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黄伊恩的水逆日,绝对是。
上午出门,她在高架桥被追尾,对方是个开改装车的c级alpha,下车没聊两句就开始释放名为“信息素”实则像好几天没洗澡的馊味,甚至还要加她的glimmer账号,美其名曰“交个朋友私了”。
“晦气。”
黄伊恩踩着高跟鞋,翻了个白眼,把处理事故全权丢给保险公司,自己打车直奔西区拘留所。
还没进门,大厅里的电视正在宣布《未成年人保护法修正案》今日通过二读。
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黄伊恩坐在律师席上,审视着对面的李芬。
这个穿着橙色马甲的中年beta女人,用手绢捂着脸哭诉,头发枯黄,那副瑟缩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个弱者。
作为执业多年的大律师,黄伊恩见过太多人性的阴暗面,她不吃“扮弱”这一套。她很清楚,李芬不是坏在明面上,而是坏在骨子里。
谢听寒的omega妈妈李芳,明明留下巨额信托,也没有考验人性,反而是给姐姐留足了支出份额,每月可以支出使用的现金,超过一般上班族。而谢听寒读的是公立学校,有大额商业医保和公立保险,李芬需要为这个孩子花钱的地方并不多。
根据财务审计,这四年下来,李芬从谢听寒身上得到的钱,足够换个好房子了。可她舍不得,她想要更多……甚至,黄伊恩觉得,李芬是不想让谢听寒住上好房子。
从信托条款来看,那位去世omega完全没有考验人性的意图,反而尽力考虑到了各方利益,以保障女儿平安长大。
但李芬不知足。
她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这笔钱,一边在过去的四年里,用冷暴力去伤害,去消磨一个孩子对生活的期待。
“我是她姨妈啊!我也是没办法,家里的孩子也要读书,我家那口子也赚不了多少,我也想给小寒吃好的、穿好的……”
李芬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隔着玻璃哭求:“小寒,你跟她们说说,写个谅解书行不行?姨妈以后一定改,咱们回家,姨妈给你做红烧肉……”
律师席另一侧,谢听寒坐在那,深蓝色外套衬得她脸色愈发白皙。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涕泗横流的女人。
那眼神太静了。
黄伊恩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她在谢听寒眼里,看不到十五岁少年该有的愤怒、委屈或者犹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淡漠。
就像、就像是在看不知死活狂吠的狗,或者是阴沟里的老鼠。
一直哭嚎的李芬突然止住了声音,透过模糊的泪眼,她捕捉到了少年嘴角一闪而逝的讥诮。
“你在笑什么?”李芬急了。
“你那是看什么眼神?我是你长辈!”
李芬猛地扑向玻璃,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我是个beta怎么了?你那个omega妈就高贵了?!”
黄伊恩皱起眉,打算叫狱警。
“从小大家就夸她,就因为分化成了omega!就有那么好的alpha上赶着娶她,就有钱,就有大房子!”
李芬嘶吼着,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我呢?我就只能找个修车的beta,生出来的女儿也是beta,只能住在破楼里!”
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却格外平静:“那是我妈妈的钱。”
李芬被彻底激怒了,积压了半辈子的怨毒喷薄而出,“那是报应!你看你那个死人脸,跟你妈一样,这就是命!所以她死了,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婆也死了!都是被你克的!”
“你也早晚要死——”
嗡——!
黄伊恩只觉得耳膜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那并不是听觉上的错觉,空气在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像是有几千吨纯水灌进了这个狭小的会见室。
没有任何预兆。
啪!
律师面前的水杯炸开,玻璃粉末崩得到处都是,防爆玻璃出现细密的裂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不……不要……”
刚才还面目狰狞的李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脖子。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即使是在有隔离设备的拘留所,某些alpha失控时释放出的信息素高压,对普通beta来说,无异于突然将其扔进了深海高压仓。
黄伊恩是omega,更感受到了那种恐怖压力,她咬着舌尖,强撑着站起来。
“谢听寒!停下!!”
她去拉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少年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身体烫得吓人。她死死盯着玻璃对面的女人,她在透支生命,进行一场绞杀。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看守所。半小时后,乱作一团的拘留所门口。
黄伊恩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地应付着警方的询问。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过,担架上的李芬正在抽搐,嘴角流出白沫。
“快!病人出现缺氧性脑损伤!准备插管!”
该死。
黄伊恩捏了捏眉心,谢听寒被特殊医疗组绑在治疗床上,即将送往医院。她还要打电话给华姨。是否要致电catherine呢,黄大律师很犹豫。
“这就是那个爆发源?”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挂着相机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警戒线旁边探头探脑。
“咔嚓!”
“喂!不许拍!”黄伊恩敏捷地挡住镜头,但已经晚了。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一小时后,#西区拘留所未成年alpha暴走#的词条,虽然没有具体姓名,爬上了热搜尾巴。
照片很模糊,只有一个被抬上救护车的深蓝色背影,和一个被担架抬走的不知生死的女人。
次日凌晨,星港纪念医院,依然是谢听寒住过的病房。
窗外雨水终于沾染几分秋意。
晏琢面上带着几分倦意,看着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肉的少年,又枯萎下去。
医生刚刚给小寒打过镇静剂,又加了强效抑制剂,才勉强压住高热。
“……杀了她。”
谢听寒并没有清醒,在半昏迷中呓语,声音断断续续,又轻又弱,却带着食肉寝皮的恨意。
“……她们在哭……杀了她……”
晏琢一窒,心脏闷的喘不过气。
又是通感。
极端的情绪爆发,天赋反而成了诅咒,让小寒再次“看”到了死去的人。
她俯下身,轻轻握住还在输液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块冰。
“不用杀了。”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晏琢轻声细语的哄孩子:“杀人是犯法的,小寒,我们不做那种赔本生意,那也不值得你弄脏手。”
黄伊恩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警方通报,神色复杂。
“那女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黄伊恩看了眼床上的谢听寒,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对未知力量的畏惧:“脑缺氧,大脑会出现永久性的不可逆损伤。”
“医生说,信息素的爆发造成了呼吸中枢麻痹。她就算醒过来,智力上也绝对会出现问题。”
晏琢没有回头,只是温柔地将谢听寒额前的碎发拨开。
“这样啊,”女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那正好,小寒不必脏了手。”
……
半个月后,星港秋意渐浓,morpheus俱乐部的露天茶座都换上了厚重的丝绒坐垫。
晏琢意兴阑珊地靠在沙发里,面前的红茶早已凉透了。
谢听寒出院后被接回了家,但那场针对姨妈的“信息素处刑”耗尽了少年的活力。她变得沉默、畏光,经常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坐在飘窗上发呆。
“catherine,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魅魔吸干了精气。”
宋芷瑶一边往司康上抹奶油,一边忍吐槽,“你这大半个月闭门谢客,知道外面怎么传吗?说你在晏成受挫,一蹶不振,开始求神拜佛。”
“闭嘴吧。”晏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我在修仙。”
是真的在“修仙”。
为了防止谢听寒半夜出状况,晏琢搬到了客房隔壁,有点动静就醒。重生回来的她比谁都惜命,但为了谢听寒,她正在违背养生原则。
“对了,”黄伊恩合上关于那个倒霉姨妈的伤残鉴定报告,“那个叫李芬的女人醒了,大概率是偏瘫加智力退化。这案子怎么收尾?”
晏琢眼神冷淡,刚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慵懒的午后氛围。
屏幕上跳动着“家里”。
这个时间点,华姨应该正在准备小寒的下午茶,如果不是大事,绝不会打电话。
“喂?”晏琢接电话,不祥的预感扼住了喉咙。
“大小姐!不好了!”
华姨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夹杂着嘈杂的水声和脚步声,“谢小姐……谢小姐跳进泳池了!怎么叫都不上来……她想把自己……”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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