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看着江律深解扣子的动作,腿瞬间软了,暗骂自己不争气,却还是逞强地靠在墙壁上,掩饰自己的慌乱。
江律深怎么会没看出沈序刚刚的小把戏——故意耍性子。但他有耐心,可以哄到沈序愿意张嘴,然后逼供。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那人欠揍呗。”
“还有,我打架关你什么事。江律深,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我是雇主,你只是给我打工的。”
颇为色厉内荏,江律深简直要气笑了。
他唯独对于沈序生病这件事情很在意。放在以前,沈序要是身体不舒服都出不了家门,如果实在有什么要紧事,他能陪同就陪同:如果不能,半小时也必须报备一声。
江律深看见沈序打架的时候,血液顷刻骤冷:沈序和那样大腹便便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他偏心得很,浑然没注意那男子被殴打得鬼哭狼嚎。
“所以为什么要打架?”江律深沉着声又问了一遍,未戴眼镜的眼眸此刻黑漆漆的,压迫感更深,像是紧盯猎物的猛兽。
“看他不爽。”
二十多岁的小沈总还在叛逆期。
“今天为什么没好好在家休息?”
“我说了呀。有个员工住院了。”沈序继续扯谎。
“为什么没吃药?”
“我吃了呀。你没看见就说我没吃啊?江律深,你真有意思。”沈序嗤笑一声。
江律深勾唇一笑,步步为营地挖好陷阱,就等着沈序跳下去。
“那……为什么不回信息?”
“我回了呀。我怎么没有回信息。”
江律深拔高音量,阴恻恻的目光审讯着沈序:“你再说一遍,想清楚再回答。真的吗?”
沈序完全是带着惯性下意识回答,可对上江律深凌厉的眼神就明白了“祸从口出”的道理。
江律深冷笑出声,他就知道沈序不老实,睁眼说瞎话——空荡荡的手机屏幕压根没有传来对方的回复讯息。
看来吃药是假的,员工住院是假的,回消息更是假的。
原以为自己能克制,可江律深还是高估了自己。沈序于他,就像是一道罂粟,三年的阔别不见都无法真正戒掉。
如果第一天第二天他还能压抑自己的暗不见日的别样情绪,那这两天的分别真是撕了道口子。都说在医院会放大人的情绪,江律深对母亲的病情束手无策,苦难加深了他的柔软,他无与伦比地想念沈序。
江律深努力维持表情的稳定,可语气里的咬牙切齿骗不了人,那双平日里总是无波无澜的眸子此刻正翻浆怒海。
沈序听见这句问句还愣了一下,先想起一早上的憋屈:江律深明明一早上都没给他发信息,怎么还先贼喊抓贼了。
后又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开会时江律深给自己发了条信息,只是给那通电话搅乱了,他烦躁得焦头烂额,自然把这件事情搁置在了一旁。
沈序错愕地仰头观察江律深的表情——要死。
他放软声音:“我真是忘记了,本来都要回信息了,结果一通电话打过来,我就给忙忘了。”
“不信你看!”沈序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聊天软件刚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醒目的置顶位置——江律深。
沈序手忙脚乱地点开聊天框,生怕江律深发现他的这个秘密。好在江律深很有隐私保护意识,不但保护自己,还保护他人,自从沈序拿出手机,他就扭头看向别处。
沈序看见他的礼貌,怅然若失地松了口气,他的内心似乎也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你看!”沈序把手机怼到江律深眼前,聊天框赫然还保存着未发送出去的:“我今天好多了。”
——孤零零地躺在聊天框里。
江律深的表情消融一些,直到沈序巴拉着他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催促:“你说句话啊!”
他这才屈尊降贵地“嗯”一声。
真是,到底谁是总裁,谁是打工人。
气氛好不容易才舒缓些。
“叮!”手机突然传来了讯息,上面是极致暧昧的话——“今晚我在603等你,房卡叫助理给你了。”
江律深眼底一沉,恶狠狠地看向手机,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他喉咙干涩,下一秒就要逼问沈序这人是谁,他们很亲密吗?有多亲密?上|过床吗?
江律深承认,一想到这三年里有人代替他的位子和沈序温存,他就嫉妒得发疯。
前面这几个问题他还能问的出,出于一位私人医生的身份,出于对雇主的负责,可这些问题该怎么问,以什么样的立场问呢?
余情未了的前男友吗?
沈序被他的表情吓一跳,由于手机向前举着,他没注意到这个消息,证明完自己的“清白”就把手机放进口袋:“你干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谁又惹你了?”
沈序有意找话题,脸蛋红扑扑的,柔化了冷峻锐利的五官,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你刚刚吓我一跳,我说你今日怎么穿衬衫打领带,还做了发型。怎么医院里还有看上的小帅哥啊,你……”
“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陈叔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这么大个人了,还想着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在外面玩,能不能有点正形。”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为什么不按时吃药?为什么生病了还打架?等病更严重了再找我过去吗?沈序,我是你的下属,但你不能也这样折腾我。”江律深仪态尽失,说的话很不中听。
没那么好糊弄,沈序这人就是会装乖,千万不能对他心软,也不能被他绕进去。回答了一个问题,剩下的更重要的问题也都还没回答,他们的话题又绕回了原地。
他的语气稍稍冷硬,毕竟也是藏着怒火。
可这样的咄咄逼人反倒让沈序呆楞几秒,下一刻,倾盆怒火把他点燃。
方才两人的亲密温存还让沈序错觉江律深好像喜欢他,动作的怜惜做不了假,江律深疯狂的态度和举动让他回想起以前,沈序察觉到方才江律深对他的情感里藏着小心翼翼,仿佛害怕下一瞬他就会消失不见,这是比雇佣更亲密的关系。
他甚至都想冲动地问:“江律深,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担心什么,沈序不知道。
但沈序不敢问:江律深,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但其实当他被江律深压在墙上,后颈泛起一阵酥麻感时他有过这样的妄想。
可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被江律深冷脸打破了。
明明这人上一瞬还在好脾气地哄自己,下一瞬就翻脸不认人地逼供。
面对江律深这样多变的情绪,他有时候也觉得很累。
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冷冰冰的医生和病人。
江律深只是在尽着私人医生的职业责任,问自己为什么不安心养病,而给医生添麻烦。
他讨厌江律深。
沈序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己低声下气哄人了这么久,还热脸贴冷屁股,他确实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不再放低姿态,眼中满是怒火:“江律深,你给我适可而止,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给我不停说教。你以为你谁啊,我没有生病,可以了吧,我昨天是骗你的。你就是个傻|逼,老子都是装的病,就算我是真生病了,也不用你管,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死了你也管不着。别以为你是我前男友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江律深听到沈序说自己装病的时候,脑中的一根弦直接崩了,这几日的忙碌担忧没有击垮他,但沈序的这句谎言足以击倒他。
他想起自己这一日的提心吊胆,他的视频拍摄,他的委婉询问陈叔,都像个笑话。可最令他难过的,沈序骗了他,用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来捉弄他。
沈序不知道,还在火上浇油:“我们俩现在没关系啦,还有,我爱和谁玩就和谁玩。我就是和别人尚|床了你也管不着。我告诉你……”
“和别人尚|床”彻底撕毁了江律深隐藏最深的阴暗面。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清晰的碎了。
他怒不可解,胸腔里的怒火要喷薄而出,沈序骗他的这句话在他的耳朵里不断重复,沈序带着怒气的脸在他的眼里不断扭曲。
他知道有些东西不可控了。
江律深大手一把按着沈序的细腰,将人反摁在墙壁上,腰被手劲刻意往下压,胸膛以上都紧贴墙壁,浑圆的臀|颤颤巍巍地挺向空中。
触碰到那片柔软的时刻,江律深的灵魂才归位。
接着,巴掌像风一样落了下来,一连打了三五下。
江律深尚存一些理智,力气还是收敛了些,但手指因拿手术刀而留下的茧打在肌肤上还是痛感明显。
空旷的楼梯间内,只有掌掴声此起彼伏。
被手掐住的精瘦腰身起先不停挣扎,等到巴掌落下后,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沈序先被这羞耻的动作搞得脸红,下一瞬害怕起来,因为太熟悉了,以前他不听话的时候就会被这样教训。
他的长腿扑腾着,却无法推开:“江律深,你别发疯,放开我!”
江律深手劲掐得更大了。
沈序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就是连续的拍打:江律深竟然真的打他那儿!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沈序所有的血液都一瞬涌上大脑,头面部一片通红。
拍打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很大声,不知是不是沈序的心理作用,似乎还回荡着回声.
若是此刻有人来到这昏暗的楼梯间,就会见到两个身形相似的男人,两位都西装革履,一位着装更精致些的,被那位更为高大的男人掌控住,细腰被掐住刻意下塌,浑圆向上翘起,被那人毫不留情地惩罚。
若是再凑近一些,就会发现那正受屈辱的就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新贵沈序。
沈序内心一阵麻木,在这个随时会有人过路的医院楼梯间,他被江律深如此轻贱地对待,他更为自己的反应失望。
他还是喜欢这样的烂人,哪怕江律深毫无征兆甩了他,哪怕三年对方杳无音讯,哪怕如今两人还未和好,对方就如此越界。
他甚至在这样的烂人所施加的折辱中获得快|感……
可最令沈序难过的是,江律深用这样难听的话刺痛他。他知道自己比较爱玩,但还算是洁身自好,尤其心被江律深拴牢后,更是不敢拈花带草,他不明白江律深为何突然这样恶语相向。
江律深打了数十下,发现身下的人没了动静,咒骂声也停息。
他伸手向前一探,在脸上触碰到一片湿润。
20、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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