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包厢换上了冬季主题的装饰,水晶灯上缠绕着松枝与金色铃铛。morpheus俱乐部的壁炉里传来松枝噼里啪啦的声音。
晏琢穿着墨绿色丝绒长裙,这是极难驾驭的颜色,穿不好就像湿淋淋的苔藓。但搭配着晏琢盘起的长发,与白皙耳垂上的祖母绿耳坠……白皙到要发光的omega,正如文艺复兴时代的古典油画,神秘而动人。
只是这位美人看起来有点累。
“catherine,遮瑕膏快盖不住你的熊猫眼。”宋芷瑶切着盘子里的火鸡肉,忍不住吐槽,“以前约你做脸要排队,现在想约你吃餐饭,还得看那位小朋友的作息表?”
“没办法。”晏琢晃了晃手里的香槟,意兴阑珊,“小寒刚恢复一点,我不放心。”
“这就是问题所在。”
宋芷瑶放下刀叉,身体前倾,眼神里闪烁着怎么也压不住的好奇,“你太重视那个小同学。拘留所那事都要传疯了,能搞出那么大动静,那谁是不是传说中的s级alpha?”
“你就让我去喝杯茶嘛,亲眼看看。别总藏着掖着,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晏琢看着酒杯,声音淡淡的:“想看s级?去博物馆看化石吧。我们小寒的确不是大熊猫,所以不卖票。”
“哎呀,我也不是陌生人……呜呜呜……我们还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盆友。”
又开始了,晏琢控制着自己不要翻白眼,假哭是宋芷瑶的出厂技能,从小就擅长,如今已经神功大成。
可惜,晏琢是从小和她在一个浴缸里洗过澡,一张床上睡过觉的小伙伴,已经免疫了,根本不吃这套。
没人捧场,宋芷瑶不再假哭,扫兴地靠回椅背,“现在可不止我好奇。很多人都在传,说你弄了个没人见过的晏家私生女,极有可能分化成传说中的s级alpha,是你为了给将来继承权加码的秘密武器。”
听到“s级”和“秘密武器”,晏琢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假的。”
晏琢垂下眼帘,轻轻晃动着酒杯,脸不红心不跳的糊弄对方:“她的状态并不好。别说s级,能不能分化成功都是未知数。医生说,退化成beta都算好结果。”
“啊?这样啊……”
宋芷瑶果然信了,神色有些惋惜,还颇为遗憾地摊手:“也是。要是真的分化失败,那得多难过啊。alpha和omega那么受重视,不就是因为匹配度,能实现稳定遗传。说起这个,我妈最近又开始念叨基因匹配,好像我是等着配种的赛马。”
她叹了口气,切了块肉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又突然停住,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catherine,如果那孩子真的分化失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晏琢疑惑:“什么准备?”
“外面说酸话的人不会少。”宋芷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上周我和我妈去马会,你知道的,我家那匹“飓风”参加比赛那天,碰见晏琮了。”
提到这个名字,晏琢眼底闪过厌恶,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哦?他又去输钱了?”
“不是输钱,是跟人打赌。”
宋芷瑶压低了声音,“他当着他那帮朋友的面放话,说你这次是脑子进了水,捡个破烂当宝贝。他还赌咒发誓,说不出一个月,你就要……”
宋芷瑶停住了,那四个字太难听,她只是复述都觉得脏了嘴。
晏琢挑眉:“就要什么?”
“就要……人财两失。”
咔。
水晶高脚杯嗑在桌角,晏琢脸上的笑容还在,包厢里的气氛却降到冰点。
宋芷瑶被她森寒的眼神吓一跳,本能地向后缩:“我、我只是复述啊!原话是他说的!”
人财两失。
这四个字像带毒的钩子,精准勾起了晏琢最痛的伤口—她确实曾经失去了谢听寒,人没了,一切都没了。
“我知道。”晏琢慢慢将酒杯推开,笑得更柔和,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让他尽管赌。我倒是想看看,谁会输到一无所有。”
瓦格纳道27号,二楼书房。
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屋里开了暖气,玻璃窗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谢听寒穿着宽松的针织衫,坐在书桌前,正对着复杂的物理题挠头。
“这里受力分析不对。”
带着清淡海洋系沐浴露香气——不是栀子花香的晏琢走进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顺势俯身看了眼题目。
晏琢拿过铅笔,在草稿纸上随手画了个坐标系:“这不能用简单的矢量合成。你看,如果我们引入张量分析,或者构建非惯性系下的拉格朗日量……”
谢听寒咬着苹果,腮帮子鼓鼓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逐渐变成了迷茫的蚊香眼。
“……姐姐,”少年咽下嘴里的果肉,小心翼翼地打断了这位正在列微分方程的f.i.t高材生,“这只是十年级的滑块摩擦力题。拉什么日量?那是什么?”
晏琢笔尖一顿,看着那一堆经典力学公式,又看了看谢听寒清澈且懵懂的小眼神。
啊,用力过猛了。
“……我是说,”晏琢面不改色地把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团成一团,精准地扔进废纸篓,“我们可以换个更简单的思路。咳,等我五分钟。”
她有点泄气地坐在谢听寒身边,拿出手机,搜索“中学物理滑块模型解题步骤”。
作为信科专业的高材生,晏琢在给中学生辅导功课这件事上,显然是个蹩脚老师。没有耐心,且习惯降维打击,结果就是把学生搞晕。
“不用那么麻烦。”
谢听寒转过椅子,看着捧着手机眉头紧锁、像是在研究什么百亿并购案的晏琢。在柔和的灯光下,这个平素杀伐果断、呼风唤雨的女人,竟然显得有点笨拙?
明明在做题,谢听寒看着晏琢微皱的鼻尖,和垂落在脸侧的发丝,心里一直绷着的地方忽然塌了一块。
“姐姐。”谢听寒趴在椅背上,声音软软的。
“嗯?”晏琢头也不抬,“我在看例题,别催。”
“你皱眉的样子挺可爱的。”
“……”
晏琢猛地抬头,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她不可思议地瞪着谢听寒,仿佛看见自家种的小白菜突然开口唱摇滚。
可爱?
媒体对她的评价,从“最美omega千金”发展到了上辈子,她攫取大权后的“美艳”、“带刺玫瑰”、“蛇蝎美人”。
给出这份评价的人里,包括谢听寒。
结果,此时此刻,还是谢听寒,十五岁迷你版的小寒,说她可爱?
“没大没小。”晏琢板起脸,耳根莫名有些发热,“这道题自己做!快点哦,一会吃晚饭了。”
女人落荒而逃。
谢听寒低下头,在题目旁边画了个抽象的小狐狸头像。
是真的可爱嘛。
晚餐时间,也是星港的晚间新闻档。新闻拌饭,是瓦格纳道27号的保留节目。
晏琢指挥佣人将冬瓜盅放在谢听寒面前,叮嘱她:“多喝点,滋养的。”
谢听寒喝着汤,一只耳朵听着新闻,一只耳朵听晏琢和华姨聊圣诞节。
在瓦格纳道住了四个多月,她已经意识到,晏琢和晏家的关系似乎很微妙。
四个月诶,从来没有一个姓晏的来过这里,一个都没有。华姨提起他们时,也总是语焉不详。
这种疏离感,让谢听寒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她们都是某种程度上的“孤家寡人”。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
电视里,端庄的新闻主播突然打断了正常的节目流程,画面切到了星港中城—晏成大厦楼下。
晃动的镜头,闪烁的警灯,以及蜂拥而上的记者。
“联邦商业罪案调查司(ccis)突击检查晏成集团总部,晏成集团副总裁晏琮被带走协助调查。”
谢听寒刚要把汤送进嘴里,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这是直播新闻!
屏幕上,晏琮被黑西装调查员一左一右地架着,狼狈地离开晏成大厦
闪光灯不断地闪烁,那里夜如白昼,全星港的人都看见了:
晏大公子的西装被拉扯得变形,脸色灰败如土,宛如丧家之犬。
“据本台收到的独家消息,晏琮涉嫌南港项目中的巨额商业受贿、假账及挪用公款,涉案金额高达两亿星港元……”
谢听寒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又猛地转过头,看向主位的晏琢。
晏琢在剥虾。
透明的虾皮被轻巧的褪下,露出雪白的虾肉。她的动作优雅专注,好像电视里那个被带走、被调查,颜面扫地的人,不是她的亲哥哥。
“怎么不喝?”
将剥好的虾肉放进谢听寒的餐碟里,晏琢这才抽空抬眼看了眼电视,语气平淡得像是讨论餐后甜点:
“这身衣服倒是挺显瘦的。”
谢听寒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虾肉,又盯着女人沉静如水的侧脸,莫名的敬畏填满心脏。
这应该不是巧合,谢听寒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和眼前的女人有莫大的关系。
电话响起。
晏琢擦了擦手,拿起遥控器,“滴”地一声关掉了电视,又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喧闹与狼狈戛然而止,餐厅重归宁静。
“再喝些汤。”晏琢没有多余的解释,神色轻松愉悦:“凉了就不好喝了。”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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