昭著的混混就那么齐刷刷地断了手，偏偏他们还一口咬定是不小心摔得。


    那些混混心里也不舒服，明明就是去凑个人数，哪料到落到这种地步。他们还不能说自己被谁打断了手，毕竟他们去的时候可是拿着刀的，一被揭发，事情严重状态直线上升。


    自从那天后，很多人对板寸不满，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他居然还带着兄弟往里跳，谁开心？


    本来，这件事一中的学生就看个热闹，无外乎课间的笑谈。谁料到某天开始四处流传打人的是高二的年级第一。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一中是不会有人信的。好学生怎么会打架呢？他们读书厉害，打架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秋赤西明目张胆逃了这么久的课，在一中学生心目中的形象渐渐发生了变化：这个人不能用寻常眼光来看，行为标准和普通学霸不一样。


    流言范围越传越广，一中的人居然没有人质疑，只感叹学神做什么都厉害。不仅以一己之力力压各路学习高手，还能单挑众多混混。


    唉，听说她还爱在课堂上睡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中的学生听着秋赤西的事迹，再看看自己天天挑灯夜读，最后出来的狗屎成绩，柠檬酸了。


    “幸好我比她有钱。”有人这么安慰自己。


    “幸好我有男朋友。”这是趁机炫耀自己新恋情的人。


    这件事知道最清楚的莫过于赵维和孙伟光两人，他们一听就知道上次的事还没完，牵扯到秋赤西身上去了。


    当即两人商量一番，便拎着一堆好吃好喝的去理科A班找秋赤西。


    秋赤西难得没睡觉，低头写着试卷。赵维在门口探头探脑喊人的时候，班里一半人都看了过来。


    倒不是因为他一头黄毛，绕是理科A班的学生也有涂指甲油，穿耳洞的人，一中学生这方面比其他学校要更开放。


    主要是还从来没人来找过秋赤西，要知道她成天硬邦邦冷冰冰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秋赤西抬眼望去，见是赵维，没动身。


    她喜欢凡事算清楚，之前赵维带她去应网管，她帮了一次忙算还清，后面也就没必要在纠缠。


    奈何赵维不这么想，他和孙伟光那是私底下认了秋赤西当姐的，秋赤西是他们老大！


    “姐，饿不饿？唉，你们这些动脑子的太耗精神，我们正好顺路在小卖部买了点东西。”


    赵维见到秋赤西便眼前一亮，随即和孙伟光大摇大摆走进A班教室，将手里一堆小零食和酸奶放在秋赤西桌子上。


    赵维和孙伟光也不多待，放完东西算打个招呼就溜了。


    人都走了，秋赤西盯着桌上的零食看了一会，便全部扫进了自己抽屉，没吃也没扔。


    从此隔三差五，赵维和孙伟光便常常来光顾A班，时不时带点东西来，美曰其名补脑。


    这两人都在理科楼，极其顺路，完全没有负担。


    秋赤西一拒绝，下午赵维就要到吧台说什么救命之恩，她烦不胜烦，最后默许了。


    这下，一中更笃定那群混混是被秋赤西打的了。没听见赵维都喊人家‘姐’吗？


    秋赤西在A班的存在感瞬间莫名其妙拔高了不少，连带着她阴郁的气息都顺眼很多。


    有人私底下说这就是高手的气质，叫——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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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我听说……”李律德一脸复杂, 几次开口, 最后只能对秋赤西道，“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多的时间，你别出什么差错。”


    A班班主任显然也听说了学校里的传言, 他一边觉得秋赤西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一边又忍不住担心会出事, 毕竟她才是十几岁的孩子。


    “嗯。”秋赤西垂眼显然并没有太将李律德的话放在心上。


    “回去吧, 昨天下午我发了一套试卷, 你记得做, 是套好试卷。”李律德挥手。


    高二上学期过去了三分之二，秋赤西成绩稳定得让整个年级的人崩溃，尤其是前二十名的学生。


    秋赤西这个名字就好像一座大山, 死死压在他们身上。


    “女子组还有个五千米长跑, 谁来？”舒歌站在讲台上挥舞着手中的表格。


    “班长，五千米会跑死人的，我们只是一群虚弱的女子。”底下有女生喊道。


    舒歌气笑，拍了拍桌子：“要是没人主动报名，我就抽签了。”


    “让秋赤西去吧，她肯定能跑下来。”有人见到门口的秋赤西立马举荐。


    刚从教研室回来的秋赤西听到自己名字，便朝发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说话的那人悄悄低下了头, 试图当自己不存在。


    “有道理。”舒歌点头，走下讲台，“同桌，不如你报名参加五千米长跑？”


    秋赤西扫了眼舒歌的脸, 沉默不语。


    舒歌心里发憷，要知道如果现在她得罪了秋赤西，那就不是得到秋赤西的冷眼这么简单，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欸，秋同学，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当为班级荣誉争光嘛。”另一个角落的人露出和善的笑意。


    难得学校连放五天假开秋季运动会，A班学生也想放松放松。


    秋季运动会是一中的盛事，每年都办得特别隆重，最后一天是所有教师的运动会，学生们这时候可以见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师，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样子。


    一个人开口，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加入劝说行列，一时间大家对秋赤西都热情了不少。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A班学生好些个人都想和秋赤西结交。


    以前秋赤西只是一个符号般的人——学习成绩好，是学校的种子选手，家庭条件差，人又阴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秋赤西会逃课，上课还会打瞌睡，A班的人即便吊儿郎当的舒歌也不敢这么做，而且听说还很会打架。


    莫名其妙的，A班人觉得秋赤西有了烟火味，是可以接近的。


    被一堆人围着，若真是十几岁的秋赤西，此时一定推开人群，理都不理会。而现在的秋赤西不同以往，手里头没那么拮据，心里压力小了不少。


    为了不让这些人再烦自己，秋赤西皱眉接过舒歌手里的表格，填上了自己名字。


    “五千米的话，需要提前一段时间练练，不然到时候跑不下来。”舒歌提醒道。


    秋赤西全程敷衍，她仍然看不惯舒歌。


    上课铃一响，众人作群鸟散开状，开始安静下来。


    ‘嗡’——


    舒歌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诧异低头将手机拿出来，是一条短信。


    宁假面：【今天你们第四节课上体育课？】


    什么意思？


    舒歌回复：【没有，生物课。】


    正在这时，生物老师两手空空进了教室，他咳了声：“同学们，第四节课上体育课，上次借的课今天还了哈。”


    舒歌一愣，低头给宁景尘回短信：【真是体育课，这你都知道？】


    宁景尘忽视她的感叹，继续道：【待会体育课你们去南区还是北区？记得告诉我。】


    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舒歌下意识朝旁边的秋赤西看了一眼：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先别闹，待会你们体育老师就把你们带走。”生物老师笑了笑，没停留多久。


    体育课不能呆在班上，体育老师过来监督着所有人下去：“今天去北区操场，足球还有羽毛球你们自己玩。”


    秋赤西皱着眉从桌上支起来，她太困了。不知道是不是灵魂附着出了问题还是怎么样，秋赤西总觉得自己没睡饱，尤其是上午的时间段。


    跟在最后面，秋赤西低头走向北区。还好是自由活动，玩不玩都行。她想着待会找个树底下眯一会。


    前面的舒歌还在给宁景尘通风报信：【我们在北区，你不用上课？】


    宁景尘回复的很快：【上午去写生，提前回来了。】


    啧，舒歌挑了一下上颚，心里居然有点同情秋赤西，被宁景尘看上也不知道算好还是坏。


    体育委员拿着足球和羽毛球拍过来分，愿意打的人自动上前领。秋赤西朝四周看了看，在操场角找到一棵茂盛的树，靠着树干坐了下去。


    舒歌：【操场东南角，速来！】


    发完这条短信，舒歌便悠哉悠哉排队去打羽毛球。


    秋赤西成天吊着眼睛看她，她也是会生气的，舒歌眯着眼睛笑，就让宁景尘收了她吧。


    ……


    宁景尘没有很快赶过来，他背着画板让自己站在东南角可见处，背对着秋赤西，眼神看着在打羽毛球的舒歌。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似不经意往秋赤西那边走。


    秋赤西其实已经快要睡着了，只不过宁景尘太过耀眼，他一出现，周围其他班休息的人便开始议论起来，吵得秋赤西清醒过来。


    “秋同学。”宁景尘局促地看着秋赤西，他有一个礼拜没有去A班，总担心秋赤西就这么把他给忘了。


    秋赤西背靠着树干，一只脚屈起，眼睛半闭不闭，没有开口说话。


    宁景尘干脆也坐了下来，就在秋赤西的旁边。


    “那天……秋同学和人打架了吗？”宁景尘突然问道。


    秋赤西几乎瞬间明白他说的是哪天，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有事？”


    宁景尘像是不知道秋赤西的屏障又重新聚拢，轻轻笑道：“秋同学学习很好，身手也好。”


    两人坐在同一棵树下说话，乍一看倒像是情侣。


    秋赤西有些不自在，连瞌睡都醒了。她对宁景尘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前世，第一次见到他应该也是在体育课上。


    那时宁景尘来找舒歌，还带着满满一袋饮料，以舒歌为中心发了一圈，秋赤西也得了一瓶。


    她甚至能回忆起玻璃瓶上带着的水汽，握在手心冰凉舒适。甜橙味的汽水，喝进嘴里甜蜜蜜的。


    那是个夏天，不像现在出门要穿长袖。


    一开始秋赤西没想收，但经过一轮体育测试，她确实渴了，唇角起了一层厚厚的白皮，秋赤西昨天掏干净最后一点钱买了透析液，身上也没多余的钱去买水。所以她没抵住诱惑，喝了下去。


    秋赤西头一次见到在太阳底下仿佛会发光的人，不像她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着哪天发霉长坏。


    宁景尘站在那里，挺拔笔直，清隽俊美面容带着笑，和她同桌舒歌在说着什么话。眼神扫过秋赤西时，便会客套点点头。


    秋赤西看着看着便知道他们永远是不同世界的人，从那以后读书依旧是她的不二目标，只不过更加坚定。


    “我是不是很讨人嫌。”宁景尘忽然开口打断了秋赤西的回忆。


    “什么？”秋赤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宁景尘低头勉强道：“小歌不喜欢我，秋同学好像也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秋赤西打断宁景尘继续的话。


    宁景尘抬眸望进秋赤西沉沉的目光，片刻撇开头小声道：“你只是在敷衍我，明明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很少有人这么对秋赤西说话，有那么一刹那她脑子是停止了转动的。


    “我……”秋赤西想要解释。


    “景尘，你怎么过来了，找我？”舒歌和张水水几人晃了过来。


    宁景尘脸一白，无措看向秋赤西，接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道：“不是。”


    舒歌心下一咯噔，恨不得打自己嘴。刚才班上有好事的人见到宁景尘来了，扯着舒歌往这边来，她就这么一多嘴，看样子是要出幺蛾子了。


    果然，只见宁景尘往秋赤西边上靠了靠：“我来找阿秋的。”


    阿秋是什么鬼，舒歌在心中吐槽，脸上却恰到好处表现出了惊讶，十几年的相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瞬间渣女上身：“景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和秋赤西走这么近了？”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走这么近？”宁景尘声音不大，只有边上秋赤西和舒歌听得清楚，“你和周斓斌不也走得很近？”


    瞧瞧，瞧瞧，这天生的演技，舒歌都快以为宁景尘真的喜欢自己了。


    “你！”舒歌露出一副被揭穿又为难的样子。


    宁景尘握住她垂在腿边的手，随即十指相缠：“我们现在在交往，走得近不是理所当然？”


    秋赤西感受到宁景尘手在微微发颤，转头淡淡看了一眼他，最终没辩解，也没松开手。


    卧槽，这也行？！


    舒歌来回扫视两人握着的手，内心嚎叫，美艳精致的脸都忍不住扭曲了几分。


    “我和周斓斌只是好朋友，景尘你知道我的……”舒歌决定送佛送到西，势要将一位试图脚踏两只船的负心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难怪宁景尘喜欢演戏，飙戏还挺过瘾的，舒歌分了一波神暗自想道。


    秋赤西一听到这话，心里开始不舒服。别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舒歌和周斓斌的事？


    她起身将宁景尘牵了起来，冷冷盯着舒歌：“喜欢谁你都分不清？”


    说罢，牵着宁景尘往操场外走。


    舒歌被秋赤西冰冷的眼神吓住，半天没回过神，她不知道秋赤西的气势能这么压人。


    旁边张水水几人犹疑了会，才过来问怎么回事。他们没听见三人讲话，只见到秋赤西把宁景尘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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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丝C:长得还可以，怕不是个整容怪吧？撕她！撕她！！！


    姜叶:……


    ☆、第 19 章


    这是什么神奇剧情？！！！


    舒歌扭头朝张水水干笑一声, 挥手让人走。


    “没事吧, 秋赤西怎么和……”张水水努力不露出八卦的表情。


    舒歌揽着张水水：“能有什么事，我们就是吵个架，你懂的。”


    一行人默契不提刚才的事, 心中却不由脑补了一场, 背着舒婷眼神四瞟。


    ……


    秋赤西一时冲动将人牵走, 倒也没后悔, 只走到湖边停了下来, 松开手。


    宁景尘撇过头小声道：“对不起, 刚才拿你当借口。”


    “嗯。”秋赤西望着湖中心游过来的鱼，并不在意这件事，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这时候还没下课, 湖边没什么学生, 只有两人站在掉完叶子的柳树下。


    宁景尘低着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上前一步靠近秋赤西：“可不可以……请你当我女朋友。”


    这时风拂过水面，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秋赤西回头看着宁景尘，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


    “好吗？”宁景尘抬眸, 伸手重新拉着秋赤西的手。


    秋赤西低头看着两人相缠的手，又盯着宁景尘微泛红的眼角沉默。


    良久。


    “你……别哭。”秋赤西最后只干巴巴说出这句话。


    她想起自己死后，宁景尘跌坐在她墓前的画面。


    宁景尘眨了眨眼睛，两滴眼泪就这么‘啪嗒’掉了下来, 完美掩盖了他眼底深处的诧异。


    他刚才还以为秋赤西会抽手而去，没想到半天只得到这么一句话。


    秋赤西一时间恍惚，似乎又回到那天墓地，忍不住伸手去接掉下来的眼泪。


    这一次没有像前世接了个空，冰凉的触觉让秋赤西瞬间清醒过来。


    宁景尘眸色深了深，刚才秋赤西透过他在看谁？


    “我只有上午在学校。”秋赤西收回双手，扭头看着湖面，察觉不到宁景尘的神情，“如果舒歌在旁边我可以帮你。”


    比自己预计的结果要好上许多，宁景尘眉尾轻挑，在秋赤西看过来时瞬间变成一副纯良干净的模样。


    “谢谢你。”宁景尘垂下眼，黑长睫毛颤的厉害，“我只是……”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打破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秋赤西退后一步：“我回去上课。”


    盯着秋赤西走远的背影，宁景尘脸上怯弱神色消失殆尽，眼中露出深思，她有时候对自己是真的很奇怪。


    ……


    宁假面：【阿秋答应我交往了。】


    “噗——”正在语文课上开小差的舒歌 ，低头瞄完短信，一口水喷了出来。


    “某些同学上课好好听讲。”语文老师盯着舒歌冷冷道。


    舒歌擦干净嘴，挺直背，装作自己认真听讲的样子，余光就一直盯着秋赤西。


    这就搞定了？！


    怎么她同桌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没半点和宁景尘好上的迹象。要知道宁景尘虽然爱演了点，人虚伪了点，但是他那张脸不得不说是长得真好。


    就算舒歌天天看，看了十几年也没腻过，甚至有时候都忍不住恍惚一下。


    舒歌：【谢我！！！】


    宁假面：【我家那台游戏机归你。】


    好处这么大，只要演演戏就行，舒歌突然爱上飙戏了。


    这两人在手机上扯皮，秋赤西倒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宁景尘的所谓‘交往’，不过是拿她当挡箭牌。如果自己有空未尝不可以帮他，就当同校一场，实话说秋赤西并不希望见到宁景尘和舒歌还有纠葛。


    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不过第二天全校一个谣言便传遍了：一中校草宁景尘名草有主了！


    晚上学校论坛直接瘫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外校人进来看热闹，谁都想看看谁这么厉害。


    帖子里都吵翻了天。


    瞎几把乱讲：不是说校草和校花是一对吗？他们青梅竹马来着。


    一中八卦王：楼上消息是有多闭塞，舒歌早就和隔壁的zlb好上了。


    吃瓜群众一号:二楼能别缩写吗，给我们这群吃瓜群众留条活路。


    吃瓜群众二号:+1


    隔壁学校来看热闹的:zlb，理科B班的周斓斌，听说也是帅得一塌糊涂。好像说宁景尘是一中的王子，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周斓斌是一中的攻气少年，阳光帅气。


    王麻子:话题能别偏吗？看到现在没个人说谁把我宁宁抢走了。


    网吧好汉赵：宁宁不是你的，是秋王的。


    一中八卦王：秋……王？谁封的？


    网吧好汉孙：我们封的，怎么地？


    一中八卦王：没怎么地，就是居然我都不知道。话说秋王还挺霸气的，嘻嘻。成绩又好，还会打架，现在还抱得美人归，真人生赢家。


    网吧好汉张：是吧，喊一声秋王够气势。


    王麻子：能说清楚秋王是谁吗（虚弱）……


    一中八卦王：楼上哪冒出来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说了这么多你都不知道是谁？


    校草被抢走了：一中姓秋，成绩又好，打架又厉害，除了那位没谁。楼上的楼上外校石锤惹~


    来自A班的好心人：说起来那位最近在课堂上越来越嚣张了，老李的课也明目张胆睡觉。


    网吧好汉孙：谁让人家稳坐年级第一宝座呢，咱们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默默蹲个秋王：其实……我觉得秋王还挺好看的，每次她眼神一扫到我，我心就砰砰直跳。


    来自A班的好心人：你那是被吓的，不要想太多。


    瞎几把乱讲：上面的，舒歌比秋赤西好看一百倍好吗？就秋赤西成天那么面瘫样，我不信宁景尘和她交往。


    网吧好汉张：就楼上好看，好看宁景尘也不是你的！


    帖子一晚上翻了十几页，还有一半的人不相信。


    这件事很快得到了当事人的证实，整个理科A班的人都能作证。


    课间秋赤西手杵着头半眯半睡，宁景尘从前门进来，有那么一瞬间班上安静的异常。


    “阿秋，你能教我一道题么？”宁景尘拿着试卷，径直走向秋赤西，看都没看一眼舒歌。


    周围人已经露出八卦的眼神，彼此相视发现对方脸上净是吃瓜的兴奋。


    舒歌在群众的目光下终于站了起来，顺带还踢了一脚凳子，‘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秋赤西也彻底醒了过来，为了不让人揭穿宁景尘，秋赤西神情自若


    放下手，接过试卷。


    “考过了？”秋赤西看着题目上面大大的零分，难免问道。因为才睡醒，声音更是嘶哑。


    宁景尘并不觉得难听，他喜欢秋赤西对他说的任何话。自然而然地宁景尘坐在了舒歌的位子上：“前几天考的，老师说这张试卷不讲，可是我看不懂答案。”


    秋赤西翻了翻手里头的试卷，发现不止一道题是零分。她扭头看向宁景尘：“这些会了？”


    宁景尘抿唇摇头：“不会。”


    见秋赤西盯着试卷皱眉，宁景尘补了一句：“阿秋下午不在学校，我只有上午二十分钟课间时间来找你，题目讲不完的。”


    “你愿意，周六上午来找我。”秋赤西翻了翻试卷，觉得宁景尘的基础有点差。她反正周六周日白天没什么事，就是将一些作业写完。


    “好。”宁景尘原本打算借机每天一道题目，这样天天有借口来找秋赤西，倒没想到秋赤西会直接腾出一上午时间来。


    秋赤西拿着草稿纸，在上面写着解题步骤，低声给宁景尘讲着。


    两人头靠得越来越近，宁景尘笨拙地听着秋赤西讲解，时不时艰难应上一句。


    “不知道这个公式？”秋赤西很快发现宁景尘跟不上她的思路。


    宁景尘眼尾下垂，看着便让人觉得他在难受，秋赤西敏锐抬头扫了一遍班上的人，直到他们全移开眼神。


    “选修四的八十九页还有一百二十三页的公式回去看看。”秋赤西写在纸上撕给宁景尘，上课时间快到了，没机会再讲一遍公式。


    “嗯。”宁景尘仔细折好纸张，放在校服口袋里。


    未等秋赤西反应过来，宁景尘手又缠了上来，牵着她的手。


    宁景尘手指修长匀称，皮肤白皙光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型，牵着他的手触觉不赖。


    秋赤西看了一眼自己瘦削手上的疤痕还有到处的老茧，又抬头朝门口望去。


    果然舒歌从门口走了进来。


    “阿秋，那周六我去你家找你。”宁景尘声音中带着甜味，还特地往秋赤西身上靠了靠。


    这时舒歌已经走到第二组的第四排位子，能清楚听到两人讲话。


    闻着身边变浓郁的甜橙味，秋赤西硬邦邦‘嗯’了一声。


    宁景尘站起身，恋恋不舍道：“阿秋，我回去了。”


    秋赤西低头盯着桌子没说话，舒歌在旁边她不能表露出戳穿宁景尘的神色，但是从来没谈过恋爱，更没谈过假恋爱的秋赤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宁景尘。


    舒歌错开宁景尘，不像往常一样笑着和他打招呼，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同时在内心为自己精湛的演技点了个赞。


    三人间诡异的氛围，全班看得清清楚楚，显然宁景尘和秋赤西是有什么关系，连舒歌都不理宁景尘了，毕竟宁景尘连‘阿秋’都叫上了！


    这种感觉在宁景尘弯腰贴在秋赤西耳边轻声说话，达到了顶峰！


    宁景尘一离开A班，论坛那个帖子瞬间又开始盖高楼。


    A班全员单身狗：刚刚宁景尘和秋赤西说了什么？！我好想知道！！！


    秋王的斜后桌：我只想做秋王耳边的一缕头发，明人不说暗话，我嫉妒那根头发。


    A班的信息员：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舒歌的眼神怪怪的吗？


    笑死我了：能不怪吗，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就被对手给挖了。


    秋赤西不知道论坛这种东西，更不会看到帖子。她手撑着耳朵，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宁景尘清浅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其实这是一个你知道他在演戏，她也知道他在演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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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那天, 宁景尘俯身其实并没有开口说话。


    但他这一堪称亲密的动作一出, 整个一中都知道了：宁景尘的交往对象是秋赤西。


    同时秋王这个称号也从论坛上传了出去，并且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不是吧，这什么称号, 恶俗！封建！”舒歌坚决不承认自己嫉妒了。


    嫉妒秋赤西有个剥离性别的称号, 而她只有一个‘校花’的名号。


    而当事人秋赤西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些事情, 她忙着将柳知绪的那五十万利润翻倍。


    没有仗着对股市有预先知晓的能力, 秋赤西每天都在注意这股市动向, 以防出现差错。


    事实上因为她重生回来迷糊了那几天, 她的生活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一只蝴蝶煽动的效果不容小觑。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原先秋赤西想着利益最大化, 要等到三个月后才拿回之间的两成利润。后来她妈一出事, 秋赤西放弃原先的计划，换成先将利润拿出来。


    只要她能力还在，钱迟早能挣出来，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只是第一个月秋赤西将利润表格放在柳知绪面前时，还是把柳知绪震惊了。


    “你这是……干了什么？”柳知绪看着财务报表的后面一串串零，简直怀疑自己多年引以为傲的智商。


    “上个月五十万本金的利润，你八我二。”秋赤西站在二楼的包厢中, 神情淡淡，仿佛柳知绪手中的只是一张普通的纸。


    柳知绪拿起手边上的可乐猛地灌了好几口，平时斯文散漫的样子已经变了，眼睛里散发着犀利的光芒, 片刻后才消散下来。


    “不愧是年级第一，干什么都这么厉害。”柳知绪躺回沙发，懒散道，“你要先分利润？可以，我八成利润你也先留着，当本金吧，两个月后再交给我。”


    “我想先只分这一个月的利润，剩下的两个月之后再分。”秋赤西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一个月的利润够她支撑半年，她妈也能换上最好的药。


    柳知绪挑眉也不诧异，左右他投入的不过才五十万，他眼中露出算计的光芒：“可以啊，小秋，你这么厉害，在我这里当网管真是屈才了。”


    秋赤西静静看着柳知绪，等着他下一句。


    果然不简单，柳知绪在心中打量，面上却重新露出微笑：“这样行吗，你柳哥我有一个项目，但是最近一直在亏钱，要是你能解决，后面两个月的利润分成提高三成。”


    这对柳知绪来说怎么都是稳赚不赔，反正本金也就五十万，就是扔进水里也砸不起多大的浪花。


    “要看什么项目。”秋赤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一个网络平台，本来想着直接卖掉，只要小秋你帮我挽回了投进去的钱。”柳知绪说了一个名字。


    秋赤西垂下眼神色未动：“换个条件。”


    “什么？”柳知绪愣住，他那个平台原本过段时间是要扔掉的，亏损的厉害，给秋赤西也不过算是试试她的能力，说到底还是无聊的消遣。


    “利润不变，我要平台百分之六的股份。”秋赤西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在柳知绪眼中即使这家平台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看不上，这家平台不过是闲时买下打发时间的东西。但秋赤西这么一说，他心中要重新估量这快要倒闭的平台了。


    “你这么笃定能把平台带的起来？”柳知绪可乐也不喝了，伸手拍了拍边上的沙发，示意秋赤西坐过来谈话。


    包厢里并不是典型的网咖布置，反而像个小型的居室，除了柳知绪坐着的长沙发，对面还有几张椅子，应该是待客用的。


    秋赤西便走过去，坐在了对面椅子上。


    柳知绪也不在意，他翘起腿：“虽然这个月你股票玩得不错，也不代表后面两个月做得比这好吧，这么自信？”


    “随你。”即便柳知绪是她现在遇见的第一个愿意拿钱拿资源给她试的人，秋赤西还是有自己的考量。


    这家平台是家直播平台，前世秋赤西曾经在大学课堂听过，被称为闪过的火星，意为世人只来得及见到它火花闪过的一瞬间，连全貌都没看清。


    典型的负面教材，而且是那种为同行铺路试水的负面教材。


    秋赤西没想到后面的负责人是柳知绪。


    要按照柳知绪的想法，不赔的厉害，光现在秋赤西便有好几种方式卖掉这家平台，将后面的风险推给买家。


    只不过秋赤西想试试能不能将这火花变成火把，当然她要收取的报酬就不能只是一点利润。


    玩股票只能用来当副业，股海沉浮，不是那么好走的。即便长年浸淫在这条路上的高手，也难免翻车，秋赤西现在没这个资本失败。


    “脾气真臭。”柳知绪笑了一声，“你只要百分之六？”


    秋赤西面无表情道：“要多了，以后你会后悔。”


    柳知绪似乎被镇住，突然，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秋同学……哈哈哈，你真是我见过最自大的人！”


    秋赤西坐在对面静静等着柳知绪笑完。


    “哈哈……哎，小秋你怎么成天绷着个脸，女孩子这样不好。”柳知绪东扯西扯半天才道，“行，就这样，给你百分之六的股份，省得我未来后悔。”


    柳知绪也是个说干就干的个性，立刻打电话让人把关于那家平台的资料送过来，让秋赤西拿着。


    当天以后，秋赤西便不用再来网吧当兼职网管。


    赵维和孙伟光后面去网吧没见到秋赤西，还专门去理科A班找她问怎么了。


    “以后有别的工作。”秋赤西随意解释。


    “那以后不是在网吧见不到你了？”赵维一脸遗憾，好不容易认识的年级第一啊，说出去多长脸。


    秋赤西放下笔：“我还会过去。”


    柳知绪简直把网吧当他大本营，秋赤西如果要汇报平台上的事，或者请他下什么决定，都得去网吧。


    “哦。”赵维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在孙伟光的一肘子下反应过来，嘴一秃噜顺带连暗地里的称号都出来了，“秋王，你真的和宁大草在一起了？”


    秋赤西没注意赵维前面的称呼，反倒皱眉问：“宁大草？”


    赵维立马挠着后脑勺干笑：“是宁景尘，你听错了。”


    坚决不能说宁大校草在一群男生的嫉妒中逐渐演变成宁大草，万一秋王真和人家交往呢。赵维是坚定拥护秋赤西的粉丝，连带着她的另一半也是要维护的。


    秋赤西放下笔，余光扫过后门站着说话的舒歌，以及前后左右已经竖起耳朵偷听的八卦群众。


    “嗯。”秋赤西淡淡应了一声。


    “嘶——”


    明显的抽气声，还不止一个人发出来的。


    “快上课了，回去吧。”秋赤西淡淡道，似乎提起宁景尘，身上的阴郁都消散了不少。


    ……


    舒歌看似在门口站着和同学说话，其实将秋赤西和赵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干二净。


    转头上课的时候就开小差，给宁景尘发短信。


    别问舒歌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她想明白了，她同桌就是个榔锤，又冷又硬，还散发阴飕飕的那种。要是宁景尘真能和秋赤西在一起，那就有的好戏看。


    光想想宁景尘要随时随地在秋赤西面前一副小弱白莲花的样子，那自己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要是宁景尘敢害自己，她可以威胁宁景尘，将真相捅到秋赤西那里去。


    啧啧，舒歌简直要为自己的天才倾倒。


    舒歌：【刚才理科F班的赵维来问你和秋赤西是不是在交往。】


    宁景尘大概在上课，没开小差，好半天都没回。


    舒歌也不着急，她仿若耐心钓鱼的老翁，等着鱼儿上钩。果然，等到课上了一半，宁景尘回复了消息。抽屉里的手机抖动得厉害，舒歌都能想到对方的焦急。


    宁假面：【她说什么了？】


    舒歌低头勾了勾唇：【你告诉我爸后天我们俩要出去看电影，我就告诉你秋赤西说了什么。】


    宁假面：【你要和周斓斌出去？】


    舒歌：【这个你别管，还想不想听秋赤西说了什么。】


    宁假面：【答应你，阿秋说了什么？】


    瞧瞧，拿秋赤西来威胁宁景尘，简直轻而易举，舒歌似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舒歌：【她说你们在交往。】


    宁假面：【阿秋不可能会这么说。】


    舒歌伸手挠了挠脸，扭头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秋赤西，见她没注意自己，才低头继续发消息：【你还真了解她，反正她就是这个意思。】


    将手机翻过去，宁景尘手撑着发烫的脸，朝向窗户，却透过玻璃见到自己脸颊泛红的模样。他皮肤白，脸上的变化清晰可见。


    宁景尘冷静了好一会，才重新拿起手机盯着舒歌最后发来的消息看了又看。


    明明是自己使手段骗来的，宁景尘好像真的沉浸在之中。


    抿唇盯着舒歌后半句话，宁景尘心中又酸又甜。酸的是这段交往只不过是他使诈骗来的虚假关系，甜的是秋赤西真的愿意因为他而去说谎。


    对方明明看着并不好说话的，宁景尘还记得在一次考试上看到秋赤西的脾气。


    那次考试是高一最后一个学期，全年级所有学生的座次都打乱随机排的，宁景尘正好和秋赤西在同一个考场。


    秋赤西很有名，她进来的时候考场好些学生都下意识看着她。考试这时候年级第一还是不一样的，无关家庭背景。


    坐在她后面的男生见前几场考试，秋赤西都不怎么遮试卷，便以为她好说话，要她给他抄。


    说得很可怜，什么考砸了家里会怎么这么样对他。


    秋赤西直接让男生滚，后面试卷也没露出来一点。


    自那以后秋赤西在一中名声更臭了。


    ……


    在下课的最后一秒，舒歌收到了宁景尘的答复:【后天会跟你爸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恭喜宁宁获得新称号，嘻嘻~


    是这样子的，舒歌知道宁宁真正的面目，宁宁整个对外都在演戏。秋秋是以为知道宁宁在演两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