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赶在帝国州立大学正式开学前，伊洛蒂终于接到了来自马特·默多克的电话。


    伊洛蒂再次来到了尼尔森&默多克律所，这次接待她的是上次没有见到过的一位女士。


    “凯伦·佩吉，我是尼尔森&默多克律所的秘书，很高兴认识你。”佩吉当然是高兴的，这可是大金主，钱多事少，谁看到不开心？


    “你好。”伊洛蒂和她握了握手，“我听说我的咨询被交给默多克律师了？”


    实际上，伊洛蒂之前回家之后才意识到。


    这个马特·默多克律师也是个超级英雄啊！大半夜换上制服在地狱厨房揍人的那个夜魔侠啊！


    纽约，你真是一个遍地超英的城市。


    当然，伊洛蒂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她给律所花的钱算不算她给超英花的钱呢？


    0099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伊洛蒂立刻提升了自己对咨询费的支出，维持在一个虽然很高，但还不算离谱的区间。


    ——问就是支持律师们崇高的目标，希望能用自己仅有的金钱来帮助他们更好地帮助弱势群体。


    佩吉笑容不变地点头：“是的，马特是几起控告超级英雄案件的负责人，弗吉认为他会更了解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原来如此。”伊洛蒂非常好说话地点头同意了。


    然后是看似姗姗来迟实则踩点出现的马特律师。


    “珀赛尔小姐，这边请。”这一次马特率先伸出了手，伊洛蒂握了上去。


    “好的。”


    于是马特带着伊洛蒂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伊洛蒂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和弗吉的办公室不一样，马特的工作室更符合传统刻板印象里律师的状态。


    在柜子里陈列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夹和法律相关书籍，屋子里干净整洁，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甚至让人怀疑说句话会有回音的状态。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们装修办公室是为了让自己看得舒心，但是马特看不到，自然也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伊洛蒂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好，看着马特打开抽屉，拿出了相当厚的一摞文件放在她面前。


    “我先说结论。”马特对着伊洛蒂的方向点了点头，“如果只是简单地成立一家小微型保险公司，那么三千万的注资是完全足够的。然而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那么后续需要的支出投入会是天价。”


    伊洛蒂点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知道，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我准备一步一步来。”


    “那我就继续说了。”马特露出一个笑容，他能听到伊洛蒂说话语气和平稳的心跳，知道对方没有说谎也不是准备玩票。


    “针对超级英雄赔付的市场很空白，但因为这几年的特殊情况比较多，所以绝大部分有能力的公司都不想摊浑水。”马特双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指尖在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会点一点自己的手背，几乎具象化了他的思考过程，“法律风险当然有，但详细的保险条文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马特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不过，我个人建议，你还是需要一个更专业的非诉律师来处理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


    伊洛蒂听马特说着话，赞同地点头，其间翻看了自己面前厚厚的文件看了几眼，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专业词汇劝退。


    又默默地合上了文件。


    “我明白，谢谢。”伊洛蒂再次点头，忍不住开始开口尝试挖个墙脚，“有点失礼，但是你或者尼尔森先生真的没有跳槽的想法吗？”


    开口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但伊洛蒂这辈子对任何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问问”。


    对面是好人，多问一下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万一成功了那就是意外之喜。


    马特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谢谢你，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我现在的工作。”马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我猜弗吉也是。”


    伊洛蒂被逗笑了：“哦，那我试试挖一下佩吉小姐，她看上去非常能干。”


    “她确实非常棒。”马特对此非常认同，“你这样就让我不得不考虑给她涨工资了。”


    “听上去非常好。”伊洛蒂笑起来，“既然我不能挖你的墙脚了，那么你或许有认识的律师可以推荐吗？”


    “为了我律所的安全，当然。”马特笑了笑，打开抽屉，指尖在众多名片里翻了翻，精准地抽出了其中一张递给伊洛蒂。


    “谢谢。”伊洛蒂接过名片收好。


    马特看上去是有些迟疑，在伊洛蒂准备离开的前一秒，马特还是开口了。


    “珀赛尔小姐。”


    伊洛蒂抬起头：“嗯？”


    “我个人有个小疑问，如果你觉得冒犯完全可以拒绝回答。”马特提醒着，然后迟疑着询问，“你为什么想要开这样一家公司？”


    伊洛蒂愣了一下，看着马特，努力地思考了一下。


    为了钱？


    大概也不全是，毕竟虽然后期对超英的赔付可以走系统，但现在开公司的钱只能她自己负担，也要考虑到可能公司根本开不起来被其他大公司碾压然后破产的可能。


    仔细想了想，伊洛蒂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非常明确自己的想法，只是跟随着本能开口。


    “这件事很重要吗？”她笑了一下，“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好的或者坏的，有的微不足道，有的又会改变一切，但那些…努力生活的普通人，我认为他们应当有机会活得更好。”


    伊洛蒂认为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便绑定了系统，天天戏称自己是“天选之子”，她其实内心里也没有改变这些想法。


    照顾自己的家人，照顾自己，上大学，完成自己的愿望。


    完成这些事情之余，再去考虑系统的任务。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和曾经的伊洛蒂没什么不同，只是努力地生活。


    “我有这个能力，所以我觉得应该更妥善地使用这些能力。”伊洛蒂这么说着。


    即便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但那些活生生围绕在身边的人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区别。


    “更何况，我是赚钱的。”伊洛蒂笑起来。


    她确实赚钱，而且也希望自己可以赚多多的钱，多到可以给种花砸钱。


    ——赚阿美的钱，转头就给阿妈花！


    ——种花小孩朴素的爱国观念昂首挺胸。


    马特也忍不住跟着笑：“这太好了。”


    伊洛蒂走出了律所，美滋滋地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一定棒呆了。


    “嘿呀，我真厉害。”


    她快乐地打了辆车准备去享受自己之前好不容易预约上的某个很有名的牛排店。


    牛排店里人很多，伊洛蒂很快就坐到了角落的双人座。


    点上菜之后，先上来的却是面包和牛排酱，伊洛蒂伸手戳了戳，觉得这个面包质感上好像更像烧饼……说不定还没有烧饼好吃，因为质感好硬。


    她犹豫了一下，尝试着面包蘸酱吃了一口，然后被奇怪的酱料味道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理解但尊重的伊洛蒂默默地把酱料推远，面包也放了下来，因为真的没有烧饼好吃，硬的快在她牙上打快板了。


    好在后续的牛排是真的味道不错，服务员还负责切开放进她的盘子里。


    当然，她花了钱，服务享受得也理直气壮。


    最后，最推荐反而是这家牛排店的巧克力冰激凌。


    天晓得伊洛蒂吃到第一口甜度适中的冰激凌时是多么的感动，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的很想把甜品师叫出来执手热泪盈眶。


    纽约什么都还行，就是甜品……


    伊洛蒂是很喜欢吃甜品的，甜甜圈、饼干、冰激凌……总之这些小零食她在种花能一个人炫一天。


    但来到纽约后就放弃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满怀快乐地咬下据说最近最火的甜甜圈时，那种被甜到牙痛、齁嗓子到恨不得生啃苦瓜的绝望。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这家店是最近才靠营销起来的，味道其实有点夸张。


    但这也足够说明很多了。


    伊洛蒂吃着冰激凌，准备把剩下的食材打包回去，晚上自己煮面条再炒个酱就是完美的牛柳面！


    然后，她听到了门口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动静。


    第一反应是想去凑热闹，然后想起来自己在纽约，伊洛蒂谨慎地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探头往门口看。


    一个看上去简直和周围的人不在同一个图层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


    毫无争议的完美，毫无争议的貌美。


    伊洛蒂缓缓地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上相到这个地步。


    黑发蓝眼、宽肩窄腰，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哪怕只是微微扫过也让人有种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布鲁斯·韦恩，一个哪怕隔着半个地球也鼎鼎有名的企业家、花花公子、知名慈善家，仅靠颜值就能和超人决战“最想睡男人”巅峰榜的男人。


    伊洛蒂眨了眨眼，人生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美貌冲击”。


    但同时，她也很震惊对方的出现。


    诚然哥谭小王子全世界乱跑是正常的，但伊洛蒂知道布鲁斯·韦恩又不是单纯的富n代。


    他还是蝙蝠侠啊！


    妈妈，蝙蝠侠都跑来纽约了，是不是外星人又要进攻地球了？


    伊洛蒂对帅哥的欣赏荡然无存，只剩下对自身小命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