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愉快的一晚,至少房主跟租客的心情不错。外来人——硝子和夏油杰的心情就比较微妙了。嘴里吃着不知名的肉,心里装着事,就这样他们还吃了两碗饭。
收拾碗筷去厨房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看看对方手里的碗,都沉默了。
这下是真的要被养成饭桶了
闲聊一会,主要内容还是在絮叨日常中见缝插针试探套话,可惜成年的老油条句句都能把矛头挡回去。不是说不善言辞吗?我看你打太极打得不错嘛。
不知不觉间就被彼此透了底,就差把黑历史拿出来说了。在言语赛道斗技失败的两个人沮丧离开,路上互相复盘琢磨哪里没有发挥妥当。
非常自觉揽下洗碗和清洁工作的五条悟从厨房出来发现初雪还是一身短袖居家装,坐在吃饭的座位上翻看硝子落下的杂志。
惊喜和意外临头而降,五条悟取下围裙挂起来,拉开椅子坐下,没个正形地伏在桌上。蓝汪汪的眼睛澄澈又闪亮,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看个不停。
欣赏了一番初雪的美貌后他才询问对方今晚的“异常”。
“初雪~今晚不去工作吗?”
基本上她都会在晚饭后出去工作,稍作休息后换上那件白风衣出门。有时候会在外出后几个小时就收工回来,通常集中在凌晨四点到六点之间,最晚的一次是在早上七点半。
像这样饭后一身居家服浏览杂志…是今天休假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看杂志的人没有从书页上移开视线,目光移动的速度很慢,认真又专注,这导致她说话的语速更慢一些。
“明天要去拜访一位重要的顾客,今晚的工作交给下属了。”指尖翻过一页,初雪抬眼越过杂志看向对面的少年,“你这几天不用来回跑公寓了,学校那边开始忙起来了吧。”
春日时节,人们开始上班了,积累的压力滚雪球般爆炸,诅咒也酝酿发酵,这段时间确实有一点忙。
初雪:“我回来会提前通知你的。”
难得从初雪口中听到针对自己的体贴话,如果内容是他想听的就更好了。
白发少年收紧环在桌上的手臂,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顶光投射下的阴影让他看上去表情有点糟糕。
其实是在郁闷呢…
五条悟:“重要的客户啊也在日本吗?”
可恶…他现在终于理解人为什么讨厌工作了,太妨碍谈恋爱了!未来他才不要给别人工作呢!
初雪:“……”
看杂志的兴致似乎突然戛然而止,初雪合上厚厚一本的书放在一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静静观察对面的五条悟。
专注度不亚于刚才看时尚杂志。
被注视的人一开始还能毫无心理负担的任她观察,但时间拉长后对方仍然聚精会神盯着自己,从头发丝到五官,再从肩膀往下顺着手臂看到指尖…
太细致了,让五条悟既困惑,还有点…害羞。
“顾客也在东京,这件事完成后大概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了。”初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五条悟的眼睛上,眉梢轻扬,那眼神很像是在做对比。
“你这话很像在立flag,快撤回啦。”
他眨眨眼试图做一些勾引的动作,可惜模仿不到精髓,看上去在卖萌。
初雪……当然很买账了。
“啊,好吧。那等我回来?”
五条悟:“我一直在等啊。”
脱口而出的话带着隐喻,他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太直接了,略微皱眉,试探性地抬眼观察初雪的表情。
大概是反思了一下,又没什么好反思的,表情立刻舒展,遂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脸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初雪看。
媚眼抛给瞎子看,对方直接若无其事地别过脸看空气。
五条悟:“……”
你这不是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到底哪里长的不如意?多看我两眼会长寿知不知道?
看我啊!看看我嘛!眼睛都要眨得抽筋了你能不能捧场一下?
似乎心中的期许得到了爱神的眷顾,初雪真的回头看他了,在嘴角上扬的微笑中,五条悟听到她说:“早点休息,还有头发不要吹太干,你今天头发有点炸。”
“……”
木头!朽木!我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到吗?还有那是静电!
转身离开餐厅去洗漱的初雪听到身后传来脑壳磕碰桌面的闷响,无声露出笑容。
原来五条悟年轻的时候这么可爱吗?心理活动好活泼。
只是想埋头郁闷一下,没收住力磕上了,捂着脑袋抽吸的五条悟最后还是对她道句晚安。
闹别扭是情绪,不妨碍他对初雪献殷勤。
“晚安,悟。”!!!
一个小小的称谓直接拿下心思扭成麻花的青春期少年,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双眼放光,笑得露齿。
更大声回了一句:“晚安!”
你看,年轻人就是可爱。
*
隔天一早七点起床的五条悟看到这个点餐厅没有人就知道初雪已经离开了,没见到想见的人,他泄气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去洗漱了。洗完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转动脑袋观察,对比五官优越的明星,力图发现自己有什么缺陷。
“哪里不好看了”
他不是完美型吗?
视线上移定在张扬的白发上,五条悟想起昨晚初雪说他头发有点炸,不服气地看了又看,还是将信将疑地伸手压在自己的发顶。
“没有变化啊,还是跟之前一样嘛”自言自语地小声反驳,动作却细致地梳理头发。
哪里炸毛了?这是蓬松!
见不到初雪,他也没兴趣再腾出时间给自己做早饭,直接拎包路上随便解决应付一下就赶去学校。离校后每天的时间都很赶,忙是忙了点,但他乐意。
看初雪吃自己做的饭露出满足的表情,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棒的回馈了。
哼哼~这次等她回来露一手好活,绝对能吊住初雪的胃!
想走?那你可就吃不到五条悟做的饭了,就算真走了,每次吃饭也叫她想到曾经有个叫五条悟的人对她予取予求。
有点心机怎么了?恋爱如战场啊。
*
逆转时空、偷天换日,这点神通就是小把戏。置换了彼此的空间,她来到早川初雪所在的世界,此刻正是晨光微熹、一天的开始。伫立在阳台门前的高挑女性推开玻璃门,初春的冷风呼的一下吹进来,卷起她肩头的长发,飘起、落下,如此反复。
拖鞋趿拉着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刚洗漱出来的五条悟看到阳台门口的妻子,心里讶异她今天居然这么早就起床。还穿上了很久没碰的白色风衣,他记得初雪在成神之后就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了,双手抄兜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在看什么。
总不能是在耍帅吧?
张开双臂走过来就要给妻子一个拥抱,阳台的玻璃门咔哒一声关上,看到她转身的瞬间,五条悟停下来歪头观察。微妙的违和感出现在妻子身上,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不论是上一个周目还是这一次,都和初雪给自己的感觉截然不同。
恍若此身正立于深渊之侧,一阵微风就能将自己推下去。
“你不是她。”
并没有实质证据,但丈夫的直觉胜过一切。
面前这位与妻子样貌相同的年轻女孩眉眼间的冷清和寡淡不似初雪那般为了面子刻意学习的,说得更贴切一点,这一位的眼神透露着没有被当代互联网荼毒的清纯。
“但我是她。”她说,“第一次见面,我是初雪·瓦呗菈,也是终焉之主。”
“很高兴见到你,五条悟。”
嗯??
哇那可真是不得了。他在心里惊叹,迈步向前还是给了初雪一个拥抱。
“不得了!超——厉害的!”
从初雪这句话中分析出真正的含义,五条悟想都没多想直接大夸特夸。
“一个人拯救世界很累吧?辛苦了!成长到我都惊讶的境界了呢,变得非常强大了,了不起的神明大人~”
是初雪·瓦呗菈,不是早川初雪,也不是五条初雪。
将故乡的名字缀在自己后面,无论多遥远,祂的心始终都与瓦呗菈在一起。迈上终焉的末路,与救世背道而驰,一路的血雨腥风也可想而知。
哄小孩似的拍背,语气也跟幼教老师一样浮夸,但这一套作用在初雪身上总是很受用。
不论哪个她,都很受用。
因为小初雪就是很喜欢被夸呀,哪怕藏得再好,哪怕她已经强大到超越自己,还是那个有一点点成就都会喜不自胜的小孩。
什么救世主、终焉之主,初雪就是初雪,是一个没有夸奖就会沮丧很久的孩子。
“也没有很辛苦”
五条悟:“真的吗?”
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初雪收紧的双臂,不点名,只是一味的反问。
不管变成什么样,初雪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喜欢肢体接触的小孩。
“好吧,嗯是有点辛苦。”
长大了,好像也没长大。
还是会嘴硬。
抛去开朗活泼话痨这些特质,剩下的就是这位大初雪的内在了。
内向是她的表征,但手段和心眼才是她的内核。这些可不是小初雪能掌握的东西。不被五条悟拯救的小孩独自经历风雨,长成了超级厉害又可靠的大人。
啧,怎么莫名有种老大幼年走失,成年扬名后携巨款回家探望老父亲的既视感?
老小还被老大支使出去了,估计在外面骂人。
唉这一大一小都可爱,就是不太省心啊。
都说家中幺儿最得长辈宠爱,他看倒也未必。不是所有会哭的孩子都有糖吃,小初雪吃的糖太多,大初雪连个甜味都没尝过。
有的人不会哭,却能让看她的人泪流满面。
五条悟再次弯腰抱住她,“你现在比老师都强了欸,一定遇到很多坏蛋吧?好了好了,抱一下。”
搭在男人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头发蹭地他有些发痒。
“五条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了。”
五条悟:“可是你在老师这一直都是那个需要别人陪的孩子,我可是陪“你”度过了幼年期,应该说是了如指掌了吧?”
此话千真万确,却不是陪初雪*瓦呗菈。
她不说话了,安安静静任由五条悟施展哄小孩的招式。
“怎么长成阴湿章鱼了?是五条悟不好玩吗?话这么少呢,好高冷哦。”松开手臂退后一步,五条悟歪头认真端详她的表情,“是在不开心吗?长大了,情绪藏得真好,我都看不出来了。”
既没有躲避视线,也没有退后,那种坦然接受审视和探查的目光陡然让五条悟在看到的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归类她了。
倘若一个人强大到从坦然面对到主动去征服,那她要么是孤身一人,要么是失去过全部,还是孤身一人。
“怎么能用玩来形容他。”她说,“你对自己一直都这么不留情面吗?”
这很不留情面吗?难道初雪逗弄五条悟的时候不开心吗?不应该啊学生时代的自己应该还蛮有意思的吧?心思无所遁形,小初雪不就挺喜欢玩的吗?大的这个口味变了?
他捏住下巴若有所思,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来见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还是说我猜测有误?”
难道是看破红尘、封心锁爱了?这可能性很大啊
“没有在一起,只是合租。”
这和在一起也没差了。
“是不喜欢他吗?还是有别的顾虑?”他倒是看不出来初雪居然也会有被动的时候,还是说他们在玩一种新型play?
“他很活泼。”面临审视都没有退缩一下的人握拳抵住嘴唇,眼神游移不定。
“喜欢吗?喜欢吧。”
前后反差好大。
不亚于看到喂养的流浪丧彪刚才还对别的猫哈气,转头对自己喵喵喵。
“喜欢就是喜欢,心仪就是心仪,哪有喜欢吧这种回答?不合格欸。”
她又不说话了,不是自己喜欢的话题,或者接不上话的一概闭口不言。
就是一个蚌壳。
五条悟不太能琢磨明白她特地来找自己的目的,索性不再瞎猜,直接发问:“那你来找我是…遇到情感问题了吗?”
和那个五条悟吵架了?这性格真的能吵起来吗?光是看这张脸就没有人能生气吧?
“只是来看看你,不来见你一面,我有心遗憾。放不下,就没办法继续向前。”
五条悟:“……”
无论是哪一个初雪,其底色都同样让他心疼。只是拥抱显得安慰给不到位,但再多的也不该由他来做。五条悟打算多抱两下,质量不行只能拿数量凑。
“再抱一下?然后回去跟你那个室友好好谈谈,你想要的他都能给你。”
初雪却主动从他臂弯里退开,只是静静看向他,目光沉且重,好似要将他刻录在心底,烙印在记忆中。
她说:“我只是来道谢的,现在也该离开了,我和她不宜相见。”
好礼貌,和小初雪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孩子长大后的模样吗?
不,是没有那个环境让她保持天真。绝望的死地下若不迅速成长,迎来的是比毁灭更绝望的深渊。
欣慰、感慨、复杂,种种心绪缠绕交织在一起,言语太轻,拥抱不够,五条悟为如何对待她感到微妙的困扰。
她的笑容是轻且浅的,薄如烟雾,风一吹就散了,犹如飘摇的火焰。
“再见,要幸福啊,五条先生。”
怎么这时候还祝福他啊,不是更让人担心了吗?
“已经在幸福了哦,你也是。”他摆摆手,“再见,初雪。”
她转身,没有回头。
时空的波纹震荡泛起涟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离开了。
一生一次的遇见,独自走出困境、放下心结不曾回头,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别人来救了。
*
21:19分的东京向人们展示了它另一面,繁华的、忙碌的、热闹的…烟雨迷蒙中霓虹灯映照半边天。世界下了雨,仿佛给人戴上了隔音降噪耳机,无声的浸润,唯有透骨的凉意。
初雪抱着一捧玫瑰回到自己的支线世界,她低头看怀里的花束时想起五条先生和小初雪共同分享的那个后花园里种满了玫瑰。一时无言,沉默地拨弄绽放的花瓣。
约有五分钟,她才慢吞吞地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拇指翻开盖子,点亮手机屏幕,又看着仅有的三位联系人发愣。
家入硝子、夏油杰、五条悟。
看似在犹豫,其实已经在脑子里把另一条支线中两人的过往经历反复看了无数遍。
人也见了,遗憾了结,接下来就看他怎么选择了。不过…其实早在她察觉到自己有另一种可能性的时候就已经想要这么做了——将自己的命运和另一个人纠缠,不分你我,驱散孤寂。
初雪给他编辑了一则短信,点击发送。
雨势仍然是微小如细线的水丝,飘逸的头发已经被浸湿,水渍融入压沉了弧度,额前的头发贴在皮肤上有点发痒。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复。
初雪:晚上吃什么?
自己似乎也学会了人类那一套社交思维,说话弯弯绕绕,开篇寒暄几句才慢慢进入主题。
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我们要不要谈恋爱?
但人类会感觉很突兀吧?那还是循序渐进一点好了。
嗡——
等待的对象回消息了,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回应的速度还算快的。紧急任务的回程路上,使用术式造成疲劳过度,精神高度集中后的虚弱对他现在来说不太好受。
五条悟: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好几天吗?
如他所说,原本的计划中是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因为想过去转一转的,看看那边世界都风景。
计划最容易出现变动了。
初雪:哦提前解决了。
诚实说肯定是不可取的,她不会告诉五条悟说“我去见另一个世界里、28岁的你去了”。
他绝对会不高兴的,还会暗暗跟那个28岁的较劲,明里暗里试探问她喜欢哪一个。
东京的另一方,雪夜中撑伞的少年停在路边,伞柄夹在臂弯里,低头紧紧盯住屏幕上的短信内容,小声自言自语。
“解决了?是把人解决了还是把事解决了?”
不管哪种方法感觉都不是什么和平的手段…晚上吃…要不然吃披萨?初雪不是很喜欢芝士吗?
五条悟:披萨吃吗?
五条悟:那拉面?还是火锅?
……
一连发了好几条短信都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理由为她开脱。
刚解决完棘手的麻烦说不定现在很累需要休息,或者她现在只是抽不开空看手机。她是自由的成年人,做什么都可以,像他这样盯着手机只为了等消息的举动太不成熟了……
幼稚吗?当然。
可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初雪给自己的回复。
就是很难做到让眼睛离开屏幕,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反正谁也看不到。
初雪:你回头。
眼睛看到消息的瞬间,大脑没能立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罕见的陷入了一片茫然的状态,只是仅凭本能依照初雪的话回过头去。
身后有什么……?
他刚出地铁站,这个点还没结束运行时间,身后的街道来往匆忙的人群,而在那其中,五条悟看到了一抹红色。
遇到某个人后他对趋近红色的颜色都格外敏感,视线总是下意识去追逐,大多时候看过去都忍不住在心里比较。
所有的颜色与初雪相比都黯然失色,她好像一捧火,烧尽了全部。
人群熙熙攘攘,而五条悟只能看到向他走来的初雪,怀中抱着一束玫瑰,和初见那天的场景有些微妙的相似。
怕自作多情,但又忍不住开始猜疑这花是送给谁的。等不及她走过来,五条悟快步走到初雪面前,“你又升职了?”
大概是没想到五条悟会这样问,她愣了一下,沉默着低头看花,“不是,给你的。我已经事老板了,没必要庆贺。”
…你是把上司全都干掉了吧?
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五条悟睁大眼睛看她抱着的花束,“给我庆祝吗?”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好像也没有啊?还是他做了什么事值得庆祝?有吗?
太专注于苦思冥想,没看到初雪脸上一闪而过的失算表情。
他完全想的不对,还是自己主动店说明白吧。
将五条悟的心声听得明明白白,初雪觉得自己应该改善一下说话方式,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
“它是送给你的,不是庆贺。”
五条悟:“……!!”
冬日的雨雪天仍然穿着学校的制服,因身材高挑,衣服显得有些单薄。少年人的皮肤细嫩白净,一点红晕就尤其明显,鼻尖被冻得发红。
他呆愣愣地看着初雪,从听到那句话后就一直维持这个表情。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给他送花就是、就是喜欢的意思吧?真的是喜欢吗?还是说想多了…?
听到这里,初雪又有些困惑,难道刚才她说得还不够通透?
“你现在是学生,要不然还是晚一点”
五条悟猛地打断她说话:“刚刚好!现在就可以!”
管它是什么感觉,先定下来再说!
初雪:“那我们”
“现在就谈恋爱!”
他怀着一腔热情脱口而出,眼睛闪亮地盯准了对方,等一个回答。
初雪慢慢悠悠的把被打断的话说完整:“什么时候结婚?”
五条悟:“嗯?”
结…婚?和初雪吗?不是在开玩笑吧?
心心念念的女孩子笑得温和,眉眼弯弯,湿润的红发贴在脸颊两侧。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和鼻尖上化成了水,好似也在他心上融化了。
她怎么那么可爱啊…
笑得也好犯规。
她的一切都是超规格,周身飘逸的香气无孔不入,眸中的笑意在他清醒时挥之不去,又在梦中反复出现。
这算尘埃落定吗?这是才开始吧…?
“你…不回去吗?工作结束之后……”明明心里开心得要死,却还是尤不满足,选择这种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五条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想死的明白点,又或许…是想得到更多。
想把初雪留下来。
留在他身边,冠以他的姓氏。
被他注视的人笑意渐深,更轻快、更…不可琢磨。神秘的、甜蜜的笑容如玫瑰绽放,妖异又迷人。
她说:“我会留在这里,因为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
我的救赎,我的未来。五条悟,你是浇灌我心的初雪。
她的心是故乡的玫瑰,能够让它绽放的只有名为五条悟的人类。
105、番外-dk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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