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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死后变成各种动物 15、昵称

15、昵称

    21点05分,谢时瑾看到程诗韵在打电话,并且往学校的方向去。


    21点34分,冉虹殷打给程诗韵的最后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21点37分,他……目睹了她的死亡。


    事后,警察对现场进行勘探。


    发现了受害者的毛发、血迹,以及车轮胎的刹车痕迹和那把蓝色雨伞,唯独没找到她的手机。


    程诗韵思索道:“会不会冲进下水道了?”


    当天下大暴雨,路上的井盖都被冲跑了,她的手机极有可能被冲进下水道了。


    谢时瑾说:“警方也是这么推测的。”


    仪川地下排水管道复杂,警察打捞了三天,也没找到。


    “这样啊……”


    程诗韵若有所思,看着窗台上那盆栀子花,面色凝重。


    谢时瑾也跟着凝重起来:“在想什么?”


    程诗韵:“想我的新款手机。”


    “……”


    “如果我没记忆错乱的话,我死的那天下午才验的机,用了还没一天,就被冲进下水道了。”程诗韵痛心疾首。


    “……”


    谢时瑾抿了下淡色的唇,问道:“那天的事,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没有。”


    上一次,谢时瑾也问过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有人把她那段记忆摘除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她总觉得……她的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得找到才行。


    谢时瑾手机上的呼吸灯在闪,程诗韵用爪子拍拍他:“是不是有新消息。”


    打开q.q,老赵回消息了:【郭校长那边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当初郭校长还让我先问的你,不过你一直没回消息,我就联系其他同学了。】


    【你现在想做家教吗,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老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12715:【嗯,麻烦老师了。】


    程诗韵歪了歪头,谢时瑾的头像是一张日落照,昵称……他之前是这个昵称吗?


    她尾巴尖扫了扫桌面,说:“你的q.q昵称跟我的好像。”


    她的昵称是【12813】,姓名笔画数,她手机密码也是这个,自定义的五位数,很特别。


    谢时瑾指尖一滑,不小心戳了戳老赵。


    “……”


    他切出去看招聘广告了,手指头不停往下滑。


    “……是吗,没注意。”他长睫低垂,语气平静。


    程诗韵眼睛一眯。


    没注意你跟我起差不多的昵称。


    那么心虚,肯定是抄袭她的吧。


    ……


    傍晚,有人来敲门。


    谢时瑾刚把餐桌收拾了,拿着碗去厨房。


    半晌不见有人来开门,因此敲门的人加重了力道,砰砰砰的,跟砸门似的,一声比一声急。


    谢时瑾把猫碗放进水池,擦了手去开门。


    朝外开的大门突然打开,满头大汗的少年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两步,敲门的手却停在空中还没放下。


    倪家齐张了张嘴:“你他妈的……在家干嘛呢,半天不开门我还以为你……”


    谢时瑾皱眉,打断他:“你来干什么?”


    倪家齐笑了下,开玩笑似地说:“来给你收尸。”


    “……”


    果然神经。


    谢时瑾准备关门。


    倪家齐早有防备,一只脚抵住门缝,跟条泥鳅似的侧身挤进来:“别关门!我带了东西来的。”


    视线下移,谢时瑾瞥见他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


    一把剪刀。


    “……”


    “别误会,我不是来杀人灭口的。”倪家齐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自己都不照照镜子吗?你头发长得都快遮住眼睛了,我来帮你剪头发。”


    谢时瑾的头发确实很长,碎发垂下来,遮住大半眉眼。


    两侧头发垂到耳后,隐约露出苍白的耳尖,衬得他本就清瘦的脸更窄,更瘦,也更阴翳。


    “用不着。”谢时瑾转身往厨房走。


    倪家齐跟在他身后,一点没打算要走的意思:“我又不收你钱,你跟我客气什么?”


    “倪家齐。”谢时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爷爷在此。”


    “……”谢时瑾瞥了他一眼,“带上你的东西,出去。”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小狸花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了,迈着小碎步往谢时瑾脚边凑。


    倪家齐眼睛一亮,蹲下来想摸猫:“咪咪,给你也剪一个发型怎么样?”


    剪你个头。程诗韵理都不想理他。


    偏偏倪家齐犯贱,还要补一句:“忘了你没毛,想给你剪也剪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狸花纵身往倪家齐脸上扑,揪住他的头发就开始打军体拳。


    就你有毛就你有毛。


    “打人不打脸!”


    “谢时瑾你这猫!怎么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倪家齐手忙脚乱地躲,怕伤到猫,又不敢用力,委屈之极:“我靠,它抓人好疼,你都不来管一下吗?”


    谢时瑾把猫抱过来,平淡陈述:“可以走了么?她不欢迎你。”


    混战结束,倪家齐头发被猫抓得乱糟糟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还被勾出好几个线头,他顺手就拿剪刀剪了。


    等他抬头,谢时瑾已经抱着猫去厨房洗碗了。


    倪家齐叹气一声。


    他垂眼,发觉自己的手终于不抖了。


    他抬起手搓了下鼻子,嗤了声,有些自嘲。


    他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刚才没人给他开门,也害怕开门的是警察,是医生,是邻居。


    害怕谢时瑾死了。


    说来给他收尸,倪家齐不是开玩笑的。


    寻死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也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那天在警察局,他把谢时瑾打了一顿,骂了一顿,他知道不能怪谢时瑾。


    但他总忍不住去怨,去恨。


    谢时瑾不是罪魁祸首。


    却总是被指责,被怨恨。


    渐渐地,他也成了受害者。


    ……


    小狸花懒洋洋地趴在水池边。


    谢时瑾在洗碗,袖子折起,露出疤痕交错的腕口。


    他的头发的确有点长了,再长一点,就要遮住眼睛了。


    “倪家齐也给我爸剪过头发,手艺还可以。”小狸花说。


    洗碗的少年眉心微皱,隆起的眉弓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给你也剪过么?”


    程诗韵嗤了声:“怎么可能,他敢摸我头,除非他不想活了。”


    “而且我头发长得很慢,一两年也剪不了一次,不像你们男生,每个月都要剪。”程诗韵甩甩坠着小毛团的尾巴,“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谢时瑾抿了下唇:“记不得了。”


    程诗韵估摸着四五个月肯定是有的。


    她没见谢时瑾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把脸转向另一边。后脑乌黑的发茬利落干净,脖颈与耳廓的肌肤白皙得像瓷。


    “这么久没剪,也该剪了吧,剪头发不是还寓意……从头开始吗?”


    很好的寓意。


    一片水声里,女孩的嗓音清软期许:“……谢时瑾,你也剪一个吧。”


    既然我们都还活着。


    一切,就都从头开始吧。


    ……


    “剪完了。”


    倪家齐扯掉谢时瑾肩膀上沾了碎发的毛巾,没找到镜子,干脆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塞他手里:“你自己看看,手艺不赖吧?”


    谢时瑾戴上助听器,垂眼,看着屏幕上的少年。


    他额前过长的碎发被剪短,露出英挺的眉骨,眉眼清俊,看起来精神很多。


    “还挺帅的。”倪家齐凑过来看了眼,嬉皮笑脸,“不过跟我比,还是差一点。”


    “啪——”


    猫尾巴拍到桌子上,表达不满。


    又突发恶疾了?


    倪家齐收起剪刀,歪头看着猫:“怎么感觉这猫老是瞪我?跟我有仇啊?”


    程诗韵白眼一翻。


    瞪的就是你,自恋鬼。


    下一秒,她的后脖颈突然一紧,倪家齐把她拎起来,掀开她肚皮上的衣服一看。


    顿时了然。


    “母老虎啊,怪不得脾气那么大。”


    程诗韵:“……”


    奇耻大辱!


    欺猫太甚!


    “喵——!”


    她炸毛叫了一声,爪子在半空乱挥。


    倪家齐,你那张嘴不贱两句就浑身发痒是吧?


    倪家齐听不懂猫在骂他,转头问谢时瑾说:“你带她去绝育了吗?”


    谢时瑾正在清理地上的头发,闻言抬头看他:“……猫要养到六到八个月才能绝育。”


    常识都没有,怎么放心把猫交给他养。


    倪家齐嘴一瘪,果冻又没活几个月,他哪知道这些。


    他挠挠猫的下巴,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样子:“哦,那你还是个小屁孩,不跟你计较了。”


    程诗韵抬起爪子就往他脸上捶。


    倪家齐被揍了两拳,一把按住猫头,顺毛撸:“好了好了,乖啊,不闹了……”


    他抱着猫,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旧旧的布老鼠,晃了晃:“这可是你果冻哥哥最喜欢的玩具,现在就是你的了。”


    他把布老鼠丢远,怀里的小狸花挣扎了两下,从他身上跳下去,追老鼠玩去了。


    追到布老鼠,程诗韵左嗅嗅,右嗅嗅。


    这是她以前给果冻买的,都四五年了,倪家齐竟然还没丢。


    程诗韵咬住布老鼠,玩得不亦乐乎。


    倪家齐蹲在小狸花旁边,拍拍她的脑壳:“收了我的礼物,下次来就不能挠我了啊。”


    “谢谢。”


    头顶,忽然落下一道清浅嗓音。


    倪家齐侧头,看到了少年的裤脚:“啊?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谢时瑾眼睫轻眨:“猫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不是吧,水都没喝一口就赶走我,我还想陪猫玩一会儿呢。”倪家齐坐在盘腿地上,跟小猫玩丢老鼠,“叫声干爹来听听。”


    “对了,这猫有名字吗?叫什么?”


    谢时瑾张了张嘴,无声道。


    程诗韵。


    这只猫,就是程诗韵。


    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倪家齐抬头:“谢时瑾?”


    谢时瑾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喊了声:“赵老师。”


    “喂小谢。”


    班主任老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帮你问了,郭校长请的那个家教刚好这几天有事情,缺人,时薪给你加到三百一小时。”


    “我把钱主任,就是郭校长夫人的微信发给你,你直接跟她联系就行。”


    “好,谢谢赵老师。”


    谢时瑾挂了电话。


    “你这助听器,怎么就戴一只耳朵?”倪家齐把布老鼠抛高,接住,看了眼他的耳朵,不经意间问,“另一只呢?”


    “坏了。”谢时瑾去厨房给他倒水。


    程诗韵这才发现谢时瑾只有左耳戴着助听器。


    “怎么坏的?”


    倪家齐把布老鼠丢出去,小狸花没去捡。


    厨房,谢时瑾倒开水的手一顿,杯口错开,滚烫的开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放下杯子,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说:“被人踩坏的。”


    程诗韵出事当晚,他和其他目击者一起做笔录。


    他冲动、失控,打了那些人。


    混乱中,助听器掉下来,被人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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