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第 51 章
◎番外:成礼◎
【番外:成礼】
南边的老百姓, 没有人会不知道药仙派和神器门。
这两个门派一个占南山头,一个占北山头,明明比邻而居, 却没做成好邻居, 反而这许多年来都一直不太对付, 鲜少有彼此往来。
但最近南边的人,都知道这两个门派要发生一件很大的事情了。
这两边老死不相往来的山头, 居然因为一桩联姻, 开始有了来往!
随着夏季一日日过去,距离初秋的婚期越来越近, 这场打破隔阂的联姻不仅备受外界期待, 就连在两个门派内都颇受关注。
“小师妹,成亲仪典就在后日……你紧张吗?”
这段时间元颐然和子车向文两个人都有不少事, 尤其是子车向文都要忙疯了,两个人难得能找个机会在后山溜达溜达,避开众人,说说体己的悄悄话。
元颐然想了一下才回答:“本来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成亲,尤其是那天师父……他递给了我一张关于成亲流程的清单,上面有三百多个清点项。”
元颐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显然对那三百余项流程感到恐慌。
她从来没想到成个亲, 居然会这样繁琐麻烦。
单子上详细到什么宾客该坐什么位置, 新人夫妇该如何招呼, 以及分到每桌上的菜, 宾客如何区分, 药仙派和神器门内外弟子有什么特殊服饰, 需要帮忙婚礼的弟子需要配什么样的花和装饰, 新人双方亲眷以及双方师长的装饰佩戴,只是上面提到的几类参与婚礼的门派人员,就能分出十几种完全不同的衣服样式和佩花颜色……
这简直比背医书还要难。
也难怪神器门和药仙派各自派出了好几位擅长料理打点俗务的师兄师姐,帮忙一起准备婚礼。
不过,元颐然还听说自己一个师姐在两派协同准备婚礼的时候看上了对门师兄,有人撞到他们在后山约会。
从这场婚礼开始,两派老死不相往来的过往翻了页,很多规矩都因此改变了。
元颐然结束沉思,“但现在,我不那么紧张了。”
“嗯,为什么不紧张?”子车向文好奇的问。
元颐然大方回答:“因为我发现你竟然比我还紧张,你居然真的开始背诵起那三百项的清单!我突然就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了。”
子车向文笑了出来。
“逗你的。”元颐然的声音变低了,抬起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子车向文眼下的黑眼圈,“你不用背下来,我也会一起努力的,我师父现在让你做的事情,我可能做不好,但我也不能让他太欺负你了。”
子车向文笑着去捉她的手,元颐然却反过来按住了他,有些强势的说:“我回去就跟他们说,成亲前两天不许你天天忙活了,你给我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备战婚礼那一天。”
明明说了自己不紧张,元颐然却又有些紧张起来了,“据说鸡打鸣的时候我们就要起了!要一直应酬到很晚!要来五百多人!怪可怕的。”
若是只相约三五好友亲人,这婚礼倒也不麻烦。
但牵扯到他们的身份,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就怕现在这样,神器门和药仙派两家跟打擂台似的,掏出家底,广邀天下豪杰,办了一场无比盛重的婚庆大礼。
虽然说是有同门的帮衬,但五百多人的婚礼,各方宾客和朋友,无论谁来做这个婚礼的总统筹,都要格外上心。
然后筹备婚礼这件事,理所应当的落到了……子车向文头上。
从拟定邀请函这里开始,子车向文被迫熟悉药仙派这些年盘根错节的各路经营,在很短的时间内速记人情往来,开始代替元颐然,从药仙派掌门师父手中接过一部分药仙派的运营。
这些“凡尘俗务”,药仙派的掌门很早就放弃传给元颐然了,既然子车向文这些方面很有一套,那能者多劳,能者受累呗。
元颐然从这次回来后就开始躺平摆烂,彻底暴露了天性,子车向文拿着各种册子从早带到晚的时候,她在后山陪熊玩;等子车向文搞明白了药仙派这边各路势力和盟友的时候,元颐然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毕竟是连皇帝都干过的人,处理这些事,更是有模有样。
就连一开始存了几分刁难女婿心思的药仙派掌门,到了最后,都不得不服这个神器门小辈的本事。
但元颐然并不是一无所知。
“是不是,我师父让你做的事情太多了?”元颐然有些犹豫,但很快下定了决心,“等婚礼结束后,我也会一起做的。”
子车向文笑得很宽容,“这不是你擅长的事情,你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快乐钻研,这边有我。”
元颐然摇了摇他的手,她并不是没有心,只是有的时候有点迟钝。
她也会心疼真心爱护眼自己的人。
两个人在后山腻歪足够久了,子车向文依然不愿意这样回去,从身后撒娇似的环抱住了元颐然。
“小师妹,我好累哦,你也疼疼我。”
元颐然带着他一起向前走,两人黏在一起摇摇晃晃。
片刻后,元颐然下定决心,“好!你上来,我背着你走!”
子车向文:“?”
“毕竟是自幼习武的人,我背得动!”元颐然阔气地拍了拍自己秀气的肩膀,“别害羞,我最近看的那个话本里写了,爱他!就背着他! ”
子车向文委婉拒绝:“不,我想这个就不用了,话说最近的话本越出越奇怪了,你看就看了,不要什么都信。”
他谢绝了元颐然的决心,反而稍稍转开了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脸,“……小师妹啊,我有个更好的想法,我们可以试一试?”
傍晚霞光正好。
他们在山间溪水流下的草地间晒着最后的日光,子车向文躺在草地上,头枕在元颐然的腿上,感受着来自一流医师的头皮按摩。
“堵得好厉害。”元颐然是真的有些心疼了,“你最近用脑太过了,明天你来我这里,我给你配点洗脑壳的药水,要不这样你脑袋会疼的,容易睡不好觉。”
元颐然的手没有使多大劲儿,但是每一下都按在最需要舒缓的穴位或脉络上,子车向文的直观感受就是又舒爽又酸麻,但……
子衿向文泪流满面:“这也太爽了,太幸福了。”
“但是连脊椎和肩膀都好僵硬。”元颐然眉头皱起来,又疏通了一会,直接把他拉了起来,“走,回去给你扎两针,必须松一下筋肉。”
总之就这样,子车向文靠着小师妹的爱意做精神食粮,又靠着小师妹的医术做物理支撑,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地撑完最后一段磨砺,来到了成亲的当天。
两位掌门就“在药仙派还是神器门成亲”这件事约了几次架,打得后山都塌了一块,也没有得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答案。
为了两位老人家不至于在婚礼前打出生活不能自理的重伤,子车向文选了个折中的方案。
成亲地点不在任何门派,最后定在了镇上新建的一处院子。
这是神器门弟子们带领着镇上的工匠们加班加点盖出来的大院子,规模足够大,墙会自动升降有三种错层设计可供观赏,格调十足又具备各种功能,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成亲主会场。
药仙派弟子搬来提前定制的酒桌席位,里外容得下所有的宾客。
镇上所有的酒楼都被包了下来,里面的大厨是特地从子车尚武皇宫里调过来的御厨团队。
一时间,山底下的小镇,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潮。
有微服私访过来的兰国先皇夫妇,有让人带着厚礼、自己却没有出席的药仙派大师兄,有已经嫁入豪门的二师兄夫妇,有兰国特地请假来的姐妹,还有天南地北的朋友。
元颐然带着红纱冠,梳着让她都不怎么敢动的复杂盘头,带着一脑袋挺沉的珠翠,出场之前,躲在后面偷偷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这一瞬,久别重逢的喜悦满上心头,她差点要蹦出去打个招呼,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
元颐然回头,看到了从昨天早上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的子车向文。
他今天的喜服也是和她一样的、扑面而来的同款富贵!
但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好看,即使是正红色的喜服配上这些配饰,倒也没有金玉压人的感觉,反而很能衬得起气质。
子车向文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拉住了元颐然的手,“等一下才能打招呼,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元颐然眼巴巴:“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子车向文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直到元颐然抬起师父给她套上超重大金戒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眼睛被金光晃到了,才回过神:“小师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今天的模样……来,跟我走,到咱们了。”
药仙派们和神器门的弟子们从婚礼开始,就不甘示弱整出了巨大的动静,两派弟子泾渭分明地穿着各自门派的改良喜庆版弟子服,站成不容错认混淆的两个队伍,一遍放烟花,一遍机关表演杂耍,非要在排场上压对面一头。
对峙从婚礼的开始,一直持续到主角的出现,才终于停歇。
两个门派的弟子终于完成了各自师父的比拼执念,众星拱月着各自门派在这场婚礼中最重要的人物,出现在了宾客的面前。
他们已经安排过很多次的演练。
这场成亲礼的两位新人并肩踏入场地。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自发安静下来,目视着他们走向中央。
短短的十几步,确实他们走过漫长的准备,跨过十数年的时间,才到达了能触碰到彼此的咫尺。
穿着红衣的新人在礼堂口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宽袖的大红喜服下,交叠的袖子中,是握住的手。
子车向文牵着元颐然往里面走。
牵住了就不会放开。
执子之手,暨成一世良缘。
这定会是幸福的一生——
【番外:二师兄和他的豪门夫人】
元颐礼第一次见到桂阮的时候,他正在摆摊算命。
说实话,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这装扮比起寺庙下街上各种仙风道骨、装备齐全的老道士假和尚,他寡淡贫穷的摊位,实在是不太能让路过的客人看得上眼。
他低着头,没什么招揽顾客的动作,脑袋顶上带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夫帽,显得潦草又落魄。
桂阮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本来没有往他的方向多看。
只是她进寺庙之前,落在寺顶上的那只白色的鸟儿突然展翅而飞,她在寺庙门口停下脚步,目光追随了片刻。
……就看到那只鸟刚飞出寺庙的墙外,就拉了一坨屎。
桂阮眼睁睁看着那坨屎,冲着那在角落里戴着农夫帽的自闭青年头顶上掉了下去。
那坨屎理应当落在他头上的。
桂阮没觉得自己眼花。
可是那人将自己摊上的毛毡布稍微掀起来,动了动位置,那只鸟就在最后一刻紧急在空中大转弯甩过鸟屁股,以很离谱的弧线,鸟屎掉到了他旁边那个看上去颇考究的老道士脸上。
老道士一声怒吼,愤怒震惊。
而那贫穷的不起眼的自闭摆摊者又坐了回去,缩着身体,一副毫不引人怀疑的模样。
若果是寻常人,或许只会觉得自己眼花了一下。
但这是桂家的桂阮,眼明心快,又心细如发。
她不是没起过只是自己眼花的怀疑,但或许是天气太好,又或许是冥冥的牵引,让她心血来潮想去再试探一下。
她没有在寺庙中多做停留,出来之后,果然看到那人还坐在街角。
生意冷冷清清,像是一下午都没有接到过任何生意。
直到桂阮的裙摆,停在了他面前。
“你会算什么?”
元颐礼低着头,声音也小,“会算近期运势,会测伏羲阵相,会看手相,还会看……看病。”
业务挺广啊。
桂阮对服务项目不置可否,随便挑了一个:“那就看看这个月的运势吧。”
“要三钱。”
桂阮付钱爽快,直接给他碗里砸了一个小银锭。
看到那银锭咕噜噜滚进有破口的碗里,元颐礼愣了整整好一会。
他终于回过神,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这位出手大方的姑娘,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桂阮第一次看见了这个神棍的脸。
和满街搞玄学的摆摊人不同……这是一个相当年轻,且模样极其出色的青年。
长得是真的好,桂阮自己就是美人,家中父兄相貌也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往日里见的豪门贵胄多有相貌不凡的,可她见过这么多好看的人,依然会为面前这个人的相貌心跳失速。
可面前的人此时的表情太过震惊,瞪圆的眼睛像某种小动物。
他给桂阮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点莫名的呆,整个人第一印象和精明市侩毫无关系,反而有种很干净的气质。
桂阮也有些被震到。
她完全没想过这样不起眼的摊主,居然拥有这样不俗的长相。
……话说回来,有这种长相,还能过得这样落魄吗?
桂阮脑子一转,顷刻间就想到了四五种利用这个长相能非常赚钱的正经行当,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吸气声。
近日是祈福的节日,寺庙往来女眷不少,这会有几位年轻女眷看到了路边过于清贫俊美的算命者,惊讶到甚至忘记走路。
元颐然往那边瞄了一眼,然后他迅速用摆弄了一下自己那张破旧的毛毡。
那几位女眷目露恍惚,很快就忽略了近在咫尺的桂阮和元颐礼两个大活人,继续刚刚聊天的话题,说说笑笑的走开了。
桂阮:“……”
刚刚那个在空中突然转弯的鸟,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这青年真是个有本事在身上的。
“奇怪。”长相优越的青年,露出痛苦的神色,“本来你也不应该看到我的,不应该……”
桂阮实在没忍住好奇,“既然不想被看到,你干嘛非要在这里摆摊?”
元颐礼蹲下去抱住了自己头,“因为今天没钱吃饭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学的是阵法和医术,算命是真不会,可教我阵法的老头子说,只有算命才能赚到钱,我好饿,可我不想骗人……”
桂阮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我是天生的破财命,留不住财。”元颐礼双手捧起那颗银锭,在阳光下心怀敬畏地观赏,“这是我这辈子赚到过的……最多的钱……”
桂阮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长相如此讨人的青年居然穷到吃不起饭?听上去很离谱,但看着他纯真的模样,桂阮莫名确信他刚刚说的都很可能是真的。
她选择忘记刚刚付钱的目的,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挣到钱了,不如收摊,我请你吃点东西?”
一刻钟后,卷好自己家当的元颐礼,跟着一位给他钱的漂亮姑娘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楼。
桂阮包了酒楼的雅间,这是她常来的酒楼,她出手阔绰又是出身豪门,老板自然配合,而她的侍女更是无人质疑她的决定,只在桂阮的指令下请走周围的闲杂人,甚至连菜都不让店小二端进去,不让任何外人看见自家未嫁的小姐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桌共餐。
桂阮倒也没什么目的。
她进宫的日期已经定在三个月后,这是她最后可以未嫁姑娘的身份享受自由的三个月。
从此之后的人生,已然一眼望得到结局。
但今天桂阮不用想太多,她只是想带这个长得好看的青年来吃一顿饭。
这是最后自由自在的时光。
况且,谁不喜欢长相漂亮和自己心意的人坐在面前,陪自己吃一顿饭?
两个人,却上了十二道菜,有汤有饭有果盘,每一道都精致富贵。
元颐礼已经被桂阮的阔气惊呆了。
面前这位漂亮姑娘,不仅排场惊人,又带护卫又带侍女,前呼后拥一大堆人跟着,而且还很有钱。
毕竟是官家千家,排面不凡。
元颐礼饿了不知道多久,吃了平生最豪华的一顿大餐,他吃得不能再吃,才瘫在柔软的椅子上放弃战斗。
他神色淳朴的发问:“姑娘,你刚刚吃饱了吗?我看你吃得好少哦。对了,谢谢你,我叫元颐礼,你叫什么名字?”
她是要进宫之人,同一个陌生青年同桌吃饭,已经差不多是任性的某个极限了。
桂阮模棱两可的回答:“你可以叫我阮阮,嗯,已经吃好了,我最近胃口不是很……”
她的话戛然而止。
刚刚还瘫在椅子上的青年,突然支棱起来,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手……按上了她的手腕。
桂阮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一个陌生人给摸了手。
她面色惊怒,斥道:“你干什么!”
就在桂阮想要不要叫自己的护卫进来时,元颐礼直接收回了手,“姑娘你没胃口,不是肠胃的问题,也不是天气炎热的问题。你最近喝了清热除湿、温补脾胃的药,药开错了,再吃下去,你会生不必要的毛病。”
桂阮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本事?元颐礼竟然全部说对了。
她这些年没到这个时节就没胃口,也请了不少医生,但大多也就是翻来覆去的开那两张太平方,吃着和不吃着也没什么区别,也没见过效果。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确的告诉她,她的问题不在肠胃。
看桂阮沉默不语,元颐礼有些着急地证明起自己,“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医者来着,至少我这辈子生命中,花了十年去学医,这是我用最多时间磨炼的技能,虽然比不上我小师妹,但也是很能拿得出手了!”
桂阮:“……那你刚刚摆弄的那个阵,你学了多久?”
元颐礼:“十三天。”
桂阮:“……”
她决定再冒险相信这个人一次。
“那要吃什么药?”桂阮轻声询问,“我实在不耐烦吃那些苦汤了。”
元颐礼在思考如何治病时候,模样比做别的事情时都要认真,是那种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能一眼看得出来的认真。
“无论吃不吃苦汤药,都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你需要找个医生一直根据你身体的变化,调整每个阶段的用药,我给你写个调整方向吧。”
他要来笔墨,认认真真写了整整五张纸的注意事项,纸上的字写得满满的,仔细标注了各个时期桂阮身体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应该如何调整用药的方案。
桂阮在旁边看着他认真写下每个字,看着看着,她其实就相信了面前俊秀的青年一定在医术上同样有造诣,他认真的样子很有说服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开口让他留下给自己看病。
但进宫的日期像一把剑悬在她的头上,她终究没有开口。
写完方子,元颐礼看着她,也是几次欲言又止。但是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太容易看出来。
桂阮微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他似乎还是有点犹豫,“其实我不明白,你当时怎么在寺外一眼看到我的?我感觉你也不会这些,所以你是带了什么方士的东西吗?”
桂阮看了看自己身上,“就这些首饰,没什么特别的。”
元颐礼陷入沉思,“教我阵法的老头子算过我未来的命,他认真起来还是挺准的,他说我前半生破财命,什么钱财都留不住,勉强就是饿不死的程度,直到我……”
【📢作者有话说】
他没说出后半句话。
反而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富贵又美丽的姑娘,脸色有一点红。
直到他遇到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天生就能看穿他摆的阵法,让他吃上好饭,还会让他的穷鬼命途发生转变,不再颠沛流离。
她能容忍元颐礼这与世俗有些脱节的性格,他们如果坐一起,是一生良配,他同样也会让这位命中贵人做出与她原本命途截然不同的选择,从此青云直上,豪上加豪。
第一次听到这个预言的时候,元颐礼其实没有想太多,直到面前这个时刻来临。
他看着桂阮,鼓起好大勇气冒昧问了一句:“阮阮,你婚嫁了吗?”
……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他们很快在酒楼下分道扬镳。
元颐礼是抹着眼泪走的,“阮阮要嫁人了,不是她,呜呜呜,要继续挨饿了。”
一边走一边伤心,“以后见不到阮阮了。”
桂阮在后面目送他离开,她的模样非常美,但元颐礼不想让人家姑娘看到自己哭鼻子,更担心自己回头就要想办法拐跑阮阮,良心谴责和面子折磨,让他没敢回头。
后来他又独自流浪了很久,三月已过,他听说过几家贵女入宫做了夫人,他没有去深究,却也没有离开兰国,始终在附近的城镇游荡。
过往与阮阮的交际更像是一个梦,短暂存在过,然后让他缓慢地回味了很久。
他颠沛流离时,时常会想念请他吃饭、听他说话的阮阮。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愿意相信他的阮阮。
而阮阮送他的银锭子,是他这辈子唯一不曾离奇破财的钱财……即使再饿的时候,他也从来收在最贴身的囊袋里,从来不舍得用。
他以为他们不会有以后了。
直到那一天,一个想和情郎私奔的姑娘找到了他,重金请他帮忙演戏,来一个金蝉出窍。
“你要嫁到哪里去?”元颐礼问。
孙家的姑娘说:“宫里。”
他慢慢地睁大了眼。
没有犹豫太久,他就做出了这辈子最离谱的决定,“……好,我去。”
【然后后面的故事你就知道啦~番外就写到这?】
完结停在了最完美的字数(大拇指竖起)
感谢宝贝们陪我到最后,能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幸运!
拜拜啦!咱们有缘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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