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宴前一晚，森鸥外便派人接她去了港｜黑。


    四年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回港｜黑，回到她当年住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一如当年，绿色的墙上还挂着爱丽丝和梦野久作一同完成的涂鸦。


    “被褥和枕头妾身特意拿出去晒过了，要好眠哦。”


    尾崎红叶推开进来，看见换了身睡衣坐在床边的曜川灵，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二十二岁的幼稚鬼精灵穿着粉粉嫩嫩的小蛋糕睡裙，浅金色卷发乖顺地落在胸前，怀里还抱着个大熊玩偶。


    “红叶姐姐～晚上好呀。”


    她歪着头，将巧克力卷毛熊贴近脸颊，笑靥如花。


    尾崎红叶早有预谋般地举起手机拍照。


    取景框里，只容得下精灵少女清甜的笑容。


    “哎？”


    曜川灵坐没坐样，歪歪扭扭地向床上倒去。


    “你难得过来一趟，不日又要离开，妾身以后可得靠这些照片睹物思人呢。”


    成熟稳重的大姐姐坐到床边，垂下眼眸轻声解释道。


    甚至还可以“卖”给中也，尾崎红叶敢肯定他会买单。


    曜川灵挪到她身边，热情地搂住她的脖子，黏黏糊糊的像只小狗。


    “我们小灵妹妹还是个孩子呢，这么闹腾。”


    尾崎红叶似是埋怨无奈，伸手护着她的腰，防止某人动来动去掉下来。


    但在外人看来，这位mafia干部分明乐意得很。


    太过溺爱妹妹的姐姐大抵如此吧。


    “爱丽丝也要加入！”


    穿着洛丽塔风睡衣的金发小姑娘噔噔噔跑过来扑向她们两个。


    梦野久作紧跟其后：“我也要！”


    他现在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异能力，根本不用担心受伤的问题。


    “姐姐，久作好想你。”


    这小孩坏心眼地挤进中间位置，眼神亮晶晶直勾勾地盯着曜川灵。


    组合事件后，曜川灵担心他的心理健康常常陪着他，但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们也有一个月没见了。


    梦野久作比以前更加依赖她，要不是森鸥外拦着，他恨不得搬到她家，为此他愿意忍耐和太宰治共处一室。


    “两个小坏蛋先放开我好不好？”


    曜川灵瘫在床上，只有头跟右手还能活动。


    尾崎红叶在看到爱丽丝的时候就往旁边挪了挪，被压在最底下的只有没来得及防备的大孩子。


    风水轮流转。


    刚刚她闹红叶姐姐，现在轮到她被两个小孩子折腾了。


    尾崎红叶掩面轻笑，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这般热闹的场景，终于久违地再现于这座大楼。


    见她在一旁偷笑，坏心眼的精灵拉她下水，往她怀里塞了个爱丽丝。


    她们俩一人抱一个孩子聊天，直到墙上的钟表啪嗒走到了十点。


    尾崎红叶说着说着，没听见曜川灵的声音，就知道她困得睡着了。


    精灵作息健康，不出意外每晚都是十点左右睡觉。


    尾崎红叶哑然失笑，将她抱到床中间盖好被子，轻声招呼着爱丽丝和梦野久作该走了。


    “晚安，姐姐。”


    小小的梦野久作踮起脚，趴在床上拨开睡觉大王嘴边的碎发。


    他回头看了一眼曜川灵，乖乖巧巧地跟着尾崎红叶走了。


    *


    次日一早，曜川灵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上。


    下床、赤脚站在地板上、刷牙、洗脸。


    被凉水冰了一下脸颊，曜川灵睁大双眼，想到中原中也要是看见她不穿鞋，免不了一顿说教。


    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开机。


    她连忙套上拖鞋，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从她的房间到餐厅，曜川灵轻车熟路。


    港｜黑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改变，除了多了些新鲜面孔。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打量她。


    “灵，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中原中也吃完早饭路过看见她，惊诧地问道。


    八点十九分，这不是她平常起床的点。


    按照曜川灵的习惯，他打算十点再叫她起床的。


    “红叶姐姐说今天早上有限量香草牛奶布丁。”


    昨晚聊天时，尾崎红叶顺带提了一句。曜川灵其他的没怎么记住，唯独这点记得清楚。


    幸好穿鞋了。果然精灵大人的预感是正确的。


    她心有余悸地想。


    布丁？


    中原中也暗道不好。


    最后一个已经在他肚子里了。


    青年心虚地移开眼：“那边的榛子冰激凌味道不错，布丁晚上再吃也不迟。”


    早餐冰激凌和布丁是为晚宴准备的样品，剩下的都装箱运到轮船上了。


    “中也，你不对劲哦。”


    关于吃这方面，曜川灵敏锐得过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到猫腻。


    “不老实招来就罚你帮我拿盘子。”


    她凶巴巴地威胁道。


    穿着睡衣、顶着鸡窝头的精灵比重力操作使面对的所有敌人都毫无威胁性，但他偏偏乐意随她闹。


    戴着黑手套的手刚举起，旁边突然窜出个红发双马尾少女。


    对方目光灼灼，将手里的布丁杯递到曜川灵面前。


    “老婆，我给你布丁，作为交换我可以喊你老婆吗？”


    她有着与发色相同的眸色，整个人热情得像一团熊熊烈火。


    “哈？！”中原中也气出了弹舌音，“松原，我可不记得你入职表上写着喜欢女的。”


    这个半路杀出来打扰他们的叫松原秋奈，是中原中也手底下的新人。


    虽说是新人，但倚仗自身实力强大，是个桀骜不驯令人头疼的家伙。


    “上面也没写我不喜欢女的啊。”


    松原秋奈才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上司，直接反驳回去。


    这么漂亮的人，命中注定就应该是她的老婆。


    曜川灵看着她手心里的布丁：“老婆？”


    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哎。


    “老婆是表达我对你的喜欢的称呼。”


    松原秋奈看出来她的茫然，赶紧补充解释。


    作为港｜黑的后起之秀，除了实力之外，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流。


    “谢谢～”


    听到有人喜欢她，曜川灵笑容灿烂，伸手比了个爱心。


    精灵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她需要爱，喜欢爱，也分享爱。


    松原秋奈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呀，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甜，就像她最喜欢吃的红豆小年糕。


    第一次去中原中也办公室报告时，她就发现了被他珍藏在盒子里的头绳，但上司留了长发，她当时只觉得奇怪，一根老旧的头绳罢了，搞得如此珍重。


    原来珍贵的不是头绳，而是它的原主人。


    “老婆我先去工作啦，布丁送给你。”她见好就收，将布丁塞到曜川灵手里，“我们下次再见～”


    松原秋奈心想，她再不走，旁边上司的目光就要把她杀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之前听八卦说中原干部有喜欢的人，居然不是谣传。


    “中也？”


    曜川灵双手捧着布丁杯，歪头看向表情不善的中原中也。


    小橘子看上去好像不开心？


    “混蛋，老婆是能随便叫的吗？我还没叫过呢。”


    他忍不住吐槽，顺嘴说出了心里话。


    意识到这点，青年脸上如云霞初染，氤氲蒸笼。


    她眨了眨眼：“中也，你又脸红了。”


    少年时期他经常因她不知道的原因红脸，但现在几乎不怎么见到了。


    曜川灵一直以为是一种病，但她检查过，中也身体比一般人健康得多，所以她只当是他的特殊体质。


    “没事。”中原中也恢复正常了，“中午你跟我们一起上船，还是在陆地玩？船上可能会无聊。”


    他、红叶大姐、芥川，都被首领安排了任务，恐分身乏术陪不了她。


    她反驳道：“有中也在的地方才不会无聊呢。”


    跟小橘子在一起，她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很神奇。


    “那就好。”


    中原中也翘起嘴角。


    精灵在某些时候很黏人，他偶然发现了这点。


    他不介意她一直黏着他。


    时间再怎么慢，也以不可抵挡之势往前推进。“圣索莉娅”号在海里行驶，曜川灵刚做好造型，抬头望去，天已然黑了。


    据说港｜黑的先代首领穷奢极欲，斥资二十亿打造了这艘轮船，如今重见天日，也算是物尽其用。


    敲门声适时响起。


    她无奈应声：“请进。”


    是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果然还是见面了。


    “不欢迎我吗，灵？”


    黑发紫眸的男人满脸无辜。


    “没错。”


    曜川灵理直气壮。


    别扭的精灵看似偷偷实则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首领果然不好当，他的发际线都比以前高了些。


    “你老了很多哎。”


    森鸥外哑然失笑。


    全天下也只有她跟太宰治敢这么跟他说话，以前这样，现在还是没变。


    他佯装可怜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毕竟太宰君不在，没人接手五大干部的职位呢。”


    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干，但太宰治叛逃，他总归是惋惜的。


    那是他最属意的继承人。


    “你还敢提！”


    端坐的少女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至今仍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这个精灵有时候很小气记仇。


    “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不愿意见我。”


    森鸥外关门走到曜川灵身后，前面是一面硕大的镜子，他垂眸就能看见镜中少女负气般地撇嘴。


    “但是，灵，首领是组织的……”


    他说不出话来。


    曜川灵转头，发间的珍珠流苏随动作轻晃，打在了她的耳畔。


    被施了禁言咒，他当然说不出来了。


    “我不想听你的首领论。”


    黑心老狐狸就是用这番首领论将中也拐过来的。


    她抬眸，却被那双葡紫色眼睛里的情感灼到了。


    包容、纵容、无奈。


    像是面对不讲理的女儿时，温和父亲的眼神。


    可恶！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都没有父亲来着。


    曜川灵别扭地解开禁言咒。


    “仅作为森鸥外而言，我很抱歉。”


    这份迟来的歉意终于越过干涩的喉咙，落在了她耳里。


    而她想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一句抱歉。


    首领有首领的义务，精灵早就知道，所以她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讨厌他。


    组织的奴隶实则有情有义，这点她也知道。她真心相待之人，必也是真心待她之人。


    总归这件事的最后，没有以她不乐意的景象退幕。


    她只是被狱寺隼人和芥川龙之介感染上了一点点傲娇而已。


    “那你不许对太宰和小助出手。”


    曜川灵趁机提要求。


    森鸥外的手虚虚抚着她的发顶。


    “我要是有这种想法，他们可不会这么好过。”


    港口黑｜手｜党是庞然凶兽，只要他稍微放出点风声，依附和讨好港｜黑的“鬣狗”就会暗自行动。


    首领的目光落在了她空无一物的颈脖。


    在征询曜川灵意见后，他、红叶和中也为给精灵选衣服而争论，最后因森鸥外经验丰富而更胜一筹。


    他挑的造型果然很适合她，只还差最后一点装饰。


    中也应该快到了。


    余光瞥见大门，果不其然听见了敲门声。


    “看来有人找你呢，我先走了。”


    虚落在发顶的手轻轻往下拍了拍，很有分寸地没有弄乱头发。


    首领心情颇好，开门又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


    “去吧，中也君。”


    他将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中原中也低低应了一声。


    赭发青年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锦盒走进。


    “中也，你来接我啦。”


    曜川灵托腮笑道，弯起的绿眸熠熠亮光。


    浅金色的卷发被盘起，垂下几缕温柔地贴近脸颊，鬓间的珍珠发簪在灯光下宛如笼了一层月色。


    空无一物的纤细颈脖迎来了适配度一百分的珍珠脖链。


    在某次拍卖会上，宝石王眼睛都不眨地以天价拍下了这串“人鱼祝福”。


    它被妥善保存于特制的异能力盒里，经一百多年仍光彩如初。


    颗颗珍珠大而圆润，传说被人鱼祝福过，它的每任主人都幸福美满。


    因着吉祥的噱头，中原中也当即就决定拍下送给她。


    “好看吗？好看吗？”


    曜川灵起身提着裙摆，转了个圈。


    及膝抹胸礼裙，还有脚上的细高跟，精灵尚未掌握好力度，走起路来发出哒哒的声音。


    与她平常的风格大相径庭。


    中原中也暗了眼眸，无端想到四个字——珠圆玉润。


    “好看。”


    他说。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中原中也牵着她慢慢往下走。


    他们在六楼房间，主场被安排在一楼。


    曜川灵第一次参加现代人类晚宴，但她并不害怕。平安京时，长辈们便带她参加过很多场聚会。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黑色裙摆在舞池中央扬起，搭在腰际的手微微发热。


    隔着手套和衣服，曜川灵感觉到她的舞伴似乎很紧张。


    她低声安慰道：“快结束了，别紧张。”


    众目睽睽之下，他是肯定害羞了。


    中原中也胡乱应声：“嗯，好。”


    他们离得太近了。


    近到他可以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羽和眼尾氲开的粉。


    “左手边那位金发小哥，我以前见过。”


    她到处看哪里有好吃的，看见眼熟的人顺嘴提了一句。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


    “他是黑衣组织的人，不熟，不喜欢那个组织。”


    重力操作使微微皱眉，有些担心那人是不是故意接近她的。


    黑衣组织的风评一向不好，能来这个晚宴的组织成员想必是中高层，他对那些人没什么好印象。


    “小银跟我说过，但我觉得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人是复杂的生物，她至今也没完完全全理解人类。


    “不过他应该是个好人。”


    他有着暖色调的灵魂，像他的金发一样温暖。


    因着这句话，后来偶然之下，中原中也救了他一次。


    他的理由是，爱屋及乌。


    当钢琴家敲下最后一个音符，黑天鹅精灵便松了手，雀跃地向甜品台快步走去。


    森首领在不远处看着，见状看向旁边其他组织的首领，露出宠溺的笑容。


    “我们家孩子闹腾，勿怪。”


    他把中原中也叫了过来，那边曜川灵已经选好甜点独自跑到了甲板。


    她喜欢没有天花板的地方，一眼就能望见天幕。


    而今夜月色朦胧，海浪送来风的呢语。


    芥川龙之介找到她时，她正窝在秋千里懒洋洋地眯着眼，怀里塞了个抱枕抵住下巴


    是该到她睡觉的点了。


    少年想道。


    “灵姐，晚间风大。”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干巴巴地关心道。


    他想说，在下的外套可以给你。


    他想说，在下也可以抱你去房间里睡觉。


    总之，这里不安全。


    甲板上鱼龙混杂，虽然这里目前没什么人，但万一等她睡着了，保不齐有人会做什么。


    “龙之介？过来坐。”


    看见来人，曜川灵神情变得温柔起来。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了块地方。


    听见他说晚上冷，困倦的脑子思考一瞬，觉得这肯定是龙之介独有的撒娇方式。


    贴心姐姐主动拉起他的手输送热源。


    这孩子身体不怎么样，别冷到他了。


    果然手凉凉的。


    芥川龙之介没有辩解也没有挣脱，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港口mafia的黑色祸犬少有乖顺，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称得上温柔。


    “所有人里，我最担心你了。”


    曜川灵转头看向他。


    自初识至今，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不会令人放心。


    固执、尖锐、刚强过头。


    又是犟性子，不肯显露出半点软弱。


    “在下不需要人担心。”


    他果真如此说道。


    从贫民窟到港口黑｜手｜党，恶劣残酷的环境迫使他不得不一往无前。


    但是，看着他抿起的嘴角，曜川灵心里暗自腹诽。


    肯定还有他的性格原因，硬邦邦的石头。


    曜川灵仗着芥川龙之介不会对她动手，可劲揉搓他的脸。


    “臭小子，你必须照顾好自己，少受伤少愣着往前冲。”


    这些话她以前也说过，但临别在即，她又忍不住唠叨。


    芥川龙之介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继续为非作歹下去。


    “不要总把在下当成弟弟看待。”


    他的语气里多了些莫名的情绪：“我跟太宰先生、中也干部是一样的。”


    在这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


    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胧月夜，他遇见了最最灿烂明媚的月亮。


    星子生辉，命数转动。


    这种心思是什么时候起的？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


    以姐姐自称的精灵带着他训练、去游乐园、分享甜品，偶尔也会捉弄他。


    他时常觉得，她与里世界格格不入。她太鲜活，也太柔软。


    像她送给他的那盆花。


    “你说得对。”


    曜川灵就着他的力道，捧住他的脸细细打量。


    她不得不承认，她一直以为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这张脸早就脱了稚气，也比以前沉敛许多。


    “曜川灵。”


    芥川龙之介咬文嚼字般，慢而认真地喊她全名。


    “在下等你回来。”


    他所有的未尽之言，悉数凝结成一句话。


    眼前人的身影伴着月华逐渐消失，只留下尚有余温的抱枕，和还没有吃的水果挞。


    芥川银正站在二楼的阳台，将甲板的情况收之眼底。


    “哥哥。”


    工作时的银，蒙着面仅露出双清冷的眼，跟她的哥哥如出一辙。


    芥川银跃身而下，落在他面前。


    “刚刚怎么不过来？”


    曜川灵松懈着没注意，芥川龙之介却早发现了她的视线。


    她在楼上看了全程。


    “我来了，哥哥就不能和姐姐坐一起了吧。”


    这个秋千最大可容量是两个人，她来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芥川龙之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银，明明你……”


    这对兄妹相互了解，眼神交汇，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觉得姐姐更喜欢我呢。”


    她咬了一口水果挞。